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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蝴蝶结果

点梗/重逢/勿上升/1.6w+

 

 

 

 

01.

 

夏天是一个毕业的季节,学士帽挥上天空,寓意着每个人在太阳底下各奔前程,宋亚轩感慨着自己学生时代结束,在手捧鲜花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接过那一束欢乐颂,给了父母一个拥抱。

 

“儿子,毕业快乐!”

 

爸爸的气质很温雅,笑起来总是很亲和,但面对儿子的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大小伙,一拳碰在宋亚轩的肩膀上。

 

“谢谢爸妈,一会我先回宿舍,约的搬货车到了。”

 

大四的下半学年,宿舍里基本没有再住人,但前三年的生活用品还堆...

点梗/重逢/勿上升/1.6w+

 

 

 

 

01.

 

夏天是一个毕业的季节,学士帽挥上天空,寓意着每个人在太阳底下各奔前程,宋亚轩感慨着自己学生时代结束,在手捧鲜花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接过那一束欢乐颂,给了父母一个拥抱。

 

“儿子,毕业快乐!”

 

爸爸的气质很温雅,笑起来总是很亲和,但面对儿子的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大小伙,一拳碰在宋亚轩的肩膀上。

 

“谢谢爸妈,一会我先回宿舍,约的搬货车到了。”

 

大四的下半学年,宿舍里基本没有再住人,但前三年的生活用品还堆积在那,宋亚轩和实习单位请了假,准备回去拍毕业照和拿毕业证之后,顺便把宿舍里的杂物都一起打包拿回家里,免得后续还得再回来一趟。

 

好在他的家就在本地,也不算麻烦,到时候放在驿站,让他爸妈签收就好。

 

可宋亚轩妈妈手拍脑门,“儿子,你这送货地址填的是家里么?爸爸妈妈忘记和你说了,这段时间我们想回城西的老房子住。”

 

城西的房子是宋亚轩高中之前住的地方,后来为了宋亚轩能够上更好的高中,父母在市中心买了学区房,一直到住到现在。

 

宋亚轩在那个房子里的回忆很多,父母不舍得卖掉也是这个原因,每年都有让人去打扫一遍,但突然说要回去住,是没有过的事。

 

“为什么去那边住?”

 

“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接了他老人家过来这边住,方便我们照顾,城西那边的房子安静一些,你现在也毕业了,我们也不用围着你转了。”

 

宋亚轩那种自己真的要独自踏进社会的实感又加深,他弯腰把脑袋贴在妈妈的肩膀上,有些难过地撒娇,“妈妈,那我想回家吃你的饭,是不是要跑到城西去了呀?”

 

“你这孩子,你是没钥匙还是不认路?想吃就回来。”

 

“那我现在就想吃嘛。”

 

妈妈揉着他的脑袋说他就是长不大的小孩,让他过两天回家,正好爷爷也很久没见他了,想得很。

 

一个星期后的周五,宋亚轩如约早早下班,狠下心给自己打了一辆车,回到城西这边,网约车开不进老小区那一片地,宋亚轩只能提前下车,周围的一砖一瓦都让他觉得熟悉,似乎哪里都能看见他童年的身影,这种感觉让刚出社会的宋亚轩放慢了脚步。

 

父母带着爷爷在楼下等待,远远就看到宋亚轩,朝他招手,焦躁的成年人旅途里,家人就是他难得的慰藉。

 

爷爷老了很多,但是看到宝贝孙子还是笑得精神抖擞,老人家拉着宋亚轩嘘寒问暖,父母跟在身后。

 

“亚轩,一会除了我们,还有美美阿姨他们一家也来我们家一起吃饭。”妈妈走在后面,和宋亚轩提前打了声招呼,“美美阿姨你记得吗?”

 

宋亚轩不太有印象,妈妈紧接着说是以前的邻居,美美阿姨家的小朋友还经常在他们家里吃饭,宋亚轩才想起来。

 

“好啊,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宋亚轩想起来那从小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很可爱,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把他儿时的房间收拾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回到家里,宋亚轩在里面待着就不想出来了,这里翻翻那里翻翻的,忽然想起自己家里一会儿要来的客人,又在储物盒里找到了一条可爱的蝴蝶结钥匙扣,打算一会儿给许久未见的邻居小孩。

 

他隐约记得邻居的那小孩是妹妹,钟爱蝴蝶结,小时候鞋带开了就屁颠颠跑过来求他,不论怎样就是要亚轩哥哥给系蝴蝶结,很讨人喜欢。

 

宋亚轩还想起了一些童言无忌的往事,因为那小妹妹实在是爱跟着自己玩,大人们偶尔一句玩笑话,他还当真了,闹着哭着以后长大了要娶妹妹,妈妈闻言还说他胡说八道,但具体最后又说了什么,宋亚轩已经忘记了。

 

想想那小女孩,数了一下年头,今年应该也高三了,是个大女孩,也不知道还喜不喜欢蝴蝶,会不会觉得幼稚了。

 

“亚轩,快出来,你美美阿姨来啦。”

 

下午六点左右,宋亚轩倒在床上小憩,听到屋外妈妈的声音,应了一句后赶紧起身,有些期待的出了房间。

 

家里来了一家人,见到女人的时候,宋亚轩才对这个刚刚还没有印象的阿姨有了逐渐清晰的回忆,女人和以前变化不大,看得出来很会保养,他礼貌地打了招呼之后,往女人身后看,没有现在女孩的身影,只有一个还穿着校服的男孩。

 

宋亚轩有些失望,但是觉得男孩有些眼熟,或许是阿姨的另一个孩子吧,想到这,手里拿的蝴蝶结也只好先放回口袋里。

 

父母在忙碌着叙旧,爷爷也因为热闹变得更有精神气,看着好像没自己什么事的样子,宋亚轩懂事地进了厨房,打算先给客人们洗点水果垫垫肚子。

 

当季的水果买了好几样,宋亚轩把水果都挑一些出来洗,顺便摆了个盘,因为他太满意自己的审美,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拍了张照,做完这些端起盘子转身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着那个陌生的男孩。

 

宋亚轩被吓得差点手不稳,但他特别礼貌地记住这位少年是他们家的小客人,调整了惊讶的表情,尽量显得和善温柔。

 

“你好啊,弟弟,吃点水果?”

 

小孩嘴角好像往下一瘪,“我要吃砂糖橘。”

 

“抱歉啊弟弟,没有砂糖橘,砂糖橘是冬天的。”宋亚轩觉得自己挺有哄小孩的耐心的,怎么说也没有公司的那群领导难搞。

 

“谁要吃砂糖橘啊?你不懂我的意思?”

 

“啊?”

 

宋亚轩这下懵了,难道他应该懂吗?刚刚说想吃砂糖橘的不也是他吗?

 

他很理性,想着要问清楚这个小孩在闹什么别扭,挑了一个自认为切得最漂亮的火龙果递给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这个小孩扭头就往外走。

 

宋亚轩再好的脾气也皱了眉,这也太不可爱了。

 

“耀文,你干嘛呢?和哥哥打招呼了没有?”

 

两个人走到客厅的时候,男孩妈妈让男孩坐到了他的旁边,这个名字宋亚轩听着很耳熟。

 

“耀文,你还认识哥哥吗?小时候你可喜欢跟着哥哥玩,还闹着要和哥哥一起洗澡睡觉,记得吗?”

 

男孩点头,看了一眼宋亚轩,“他不记得。”

 

宋亚轩吃着火龙果的手停顿,尴尬地笑,场面话随口就来,“怎么会,我记得呀,小时候你和你妹妹经常来我家玩,你妹妹也特别可爱来着。”

 

“亚轩,你美美阿姨只有这一个小孩。”

 

宋妈妈忍不住提醒,给刘耀文也拿了一个水果,附和着笑道。

 

“小时候这两人可要好了,也就是男大也十八变啊,那会儿耀文圆乎乎的和一个小女孩一样,被我们亚轩抱着回家说完这个妹妹当媳妇,没想到长大了这么帅,现在看着都比我们亚轩壮一些。”

 

“可不是嘛,现在想想真是觉得好玩呢。”

 

宋亚轩火龙果也不吃了,盯着刚刚莫名其妙和他闹脾气的男孩,印象中前漂亮可爱的女孩脸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合,仔细看,五官没有变化,是轮廓变得更加锋利硬朗。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要闹脾气了。

 

这顿饭吃得宋亚轩愧疚感十足,脑海里对童年的记忆越来越多。

 

砂糖橘啊,以前邻居小女孩是挺喜欢吃砂糖橘的。

 

但臭美极了,觉得剥砂糖橘会把指甲染黄,所以要吃砂糖橘了就揣了一大兜来找他,宋亚轩当时给人家剥得心甘情愿,把人家当媳妇疼,要给人剥一辈子的砂糖橘。

 

现在告诉他,媳妇不是没了,是媳妇成男人了。

 

“刘耀文,怎么不说话?”女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刘耀文,“不是还挺念叨你亚轩哥哥吗?给你带过来了又在这里装鸵鸟。”

 

宋亚轩立刻打着圆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样,“没事

的阿姨,青春期的小孩会比较害羞的。”

 

“我和你差不多高。”

 

青春期的小孩不咸不淡地反驳,潜台词是:我和你差不多高,我也不是什么青春期小孩。

 

好吧。

 

宋亚轩在心里抓耳挠腮。

 

吃晚饭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但这种感觉只有宋亚轩一个人在体会,他努力地做着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和阿姨聊天,给小孩夹菜,阿姨夸他懂事乖巧,但小孩不一样,小孩总是用一种失望和责备的眼神盯他。

 

晚饭过后他提议带着弟弟去房间里玩玩,看一下他收藏的手办,把客厅的空间留给大人们。

 

进了房间之后宋亚轩主动破着冰,把自己小时候收集的手办都排列出来给他看,“有没有喜欢的?”

 

刘耀文走到桌子前看着一排人物如同军训一般,挑了一个断了手的人物,是这一排里面看上去最旧的,宋亚轩本来想问他怎么挑了个最瑕疵的,可是:

 

“这个的手是我掰断的,你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

 

宋亚轩想,就算真有这么一回事,按照自己印象中对邻居妹妹的喜爱程度,也不会怪罪,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但想起来这个小孩今天表现出对自己不记得他的样子很不满,宋亚轩说道,“当然记得,所以哥哥一直没有舍得丢,耀文掰断了他的手显得它帅多了。”

 

这种低级的捧场说出来,宋亚轩都觉得有些搞笑,可意外的,刘耀文似乎很受用,一整天了终于笑了一下。

 

“那我还是留着给你吧,我拿这个。”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挑选的手办,是一个带着蝴蝶结的人物,想起了自己下午因为期待邻居妹妹过来,把蝴蝶结藏在口袋,现在忽然觉得口袋的位置有些滚烫。

 

“你怎么会喜欢这个呀?”宋亚轩单纯好奇,“现在的男高中生喜欢蝴蝶结吗?嗯,我的意思是,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蝴蝶结。”

 

“没有呀。”

 

刘耀文摇摇头,他可没说过他喜欢蝴蝶结。

 

“我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像你,和蝴蝶结没关系。”

 

 

 

 

02.

 

宋亚轩最近的工作很多,作为刚入社会的新兵蛋子,在高中生面前装一装成熟还可以,但在职场上就是劳碌的命,谁都能打着教学的名义来让他干些杂七杂八的事,一个刚转正不久的人,却每天固定要加班一两个小时。

 

他对这份工作逆来顺受,想着今年的就业率这么低,就连反抗都不敢,走在回家的路上总是想着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譬如什么时候能让他中中彩票。

 

父母都搬去城西的老房子,家里就他一个人,每次点外卖的的时候更显得寂寥,八点多到家的他吃着用了券的外卖,看着最新的综艺,突然被一个弹出的消息打断,他下意识以为是工作消息,手机切到聊天平台,才知道是他妈拉了个群。

 

群里就是他们母子,和刘耀文母子。

 

他懵了好一会,看着群里两个女人聊了半小时,才搞清楚状况,无非就是想让宋亚轩免费指点一下作为高中生的刘耀文如何学习。

 

坦白来说,高中之前的知识,早就在高考交试卷的那一瞬间一并提交上去了,现在来问宋亚轩怎么高效学习,宋亚轩哪还记得。

 

可他还是敲打键盘:「客气了阿姨,我加一下耀文的微信吧,有什么他直接问我就好。」

 

群里两个女人顿时一唱一和把他夸得不行,宋亚轩却无感,切回了视频播放平台,等外卖吃完了,回到聊天窗口,才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简洁明了:我是刘耀文。

 

他立刻点了同意,给他发了条消息打招呼:「你好啊,耀文,我是你亚轩哥」

 

「我知道,不是说你要加我微信吗?怎么到最后还是我来加你?」

 

啧,青春期有这么爱装吗。宋亚轩记得他青春期那会也没这毛病,他耐心地和刘耀文解释,是因为他刚下了班在吃饭,本来是想吃完饭再加的。

 

他刚解释完,微信语音就跳了出来。

 

这种一言不合打电话进来的操作,让一个故作外向,实则内向的人,很紧张。

 

宋亚轩叹了口气,清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慈祥一些,“喂,耀文,吃饭了吗?”

 

“吃了。”

 

“啊,在哪里吃的饭啊?”

 

“饭堂。”

 

“啊,那吃得饱不饱啊?”

 

“很饱。”

 

“啊,那……”宋亚轩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那你们高三生居然不被收手机的吗?”

 

“我偷偷带的。”

 

“啊,那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我刚刚群聊加的你,我妈妈知道。”

 

“啊,那……”

 

“宋亚轩,你是不是跟我没话说啊?”

 

是没什么话要说的。

 

可宋亚轩对着刘耀文的时候,总莫名有种心虚的顺从感,大概是因为一直把刘耀文当作女孩子的歉意吧,他不会把心里想的这些话说出来,笑着说当然不是了,就是上班上得有些累,大脑反应很慢。

 

那边听到这个解释,好一会没有说话,就在宋亚轩以为对方是已经挂电话了的,刘耀文又突然开口,很乖很礼貌,和刚刚判若两人。

 

“哥哥,你怎么会这么累呢?”

 

宋亚轩听着他这一句哥哥,心里软了一下,终于听到他一句收起少年锋芒的问候。

 

小孩子就该乖乖喊哥哥才可爱,装酷有什么用。

 

他手机按着扬声,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话,“上班就是会累的事情啊,就像你学习其实也会累,适时找点事情放松一下就好,比如我刚刚吃着外卖看综艺,感觉舒服多了,你呢?高中生这个点不应该在晚自习吗?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宋亚轩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黏人又外向,加了好友没一会就直接打电话。

 

“因为等你太慢了,加好友太慢,回复消息也太慢,我着急,就直接和你打电话了。”

 

宋亚轩被他的直白打败,笑道,“抱歉哈,那下次我尽量打字打快点,你不用晚自习吗?”

 

“我逃了。”

 

“哟,又是偷带手机,又是逃晚自习,小耀文你这样就有些太叛逆,知道吗?”宋亚轩想着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带过一段时间的小孩,苦口婆心劝他。

 

“别叫我小耀文,很奇怪。”

 

“那我叫你什么?”

 

“我不知道。”

 

“好吧,那耀文行吧?”宋亚轩收拾好了桌子,耐心也差不多了,晚上他还需要洗完澡,看一部电影然后睡觉,“耀文,哥哥现在准备休息了,先不和你说,你快回去晚自习,你妈妈说让我给你辅导的事情,等周末我们约个时间,行吗?”

 

“那就这个周末,不见不散。”

 

那边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像是生怕会被拒绝一样,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宋亚轩也不在意,自顾自洗澡,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哼着小调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想找一部电影来看,看见了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来自刚刚那个臭小孩。

 

「我问了我妈你的地址,我周末去找你吧」

 

「我只有一天假,周六下了晚自习去找你」

 

「你怎么又不回我了?」

 

「烦死了,好慢」

 

宋亚轩赶紧停下搜索电影的心思,快速的编辑文字发出去:「好,那周六需要去接你放学吗?」

 

信息发出去,三分钟后宋亚轩忽然察觉这样子的语气太过讨好了,说白了小时候的情谊,这才重新认识了几天,何必这么哄着这少年。

 

可现已来不及撤回,在睡前收到了最后一条消息,少年简单说了一个好字。

 

于是在周六这天晚上,宋亚轩睡了一整天也没忘记给自己定一个闹钟,在群里问了阿姨,刘耀文是几点放学,又是哪个班的。

 

想了想,还带上最近挺流行的一款甜点,坐了几个站的地铁到市高中门口,当宋亚轩看到校门口站满家长的那一秒,他在心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动得不行。

 

晚上九点半,校门内终于传来钟声,宋亚轩打了个哈欠往里望,好在他长得高,视野也宽阔,大老远就能看到刘耀文和他的几个朋友正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怕他看不见,宋亚轩举起手,“耀文,这边。”

 

男孩看到了他,加快了往这边的步伐,同行的其他少年也跟过来,看到宋亚轩给他拿的甜品,羡慕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奇地问宋亚轩是刘耀文的谁。

 

刘耀文还没开口,宋亚轩倒是熟络。

 

“我是耀文的哥哥,不好意思啊,来得比较匆忙,只带了这点份量的,要不耀文你先给你的朋友们?哥哥一会回去路上给你买?”

 

“不要。”

 

刘耀文拒绝得很干脆,说了一句周一见,头也不回拽着宋亚轩的手腕就要走。

 

宋亚轩让刘耀文慢点走,他看到了甜品在他的手上摇摇晃晃,透明盒子上沾了一点奶油,有些心疼。

 

“背着书包走这么快,不嫌累啊?哥哥帮你背?”

 

“不用。”刘耀文慢了下来,“你那么瘦,比我印象里还要瘦很多。”

 

说到这,他的脚步停下,想起了那天打的那通电话,“是因为你每天都吃外卖吗?”

 

宋亚轩笑,“不是,是因为我要保持身材。”

 

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的刘耀文,地铁一路坐回去时,总能把宋亚轩挑起的任何话题,引到关于吃的方面。

 

年少的心思太好猜了,宋亚轩忍了几站没有忍住,直白地和他说,“你想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话,你可以直接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的。”

 

“哦,那你喜欢吃什么?”

 

“薯片,辣条,布丁,虾条,奶茶,好多。”

 

小孩装着小大人的神色,“不健康。”

 

宋亚轩挑了挑眉毛,“但快乐。”

 

“……”

 

在刘耀文瞪圆的眼睛的注视下,宋亚轩轻声说了一句好吧,很抱歉他不是一个好榜样,尽做一些带坏祖国未来苗子的事。

 

之前有提前打过招呼,美美阿姨这段时间会出一趟长差,想麻烦一下宋亚轩,希望刘耀文有假期的话可以暂时住在宋亚轩家里,宋亚轩还没说什么,他妈就已经替他答应了。

 

虽然l不是什么大麻烦,但是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周末的独处空间,格外珍贵。

 

刘耀文本人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为自己只是过来暂住一天而已,所以看到宋亚轩给他备好了洗漱的东西时有些错愕,“我自己带了宿舍的洗漱用品回来。”

 

“难怪了,书包看着这么重。”宋亚轩随口调侃一句,再通知刘耀文,“你的洗漱用品拿回学校吧,你爸妈没空照顾你,估计以后也会常来,给你准备好了新的,就用新的吧。”

 

他的话听不出情绪,刘耀文却皱了眉。

 

他给自己解释,“我不知道我爸妈让我住你这里,我以为就是来住一次,顺便让你教我读读书,其实我也可以住宿舍的,我们宿舍周末也能住。”

 

总而言之,来宋亚轩家里住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我妈都答应你妈了,哪里还有让你放假了住宿舍的道理,住这吧,你别嫌弃我这里脏乱差就行,你放假了我还能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

 

“哥哥,我……”

 

“嗯,多叫几声哥哥就算你的房租了,叫得真好听。”

 

宋亚轩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很快就从有些挣扎的情绪里跳脱出来,接受了家里住进了一个高中生,还是高考生,自己需要暂时性担任起一个家长的角色。

 

或许是因为在宋亚轩眼里,刘耀文即便是一直被自己错认为小女孩的男孩子,但是儿时自己疼爱的邻居小孩这一点并不假,所以自然而然的,还是会有层滤镜。

 

兄长的责任感全部都寄托在了这个小孩身上,因此在睡前还抽出一些时间,为了捡起曾经的一些中学记忆,去问了一下读师范的同学,该怎么了照顾一个高考生小孩的情绪,该怎么学习才是在高三的有效学习。

 

第二天也醒得很早,起码周末的八点,对于宋亚轩来说是格外早。

 

他想给刘耀文买早餐,可出了房间就闻到了艇仔粥的香味,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带着黑框眼镜,全神贯注在背着手里的单词。

 

“醒这么早?”宋亚轩很惊讶,也有一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有,等你一起吃。”

 

闻言宋亚轩快速洗漱,坐到餐桌前时刘耀文也跟着过来,手里的单词本依旧紧握着。

 

向来接受着“民以食为天”教育的宋亚轩抽走了他手里的单词本,“吃饭就好好吃饭,不差这一会儿。”

 

刘耀文也很听话,乖乖地吃着碗里的粥,但是有一些挑食,粥里提鲜的葱花都被他拨在一旁,挑挑拣拣吃了很久。

 

宋亚轩看在眼里,把筷子反了过来,把他碗里的葱花一点一点挑出来。

 

“不吃葱花,刚刚去买粥的时候怎么不提醒老板?”

 

“我忘记了。”

 

宋亚轩又问,“这家挺好吃的,你是在哪里买?喜欢吃艇仔粥的话,哥哥以后尽量早点起床去给你买,你呀,下次醒早了就多躺会儿,别跑出去买了。”

 

“我不喜欢吃艇仔粥啊。”

 

“不喜欢你还买?”

 

“因为你喜欢,你喜欢的话我就会给你买。”

 

因为小时候哥哥和他说过,他在茶餐厅里吃过很好吃的粥,叫艇仔粥,以后要带上他一起去吃。可后来哥哥搬走了,他没吃上,长大了因为好奇去吃,感觉味道也没有幻想中的惊艳。

 

可是哥哥喜欢吃。

 

少年太过直白,灼热的视线盯着宋亚轩,宋亚轩就算没有和他对视也能感受得到。

 

作为刚度过青春期不久的人,宋亚轩很快反应过来了少年人的心意,原本平和接受自己家里多住进一个小孩子的心,顿然加速。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小时候心心念念要娶回家的小姑娘,成了男孩,成了一个对他有过分心思的男孩。

 

 

 

03.

 

小时候不懂事,没见识,方圆两里地玩得好的伙伴就要说些海誓山盟的话,宋亚轩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中二记忆,就是在搬家之前,砸碎了存钱罐,跑到女生最爱逛精品店里,把店里最贵最漂亮的蝴蝶结买下来,回去狂敲隔壁的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在他屁股后的“小女孩”求婚。

 

他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单膝下跪,喊着“这辈子我非你不可,你一定要等我”,然后把蝴蝶结发卡夹在人头上,被后知后觉的爸妈拖着回去。

 

从那之后,他就没在见过邻居可爱的小孩。

 

宋亚轩坐在沙发上回忆这段,牙齿都要咬碎了,如果能穿越时空,他一定要回去阻止年少无知的自己,告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再告诉他求婚对象也是男儿。

 

好在刘耀文周六晚上来的,周日在家里写了一整天的作业,周日晚上宋亚轩带他出去下馆子,吃完就自己坐地铁回学校了。

 

连续了这么过了两个星期,宋亚轩又觉得,其实也还好,刘耀文并没有多打扰他,少年的情窦初开,也被他繁重的学业压着,没再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偶尔刘耀文的妈妈会在微信上询问刘耀文的表现,宋亚轩无一都是夸赞的回答,美美阿姨给他转了两次红包,宋亚也不客气招收。

 

所谓拿人钱财,听说九月底是刘耀文的生日,虽然当天不是周末,但宋亚轩还是记在心上,在距离他生日最近的一个周末,来接他放学,带他去一家“深夜食堂”。

 

他不太了解现在的刘耀文有什么爱好,给他买了一双球鞋做礼物,收到礼物的刘耀文很惊喜,难以掩饰的喜悦狠狠满足了宋亚轩的成就感,这段时间对他没那么多戒备,摸着他的脑袋,祝他生日快乐,祝他金榜题名。

 

“耀文,今年生日过得比较简单,但是没办法,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等高考完了想去哪里玩,哥哥再带你去。”

 

宋亚轩说的话一半真心,一半客套。

 

刘耀文却听在心上,“那我高考完,你会陪我出去玩吗?”

 

“看情况吧,看我有没有假期。”

 

“那我这个生日还能够正常许愿吗?”

 

“当然啊。”宋亚轩觉得,他有时候笨笨的。

 

餐厅里送了一个小蛋糕,巴掌大小,配了一根蜡烛,刘耀文虔诚地闭眼,愿望许了很久。

 

宋亚轩问他许可什么愿望,他说,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晚,宋亚轩洗完澡出来却发现刘耀文还在客厅里,正在捯饬着那双新鞋。

 

“还不睡吗?”

 

刘耀文坐在地上,抬起头,眼球在灯光在像玻璃珠一样,“我把鞋带弄好。”

 

“快去休息吧,明天也可以弄。”

 

但是刘耀文不听话,执着地把鞋带的每一个细节都整理好,打了好几个蝴蝶结,也觉得不满意。

 

宋亚轩就这么靠在墙上看他拆了系,系了拆,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半蹲着,把鞋子从他手里拿过,随意地系上蝴蝶结,利落,又漂亮。

 

“都成年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不会系蝴蝶结?”

 

刘耀文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宋亚轩,宋亚轩抬头的瞬间了然他眼神里多余的情愫,想要及时打断,还没站起来却被刘耀文拉住了手腕。

 

距离太近了,夏天燥热的空气一下变得稀薄。

 

“你以前也会一直帮我系蝴蝶结。”

 

宋亚轩吞咽着口水,他明白自己也是凡夫俗子,长得又帅又乖的男高中生对自己有意思,很难不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道德感还是驱使着他,理智地开口,“是啊,以前会现在也会,哥哥帮你系蝴蝶结是应该的,既然弄好了就收起来,早点休息。”

 

“还没过零点,我今天生日。”

 

成年的第一天,还和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刘耀文把宋亚轩的手腕都捏红,差不多的身高,但更壮实的体型,灯光下的阴影,盖住了宋亚轩的身子。

 

他过分地把下巴靠在宋亚轩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宋亚轩的腰,不让他往后逃。

 

“我还有一个生日愿望,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欢你。”

 

那恭喜他,这个愿望实现了。

 

宋亚轩很早就知道,不过是装傻和敷衍。

 

此刻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紧张得他的手心直冒汗,几个月的职场生活教会他察言观色,但目前没学会拒绝一个人的爱意,特别是小时候的玩伴,寄住在家的弟弟。

 

“刘耀文。”

 

这是他第一次严肃地叫他,连名带姓,还带着一些祈求的意味,希望他能收回这话。

 

“拒绝我的话不要说,我现在很关键,受不了一点打击。”刘耀文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德绑架,“你就让让我吧,我好不容易回来的……”

 

宋亚轩波澜的情绪不知如何缓和。

 

他从父母偶尔的谈话中知道,从老房子搬出来后不久,邻居一家都移居另一个城市,这也是这么多年没见的原因,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是有一个小孩在执着地要回到他身边。

 

刘耀文没有多说他为了回来,做了一些什么,宋亚轩的脑子里已经替他想好特别多的剧情,他没有狠心拒绝,也没有理清思路给他的一个答案。

 

那是刘耀文不了了之的十八岁生日,最后是宋亚轩落荒而逃躲进房间里,第二天醒来,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假装无事发生,而他的态度,让他亲眼看到了刘耀文眼神里的失望和难过。

 

每个星期的一天假期,到后面变成每半个月一次,再到每个月仅有一次,他见刘耀文的机会变得很少,后来他父母忙完了工作,出差回来,刘耀文也没有理由在休息时间来宋亚轩家里。

 

这样不咸不淡,说破了却没有半步进展的关系,就这么维系着,中途寒假,有两三次家庭聚会的缘由,大人在门外交谈,刘耀文便和宋亚轩一起在房间里,躲开烟味,找点安静。

 

宋亚轩持着兄长的身份,一直想扭转这样尴尬氛围,大年初五那天,外面在放烟花,他问刘耀文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以前他们也去老楼的天台上看烟花的。

 

刘耀文答应了,安静地和哥哥并排去了天台,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紧张,纠结要不要再和哥哥告白一次,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不甘心,想把追他的后劲留到高考以后。

 

那天他穿的是宋亚轩送他的鞋子,蝴蝶结都是他系的,他从那天开始连蝴蝶结都没舍得拆开。

 

转瞬即逝的烟花很美,但让青春期里的小孩,暗恋不如,明恋不及,看到烟花只觉得很难过,等待着源源不断的烟花终于肯歇了一会儿,才重新捡起勇气。

 

“哥哥,你是不是挺为难的?也觉得我挺烦的?”

 

毕竟给你带来了困扰,还是个没办法给你解忧,差了好几岁的小孩。

 

宋亚轩皱眉,“别乱想,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嫌过你烦?哪次不是一大群小朋友在我面前,我最喜欢你,最偏心你呢?小没良心的,记坏不记好。”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那种喜欢,只有一点点也行。”

 

“怎么说呢。”宋亚轩也很无奈,“坦白来讲,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罪恶感的事,你才高中,对我产生这样的心思,如果我不制止,那我不是害了你吗?再说了……”

 

宋亚轩突然想到什么,在思考着合不合适说出口。

 

“再说了,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女孩来着,后来也幻想过以后重逢了你要是还记得我,还粘我,没准我真的会把小青梅发展成情侣,但是吧,我没想到你是个男孩,喜欢我的男孩。”

 

这话听在刘耀文的耳朵里,重点却不是宋亚轩误认为他是女孩的问题,他忐忑的是,“哥,那你的意思,是你只会喜欢女生吗……”

 

宋亚轩愣了一下,转头看刘耀文,才知道什么叫作人的神态真的可以有一种会碎掉的感觉。

 

“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的人,无关男女。”

 

“那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刘耀文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能因为我不是女孩子,你对我就没有那些幻想啊,这不公平,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宋亚轩被他逗笑,“没有,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

 

烟花又在重新燃放,漂亮的同时,震得耳朵嗡嗡响,讲话的音量必须提高,然而过年的伙食太好了,宋亚轩这两天嗓子吃得有些发干,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他走近了两步,在充满祝福的氛围下,和刘耀文承诺。

 

“你的喜欢很珍贵,哥哥先收下了,但是收下是尊重你,也想你安心一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谈,我的喜欢不分男女,也不分年龄,我会给你机会让你表现,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宋亚轩在他一双玻璃球上看到倒映着的绚烂烟花。

 

“好,那你不能反悔,如果追不到你的话,那只能算我太失败,可你要记得你说的,要给机会我。”

 

 

 

 

04.

 

最后备考的那半年,宋亚轩和刘耀文一次面都没有见到,一个学业繁重,一个被外派出去跟项目好几个月,唯一的联系,是刘耀文一个月回复一次的微信,每次聊天的结尾,都是一句:「记住你答应我的,要给我机会」

 

宋亚轩不是没有被追求过,但这样的清纯干净的爱真的让他很难不拉低自己的城墙。

 

在高考开始的当天,航班因为暴雨天延误,答应好的送考没能如期而至,宋亚轩焦虑地一直在刷新航班动态,终于在了最后一门课结束之前,赶到考点门口,看到刘耀文穿旗袍的妈妈,捧着鲜花的爸爸。

 

两手空空的有些尴尬,走过去的时候还刻意找了个理由和长辈们搭话,“最近刚回来,今天正巧在这附近,路过想起耀文高考,没什么事就来了。”

 

宋亚轩在刘耀文父母一声接一声的夸赞中,心里悄悄焦急,但真正看着刘耀文从考场出来的那一秒又觉得没什么好紧张,有的只是想和他说一句辛苦了。

 

少年原本还有一些怨哥哥没能准时到来,可看见他领子上打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高考结束,刘耀文的父母给他准备了庆功宴,宋亚轩没理由插进人家的亲子聚餐里,离开之前,刘耀文拉着他悄咪咪说了一句“等我”,那一天回家的路上,情窦初开的人似乎换成了宋亚轩。

 

第二天,宋亚轩正常上班,完成一件人生大事的刘耀文清闲极了,生物钟让他一大早就起来,闲着没事给哥哥买了他爱吃的艇仔粥,想趁着人还出门送过去。

 

可到了以后才发现,宋亚轩为了早上多睡一会,宁愿不吃早餐,开门看到刘耀文捧着艇仔粥站在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他的打卡倒计时极限,他匆匆想离开,又怕辜负了刘耀文的一番好意,最后纠结了几秒,干脆停止着急,把刘耀文叫进家里,顺便给领导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早晨起来难受,要请半天假期。

 

“我耽误你了吗?”刘耀文不确定。

 

“你解放我了。”宋亚轩喝着粥,鲜美的味道和被惦记着的感觉让他心情很好,“本来昨晚处理信息到很晚就烦了。”

 

“辛苦了。”

 

宋亚轩抬头,摸着他的头,“刚刚考完,你也辛苦了。”

 

他们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主动提起,那份很早之前被预告的爱,好像都觉得,不该在这么普通平凡的一刻提起,应该再寻找更加正式的机会。

 

雷打不动的,连续一个星期,刘耀文都起了大早给宋亚轩买早餐,了解了宋亚轩像压缩饼干一样的时间管理,买的早餐变成了蛋糕和牛奶,这样能够存放又方便的。

 

后来演变得更加过分,连通勤的路上也要跟着,和小尾巴一样,宋亚轩小时候就这么说过了,他是小尾巴。

 

每天下午的六点也是宋亚轩最期待的时刻,但是事与愿违,他几乎没有过准点下班的情况,在五点四十五的时候就要给刘耀文发信息,和他说抱歉,让他先去吃一些别的垫垫肚子,钱不够找哥哥要。

 

刘耀文听到宋亚轩要给他钱总是很生气,在他看来人都没追到手,就开始花人的钱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可宋亚轩又说那他还天天给自己买早餐呢。

 

“那不一样,我追求你,我给你的所有好你都要理所应当地接着,你给我钱算什么嘛!侮辱我,不知道的以为是你追我。”

 

唔……

 

宋亚轩仔细思考,其实也不是不行。

 

在意识到真正的告白要来临的时候,也不是很难,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总是莫名其妙口吃的时候就能意识到,少年心不在焉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其实自己也挺喜欢他的了,宋亚轩这么想着,要不自己来和他告白吧,毕竟是年长者,让让他怎么了,还能让他开心一点。

 

一有这种想法,宋亚轩倒也会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忍不住走神,告白要写一段甜蜜的文字,还要准备礼物,文字几乎是脑子里就有现成的,可是礼物呢,宋亚轩第一想法居然是,幼稚的蝴蝶发卡。

 

要是真送的话,可能会把人弄哭吧,那是给女孩儿的东西呢。

 

宋亚轩仅停在幻想里,可他没有想到,收到蝴蝶发卡礼物的人,会变成他自己。

 

难得的假期,在家里睡到天快黑,起床躺了一会,刚刚回神的时候,门铃就默契地响起,宋亚轩轻身起来,去开门的步伐都很快乐,他知道是小尾巴来找他了。

 

打开门映入视线的却不是那张脸,刘耀文把漂亮的水蓝色发卡,别在了铺满粉色玫瑰的里礼物盒里,礼盒内朝着他打开,挡住了刘耀文的脸。

 

宋亚轩故意逗人,“怎么今天不是早餐了?”

 

刘耀文把举着的东西放下,露出红得不行的脸。

 

“我有话要对你说。”

 

宋亚轩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想到还是让他领先了,进了屋子里时,宋亚轩还在思考今天特别在哪里,为什么刘耀文要选在今天说。

 

紧张不安的少年,手心都是汗,也不知道这么湿漉漉了多久,宋亚轩拉着他进浴室,捧着他的手仔细冲着水,抬头的时候,和镜子里的他对视,“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你不说的话,哥哥就有话要说了。”

 

“你别说话。”

 

“哟,这么拽。”

 

宋亚轩把水龙头关掉,拿毛巾帮他擦干净水珠,靠在洗手台上,一副慵懒的模样,等待着刘耀文开口。

 

刘耀文抿了抿嘴,“我喜欢你。”

 

宋亚轩点头,“我知道的。”

 

“我从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小时候就喜欢,我求了我妈妈很久,还和我妈说这里的教育水平好,我还写了个分析报告给我爸,告诉他这里的教育资源最好,折腾了好久才转回来的,我那个,那个那个,你喜欢我吗?你别不喜欢我,至少你现在不喜欢,你不能拒绝我,你再等我再追追你,你再拒绝我。”

 

宋亚轩极力忍者笑意,“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今天和我告白?”

 

“去年的今天,我们重逢了啊。”刘耀文吃惊他不记得今天的日子,觉得自己果然对于宋亚轩来说不重要,“哥哥,你是不是喜欢蝴蝶?那个蝴蝶发卡是我自己做的,那天你上班的时候我就在研究这个,别嫌不实用啊,等我以后给你买更漂亮的,但是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些。”

 

“你已经很棒了。”

 

“所以你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亚轩很抱歉,但诚实地点头,“是我不好。”

 

刘耀文不掩饰失望,但还是像只坚强小狗一样笑得比哭还难看,“没关系,我先追的你,你不记得也很正常,那我后面再多努力,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宋亚轩站直了身体,年长者要比年幼者更加懂得心动如何诠释,他本就是少年的心上人,还要笑得温柔漂亮,凑近来的时候身上淡淡的香味也让人难以抗拒。

 

刘耀文愣着,就这么让宋亚轩捧住了自己的脸。

 

“我要和你说我也挺喜欢你的,耀文。”

 

 

 

 

05.

 

在一起这件事,顺利,简单。完全超出了刘耀文的预期,以至于他还不是可以很好地适应,他是宋亚轩男朋友的这个身份。

 

隔了几天,他照例要去接宋亚轩下班,但在下午的时候宋亚轩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今晚会有公司的团建活动,让刘耀文不要来接他了,如果要来的话,就到他们团建的地方接,免得跑空。

 

刘耀文从看到这条消息开始就默默在焦虑,这意味着他会以更加明白的身份,出现在和宋亚轩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前,那些人估计都比他都要成熟,或许会觉得宋亚轩找了一个刚高考完的人做男朋友,会很幼稚,他不想丢宋亚轩的脸。

 

所以在衣柜里搜索着能看上去沉稳一些的衣服,自己搭配了一下午,又让妈妈帮忙,最后勉强把柔软的头发用发胶往后梳。

 

在聚会点的门口等待期间,刘耀文还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这样看上去能更加成熟一些,只是一手捧着一小束花,又拿着咖啡,很不好打字,宋亚轩给他发消息预告他们的聚会马上结束时,刘耀文只能用语音回复着。

 

可是咖啡喝完了,他们还没出来,空壳子拿着就显得装得很刻意,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找了个垃圾桶扔掉,扔完垃圾往回走时,终于看到宋亚轩和一群人从饭店里走出来,一群人交谈的音量有些大,看上去大家今晚兴致都不错。

 

刘耀文紧张地走过去,还没靠近时宋亚轩就注意到了他,像以前接刘耀文放学一样,大老远就在便他招手,刘耀文加快了脚步。

 

“诶,亚轩这就是你男朋友?还给你带花呢。”

 

“是啊,很帅吧?”

 

“确实是很帅,不过看着年纪不大啊?”

 

刘耀文走近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对方,忐忑地看着宋亚轩的反应,后者大大方方,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和骄傲,“是啊,今年刚高考完呢,我就喜欢吃嫩草。”

 

闻言周围的人笑起来,刘耀文脸却红了。

 

“你们好啊,我是宋亚轩男朋友,别听他乱说,他也很年轻的。”

 

其中一个女孩笑得眼泪都出来,但能让人感受到这是善意的调侃,“弟弟呀,你身边还有没有同学能看得上姐姐的,改天介绍一个给姐姐,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年下就是香啊。”

 

宋亚轩跟着哈哈笑,不断地赞成,嘴里细数着刘耀文多乖多体贴,又多帅多可爱的,讲得开心了,手挽着刘耀文的胳膊傻乐,刘耀文也才后知后觉,他有些醉了。

 

和同事们分开的时候,刘耀文叫的车刚好到,不比刚刚人多时的笑闹,两个人坐在后座很安静,只听见司机播放的车载音乐,是八九十年代的粤语经典,听着叫人醉意更浓。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的肩头,玩着刘耀文的手,玩着玩着牵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死小孩,居然手都长得比哥哥的大。

 

刘耀文也没躲,手指顺势按在他的嘴唇上,微微低下头,少年心思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哥哥,你醉了是不是?是的话你亲一下我,不是的话你给我亲一下。”

 

“当我是蠢吗?”说着,宋亚轩又咬了一口。

 

刘耀文才不管他选择哪个答案呢,附身亲着他的嘴唇,初吻没有预兆,也没有那么多的循序渐进,微醺的宋亚轩允许他带着鲁莽的学习之心,把自己的理性搅得天翻地覆。

 

暧昧的啧声被音乐盖住了许多,可毕竟是封闭的空间,车上还有第三人,忍耐不下去的司机轻轻咳嗽几下提醒,刘耀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心里十分不爽这一段路程太长。

 

下车的时候,走回宋亚轩家里的步伐都明显变快,进了门刘耀文就从背后抱着宋亚轩,把买给他的鲜花丢在角落里,大狗趴在他的肩膀上,朝他的脸颊呼气,“宋亚轩,我是大人了。”

 

一语双关。

 

宋亚轩转过身,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脑袋比刚刚更晕了,手在他的后脑勺上玩着他的头发。

 

“今晚不用回家吗?小孩,有跟你妈妈说你这么晚回家没?”

 

“我是大人,夜不归宿没什么。”刘耀文勾着嘴角,眼神暧昧地盯着刚刚意犹未尽的嘴唇,“你要不要收留一下我?”

 

宋亚轩忽然觉得刘耀文说得很正确,他是大人了。

 

有些事情,确实是只有成年人才会心知肚明,也才会这么默许。

 

默许从初吻到互相扯着对方衣服不过才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默许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跌跌撞撞,默许摔进柔软的床里时,迫不及待地赤裸相对。

 

宋亚轩喝醉了,可刘耀文没醉,在最后一步之前捡起为数不多的理智,两手撑在宋亚轩的脸侧,看着他欲求不满,求着自己快点时,问他。

 

“你再说一句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宝宝,快些。”他把腿勾在他的背上,往下压。

 

石头穿进平静的水面,下坠的过程忽然变得安静。

 

刘耀文的控制力本就没多出色,凭借着完全为原始的驱动,一个个吻急躁地落在滚烫的皮肤下,手掌胡乱地擦拭宋亚轩的眼泪,嘴里倒是老实地道歉,对不起哥哥,不该这么欺负人,而他的身体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宋亚轩被晃得越来越晕,且理智不说存在,连意识也开始混乱,他看着身上刘耀文的脸,重叠了儿时领居家那张乖巧可爱的小孩脸,他恍惚间想,宝宝不是女孩吗?

 

“宝宝……”

 

“哥,我轻不了。”他以为他要求饶。

 

刘耀文把人抱起来换了个姿势,只是这一下就让宋亚轩有种坐海盗船的眩晕感,他正扶着刘耀文的肩膀,脑袋上被他抓住了一簇头发,只见刘耀文速度很快地在他头上卡了个什么东西。

 

他没看清楚,手往脑袋上摸,却被刘耀文制止了,“不要拿下来,哥哥不是喜欢蝴蝶吗?这个蝴蝶发卡带着很好看。”

 

发卡是告白那天刘耀文送的。

 

宋亚轩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刘耀文不让他弄他就不弄了,上上下下起伏,顶着一张漂亮但眼神格外无辜的脸,手顺着刘耀文的胸膛往下,“宝宝,你是哥哥见过最可爱的小女孩。”

 

刘耀文立刻愣了一下,需要反应好一会,才知道宋亚轩醉得不省人事,把他当做了小时候的那个他。

 

“妹妹你……这两年健身啊?伙食真好。”

 

“宝宝,还记得哥哥给你求婚没有?咱们跟小狗熊玩过家家啊,你是妈妈,我是爸爸啊……”

 

“妹妹宝你,你怎么长了和哥哥一样的玩意。”

 

轰——

 

刘耀文听到的不是理智断掉的声音,而是他道德感和怜悯心碎掉的声音,手托着宋亚轩的身体把他甩回床上,让他跪趴在柔软的床,闷声发泄着委屈和气恼。

 

好不可怜的哥哥睡死了过去,他还觉得不解气,牙齿印一圈一圈地在他的大腿上展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刘耀文变得更加殷勤,伺候着哥哥洗漱换衣,可这种殷勤却仅限于行动上,表情上克制不住的委屈,多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宋亚轩疲惫地吃着粥,脑子里对昨晚的记忆记得一半,只记得了他和刘耀文是互相勾引的,却不记得他稀里糊涂又把人当作了女孩。

 

一身酸痛的兄长吃完粥恢复了点力气,安静地等着刘耀文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伸长了脚踹踹他的小腿,顾着低着嗓子,“宝宝,来抱一下我,我太累了。”

 

刘耀文不犹豫,走过去把人抱起来,一起窝在了沙发上,窗外的天气很好,宋亚轩的心情也是。

 

“干嘛板着脸?后悔和我睡觉啊?”

 

刘耀文摇头,没好气地哼声,“我一个小女孩,哪里敢和你摆脸色啊,我多柔软啊。”

 

“什么意思?”

 

敢情他什么也不记得,刘耀文顿时更加委屈,一股脑把昨天宋亚轩知道睡过去前都把自己当女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宋亚轩听完没有半点愧疚和尴尬,火苗又从他的心里燃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恶趣味,脑子里光是想着自己依附在少年身下承欢,一边喊着他宝宝,又一边喊着他妹妹,他就觉得心猿意马的。

 

“妹妹不好吗?”宋亚轩逗逗他的脸,还是觉得可爱,暧昧地朝他的耳边吹气,“妹妹也能玩我啊,只要你够有本事。”

 

刘耀文耳朵红得快滴血,“你……宋亚轩!”

 

“没礼貌啊,妹妹。”

 

他玩够了,开始哄人。

 

“我都知道你不是我记忆里的小女孩了,我还是会想喜欢你,说真的,我也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让你真的属于我了,喊你妹妹就是逗逗你。”

 

宋亚轩又忍不住,用气音在他耳边问他难道喊他妹妹的时候他没有爽到吗。

 

刘耀文的沉默和脸红已经承认,那颗蝴蝶发夹还在他的头上歪歪扭扭地别着,被刘耀文扶正了位置,宋亚轩也才在这个时候看清了自己头上是这个蝴蝶发卡,旖旎的程度,不亚于他喊刘耀文妹妹。

 

“昨晚你让我带着这个蝴蝶结了?”

 

“嗯,很美。”

 

宋亚轩轻笑,“宝宝,我们简直太配。”

 

那样奇怪的癖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玩个尽兴。

 

儿时的玩笑成真,儿戏一般的定情信物兜兜转转也成情人之间的小趣味,他们的结局如意,结的果实也同样甜蜜。

 

刘耀文似乎被哄好了一些,抚摸着那个蝴蝶发卡,“小时候来不及和你说,我悄悄答应了你的求婚。”

 

 

 

 

 

 

 

END.

 

有彩蛋,

 

杨枝甘灵

【文轩】我应该去爱你(上)


  

*破镜重圆/重逢

*1w

*请勿上升  

*三观不正,如感不适请退出  

    

00

“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汪东城《我应该去爱你》  


  

01

昨儿晚上手机天气预报弹窗提醒宋亚轩大雾天气注意出行,早上也确实在路上耽误了点功夫,到科室时万锦临已经换好衣服从里头出来。


白大褂左边口袋仍习惯性挂了支笔,万锦临住得离医院近也喜欢亲自做早餐,摸摸宋亚轩的头提醒道:“三明治放你桌上,记得吃。”


他...


  

*破镜重圆/重逢

*1w

*请勿上升  

*三观不正,如感不适请退出  

    

00

“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汪东城《我应该去爱你》  


  

01

昨儿晚上手机天气预报弹窗提醒宋亚轩大雾天气注意出行,早上也确实在路上耽误了点功夫,到科室时万锦临已经换好衣服从里头出来。


白大褂左边口袋仍习惯性挂了支笔,万锦临住得离医院近也喜欢亲自做早餐,摸摸宋亚轩的头提醒道:“三明治放你桌上,记得吃。”


他哎了声,回头看学长已经拿过查房本走远了。


宋亚轩换好外套回座位上,东西放在泡沫板上还有点余温。


覃欢低头回男朋友微信消息,半天才注意到对面的动静,“早。”


“早。”


她把手机放下,见时间还早没忍住八卦的心,问宋亚轩,“你跟临哥,还没定下什么时候见家长吗?”


“没。”宋亚轩低头认真咀嚼,敷衍着,“工作忙,哪儿有时间啊。”


“不是宋亚轩,再忙还能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院长没给我俩批假。”


“平常半天的不行吗?”覃欢想了想,“我记得你爸妈就在隔壁禾城,开个车一小时就到了。”


宋亚轩没料到她会接着问下去,心里莫名紧张了几秒,终于主任在从外面进来,语速很快地说了句“开会”


他松了口气,拿上东西跟着出了门。


前段时间接收的一个病人情况变得更糟糕,专家们为讨论保守治疗还是建议转院争论不休,会议一直持续了半小时才结束。


宋亚轩在走廊上被人捏了捏肩膀,他回过头,万锦临的手指撇开一点眼前的刘海,“都挡眼睛了也不剪。”


“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的。”


万锦临比他大两届,两人在一起也有两年半,周围朋友的婚礼一场接一场地参加,说不羡慕是假的。


只是宋亚轩对这件事总是含糊的态度,他也认真跟他讲清了婚后如何,他不会强迫宋亚轩做任何事,只是像当初宋亚轩接受自己那样慢慢来。


“现在这样不好吗?”


宋亚轩低垂着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安。


“学长,我不喜欢捆绑的关系,我们都应该给对方留一点私人空间。”


两个人因为同居的意见产生分歧,从去年年末就一直断断续续在吵架,万锦临听他这话怒气险些压不住。


所有人都觉得恋人关系稳定后就该再进一步,这两个月以来他好话说尽,没想到宋亚轩竟然还是这个态度。


他忍不住冷下脸,先宋亚轩一步走进科室里。


“随你吧。”

  

宋亚轩照例巡了房记录下病人这两天的饮食及不适症状,心里琢磨自己说话确实不够委婉,也难怪学长会生气。


门匾灯灭意味着手术结束,万锦临脱掉无菌服洗了手从走廊一端过来,看宋亚轩在尽头等他,脚步顿了下从另一边拐道走了。


宋亚轩心里更加无措。


  


    

十点十五分医院接到市中心发生车祸的急救来电,人手不够从外科科室里紧急拉了两个走,宋亚轩明确伤员大致情况后迅速戴上口罩上了车。


120鸣笛一路畅通无阻,几个人翻身下车,提前商量了担架以及维持现场秩序的分工。


宋亚轩从人潮里侧身快步往前走,不少围观的人举着手机正拍照,女孩被人从地上拽起来,“让开。”


他的视线从血流处一路往上比对,心下有了判断,右腿被压,左腿轻伤,骨头大概有点错位,幸好没断。


宋亚轩松了口气,扶着男人的两条手臂招呼同伴过来,“担架抬过来!”


混乱中女孩抓着他胳膊着急地喊个不停,“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救救他!他一直在流血,怎么办啊医生。”


女孩哭得宋亚轩头疼,用力分开她握在自己身上的手,“你先不要哭,跟我们一起回医院做个检查,你朋友不会有事,不要耽误救治时间好吗?”


“许瑶,你他妈哭死人呢?”


哄闹声中,宋亚轩身体一点点僵住,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麻。


身边太吵了,步行街人流量大,这个点又刚好是饭点,他感觉耳边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在无限放大,心口突然冒出拥挤的恐慌。


似乎下一秒,地面会立刻撕裂一个口子,将他和那个人一起吞没,骨头都不剩。


宋亚轩小跑着奋力扒开人潮往空地里钻,身后是草原上嗜血追逐的猎豹,精神上的高度集中让他几乎要听不见覃欢的话。


他愣愣地辨认对方的口型,“你说什么。”


“宋亚轩你有病啊,赶紧救人啊!抬担架!”


他又被一把推了回去,眼睛死死地钉在担架上不敢挪动分毫,视线里那双手却一点一点地接近了。


“宋亚轩。”


他听见刘耀文开口叫自己的名字,额角的汗水抖了抖落下两滴来。


太热了,体感温度高达四十摄氏度的夏天。


正午的暑气几乎逼死了他。


  


  

02

警方将案情通报,货车司机由于疲劳驾驶再加上视野盲区撞上出租车致使其侧翻,三人受不同程度的外伤,现已送往市医院就诊。


覃欢看万锦临跟病人家属交流后往护士站走,叫住他有些添油加醋地说:“说了让你俩别在工作时间吵架,你都不知道宋亚轩失魂落魄得厉害,就差把有心事写在脸上了。”


万锦临皱紧眉头,“他受伤了?”


“我又不是他男朋友我怎么知道。”


护士站里几个值班的小护士闻言抿着嘴笑起来,“覃医生你这张嘴哟。”


  



中午宋亚轩在科室门口等万锦临一起吃饭,幸好这次学长没有拒绝,他伸出手去牵人,手臂从上面一路挨着,外人眼里很亲密的一个举动。


“学长,食堂还是外面?”


万锦临对他主动亲近自己感到一丝诧异,立刻收拾好情绪,“上次你说喜欢新开的那家西餐厅。”


他看了眼手表,休息时间紧凑,不免加快了脚步,“今天去吃吧。”


上班期间按规定不能饮酒,菜端上之后宋亚轩说没关系,他只喝一点,万锦临知道他一向酒量好,没说什么。


“今天市中心的车祸,我看新闻被好几家营销号转发了。”宋亚轩叉起一块牛排试探着,“学长,你不知道那些照片里,我有多丑。”


“本来没什么,是那些现场图频流了出去,大家觉得两位伤者颜值高,关注度自然就上去了。”


“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女的检查无误后直接出院,男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得住一段时间的院了。”


宋亚轩回避掉万锦临的视线低头看盘里的菜,“哦。”


  


    


晚上宋亚轩值班,上次车祸现场带回来的女孩在科室外问万锦临医生在吗。


“他下班回去了。”宋亚轩接过病历仔细看了眼。


刘耀文的名字写在封面,龙飞凤舞的像极了那人的风格。


许瑶搬了个凳子坐下,“医生,今天还好有你,你帮我再看看,他的病要不要紧啊?”


“今天万医生没跟你说清楚吗?”


许瑶愣了愣,“他说的太清楚了,我更不懂。”


宋亚轩知道她的意思,万锦临的就诊风格他熟悉,病人家属想知道病人情况如何,多久出院,而不是一大堆医学书上专有名词的串联,听得人头大。


“很幸运没有压迫到神经,也没有断骨,静养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他看了下午拍的片,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要交代之后把病历还给许瑶。


宋亚轩握着的笔倒扣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们……是男女朋友吧?”


许瑶羞涩地笑起来,像是很高兴地点点头,“是。”


“很般配。”宋亚轩听见自己说。


  


熬完一个大夜回到家,整个人正面朝着床铺直直倒下去,宋亚轩把脸埋在柔软的香气中,身上疲软乏力得很。


过了一会儿鼻子被压迫感到不舒服,他侧着脸,随手按下接听键,“妈。”


“你这孩子,怎么半天才接电话。”


“打了个盹,刚醒。”


“工作怎么样?”魏静伊心疼道,“是不是很累啊,听你的声音像是完全没休息好。”


“还好,偶尔累点。”


魏静伊知道他一向报喜不报忧,也不勉强,“妈妈想去看看你,照顾几天,家里也好安心。”


早上覃欢的话响在宋亚轩耳畔,“从禾城到这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见个面足够了。”


一想起万锦临的脸他就头痛得不行。


宋亚轩何尝不知道,这样拖下去不好,朋友圈里早有只谈恋爱不结婚终究会分手的论断,他也害怕这样。


宋亚轩如此疏离淡漠的性格,能够维持一段关系不容易,况且学长确实一直很照顾他,也尊重他的想法。


他慢慢坐起来,手指捏住被角,看太阳还没出来时天空透过窗帘淡蓝色的光,心里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妈。”


魏静伊嗯了声。“怎么?”


“我昨天见到刘耀文了。”


“耀文在宜城?”女人的嗓音染上喜悦,“碰到了有没有好好叙叙旧,约他一起吃个饭?”


“他车祸受伤了,120急救是我去的。”


“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还好,没太大问题,就是得好好养着。”


那边叹了口气,“那你要好好照顾他。”


宋亚轩很想反驳,他不缺人照顾,况且刘耀文的主治医生也不是自己。


只是魏静伊下一句话瞬间堵回了所有跳到嗓子眼里的怨念,宋亚轩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除了答应下来,别无他法。


“你知道的,我们欠他的还不清。”


  

  


早上巡房时宋亚轩快步跟上万锦临提出想跟他一起去看看,“为什么?”


两人到住院部的路上收获许多目光,宋亚轩按下电梯关门键,“其实我认识,昨天那个病人。”


万锦临看出他不太想说,伸手在宋亚轩背后揉了揉后脖颈,“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感觉肌肉一直紧绷着。”


宋亚轩摇摇头,很小心地跟在他两步的距离外先后进入病房。


房间里白色窗帘正被风吹开,男人侧脸线条硬朗,捏着手机还没挂断电话,摆摆手示意先说完。


“嗯,让杨波顶一段时间……嗯,我知道,电脑我带来了,有什么急事?……”


趁这空当万锦临的手从宋亚轩肩膀一直下滑到手臂,反复几次,“说了让你多吃点,看你这么瘦,脾气倒是倔。”


“我妈说这周让我带你回去吃个饭,行吗?”


万锦临很少用这种妥协的语气同他商量,事实上他们两个的个性属于针尖对麦芒,对对方让步是宋亚轩最难做到的事情。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话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房间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刘耀文那双眼睛像鹰又像狼,抬起眼皮不留痕迹地盯着他。


“刘先生,今天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万锦临按下笔头,“腿部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或者恶心?想吐?如果有精神类的病史需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男人身体往后靠上枕头,闻言轻笑了声,“万医生,我有什么病史,你问问自己身后那个人不就知道了?”


宋亚轩脸色白了一瞬,面对万锦临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我跟他以前是一个地方的。”


他沉默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答案,“高中同学。”


万锦临定定地看了眼他的表情,往前一步查看刘耀文的用药情况,身体自然地往一边侧过去正好把宋亚轩挡在视野之外。


他记录下大致情况,“等会儿护士会来一趟,您有什么事可以敲铃。”


“我要喝水。”


万锦临愣了下,“好。”


刚伸出去的手被人挡了回来,刘耀文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伸长脖子仰了下头,点他。


“宋亚轩,过来给我倒水。”


无人言语间,室内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许瑶伸着新做的美甲从商场来到医院看刘耀文,大小姐涉世未深被导购员哄了两句就甘愿买单,每次出门都得提前给管家打电话让人送东西回去,衣服鞋子向来不穿第二次。


刘耀文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要不是这女人死缠烂打,那天硬要用工作威胁他出门,两个人怎么会遭遇车祸。


害得刘耀文在项目关键时期只能把软件明细全部交给杨波去操心,自己则躺在这地方无聊到发霉。


从大学被这女人一见钟情开始,刘耀文没少为了摆脱她费工夫,只是许瑶家境太好,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到,索性自暴自弃随她去了。


女孩在护士站找到知己,从明星八卦聊到美甲美容的款式,回刘耀文病房时跟覃医生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覃欢认了半天才哦了声,“你是四号床的家属?”


许瑶笑得羞赧,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是宋医生告诉你的?”


医院这点地方要传点八卦还不容易,覃欢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到病房男人冷脸看她,明显是把刚刚的话都听了进去,下颌绷得很紧。


“谁是谁家属?你给我说清楚。”


许瑶心虚了两秒,想到这么久以来刘耀文虽然常用脏话骂人,倒是从没对她发过火,眼看杯子里的水快没了,她赶忙伸手去拿。


“我去给你,给你再接点热水。”


“放下。”


刘耀文每一个字都轻飘飘却又暗藏怒气,“我让你放下。”


许瑶讪讪然看他,“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说了行不行。”


“滚。”


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伸手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上午查房宋亚轩站在自己身边时安静的侧颜,肤色快要同白大褂混为一体。


他的手腕还像读书时那么细,后背薄得像张纸,又像是接受了自己长久以来的霸道和蛮不讲理。


让宋亚轩难堪的事刘耀文做得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只是他不知怎么想起来,要不是宋亚轩从小瘦弱,体重不比其他男孩,刘耀文姐姐又怎么会有力气从那么冰冷的水里救起他。


又怎么会从此长眠,再没睁开眼。


  


    

03    

2015年年初,刘耀文家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他姐姐回来的消息,禾城不比外面,出一个高考状元那是祖坟冒青烟的福气,许多人问及亲事都说没有定下,冯郁兰坐在家门口一边摘豆一边闲聊,“还不是看她自己的意思。”


刘玫研究生念了一年半回家过年,全家人去火车站接的她,行李箱被刘全接过,先搂住刘耀文的手臂比了下身高。


“臭小子,个子窜这么快。”姐姐高兴地揉揉他的脑袋。


刘玫是刘耀文一家未来的指望,刘耀文从小就依赖姐姐,常常求她一起带自己出去玩,也认识了很多刘玫的朋友。


那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禾城的天鹅湖上结了厚厚的冰,小摊贩们见来了商机,在入口处拉来溜冰鞋吆喝,一次二十,价格实在可观。


宋亚轩上课给前桌刘耀文传纸条,“去不去?我昨天给我妈捶背按摩刚赚了二十。”


初中课程不算太难,作业也简单,台上老师转身的空隙刘耀文把纸条丢回来,“我得上补习班,我不去。”


宋亚轩从小学开始一直跟刘耀文同班,他当然知道刘耀文偏科被爸妈送去补习的事,有了刘玫做榜样,冯郁兰对他的要求也随之变高起来。


放学后宋亚轩跟着隔壁班的朋友到校门口等人,他把脸缩在宽大的校服领口里,看眼前走来的一群人穿着打扮不像学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朋友拽着他手臂兴奋地往前一推,“宋亚轩,这是我新认的哥,快叫人。”


宋亚轩硬着头皮喊了声,“哥哥好。”


为首的人满意地点个头,这样的冬天点燃一根烟并不容易,一路上打火机敲响好多次,那人臭着脸把燃一段熄一段的烟头扔了,双手插进夹克外套的兜里,走路姿势愈加豪放起来。


热雾从嘴里哈出来,宋亚轩的手指在衣服口袋里摩擦驱寒,最后一丝不安消失在视野中出现滑冰人群的瞬间。


二十块能一直玩到天黑,宋亚轩跟着朋友和大哥慢慢掌握了要领,最后疯狂地往前冲刺,笑声同其他人的完全混杂在一块儿。


在广袤无垠的洁白大地上,在深冬厚厚棉袄的保护下,胸腔中那股浊气终于顺着呼吸排出体内。


他在自由中欢呼,兴奋逐渐占据了大脑。


  


  

意外发生在转瞬之间。


在学生们快乐的吼声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冰裂的预警,大自然悄无声息预备着惩罚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冰面下无数暗流蓄势待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起先谁也不曾在意,离得近的以为那人摔倒在地仍叉着腰大笑着,一直到地上男孩惊恐地往前飞奔,跑几步摔几步,求生的本能使人类胸腔中发出惊天的哀嚎,刺耳的尖音几乎将耳膜狠狠摁在地上摩擦出火花。


所有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哭喊声在三秒之内震遍这块土地。


越到这种时候越是失误,宋亚轩身边猛地裂开一个口子,奋力伸出去的手得不到丝毫回应,只能跌坐在地上开始疯狂脱鞋,惊惧使得瞳孔一瞬间放大,里面倒映着深不见底的冰面。


越发浓郁的蓝色,无情地闪耀着死亡的光芒。


他一边挪动身体一边奋力呼救,眼泪涌到眼眶再也顾不得其他。


眼前只剩朦胧的一片雾气,冰在融化,岸边人们焦急的呼吸升腾在空中,宋亚轩听不清每个人在说什么,指尖用力到泛紫死死地撑着最后一口气。


他的右腿被一个人狠狠往后拽,宋亚轩在一瞬间骂了无数句脏话,最后只想跪在那人面前哭着求他,求他松手,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哭着,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喊声,眼睁睁感受着力量的流失,两个人双双坠入了湖底。


宋亚轩敞着双手猛地呛了几口冰水,衣服进了水下坠速度越发地快,他快绝望了,感到自己就像一块巨石沉入海底,四周被蓝色的恐惧淹没,温度随着生命力迅速远离着自己。


身体被四面八方的压力即将震碎的一瞬间,那双细弱的手从天际伸了下来,冲破身体的极限,宋亚轩听见遥远的一声,能感受到主人声带正经历着的痛苦。


“亚轩!”


他猛地挣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只未退却暖意的手,千钧一发之际被人举起来推向岸边。


身后水花堙灭了口鼻最后一次呼吸,耳朵被折磨到几乎要当场失聪。


宋亚轩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断了。


他顾不上哭,趴在地上咳血,身体恢复正常猛烈的反应在阻止他拼尽全力的动作,眼前的人转瞬间成为了泡影。


宋亚轩听见无数的哭声从耳后传来,他的心脏被冻得快要跳不动,非常迟缓地接收着大脑传来的讯息。


一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刘耀文狠狠推倒在地,高高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地面被眼泪烫出一缕白烟,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不是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罪孽先替宋亚轩落了泪。


  


  

  

04 

2017年九月,宜城一中举行开学典礼,宋亚轩因为没穿校服从队伍里被揪出来站在空地上,烈日当头,主任眯着眼睛巡视一周,在心里计算这次杀一儆百的效果。


宋亚轩的衣服被汗水黏在自己后背上,最后一秒猛地松了口气,原地踉跄两步,撑着没倒下。


再回到班级指定区域时同学们结伴散开了,他看着自己借给刘耀文的校服被扔在最后一排,脚印明显,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踩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衣服清洗再晾干需要时间,宋亚轩把东西捡起来拍了拍表面的灰,一言不发地套在身上,回到高一三班。


高中按成绩排座位,从小前后桌的那个人又一次抱着书远离了他,宋亚轩趴在窗边,心口总是闷。


当年刘玫为了救他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的消息迅速火爆整个宜城,冯郁兰受了刺激病倒住院,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见义勇为值得嘉奖,有人说一个家庭培养出这样的人才有多不易,背后付出的心血他人怎能理解。


宋亚轩一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伤还没好全就拄着拐杖跟爸妈一起上门赔罪,几个人在家门口起了争执,宋亚轩被连人带东西一起扔了出来,灰头土脸地跌坐在台阶上。


他费了很大工夫才从地上爬起来,刚伸出手,拐杖被人以一种极其恶劣的方式猛地踢远。


宋亚轩抬头,见是刘耀文。


他忍着腿上剧痛一点点往前移动,每跳一步能感受血肉间钻心的疼,手指又一次碰到杖柄,被刘耀文一脚踩住,没忍住闷哼出声。


手背后来留了疤,魏静伊打开窗户通风,一边心疼地为宋亚轩上药,一边难为情地叮嘱他,“儿子,你要理解,耀文他不是故意的。”


“他们现在在气头上。”


宋亚轩分不清眼泪是因为太疼还是心里难受,从小长大的情谊如今反目成仇,是他不好,他几乎害死了刘玫姐。


“妈,外面的人骂我该死。”


他的喉咙里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鼻腔猛烈的酸意伴随着模糊视线的泪刹那间袭击了整颗心,宋亚轩在魏静伊的怀抱里慢慢明白了一件事。


他该忍受的远远不止这条可怖的疤。


  


  


一中到积英巷的路上有家寺庙,自从姐姐躺在病床上一天天开始肌肉萎缩,刘耀文的书包里每天被冯郁兰放进一束香,规定他什么样的时间点去跪拜,为刘玫祈福。


寺庙的门槛很高,刘耀文进出时总忍不住拌自己一下,冯郁兰交代,跪下时要移开别人用过的蒲团,要双膝发痛,才能让佛祖感悟真心。


刘耀文听懂话里的意思,他得用受苦的诚意求一个上天救助姐姐的机会,这是父母希望他承担的责任。


庙里清净,刘耀文经常跪着仰头去看佛祖脸上的表情,被路人训斥大不敬,他便低着头,听一旁僧人念经礼佛的动静,久久不愿动弹。


冯郁兰出院后落了肺里的毛病,有一年得了肺结核,刘耀文回来时她正拿着医院的片子呆坐在窗边,那是刘玫以前看书的地方,她一直勤奋。


出事之后一些媒体带着收音器材整天守在门口问能不能采访,晚饭时家里气氛胶着,刘耀文低头咀嚼连带着桌椅猛地一震,冯郁兰抓起杯子摔碎在门口。


他没忍心抬眼去看,只听见冯郁兰崩溃的哭声,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外人身上,刘全把人死死抱在怀里,抽噎声充斥了刘耀文整个初三。


姐姐后来从医院接回了家,二楼那个房间很干净,冯郁兰戴了口罩整天守在一旁,窗外树木色彩随季节不断变化,一年又一年。


刘玫苍白着脸,再没有开口叫一声妈。


冯郁兰的病拖了很久还没好,家里碗筷泾渭分明不能混用,已经很久没再听见电视声响。


刘耀文只是偶尔忘记一次,被妈妈红着眼睛用鸡毛掸子追打,巷子里人来人往,青春期的少年只觉得丢尽了脸面。


刘全着急地扔下二十块钱,让他出门去吃碗面,等妈妈冷静下来再说。


刘耀文从那时候养成了泡网吧的习惯。


网吧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抽的二手烟睡的电竞椅,校服盖过头顶被人小心翼翼打开,宋亚轩捧着一碗面吹了吹,“刚泡好,加了两根火腿。”


刘耀文一脚把他的凳子踢开,语气没了温度,“趁我发火之前赶紧滚。”


再睁眼时那人在自己身边戴着耳机写作业,那碗面已经被风扇吹坨,放在一边。


他招呼网管养的那条黑狗,倒在地上觉得不解气又用鞋尖碾了碾,起身去结账,重新开了台离宋亚轩远的。


机子游戏间隙弹出赤身裸体的不良广告,宋亚轩红着脸转身,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只是担心刘耀文今晚的住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宜城街道走着,寺庙大殿里一片漆黑,宋亚轩刚要抬脚迈过门槛,身前那人突然转身看他。


刘耀文的躯干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只剩盛怒下的五官,像狼似的恶狠狠瞪着他。


“宋亚轩,你也配进来。”


他直直地愣在原地,眼眶围了一圈水汽,委屈像蚂蚁慢慢啃食着心脏,宋亚轩重复这种滋味很多年。


他抱着书包坐在门口等,不停地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进去就不进去,你哭什么宋亚轩。


  


     


两个人关系决裂是那一届一中学生有目共睹的事,从高一入学无数人在背地里以谣传谣,说宋亚轩当起了刘耀文的舔狗,卑微听话无下限,众人可叹那样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十六七岁的喜恶极端到一定程度反而显得单纯,刘耀文做许多事细究根本没有任何目的,身边不安好心的人们煽风点火几句,或是抗拒回家后的沉默压抑。


他找不到内心的出口,只能用更加恶毒的话语逼退不断靠近的那个人,偶尔心软的瞬间被拉出来反复鞭尸,他可怜,那姐姐呢?


刘枚因为什么成为了植物人?他们家因为什么破裂得不堪一击?深夜阳台上的啜泣如何哀婉凄凉。


刘耀文不敢忘。


高二时宜城组织联考,有人用了刘耀文朋友的身份请求宋亚轩帮忙作弊,他不屑一顾,从小相识,没人比刘耀文更了解宋亚轩的脾性。


那人一向把正直看得很重。


可事情却真真切切发生了,宋亚轩的纸条还没递到对方手里就被教导主任一个箭步冲进教室抓了个现行,听说那天每个路过教导处的人都听见了骂声,爱之深责之切,好学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叫了家长,成绩作零分处理,排名立刻往下掉了一大截。


刘耀文在游戏里厮杀,扔下耳机看了眼群消息,学校大群里还在嬉皮笑脸地说宋亚轩太笨,连作弊都不会,多来几次就熟了。


“成绩好就是傻,要我直接推别人身上不就行了,反正自己又没抄,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哎呀,人家护文心切你懂不懂,五班那孙子还说是刘耀文的意思,他哪儿能拒绝刘耀文啊。”


  


  

天黑之后他照常去跪拜祈福,脚步顺着好几年没再踏足的那条小吃街,刘耀文走走停停,等反应过来已经站在宋亚轩家老墙外。


他们小时候常骑的老式脚踏车还堆在角落里,屋里正打着手板,宋叔叔心疼地劝着,“你干什么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有自尊心了。”


魏静伊把宋亚轩的手掌捏紧了,骂他知道什么,“现在知道丢脸了,被取消成绩不丢脸啊?被叫家长去挨骂不丢脸?晓得丢脸当初别参与作弊啊!”


刘耀文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只能怪宋亚轩太蠢,轻易就信了别人的话,可闭上眼却又想起以前刚学骑车时,是宋亚轩两只手拉住后座,他歪歪扭扭骑多久,宋亚轩就小跑着跟了多久,毫无怨言。


这条小吃街他们常逛,宋亚轩从路口过来攥着一把钱说带他吃香的喝辣的,晚风将衣襟托举在空中,恣意潇洒。


他以前性格并非闷葫芦,很多事终究朝着他们不愿接受的方向在发展。


刘耀文收拾好情绪转身要走,有人愣愣地在小路尽头看他,披着一身凉气。


宋亚轩姣好容颜在疏影下忽明忽暗,表情难得落寞。


    


  

05

高三最后一次集体活动,研学地点离得远要准备好吃的,同学们问是什么主题,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忆苦思甜”四个大字,身后立刻一片哀嚎。


周日早上八点半在太行广场集合,大巴车里同学们偶有吵闹,不出半小时全都挨着彼此睡了过去,路途遥远,车帘遮挡了所有的光。


师生们一路顶着烈阳重走红军路,编草鞋大赛,组织大合影,录制每个人的感受并布置好作业,终于等到最后一个环节,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刘耀文接了碗杂粮汤往角落里走,山林中蝉鸣声刺耳,他眯着眼看远方的山与天的交界,心里琢磨着这几天要接妈妈的班,刘全说想带冯郁兰去外面的大医院看看病。


植物人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冯郁兰一直坚定刘枚会醒,连她的房间都每天打扫着,总说等刘枚醒来就怎样怎样,好像已经得到了消息,女儿只是在挑选一个好的日子醒来。


身边落了影,随之而来一点清凉,宋亚轩在他身边坐下,小心地留了一点距离。


刘耀文一饮而尽,吞咽时差点堵塞了喉咙吐出来,果然符合学校这次的主题———“忆苦思甜”。


“刘耀文。”宋亚轩喊他。


“走开。”


他抿抿嘴,“你高考志愿想填哪儿?”


“跟你有关系吗?”


宋亚轩握着碗底的手抠了抠指甲,犹豫很久还是想说,“我是觉得,如果你以后真不想见到我,我们可以一个填南方一个填北方。”


身边那人轻蔑地笑了声,“我坦坦荡荡,躲什么?”


他一只手插兜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宋亚轩,“多喝几碗吧,宋亚轩。”


“罪人想要忏悔,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吃苦。”


“受害者还在挣扎,你凭什么开始新生活。”


“最好给我一辈子记住。”


  


   


回去的大巴车上吵吵嚷嚷,带队老师在前边操心地喊,“还有人没上车的吗?”


“班长,点个到。”


刘耀文前排几个人在聊天,“刚刚路过一个纪念品店,你看到没?”


“看到了啊,这荒山野岭的开店,我感觉老板脑子有点毛病。”


“不是啊,我听我妈说,这儿山顶。”


那人起身冲着窗外指了指,“有个庙,听说可神了,前年一中偷偷带一批尖子生来求过,结果个个清华北大。”


“这么厉害,哪儿呢?”


班长声音快淹没在人海里,“宋亚轩?”


“诶!这儿!”男生手指停在某个地方,“我找到了,这个尖尖是不是。”


顺延到下一个名字,“蒋宇成……”


刘耀文皱着眉戴上耳机,点到自己时简单举了下手,这个季节天气多变,刚刚还在放晴的天空不出十分钟完全被乌云笼罩了,压低在头顶。


他闭着眼听了两首歌思绪才慢慢放平,所有关于宋亚轩的,刘耀文已经不愿意再多管闲事。  


  

  


到家后才开始下雨,冯郁兰阴沉着脸进进出出,桌上放着诊断结果,刘耀文的话更少,在家已经不敢随意开口。


父亲把他拉到一边,叹了口气,“你妈妈她,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在医院不服结果,刚跟医生大吵了一架。”


深深的无力感从五脏六腑蔓延至身体躯干,刘耀文不说话,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窗外电闪雷鸣,“砰!”的一声,风雨大作。


他在二楼房间里确认关好了窗,难得走神。


为什么总要这样对宋亚轩,他不知道。


冯郁兰的状态时刻影响着刘耀文对待宋亚轩的态度,他不清楚自己时常对宋亚轩恶语相向,以受害一方自居,骂宋亚轩是罪人,罪人不该享福不该活得那么好。


到底是因为害怕宋亚轩忘记,还是害怕自己忘记。


刘耀文慢慢握住床上那个人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他那么依赖的姐姐,从小到大总把他护在身后的姐姐就这么躺在这张小床上,吃喝拉撒都要让人负责,哪里还有平日里明媚睿智的半分模样。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怨谁。


  


晚饭时院子里的木门被拍得啪啪响,刘耀文一家正吃着饭,雨下得太大根本看不清人脸,刘全壮着嗓子又问了声,“谁啊?”


魏静伊的伞被风刮得不成样子,全身湿透了,雨水冲得眼睛睁不开,“全哥,耀文是几点回来的?”


冯郁兰把碗筷用力放下,刘全尴尬了一会儿,没说话。


“求求你了全哥,耀文!耀文你在吗?亚轩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怕他出什么意外啊!”


屋子里灯光明亮,没人敢再开口,魏静伊喊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抱着伞柄转身去了下一家。


几分钟后冯郁兰把碗重新捧起来,语气平静,“吃饭。”


刘耀文把一粒米放在上下两排牙齿中间慢慢地研磨着,听新闻上报道,“各地山体滑坡频发,市民们要注意自身安全,尽量别往偏僻没人的地方去……”


  


  

狂风掀断了巷子口的那棵树,刘耀文出门后在小卖店避了会儿雨,给魏静伊打电话,“阿姨。”


那边哭得快说不出话来,“耀文,好孩子,学校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去接你。”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雨天也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十几分钟后便抵达了地方,几个人约定分头行动,别让手机淋雨,尽量保持联系。


“天气太恶劣,实在找不到也不能闷头往里冲。”魏静伊拽着刘耀文衣服叮嘱,满面泪痕,“耀文,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知道吗?”


他点头,迅速顺着上山的方向寻找着那条路。


刘耀文想起下午两个同学的讨论,“求平安也灵,病人来求健康的也多,我妈说隔壁小孩去过一次,跟那些景区完全不一样,都没人在山顶等着算命,也没那些坑人的玉石卖,也许真是高僧修行供奉了神灵。”


大雨滂沱,即使撑着伞,裤腿仍旧转瞬间溅了无数泥渍,湿湿地黏在小腿处,很不舒服。


刘耀文站在原地呆了两秒,心头驱散了不安,才敢确认视线里那个匍匐在地的人不是幻影。


他一步一跪,大雨中没有任何遮挡,起身时艰难,要扶着腿让身体重心倾移,险些滑落下台阶。


“宋亚轩。”


他迷糊了,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


刘耀文把伞举过那人头顶,等着他回头看自己,脱口便骂,“疯子。”


宋亚轩鼻子一酸,低下头没敢看他的脸,怕被人误会有些着急地解释,“我不是要卖惨,刚开始没想到会下暴雨,对不起。”


“下山。”


他有些着急地抬头看了看,“刘耀文,我已经跪了三分之二了,我马上,马上就到了,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也行,用不了很久的,到了山顶就能求到最好的那张符。”


沉默中那人声音越发的小了,“真的,再坚持一下就好……”


刘耀文一瞬间火大,“现在,立刻,马上!要么自己下去,要么我踢你滚下去。”


宋亚轩在原地挣扎了两秒,“你别凶我,我的膝盖直不起来了刘耀文。”


他冷脸哼了声,蹲下,“上来。”


大雨下的山林里莫名有种雾气朦胧的美,宋亚轩趴在刘耀文背上,呼吸都压抑着频率。


“这么晚还出来找我,麻烦你了。”


刘耀文没理。


“你记得吗,以前我们经常这样,你每次很累了,但我一拍你的背,你还是会张开手臂压低腰等我跳上来。”


“刘耀文,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我什么?”


宋亚轩把下巴藏在他肩膀上,愣愣的,“我也不知道。”


刘耀文身上被雨打湿的某个角落在冷气中意外变得滚烫起来。


他知道那是热泪。  


  


  


打过电话后魏静伊迅速下山来,两个人先坐进车里躲雨,气氛一时之间有些低迷。


宋亚轩觉得气闷,刚打开窗脸上被雨打了个遍,立马又关上了。


他假装没事,低着头用已经湿透了的袖子擦脸,这种天气雨水打下来就像石子,有点疼,脸上开始泛着不均匀的红。


刘耀文没好气,扯了两张纸扔他怀里。


“谢谢。”宋亚轩观察他的脸色,心底压着的念头愈发控制不住,但也知道说出来会如何。


他很想再见刘枚一面。


小时候两个小家伙闹别扭,姐姐总爱罚他俩站墙角,站到天黑刘枚再从家里捧着碗饭出来,一边吃一边讲道理训他们,一直到两个人都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未止。


姐姐规定的小小仪式,吵架要和好,天大的事也不许超过三天。


从出事那天开始算,一晃四年多,能够折算成多少个三天,宋亚轩想着,心生悲戚。


魏静伊回到车上抱着他痛哭过,流着眼泪骂他打他,宋亚轩只是认错,并没有为自己争辩。


要下车时刘耀文接了个电话,整个人像是突然听不懂那边在说什么,情绪被盖上棺椁,彻底封进黑暗中。


十八岁宜城的那场雨毁灭了许多,老人们后来心有余悸地回忆说,摸不清是天灾人祸,一夜之间变了天,记忆前所未有的深刻。


宋亚轩在刘耀文下车时着急地递伞过去,他充耳不闻淌进水里,被人用力拉住了手腕。


“刘耀文。”


他咬紧了下唇,终于敢把那个请求问出口,“我能不能去看看姐姐?”


黑夜里那个人身形摇了摇,刘耀文在原地崩溃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做梦。”


“宋亚轩。”他浑身颤抖着。


“你永远失去赎罪的机会了。”  


  

  

余年

【文轩】我的房东男友

#初遇钟情态度转变文×直面表白泰然自持轩

5.8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这两天有空记得把朝南那间客房腾出来,还有被子床褥什么的趁天气好都拿去窗外晒晒……”


手机打开免提搁在桌角,刘耀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腾客房?你跟我爸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本着不是商量是通知的原则,电话那头的女声应的一点也不含糊。


“我一小姐妹的儿子今年刚大学毕业,实习单位就在你那附近,我听说他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其他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说好了让他先来你那儿暂住一段时间。”...

#初遇钟情态度转变文×直面表白泰然自持轩

5.8k+ 一发完

#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

 

01

“……这两天有空记得把朝南那间客房腾出来,还有被子床褥什么的趁天气好都拿去窗外晒晒……”


手机打开免提搁在桌角,刘耀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腾客房?你跟我爸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本着不是商量是通知的原则,电话那头的女声应的一点也不含糊。


“我一小姐妹的儿子今年刚大学毕业,实习单位就在你那附近,我听说他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其他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说好了让他先来你那儿暂住一段时间。”


刘耀文皱眉,看的出来对于这不经过本人同意就擅作主张的决定相当不满。


“我拒绝。”


当初就是因为图自己一个人清净才从家里搬出来,现在莫名其妙塞进个外人来算怎么回事。


“你拒绝?你个臭小子有哪门子资格拒绝?”


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出来刘耀文就知道这顿骂算是躲不掉了,为了保证耳膜健康只能悻悻然把手机推的更远一点。


“地段是我挑的,房子是我买的,家具是我添的,里头哪样东西不是我花钱置办的,连你都是我生的,老娘想让谁来住就让谁来住,当然了,你不乐意也没关系,可以带着你的电脑和行李箱乖乖滚出去流浪。”


“???”


听听,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骨子里流淌的血脉压制果然比官高一级还要蛮不讲理。


刘耀文吃瘪但又找不出可以反呛的理由,满不情愿的挂断电话后还在思考自家老刘到底是怎么做到成家三十年至今没被气出白头发的。

 

02

张檐还没睡醒就被刘耀文一个电话叫来帮忙,要不是两个人关系好到足够支撑起床气,凡是在休息日送上门来打扰的无一例外都会被张檐扔进黑名单。


门铃摁了一遍又一遍,就在耐心即将跌到谷底前一秒房门终于被打开,张檐瞳孔猛的一缩,并不敢置信的仰头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牌号。


1302……没走错啊……


斜靠在门边的男人一身酷黑铆钉皮质套装,原先三七分的乖顺刘海不知道糊了多少层发胶才被固定成现在这副大背头的造型,裤腰上还挂着根银链子,稍稍一动就叮铃哐啷乱响。


……帅哥你哪位?


扑面而来的精神小伙气息熏的张檐头皮发麻,费半天劲才忍住没骂脏话,“……你属牛的吗鼻子上套个拉环干嘛?”


“你以为我乐意啊!”刘耀文也浑身不自在,“还不是因为我妈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自作主张让她小姐妹的儿子搬来跟我一起住,你知道的我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被允许搬出来的,这才消停多久就要往我这塞陌生人,反正谁爱忍谁忍,我今天高低要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识相点自己搬走。”


张檐花了十分钟勉强捋清来龙去脉,听着不是件大事,但该说不说刘耀文这小子对自己下手是真狠,蹩脚的化妆技术让两只本来很漂亮的狗狗眼看上去跟被群殴了似的又黑又肿。


“怎么样,我看上去够不够坏?”


刘耀文扯了扯衣角,试图从张檐这得到一丝肯定,但深知溺爱不可取,张檐选择实话实说。


“人家看起来像坏蛋,你看上去像蛋坏了。”


张檐被一声中气十足的‘滚’使唤去了阳台给正晒着的被子翻面。

 

03

外来车辆被拦在门口不让进小区,宋亚轩拖着两个行李箱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具体楼幢,然而倒霉蛋一旦倒霉起来还真是连神仙都救不了。


宋亚轩站在电梯口跟‘配备维修’的指示牌大眼瞪小眼,原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找房东帮忙的念头。


能自己解决就绝不麻烦别人的人生座右铭让宋亚轩一鼓作气一手一个行李箱就哼哧哼哧闯进了楼梯间。


虽然已经入秋,但室外气温仍旧被夏末余留的残热填了个充实,楼梯间里又闷又热,宋亚轩不得不中途停下来休息才能避免自己不至于因为呼吸不畅而厥过去。


呼,今天也要对自己说一声辛苦了。

 

04

敲门声响起,刘耀文和张檐对视了一眼后便心领神会的双手插兜换上一早就准备好的不好惹的模样慢慢悠悠往门口走。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刘……呃……嗯……?”


被刘耀文扮相吓了一跳的宋亚轩脑门上凭空炸出一堆问号,瞪大眼睛的同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哇凑,来之前没人告诉他房东长这样啊。


宋亚轩承认最近一门心思忙着准备实习确实没太关注别的,难道外面的时尚潮流已经发展到这么酷炫了嘛……


同样愣在原地的还有刘耀文。


出现在门后的小男生脸蛋红扑扑的,外套环在腰间打了个结但还是看得出来热的不轻,额前碎发一半被胡乱拨到两边一半被细汗润成了好几绺,虽然有些狼狈,但过分精致的长相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惊悚,一个惊艳,以至于一时间谁都没敢先开口搭话。


直到张檐实在看不下去从玄关冒头提醒,刘耀文这才后知后觉招呼着把人往家里迎。


为了给租客下马威,刘耀文还十分多余的提前把屋子折腾成杂乱无章的模样,T恤外套开衫东一件西一件丢的到处都是,球鞋一只在鞋柜里一只倒在门边,茶几上还攒着昨晚吃完没来得及扔的薯片和可乐。


宋亚轩一路走一路捡,等刘耀文反应过来想制止的时候宋亚轩怀里已经抱了满满一沓的衣服。


“呃……那什么……我可以解释……平常不是这……”


刘耀文语塞,想帮自己挽回形象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相比之下宋亚轩倒是适应的很快。


“没关系,是我得谢谢你跟阿姨帮我解决了这段时间的住宿问题,阿姨没有收我房租,我帮忙打扫卫生也是应该的。”


他好乖啊,刘耀文脑海里不自觉冒出了‘可爱’两个字,声音柔柔的,整个人就像团又香又软的糯米糍,缓过劲来的双颊上还蒙着淡淡一层没消下去的粉。


刘耀文忍了好久才没伸手往对方脸上捏。


等宋亚轩提着行李乖乖入住进客房,张檐才找借口把刘耀文拽去门口,后者一步三回头的留恋劲儿哪里还有十分钟前信誓旦旦要把人往外赶的架势。


张檐揣起手对着刘耀文从头到脚一顿打量,“怎么的,男子汉大豆腐,第一眼就沦陷了?”


二十多岁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刘耀文的小算盘珠子更是一拨一个响,见已经被张檐看穿,刘耀文也没想狡辩,再看向客房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兴趣。


“怎么办,我觉得我跟他现在有点暧昧了。”


“我看你是有点冒昧了。”张檐板着脸好心提醒,“就你现在这副德行也不怕吓着人家,先把你鼻子上戴的那破环摘了再说话吧,牛耀文。”


“啊啊啊啊啊啊你滚!”


紫色大烟熏搭配极其叛逆的鼻环外加右耳骨那枚酷炫到让人移不开眼的黑钻耳钉,刘耀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还是无法接受这竟然是留给宋亚轩的第一印象。


看的出来宋亚轩应该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这都能忍住不骂一句神经病……


毁了!这下全毁了!

 

05

敞开的行李箱被妥善放置在角落,宋亚轩把东西都收拾完才有空认真环视眼前这间客房。


不过与其说是客房,称它为次卧应该更加合适。


面积比想象的宽敞,内置家具也比想象的齐全,原本购物车里收藏了一堆租房有可能用到的橱柜毯垫,这么一看倒是全省了。


宋亚轩仰躺着,后背抵了层薄棉被软哄哄的直让人往里陷,偏头埋进被窝还能嗅到一股被太阳暴晒后的蓬松香。


房间还有个用来隔断的窄阳台,角落摆了几盆绿植,只不过枝叶七歪八扭堆在一起一副刚从花鸟市场淘来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埋汰样。


“妈,你朋友的儿子——”


宋亚轩欲言又止,一时间没想好该用什么形容词,半晌后才压低声音对着听筒那头犹豫道,“——品味挺独特的哈。”


魏女士没听出不对劲,随口附和,“那肯定啊,听说小刘还是个设计师呢,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品味肯定也比一般人好。”


设——计——师——?


房门打开那刻的冲击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反复鞭笞。


印象里对设计师的刻板印象大多一身正装且鼻梁上架着副框架眼镜,再不济也该是板板正正的打工人的模样,要不是魏女士几次三番保证这是闺蜜家的儿子人品性格各方面都信得过,宋亚轩有理由怀疑这个一身狂野吉他手扮相的男人是在夜场玩嗨了会顺道去台上表演一段即兴钢管舞的极品舞娘,哦不,是劲酷舞郎。

 

06

合住的日子比想象的平静,刘耀文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房间对着电脑画图赶方案,宋亚轩作为刚毕业的实习生也早就做好了被广告公司当成低价劳动力的准备。


以至于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两人交流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一连大半个月都是早出晚归,宋亚轩累的连抬手开锁的劲道都没有,斜挎包沉甸甸的把重心压的一边高一边低,宋亚轩摸黑回到房间,余光却瞥见主卧室底下门缝还透着道淡橘色的糜亮。


这个点还没睡,多半也是个喜欢熬夜的夜猫子。


背包被随手丢在脚边,没写完的策划和没做完的表格摊在桌子上看的人头大,宋亚轩看了眼时间,刚十点出头,原本想先打个盹再去洗漱的,没成想眼睛一闭就陷进了深睡眠,要不是外头一下接一下的门铃声太吵,估计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糟了!”


宋亚轩揉着不清醒的眸子突然反应过来!外卖忘记备注不要摁门铃了!


宋亚轩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房间,却在玄关拐角迎面撞见已经先一步从外卖员手里接过打包袋的刘耀文,后者正抵住锁扣给大门落锁,顶灯昏暗,看不清情绪。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吵到你了?”宋亚轩小心翼翼开口,光着的两只脚丫子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局促的很。


刘耀文没吭声,却反手圈住宋亚轩手腕把人牵去了餐区。


“坐这吃。”


刘耀文在餐桌另一边坐下,宋亚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铺开一次性餐具,只不过动作机械麻木,看上去不像是有胃口的样子。


“实习还顺利吗?”


“还可以。”宋亚轩把汤粉往嘴里兜,应完觉得好像有点随便,赶紧又补了一嘴,“……就是有一点累。”


瞧这黑眼圈快掉到下巴的样子,应该不止‘一点’累。


刘耀文换了个更惬意的坐姿,一本正经的好奇,“听我妈说你大学专业选的是工商科,怎么毕业了反倒跑去广告公司干策划了?”


见刘耀文主动搭话,宋亚轩也慢慢变得没那么拘谨,还以为是因为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没想到宋亚轩倒是比想象的还要实诚。


“因为那边给的实习工资更高咯。”


刘耀文失笑,“那如果不考虑工资呢?”


宋亚轩叼着筷子抬起头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认真的模样像只鼓着腮帮子囤食被打断的仓鼠。


“实话实说,如果不考虑工资,我梦想中的工作可能是火葬场的烧炉师傅,不用动脑筋,不费脑细胞,不用跟客户有打不完的交道,也不会有难缠事多的甲方,每天只需要按照规定控制好火候不至于客户被烧过头就够了。”


如果宋亚轩的注意力能稍稍挪半圈就不难发现面前端坐着的这位此刻正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嘴角上扬的太明显。


为数不多的交流让宋亚轩在刘耀文印象里的形象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见人眼睫耷拉着一副因为工作受挫的模样,刘耀文出声安慰,“实习而已,不用这么拼命的。”


“那怎么行,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嘛,况且我老在你这白吃白住也不行,总得……”


刘耀文心头一紧,嘴巴跑的比脑子快,“住着呗,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昂?”


愣在原地的不止宋亚轩一个人,刘耀文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把心里想的一股脑摊开在了明面上。


笼罩在餐桌边缘的气氛突然变味,宋亚轩抬手摸了把鼻尖,略显僵硬的轻咳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然而没等宋亚轩开口,刘耀文便磕磕巴巴的先给自己画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圈。


“那个,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一个人住,家里其他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俩年纪差不多,有个同龄人作伴挺好的,你搬来也有大半个月了,我觉得其实我们——”


刘耀文硬着头皮无视已经红到末梢的耳朵,像自我鼓劲似的一连深呼吸了两次才把话说完。


“——其实我们还挺合拍的。”


宋亚轩从来没觉得世界像现在这么安静过,没有喳喳的虫鸣鸟叫,没有被晚风搅起的树杈沙响,没有夜归车辆驶进小区的噪音,所有以往再寻常不过的声音此时此刻都像被盖上了一个用以隔绝的玻璃罩,安静的只能听见心脏撞击胸腔的咚咚声。


好奇怪,是自己的?还是刘耀文的?


宋亚轩抬手抚住胸口,视线躲闪的间隙听见刘耀文郑重其事的又强调了一遍。


“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


分明听出了话里有话,但宋亚轩却拿不定主意,万一刘耀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表达愿意让自己在这长住,那也太……


……太尴尬了。


秒针按部就班的绕完一圈,沉默被无限蔓延至角落,迟迟没得到宋亚轩回应的刘耀文不自觉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兀自反思究竟是自己说的太含蓄,还是宋亚轩听懂了但用沉默替代婉拒。


等刘耀文做足了心理准备想再开口时,却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张电影票。


宋亚轩嘴角带笑,“那个,公司附近有家新开的影院,环境还不错,双人套餐情侣到场一人免票,你要是明天不忙,可以来接我下班。”


刘耀文小心攥起电影票一角放在掌心,上一秒还暗淡着的眸底转眼就被惊喜盛了个满当。


告白者的窃喜和被告白者的羞悦此刻就像两枚一融合就会产生化学反应的药剂,当被众人研究彻底的恋爱公式套用到刘耀文和宋亚轩这段八字刚写完一捺的关系里时,竟然会纯情到冒泡。


宋亚轩红着脸端起夜宵溜回房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探出半个脑袋冲刘耀文咂咂嘴,“哦对了,实话实说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打扮,那天的……不太适合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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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茶泡饭

宋亚轩刘耀文楼内唯一甄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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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桃花债

*韩剧的剧情和梗,以前发过觉得不合适删掉,最近扒拉出来又写了写

*小警察/傲娇狐狸

*前世今生

*没什么逻辑内容乱七八糟,慎入


市中心某豪华酒店,四楼宴会厅即将举办一场婚礼。


  入口处一对夫妇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下车前明明确认在包里的请柬。


  前面比他们提前入场几分钟一身黑衣的男人挑唇笑了笑,路过满目白玫瑰的宴会厅,修长的双腿径直穿过走廊走向新娘休息室,眼前厚重的雕花木门仿若无物轻易被推开。


  “不是说好等会儿再见吗?”


  满脸喜气的新娘娇嗔道,抬手整理头纱的动作在看见镜子里的男人后双臂僵直的顿住,然后面如死灰,瞳孔布满惊惧,身子颤栗个不停。...

*韩剧的剧情和梗,以前发过觉得不合适删掉,最近扒拉出来又写了写

*小警察/傲娇狐狸

*前世今生

*没什么逻辑内容乱七八糟,慎入



市中心某豪华酒店,四楼宴会厅即将举办一场婚礼。


  入口处一对夫妇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下车前明明确认在包里的请柬。


  前面比他们提前入场几分钟一身黑衣的男人挑唇笑了笑,路过满目白玫瑰的宴会厅,修长的双腿径直穿过走廊走向新娘休息室,眼前厚重的雕花木门仿若无物轻易被推开。


  “不是说好等会儿再见吗?”


  满脸喜气的新娘娇嗔道,抬手整理头纱的动作在看见镜子里的男人后双臂僵直的顿住,然后面如死灰,瞳孔布满惊惧,身子颤栗个不停。


  新娘精致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哭着求饶道,“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今天要结婚了,以后绝对不干坏事了!”


  男人嗤笑,理了理左手上的黑丝手套,丢下一柄短刀,“不想那些白玫瑰染上鲜血的话,就在这里自我了结吧。”


  男人面容冷峻,不为所动,被她害的那些人可没有求饶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新娘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突然飞身朝男人扑来,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指变成了动物的利爪。


  男人身形未动,抬手准确无误死死掐住新娘的脖颈,“看来你的认知确实有问题,杀了那么多人还胆敢求饶,自己是什么道行还敢与我动手?”


  他稍稍用力,新娘的身体犹如一只破布娃娃被扔到门上,撞得她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她实在不甘于今天就这样命丧黄泉,推开门往外跑,大喊道,“救命!来人救救我!”


  长长的拖尾婚纱裙摇曳出好看的弧度,她不停往前跑,看见宴会厅的大门时脸上露出即将劫后余生的惊喜,手指将要触上木门,一把利刃破风刺进胸口。


  她动作微滞,双腿一软,朝前扑跪,很快洁白的婚纱上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花。


  男人很快到她身后,啧了声,“何必这样麻烦。”


  轻轻抬手,那把刀从胸口整个贯穿回到他手上。


  新娘只余最后一口气,低喃着叫一个人的名字,最后双眼含着血泪问面无表情的男人,“大人……就没有爱过人吗?”


  男人抬眼,封禁命召,新娘最后一口气也断了,一缕魂钻入小小的香囊中。


  男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末了,抬手取下一旁花篮里的一支白玫瑰拿着在鼻端细细的闻了闻,最后插进西装口袋。


  走到楼下,阳光刺目,天空湛蓝,十足的好天气。


  他撑开一直带在身边的黑伞,缓步走入人流中,酒店楼上已经一片混乱,警局接到报警又转到最近的分局。


  刘耀文接到同事电话,正跟着男人走过一个路口,发黄的树叶旋着落下,踩出一片脆响。


  刘耀文急着挂了手机,好几桩离奇的案件都与他有关,次次都是巧合,未免也太不寻常。可事情无法按照正常的逻辑解释的话,那么事情本身也就超出合理的范畴。


  正义的小警察上前,“宋亚轩,人是你杀的吧?”


  宋亚轩转身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不管见了多少次还是会让他产生片刻恍惚,捏着伞骨的手指温柔的摩挲两下,很快眼里恢复成冷然。


  他歪头,笑道,“警官要抓我?证据呢?”


  刘耀文其实在赌,他只有八成的把握。他突然把宋亚轩扑进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内,伞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开一道弧,轻轻落下。


  “宋亚轩,你不是寻常人对不对?”


  刘耀文钳制住他,胸口的白玫瑰弄散了花瓣。


  宋亚轩抬眼,懒懒散散道,“看来刘警官还是不相信我。”


  “笑话。”刘耀文挑眉,“相信你这样的杀人犯?”


  手中的小刀刺下去还是有一丝犹豫,刘耀文坚信他不会受伤,这个男人实在太古怪了。


  而那刻的犹豫让事情发生了转变,宋亚轩不仅没反抗还紧紧抓住刘耀文的手,用力的将他手中的小刀送入自己肩头,刀尖噗呲一声刺开皮肉,鲜血涌了出来,白玫瑰还是沾上了血。


  刘耀文反应过来,抽手,骂道,“疯子!”


  宋亚轩笑了笑,神色有一丝癫狂,像是不会痛一样,按了按伤口的位置,鲜血又涌出一股,“这不是帮刘警官验证吗?”


  他撑着从座椅上坐起身,“烦请刘警官以后不要异想天开。”


  宋亚轩下了车,从地上捡起伞拍了拍灰。眯着眼看从树缝洒到脸上的阳光,几百年了,都该过了无数遍轮回,真是一天比一天没意思。


  他整整衣襟,撑开伞继续往前走。


  还未走出几步,拿着伞柄的手指收紧,捂着受伤的肩头半跪在地,衬衣下的伤口竟然没有愈合……


  刘耀文心下不安,难道怀疑错了,可为何他每次都能恰好在命案现场,回身就见宋亚轩半跪在地上,几步上前,“你没事吧宋亚轩?”


  宋亚轩脸色苍白的抬眼看他,眼里的情绪一时叫刘耀文愣住了,浓烈,灼热,饱含爱意,又带着三分惊喜和两分难以言说的苦楚让人不敢直视。


  “阿晚……”


  “什么?”


  宋亚轩没再说半个字在刘耀文怀里晕了过去,扶在肩头的手,满掌粘腻,伤口的血竟然一直没止住。


  刘耀文勾住宋亚轩的腿弯把人抱起来,低声对耳麦里道,“我现在有事,现场去不了,你多盯着点儿。”


  车门关上,系上安全带,锁扣吧嗒一声,刘耀文正要坐回驾驶座,不确信抬眼又看了眼。


  不知何时,宋亚轩头顶上冒出一对毛绒耳朵,三角形,尖尖的,还会动……


  宋亚轩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刘耀文满脸严肃的审视着他,见他睁开眼更是浑身戒备。


  一副手铐将宋亚轩铐在床头。


  眼底的情绪百转千回,从久别重逢的惊喜当中一点点抽离出来,得出的结论是,他竟然怕我。


  人类不知过了多少年还是如此愚昧无知,宋亚轩不介意世人的看法,唯独他不可以。


  刘晚不可以。


  可宋亚轩竟然糊涂了,一切生灵过了六道轮回奈何黄泉走一遭,前世就此了断再无瓜葛。他执着了这么些年,到底为了什么。


  眼前的人是他的阿晚吗?


  是也不是。


  宋亚轩明白,他的阿晚终究离他而去了。


  刘耀文是唯物主义者,他心中有法,相信法律的武器可以制裁一切的恶。


  逐渐接触这宗案件后,长久以来的坚持逐渐松动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人类不为所知的东西,它超出所有以往认知的范畴。


  刘耀文和宋亚轩无声对峙半晌。


  手机铃声打破诡异的安静。


  刘耀文看他一眼,犹豫着,还是未离开房间半步,“什么事?案件有进展了?”


  “害,别提了。”那边苦哈哈道,“瞎忙活一场,这次新娘遇害案又被上面接管了。”


  同事迟疑道,“耀文,但凡上面接管的案子没有哪个正常的,你知道今天现场多血腥吗?到处都是血,新娘的尸体也没找到,现场只有一只死猫……好好大喜的日子,喜事变丧事。”


  宋亚轩动了动手腕,对于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脸上的淡漠注意到肩头的伤口包扎过,漂亮的琉璃色眼珠划过一抹柔软。


  刘耀文对于宋亚轩的一举一动十分警惕,留下一句先这样快速挂了电话,他已经见识过宋亚轩异于常人之处,毫不意外他可以轻松解开手铐。


  宋亚轩揉着酸疼的手腕,漫不经心道,“怎么不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这样或许在我动手前可以有机会杀了我。”


  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看了片刻,“杀人前还要预告或者选个黄道吉日?”


  “宋亚轩你告诉我,新娘是你杀的吗?”


  “是,你有本事将我抓起来吗?”


  “噢,也不用把我抓起来。”


  宋亚轩用很平淡的口吻说,“你能杀了我。”


  他指着胸口的位置,“刘耀文,你可以。”




  //

  道江世家,刘府的小公子从小患有心疾,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刘老爷张榜寻天下名医,扬言只要能医好爱子重疾,必定重金酬谢。


  一日,有一位江湖游医经过。道那翠屏山上,地脉奇特,汇集天地灵气,各类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公子在那休养生息,必定对身体大有益处。


  刘老爷也是没法子,横竖试一试。立马安排马车,派了家仆将幼子送了过去。


  山里虫鸣鸟叫,环境清幽,确实适合养病。


  小公子病弱的身子直到了翠屏山,过了午夜才清醒过来。此时,房里的蜡烛都熄了,余下银白的月光铺了满屋。


  而那半开的窗棂上,蹲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嘴里叼着一只果子。那果子正是家仆从道江家中特地带来的。


  狐狸晃着油亮漂亮的尾巴,仰着脑袋看着月亮。


  小公子甚是觉得新奇,眼也不错看着狐狸。


  忽的,小狐狸变成了一位着着白色衣衫的美貌少年,他身姿轻盈,依旧坐在窗棂上看着月亮发呆。


  小公子也不惊动他,只是吩咐家仆每日傍晚洗好果子送到房里来,如此白白送了果子百来日有余。


  小狐狸光脚到小公子床前,“你不怕我吗?”


  小公子微微一笑,“万物皆有灵,你既不害我性命,为何要怕?”


  小狐狸歪头,“那就是有求于我?”


  “一切自有命数,强求不来。”


  小狐狸不解,“那我可继续吃你果子啦。”


  “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如此往来,一人一狐狸熟识起来,小狐狸时常在小公子面前化为人形,他坐在窗棂上晃着脚丫。


  小公子披着衣衫,伏案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望他一眼。


  “这是谁?”小狐狸懵懂,舔了舔沾着糖糕的手指。


  “阿轩。”


  他们初识小狐狸就坐在窗棂上。


  小公子微微一笑,“我往后唤你阿轩好不好?”


  “阿……轩?”小狐狸歪头,惊奇道,“我是阿轩,这画的是我?”


  小狐狸凑近看,幻化为人形后还未有美丑之分,见过的人除了阿姊也仅仅只有小公子及其家仆几人。


  手指捏住脸颊往两侧扯,小狐狸气鼓鼓扭开头,“不好看,怎生得如此普通。”


  小公子愣了片刻,目光灼灼,“阿轩的普通倒不常见。”


  “是吧是吧?”小狐狸变成狐狸身,灵巧的跳进小公子怀里一顿蹭,毛茸茸的耳尖拉耸着。


  小狐狸尚未有概念,它们灵物里小狐狸最嫌弃猞猁,他恹恹一会儿,瞥见小公子衣袖上几撮白色的毛,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


  完了。


  小狐狸最爱惜这身油亮的毛,以前还在山野坡地时被不长眼的苍耳挂住毛毛都要气得打滚儿,每年到了换季……路过小溪小狐狸都不爱往水里看一眼。


  小狐狸“咻”的从小公子怀里跳到桌上,宣纸上留下一个梅花印,小狐狸抖抖尾巴,毛又掉了,心痛之余离开前不忘叼走一块糖糕。


  这夜,小公子房里灯火长明,傍晚时小公子吐血了,气息近无。


  家仆吓得六神无主,小狐狸跳到房梁,落在小公子枕边,用脑袋不停蹭他。


  外出寻医的家仆归来,带回两人,正值豆蔻年华的药女搀扶着鹤发老者,老者手里的手杖挂着没有铜芯的铃铛此时急促地响了两声。


  小狐狸转头,呲着牙。


  “竟然是碧眼狐狸?”老者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分外灵敏,“翠屏山果然灵气极甚。”


  小公子心疾痊愈离开翠屏山时,同乘马车还有那位医女,老者临终前把孙女托付给小公子。


  小公子望着窗外略过的树影,总觉得心头缺了什么。


  医女看着小公子目光痴缠,搅紧手指羞涩的低下了头。



  小狐狸失了半身的血入药,别说幻化人形,就连伏在洞里挪动分毫也不能。


  小狐狸将将休养了两三个月,一路从翠屏山到道江。


  道江大喜事,刘府小公子刘晚娶妻,流水席要摆整整三日。


  人人都乐道小公子好福气,治愈了顽疾,又娶得美娇妻,要去沾一沾喜气。


  小狐狸坐在屋顶上,红色喜庆的绸花软缎布满府里内外,那两身喜服也是红得夺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瓜果点心,小狐狸拿了一块糖糕塞进嘴里。


  他有点噎到了,边往嘴里塞,边拍胸口,眼里扑簌簌落下泪来。


  小狐狸头次体会到这般滋味,胸口闷闷的叫他很不好受,像他以往心急吃到一颗没完全熟透的果子,很酸,很涩,又带一点苦味。


  小狐狸从怀里掏出那张带着梅花印皱巴巴的画来,他轻声叫自己的名字阿轩,应一声,然后再叫,又应一声。


  不知道叫了多少遍过后,小狐狸突然明白阿姊说过,何为生情,小心一颗七窍玲珑心被偷去。


  小狐狸那时候还小,小手小脚刚化为人形,头顶着毛绒耳朵,屁股后面的尾巴也没收去,欢快的在花丛间打滚,蝴蝶停在鼻尖上痒得打了个喷嚏,身上沾满了花蜜被蜜蜂蛰肿了眼睛。


  小狐狸哭着躲在阿姊怀里。


  灵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寻常人伤不了分毫,阿姊边拍小狐狸的背让小狐狸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后来有一天,小狐狸亲眼见到一支箭矢射进阿姊的胸膛。


  “寻常人不可以,但爱的人可以。”



  小狐狸晚上喝了酒,酒原来竟然是这般滋味儿,小狐狸变回了狐狸身醉醺醺的睡在草丛里,不会儿鼻尖耸动,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来人啊,走水了!”


  小狐狸一下子支棱起耳朵,顺着树枝跳到屋檐上,走水的地方竟然是喜房!


  刘府大喜日子,一众家仆都喝了喜酒,一时竟然没几个清醒的。



  小狐狸顾不了许多一下子冲进火场,屋内火势蔓延极块,四处都是熊熊大火,一进去烘烤的汗水直下渍的眼睛都睁不开,脚掌踩在地上皮开肉绽小狐狸身上的毛燎黑了一大片。


  小狐狸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忽的却被屋内原本设的法阵困在原地,他本就失了半身血尚未复原,根本无法逃脱。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火蛇袭卷着到处都是火星子哔剥着四处落下,确认屋内没有那人时小狐狸顿时松了口气,他没事,好像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他蜷缩在原地瑟缩着,火苗烧在身上好疼,灼得皮开肉绽。


  忽然他听到踹门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喊。



  “阿轩!”


  “阿轩!”


  小狐狸抬眼,是小公子,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站在门外满眼焦急,身后同样着着喜服的新娘急道,“夫君!”


  屋内设了阵法,势必要烧出小狐狸的灵元来,否则根本无法安然离开,小狐狸本就是灵物,只能生生忍受烈火焚烧的痛苦,直至灵元逼出才会魂飞魄散。



  是个十分阴毒的法子。


  “嘭”的声房门踹开。



  小狐狸眼见小公子不顾自身安危冲了进来,他却生生困在原地,眼里簌簌落泪。突然房梁处发出一声脆响,那根火柱竟直直的砸了下来。


  小狐狸满眼惊惧,用力扑过来的人将他牢牢护在身下,脊背砸出一声响。


  好多血,小狐狸看见好多血,一滴一滴掉在他脸上。


  他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小公子用额头贴住小狐狸的脸,胸口一痛又吐出一口血来,他还是温柔的朝小狐狸笑,断断续续的说,“阿轩别怕,我护着你。”


  火蛇摧毁下,整间屋子摇摇欲坠。



  小狐狸颤抖着手去摸刘晚的脸,小公子身上的喜服已经烧了起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紧紧地抱住小狐狸。


  “阿晚!”


  刘晚断气前破坏了法阵。


  小狐狸失声痛哭,顷刻间,整间屋子都塌了。


  还在燃烧的梁柱间小狐狸满身焦黑从里面钻了出来,他一瘸一拐的往外跑,嘴里叼着牢牢藏在怀里的画,烧的只剩下一个残角,摇摇晃晃,每跑一步一个血脚印。



  

  //

  

 宋亚轩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但刘耀文确实没有好的办法去对付他,一是宋亚轩异于常人是自己亲眼见证,二是刘耀文不可能真动手杀了他。


  决定把人留在家里,刘耀文早就做好了迟早和宋亚轩鱼死网破的准备。


  说留也不尽然,手铐都没办法锁住宋亚轩其他方法更是徒劳。


  不过宋亚轩倒是真的伤到了,这几天一直在养伤,表现的安分。


  刘耀文一个人生活习惯简单了,家里的冰箱长期塞的是啤酒,偶尔有速冻饺子和汤圆也可以放到过期。


  今天好不容易买了一只鸡来炖,接个电话的功夫,锅里的水烧开已经扑了出来,宋亚轩抱着双臂站在厨房门口看,没有要去关火的意思。


  刘耀文淡淡暼他一眼还露在外面的狐狸耳朵,单看外表他怎么可能杀人,可这人的确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样的问话每天都会上演,同样的宋亚轩每次都会无视。


  刘耀文将火调小从厨房出来,宋亚轩正站在阳台往外看,“你猜他几秒会掉下去?”



  “什么?”刘耀文莫名。


  “十五层楼摔下去,有趣。”


  刘耀文警觉起来,顺着宋亚轩的目光看去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对面一栋楼有个小孩跑到了窗台外面。


  刘耀文先用手机给物业发消息联系家长,鞋也没换跑了出去,他知道宋亚轩异于常人却从头到尾没让他帮忙,打心眼觉得他会袖手旁观不是一只好狐狸。


  宋亚轩意兴阑珊,闻着从厨房冒出的香气,眼神收回的瞬间锅裂开了,料理台上一片狼藉。


  他抖了抖耳朵,看见茶几上放着粘毛器,又看眼自己的尾巴,顿时脸都黑了。


  

  “神经病吧你!”


  门在眼前狠狠摔上,刘耀文喘着粗气,在门关上的瞬间看见那个小孩在看动画片。


  女人听见自己的小孩要掉下去,只觉这人有病,回到客厅,凳子什么时侯搬到阳台上去了。


  刘耀文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只要没事就好。


  回到家刘耀文细想,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以随便开玩笑,他准备对狐狸摆脸色。


  在玄关准备换鞋,突然接到同事的电话。


  “嘉宁路137号百货大厦地下一楼,有命案,快来。”


  刘耀文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转身就要出去,手放在门把上时脚步却停住了,径直往屋内走去。


  刚刚宋亚轩说有小孩子快掉下去了,如果不是开玩笑,那是有意支开他?


  这样有必要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迂回。


  刘耀文思考着刚刚的命案到底和宋亚轩有没有关系,抬手轻轻地推开客卧的房门。


  宋亚轩正把粘毛器拆开,回头一脸冷漠道,“有事?”




韩憨憨

【文轩】泛泛而谈

宠“孩子”刘老板x小醋精员工


年龄差/爱情/微缺德/he


7k+/一发完


老旧的时钟在墙上挂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嘀嗒嘀嗒,敲响的每一下都打在客厅里每一个人的心上,宋亚轩放下茶杯,扫视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这就是你今天送给我的惊喜?”


一旁的男人听到宋亚轩的语气明显不悦的皱起眉头,但看到宋亚轩冷漠的样子,还是软下性子跟他和颜悦色的说,“亚轩啊,你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爸爸老了,也想找个人来陪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宋亚轩听完他的解释丝毫不领情,“所以你就找了一个小自己二十岁的人来当我小妈?”宋亚轩看向一旁温柔贤淑的江...


宠“孩子”刘老板x小醋精员工


年龄差/爱情/微缺德/he


7k+/一发完





老旧的时钟在墙上挂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嘀嗒嘀嗒,敲响的每一下都打在客厅里每一个人的心上,宋亚轩放下茶杯,扫视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这就是你今天送给我的惊喜?”



一旁的男人听到宋亚轩的语气明显不悦的皱起眉头,但看到宋亚轩冷漠的样子,还是软下性子跟他和颜悦色的说,“亚轩啊,你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爸爸老了,也想找个人来陪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宋亚轩听完他的解释丝毫不领情,“所以你就找了一个小自己二十岁的人来当我小妈?”宋亚轩看向一旁温柔贤淑的江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给宋河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宋河,你也好意思提我妈,她去世前后你包养了多少小情不用我给你数吧。”



宋亚轩厌恶透了自己这个虚伪的父亲,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跟他不想要沾染一点关系。



“亚轩,你也要体谅一下爸爸,你平时也不在家,我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啊。”宋河极力的解释,虽然他不经宋亚轩同意娶回了一个小自己近二十岁的老婆江娅,但宋亚轩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留着自己的血脉,他还是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如果这就是你今天把我叫回家的事情,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宋河,你动脑子想一想你一个五十岁的人,头发都秃一半了,她才三十出头,为什么要嫁给你啊?因为爱情吗?”



江娅不在意他的嘲讽,还是一副贤惠聪颖的样子,温声说道,“喜欢这件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亚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多多指教。”



“不用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是一家人,你也永远配不上宋太太这个名头。”说完宋亚轩就直接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本来烦躁的心情在门外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之后,变得愉快多了,小跑上前敲了敲车窗,那人心领神会的给他把车门打开。



坐上车后宋亚轩惊喜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心道,“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要去一周吗?”



“想见你了,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喜欢吗?”刘耀文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把里面的项链取出来戴在宋亚轩脖子上,吊坠是六芒星,上面镶着细小的钻石,看起来价值不菲。



宋亚轩很喜欢这个项链,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刘耀文本人出现在他面前更惊喜,凑过去送了一枚香吻表示想念。



“你爸找你说什么了吗?”刘耀文发动车子后随口问了一句,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不算太长,但他还是之前听宋亚轩提起过跟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没事,就是给我找了一个小后妈。”宋亚轩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宋河真是不长心,找一个那么小的老婆,跟往家里引一只狼有什么区别。



“怎么,担心他?”刘耀文微微把头侧过去询问,他能感觉到宋亚轩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牵挂宋河的。



“我担心他?”宋亚轩好笑的看着刘耀文反驳道,“我是怕他把我妈留给我的股份都被人骗走,谁担心他啊!”



刘耀文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无奈的摇了摇头,习惯了宋亚轩嘴硬,这家伙平时在床上也是如此,即使浑身酸疼,双眼冒星也嘴硬的说自己还行。



工作的时候更是如此,明明都已经困到眼皮打架,还嘴硬的说自己还能再挺两个小时做完这个PPT。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回了宋家?”宋亚轩突然回过神,刘耀文今天刚回来,也没跟自己联系,按理说不知道他会在宋家啊,醒悟的宋亚轩不顾刘耀文还在开车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语气不满又带点撒娇的说,“什么啊,仗着年纪大阅历多欺负我,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啊?”



刘耀文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攥住宋亚轩的手解释道,“没有安插眼线,小宋同学,现在是信息时代,能高科技解决的事情干嘛费劲。”



随后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拿出宋亚轩的手机很快解了锁,点出一个定位软件,一副胜利的表情说,“你手机上的定位,跟我的手机是相连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手机上还有这个东西,你什么时候给我安装的?”



“我出差的前一晚,你累的睡着了。”



周一刘耀文赶在出差前狠狠的要了宋亚轩一次,原因是宋亚轩在刘耀文不同意后依然固执的去参加那个应酬,喝了被下料的酒,差点被别人带走,还好刘耀文及时赶到把人带走,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这个应酬是宋亚轩背着刘耀文参加的,回来后刘耀文为了惩罚他,让他长长记性,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取他的求饶,一直用力的顶撞,等到他昏睡过去后,拿过他的手机下载了定位软件连接到自己手机上,以便他及时掌握宋亚轩的动向。



好在宋亚轩懂刘耀文,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遇到危险,有了定位能够随时掌握自己的信息,快速找到他。



宋亚轩比刘耀文小九岁,也比他入商圈晚几年,很多事情他还需要再跟着刘耀文学习几年。



可偏偏又是一个犟骨头,好多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刘耀文知道要想快速成长就要自己去摸爬滚打,所以一般不会干涉宋亚轩的选择,只是在必要时提醒一下。



只是不听话的小孩永远不听话,经常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不让干什么非要去干,等到输了才有灰溜溜的找刘耀文求安慰。



刘耀文算得上是他在商圈一个亦师亦友的前辈,两个人接触时间久了发现磁场相吸,在一起也是合乎情理的意料之外。



“我之后会好好听话的。”宋亚轩坐好身子,把头撇向车窗,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也被吓坏了,本来以为自己要完了,还好刘耀文及时出现,把他从投资人手里抱了出来。



有了这一次教训就足够了。



两个人开着车直接回了东岸,这里是两个人在一起后才买的房子,当初宋亚轩跟刘耀文告白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光着脚踩在他的鞋尖上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说,“我谈恋爱可不是随便玩玩,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刘老板,最后你能把我娶回家吗?”



面对这样一个小妖精,刘耀文也卸下了平时的清冷,双手扶住他的柳叶腰,微微低头用鼻尖贴在他的左脸颊,整个人仿佛要跟宋亚轩融为一体。



“当然能,我保证。”



宋亚轩足够招人疼,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刘耀文对他的喜爱越深,本来以为变成恋爱关系后会是宋亚轩每天磨着他撒娇,结果却是自己离不开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那张会勾人的笑脸。



宋亚轩在家不喜欢穿拖鞋,总喜欢光着脚走来走去,刘耀文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踩在冰凉地板上对他身体不好,宋亚轩不爱听他的大道理,摇头晃脑的点头说下次不会了,但下次还是会光着脚在地板上踩。



为了防止他落下什么病根,刘耀文在地板上铺了一层毛绒绒的地毯,宋亚轩喜欢的不行,之前只是爱光着脚走,现在还喜欢躺在地毯上玩手机。



一进门宋亚轩就甩掉白色板鞋光着脚丫就往客厅跑,后面跟着刘耀文低头把他乱丢的鞋子摆好嘴上还教育着,“进门不要乱丢鞋子。”



宋亚轩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翻箱倒柜找自己的小零食吃,拿出两袋薯片就开始坐在电视机前追剧。



刘耀文刚出完差难得工作量小,平时他都是一直处理工作,今天没什么事,就坐在沙发上陪着宋亚轩一起追剧,宋亚轩就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刘耀文的膝盖上,享受着刘耀文的投喂。



“有男朋友的感觉就是好。”


“不过,刘老板,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宋亚轩仰面躺在刘耀文腿上看到他脸上表情瞬息万变,突然之间来了兴趣,弹起身子盘腿而坐的面对他,调侃道,“怎么,看这表情谈过不少呢!”



刘耀文虽然内心有一丝慌张但还是很诚实的说,“谈过,但是最爱的只有你一个。”



宋亚轩却咬文嚼字,听着他的回答眉毛上扬,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小,“哦?最爱的只有我一个,那就是之前的也爱呗。”



可谓是将耍赖进行到底,宋亚轩故意拿这件事刺激他,从他嘴里套出有一个前任,早就分手了,现在也已经没了联系。



毕竟比自己年长九岁,宋亚轩上小学的时候刘耀文大学都快毕业了,谈过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宋亚轩道理都懂,但是一想到刘耀文的这份爱也曾在自己没出现的时候给过别人就忍不住生气。



“一点都不公平,你是我的初恋,我却不是你的初恋。”宋亚轩晚上洗完澡撅着嘴语气不快的说道,“你们最好别再有联系,不然我可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像个刚出生的小老虎一样,威胁人的时候即使露出爪牙也显得格外可爱,宋亚轩一个翻身跨坐在刘耀文的腹肌上,手指不听话的戳着他的胸肌一字一句的威胁他。



刘耀文嗤笑一声,把他的手抓在自己手掌心中,玩味的看着他,“威胁我啊?”



“对啊,小心我把你公司机密全给你泄露出去。”



宋亚轩有这个威胁刘耀文的资本,他大学毕业就进刘耀文公司实习,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被刘耀文提拔后,跟在他身边学习陪他一起应酬,后来又跟他在一起,刘耀文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背着他。



就连银行卡密码都是用的宋亚轩的生日。



宋亚轩了解刘耀文的一切如同刘耀文了解他的一切,早在宋亚轩进公司面试之前,刘耀文就知道他是宋家的小少爷。



“宝贝,给你个机会,把公司占为己有。”


“我才不呢,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文件,刘耀文你别想骗我去帮你处理工作。”



宋亚轩一副看破刘耀文想法的样子把刘耀文逗的哭笑不得,他心里清楚宋亚轩不会做出泄露机密的事情,说不定跟他提出想法,他还会回宋家把宋家的文件给他偷出来。



“好了,睡不睡?不睡就整晚别睡了。”


“睡!睡!睡!”


听到这句话宋亚轩如临大敌,以前年少不懂事,不理会刘耀文的这句警告,结果第二天连班都没去上,同样的错误他可不会再犯第二次。



前任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宋亚轩依旧每天跟刘耀文住在一起,对于宋河每天让他回家吃饭的信息都置之不理。



他不知道宋河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对于江娅他是不会承认的,他心里的宋太太只能是他的母亲,其他人谁也不能代替,哪怕江娅对宋河是真心的也不行。



“喂,我都说了最近没时间了。”


“亚轩,你好久没回来看我了,今天回家吃个饭吧,做了你最爱吃的脆皮茄子。”



宋河在电话那头紧张的搓着手,对于这个儿子他是亏欠大于关爱,现在人到中年,突然发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无非是亲情,有意想跟宋亚轩和解关系,但是宋亚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盼望着父亲关爱的小男孩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听到这句话,宋亚轩忍不出笑出声,正当宋河好奇他为什么笑的时候,宋亚轩就毫不留情面的说,“宋河,你这父亲当的真是不合格,你知不知道我最不爱吃的就是茄子。”



爱吃茄子的是宋亚轩母亲,他突然有些可悲不知道是该为母亲高兴丈夫心里有她的位置,还是为自己悲哀父亲连自己的口味都不知道。



宋亚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刘耀文进来,到嘴边的拒绝一转,答应了宋河今晚一起吃饭,“我今晚可以回去,不过我要跟我未婚夫一起回去。”



听到儿子答应回去,宋河也没在意未婚夫的事情,连忙点头说会提前做些好吃的等着他回来,他一直知道宋亚轩谈了一个男朋友,只是不知道是谁,宋亚轩平日都是自己回来,也不会告诉他是谁。



把他称作未婚夫,看来宋亚轩是下定决心认准他了,早在宋亚轩搬出去之前就明确告诉过宋河,以后他的婚姻不用他插手,他喜欢谁跟谁结婚都是他的自由,其他人无权干涉。



“干什么坏事呢,这个表情。”刘耀文走过去把文件扔在宋亚轩的办公桌上,从背后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刘老板,你之前说娶我的事情还作数吗?”宋亚轩扭着脖子,认真的盯着刘耀文的脸,生怕错过他一丝表情。



“当然,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这个选择权刘耀文早就交在了宋亚轩手里,只要宋亚轩点头,他立刻就带着他去民政局,随后安排两个人的婚礼。



“那你今晚陪我回家拿户口本吧。”宋亚轩灵活的转了一个圈,两个人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刘耀文看着他这副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憋下一口气,低头亲亲他的嘴角。



一切想说的话都在这个含蓄内敛的吻里表达了。



到了宋家门口,刘耀文手中提了大大小小的礼品,反观宋亚轩一身清闲,揽着刘耀文的胳膊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来了来了。”宋河听见门铃声就把手中的报纸扔在桌子上,急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后第一个入眼的是刘耀文,宋河明显愣了三秒,随后有些惊讶的问,“刘总怎么…?”



刘氏一直是宋氏强劲的竞争对手,虽然宋氏比刘氏成立早,名声远,但是在经历了三代后尤其到了宋河这一代已经明显不行了,只是在吃老本,相反刘氏一直注入新鲜血液,一直蒸蒸日上,两个公司井水不犯河水,一直没有联系。



没想到刘氏的董事刘耀文竟然会是宋亚轩的未婚夫。



“这是我未婚夫。”宋亚轩大大方方的介绍,语气中的坦荡都是刘耀文爱他给他的底气。



“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宋河连忙让他们进了门,厨房里的江娅为了今天能跟宋亚轩把关系搞好一点,特地亲自下厨,想要讨宋河的欢喜,也给宋亚轩留个好印象。



“亚轩来了吗?”戴着粉色围裙的盘着头发的江娅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半块身子,一脸笑意的说,只是看清楚来的人后顿时慌了神,握着铲柄的力气不自觉加大。



刘耀文自然也顺着声音看到了江娅,表情只是呆滞了一秒就恢复正常,冤家路窄,没想到几年不见,再见会是这番景象。



宋亚轩捕捉到了两个人刚刚奇怪的磁场,碍于这是在宋家不好发作,今天他可是来回家拿户口本结婚的,谁也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看到两个人奇怪的表情,宋亚轩心中大概明了是什么情况,故意把挽着刘耀文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我累了,你给我剥夏威夷果吃好不好?”



宋亚轩最爱吃这类坚果,只是嫌弃难剥,平时都让刘耀文给他剥着吃。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宋河坐在另一边,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相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催促厨房的江娅,饭菜做快一点,怕宋亚轩等的久会饿。



江娅乖巧的点点头,继续独自一人回到厨房做饭,宋亚轩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多年宋河一直没变,只爱他自己,无论他最后娶的谁,他都不会好好珍惜。



吃饭的时候,刘耀文坐在宋亚轩旁边尽显体贴,时不时帮宋亚轩夹菜,对面的江娅表情瞬息万变,看到刘耀文小心提醒宋亚轩太烫要小心吃的时候不忍再看,低下头默默吃饭。



“你确定要跟她结婚吗?”宋亚轩吃到一半冷不丁的提起这件事。



宋河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江娅,还是点点头,轻轻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亚轩。”



宋亚轩把筷子放下,拿起一张纸巾擦擦嘴,“宋河,我们分家,明天我会把户口迁出去,我跟刘耀文要结婚了。”



听到结婚,江娅震惊的看向刘耀文,满眼惊讶的意味,反倒是刘耀文拉过宋亚轩的手,诚恳的跟宋河说,“我会对亚轩一辈子好的。”



“既然你执意跟她结婚,那我们就分家吧,从此以后我宋亚轩跟你宋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把属于我的那一份拿走。”



宋亚轩说的绝情,要跟宋河断绝父子关系,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对宋河没了小时候的那种亲情,从宋河夜不归宿,对他妈妈不闻不问的时候宋亚轩就知道他不配做自己父亲。



现在他要娶这个女人代替他妈妈的位置,宋亚轩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既然无法拒绝,那就离开。



“亚轩,你这是何必呢。”宋河想要挽留住宋亚轩,宋亚轩的股份占比很大,宋母当初给他留了不少东西,现在宋亚轩分家,公司一定会受影响。



“既然在你心里的宋太太可以是任何人,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宋亚轩给过宋河很大的宽容,他可以找很多小情人,宋亚轩都不在乎,可是他想要把人娶进家门,代替他母亲的位置,宋亚轩忍不下去。



江娅看宋亚轩态度坚定,乞求的目光放在刘耀文身上,“耀文,帮我劝劝亚轩可以吗?现在公司真的不能分家。”



江娅想靠之前两个人的情分让刘耀文帮帮自己,宋亚轩抱着胳膊看戏似的看着两个人,想看看刘耀文会怎么做。



从刚进门江娅看向刘耀文的表情,宋亚轩就猜出了两个人的关系。



“抱歉,我尊重我未婚夫的想法。”刘耀文一句话回拒了她,当初两个人是在国外留学认识的,异国他乡两个来自同一地方的人互相照应很快有了情愫,在一起三年多,在刘耀文回国前夕,江娅跟刘耀文提出了分手。



理由很简单,刘耀文选择回国发展,而江娅还想在国外继续生活,意见不统一的两个人再三思索后,还是分开了。



回国之后刘耀文不是没有想过江娅,他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以前在国外的日子,也会想起江娅围着围裙,嘴里说着英语给他挑选做中餐的蔬菜。



后来公司越来越忙,刘耀文没有时间再去回忆过去,慢慢他遇到了宋亚轩,有趣活跃的宋亚轩像一个勇敢的小精灵一样在他的心口荡漾,他开始慢慢关注他,教会他一些自己用多年才摸索出来的道理,也开始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今天宋亚轩提出要跟他领证的消息刘耀文的大脑是懵的,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直以来他都在照顾宋亚轩,总觉得他年龄还小,现在还爱玩,早早结婚对他不公平,今天宋亚轩主动提出结婚,刘耀文高兴的恨不得把刘氏签到他的名下。



“宋河,你留不住我的,我小的时候你没管过我,现在我长大了你更是没资格管我了。”宋亚轩话说的狠心,其实他也不忍。



他可以任由宋河包养任何情人,几个都没关系,至少那个宋太太的位置一直是他妈妈的,他为了妈妈也会保全宋氏,可是现在宋河要跟别人结婚,宋太太的位置成了别的女人,宋亚轩没有办法接受。



宋河看着下定决心的宋亚轩,低头叹了口气,还是回房间把户口本拿出来递给宋亚轩,在宋亚轩伸手接过的时候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说,“有空多回来看看爸爸吧,你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以前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俩,错过了很多你的成长,后来想照顾你们的时候,你妈妈走了,你也跟我不亲了,现在我想弥补也没有机会,亚轩,给爸爸一个机会,让爸爸也好好关心一下孩子可以吗?”



宋亚轩强忍着泪水拿过户口本塞进刘耀文的口袋里,转过身就要走,走到江娅旁边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麻烦你了,照顾好宋河。”



一进车里宋亚轩的泪水就憋不住的往外流,觉得丢人还不许刘耀文看,让他把头扭过去。



刘耀文好笑的把他揽进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哭,“这样就看不到了。”



宋亚轩娇憨的锤了他胸口一下,直起身问他,“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让我心软不跟他分公司。”



“宝贝,你知道他什么意思的。”



宋亚轩还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倔犟的说,“那也不是他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弥补的。”



宋河还是爱他的这个认知让宋亚轩很惊喜,之前的日子里他一直以为自己从来不是被父亲爱的对象,他可以爱任何人,唯独不爱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是今天他却说想弥补。



宋亚轩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当他听到宋河这番话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宋氏保住,不让宋河的心血垮掉。



“我尊重你的选择,想要保住宋氏那就保,不想保住,那就不保,无论如何刘氏都是你的保护伞,会给你庇护。”



“别想了,嗯?”刘耀文安慰完后拿出一瓶凉水在他眼前晃了晃,“把肿起来的眼睛敷一敷,一会就消肿了。”



宋亚轩听话的接过凉水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沉了下来问刘耀文,“刘老板,你跟江娅什么关系啊?”



“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宋亚轩吃味的语气让刘耀文有些好笑,难得见到他有这样吃醋的一面,刘耀文故意点点头装作无奈的说,“是啊,怎么办小宋同学,初恋好像成未婚夫小妈了。”



“什么意思啊刘耀文,你这是觉得不忍心吗?”宋亚轩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一副他不说出个所以然誓不摆休的样子。



见状刘耀文也不敢再逗他,用指节弹弹他的额头笑着骂道,“小傻瓜,我最爱谁你不知道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无论她现在嫁给谁,成为谁,我都不会去想的,我只想知道小宋同学什么时候能跟我去领证赶快被我抱回家。”



“刘老板想好要娶我了吗?”


“想好了。”


“娶回家后关进房间里三天三夜。”



街道两旁的晚灯昏暗闪烁着,黑色迈巴赫行驶过,进入前方的夜色,宋亚轩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人的侧脸突然想通了一切,既然上天让他和宋河有不可切断的血缘关系,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反正未来的日子里他都是有人爱的,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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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回家后继续吃醋的小宋





































































情人岛岛主

【文轩】无尽夏

*海王收心/一见钟情/追夫火葬场/全文9.4k

*深情直球行动派男高x放荡不羁酒吧驻唱

*红心蓝手评论都是爱


-我知他遥远如月亮,但又好贴近我心脏。


01


包间内的吵闹和外界相比丝毫不逊色,各种味道的酒已经呛鼻的烟雾萦绕在周围,嘈杂的音乐伴随着朋友们的起哄声震的刘耀文耳膜疼。他强压着心里那点腾空升起的烦躁,目睹面前的女生在众人的推搡下羞红着脸跟自己告白。


任凭包间内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刘耀文都像个泰山似的雷打不动。坐在旁边的好友忍不住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疯狂使着眼色,意思是班花给你表白,不答应还等什么呢。


随着包间内的起哄声逐渐减小,抱歉二字就显得...

*海王收心/一见钟情/追夫火葬场/全文9.4k

*深情直球行动派男高x放荡不羁酒吧驻唱

*红心蓝手评论都是爱




-我知他遥远如月亮,但又好贴近我心脏。


01


包间内的吵闹和外界相比丝毫不逊色,各种味道的酒已经呛鼻的烟雾萦绕在周围,嘈杂的音乐伴随着朋友们的起哄声震的刘耀文耳膜疼。他强压着心里那点腾空升起的烦躁,目睹面前的女生在众人的推搡下羞红着脸跟自己告白。



任凭包间内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刘耀文都像个泰山似的雷打不动。坐在旁边的好友忍不住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疯狂使着眼色,意思是班花给你表白,不答应还等什么呢。



随着包间内的起哄声逐渐减小,抱歉二字就显得格外清晰。刘耀文假装没看见班花以极快速度低垂下来的眉眼,只想要全身而退这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地方,临走前貌似听到了班级里愿意跟自己对着干的男生去班花面前说他不值得。



包间外的空气依旧醉人,刘耀文本想抓紧离开的脚步因为听到熟悉的音乐而驻足,转过头便瞧见站在舞池中央的人正肆意弹奏手里的电子琴。心顿时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促使他想要看清那人的脸。



刘耀文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所看到的场景让他呼吸一窒。黑色紧身裤勾勒出那人近乎完美的腰身,几抹红色的挑染掺杂在梳好的狼尾中,藏在碎发下的双眸佩戴着浅蓝色美瞳,平添了几分混血感,美的惊心动魄。



他只是简单的望过去,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平日里对数学题运筹帷幄的大学霸在此刻格外迟钝,等到表演快结束才想起来问身边人他叫什么名字。男生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十分自来熟的把手搭在刘耀文肩膀上说:“不是吧兄弟,你连宋亚轩都不认识啊?”



刘耀文低垂着眉表示谢意,不动声色的避开男生的手朝后台走去。休息室内刚才恣意洒脱的青年此时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划拉手机,敏锐的察觉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轻抬眼皮却发现和自己想像中的太不相同。



面前站着的男生虽然嘴角笔直但依然能看得出窘意,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倒像是犯错误来教导处领罚的学生。宋亚轩对他的戒备少了几分,轻佻着眼尾看他:“小弟弟,找我有事啊?”



然后宋亚轩亲眼目睹想象中的好学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到自己面前,十分正经的说到:“我叫刘耀文,我想加你微信可以吗?”



宋亚轩在酒吧工作快两年,期间里对他起过心思的人成群结队,像这样直白的搭讪方式倒是第一次见,没由来的感兴趣:“为什么啊?”



举着手机的手仍旧悬挂在空中,刘耀文向来不会撒谎,一如既往的直白:“你长得好看。”



宋亚轩没再接话,效仿刘耀文直白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等到对方手机就要息屏的那刻扫上了二维码并且提交好友申请。



头像是只呆呆傻傻的萨摩耶,宋亚轩好笑的想着挺符合他的气质的。当着刘耀文的面点进了他的朋友圈,没想到内容出奇的多,满屏的青年大学习看的宋亚轩心累,跟面前傻站着人似的,直白且无趣。



目的达成的刘耀文也没想过要再进一步,说完再见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宋亚轩盯着对方的背影干笑了两声,郁闷的情绪在下班后收到直球男高的消息时告一段落。



他说。



哥哥,晚安。


02


刘耀文走出校门那刻空气依旧闷热,渝城的夏天好像总是这样。慵懒的夏日里蝉鸣不断,庭院中浓密的树木枝条是那样的绿意盎然,朱红的花朵点缀在上面,让整个懒洋洋的夏天多了几分欢快和雀跃。



刘耀文觉得夏天时光是一手印象残缺的诗,有天外的鸟语,困倦的午后和令人思慕的远方。那些炙热的夏天里顺着岁月的足迹往前走着,感到新鲜的光辉里流淌着低缓的弦歌。



刘耀文抬手看了眼表,正好七点整。远方的太阳即将要落下,不高不低的云压在头上泛着橘艳的光。他拒绝了与同学顺路回家的邀请,自顾自的往酒吧的方向走去,若是有熟人知道刘耀文要去何处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个点酒吧还没有营业,刘耀文便在附近找了家便利店,填饱肚子后坐在窗边写作业。却忽略了自己学习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的毛病,等他做完最后一道物理题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手忙脚乱的把书本收拾好,就连窝出褶皱也没空管。



十点左右是酒吧最热闹的阶段,刘耀文赶到的时候正好撞上宋亚轩唱到最后一段副歌。声音初不甚大,只绝入耳有吹不出的美妙,往后便是全场人的狂欢,实打实的活字招牌。



刘耀文此时穿着蓝白条校服,装作没看见周围人投过来的复杂目光朝休息室走去,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他在门口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下。对头同样穿着演出服,但奇怪的是刘耀文在刚才的舞台上对他并没有印象。



“小弟弟,这可不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



他能看出来面前这个人年纪也没大到哪去,身高和自己旗鼓相当。先不说后半句的阻拦,光是小弟弟这个称呼就让刘耀文忍不住蹙起眉头,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



“来找我的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耀文敛了敛温怒的神色,相比于初次见面,宋亚轩今天穿的乖巧得多,白色短袖外面穿着线条方格相间的紫色外套,裤子也是一样。明明是很难驾驭的图案,穿在他身上却好像私人定制般合适。



刘耀文点了点头,宋亚轩也不指望他能再说出什么来,扭头跟另个男人说到:“以后看见他直接让进来就好,我要是不在就帮我照顾照顾。”



那男人颇为诧异的挑了挑眉,还没等把想问的话说出来宋亚轩就已经带着刘耀文走了,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满脸不痛快。



“怎么来找我了?”



“没什么,就是想。”



虽然直白说的却是实话,刘耀文算是亲身经历了什么叫做过目不忘,就连答完卷等下课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宋亚轩的身影,他甚至有些纳闷为什么会有人连眼睫毛都长得如同完美范本。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这人很有意思,加了微信后每天都有给自己发消息,时间精准到像是开了自动回复,但内容却无趣且千篇一律,以至于两人的聊天页面是满屏的早安和晚安。可到了现实却大相径庭,光凭想这一个单字,宋亚轩的心就像是被风轻轻划过似的。



他可见过太多花里胡哨的暗戳戳,在这暧昧横生的时代,真诚是少有的必杀技,这就是为什么宋亚轩对刘耀文感兴趣的原因。



两人徒步走到中央广场,宋亚轩看见围成一圈的小吃摊眼睛都直了,拉着刘耀文的手臂就要挨个逛:“我好饿啊,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大概是被班主任唠叨的后遗症,刘耀文下意识觉得小吃摊里面的东西不干净,在宋亚轩冲动消费前把他拉住问到:“晚上没吃饭吗?”



宋亚轩瘪了瘪嘴,这个时间段的渝城已经有凉风吹过,混着油炸食品的味道飘来,宋亚轩足足享受了三秒才回答他:“酒吧里的员工盒饭太难吃了,下不去口。”



刘耀文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忽然感觉到宋亚轩正在小幅度的扯他衣角,撒娇般的语气直锤心底:“好不好嘛刘耀文,我真的想吃~”



酥酥麻麻的电流蔓延到全身,刘耀文只觉得现在自己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都是奇迹,佯装云淡风轻的咳嗽两声:“好,你想吃什么?”



在咽下最后一颗章鱼烧时刘耀文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好笑的看着宋亚轩又要了份烤冷面,对方是典型的人菜瘾大,明明吃不了多少东西却每个都想尝一遍,到最后都进了刘耀文的肚子里。



宋亚轩手里拿着刚买的烤冷面,面对刘耀文倒着往前走,突然感觉后背撞上了肌肤,回头发现是位男人搂着身旁的伴侣,颇为亲昵的把她护在怀里,宋亚轩率先注意到对方挺着个大肚子,意识到这是位孕妇。



急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能看出孕妇是位脾气好有极其温柔的人,见宋亚轩神色紧张连忙摆手说没事。只是站在她旁边的伴侣,看向宋亚轩的眼神带着些许怨念,不情不愿的离开。



宋亚轩留在原地懊恼的敲了敲脑袋,神情是罕见的窘迫。下一秒手被牵起,他向旁边看过去,刘耀文除了透着粉的耳尖并无其他异常:“在我身边乖乖待着。”



往前都没怎么注意,刘耀文的手竟然大了自己那么多。脑海里闪过刚才那对情侣,宋亚轩瞬间笑的眉眼弯弯,继而与刘耀文十指相扣。



“小朋友,怎么牵手还要哥哥教啊?”



两人又在夜市逛了许久,结束时手心出了层薄汗也没舍得松开。路灯下宋亚轩虚晃着就要倒在刘耀文身上,距离变得危险他还不觉似的。



“耀文,今晚让我去你家住好不好呀?”


03


宋亚轩估计自己是被窗外的阳光刺醒的,身旁的被褥早已没了温度,只有床单上的褶皱才能凸显出昨晚有人在这里睡过。回想起小朋友因为被邀请同床共枕而躲闪的眼神和绷直的脊背,宋亚轩嘴角漾起笑意。



他又赖了会床才不情愿的起身,刚踏出方门便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想一探究竟,透明玻璃罩内壁满是水蒸气,但宋亚轩仍能看出底下盖着的是白粥和色泽鲜美的鸡蛋羹。



宋亚轩颇有兴致的尝了口白粥,意外的发现它的味道竟然是甜的,不用猜就知道刘耀文往里添了白糖。无端想到了什么,宋亚轩拿出手机对准饭桌拍了张照片,久到落灰的朋友圈终于更新。



Song:厨艺有待提高。[图片]



又逢放学时段,听到刘耀文同意一起回家的那刻朋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正疑惑着,扭头看见整日面瘫脸的学霸对着手机笑的春风得意,差点没惊掉下巴。



刘耀文回到家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急不可待的从冰箱里把食材拿出来,点开今早收藏好的制作鱼香肉丝的教程。既然宋亚轩说酒吧的盒饭下不去口,那就亲手做给他吃。



父母平时工作忙,这个技能是他为了养活自己才学会的,不说有多复杂,简单的家常菜还是会做的,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连着来了几天刘耀文被鱼龙混杂的烟草味熏的头疼,他这次换了便装,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吸引了不少男女前来搭讪,躲避的同时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盒饭。



方泽倚着墙好以整暇的看着刘耀文被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扭头发现宋亚轩低沉着脸浑身不痛快,欠欠地开口:“亚轩,你这小男朋友还挺受欢迎啊。”



宋亚轩冷冷扫他一眼,暗想刘耀文这小子是不会拒绝吗。心里不痛快的滋味愈发加重,明明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走过去,嘴上仍口是心非道:“说话注意点,他不是我男朋友。”



所幸的是等到宋亚轩到达舞池跟前的时候刘耀文已经从人群中走出来了,衬衫领口处还不知道被谁留下了嘴唇印,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宋亚轩只觉得心里那团无名火烧的更旺,拉着刘耀文的手腕就往后台走。



“哥你干嘛啊?”刘耀文怕饭菜因为摇晃有失口感,被推倒在沙发上的那刻还下意识把它护在怀里,加上跟在宋亚轩身后撞着不少人,尾音不自觉上挑,却被对方误以为是不耐烦。



宋亚轩忙不迭的拿湿巾想把刘耀文衬衫上的唇印擦掉,却因为这东西防水而晕染出了大片红,看着来气一时没控制好音量:“我干嘛?你闻闻你身上这股香水味,长得帅了不起啊,才高中就不守男德,这我要是没去你是不是都得被那群人拉包间里?”



刘耀文一双狗狗眼直愣愣的的盯着宋亚轩,从中还能读出委屈的意味,明白对方在气头上便半个字也不吱。见他这样宋亚轩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点气也生不出,瞥见他手里的饭盒佯装不在意的问到:“你这拿的什么东西啊?”



刘耀文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逐一打开,好在刚才的颠簸并没有影响色泽。完后刘耀文示好似的让宋亚轩坐好,慢悠悠的解释到:“给你做的,你不是说酒吧里的饭不好吃吗。”



宋亚轩强压着嘴角,刚才满肚子的怒火被欣喜所替代,回想起刘耀文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半开玩笑的问:“对我这么好…刘耀文,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刘耀文回的无比痛快。



“是,我喜欢你。”



宋亚轩连嚼饭的动作都慢了许多,他从未受过如此直接纯粹的告白,也是头一回感受到属于少年人满腔的炽热,霎时间慌了神,可向来在感情上运筹帷幄的宋亚轩哪会表现出来。



“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养我啊?”



刘耀文低垂着眉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宋亚轩碗里夹菜,怎么不能养?


04


终于换下被汗水浸湿的工作服,刘耀文从冷藏柜里拿出几个冰块含在嘴里想要缓解未能平息的躁意,摇了一天的奶茶的手臂此刻微微发酸,跟不算熟悉的同事道了再见便待在屋檐下雨后凉爽湿润的空气,脑海里闪过家教学生昨日做不出来的数学题。



同学群里悉数都在抱怨暑假过得太快,转眼间明天又要站在国旗下听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也不知道被谁提起了话题,群里开始疯狂艾特刘耀文让他把作业答案发群里,刘耀文看着满屏抱大腿的言论无奈的笑笑,告诉他们自己还在外面,等回家就发。



得到肯定答案的大家一扫刚才的忧愁,聊天的内容变成这个假期是怎么过的,甚至有人晒出了各地的美景。刘耀文看了会觉得没意思,刚才关掉手机就收到奶茶店老板的微信转账,道了句谢便点领取。



估计宋亚轩也想不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会让刘耀文放弃惬意的暑假生活干三四份兼职,甚至开始接触从未尝试过的游戏只为当陪玩赚钱,给亲戚家即将中考的小孩当临时老师,不到二十天赚了两万出头。



回到家发现桌上还带有余温的饭菜刘耀文简单吃了几口,洗完澡如约把暑假作业发到群里,躺在床上的那刻这些日的疲倦尽数涌上来,睡着时脑海只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给宋亚轩一个家。



刘耀文所在的学校每隔十五天才放半天假,等到做完给宋亚轩的晚饭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像是一杯泼洒的葡萄酒把整个黄昏浸在微微的醉意里。



去酒吧的路途中经过奶茶店,刘耀文没成想会在这里偶遇初中交情不错的同学,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看清刘耀文的手里的东西后忍不住调侃到:“不是吧兄弟,你还给那个酒吧驻唱送饭呢?”



刘耀文微微点头。到底是从初中就建立起的革命友谊,王歧虽然觉得他铁树开花不容易,但更心疼刘耀文在特殊时期没日没夜的折腾:“哥,你说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这问题若是放在之前刘耀文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但现在他也不知道了。



虽然灯光很暗但刘耀文还是看清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宋亚轩正站在舞池中央尽情要摆着自觉的身体,明明衣着暴露还浑身不觉似的往身侧的男人身上贴,而那个男人刚好就是前几天把自己堵在休息室门前的人。



刘耀文尝试喊宋亚轩的名字,但对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这,随着音乐的增大反而跳的更嗨,甚至把双手搭在了那个男人肩膀上,亲密的举动在刘耀文眼里如同玫瑰荆棘割破了心脏。



他尽量想把自己表现的潇洒一点,可还没离开半步就止不住担心宋亚轩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已经没有勇气促使他重新回到酒吧,刘耀文凭借仅剩的倔强守在门口,站累了就蹲着,一直蹲到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的渝城不再闷热,宋亚轩踩点走出酒吧的时候身上还披着方泽的外套,看见门口那抹身影觉得熟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喊了句刘耀文的名字。对方忙不迭的抬起头,眼尾因为委屈染上了些许红色,一双小狗眼湿漉漉的盯着宋亚轩。



刘耀文忍着腿麻的不适感晃晃悠悠站起来,开口时声音都在跟着颤:“那个…我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估计是还没从酒精促使的醉意下清醒过来,宋亚轩全然没发觉到刘耀文周身的低气压,满不在意的说:“没事啊,待会儿方泽送我回家。”



刘耀文这才注意到宋亚轩身上的外套并不属于他自己,两个人的关系难道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下意识握紧饭盒却不小心连带着被被刀划破的伤口,可手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喉咙因为长时间未饮水而发干,刘耀文组织了好一会语言:“你跟他在一起了是吗?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呢…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吗?”



宋亚轩被他连续砸过来的问题搞的发懵,话没在脑海里过筛就脱口而出:“这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吗?在不在一起有差别吗?”



凌晨三点,刘耀文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上难得放肆了一把,桌上微醺的酒瓶摆的七零八落,殊不知他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返回学校。


05


结束完最后一场演出刚好过零点,宋亚轩回到休息室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喊了声刘耀文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才想起来对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来过找过自己了。那股困扰了宋亚轩好长时间的惆怅再次涌上上心头,抬头发现方泽正倚着门好以整暇的看着自己,显然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悉数看在眼里。



宋亚轩浑身不痛快的劲很容易被察觉出来,方泽这会兴致高,又实在看不过去宋亚轩这些时日里来的萎靡不振,无奈的开口讲到:“我说你要是真想那哥们了就去找他啊,成天打不起精神头跟失恋了似的,就这样还说不喜欢他呢?”



宋亚轩极其埋怨的瞪了方泽一眼,酒精害人这件事他有当之无愧的发言权。次日想起头天晚上对刘耀文说的那些话宋亚轩简直快要疯掉,起初还抱侥幸心理觉得刘耀文就是小孩子闹别扭,直到后来发现对方是真不打算理自己的时候才是真真切切的慌了。



因为失眠的缘故宋亚轩几乎整夜没睡,醒来时在床上翻来覆去也能想明白明明之前离不开自己半步的小粘人精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绝情,两个月连条新消息都没有,他都快记不得刘耀文做的饭是什么味道了。



此想法一出宋亚轩倒是来了精神头,立马去网上搜刮食谱教程,但事实证明做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光是开煤气他就捅咕了大半天,费尽周折做好后手上还被烫出了不少水泡。



渝城正午的太阳毒辣的狠,宋亚轩在门口跟保安大叔谈判了好久也没能成功进入校园,无奈下十分忐忑的给刘耀文发了条消息,出乎宋亚轩意料的是对方回的很快,只有简单六个字,却让宋亚轩看到了希望火苗。



他说,站在原地等我。



估计也是知道渝城太阳的绝情,刘耀文几乎是跑着离开教学楼,老远就看见宋亚轩在对面奶茶店的阴凉处极其不老实的站着,脚步也因此放缓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



对方强硬生冷的语气让宋亚轩如噎在喉,但自知理亏也只好努力平复心里那点不习惯,丝毫没有底气的说:“…我来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还有事吗?”



宋亚轩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刘耀文话里赶客的意味有多明显,巨大的落差让他泛起酸楚,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说:“我怕你没时间吃饭,呐,给你做的。”



刘耀文眼尖的注意到宋亚轩手上的创可贴,紧握着拳把即将腾升而起的悸动压下去,脸色照常如初:“我在学校吃过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请回吧。”



大抵是宋亚轩骨子里的傲娇使然,连着被人下了三条逐客令就压制不住脾气,把饭盒往桌上一扔就极其气愤的说:“我顶着大太阳给你送饭结果你就这个态度?”



可能是刘耀文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又或许是之前被宋亚轩伤的太深,明明被凶了一通还能微笑着说:“咱们俩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直到宋亚轩乘坐的出租车离开街角刘耀文才缓缓在奶茶店门口坐下,打开饭盒映入眼帘的是色泽意外不错西红柿炒鸡蛋,刘耀文尝了一口眉头便渐渐蹙起,这小傻瓜莫不是把盐当成糖了?



可就算是这样,刘耀文还是就着饭都吃完了。



往后的日子照常,除了没有人在观众席大声喊自己名字,没能在演出后吃到热乎乎的饭菜,没有人提醒他胃不好少喝点酒,也没有人叮嘱他要小心坏人,更没有人受在酒吧门口准时准点送自己回家。



酒吧里的员工盒饭依旧一言难尽,宋亚轩便想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个泡面加火腿肠凑合凑合,却意外在接热水的时候听到别人对着电话说:“刘耀文你拉仇恨呢?就你那成绩想去哪个大学不都没问题?”



安慰失恋中的少男不成还反被凡尔赛一通,王歧把烟叼在嘴里准备离开,身后怯生生的一句‘你认识刘耀文对吗’让他停住了脚步。扭头见来人那张脸觉得眼熟,循着记忆找过去——这不就是刘耀文锁屏上的那个人吗?



王歧是知道两人那点事的,站在刘耀文铁哥们的角度刚开始就没给宋亚轩好脸色:“对,你有事吗?”



宋亚轩下意识攥紧衣襟:“我就想问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



王歧看不惯宋亚轩那副明明是始作俑者还仿佛受了伤的样子,不耐烦的吸了口烟说到:“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你披着别的男人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刘耀文为你暑假打了三四份工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他过得好不好?他在酒吧门口蹲到两点的时候你怎么不关心他一下?”



见宋亚轩的脑袋越来越低下,王歧也不想再过多纠缠:“刘耀文的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你他可以过得更好。他还有十五天高考,安分点别去打扰他。”



从始至终宋亚轩没反驳一句,待到王歧走了之后才缓缓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方泽说的没错,他就是喜欢刘耀文。


06


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宋亚轩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去找刘耀文,也没在微信里问他要报哪个大学,还留不留在渝城。他是个真真正正的胆小鬼,混在众多家长里想迎接他凯旋归来,却连张口喊他名字都做不到。



兴致缺缺的准备进行下一场演出,却被老板拦在休息室门口,宋亚轩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来这的第一天就撞见他在卡座到处调戏年轻妹子,尽量让自己摆出好脸色问到:“有什么事吗?”



老板搓了搓手,看似温和的虚搂着宋亚轩的肩膀说到:“二楼包间来了个大老板,指名道姓的让你过去,你就当给我赏个脸,好好伺圌候人家。”



宋亚轩怎会不知道对方话里的伺候什么意思,硬扯出微笑想拒绝却被老板强硬的搂过来,还趁机被摸了把胳膊,宋亚轩这时候哪会忍着脾气,对准他的脸就扇过去,音量也不自觉放大:“手往哪摸呢?你把你这破酒吧当夜总会了是吧?”



老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扯着宋亚轩的衣服想硬把他拽楼上去。后者眼疾手快的拿起旁边的啤酒瓶朝男人脸上砸了过去,离开时却因为对方死缠烂打而被玻璃碎片划破了膝盖,血流不断。



酒吧他是不可能再去了,怕老板追出来宋亚轩急忙跑到街角打车,却在司机问他要去哪的时候不知所措,半响报了刘耀文家的地址。



鬼知道宋亚轩做了多长时间心里建设才缓缓敲响刘耀文的家门,结果却是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宋亚轩疑惑着给对方发了条信息,暗想刘耀文怎么大半夜还不回家。



以至于刘耀文同学聚会回来就看见许久未见的人坐在自己家门口,走过去见宋亚轩腿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开口时尾音都在跟着颤:“你跟人打架了?”



宋亚轩听到声音茫然的抬起头,像是从猎人枪下逃生的小鹿般无助,见到刘耀文的那刻这些日受的委屈尽数翻涌上来,眼尾红红着说:“…我被流氓缠住了,他让我伺圌候别人然后还摸我。”



刘耀文控制不住的握紧拳头,就连指甲嵌进肉里也丝毫未察觉,极力忍住心中的怒火问到:“他摸你了?”



语气生冷的让宋亚轩误以为他不耐烦,急忙拽着对方的手小心翼翼的解释到,声音都带着零碎哭腔:“不是…他就摸我胳膊来着,而且我拿酒瓶砸他了。”



刘耀文开完门锁宋亚轩依旧坐在原地不动,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后者抿了抿唇:“我膝盖疼站不起来…”



两人僵持了片刻,刘耀文认命般弯腰将宋亚轩横抱起来,对方脊背处硌的他手生疼,就连放到沙发上也是小小一团,刘耀文边拿医药箱边想怎么能瘦成这样。



眼睁睁的看着刘耀文把棉签沾满消毒水宋亚轩却不敢拒绝,闭着眼想着咬咬牙就过去了,可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接触伤口的那一瞬间宋亚轩就忍不住叫出来:“…刘耀文你轻点,我疼。”



刘耀文说话没什么温度:“疼也受着。”



宋亚轩委屈地吸吸鼻子,伸手扯着刘耀文的衣角晃了晃,讨好的意味尽显:“你还在生气吗?方泽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是故意要对你说那种话的,我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原谅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刘耀文哪还在意方泽那件事,他气的是自己没有宋亚轩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气的是宋亚轩不懂得好好保护自己。他最看不得宋亚轩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时间说话都没了方寸:“让你干什么都行?那我让你走,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眼里的光渐渐暗下来直到消失,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起身:“对不起…”



可惜他还没走出半步就被刘耀文拽住手失力倒在沙发上,紧接着就被粗圌暴的掠夺呼吸的权利,如果饿狼终于咬上自己惦记已久的猎物,所以才不会放弃一丝一豪。刘耀文手指插圌进宋亚轩发间逼圌迫他仰头和自己亲吻,就连尝到血腥味也不管。



明明被人欺负到不行宋亚轩还要竭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紧刘耀文肩膀,如同溺海的水手紧握着救命稻草不放。昔日里温柔体贴的刘耀文在接吻这方面异常粗圌暴,直到把宋亚轩逼出了眼泪才遗憾似的分开。



刘耀文用力将宋亚轩嘴唇上的血迹抹掉,手捏起对方的下巴仿佛把他满是泪痕的脸视为专属于自己的艺术品,淡淡开口:“哭什么,我不会心疼你。”



宋亚轩却把刘耀文视为贫瘠土地上的最后一朵玫瑰,就算满身靳棘也要全力以赴的紧抱住他。



“我不要你心疼我,我要你爱我。”


07


你要愿意走进一个人的心,其实是个很冒险的事情,我常常以为我不会比今天更爱你了,但是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份爱意让我惊诧,其实我才是被吓坏的那个人。



吹在身上恒温23度的风,猝不及防的一场阵雨,装点黄昏的无边彩霞,和身侧只要伸出就能得到回应的手。夏天是不具象的,是一起看的风景让他具体。记忆是没有温度的,是相拥的每个瞬间让它升温。待到花开日,仍能再少年,思念的人终于相聚,无尽夏会遍地盛开。



庆幸的是,我们在夏天相遇,成为彼此的无尽夏。



END

呜呜真的写了好久好久 很用心了可以说是 我个人也很喜欢这一篇 希望大家也可以看的满意 七夕快乐亚😋


有超甜彩蛋别忘记看~我可以拥有大家的三连吗🥺我也挺希望在这篇底下看到长评的 大家就别刷粮票了


今天不搞小广告了💋多看看这篇



似散

【文轩】他不乖 33

小狗狗大明星x人狠话不多经纪人


这是一个十分混乱的新年,从刘耀文和宋亚轩关系曝光开始,娱乐圈进入了一个大混乱时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出一些惊天的新闻。


娱乐圈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就会是谁。


在各种出轨、黑幕上位、私生活不检点、台上台下两幅面孔的黑料中,刘耀文和宋亚轩的新闻反而成了一股清流。


人们总是喜欢用道德来评判事物本质,然而当真正的底线被突破时,才发现有些自己觉得无法接受的事,并未伤害到任何人。


宋亚轩和刘耀文相爱,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许有人会骂一句蠢,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可实际上,这件事与任何人都无关。


刘耀文没觉得自己有错,但......


小狗狗大明星x人狠话不多经纪人


这是一个十分混乱的新年,从刘耀文和宋亚轩关系曝光开始,娱乐圈进入了一个大混乱时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出一些惊天的新闻。


娱乐圈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就会是谁。


在各种出轨、黑幕上位、私生活不检点、台上台下两幅面孔的黑料中,刘耀文和宋亚轩的新闻反而成了一股清流。


人们总是喜欢用道德来评判事物本质,然而当真正的底线被突破时,才发现有些自己觉得无法接受的事,并未伤害到任何人。


宋亚轩和刘耀文相爱,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许有人会骂一句蠢,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可实际上,这件事与任何人都无关。


刘耀文没觉得自己有错,但是看到粉丝仍在为了维护自己努力时,依然心生愧疚。


宋亚轩离开之后,他呆坐在床上许久,被子里已经没了昨晚温存的温度,一个人的房间显得空旷,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宋亚轩把他留在这里,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宋亚轩面对的才是本该他承受的压力。


他想了很多,想到住院的宋爷爷、想到即使现在心里应该万分焦躁却仍保持沉默给他和宋亚轩时间的家人,想到努力为自己做数据,期待着能在年底见到自己的粉丝,想到无数劝自己澄清甚至恨铁不成钢的谩骂。


这是刘耀文顺利的二十几年人生中撕破出的最大缺口,一击致命,他万般愧疚。


可若是想对得起所有人,就要对不起宋亚轩。


他做不到,也不会做。


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即使宋亚轩没有任何催促,可他知道事态发展至今,宋亚轩那边在等他一个完整的态度。


承认或否认,决定权都在自己。


刘耀文纠结许久,给宋亚轩发过去了那九个字。


简短,但却差不多可以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给宋亚轩发消息过后不过半个小时,娱乐圈这场大混乱便开始了,刘耀文知道这是宋亚轩的手笔。


宋亚轩远比所有人想象中更果断狠戾,他们想看宋亚轩出丑,实在大错特错。


那是一个长钉扎进胸口却还会笑着对自己说刘耀文你找到我了的人。


陆陆续续有品牌方发了解约声明,几个晚会平台也委婉的以刘耀文身体不舒服为由删掉了刘耀文的节目。


这样的事态发展,粉丝和路人似乎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他们仍固执的等待一个结果。


终于在沉寂许久后刘耀文工作室发了一则声明。


刘耀文工作室:


首先对所有关心刘耀文的粉丝和朋友们说声感谢,刘耀文出道至今四年光景收获无数喜爱,牢记最开始热爱的初心从不敢在专业上有任何倦怠情绪,用专业的态度做专业的事,无论是演员身份还是歌手身份,刘耀文始终坚持为大家输出好的作品,我们认为这是对喜爱刘耀文的朋友最真诚的反馈。


但是很显然现在艺人情感问题让大家更为关注,对此我们请求各位可以给艺人一些私人空间,尊重刘耀文所有的选择,在不触犯道德底线的情况下,请爱他给大家传递的正能量,而非独独爱他这个人。


对于本次事件,我司也尊重每一位合作方的意见,感恩曾经的选择与偏爱,如今止步于此也无需遗憾,合作本就是互相的选择与成就,既然理念不合,那就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再次向各位关心及关注刘耀文的朋友们表达感谢,新年即将来临,愿各位都能平安如愿。


————


一则声明,寥寥数字,心中五味杂陈。


刘耀文看着下面的评论,有粉丝选择支持,让他勇敢做自己的,也有发文要和他道别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的,更多的是不理解和对工作室的指责。


或者说,对宋亚轩的指责。


所有人都知道,刘耀文是被宋亚轩一手捧起来的,他们为此对宋亚轩万般感激,可现在也是他们对宋亚轩做出最激烈的反应。


他们控诉着为什么要毁了刘耀文的前途,为什么那么自私的想将刘耀文占为己有,若是真的爱他,为什么不能因此离开他还他光辉的未来。


刘耀文看着句句指责,其实很想反驳点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他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宋亚轩会为他做好一切,曾经他护着的笨蛋小孩,早已变得无坚不摧,成了护着他的保护神。


爱是软肋,亦是铠甲。


刘耀文失去了一切,但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失去宋亚轩。


任无忧电话打过来时,刘耀文差点怀疑他是来报仇的,然后又被自己的小心眼给逗笑。


他怎么就对这个十八岁的小娃娃这么防备呢,不得不说这次他和宋亚轩能曝光,还要谢谢他当初那场病。


“喂,小无忧啊,想哥哥了吗?”刘耀文甚至还能跟他开个玩笑。


但很显然任无忧要比他严肃。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和宋老师都要被人骂死了。”


听得出任无忧很气愤。


“我现在哭,他们就不骂了吗?”


他的反问让任无忧一时无法反驳,刘耀文逗他一下心情放松了许多。


“放心吧,我和你宋老师都没事。”


“谁关心你啊,我是怕宋老师难过。”


“你宋老师有我陪着,好得很。”


刘耀文正说着话,房门打开,宋亚轩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行了,你宋老师回家了,我没时间应付你了,你呀,好好上训练课,那老师当初也带过我,你要是不好好训练,可是要被人家吐槽比不过我的。”


“你这人,怎么嘴这么欠呢,真不知道宋老师喜欢你什么。”


任无忧几句话被他气得够呛。


“不过,文哥,我还是祝你跟宋老师幸福,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刘耀文比他想象的洒脱,任无忧自认如果此时他是刘耀文的身份地位,一朝失去所有,是不是还能坚定的喜欢宋亚轩,他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犹豫也或许就是一种动摇。


但刘耀文没有,即使没正式宣布,但是刘耀文这样默认的态度已经足够勇敢。


所以他懂了,宋亚轩所有的袒护都不是没有意义,他比谁都知道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刘耀文也正经了几分。


“谢谢。”


这是他和宋亚轩收到的第一份祝福,来自他曾经的情敌,刘耀文甚至还有点骄傲。


宋亚轩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他对着手机有些得意的模样。


“任无忧?”


“是啊,他恭喜我们呢。”刘耀文把手机放到一边,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



俩人身高明明差不多,可刘耀文还是能把他完整的抱进怀里,宋亚轩会放松身体任由他抱,这是他们的默契。


刘耀文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安抚小孩子。


“我们宋老师辛苦了。”


嗯,很辛苦,可是当一回家便能投入这样一个完全为自己敞开的怀抱时,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


“接下来,你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好啊,正好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咱们回家过年好不好。”


没有训练,没有赶不完的行程,没有紧张和压力,刘耀文算是明白什么叫闲的在家抠脚。


但也多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爷爷那边……”


其实也还有担心,即使他们再坚定,终究心有牵挂。


无论是刘耀文还是宋亚轩,都是大人眼中再乖巧不过的孩子,可如今,也是这两个曾经让他们骄傲的孩子做出了最出格的事。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


刘耀文好像打小就只怕过宋爷爷。


他又把宋亚轩抱紧了一些。


“当然怕,那可是一位老将军,万一一怒之下把我扔部队去,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呦。”


刘耀文想到宋爷爷年轻时的风姿,即使如今那只是一个需要静养的老人,可仍心有余悸。


“放心,部队不要你这个年纪的。”


“什么意思,宋亚轩,你嫌我年纪大了是不是?”


宋亚轩就喜欢他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无赖模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把小狗逗生气最有趣了。因为那之后他会想尽办法来闹你。


黏人又可爱。


“你这个人,我可得让你看看我年纪大不大。”


宋亚轩松力,任由刘耀文抱着他双双栽倒在床上,互相挠痒、贴贴蹭蹭,获得片刻愉悦,闹了好一会,等彼此气息都浓重了一些,才停手。


他们抱着彼此缓和气息。


“宋亚轩,家里那一关,咱俩闯过去了就是雨过天晴。要是闯不过去……”


欲言又止,是刘耀文不敢想的结果。


宋亚轩和他面对面躺着,头往前挪了挪,鼻尖轻轻蹭到他的鼻尖,以一种互相取暖式的亲密姿态相拥着。


他看着刘耀文,目光坚定,未曾有过半分犹豫。



“要是闯不过去,我们就撑把伞,然后一起等雨停……”








在上幼儿园

【文轩】绵绵

影帝文×金主轩

替身/包养/追夫


1.

刘耀文比宋亚轩先一步醒来。


透过窗帘的蒙蒙光亮照在了眼前人的脸上,刘耀文的身体比脑子快一步苏醒,他低头亲了亲宋亚轩的鼻尖,在瞥见宋亚轩脖子上的红印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和宋亚轩上了、床。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


昨晚宋亚轩签下了一个大项目,庆功酒喝到神志不清,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刘耀文的怀里钻。刘耀文对宋亚轩少见的投怀送抱欣喜若狂,心里放起的烟花却在下一秒被倾盆大雨覆灭。


宋亚轩喊了别人的名字。


刘耀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影帝文×金主轩

替身/包养/追夫



1.

刘耀文比宋亚轩先一步醒来。

 

透过窗帘的蒙蒙光亮照在了眼前人的脸上,刘耀文的身体比脑子快一步苏醒,他低头亲了亲宋亚轩的鼻尖,在瞥见宋亚轩脖子上的红印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和宋亚轩上了、床。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

 

昨晚宋亚轩签下了一个大项目,庆功酒喝到神志不清,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刘耀文的怀里钻。刘耀文对宋亚轩少见的投怀送抱欣喜若狂,心里放起的烟花却在下一秒被倾盆大雨覆灭。

 

宋亚轩喊了别人的名字。

 

刘耀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知道宋亚轩又认错了他。

 

进门的第一天宋亚轩就把话挑明,多少人想抱他的大腿可惜最终连根头发丝都碰不着,而他在这么多人里独独选了刘耀文的原因很简单也很荒唐——刘耀文和那个人长得很像。

 

宋亚轩承诺会给刘耀文数不清的好资源,可刘耀文哪里需要这些。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影帝,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大把大把的投资商和品牌方就会上赶着贴过来——可谁叫他那么喜欢宋亚轩呢,喜欢到沦为一个只能活在别人影子里的替身也心甘情愿。

 

其实也并不是心甘情愿。

 

刘耀文沉着脸色将怀里的宋亚轩推开,本就腿软的人顺势倒在了床上,那双盛着水的眼睛应着氛围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刘耀文欺身而上,两人的衣服被扔在了床下。

 

结束之后刘耀文抱着宋亚轩去清洗,宋亚轩脸上的泪痕未干,整个人迷迷蒙蒙地靠在刘耀文的身上,他的声音与水声同时响起,刘耀文听得分明。

 

他说,刘耀文,你弄得我好疼。

 

刘耀文手一抖,手里的花洒差点掉在了地上。

 

宋亚轩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回忆至此处,刘耀文的眸色暗了暗,好像在用面无表情掩盖此刻内心的汹涌波涛。而有如心灵感应,身边的人动了动身子,在下一秒醒了过来。

 

一转头便对上了刘耀文的眼睛,那人正睁着一双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宋亚轩情不自禁地凑近亲了亲他的眼尾,而身体的挪动带来的疼痛让他晃神了片刻。

 

酒后的事情只能记起六七分,宋亚轩眯着眼睛回忆。

 

“昨晚还舒服吗?”

 

“......”

 

刘耀文在一旁坏心眼地推波助澜,宋亚轩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昨夜的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开始在眼前闪现。这小半年来刘耀文一直都是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得了允许才会碰才会亲,平日里连接吻都是小心翼翼,更别提下一步的事情了——把刘耀文领进门的第一天宋亚轩就煞有其事地和人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便是不许肖想更进一步的身体交流。

 

可惜木已成舟,宋亚轩想不明白刘耀文突如其来的改变,然而一肚子的气在看见刘耀文的无辜的眼神后竟消去了大半。太没面子了,宋亚轩忿忿地想。

 

“刘耀文你混蛋!”

 

宋亚轩把身侧的靠枕砸到刘耀文的身上,可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落进刘耀文的眼里简直没有一点的威慑力。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嘴角带笑:“是我昨晚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小金主?”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宋亚轩用被子蒙住脸,竖起耳朵听见刘耀文出了门才又缓缓露出脑袋。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他伸手摸了摸一旁床单上残留的温度心里好乱。

 

当初包了刘耀文只是因为他的那张脸,很少有人可以和他长得那么像。他一面借着刘耀文抚慰自己心中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一面又给刘耀文无数人眼馋的好资源,还算是比较公平的交易。

 

可是现在,事情变了质。

 

宋亚轩垂着眼,若有所思。

 

十分钟后刘耀文端着早餐走了进来,他贴心地扶着宋亚轩坐起,舀了一勺粥轻轻吹气,送到宋亚轩的嘴边:“张嘴。”

 

温柔得不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宋亚轩用力捏着被角,视线从眼前的勺子挪到了刘耀文的脸上,他描摹着刘耀文好看的五官,咬了咬下唇又松开:“刘耀文,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

 

刘耀文握着勺柄的手一僵:“不能哪样?”

 

“我们当初说好的......可是你越界了。”

 

宋亚轩的声音很轻,越说越没有底气。明明他才是下面的那个,第一次就这样被面前的人拿了去可他并不想要刘耀文对自己负责,这种事情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到了最后只会难以收场。

 

太麻烦了,理不清的事情就不理了,他只想要一段单纯的关系。

 

“所以呢?”

 

“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宋亚轩没有忽略刘耀文眼中一闪而过的浓浓的受伤,他只是不想知道,但并不是不知道刘耀文对自己的感情。他轻轻抿唇,“资源我会继续给,钱也会每月准时打到的卡上,但是最近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先吃饭。”

 

刘耀文垂眸,搅动着碗里的粥。

 

“刘耀文......”

 

“我知道,”名字的主人抬起头,“等你吃完了我就走。”

 

刘耀文说到做到,他沉默着一口一口地喂着宋亚轩喝完了粥。这是碗甜粥,可是不知为何宋亚轩只尝到了苦涩。刘耀文端着碗走出了房门,关门前回头深深地看了宋亚轩一眼:“宋亚轩,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给我的那些东西吗?”

 

不需要,当然不需要。宋亚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心中有愧,他太需要付出些什么以寻求自我安慰。他看向刘耀文的眼睛,那是刘耀文和那人最像的地方,他曾恍惚间错认过很多次——但这次没有,因为只有刘耀文的眼睛里会藏着让人看不懂的落寞和绵绵的深沉爱意。

 

门被关上,宋亚轩的心底泛上细细密密的疼。

 

他清楚,这疼痛是刘耀文带给自己的,而不是别人。

 

 

 

2.

刘耀文没过几日便进了组,这期间两个人就像彻底断了联系。

 

剧组里的人大多都对两人的事情知晓一二,再加上有影帝身份的加持,讲戏的时候导演脸上的笑容那叫个和蔼灿烂。如此一来,眼红的人便多了起来。同剧组的男三号在刘耀文休息的时候过来挑衅,他在刘耀文化妆室的沙发上坐下,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嚣张:“抱大腿的感受怎么样啊?”

 

刘耀文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不靠他。”

 

“那做人替身的感受怎么样?”

 

话语里赤裸的戏谑刘耀文当然听得出,他睁开眼睛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跳梁小丑,即使被人戳了痛处也依旧面不改色:“你羡慕我?”

 

“......怎么可能。”

 

“美人在怀的感受你不可能懂。”

 

刘耀文挑眉,回以同样的挑衅,电话才下一秒适时地响起,来电显示上宋亚轩的名字让刘耀文呆怔了片刻。他很快地收起情绪,把手机屏幕递到男三的眼前晃了晃,勾起嘴角:“看到了吗,识相的话就赶紧出去。”

 

男三的脸色很不好看,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刘耀文按下了拒绝键。

 

他的脸色并没有比那个刚离开的人好多少,他想不明白宋亚轩突然打来电话的用意。面对方才的问题,其实有个更想说出口的答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替身又怎样,至少我可以待在他身边。

 

多深情啊。

 

刘耀文不能这么说,更不能接通电话,他害怕自己的这一颗滚烫的心会在宋亚轩开口的那一刻破碎,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而另一头的宋亚轩正是一脸的茫然。

 

暂时的分开以后他并没有太过频繁地想起刘耀文,只是偶尔在睡醒之后望着一旁空落落的床铺会突然的晃神。积压在他心中的事并不比刘耀文少,在朋友的盛情邀请下他去了几趟酒吧。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承认了对刘耀文的想念。但是只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终于,宋亚轩鼓起勇气拨通了刘耀文的电话。

 

他打好了腹稿,他准备若无其事地寒暄,如果氛围好的话再提出让刘耀文拍完戏后再重新搬回来住。可惜刘耀文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宋亚轩拿着手机不知所措,心头沉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下坠。

 

朋友在一旁安慰他刘耀文没准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过会儿就会回过来,宋亚轩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便开始等待,可这一等便是好几天。

 

几天后,正在公司开会的宋亚轩接到了刘耀文的电话。

 

距离两人上次讲话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宋亚轩愣了愣,眼神示意会议暂停。他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终于想起我这个金主了?”

 

刘耀文在电话那头沉默。

 

宋亚轩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刘耀文?”

 

“......嗯。”

 

“你怎么了?”

 

“我没事。”

 

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没事,话语里的疲累再明显不过,“你别撒谎。”

 

“真没事,”刘耀文的声音顿了顿,“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

 

刘耀文是真的想宋亚轩了,太想太想了。这几日里他不断的后悔挂断了宋亚轩的电话,他好想念宋亚轩的声音。他想和宋亚轩接吻,想把宋亚轩揉进怀里,他贪恋宋亚轩身上的气味。可他同时也生着闷气,那人怎么在自己拒绝了之后就不再打过来了,只要再打来一次,一次就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接通。

 

在反复的挣扎中,刘耀文承认自己又一次输了。

 

只要能待在宋亚轩身边,怎样都行。

 

“宋亚轩。”

 

刘耀文把自己所在化妆间里,说话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你还要我吗?”

 

“......”

 

宋亚轩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刘耀文的尾音染上了哭腔。意识到这一点,宋亚轩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生生的疼。

 

刘耀文和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在自己的记忆里永远是带着明媚的笑的,宋亚轩总是远远地看着他,看他背对着太阳光,风吹起他的发丝,眼睛里亮着光。

 

而刘耀文呢,他会有偶尔的脆弱,他会受伤,会流泪,会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蜷着身子舔、舐自己的伤口,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问他的主人,能不能不要抛弃他。

 

因为爱他才会这样,而这些都是在那个人身上看不到的。

 

见人没有反应,刘耀文吸了吸鼻子,有些急切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越界,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这样可以吗?”

 

宋亚轩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你那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呢?”

 

“......对不起。”

 

宋亚轩轻笑了声,说着话走出了会议室:“那我罚你以后天天给我打电话行不行?”

 

电话那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刘耀文,”宋亚轩叫人的名字,声音温柔,“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3.

在刘耀文只剩最后一场戏的时候宋亚轩去探了班。

 

以悲剧结尾的电影总能更容易获得好评,最后一场戏,刘耀文跪坐在逝去的爱人的墓碑前念着自己写给她的信,纸上的字迹很快就被掉下的眼泪濡湿到模糊,而刘耀文的眼泪也越掉越多,越落越急。他捧着墓碑痛哭,悼念他的爱人,悼念那颗不再跳动的心。

 

在线的演技让旁观者红了眼。

 

宋亚轩走到刘耀文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有出戏,这本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刘耀文早就学会了自如地入戏出戏。可大抵是因为近几日积压在心头的事太多,又触景生情地到达了情绪的临界点,那根始终绷紧的弦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断了。

 

刘耀文蹲在原地止不住地落泪,头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了一双泛红的眼睛,宋亚轩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刘耀文的身边跟着蹲下,揉了揉他的发顶:“刘耀文?”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刘耀文抬起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话语里是浓浓的鼻音。

 

“来了有一会儿了。”

 

感受到了周围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宋亚轩牵起刘耀文的手:“我们进去说。”

 

两个人到了刘耀文的化妆间锁上门,刘耀文已经渐渐平复了情绪,但眼眶里还盛着泪,轻轻眨眼就有珍珠落下。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但羞赧很快就被时隔几月再次见到想念的人的欣喜所替代,刘耀文勾住宋亚轩的腰往里带,脑袋埋进宋亚轩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刘耀文的怀里,鼻尖萦绕着刘耀文身上的味道,是这段时日他日思夜想的味道——他又何尝不想念刘耀文。

 

在那天的那通电话后宋亚轩总是会在梦里遇见刘耀文,梦中的刘耀文离自己好远,宋亚轩只能看清他的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各色各样的感情纠缠在一起向宋亚轩涌来,只看上一眼,他便感受到了磅礴的爱意。

 

宋亚轩在梦里喊刘耀文的名字,刘耀文对着他绽开笑容。

 

他没再认错。

 

宋亚轩看着把双眼睛终于不再会想起别人。

 

“我也想你。”他说。

 

“真的?”

 

“真的。”

 

刘耀文抬起了头,直直地注视着宋亚轩。炙热的目光盯得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听见刘耀文问自己:“宋亚轩,我可以亲你吗?”

 

“......嗯。”

 

话音刚落,刘耀文就推着宋亚轩向后,宋亚轩的腰撞在身后的化妆桌上,不是很疼,但也惹得人皱起了眉头。嗔怪的话还未说出口,刘耀文就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先是小心地试探,见宋亚轩并未抵触,这才开始大着胆子索取。这突如其来的入、侵就像忽至的暴风雨,打得宋亚轩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双手绕着刘耀文的脖颈,给予他最大的回应。

 

“刘耀文......”

 

“嗯?”

 

刘耀文抽空回应着宋亚轩的话,但他早就没了心思去听下文。宋亚轩黏糊糊的声音有如助燃剂,刘耀文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稍稍用力把人抱到了桌子上,仰起头继续加深这个吻。

 

空气里落满了暧、昧的声音。

 

经验寥寥的人哪能抵得住这样的攻势,宋亚轩很快便忘了换气,手上的力气没了大半,小猫挠痒似的试图推开刘耀文,可没一会儿却又软着身子贴了上去,哪里还有个小金主该有的样子。

 

刘耀文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宋亚轩。

 

眼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宋亚轩调整着呼吸,抬眼看向罪魁祸首,刘耀文正餍足地舔着唇,但因为不久前刚哭过而泛红的眼尾仍旧引人注目。

 

虽然自己才是被欺负了的那个,但此刻的宋亚轩实在按捺不住想要欺负刘耀文的心。他低着头用手指挑起刘耀文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遍。

 

“你的眼睛真好看。”

 

刘耀文的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我说——”宋亚轩故意拉着长音,“我能亲亲你的眼睛吗?”

 

刘耀文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得到了应允,宋亚轩的唇边染上了笑意,方才被咬得通红的嘴巴覆在刘耀文的眼角处轻轻点了点,两只手还一边不听话地游、走在刘耀文的后颈。

 

刘耀文拽住宋亚轩的胳膊,迫使他停下了动作。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亚轩看,一字一句地问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是刘耀文嘛。”

 

“那你刚才亲的是谁的眼睛?”

 

宋亚轩不满地撇嘴:“你的啊,不然还能是谁的。”

 

刘耀文手上的力气好大,宋亚轩轻轻“嘶”了一声,被刘耀文灵敏地捕捉,立刻松了些力道。宋亚轩感受到变化后有片刻的晃神,他想他没有看错,刘耀文的眼眶又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刘耀文在害怕。

 

敏感的小狗,总是装凶但其实非常脆弱的小狗。

 

宋亚轩攥着拳头,都是他的错。

 

他拂去胳膊上的手,轻轻地拥住了刘耀文。

 

他在刘耀文的耳边开口:“刘耀文,我只亲你一个人。”

 

 

 

4.

小狗很没有安全感。

 

杀青后两个人又一起回到了共同的家里。一部戏结束后刘耀文有几个星期的休假时间,宋亚轩思来想去决定居家办公,他想多陪陪刘耀文。

 

而刘耀文对宋亚轩突然起来的转性表现的异常不适应,在某个清晨一睁眼便看到身旁的人早早坐起,捧着电脑在床上处理工作时,他终于把憋了好几日的话说了出来。

 

“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刘耀文记得清楚,几个月前宋亚轩冷淡地告诉自己越了界,从那时起他便更加看清了他和宋亚轩的这段关系。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你只是个被包、养的,能够和宋亚轩待在一起就是最好,其他的,得到了是幸运,得不到才是常态。

 

可现在宋亚轩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打得他措手不及。

 

“哪样?”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一脸郁闷的模样,忍着笑,明知故问。

 

“现在这样,”刘耀文直起了身子,找回了心神,“我只是一个区区被包、养的小明星,哪里能让你小宋总屈尊降贵地陪着我?我受不起。”

 

“......”

 

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倒是罕见。宋亚轩敢打包票,刘耀文绝对是故意的。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出乎意料的可爱。他拉住刘耀文的手,带着些撒娇意味地晃了晃:“可小宋总就想陪着你。”

 

“不必。”刘耀文不为所动,甩开了宋亚轩的手。

 

宋亚轩也不恼,稍稍一想就能猜到刘耀文这么做的缘由,肯定是还惦记着几个月前的事情呢。他把电脑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一翻身就跨坐到了刘耀文的腰间,双手缠着人的脖子,讨好着开口:“刘耀文,亲亲我。”

 

望着人近在咫尺的嘴、唇,刘耀文的身体有些僵硬。宋亚轩还一个劲地往前凑,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肩颈,惹得他一阵酥、麻。

 

也算是有骨气了一回,刘耀文推开宋亚轩:“小宋总,别越界。”

 

“......”

 

宋亚轩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他并不气馁,好看的手指戳了戳刘耀文的腹肌,又一路向上,点了点刘耀文的唇角,碰了碰刘耀文的眼尾,煞有其事地喊人的名字:“刘耀文。”

 

“嗯?”

 

“我发现你的眼睛和他的并不像。”

 

刘耀文的眼皮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所以小宋总是想把我扔了吗?”

 

“干嘛这么说?”

 

“扔了我才能去再去找下一个像他的,不是吗?”

 

“......刘耀文!”

 

宋亚轩被刘耀文的这番话惹生气了,皱着眉头怒视他。

 

“怎么了?”刘耀文火上浇油,“是我哪里说错了吗,小宋总?”

 

一口一个“小宋总”彻底激怒了宋亚轩,他在刘耀文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以做惩罚,恶狠狠道:“叫我的名字!”

 

“......宋亚轩。”

 

“嗯。”

 

宋亚轩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想把你扔掉,我也不能把你扔掉。”

 

刘耀文用了“扔”这个字,让宋亚轩的心中一片酸涩,“我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们俩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可我还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宋亚轩的样子格外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刘耀文好久才回过神来。他不太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宋亚轩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并不算牢固的心理防线因为宋亚轩的一句话就轰然崩塌,本来已经快要认命的刘耀文又再一次陷入了挣扎。他渴望宋亚轩的爱,全部的爱,不掺任何杂质的爱,但他更害怕在被爱的半道再一次被丢下。

 

他可以去相信吗?

 

 

几日后是好友贺峻霖的生日。宋亚轩在家办了个小小的派对,应贺峻霖的要求只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过来给他庆生。

 

朋友们之前顶多是在电影院里见过刘耀文,这当然和亲眼相见不能比,一些在屏幕里被模糊的在此刻变得无限清晰。他们甫一进门和刘耀文对上视线就倒吸了口冷气。

 

“真的像。”

 

贺峻霖伏在宋亚轩的耳边说道。

 

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刘耀文全数捕捉。刘耀文前行的脚步顿了顿,也只是在几秒之后便恢复如常,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和一众朋友打了招呼。

 

宋亚轩扯起笑容对着贺峻霖的肩头捶了一拳,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刘耀文的脸色。许是发觉了宋亚轩的目光,刘耀文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的。”

 

说完转身去厨房端果盘。

 

没关系个屁!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

 

是不是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肯定在心里生着闷气吧。宋亚轩太了解刘耀文,这人总喜欢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说不定哪一天就把自己憋出病了。

 

宋亚轩又生气又心疼,他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哄哄小狗。

 

朋友们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刘耀文从厨房出来后宋亚轩牵起了他的手,刘耀文的手很大,掌心的温度传递,宋亚轩没忍住用手指挠了挠。

 

刘耀文不自在地蹙眉。

 

“咳咳,”宋亚轩清了清嗓子,在说话前瞪了贺峻霖一眼以示警告,“介绍一下,这位是刘耀文,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大影帝。”

 

这话听着别提有多骄傲了。

 

见众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宋亚轩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他呀,有很多的标签。什么演戏演得好的,年纪轻轻就得奖的,粉丝多到满街跑的,还有你们很多人以为的,他和某些人长得很像。”

 

说到这里,宋亚轩安抚似的捏了捏刘耀文的手掌。

 

“但在我心里,他只是刘耀文而已。”

 

只是刘耀文而已。那个会哭着问自己“还要我吗”的刘耀文,那个会把自己吻到喘不上气的刘耀文,那个爱吃醋也会发脾气的刘耀文,那个脆弱敏感却又很爱很爱自己的刘耀文。

 

那个属于宋亚轩的刘耀文。

 

......

 

一整个派对刘耀文都有些恍惚,他在送走了朋友后拽住了宋亚轩的手腕,神情异常认真地问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相信什么?”

 

“相信我已经不在意像或是不像了。”

 

“那你在意什么?”

 

“你。”

 

宋亚轩收起脸上的笑,同样认真地回答刘耀文的问题,“刘耀文,我只在意你。”

 

刘耀文只能看到宋亚轩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虚虚缈缈地传出,听得不太真切。他的大脑迟缓地运作着,双手颤抖,在下一刻失去了理智。

 

刘耀文就堵上了宋亚轩的唇。

 

呼吸急促,吻得毫无章法,像在发泄,更像在倾诉。

 

“你不许骗我。”

 

刘耀文说。

 

宋亚轩的回答淹没在了喘、息声里。

 

 

 

5.

还没来得及缠绵几日,宋亚轩便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说有个上个月的那单生意出了点问题,对方公司要求面谈重新商定合作细节。

 

宋亚轩挂了电话后哀嚎了一声,又费尽口舌地求着刘耀文和他一块回公司。

 

刘耀文耐不住人的撒娇,点头答应。

 

他全副武装地出门,在宋亚轩与客户开会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玩了会儿手机甚至睡了一觉可还是没等到宋亚轩回来,于是他逛起了办公室。

 

宋亚轩的办公室里陈设着一面很大的书柜,里面多的是一些金融书籍或是世界名著,刘耀文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都是小宋总拿来装样子的。

 

指尖擦过一本又一本的书籍,最终在一个相框上停了下来。

 

相框里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单人照。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刘耀文更加熟悉照片里的那个人,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远远地按下快门把那人的五官照得模糊不清。但是刘耀文认得那双眼睛——自己长着一双几乎一样的。

 

像,真的很像。也不怪朋友们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那人,替代品见到了正品,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与苦楚。他的手指僵在了相框上,他忘了挪动脚步,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前几日宋亚轩说的“在意”还在耳畔萦绕,当时的他孤注一掷地选择了相信。他对宋亚轩说你不许骗我,看似是警告实则是在缴械投降。宋亚轩分明是答应了的。可现在呢,一张相片就把这几日的幻境轻易粉碎。他知道宋亚轩这几日没来公司大抵是忘了将它扔掉,可也正如自己说的那样,才几日的工夫,宋亚轩真的可以扔掉这么多年的执念吗?又或者说,就算宋亚轩来了公司,他真的舍得扔掉这张照片吗?

 

刘耀文不知道答案。

 

他没和任何人说地离开了公司。

 

宋亚轩开完会面对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心生困惑,又在下一秒发现了敞开的书柜门,上面架着的相框异常的刺眼。

 

他在心里大喊了一声大事不妙,拿出手机给刘耀文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客厅的监控显示人并没有回家,被着急冲昏了头脑忘了开车,宋亚轩靠着两条腿找了好多地方。

 

回家途中的小路、公园、篮球场,甚至是刘耀文自己的家,都不见人影。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天色变暗,天公开玩笑似的下起了小雨。宋亚轩决定先回家拿把伞然后继续找,却误打误撞地在小区门口看见了刘耀文。

 

刘耀文正蹲在保安亭外,双手抱着小腿,头搁在膝盖骨上,高高的个子缩成了小小一团,雨水打湿了他的大衣和头发,看上去落魄又可怜。

 

这是在干什么呀,宋亚轩用力咬着下唇。

 

“刘耀文。”

 

宋亚轩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在抖。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宋亚轩也不奢望刘耀文能够开口,他把人扶了起来,只犹豫了一瞬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刘耀文皱眉,把外套还了回去。

 

宋亚轩差点就被气笑:“我有伞。”

 

“晚上冷。”

 

得。

 

刘耀文还戴着出门时的那个口罩,说话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听上去闷闷的。整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睫毛上还挂着雨水,湿漉漉地看着宋亚轩,里头有责怪有委屈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歉意。

 

宋亚轩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小时候看的神话故事,许多神的陨落都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情爱二字,而刘耀文呢,他也曾是万人簇拥。

 

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宋亚轩拿着伞往刘耀文的身边靠了靠。

 

“你就不怕被人拍到?”

 

刘耀文沉默者摇了摇头。

 

或许是这副寡言的样子太过可爱,戳得宋亚轩心头发软,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刘耀文的柔软发丝:“堂堂大影帝,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

 

宋亚轩一愣:“为什么道歉?”

 

刘耀文眨了眨眼睛,水珠落下,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的眼泪。

 

“我想明白了,”他说,“爱不爱的实在是太奢侈,你还爱着那人也好,不爱我也罢,只要你能分给我一点在意我便很开心了。”

 

“......”

 

宋亚轩好想把刘耀文揪过来打一顿。

 

可是他更想打自己一拳,是他没有把话说明白,也是他没有把往事处理干净,所以小狗又伤心了。他一直都知道,小狗很敏感,小狗只是装得坦然,实则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快要把他的肚子塞满——都是他的错。

 

宋亚轩拽起刘耀文的衣袖:“我们先回家。”

 

刘耀文驻在原地不肯动:“那不是我的家。”

 

“......”

 

宋亚轩转过身面对刘耀文,深呼吸。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

 

“刘耀文。”

 

“照片的事我和你道歉,是我忘了扔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我和你说过的,你不要不相信,我在乎的只有你。”

 

明明是已经听过一遍的话,可刘耀文仍是忘了作出反应。

 

宋亚轩轻笑,“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我解释一下,在我这里在乎和爱是一个意思。”

 

“刘耀文,我爱你。”

 

“之前没说清楚让你多想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刘耀文睁大了眼睛。

 

斜斜的雨丝打进伞下,宋亚轩的发尾被打湿,但他并不受影响,直视着那一双漂亮的、独一无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话,虔诚得要命。

 

“我只在乎你。”

 

“我也只爱你。”

 

耳边是风声夹杂着雨声,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了其他人。

 

刘耀文没有说话,他反握住宋亚轩的手,抱住了他。宋亚轩被刘耀文用力地箍在怀里快要喘不上气,但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一手拿着伞,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刘耀文的背。

 

“这下相信了吗?”

 

“嗯。”

 

“彻底相信了?”

 

“嗯。”

 

那就好。宋亚轩眼中带笑,在心里悄悄地说。

 

肩膀传来一阵湿润,宋亚轩知道那不是雨水,而是对往事的道别。

 

 

 

6.

晚上宋亚轩做了个梦。

 

那张在梦里从来都是模糊的脸突然变得清晰,宋亚轩向着那人狂奔而去,在看全然看清了后稍有愣神,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刘耀文!”

 

他在梦里喊,尾音都沾染上了喜悦的色彩。

 

“刘耀文......”

 

刘耀文洗完澡出来,就听见躺在床上已经睡熟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突然心跳得好快。

 

他凑近,想再仔细听听,宋亚轩也配合地再次开了口。

 

“刘耀文......跟我回家吧。”

 

“......好。”

 

刘耀文轻轻地回应。

 

他感受到了,宋亚轩姗姗来迟的绵绵爱意。





最近爱上了小狗TT

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两天前转的转盘

文里的小文真的好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狗,缺爱的又固执地爱着的小狗,我真的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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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赠礼可得一个甜甜的隐藏结局:

《关于文哥和情敌初相见并且彻底战胜情敌的那些事》










九夫人

【宜嘉】少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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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跨年快一小时的时候,王妈妈喊他们出来一块儿包饺子,这是他们家的传统,包饺子吃饺子再听一首难忘今宵,给长辈们拜年说吉祥话,这大年三十才算过得完整了。往年王嘉尔都充当打下手角色,擀皮和馅这种技术工种干不来,今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能上桌包了,就是包出来的饺子有点丑。

  “你这挺先锋啊。”段宜恩看了他一眼,这人正看着电视里的冯巩叔叔笑呢,饺子皮破了都不知道。

  王嘉尔看了看手里的饺子,又拿了一张饺子皮把破口裹上了,“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他手指修长,王嘉尔看他打过几次游戏,次次都看得五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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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跨年快一小时的时候,王妈妈喊他们出来一块儿包饺子,这是他们家的传统,包饺子吃饺子再听一首难忘今宵,给长辈们拜年说吉祥话,这大年三十才算过得完整了。往年王嘉尔都充当打下手角色,擀皮和馅这种技术工种干不来,今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能上桌包了,就是包出来的饺子有点丑。

  “你这挺先锋啊。”段宜恩看了他一眼,这人正看着电视里的冯巩叔叔笑呢,饺子皮破了都不知道。

  王嘉尔看了看手里的饺子,又拿了一张饺子皮把破口裹上了,“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他手指修长,王嘉尔看他打过几次游戏,次次都看得五迷三道。现在这手指上沾了面粉,包饺子的动作也灵活,虽然没啥花样,但好歹个个都挺精神饱满。

  “宜恩这饺子包的不错啊,比嘉尔强多了。”王妈妈端了饺子往厨房走,“给你们先煮一点尝尝。”

  “谢谢阿姨,阿姨您这皮擀得好,包出来特顺手。”

  王嘉尔戳了戳他腰眼,咬着牙说:“差不多得了啊,这马屁拍的我都听不下去了。”

  “没忍住。”段宜恩压着嗓子,“我看你妈跟看丈母娘似的紧张,她说啥我都想夸,都快成本能了。”

  他笑得直抖,“行,你可劲儿夸,夸个十几年再跟她讲你把她儿子拐了,看她到时候会不会手下留情。”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先争取当半个儿子,再进步当上女婿。”

  他乐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女婿?不是儿媳妇吗!”

  段宜恩一愣,“咱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商量好?”

  “这事儿大了好吗!”王嘉尔一个没控制住喊了出来。

  王妈妈从厨房一探头,“什么事儿大了?”

  “段宜恩把饺子包破了!”王嘉尔迅速接口,顺手抠了一下他的饺子,馅儿立马露了出来。

  “我当什么事儿呢,瞎嚷嚷。”

  段宜恩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里,冲他举了个大拇指,“道长好功夫。”

  “圣僧过奖。”

  就着难忘今宵吃了饺子,又给家里大人正经拜了个年,王嘉尔把红包正正经经地压在枕头底下,嘴里念叨着:“高考顺利健健康康…”

  “管用吗?”段宜恩掀开被子上床,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高考顺利健健康康当上女婿…”

  “滚。”王嘉尔踹了他一脚,拉着被子躺下。

  “又过年了啊。”段宜恩叹了口气,侧身接着微弱的光看他,“真神奇。”

  “神奇什么?”王嘉尔也转过来,在黑暗中与他对视。

  他伸手抚过对方的脸颊,“遇到你了。”

  “是,你可真幸运。”王嘉尔笑笑,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睡吧。”

  过完年就得回学校上课,一回来就搞了动员大会,黑板上的日子一天天变换,老师变着法地给他们使劲儿。说来也奇怪,王嘉尔放假前那会儿的焦躁不安突然就放下了,每日按部就班地学习,连同桌都说他心平气和到仿佛羽化了。

  “别瞎说。”王嘉尔晃了晃笔杆,“当心本道长收你。”

  “赶紧收了我吧,这日子我快过得麻木了。”同桌看了看表,“你咋还不去吃饭?”

  王嘉尔看了眼时间,“等段宜恩,他们还没下课。”

  “上学期就没看你俩分开过。”同桌忿忿地看他,“干啥,搞基啊?”

  他笔尖一顿,喉头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血液直往脑袋上冲,王嘉尔握了握拳头,“嗯。”

  “……嗯?”

  “是。”王嘉尔喘了口气,不敢抬头,继续刷刷刷写。

  同桌愣了很久,默默直起身子,“你是说…你是弯的?”

  王嘉尔点点头,放下笔看他,“我拿你当朋友才不想骗你,但你要保证不能跟人家讲。”

  “肯定肯定,我肯定不说。”同桌连连点头,“我绝对支持你,你干什么我都给你兜着,你放心你放心。”

  “谢谢您咧。”王嘉尔笑了笑。

  “那你……喜欢他啥呀?”同桌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也没这么说啊,就突然这样了?”

  “我有点难讲,也不是突然。”王嘉尔想了想,“他挺好的,脸挺白性格也好。”

  “啊这样。”同桌嘟囔,“幸好我皮肤黑。”

  王嘉尔耳边一炸,心里像落了一块巨石,他僵硬地拍了拍同桌的肩,“你放心,就算你白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说罢起身就走,走到楼道口才蹲下来猛地大喘气,喘得一岔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他的心里藏着破土而出的幼苗,慢慢长成与他人不太相同的花朵,需要更小心翼翼地呵护,他无法责难旁人,又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日日想夜夜想,好不容易鼓起一点勇气给人看,又怕他人看了不喜欢。

  “嘉尔?”熟悉的声音穿过因咳嗽而剧烈震动的鼓膜,他迷蒙着眼抬头,竟是忍不住鼻头发酸。

  段宜恩急急搂过他的肩,“怎么了这是?”

  王嘉尔顺了顺气,拉着他的手走到角落里,“你之前说在考完试前我们都不要提对不对?”

  “怎么了?”段宜恩眉头紧皱,捧着他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跟我在一起的话,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困难,会…会被人看不起,会被当成变态,会没有朋友找不到工作,会被家里人赶出去……”说着说着便落了泪,王嘉尔胡乱地擦着,哽咽到说不出话。

  “你在说什么呀。”段宜恩用力拥他入怀,“明明一开始就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我才要问你准备好了没有。”

  “也许以后你的人生会因为我而陷入深渊,会走一条困难到不行的路。”段宜恩摸了摸他的头发,“即使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不会放手的。”

  这才安心地大哭出来,王嘉尔埋在他的肩膀里,那被石头撞击到震动的心慢慢平静,紧紧扣住他的手不放。

  “那张心愿卡我能不能现在就用掉?”段宜恩擦干净他的眼泪。

  王嘉尔深呼吸,“好,你说。”

  “我希望你填志愿的时候不要考虑我,选择对你好的、正确的学校。”

  他睁大了眼,“什么……”

  “还有。”段宜恩打断他,“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读书,以后找什么工作在哪里定居,都要永远喜欢着对方,期限是100年,可以吗?”

  王嘉尔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透支往后人生所有的勇敢,裹挟着年少夏天最热情的暑气。呲啦一声的可乐和仙人掌短短的刺,冬天的烟火铺满回忆。

  期限是一百年,趁着喜欢,拼命喜欢。


END

漠三儿只想做咸鱼

#牛灿##三儿开脑洞了# 白天先生不在家,书童灿就自己跑出去玩儿,有时候去买些菜,等先生晚上回来做给他吃。
可他是个调皮捣蛋的,成天撩猫逗狗,谁见了都如临大敌,见他来自己门上问价,先要问一句:“今天捣蛋不?”
朴灿烈说话是算话的,说捣蛋就一定捣蛋,说不捣蛋就一定不捣蛋。
他今天道:“哎呀不捣蛋。”
这些店家嫌弃他,那些小姐姐们可不,她们朝书童招招手:“过来过来,咱们聊天儿。”
书童就跑过去,蹲在一群小姐姐中间聊天儿,怡然自得。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大街上撩小姐姐玩儿,小姐姐们也就把他当成活泼可爱的弟弟,可看在先生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先生这日下课早,正好看到书童和小姐姐们嬉笑,他扶着车子站在大街中间,脸色有点难看...

#牛灿##三儿开脑洞了# 白天先生不在家,书童灿就自己跑出去玩儿,有时候去买些菜,等先生晚上回来做给他吃。
可他是个调皮捣蛋的,成天撩猫逗狗,谁见了都如临大敌,见他来自己门上问价,先要问一句:“今天捣蛋不?”
朴灿烈说话是算话的,说捣蛋就一定捣蛋,说不捣蛋就一定不捣蛋。
他今天道:“哎呀不捣蛋。”
这些店家嫌弃他,那些小姐姐们可不,她们朝书童招招手:“过来过来,咱们聊天儿。”
书童就跑过去,蹲在一群小姐姐中间聊天儿,怡然自得。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大街上撩小姐姐玩儿,小姐姐们也就把他当成活泼可爱的弟弟,可看在先生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先生这日下课早,正好看到书童和小姐姐们嬉笑,他扶着车子站在大街中间,脸色有点难看。
小姐姐们被先生吓着了,对着书童挤眉弄眼示意他背后有人。
书童灿一扭头,一蹦三丈高,蹦到凡先生身边道:“您今天回来这么早!走走走我们回家啦!”
先生阴沉着脸,问他:“你在做什么?”
书童见先生脸色有异,倒有些暗自窃喜,但他脸上不显,一副天真无知模样,道:“玩呀,小姐姐们跟我一起玩。”
先生在外不好发作,沉默着推车走了。
书童跟小姐姐们挥手告别,大声嚷嚷道:“我走啦,明天再来玩儿!”
先生走得更快了,头也不回。

漠三儿只想做咸鱼

#牛灿# #三儿开脑洞了# 先生有个学生,学生有个姐姐,是个大胆泼辣的姑娘,见了先生一面就天天来看先生。先生不胜其烦,道:“我不娶媳妇的。”
学生劝姐姐:“先生有媳妇的,你别闹。”
姐姐问:“结婚没?没结婚我怎么就不可以闹了?”
先生只好躲着她走,可这姑娘毅力十足,先生骑着车,她也骑着车,从城里跟到镇上。
先生一进门就喊书童:“灿烈,快来,把门关上。”
书童不明就里,但还是跑去关门:“怎么了?谁追你吗?”
书童动作慢了点,姑娘就闪身进来了,看到书童还道:“呀先生,这是你弟弟吗?你家人怎么都这么好看?”
书童看着先生,用眼神询问“这是谁”。
先生摇摇头摆摆手,道:“姑娘你放过我吧,我真不娶媳妇。”他又指了指书童...

#牛灿# #三儿开脑洞了# 先生有个学生,学生有个姐姐,是个大胆泼辣的姑娘,见了先生一面就天天来看先生。先生不胜其烦,道:“我不娶媳妇的。”
学生劝姐姐:“先生有媳妇的,你别闹。”
姐姐问:“结婚没?没结婚我怎么就不可以闹了?”
先生只好躲着她走,可这姑娘毅力十足,先生骑着车,她也骑着车,从城里跟到镇上。
先生一进门就喊书童:“灿烈,快来,把门关上。”
书童不明就里,但还是跑去关门:“怎么了?谁追你吗?”
书童动作慢了点,姑娘就闪身进来了,看到书童还道:“呀先生,这是你弟弟吗?你家人怎么都这么好看?”
书童看着先生,用眼神询问“这是谁”。
先生摇摇头摆摆手,道:“姑娘你放过我吧,我真不娶媳妇。”他又指了指书童道,“我得带着他,他还没娶媳妇我就不会娶的。”
姑娘一转身,看着书童拍着胸脯道:“小哥哥,你的媳妇就包在我身上了!”
书童机灵得很,他明白了事情原委,一点儿也不客气,摆出泼辣姿态,道:“包包包包个屁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媳妇的,你死心吧!还有,谁许你叫他先生了?凡先生就凡先生,你省个什么劲儿啊?这我家先生,你个姑娘家家的撵到人家家里来干嘛呢!”
姑娘看看他又看看先生,问:“什么你家先生?”
书童跑到先生面前抱住先生的腰,道:“看不懂呀?”
他有些激动,脚下不稳,抱住先生的力道就大了点,先生伸手扶住他的腰:“你小心点。”
姑娘见了道:“先生也不告诉我你有了先生。”
书童喊道:“凡先生凡先生!你得叫凡先生!”
姑娘看他也不帅了,毕竟是情敌,皱着眉说他:“你真烦!”然后转身走了。
书童瞪着姑娘离开了才委屈巴巴抬头看先生,“她说我烦!”
先生笑了笑,道:“不烦,很好。”

Markekekeke

追光者(上)

十八线跑龙套小明星X社会你段哥 一边谈恋爱一边成为SUPER STAR   

   ——字数:1w4+————请慢慢食用———


 “你就这么一直大胆的往前走,哥会担起大你一岁的职责,有我在你永远都不要失了底气。”

 “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命的红,要红得发紫才能接你回家。”


1.

香港的大桥灯火通明,五彩斑斓的把黑夜点缀成了镶满宝石的画布,凌烈的冷风贯彻在耳畔,吹起了王嘉尔的遮住眼睛的刘海,他的头发太久没打理都有些长了。


桥下是平静得就连风也刮不起狂澜的大河,如同此...

十八线跑龙套小明星X社会你段哥 一边谈恋爱一边成为SUPER STAR   

   ——字数:1w4+————请慢慢食用———


 “你就这么一直大胆的往前走,哥会担起大你一岁的职责,有我在你永远都不要失了底气。”

 “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命的红,要红得发紫才能接你回家。”

 

1.

香港的大桥灯火通明,五彩斑斓的把黑夜点缀成了镶满宝石的画布,凌烈的冷风贯彻在耳畔,吹起了王嘉尔的遮住眼睛的刘海,他的头发太久没打理都有些长了。

 

桥下是平静得就连风也刮不起狂澜的大河,如同此时王嘉尔的心情一样。他是个过气十八线小鲜肉,从入圈至今快要七年,跑过龙套做过替身,偶有佳作找上门也常常被人半路截胡。久而久之,就连经纪人都对他失去了信心。

 

“王嘉尔啊,娱乐圈不是这么好混的,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call我,我认识很多大老板。”

 

王嘉尔对于这种潜台词从来都不屑一顾,他放不下从小到大的自尊去接受潜规则。从刚出道时最有潜力的炸子鸡摸爬滚打成了一块鸡肋。

 

今晚来桥上不是为了练习,虽然风景的确迷人可王嘉尔满脑子只想着从这里跳下去结束平庸的人生。

 

王嘉尔啊,下辈子还是当个富二代吧,这辈子的梦想太蠢了。

 

王嘉尔闭上眼睛,一脚踏上栏杆,双手张开学着泰坦尼克号里肉丝的经典动作,感受着秋风毫不留情的吹得耳朵生疼,正准备向下跳的时候却被人摸了一把屁股。

 

很明显,这家伙不会是杰克。王嘉尔睁开眼睛向后看过去,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飞快走过,就要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妈的,自杀的时候都能碰上小偷。出于人的本能,王嘉尔双手用力抓住栏杆向后一跳落地,冲着那个身影狂奔过去。

 

“有人偷钱包了!”

 

2.

王嘉尔气喘呼呼的追着小偷跑了十几分钟,从高架桥跑到了平地上来,那家伙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呼…你…你别再跑了…”王嘉尔双手撑着膝盖,眯着一只眼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只见对面的男人打开王嘉尔的黑色钱包,不屑的从里面掏出几张零钱又倒出几个银币之后钱包就空空如也。

 

谁知道那人拿了王嘉尔的钱又把包抛回给王嘉尔,方形的钱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进王嘉尔怀里,男人抬起脸,从帽檐下露出一张轮廓清晰的俊俏脸庞,下巴的胡渣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但整体看来竟莫名的有味道,王嘉尔觉得这张脸能称之为艺术。

 

钱包砸在胸口上,震得心脏不老实的狂跳了几下。

 

“要去喝奶茶吗?用你的钱。”男人挥了挥手里的钞票,也不管王嘉尔是不是答应就径直朝前走,黑色的运动鞋踩在马路的人行道上,身后影子拉得老长。

 

反正都要死,不如把钱先花光。王嘉尔摸摸空口袋,把钱包丢进草丛边的垃圾桶里跟了上去。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车辆飞驰而过的大马路上,沿着路灯慢悠悠的晃荡着找到了一家奶茶店,店主都快拉上铁门了却被男人强行挤开点了两杯少糖的港式奶茶。

 

“我的要多糖。”王嘉尔连忙纠正。

 

男人转过头望了王嘉尔一眼没说话,手里的钱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收银台上无言之中催促着奶茶店老板。

 

“一杯少糖一杯多糖,一共二十五元。”

 

王嘉尔眼睁睁看着几张钞票最后变成了手里的一杯热奶茶,猛吸一口烫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走了,傻愣着干嘛。”

 

男人拉着王嘉尔的手臂牵着他又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晃荡着回到了那座桥上。

 

3.

“你凭什么拿我钱包?”王嘉尔反应过来之后甩开男人的手,手里的奶茶因为用力而晃荡得厉害。

 

“别这么小气吧,都请你喝奶茶了。”

 

“这杯也该是我的。”

 

王嘉尔从他手里夺过奶茶吸了一口,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皱着眉似乎嫌弃味道太淡了一点。

 

“小屁孩儿还是喝你的糖精吧。”

 

“你叫谁小屁孩儿?我今年24了。”王嘉尔两眼咕噜一瞪显得更大了。

 

“哥今年25,比你大一岁。”

 

男人褪下黑色的帽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整张脸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他拿回自己的少糖奶茶冲着王嘉尔浅笑,眼眸中闪烁着王嘉尔的身影,流光溢彩以至于王嘉尔永远都忘不掉初见的场景,之后再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拥有这样的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同身后的璀璨星火一起定格。 

 

男人叫段宜恩,是个无业游民。

 

“你刚才是想跳河?”

 

“是啊,托你的福没死成。”

 

“现在跳也不迟,看见那个标志没?你到时候就从那儿跳下去,保证能淹死,而且水深不好打捞,到时候你在河里泡上个几天几夜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也不用担心她见了你会难过。”段宜恩蹲在地上,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牌子。

 

“… …”王嘉尔光是想想自己被河水泡得发胀的样子都觉得后怕,缩了缩脖子退后一小步离栏杆远了些。

 

“有什么遗言可以跟我说,到时候帮你传达。”

 

“呃…不用了,我还是换个死法吧。”王嘉尔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准备离开,没有打算向段宜恩告别。

 

“嘿,还剩几个硬币,许个愿吧。”

 

段宜恩一只脚踩上栏杆,手里的硬币哐铛作响,他向着河面抛出一枚。

 

“你帮我许吧,许我下辈子是个不愁吃穿的富二代。”

 

王嘉尔的背影消失在桥廊尽头,风悄悄将他的气息带到段宜恩身边,那是一种淡淡木棉花的味道缠绕在段宜恩的鼻尖,他笑着低头喝了一口热奶茶。

 

4.

王嘉尔回家倒床就睡,一只鞋都还在脚上,梦里他又看见那座桥,还有段宜恩的消瘦侧脸和高鼻梁。

半夜三更王嘉尔拉开床头的夜灯,昏黄的灯光刺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打开手机翻来覆去有些后悔没能留个联系方式。

 

大清早连太阳都还没拨开云雾,王嘉尔住的公寓楼下就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敲东西的声音。

 

“搞什么啊!”王嘉尔的小烟嗓在这样一个清晨格外像个老大爷。

 

“原来没死啊,哥就是来看看用不用替你收尸。”

 

段宜恩踩在蓝色的塑料垃圾桶上,扬着下巴看着王嘉尔,露出大白牙笑得很欠打。

 

“你跟踪我?”

 

“昨天那么晚,我怕你走在路上被人打劫,没收你钱算不错了,让我来你家吃个早饭吧?”

 

煎蛋在平底锅里冒出“滋滋”的声响,蛋白边缘已经开始泛黄卷起,王嘉尔拿着锅铲毫不留情的给它翻了一面。

 

客厅里的那位爷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乱翻,时不时传来一阵惊叹。

 

“你这书的尺度也太大了吧?这些模特儿连衣服都不穿。”

 

“那是艺术,拿开你的脏手。”

 

王嘉尔气势汹汹将段宜恩手里的书换成了盛着煎蛋的盘子,小心翼翼把杂志按顺序放好。

 

“怎么就一个蛋?我要的三明治呢?”段宜恩用筷子扒拉着孤零零的煎蛋。

 

“只有这个!吃完赶紧走。”王嘉尔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盘算着冰箱里还剩下哪些能吃的东西。

 

公寓不大,几十平米的小房子刚好能容纳王嘉尔和他的那些模型玩具。房子一年四季都冷冷清清的,好在王嘉尔喜欢整洁,完全看不出来这还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

 

段宜恩打量着四周,家里挂满了衣服还有各种各样的海报。

 

“你上过电视选秀?”

 

“好多年前的事了,你也看到了,从我这里捞不到什么好处。”

 

王嘉尔落寞的神情被段宜恩捕捉到,他伸手去蹭了蹭他的头发,被对方嫌弃的拍开。

 

“干嘛,你手上还有油。”

 

“谁说捞不着好处,我这不正吃着吗。”

 

“… …”王嘉尔被段宜恩的话弄得无语,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笑。

 

“走了啊。”段宜恩双手插进卫衣口袋里消失在楼道。

 

在声控灯暗下来的一秒,王嘉尔手里端着空盘子,上面还有段宜恩手掌留下的温度。兴许是很久没人造访了,王嘉尔望着段宜恩离开的背影竟觉得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寂寞。

 

5.

暂时放下了轻生的念头,王嘉尔捞起袖子开始做起大扫除,就连地板缝里的灰尘都没放过。下午在阳台上晒了会儿太阳,王嘉尔觉得整个人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哪儿哪儿都没劲。

 

“啊,忘记去菜市了。”王嘉尔打开冰箱的门只看见几根黄瓜躺在保鲜层最中央。

 

当他踩着拖鞋烦躁的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

 

“你怎么又来了?”

 

王嘉尔诧异的看着段宜恩靠在自家门口的墙上,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一颗花椰菜正从里面探出头来。

 

“拿去,顺便再给我做顿晚饭吧?”段宜恩把手里的袋子塞给王嘉尔,王嘉尔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了猪肉和新鲜蔬菜。段宜恩很自然的就在餐桌前坐下,趴在上面嘴里嚷着累死了。

 

“谁让你进来的?”

 

“想着你一定很久没有买过菜了,我特意去了一趟超市,不用谢。”

 

“… …”

 

王嘉尔拎着满满一口袋的东西站在客厅打量着段宜恩,对方也正侧身用一只手撑着头看向自己。他伸手进去翻了翻,发现最下面还有一条鱼,不禁面露喜色。

 

“怎么还有鱼?”

 

“看你脸色不太好,买回来补补。”

 

 

于是王嘉尔做了一锅鲫鱼汤,切下姜片再撒上些葱花放进去,动作娴熟得很。段宜恩在餐厅瞄着王嘉尔忙活的背影,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咔嚓’

 

手机忘了设置静音,段宜恩拍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明显,王嘉尔一转过身去就见对方正手忙脚乱的捣鼓着手机。

 

“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段宜恩故作镇定捋了捋头发,这才注意到王嘉尔身上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酒红色毛衣。

 

“对了,有样东西差点儿忘了。”

 

段宜恩轻拍大腿,起身从刚才的袋子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王嘉尔,是一件绣着荷叶边的蓝色围裙,正中央还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卡通熊。

 

“来,系上。”段宜恩绕到王嘉尔背后想给他套进去。

 

“不要,太幼稚了。”王嘉尔皱着眉推拒,被段宜恩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

 

“… …”段宜恩神情有些失望,举着围裙的手垂下来似乎想将它扔在一边的沙发上。

 

“算了算了,凑合着用吧,免得弄脏我的毛衣。”

 

王嘉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兴许是见不得对方四十五度角低头的委屈模样,又或许觉得其实围裙蛮可爱,他还是接过了它。

 

6.

饭桌上,王嘉尔没怎么说话,倒是段宜恩手里拿着个勺开心得很,一个劲儿夸他手艺好。

 

“真想天天吃你做的饭。”

 

“少来,自己回家让女朋友做去。”王嘉尔郁闷的扒了一口饭,这家伙难不成还赖上自己了。

 

“找不着女朋友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王嘉尔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汤,又差点儿没被段宜恩下一句话呛死。

 

“要不我跟你凑合着过得了。”

 

“噗…咳咳…你说…咳…什么?你这人…”王嘉尔的脸憋得涨红,喘了老半天才顺过气儿。

 

“开个玩笑,放心,哥不会老牛吃嫩草。”段宜恩扯了张纸放在王嘉尔跟前,笑眯眯的望着他,王嘉尔被他笑起来的样子蛊惑,都忘记斥责段宜恩的胡言乱语。

 

吃饱之后的王嘉尔不想洗碗,把一大堆东西全部扔进水槽然后自己瘫在沙发上,任由段宜恩一个陌生人在各种房间乱闯。

 

“对了,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我还你。”

 

“还什么还,都说了是给你买的。”段宜恩手里拿着个木头人模型,随意摆弄着姿势。

 

真是个怪人。王嘉尔摇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他,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段宜恩不见了,厨房传来一阵动静。

 

王嘉尔头皮一紧,怪自己神经大条竟留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家里随意走动,他连忙起身紧张又蹑手蹑脚的朝有动静的地方走过去。

 

原来是段宜恩在洗碗,挽上去的袖子露出他结实的手臂,忙活起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输王嘉尔。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回家吗?”

 

“家里冷清。”段宜恩埋着头,头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钢丝球不停洗刷锅底的声音饶有规律,而王嘉尔一只脚抵在瓷砖上打破了这种节律性。

 

“…你是做什么的?”

 

“你猜。”

 

王嘉尔抓了抓头发,好好的把段宜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穿着不像白领,但也不可能是学生。

 

“恩…体育老师?”

 

段宜恩笑了,摇摇头没回答他。

 

“我叫王嘉尔,你呢?”

 

“段宜恩。”

 

段宜恩停下手里的动作,将视线转移到王嘉尔的脸上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段宜恩,希望你能记住。”

 

7.

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王嘉尔终于决定对段宜恩下逐客令。

 

“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王嘉尔无奈的看着窝在沙发柔软凹陷处津津有味看着书的段宜恩,对方手里拿着半个苹果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去睡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那个…”

 

“恩?”

 

“请你出去。”

 

王嘉尔抽走段宜恩手里的书,把人拉起来往大门口推,对方只比自己高几厘米。

 

“下次还能来吗?”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不要来了。”王嘉尔的语气确切来说不算坚决,像是给段宜恩留了个自由发挥的余地,对方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

 

段宜恩没有从正门出去,因为楼下有一条大狗,一看见他就不停的狂叫。

 

“你确定…要从这里出去?”王嘉尔不可思议的看段宜恩站在自己卧室窗台上,这里可是二楼啊。

 

“再见,大明星,下次做饭记得穿上我送你的见面礼。”

 

段宜恩转过身从窗户跳下去传来一声巨响,王嘉尔想拉住他却慢了一步,段宜恩落在卡车集装箱里的麻袋上,一个翻身就消失在被黑暗淹没的潮湿的街道。

 

王嘉尔松了口气,走回客厅将垃圾袋收拾好,顺便拿起被自己随手挂在门上的围裙。

 

见面礼…吗。

 

王嘉尔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围裙,最后扔进洗衣机里洗好晾在阳台上,风吹动树叶,王嘉尔看着空旷无人的角落,身体里的寂寞因子又开始作祟。

 

早知道就把那个人留下来,现在一个人在屋子里反而睡不着了。

 

辗转难眠的夜注定是漫长,王嘉尔拿出前几天修好的相机将远处的大桥拍了下来,却怎么都找不回昨天晚上的感觉。

 

8.

王嘉尔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说,希望再遇到段宜恩。

 

每个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王嘉尔总会拉开窗帘向楼下望;每个傍晚太阳落下去的时候王嘉尔在关窗帘之前还要再盼一次。

 

自段宜恩那一晚离开之后又过了三天,这三天来王嘉尔的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按响门铃,也没有工作。

 

通常在这种没有广告拍,没有新戏接的日子里王嘉尔总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可最近他觉得自己变得异常积极,此时正拿着本菜谱研究。

 

第四个清晨,王嘉尔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将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一些。

 

“大明星。”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

 

王嘉尔猛然蹭起来,冷空气钻进被窝弄得他一个激灵。他穿上一双羊毛袜再裹好被子,跳下床铺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一条缝。

 

段宜恩正站在一楼的雨棚下面朝王嘉尔这边张望,虽然是个阴雨天可段宜恩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王嘉尔误以为阴霾笼罩的天空透过一丝阳光。

 

对方迷迷糊糊的样子把段宜恩逗笑了,他阻止了想要回去穿好衣服下楼找他的王嘉尔。

 

“我想找你借一把雨伞,太冷了你别出来,扔给我就好。”段宜恩双手揣在裤兜里,单薄的身子骨冷得打了个哆嗦。

 

王嘉尔从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把透明的雨伞打开窗户从二楼抛给了对面的段宜恩。

 

“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儿?”

 

“去办点事,不凑巧一出门天就下雨。”

 

“你特意跑来找我借伞?没毛病吧,直接去便利店买啊。”

 

“上次你说没事就不要来找你,我苦恼了好几天总算找到这个机会。”

 

王嘉尔愣了一下,真想扔个拖鞋下去。

 

“这样,下次还伞的时候又能来找你了。”段宜恩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伞,王嘉尔觉得自己的脸有些臊,没说什么看段宜恩撑着自己的伞走进雨里。

 

“喂!你这个人很奇怪啊,你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啊…我是说…你没事也可以来。”

 

段宜恩的身后响起王嘉尔别别扭扭的声音,他将手里的伞柄握紧,嘴角洋溢起微笑的弧度。

 

9.

段宜恩口中所说的还伞日,一隔就是3天,让王嘉尔白白期待了72个小时。

 

“真是的,那种人的话也信。”王嘉尔懊恼的将身上的围裙摘掉对着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发闷。他倒也不是这么需要一个人来陪,就是…哎呀怎么说,段宜恩长得还不错就当是欣赏艺术品咯。

 

正想着,家里的门铃就响了,王嘉尔郁闷的靠在椅背上不想理会,门外的人今天似乎也没什么耐心,门铃声响了两次就再没了动静。王嘉尔打开门刚好看见段宜恩的衣角消失在楼梯口。

 

“段宜恩!”王嘉尔冲着过道喊了一声才看见人影慢吞吞的又重新出。

 

“搞什么,还以为你今晚不在家。”段宜恩单手撑着墙。

 

“我能去哪儿。”王嘉尔转身走进屋,段宜恩识趣的替他关上门,两个人迟迟没什么交流。

 

“怎么生气了?”段宜恩笑嘻嘻的。

 

“怎么这么久才来?”话一出口王嘉尔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你拿了我的伞不还,害得我最近都没办法出门。”

 

“可是这几天又没下雨。”段宜恩笑意越深,王嘉尔慌慌张张的跑去厨房端了两副碗筷出来。

 

“我知道了,你想我想得心里发慌我却没来找你,所以你不开心。”段宜恩靠近王嘉尔的身后,两只手试探性的把持在他两侧的桌子边缘将对方围进亲密范围之内。

 

“去你的,信不信我打得你心里发慌。”王嘉尔用手肘顶开段宜恩,转过身的时候却见对方脸色发白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少装,我都没用力。”

 

“这都被你发现了。”段宜恩这才勉强扯出一个掩饰的笑。

 

王嘉尔做的饭总是很合段宜恩的胃口,今天的排骨汤更是让段宜恩的胃暖到极致,舌尖上仿佛还残留有排骨肉的香,可他却破天荒的自己主动提出了要走。

 

“伞还你,我先走了,排骨汤很好喝。”

 

“你这就要走?”王嘉尔有些无措,平日里赶都赶不走的人今天却没想过要留下来。

 

“哥最近业务繁忙,没空陪小朋友闹了。”段宜恩把手伸出袖口将王嘉尔的头发蹂躏了一番,他的头发很软很舒服,蹭完过后会有余香留在手心。

 

他走之后王嘉尔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想想段宜恩今天一反常态更是不放心,索性抓起门口的外套一路追过去看看。

 

这一看可不就出事了。

 

段宜恩刚走出街就被几个地痞围住,一群人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一开始段宜恩的身影还在穿梭,渐渐的就不见了,王嘉尔躲在垃圾桶后面只见段宜恩被人打趴在地上一阵踹。

 

“警察!这里有人聚众斗殴!”王嘉尔不怕死的对着空气大吼一声唬跑了他们,确保安全之后立马朝着马路对面的段宜恩冲了过去。

 

“段宜恩你醒醒,没死吧?”

 

10.

王嘉尔背着段宜恩去了他家,用对方兜里的钥匙开了铁门,段宜恩家里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东西也少。

 

“段宜恩,你家药箱在哪儿?”

 

王嘉尔顺着段宜恩手指的方向翻出一个大塑料盒,三两下拽着段宜恩的衣服想要扒光,等脱到只剩一件白T恤的时候被段宜恩用手抓住。

 

“干嘛,你害羞啊?”王嘉尔没好气的嘟囔着,抬眼去看段宜恩的时候只见他一直手挡在额前,绯色从脖子蔓延到耳根。

 

段宜恩只是太开心了,就算浑身都是淤青,肋骨也好像断掉一样疼,当他看见王嘉尔着急的朝自己跑来,一脚深一脚浅的踏着积水背自己回家,嘴角就忍不住要裂开。

 

王嘉尔用棉花球给段宜恩擦了酒精,遇到破皮的地方还细心的贴上创可贴,认真的时候睫毛一颤一颤刮得段宜恩心痒痒,暗恋了很久的人就这样近在眼前,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还算男人吗。

 

于是段宜恩轻轻捏住王嘉尔的下巴让他抬头和自己的双眸对视,认真又带着点欣赏的眼光从眉眼打量到他精致的鼻尖,又动动手指摩挲着他饱满的唇瓣。

 

“哥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王嘉尔的身子稍稍向后倾,心脏有些承受不了跳动的速度,但却贪恋嘴唇上手指的温度而没有错开头,仅仅只是僵硬转动眼珠移走目光。

 

一个冰凉的吻接踵而至,像是试探一般的轻舔搞得王嘉尔呆若木鸡,还没等他想明白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段宜恩的亲吻就结束了。

 

王嘉尔背对着段宜恩失眠,身后的家伙倒是呼吸均匀睡得香。这个吻代表了什么,王嘉尔不是很明白,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很享受段宜恩带来的心悸感觉,像现在这样睡在他的身后已经开心得蜷起了脚趾头。

 

静谧的黑夜里男人假装梦寐呓语着在床上翻了个身,最后得寸进尺的搂住了旁边的另一个男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做了个好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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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者(下)

11.

王嘉尔觉得和段宜恩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思考光着脚坐在阳台晒太阳,也可以什么都不用烦恼的任由段宜恩牵着自己的手走过每一个潮湿小巷。


晴天变得多了,两个人的日子驱走久久不散的阴霾,一日三餐也丰富起来,或许不久之后会迎接一只猫的到来。


“段宜恩,你是不是在偷我钱包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王嘉尔蹲在巨大的广告牌前面,嘴里咬着和段宜恩一个味儿的草莓冰棍问他。


“嗯…其实是对你的屁股,因为手感很好。”段宜恩低头笑得一脸宠溺,他看着手中的冰棍把它塞给王嘉尔。


“你找打啊…”王嘉尔死命拽着手里的凉东西,脸...

11.

王嘉尔觉得和段宜恩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思考光着脚坐在阳台晒太阳,也可以什么都不用烦恼的任由段宜恩牵着自己的手走过每一个潮湿小巷。

 

晴天变得多了,两个人的日子驱走久久不散的阴霾,一日三餐也丰富起来,或许不久之后会迎接一只猫的到来。

 

“段宜恩,你是不是在偷我钱包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王嘉尔蹲在巨大的广告牌前面,嘴里咬着和段宜恩一个味儿的草莓冰棍问他。

 

“嗯…其实是对你的屁股,因为手感很好。”段宜恩低头笑得一脸宠溺,他看着手中的冰棍把它塞给王嘉尔。

 

“你找打啊…”王嘉尔死命拽着手里的凉东西,脸颊却烧得厉害。

 

说不定爱情其实来得还要更早一些。段宜恩望着天上的云,看起来软绵绵的和王嘉尔指尖的触感一样。

 

大概一年半前,段宜恩开始在大桥附近逗留,白天在家睡大觉晚上出门打架收保护费。大桥上的风景很美,可关他什么事呢,段宜恩顶着嘴角的淤青坐在栏杆上喝着廉价啤酒,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儿,连地上的影子都被阴影笼罩。

 

“请问…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 …”段宜恩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色毛衣的小子被自己身上的烟酒味熏得皱了眉。他漫不经心翻了个白眼当作没听见。

 

“你这样坐在栏杆上很危险,万一掉下去我可没办法救你。”

 

“你烦不烦?”段宜恩从栏杆上一跃而起,越过王嘉尔,将啤酒罐扔在他的脚边,金色的液体沿着地上的沟壑流淌到另一边。

 

他拉好拉链将帽子戴上,不屑一顾的留给王嘉尔一个背影,谁知道对方死缠烂打追上来塞给自己一张创可贴,还不嫌麻烦的亲自贴在自己嘴角,王嘉尔指尖不留神擦过段宜恩的嘴唇泛起了波澜,他抬眼的瞬间,黑眸中闪烁的星河真美。

 

从那天起段宜恩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桥上晃荡,他发现王嘉尔也是那里的常客,他总爱抱着膝盖坐在栏杆旁边看着远处的灯火,亦或是一个人带着耳机好像身后川流不息的车群都与他无关。

段宜恩偶然在电视剧里发现了王嘉尔的面孔,原来他把大桥当作练习的地方,怪不得常常见他拿着个本子自言自语。时而垂头丧气,时而跑神发愣,不知不觉段宜恩喜欢躲在远处偷看王嘉尔,想想他在银屏里活力四射的样子,噢,他真可爱。

 

王嘉尔没有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可他却成了段宜恩的发光体,他像一颗黑夜里的星星闪耀在无数个段宜恩辗转的夜晚。从某天开始,王嘉尔拥有了一个忠实粉丝,总在他失意的时候写给他鼓励的信,还会在出席活动的时候让保安将礼物塞给坐在角落里的自己。

 

他永远不知道当他快要跳下去的那一秒段宜恩有多难受,有多想不管不顾冲过去把他扛下来。尽管他最后只是装作不痛不痒拿着他的钱去买了两杯热奶茶希望暖暖他的胃。

 

 

“你在傻笑什么?”王嘉尔望着段宜恩,对方似乎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哥这么帅的人,会傻笑吗?”段宜恩一把搂过王嘉尔的脖子肆意蹂躏他的头发,洗发水的味道还是让人很心动,他忍不住用下巴不停蹭着他的头顶。

 

王嘉尔顺势就赖在段宜恩的怀里,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遇见了段宜恩,这是老天送他最温柔的礼物。

 

12.

爱情顺利,王嘉尔的事业似乎也有所改善。不久就接到一个电视剧面试的通知,出门前段宜恩特意为他做了一顿幸运早餐。

 

“嘉尔,面试怎么样了?”连段宜恩也变得紧张起来。

 

王嘉尔看着段宜恩紧绷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其实竞争并不激烈,依旧是个没什么戏份的角色,理所当然是给他这个跑龙套界的“前辈”。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的吗?”王嘉尔佯装生气,下一秒就笑得像个括弧,“我这么有实力,好角色当然是非我莫属啦。”

 

王嘉尔伸手环住段宜恩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将眼里的失落埋进段宜恩的肩膀。段宜恩搂紧他配合着调笑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怎么会不明白呢,这个傻瓜的失落明明从头到脚都散发出来,他曾偷偷见过他很多样子,这样疲倦的笑是骗不过他的。

 

开机之后,段宜恩悄悄去片场探班想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王嘉尔不但没有开心反而很慌张的找借口想要让他走。

 

“开工了开工了,所有人准备————”导演拿着大喇叭不停催促,还站在场外的演员似乎只剩下王嘉尔,他几乎是恳请一般的望向段宜恩,对方拿他没辙只得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躲藏在混乱的人群中。

 

主角出场,王嘉尔紧跟其后。

 

“看,这里有好多玉米糊糊,全都给你吃。”

 

“谢谢哥哥,你真好!”

 

王嘉尔饰演的傻弟弟屁颠屁颠的朝着一摊烂泥跑过去,用泥巴糊了一脸还笑嘻嘻的说好吃,那样子活灵活现好像真的是个傻子。

 

“你看这傻子。”

 

“真丢人。”

 

嘲笑的声音明目张胆,明知道只是剧本台词,段宜恩还是忍不住冲进去拉起王嘉尔,不顾导演的斥责和周围人的阻隔带走了他。

 

两个人走出好一段距离,段宜恩突然撒手转过身看着王嘉尔,对方笑得一脸开心来不及收回。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真把自己当傻子了?”段宜恩生气时候眉毛皱起的角度格外迷人,王嘉尔盯着它们觉得心情很好,就算自己很可能明天就进了导演的黑名单。

 

“段宜恩,谢谢你。”王嘉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黑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还骗我说戏份重得很,我看这泥巴倒是黑得很。”段宜恩伸手使劲的擦着王嘉尔脸,看他眼眶发红的样子只觉得揪心。

 

“其实我早撑不住了,可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允许我半途而废,我一直都咬着牙坚持到底。”

 

“可是我好累啊,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头也不回的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因为你我终于可以好好的放弃了。”

 

原来嚎啕大哭没有王嘉尔想象的那么难堪,他埋在段宜恩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稀里糊涂的擦在他的外套上,那只安抚在后脑勺的手从未停止,王嘉尔觉得自己终于逃离了苦苦挣扎的犹豫不决,段宜恩替他做了选择。

 

“段宜恩,如果从明天开始我失业了怎么办?”

 

王嘉尔被段宜恩抱着坐在大桥栏杆上,因为身后有他,所以一点也不害怕会掉下去。

 

“怕什么,大不了哥出门捡破烂养你。”

 

“去你的,我才不要坐垃圾车。”

 

夕阳很美,天际像火烧一样泛着红,王嘉尔希望那是他美好的爱情,段宜恩希望那是王嘉尔红火的未来。

 

13.

“嘉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很适合做歌手?”段宜恩帮王嘉尔吹着头发。

 

“歌手?我这个年纪去参加选秀也太老了,人家才不会要我。”王嘉尔对着镜子里的人随口回应道。

 

“我是说真的。”段宜恩关掉开关,卧室瞬间安静下来,“上次你在厨房哼的歌很好听,你的嗓音很特别。”

 

“你有信心试一试吗?我认识一个音乐人。”段宜恩的声音里带着些鼓舞。

 

“你怎么会认识音乐人?”王嘉尔诧异的回头。

 

“说来话长,很早之前帮过他的忙。”

 

王嘉尔手里拿着段宜恩给的皱巴巴的名片,缩在被窝里心里跃跃欲试。

 

“段宜恩你说这次我能成功吗?”

 

“一定行。”段宜恩钻进被窝,自动朝王嘉尔靠过去。他有好多好多的底气想要传送给王嘉尔,也想要他明白他有多耀眼。

 

“对了,你猜猜看我这盒子里放的是什么?”王嘉尔突然打开台灯,神秘兮兮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

 

“时光机?”

 

王嘉尔踹了段宜恩一脚,满心欢喜的抱着那个盒子重新回到床上。

 

“这是一个粉丝写给我的信,不知不觉过了一年多都装这么满了。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一定是个天使面孔的女孩子。”王嘉尔小心翼翼的把一大堆颜色各异的明信片和信纸拿出来,上面每一张都写着To王嘉尔,署名MK。

 

段宜恩一眼瞧出了自己潦草的字迹,不自然的用咳嗽掩饰心虚,听王嘉尔开心的念着每一个字段宜恩才明白自己给过的鼓励很好的传递给了王嘉尔,这个笨蛋会很细心的留着粉丝给他的任何一个东西。

 

他突然有些吃自己的醋,抢了王嘉尔的盒子扔到一边去,在拉拉扯扯中化作一个深情的吻。

 

“王嘉尔我心仪你。”

 

“我也心仪你,段宜恩。”

 

14.

王嘉尔录了一卷磁带寄给段宜恩介绍的音乐人,没想到对方很快有了回应说想要见一面。

 

“你的音色很独特,长相也很出众,只要后期愿意加强训练一定能有收获。”

 

“我非常愿意,听段宜恩说您在这方面是专业的老师,见到您我很荣幸。”

 

一纸合同签到手,王嘉尔开始了没日没夜的音乐培训,有时候忙到连家都回不了,所以他更加珍惜和段宜恩相处的日子。

 

“芝士焗饭好好吃!!段宜恩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吧?”王嘉尔坐在音乐教室和段宜恩吃着便当,以前是他做饭给段宜恩吃,现在段宜恩天天做饭给他,被人宠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你是不是该给点回报?”段宜恩握着勺子温柔的盯着他,王嘉尔就该是这样朝气满满。

 

“我想想…要是我真的能成为歌手,第一张签名专辑送给你。”

 

“好啊,到时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敢!”

 

段宜恩忍不住笑意,王嘉尔飞快拿出手机闪了一张照片,记得被段宜恩偷钱包的那个夜晚他就想要留住他的笑脸,为此还遗憾了好几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半截星途太过惨淡,王嘉尔自从决定转行当歌手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不光发行了单曲,还接了很多杂志封面,王嘉尔在人生的第二十四个年头,突然就火了。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在了聚光灯的正中央,他是台下人眼中的小太阳,而小太阳的眼里此时只注视着人堆中的段宜恩,对方的眼神也同样炙热。段宜恩站在舞台下面看着自信的王嘉尔,他就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他的宝石终于被人挖掘出来闪闪发光。

 

这也意味着他会成为万千人的喜欢,王嘉尔从此以后不会只属于段宜恩,那条潮湿阴冷的街道再配不上他。

连段宜恩自己都没想到,欣喜若狂的骄傲过后是铺天盖地的失落,他像个溺水的人被浪潮拍打着淹没在无尽苦海,在人潮涌动中远远的看着王嘉尔。

 

眨眼之间段宜恩消失在舞台下面,王嘉尔着急的用眼神去寻找,只见段宜恩已经穿过人海来到自己眼前,他抬头冲自己笑,眼里是星河灿烂,还有自己想哭的脸。

 

15.

“大明星,跨年快乐。”

 

段宜恩端着蛋糕出现在王嘉尔新的公寓门口,烛光正随着室外的冷风摇曳。

 

“你傻不傻,外面那么冷。”王嘉尔把段宜恩拉进屋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再握一握段宜恩的手,冻得冷冰冰的。

 

“因为想见你,所以来了。”屋里的暖气让段宜恩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王嘉尔从背后抱住段宜恩,额头无言的抵在他坚硬的后背上,段宜恩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随心所欲,可是自己却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拥有的同时好像也失去了。

 

“对不起,最近都太忙了。”王嘉尔鼻音重重的。

 

“忙才好啊,哥还等着你赚钱养我呢。”段宜恩把手心放在王嘉尔的手背上取暖,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一直很忐忑,现在真实的触碰到王嘉尔才算是平静下来。

 

王嘉尔没说话,抱着段宜恩死活不放,蜡烛不吹蛋糕也不吃。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段宜恩捏着王嘉尔的脸。

 

“我怕有一天你会丢下我,没有人愿意忍受聚少离多。”

 

“胡说八道,哥压根儿就不是人,就算是那也是超人,懂吗?”段宜恩很严肃的扳过王嘉尔的肩膀,对方担心的也是自己害怕的,可既然王嘉尔先说出口那他就必须得扛起来。

 

“段宜恩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因为你我才能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如果哪天你突然消失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王嘉尔没有给段宜恩回应的机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俯身上前压倒了他,两个渴望拥有的灵魂在一刹那燃烧起来,交换着彼此的温柔与缠绵。

 

温存时分,段宜恩在王嘉尔耳边厮磨。

 

“你就这么一直大胆的往前走,哥会担起大你一岁的职责,有我在你永远都不要失了底气。”

 

他是个追光的飞蛾,只要光一直在,他就会扇着翅膀赶来。

 

“只有今晚,做我一个人的王嘉尔。”

 

16.

新年过后,王嘉尔亲自把段宜恩的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公寓来。

 

“看你这意思,是要包养我?”段宜恩挤眉弄眼的靠在门框上。

 

“那可不,想要什么随便买。”王嘉尔得意的挑起段宜恩的下巴。

 

段宜恩把王嘉尔抱起来转了个圈圈逗得对方直笑,只要还能这样和他在一起,住哪里都不重要。

 

在一起越久,王嘉尔发现段宜恩根本就是个醋包,索性一开始的大方全是拼命装出来的。他要是和女明星搭档上个节目,回家就得哄一哄,要是哪天接了吻戏晚上基本甭睡。

 

不过对方越是吃味说明他越是在乎自己,王嘉尔心里藏着掖着别提有多开心。

 

马上又是一年一度的人气奖,各路数据都指向王嘉尔是今年的赢家,如果消息可靠,那这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奖杯,他和段宜恩约好要把它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彩排日当天,段宜恩拿着王嘉尔给的入场券站在观众席后排神情专注的看王嘉尔随意发挥,这家伙可是连获奖词都准备好了。他突然感叹时间的飞逝,那个站在桥上想要一跃而下的少年已经是个真正的明星了。

 

段宜恩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路过楼梯间偶然听见王嘉尔的名字,完全是出于好奇的他走到门背后。

 

“明天的人气奖就靠您了,只要奖杯到手,钱绝对不会少。”说话的男人是竞争对手的经纪人。

 

“放心吧,我一早就安排好了,王嘉尔人气再高也不可能拿奖的。”主办方的声音带着即将收入一比巨款的雀跃欣喜,谁该拿什么奖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得关心。

 

段宜恩沉默不语,跟踪主办方离开现场等对方快要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挡了道,猛然向对方挥出了拳头。

 

别人怎么能懂奖杯对王嘉尔的意义,就是因为这种垃圾的存在才差点毁掉一个少年的前途,他不愿意再让任何人踩踏王嘉尔的努力和期望。

 

17.

典礼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段宜恩躲在后台的角落里都能感受到所有人高涨的情绪。

 

典礼前一天主办方的负责人突然被人打成重伤住了院,无奈之下只能又临时换了一个主办方,当主持人拿着名单站在台上宣布年度新人奖的时候,段宜恩连手心都紧张到冒冷汗。

 

“今年的最佳人气奖是—————”

 

拜托,一定要是王嘉尔。段宜恩双手合十。

 

“——————王嘉尔!恭喜他!”

 

交响乐响起,段宜恩靠在墙角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满身的疲惫感让他蹲了下来。

 

王嘉尔站在台上,精致的妆容让他在聚光灯下像个优雅的王子居高临下,他捧着奖杯做了个深呼吸。

 

“首先很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和喜爱,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我可能永远也摸不到奖杯,段先生,谢谢你照亮我。”

 

段宜恩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迎接回到后台的王嘉尔。果不其然,对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飞奔扑来挂在身上,跟个小孩儿似的。

 

王嘉尔亲昵的用鼻尖蹭着段宜恩的脖子,抱着奖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段宜恩贪婪的嗅着王嘉尔发梢的气息,他已经听见了门外警车的声音,尽管已经在心里排练了几百遍向王嘉尔坦白自己失手重伤了别人的情景,可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他却如鲠在喉开不了口。

 

当他终于整理好思绪艰难的张开嘴,却被王嘉尔欢喜的声音抢先一步。

 

“你看,我真的做到了。”

 

王嘉尔亮晶晶的眼睛望向段宜恩的眼神中带着殷切的期待。

 

段宜恩笑了,他不害怕接下来的事情,但如果这将会亲自浇灭王嘉尔眼中的那点星光,那还是别说了。

 

干燥的嘴唇张开又闭拢,再张开时,段宜恩的声音有些不稳。

 

“恭喜你,真替你开心。”

 

王嘉尔满意的扬起笑脸,还想再开口之际被助理催促着去换衣间。

 

“宜恩,一会儿记得看我的表演。”

 

段宜恩很庆幸王嘉尔急着赶时间才没有发现自己在最后一秒垮下来的脸,他想他没有办法去看他的完美演出了。

 

看着王嘉尔兴高采烈的背影,段宜恩擦掉了眼角险些滑落的液体,他希望王嘉尔就这么一直勇敢前行不要回头,因为身后或许不会有段宜恩了。

 

18.

王嘉尔的表演刚开没多久就听说场外有个男人被抓了,当他下台之后怎么也找不到段宜恩,他才终于愿意相信。

 

“段宜恩,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和别人打架?”

 

王嘉尔眼里噙着泪,拿着电话站在厚玻璃的另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段宜恩。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清楚吗?”

 

“你到底得罪了谁,你知不知道人家要你坐三年牢啊!”

 

段宜恩的无动于衷彻底惹急了王嘉尔,他不顾形象的拍打着玻璃窗。

 

“你走吧,被那些记者拍到就糟了。”

 

“段宜恩!你明白三年会摧毁掉多少东西吗?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好不好,我去赔钱给人家,不管多少我都给只要能把你放出来…”

 

王嘉尔眼里的绝望透过两层玻璃让段宜恩觉得心碎,如果他不说,牢坐定了;如果他说了,王嘉尔真的去找到主办方,被人家明白无缘由的一顿打原来是因为王嘉尔,那王嘉尔的星途就完了。

 

轻重早已经在他心里分得清楚,从初见到再见,他从没有后悔为对方做过的任何事。但是他也许唯独做错了一件才害得王嘉尔失魂落魄在自己面前哭得抽噎,或许王嘉尔更想要的是一回头就能找到段宜恩而不是被闪光灯簇拥着踩上红地毯。

 

19.

人们好像总喜欢自以为一些事情,就比如段宜恩以为自己失去了王嘉尔,就比如王嘉尔以为自己不会等段宜恩。

 

他的确从没有去探望过他,可三年来为他做的便当从没有少过一顿,王嘉尔总是掐准了时间叫人给段宜恩送过去。

 

他也时常被人问起感情生活,对于这一点他从来都毫不避讳的对着镜头告诉所有人,他在等他的段先生回来。

 

大桥成了王嘉尔唯一想念段宜恩的地方,只有在那儿他才能没有顾忌的大哭或是大笑,他还能对着河上的点点灯火大喊“我好想你”。

 

第二年的夏天,段宜恩因为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出来。

 

可王嘉尔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冬天,在大桥上,两个人都穿着羽绒大衣脸颊冻得通红。段宜恩的精神很好,只是消瘦了一些,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再也找不出当年飞扬跋扈的感觉。

 

“嗨,大明星,可以请你喝奶茶吗?”段宜恩站在另一头冲王嘉尔晃了晃手里的钞票。

 

“喝你妈。”

 

大明星扯了脸上的口罩冲着段宜恩飞奔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顿狂亲,思念泛滥成灾,王嘉尔决定及时行乐来化解第一面的尴尬。

 

床单乱得一塌糊涂,就如同王嘉尔用手触碰到段宜恩胸膛时候的心跳,速度很快,温度很高。

 

“王嘉尔,王嘉尔。”段宜恩沉醉的喊出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小心翼翼。

 

“我在。”王嘉尔拼命咬紧段宜恩的肩膀。

 

被窝里的王嘉尔卸下妆,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头发,他露出和以前一样的模样认真又较劲的掰弄着段宜恩的手指。

 

“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命的红,红得发紫才能接你回家。”

 

“那你知道我每天对着冰凉的铁栏杆在想什么吗。我怕你掉下去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来拉住你。”

 

段宜恩的泪水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滑落滚进王嘉尔的脖子里,沿着曲线划过心脏的位置。

 

“不会的。”王嘉尔扣住段宜恩的手,“我现在很珍惜自己的人生,因为是你给的。”

 

王嘉尔想,他才不要一直让段宜恩来救自己,所以他也要成为段宜恩的底气。

 

20.

第四个年头,大街小巷的LED屏都可以见到王嘉尔的身影了,他也出现在路人黑白相间的耳机里。

 

除夕夜大桥上空的烟花美极了,两个男人依偎着坐在栏杆上,其中一个不停的晃啊晃着腿。

 

“别闹,一会儿真的掉下去了。”

 

“那你会跳下来救我吗?”王嘉尔歪着头看向段宜恩。

 

段宜恩作出苦恼的样子摇了摇头。

 

“傻子才跳。”

 

“好啊你…段宜恩!”王嘉尔双脚踩地追出去,段宜恩跑在前头,他跑在后头。

 

两个人你追赶着我,而我也追赶着你,到后来嬉笑着抱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整个天空都被烟火点亮,像彼此突然闯入眼眸的那一霎那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段宜恩我要养你一辈子。”王嘉尔红着鼻尖很认真的说。

 

段宜恩双手插进口袋里,埋着头笑了。

 

“好啊,说话算数。”

 

一辈子那么长,他要是养得起,那就养咯。


END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半夜三更写着突然真情实感,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桃屿

十万个为什么(宜嘉/团子/甜)

这是一节有网的电脑课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来更文了!


EP4.为什么排骨更喜欢爹地?

【这是一篇来自段宜恩的大大大吐槽、

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排骨怎么就更喜欢嘎嘎呢?虽然我知道我嘎嘎温柔善良偶尔可爱偶尔帅气笑起来跟藏着蜜糖一样,谁看见谁都想黏上去。但是!同样作为爸爸的我,排骨怎么就会不喜欢我呢(挠头)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排骨回家后玩了15分钟的游戏,时间到了我要收起来。他不让。

排骨爸:好了排骨,15分钟到了。

排骨:......

排骨爸:排骨!爸爸说话呢,时间到了,手机还给我了。

排骨:......

排骨爸:(生气)小孩子不...

这是一节有网的电脑课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来更文了!

 

EP4.为什么排骨更喜欢爹地?

【这是一篇来自段宜恩的大大大吐槽、

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排骨怎么就更喜欢嘎嘎呢?虽然我知道我嘎嘎温柔善良偶尔可爱偶尔帅气笑起来跟藏着蜜糖一样,谁看见谁都想黏上去。但是!同样作为爸爸的我,排骨怎么就会不喜欢我呢(挠头)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排骨回家后玩了15分钟的游戏,时间到了我要收起来。他不让。

排骨爸:好了排骨,15分钟到了。

排骨:......

排骨爸:排骨!爸爸说话呢,时间到了,手机还给我了。

排骨:......

排骨爸:(生气)小孩子不听话怎么可以!你balabalabala......

排骨:(委屈)爹地!

 

然后我的嘎嘎噔噔噔跑出来。

“爸爸又欺负你了?”【段宜恩内心:我.....

”手机给你。15分钟到了。“段式惊讶。

”乖宝宝!明天再玩吧。“然后捞起团子就走进房间,到了房间才叫我进去。

 

我又没有生错气......儿子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才委屈呢!!

还好我嘎还是很爱我的。比如吃饭的时侯给我夹菜,但是把最大的肉给了排骨,排骨给了他亲亲;比如帮我们收衣服,我帮忙就是拿衣服,排骨帮忙就是有亲亲抱抱。

 

段排骨!!你爸爸我要开始跟你争宠!!

等一下儿子叫我了我先走了【我啥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