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旧文，收录於名侦探柯南双人志《漂流》


After Death



他在Gin的名字後填上【确认死亡】。

或许多少有些微小的遗憾；他们多年来旗鼓相当。最後由他一颗射进对方胸口的子弹了事。虽然怎麽看都有非人力可违的意味，却假惺惺於对手的离去感到惋惜，好像恨不能结果应该是同归於尽。才显得公平。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才算不上损失。
这当然不是说那过程还不够精彩。

总部发来指示要他留在日本观察後续情况。想了想没什麽不好。詹姆斯承诺回去後一定给他升迁。他只是耸耸肩。
当然这也不代表就不想。

他驾车回到公寓。上楼前去楼下便利店买牛奶。明美的妹妹最近警告过他如果再依靠啤酒生存他很可能就此英年早逝。听起来心惊肉跳。虽然对於食物能对自己身体造成致命影响这种理论上得出的说法打从心底里不信任。
还是注意一点好啊。有个万一就英雄气短了。与其那样他还不如被Gin一枪打死。
便利店收银员对他已经非常熟悉；看见他时笑得一脸羞怯，不但数钱时手一直抖还多找了50元出去。八成是暗恋上他。他也不挑破，仔细把硬币收起来，临走时特意多打量了那姑娘一眼。不顾那女孩在身後脸红得要滴血，出来後自己摇头叹气。
他已经很久没碰见有趣的事情。

当然如果只是无聊的话并不是没人找。茱蒂直到现在看他的目光还是含情脉脉，何况胸部又丰满。明美的妹妹光那长相就让人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且不论之前传闻中与某人不清不楚的纠葛。
甚至姓工藤的小鬼也完全可以胜任，与人斗其乐无穷；年轻侦探语气异常严肃。
……赤井。你烟烧到手指了。
抱歉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男人不耐烦地钳住他腕子。凑上前来将烟点著。他不失时机去挑对方下颌，一秒锺後被烫到手。短暂而精彩的近身攻防战後他凭著地形优势将对方压制在墙上。烟蒂在脚边被碾碎。他痴迷於这种时刻注意警惕的状态，虽然往往筋疲力尽。游刃有余的优雅是对彼此的蔑视。

他打开冰箱门将牛奶放进去。容器可以随时清理，标签却有一定收藏价值；因此他的冰箱内侧始终有一两枚这样的玩意存在。GIN。RYE。
如果将一条短信保存两年可以被称作痴情。他觉得这样做无可厚非。宿敌最起码也该和恋人有同样的待遇。
至於敌人是否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论调且不去管他。

他们一向只是呼组织代号，诸星大这样他横竖看横竖觉得愚蠢的名字是女子的特权；GIN。RYE。至少还有距离存在。而这仿佛就是彼此安全的底线。可以藏身於其後。从而真实的自己不受干扰。

毕竟是太过危险的游戏。不可能一点都不提心吊胆。

他将对方定义为平生仅见的猎物。这麽说当然不是贬低对方身份；实际上他极有可能被所谓的猎物吞得骨头不剩。
然而不去攫取简直世间白走一遭。
谨慎之余他当然不是畏缩的懦夫。

他在阳台上抽完一支烟，之後对著虚无的黑色空气伸出手。作出一个虚握的姿势。良好的第一印象需要大量的练习，毕竟面对的不是情窦初开高二女生，只要微微俯身就能晕头转向。实际上明美也并未花费他太大神思。这个完全不一样，又要庄重，又要严肃，又要精明，又要谦卑。
去他妈的。
什麽事情一通过语言说明都拉扯复杂。他年龄相当的前辈目光犀利，表情冷酷。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男人流泻进领口的金发。28W白炽灯下光泽接近雏菊的淡黄。另外想知道是否进屋不摘帽子也是表示轻视的一种。他们在走廊上相遇，立时明白握手寒暄是何等愚蠢的方式，但却突然起了玩心。作出如上的动作。露出虎口处一层均匀的薄茧。能听到旁边人抽气的声音。他无法得知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敢肯定语气滴水不漏。
说。请多指教。
片刻後男人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僵硬地回握。短暂犹豫是最好的证据。
这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他过於顺利，令自己觉得疑惑。说俗点简直像幸运女神在保佑──如果真有那种东西的话。

卧底最需要的是清醒。无论太入戏还是太不入戏都会将事情搞砸。演得太假固然容易露出破绽，几近弄假成真也伤脑筋。但他决定先试试再说。他把这定义为意外收获；意外不意外，是收获当然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分期付款是再恰当不过的比喻。

他比对方更清醒地看见惨烈结局。而对方尽管始终心存疑虑，却没能预测到他处心积虑至如此地步。这大抵也是交锋过程中他多多少少占有点主导权的原因；他相信这对男人来说将是终身耻辱。但他实在无法为此骄傲起来。

他看见Gin黑衣上晕染开大片血迹。但他不能对此感到歉疚；对方的手仍很稳定，随时可以洞穿他心脏。不去在乎和刻意忽略的东西太多，何况伤口这种东西在他眼里一向只能增加性感度。
以及它可能造成的後果。死亡也是。

他从未觉得杀了对方是什麽罪过。本质上虽然并无二致，多年前未与Gin选择同一阵营他也产生不了多少悔意。一早决定刀兵相见你死我活是唯一的相处模式。共存的前提是其中一个在做卧底。

你若愿意也可以将之称为宿命。

这理由好过除暴安良或正义战胜邪恶。为明美报仇听来也只是蹩脚借口。Gin做过的事情给他机会他没一件做不出来，他对此非常坦诚。

诸多因素造成他们今日局面。彼此皆有难以原谅的成分在。他想他并不那麽急著看见金发的黑衣男子倒在枪口之下。
但到那一日他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他为当时的自己感到奇怪；明知有这样下场，仍然能沈醉於带血腥气的亲近之中。还能有心情对其伤害然後舔舐创口。温柔也毫不吝惜。可见男人本性上都得过且过。每一日都是奢侈，他心里明白得很。此一时彼一时。

他相信任何一个人经历这些都会元气大伤。因此不能埋怨他变得懒惰。入睡和清醒任凭身体自己调配，经常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醒来。逐渐对窗外亮光开始麻木。而作息规律是他从初中时期就养成的良好习惯。仿佛突然才发现其实没人约束他。自己也失去了继续约束的兴趣。而这边自己颠倒黑白，那里世界还正常运转，个人的力量其实微不足道。

因此有一天清晨睁开眼来发现手臂上居然有了松软多余的赘肉。
对於一个FBI的王牌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啊，呀。他感叹一阵後闭上眼继续睡。

银色子弹射穿心脏後剩下的也只是一颗缺乏光泽的弹壳。

他缺个人在通宵工作之後将冰凉金属顶在太阳穴上。然後对其说早安。

赤井秀一披上大衣，戴上黑色毛线帽。室外空气干燥冰冷，鼻腔有微微不适。指关节冻得红肿。他们面对面射出的子弹曾经在空中相遇，撞击，然後掉落。精确有如计算过的弧线。他觉得这很神奇，但并没妨碍接下来决定胜负的一枪。也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过一闪即逝的错愕。GIN倒下的姿势一如既往地优美。
建筑物就要烧塌了他当然不想殉情。
没再多看一眼的原因是来不及。

他如此解释，为自欺欺人感到轻松的愉快。脚步也便捷起来，围巾向後飘出一个与地面平行的高度。热咖啡温暖冻僵的手指，脸颊传来灼烧感。东京的冬天。男人掸落指尖上烟灰，之後隔著黑色手套朝掌心哈出一团白雾。他屡次想从後面偷袭，回回无疾而终，男人警惕性质量之高简直像一只被惹毛的豹子。他不由分说握住男人後颈，指尖顺著冰冷发丝滑进去。咽喉被捏住带来轻微瘙痒，男人被迫将下颌仰到极致。枪口的形状陷进他肋骨，疼痛非常，他等著异物的主人手软撤离。这样肆无忌惮的戏弄，迟早要玩火自焚。

这次不同於以往。不是习惯带来的不适。习惯带来的後果最终也会被习惯遗忘。是见到绝世好风景，之後再遇见什麽都没法填补。
而通过己手毁灭不能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占有。

他想自己不能再心存侥幸。
……
下一个场合是硝烟弥漫的战场或者前方的街角都於他们的重逢无碍。

别来无恙将是相同的致意。

Fin.

有图

画手我高冷她傲娇（但总而言之是我的）的@vesephy

※恶搞向请注意。

※文风飘忽请注意。

*

Gin不喜欢万圣节。

确切的说，他不喜欢任何节日。

但是万圣节尤胜。

作为一个自带冷气可以震住全场的男人，一般方圆三米内没有人靠近Gin。

（除了自带宠物属性的伏特加，好吧，还有那个家伙）

但是，只有万圣节这天，连平常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的小孩子都敢围着他大呼小叫。

“哇狼人！”

不，我的帽子下并没有耳朵。

“哇吸血鬼！”

不，我的嘴里并没有戴獠牙。

“哇僵尸！”

不，我的脸白是天生的。

即使使出专门用来击退不知趣小鬼的必杀技——『凶恶の眼神』，也远没有平时的效果好。

“哇好像！好像哦魔女姐姐！”

（抱大腿）

——滚开好么。

总之，一般这种情况下，Gin也只好在兜里塞一把糖以备不时之需。

（去吧，愚蠢的人类）

撒糖。

小孩跑开。

顺利脱身。

而组织在这一天举行聚会更是让他颇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推开酒吧门他的礼帽就被人拿走了，顺势还被戴上一顶别的帽子。

……敢在他头上搞小动作的当然只有Vermouth那个老女人了。

Gin斜眼瞪了女人一眼，发觉她一身魔女装扮。

真是贴切，Gin不由冷笑一声。

Vermouth习惯性地忽视了男人周身的低气压，热络地招呼别人来看她的杰作。

“看吧看吧，我就说Gin只要换顶尖顶的帽子就很OK了吧”

Gin的脑袋上一顶黑色的尖头巫师帽。

哦，还有一脑袋无语的黑线。

“嗯嗯像要出差的魔法师。”

穿得像个南瓜的Vodka再一旁猛点头。

——滚开好么。

黑暗组织里唯一认真又谨慎的男人——Gin。

今天又是暴躁的一天呢。

*

酒吧的一角，起码在组织内部还是非常有效的低气压成功为Gin开辟出一片空旷的区域。

男人倚着墙独自饮着酒环顾全场。

后来Gin拿着酒杯拐进了一旁幽暗的走廊。

一个身影款款跟了上来。

那人的身形藏在巫师长袍里，连衫的帽檐遮住了大半面容。

只是就算只露出下颌，也隐藏不住嘴角那种令人生厌的狡黠。

居然单枪匹马闯进来。

Gin停下脚步。

也算是够胆量了。

转过身。

“赤井秀一。”

Gin把这几个字念得生硬。

本来这也是男人从未向他正式介绍过的名字。

来人将衫帽向后一拨，抬起头来，一双眼眸依然亮得充满奸诈。

“你这个样子真是有趣。”

赤井毫不在意地调侃起自己的宿敌，身份暴露后其实他们也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见见。

Gin不出意外一把拨掉了脑袋上的尖帽子。

他轻笑一声，欺身压了上去。

结合他们现在实际处在地下酒吧这一情况。

这是名副其实的地·下·情。

*

“Trick or treat.”

他故意讲几个词咬得暧昧。

可惜对面的男人毫不领情。

“Trick.”

Gin直直地盯着他答得迅速而冷淡。

“真可惜。”赤井熟门熟路地把手伸进男人的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来。

是颗巧克力。

“要是我的话就会选treat。”

真甜。

“都一样。”男人不以为然。

“你的treat只能是trick。”

从始至终。

“Rye。”

*

巧克力在唇齿纠缠中被咬碎。

浓厚的醉人气息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酒心的。

他被骗了。

*

都一样的。

*

“说起来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呢。”某色气巫师如是说。

……所以你cos的其实是变态么！

——滚开好么这个该死的变态FBI！

*

酒吧楼上Gin专用VIP包间内。

组织的前卧底先生正毫不见外地往身上套着男人的衣服。

毕竟不能（裸身）穿巫师袍回去加班。

“你是怎么进来的。”终于想起这个问题的Gin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好歹黑暗组织也是个行事谨慎的大组织，酒吧门口还是有人查身份的。

“哦，Vermouth给我发了请柬。”

……

Fin.

感谢阅读。

Happy Hallowoon!

 传送门：【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