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照在闯枣河上3
土梁上的路不平,老牛车的旧榆木车板把于洋和刘小章腚沟子硌的生疼。
小章用篦子沾了桂花油梳给的两个麻花辫在肩头扑棱棱的跳起来又落下,于家傻老二的鞭子打着旋儿抽在老黄牛的屁股上。
"小章,唱几句吧,我还记得你在咱镇子上得过个撒奖呢"
于老二长了张读书人的脸蛋,白白细细的端在大高个的腔子上。除了刘小章估计没人知道这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其实喜欢音乐,可惜这家里的麦子田和土窑总不能少他这块热滚滚的黄泥。
刘小章心里盘算着等这批鸭子买上了价钱,就给于老二买把木吉他,让他也从田间的黄土里抬抬头追追梦。现在是新时代了,这党和国家都鼓励农村青年发展个人文艺爱好。撸起袖子...
土梁上的路不平,老牛车的旧榆木车板把于洋和刘小章腚沟子硌的生疼。
小章用篦子沾了桂花油梳给的两个麻花辫在肩头扑棱棱的跳起来又落下,于家傻老二的鞭子打着旋儿抽在老黄牛的屁股上。
"小章,唱几句吧,我还记得你在咱镇子上得过个撒奖呢"
于老二长了张读书人的脸蛋,白白细细的端在大高个的腔子上。除了刘小章估计没人知道这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其实喜欢音乐,可惜这家里的麦子田和土窑总不能少他这块热滚滚的黄泥。
刘小章心里盘算着等这批鸭子买上了价钱,就给于老二买把木吉他,让他也从田间的黄土里抬抬头追追梦。现在是新时代了,这党和国家都鼓励农村青年发展个人文艺爱好。撸起袖子加油干,争做四有新人,她的于老二也得赶紧跟上时代。
"蔓蔓结籽土中埋,半崖上招手半崖上来。
一对对山羊串串走,谁和我相好手拖手。"
小章妮子嗓门儿亮啊,信天游裹着飞起来的黄土沫沫落在于老二被汗水浸透了的三道蓝白羊肚头巾上。
“真好听。”
于洋没偏回头去看刘小章,但那飞红了的脸蛋和上扬的嘴角已经把这俩青年男女的爱写了个明白。
“山丹丹开花背洼洼里红,先交人才后交心。”
胡叶桃听了从梁上飘来的忽远忽近的信天游,低着头把黄捻了一半的麦杆插在奥斯卡的抹了油梳的齐整的背头里。奥斯卡正跟老马打着电话商量着建希望小学的事,反手握住了胡叶桃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的马扎坐下。
胡叶桃知道,她的小熊哥心里有这贫瘠的小村庄,自打那天他走出村子,黄土下埋着的冥冥之力一直在带他回到这里。或者说,他是注定要带大家走出贫困走进新时代的。
“咱们村早就该有个希望小学了”
奥斯卡挂了电话把胡叶桃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攥着,他贴近中山装胸口处的金灿灿党章温暖着胡叶桃的心,他规划着给这些孩子一个能接触知识的地方。要是早能这样,村南头段婶子家的层儿妮,也不至于连句古诗都背不出来,让村外来的异乡客白白看了笑话。
“你和马叔说了?”胡叶桃问他。
“说了说了,马叔这几天从外面带回个外商。对咱村的建设好着哩。”
奥斯卡想起跟马叔的那通电话,马叔虽然常年不在家,可从来没忘了美嘉婶子和大庆。这回回来还给大庆带了撒韩国女团的海报,奥斯卡也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熊哥,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胡叶桃低着头从雪纺的小衬衫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腻子一样的脖颈,她怯生生的。
“我想入党。”
奥斯卡喜出望外的捧起她的脸,把她拥进怀里。他的桃子也想跟他一起肩负起历史的重任了,加入这一心为了人民的党。
“桃子,那你可不能食言。明天我就教你写申请书。”
“你放心吧哥,我已经跟护士站的小娇说了。先去咱村护士站服务人民,先从基层做起,才能最大限度的把心贴近党和群众。”
胡叶桃扭过身子把自己塞进奥斯卡的臂弯里,拉着他的膀子摇来摇去。信天游飘得远了,蓝天朝下瞅着这对一心为人民的青年男女,朝他俩脸上吹了吹和煦的风。
“娇啊,你好好给看看。这碎娃。”
美嘉婶子用手绢捂着嘴,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旁边宇野赞多和莉丸俩人也低着头看着床上的烧的小脸通红的马大庆。
“婶子你放心,打针青霉素就好了。”
村口护士站值班的付思娇踩着护士站发的棉拖鞋,从药柜里拿出针头和青霉素和盐水配药。
“你给大庆把裤子扒了撅屁股等会儿就行。”
小娇用手指夹了个沾着碘伏的棉球,拿着针头站在一边。
“莉丸姐还在呢,娘你毛扒我裤子呜呜”
马大庆连蹬带踢的说胡话,像条泡子里刚捞出来的活鱼一样。美嘉婶子抬手就给了大庆屁股蛋子结结实实的一下,照着他大腿里子又拧给了一把。孩子哭的更凶了,脸涨得通红。
“婶子你别打孩子,我俩先出去吹吹风。”
莉丸大眼睛一轮,打着哈哈拉着宇野赞多挤出了军用棉布帘,站进了院子里。
“大庆这是为了帮咱俩才掉进河里的,我晚上过来给孩子买点罐头撒的。”
莉丸抬了眼睛嗔怪的点了眼前憨包似杵着的自己家男人,宇野赞多这是还不知道,要是刚才他跳进了段家那个臭鱼泡子,就怕要真被缠上了。大庆这孩子心里明白,他也怕他莉丸姐的傻男人脑子不转个,被人利用了一腔子的好心眼。
“行。”
宇野赞多搂过莉丸就急吼吼的把嘴唇贴上她那双圆溜溜撒着星星的眼睛,吓的莉丸赶紧闭紧眼睛的在他麻布衬衫下精壮的腰上拧了一把。
“这还亮着天,骚情样。”
“百灵子雀雀百灵蛋,谁不知道妹妹没老汉。
百灵子雀雀百灵窝,谁不知道哥哥没老婆。”
刘小章的信天游估计也给这俩爱的肝儿颤的小年轻当了背景,于老二下了车牵着牛辘辘的经过卫生站大院往家走。
“快看看咱这毛衣打的咋个样。”
林茉笑嘻嘻地招呼了刘小章,把刚抽了针的拧花花毛衣举到她眼前。
“好着呢,咱们村这女红你还咋不当个第一了”
小章妮子脱了鞋在炕沿边坐下,提着案板上的壶倒了点水晾凉了洗脸。
“你听说了桃子要入党的事了?”
林茉靠过去,把毛衣针放回提篓里。
“那太好了,现在村里提干和镇子上择优可都要党员。”
“再一个,她家王小熊不是党员吗,又是优秀村官。不能给男人丢脸。”
刘小章拆了辫子理头发,朝林茉送去一个眼神。
“我也想考个本科,在夜校学的那些东西撒。根本满足不了咱村日新月异的发展。”
林茉低头搓起了衣角,花布给她攥在手里揉的皱巴巴。
“那就考。别在村子里总呆着,也要去城里见见世面了。”
刘小章拉过她的手,俩村妮心里都燃着对新生活的渴望。
林茉心里有事,但看了小章这一往无前的劲头,也没好多说撒,只点了点头。
“阳洼洼开花背洼洼上红,新时代的人民把党记心中。”
信天游的歌声估计早已飘进了夜幕低垂的闯枣河,跟着河水弯弯拐拐流进了青年男女的心坎里。
4月是谁他妈的谎言 番外 上
祝贺选秀季结束的返场番外
又名:学院论坛热搜话题
4月是谁他妈的谎言 正文部分
#春季运动会颁奖全纪录#
今年运动会颁奖典礼在校领导一致认可下决定大操大办,不再直接打钱。有媒体来采访,唯一聪明的学生会主席kaz负责了全程的接待。
典礼开始前的候场,隔老远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学生坐在人群之外打毛衣,那是林墨,灵巧的双手让人想起家里炕头的奶奶。后面地上蹲着挖土和泥往地上种大葱的,垂涎奶奶的刚分化的alpha张嘉元。
党支部书记邓超颤颤巍巍的喊嘉元啊别种了学校没几块好地了。kazuma马上打圆场解释说别怕那是我们学校的...
祝贺选秀季结束的返场番外
又名:学院论坛热搜话题
4月是谁他妈的谎言 正文部分
#春季运动会颁奖全纪录#
今年运动会颁奖典礼在校领导一致认可下决定大操大办,不再直接打钱。有媒体来采访,唯一聪明的学生会主席kaz负责了全程的接待。
典礼开始前的候场,隔老远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学生坐在人群之外打毛衣,那是林墨,灵巧的双手让人想起家里炕头的奶奶。后面地上蹲着挖土和泥往地上种大葱的,垂涎奶奶的刚分化的alpha张嘉元。
党支部书记邓超颤颤巍巍的喊嘉元啊别种了学校没几块好地了。kazuma马上打圆场解释说别怕那是我们学校的特色,男耕女织,往来种作。
一群人往休息室走,楼梯转弯角落里有一对正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旁边的kazuma气疯了喊得好大声他说宇野赞多带着你的小漂亮近田力丸先给我滚出去,下次发情期我不会给你签假条了,我憋死你们俩。
任胤蓬在学生会打下手,他感叹道学生会主席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保持初心整肃校风,眼前的kazuma的形象逐渐高大,他从一个高知alpha变成了思政教育辅导员。门开了,休息室里坐着一个金发寸头的mika,一见到学生会主席就凑过来俩人电光四射。
任胤蓬掉眼泪了他说打扰了同学们,我他妈的能出去吗,要不然就把你们俩的手从对方的屁股上拿下来。
时间到了,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喊颁奖典礼现在开始。
他说有请100米跑前三名登场,上来的是kazuma,徐绍岚和于洋。学生会主席站上领奖台朝台下飞吻,台底下mika对着空气就是一个回首掏好像那年抓水母的海绵宝宝。
徐绍岚掉眼泪了,他拿过麦克风他说我好感动啊这次得到这个奖项都是因为力丸老师告诉…
话还没说完宇野赞多一脚就把线踩掉了。
于洋上台带了吉他,他二话没说来了一首,半个学院都在呜呜哭,气氛突然凝重了很多。
颁到跳远的时候破纪录的第一名利路修一直没来,主持人着急了下不来台。甘望星用老家方言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大意是利路修逃学了但是没关系有个两三个小时就会被安保处抓回来的。
胡烨韬铅球扔了第一,得了一筐哑铃。400米接力有周柯宇的小组,小周太子拿过麦克风也红了眼圈,他说我能有今天这么大的进步都是因为力丸老师…
宇野赞多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虎虎生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麦克风的线剪了,后面跟着上气不接下气园艺剪刀被抢走的张嘉元。
主持人一看这他妈不行不行,赶紧颁下一个奖吧,200米拿奖了的上来吧,饭卡一人充二百块钱就下去。
青山威廉,宇野赞多,剩下的都弃权了。
青山威廉笑了,他像个佛祖,脖子上的金牌都没他的金身耀眼。
宇野赞多作为强alpha接过麦克风就开始哭,哭的主持人直递纸。
刘彰在底下给了于洋一下,刘彰说都他妈怪你,跟你说了别唱歌,他本来就爱哭,他不嫌丢人力丸还嫌丢人呢。
近田力丸已经被一群人挤到了第一排,他哼哼的笑,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全他娘是爱意。
"别紧张…做自己…"
他说。
庆怜坐在小马扎上扣手,他说我困了奥斯卡,什么时候他说完你告诉我。
奥斯卡说你睡吧,别人不知道宇野赞多你还不知道吗?
还是名古屋老三样,老婆好老婆靓老婆就是特别棒。
#爱贝克斯那个长头发alpha的SCEA考过了吗?#
青山威廉考完SCEA(sun认证架构师)已经三个月了,在整个信息科学院只有他报考的情况下,威廉扛起了振兴本学院学科建设的重任。
传媒院的omega林墨大早上就来alpha寝室门前站着锤门,门一开他塞进来一张小纸条拔腿就跑。
庆怜嘴里叼着牙刷,睡裤刚提到大腿根,他看了一眼说hdjehxbjsiajsbdbkskdjdjs
米卡慈爱的说你先刷完牙再张嘴,然后把厕所给我冲了
庆怜咽掉了一整口牙膏泡沫他说我操 威廉 他们给你直接办了个全校的表彰会
按理来说SCEA今天就发通过率和通过名单了,他们寝室看起来比他还上心,kazuma早上起来就抱着笔记本刷新网页。
但我们说过,青山威廉是个年纪不大但如金身佛祖一般的alpha。
在年轻气盛的周柯宇蒙着眼睛都能精准摄取十里开外omega信息素的时候,在热血沸腾的宇野赞多对着已经老夫老妻了的小奶油蛋糕淌哈喇子的时候,在老当益壮的mika用18岁以下禁止观看的眼神把kazuma扒了个精光的时候。
青山威廉点上一根香,在计算机前打上一段沁人心脾的代码。
他与世无争,就连干柴烈火的发情期到了,他也能心平气和的深呼吸,然后给自己打上一针高效抑制剂。
中午饭的时候音院的风纪委员任胤蓬一眼就看到了跟胡烨韬脸贴脸的奥斯卡,臭脸beta不理解,他破口大骂他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败坏AO之间纯洁感情,我他妈要上山了!
胡烨韬马上开始往嘴里塞饭他说啊是这样哈哈哈哈,防晒霜不够用了,跟我们家alpha借点,借点。
奥斯卡被庆怜拉过来坐,庆怜把青山威廉SCEA还没下来的事情全盘托出。
庆怜红着眼圈吃汉堡,他说呜呜呜怎么办威廉要丢人了,呜呜呜还有起司酱吗今天食堂汉堡怎么这么难吃早知道就叫外卖了。
奥斯卡小脑瓜从来转的都很快,他说大庆,man,好兄弟,正好桃子后天联谊会需要一个人女装,我知道这点牺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吧。
庆怜挤了半天眼泪没挤出来想找一张威廉的照片渲染气氛,找了好久也没有照片,奥斯卡百度搜了一张释迦果高清图说你看这个将就一下吧,本质是一样的。
庆怜掉眼泪了他说你愿意帮我们吗bro
奥斯卡红色眼影下的吊梢眼流露出国际友好往来的热切期盼,他说,man我能。
庆怜点点头.
奥斯卡马上回头喊他说桃子桃子快来啊把你那套jk给我兄弟试一下。
表彰会开始了。
按流程9:00发成绩,应该由播音室的米卡宣布青山威廉正式成为学院第一个sun高级架构工程师。
mika此时刚刷新网页,kazuma从背后一个熊抱他说呜呜呜威廉通过了通过了,他回身抱住alpha,两个人哭的就像刚帮父亲申请下来老保的小夫妻。
mika捧住kazuma的脸,alpha跟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刷着他的鼻梁,他咽咽口水说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kazuma说不好吧,然后把门一挂开始解皮带。mika把播音室的麦克风收音键拉掉,他仰起头等着自己alpha柔软的唇瓣撞上来。
9:05
威廉站在主席台上,他正在神游,脸上挂着和谐的微笑。近田力丸挂在宇野赞多的脖子上已经开始打瞌睡,庆怜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沉默的观众。他按下耳机他说快快快plan B。
奥斯卡站在教学楼天台上,他按下耳机说更衣室还有个足球,剪成两半塞哪里我不用说了吧。
然后奥斯卡把喇叭的音量拉满他大喊
JK——————
日美混血萌妹————
传媒学院联谊会—————
合影先到先得————
奥斯卡顿了顿。人群已经开始骚动着向传媒学院涌去了,他真的要让庆怜,这样一个为了爷爷威廉敢于突破自己的好孩子受这份罪吗…
奥斯卡扑通跳动的小良心战栗了。
他把喇叭又放回嘴边他大喊
动手动脚也可以————
但要加钱————
奥斯卡在五层楼上都能听见这个无良社会激动的欢呼。
#2021年度感动学院人物专访#
Q:作为2021感动学院人物,林墨同学你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吗?
A: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一般的事已经伤不到我了,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经跟我的刀一样冷了。
Q:今年的手工社的社团评优对最大对手传统文化社有什么要放的狠话吗?
A:你说什么?不卖粉底!不卖增高鞋垫!不和留学生搞联谊!
Q:今年手工社推出的纯手工增高鞋垫寓意着什么呢?
A:设计理念是纯手工编织能体现我院我社手工业omega人才的优秀,花纹图案是红旗,这表明绣红旗的重任我们也能扛。鞋底有红旗,祖国的力量,小脚暖暖。一般高度在5公分左右,如果你谎报身高超过五公分的话没问题。找我,私人订制国风高跷。
Q:关于被您拒绝的张嘉元同学,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A:大脑袋!啊—————(叫喊声)关于私人问题不便回应。
Q:如果我说,你生日晚会那天天台弹了一宿吉他的人是张嘉元同学,你的回答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A:把刚才那段剪掉吧。我答应他了。
Q:今年感动学院人物候选人还有其他两位,分别是带领舞蹈团队参加世界齐舞大赛获得一等奖的omega近田力丸,和信息科学院第一个通过sun高级架构工程师认证的alpha青山威廉。你觉得你最终胜出的优势是什么?
A:(掏出护照
Q:林墨同学,近日小目标是什么?
A:卸载捕鱼达人,最近上课都在玩,影响了学习成绩
#关于本学期校内贩卖违禁药品的查处结果#
1L 学生处办公室
-关于本学期校内贩卖违禁药品的查处结果.docx-
请各学部学生下载查看,涉案学生于本周周末上交一万字检讨并清扫教学楼公共卫生间一周。
@21级美术学院王政熊
2L 天青色等烟雨
支持校方决定 反对贩卖药品🙏
3L 奥斯咔咔
谁是王政熊啊怎么干这种事 谴责👊🏻
4L 桃子桃子就是我
对啊 我怎么不知道美院有王政熊这个人啊真奇怪🤷♀️
5L 奥斯咔咔
但听说他的omega很可爱呢🍑
6L AK举起羊毛毡
作为隐形受益者 这厕所我打扫一半
7L 厚德载物
你说的对 吃人家的手软
8L AK举起羊毛毡
你是傻逼吗yy 那叫吃人家的嘴软
9L 厚德载物
@自由 俄代的话算违禁药品吗
10L 谁都别想欺负小河马
乐了 细说 (bqb)你这是还要买药吗
11L 小河马
?愿闻其详
12L 自由
等我出去就能带 法定假日有活动都会打折的
13L 老婆今年27
@AK举起羊毛毡 微积分作业借我抄一下 快点🙏🏼
14L 27的老婆最可爱了
?楼上 你不对劲
15L 想开一点
哼哼
16L 别叫我老婆
?
17L 老婆今年27
@想开一点 这是我家的
18L 奥斯咔咔
楼上掉马了 别裸奔
19L 别叫我老婆
哦我知道这都是谁了 笑死
20L 27的老婆最可爱了
@别叫我老婆 就要就要 就要93年的老婆
21L 不是小猴
真的无人在意贩卖违禁药品的事吗😄
22L 桃子桃子就是我
那不都是为了咱们学院性教育吗 害
23L 八一
你只需要告诉我 和留学生有关系吗
有关系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是中国人办的学校
24L 东宫不好住
他妈的 冷锋同志 我找你很久了
25L 营口大酱就是香
他妈的 战狼竟在我身边😅
25L 中国大舞担
他妈的 终于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了吗
26L 天青色等烟雨
咱们学院的文化氛围让我诗兴大发🤗
我现场赋诗一首: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等不来一个你 你身上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27L momo不知道不怪momo
有没有他妈的治脑子的药啊 违禁也行 我愿意出这个钱
🙌🏻
28L 东宫不好住
上次抽电子烟学院就通报了半天,谁他妈给我复印了二十多份
你知道吗 后面那条街的冰粉店都贴满了通报
29L 崆峒山人
我作证 那家冰粉店一点也不好吃
里面还有一堆人亲嘴
30L 营口大酱就是香
是下铺!!亲亲!!😘
那我们下次一定要去吃!!
31L 崆峒山人
看到了吧同学们
恶心我是真的 他倒是挺享受的
32L 吉祥三宝
到底是谁卖的药啊 能带大名吗 这帖子10分钟之后就锁了
33L 小河马
卖的都是禁药,肯定关乎alpha男性尊严问题
34L 谁都别想欺负小河马
男人不能说不行 但我推断是个留学生
而且不是我们两口子的问题
35L 不是小猴
我懂了 @心如止水 @老婆今年27
36L 心如止水
在写作业 你游戏本我修好了 放桌子上了
37L 不是小猴
@老婆今年27
38L 想开一点
哼哼(已黑化
39L 奥斯咔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个谁竟然不行
你不要小漂亮给我吧
42L 老婆今年27
@奥斯咔咔
王政熊,我饭卡还在你那里诶
43L 桃子桃子就是我
@奥斯咔咔
王政熊 你在吗 王政熊
44L 厚德载物
…
45L 不是小猴
…
46L AK举起羊毛毡
…
47L 天青色等烟雨
👊滚出学院
48L momo不知道不怪momo
你他妈的滚啊 把人家手都气黄了👊🏻
49L 沸羊羊是我
👊🏾
50L 小河马
👊🏻
普通选管的打工日记37
海风送来亲妈的呼唤
每一句都叫嚣着下班
1.
一群留守的工作人员去跑三公流程
我回来蹲厕所
隔壁间传来隐约的抽泣
旁边不知道是谁的选管也没跟去见面会
她说闺女啊天青色等烟雨不是古诗
咱走之前不是通宵开小灯背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吗
关键的时候怎么说忘就忘啊
2.
我回来给他们讲
庆怜选管拿着c位训练服在那边熨
她说这还用想是谁吗
奥斯卡选管是马来西亚华裔听不懂我们暗示
她跟着米卡选管屁股后面问
3.
米卡选管check他们组女嘉宾的接机时间
她说就是那个 那个...
海风送来亲妈的呼唤
每一句都叫嚣着下班
1.
一群留守的工作人员去跑三公流程
我回来蹲厕所
隔壁间传来隐约的抽泣
旁边不知道是谁的选管也没跟去见面会
她说闺女啊天青色等烟雨不是古诗
咱走之前不是通宵开小灯背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吗
关键的时候怎么说忘就忘啊
2.
我回来给他们讲
庆怜选管拿着c位训练服在那边熨
她说这还用想是谁吗
奥斯卡选管是马来西亚华裔听不懂我们暗示
她跟着米卡选管屁股后面问
3.
米卡选管check他们组女嘉宾的接机时间
她说就是那个 那个
她比比画画说不明白
林墨选管说这他妈还不简单
她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刷的画了个括号
4.
奥斯卡选管恍然大明白
她挤出一个应景的法令纹后转身离去
甘望星选管最近给妈妈选生日礼物
问我们巴黎欧莱雅行不行
宇野老师选管手里有最近的商务单子
她叭的往桌子上一甩
她说你看看吧这是他们家淡化面纹的首席推荐官
5.
林墨选管把那张画了个括号的纸和宣传照片并排摆好
甘望星选管点了点头
她说还是一汽大众好啊
这法令纹可能只有用轮胎能碾没了吧
6.
前几天晚上我跟我们家选手苦口婆心的说
妈知道你喜欢收集19岁周边
23的没必要抓得太紧了
19岁一茬接一茬 你一挥镰刀齐刷刷的躺下
宇野老师选管气的脸红脖子粗
她说你说这话丧良心
是谁陪你们家的小漂亮淋过大雨
是谁陪他冬季夏季
谁记得他所有怪癖 谁最害怕分离啊
7.
宇野老师选管越说越激动
她说你因为我儿子身不由己打工就要放弃他吗
你的心好狠
我哑口无言
我说事已至此 一切都听我儿子的
8.
近田老师啥也听不懂他哼哼傻笑
他说你们在谈santa吗
他抽出一张泰民练习室排练的照片
他说我认识santa的那年他19岁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但在我这里他永远可以做个19岁的孩子
9.
我和宇野老师选管哑口无言
我说还是你儿子厉害
我们家孩子甩出的鱼钩没有19岁不咬
你儿子也不例外
但他不但吞了钩咽了线甚至把鱼竿子都嚼了
10.
晚上回寝室看见路上有个趴着的人影
周柯宇选管说那是谁啊SOS叫安保吧要不然
我安慰她我说没事
那八成是利老师的选管
他现在已经开始信佛了
走三步磕一个长头 拦都拦不住
普通选管的打工日记33
二顺录制
405选管抱在一起哭
唯一没哭的是于洋选管
她一边帮我们擦眼泪一边乐
嘿嘿嘿他妈的可以回家看戏了
她笑的好大声
1.
二顺发布
听着导师说有一个寝室有世界冠军
同传刚翻译到冠军俩字宇野老师就拧开了水闸
诺言的选管站在一旁脸都青了
旁边一个带工牌的男的面无表情的说哭早了吧哼哼
我听了就急了我说怎么了我女婿排排水不行吗有什么早晚的
就要哭就要就要
那人没说话
把同传的工牌一翻过来上面画了个胖丁
2.
哦 那没事了
我把工牌一翻也是个胖丁
我示意同传别生气
我说咱们都是保胖党...
二顺录制
405选管抱在一起哭
唯一没哭的是于洋选管
她一边帮我们擦眼泪一边乐
嘿嘿嘿他妈的可以回家看戏了
她笑的好大声
1.
二顺发布
听着导师说有一个寝室有世界冠军
同传刚翻译到冠军俩字宇野老师就拧开了水闸
诺言的选管站在一旁脸都青了
旁边一个带工牌的男的面无表情的说哭早了吧哼哼
我听了就急了我说怎么了我女婿排排水不行吗有什么早晚的
就要哭就要就要
那人没说话
把同传的工牌一翻过来上面画了个胖丁
2.
哦 那没事了
我把工牌一翻也是个胖丁
我示意同传别生气
我说咱们都是保胖党
3.
于洋老师要走了
宇野老师哭的差点缩水
我们家选手也哭的哼哼都不连贯了
但全场哭的最厉害的竟然是刘彰的选管
她在地上蹬腿
她呜呜哭她说这柜门彻底堵不上了
4.
我们把刘彰选管拉到一边教育
我说你想 咱们405永结同心对不对
我们家小漂亮不会亏待你家鸭鸭的
宇野老师的选管正在打瞌睡
她一骨碌翻起来两眼通红
她问你们先等等 刘彰今年多大 过没过19
这种事不能瞎说因为19岁属于不可抗力
我儿媳妇是19岁的天灾
是这群懵懂少年的劫难
5.
米卡选管走过来给我们看kaz19岁那年弹吉他的视频
我说怎么了多优美啊
她拿大红指甲哒哒敲自己手机屏幕
我凑过去一看
是近田老师的留言
是弹给我的吗好好听他说
kaz看了留言笑的眉眼弯弯
6.
我被一群选管带到厕所进行教育
但我丝毫不慌我早年间在贴吧水满了几百个十级
打了这么多年电竞也没见过几个一直敢跟我开麦的对友
如果说嘴人功底能用舞蹈水平比拟的话我不敢说我能达到我们家选手的那个水平
但我坚信我一定早就通过了舞蹈风暴海选和北舞复试
这两个月线上我唯唯诺诺低声细语
线下嘴起来看看谁才是国服唯一的野爹
7.
我带了保温杯进来刚要喝水润喉舌战群儒
拿着墩布的保洁看着我沉思了一会儿
他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说你是不是那个大眼睛选手的选管啊
我浑身发抖我说这他妈近田老师连工作人员都能拿下了吗
近田力丸 妈妈开始担心了
到时候路边经过的美团外卖都想拿麻袋把你套走
8.
刘彰选管说赶紧回答人家
除了你们家选手还有哪个大眼睛往厕所里扎
我赶紧回答我说是我有什么事吗
保洁眼圈都红了他说你能不能叫你们家选手别凌晨带一堆人进厕所了
我有绩效考核的我不想加班了
凌晨两点七八个大小伙子在厕所里欢声笑语
下次再这样的话你来拖最后一遍地
9.
尹浩宇选管掉眼泪了她说我们家Patrick才17岁啊孩子还长个儿呢
这不是还有两年吗近田老师急什么啊
米卡选管冷笑她说哼
在他们家那里不满19岁一律按19岁处理
宇野老师选管也气的脸红脖子粗
她说你们家孩子太过分了
你看把人家都气成什么样了
10.
保洁看了一眼宇野老师选管就哭了
他说你是不是那个有点吊梢眼的那个日本选手的选管
他们家那个大眼睛进来把门插上
把表一掐10分钟之内你们家选手就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撞门
五天之内我他妈换了四把门锁
11.
林墨选管从隔间里走出来了
她说这样吧都别吵了换门锁的钱我出
我这个隔间的门锁要换质量最好的
我不想见到我们家孩子蹲厕所的时候有人进去拍大岛日记
营人进入动物园会变弱智吗?4
3岁以上禁止观看
1.
全园体检之后
好多小动物天都塌了
吃不胖的耳廓狐林墨开了个减肥班
带着超重的小动物们减脂增肌
安哥拉长毛兔小九携伴侣Patrick报名
santa被riki连抓带挠好说歹说把布偶猫送过来上课
大嘴猴张嘉元带着一树的香蕉过来祝贺开业大吉
caelan没想过减肥 他是跟着香蕉来的
2.
在减了三周肥越减越胖的情况下
哭泣的小动物们围坐在一起花式破防
小九抱着胡萝卜痛哭
Patrick抱着胡萝卜和小九痛哭
金丝猴骑在mika的头上拉着灰狼的俩耳朵撕心裂肺
riki在一片东倒西歪里抬起一只...
3岁以上禁止观看
1.
全园体检之后
好多小动物天都塌了
吃不胖的耳廓狐林墨开了个减肥班
带着超重的小动物们减脂增肌
安哥拉长毛兔小九携伴侣Patrick报名
santa被riki连抓带挠好说歹说把布偶猫送过来上课
大嘴猴张嘉元带着一树的香蕉过来祝贺开业大吉
caelan没想过减肥 他是跟着香蕉来的
2.
在减了三周肥越减越胖的情况下
哭泣的小动物们围坐在一起花式破防
小九抱着胡萝卜痛哭
Patrick抱着胡萝卜和小九痛哭
金丝猴骑在mika的头上拉着灰狼的俩耳朵撕心裂肺
riki在一片东倒西歪里抬起一只小小圆圆的前爪
他用粉红的舌头整理乱了的毛
并且发出欢快的声音
哼哼
3.
耳廓狐林墨作为减肥班老师
他跟家属汇报情况
他语重心长的跟德牧santa谈心
林墨说你先别哭 riki还有救 你们俩一天吃几顿饭啊
德牧抽抽嗒嗒他说我都不敢给riki吃太多的
也就是三顿正餐零食猫条罐头不限量
林墨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撅过去了
4.
那小九你们俩一天的运动量达标了吗?
林墨掐着自己的狐中问
小棕熊Patrick给林墨绘声绘色讲解了蹭树减肥理论
通过摩擦树皮 燃烧脂肪 从而达到减肥效果
张嘉元二话不说直奔伯远
恋家的大嘴猴眼里有泪
林墨说哈哈今天他妈的先下课吧
说完两腿一蹬
米卡是个好灰狼
他把林墨的尾巴给他盖上还掖了掖
5.
德牧santa回家了
他觉得不能让riki再堕落下去了
运动 减肥 健康生活 不暴饮暴食
今天没收所有罐头猫条 干湿粮配比合理
大狗狗的脚掌刚踏进门
布偶猫就把肚皮一翻开始踩奶
“我饿了santa”
rikimaru一边用尾巴去勾德牧的前腿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喉音
6.
rikimaru在进化中非自愿的剪辑了自己作为猫科动物冷酷机智的基因片段
但他一刀未剪的展现了自己猫科动物的娇憨可爱
他凑上去给德牧行舔毛礼
riki粉红色小舌头在santa蓬松的颈毛上沙沙沙摩擦
德牧偏偏头就能看见布偶猫蓝汪汪的大眼睛
“我想吃猫条 senta”
布偶猫说
7.
下次上课只有riki又胖了
林墨用前爪抱着小脑袋哭喊
着他妈的是为什么
庆怜挠挠头说哈哈不知道这就是人类说的心宽体胖(pan)吧
mika看了看旁边站的如同雕塑一般的德牧
肌肉雄厚声沉如鼓毛发浓密
就连口鼻和耳朵的轮廓看起来都很硬朗
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mika想
8.
小桃子的耳朵好点了
但还是听不太清楚
奥斯卡这段时间苦练基本功
kazuma办的捕猎班第一课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偷鸡摸狗
偷鸡:就是在鸡没出声之前咬死它
但可能奥斯卡理解的不是特别到位
他在kazuma的家门口蹲了半夜
趁着雪豹和灰狼去压马路的功夫偷了好几只山鸡
9.
令全动物园称道的还是奥斯卡对摸狗的理解
摸狗:在猎物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打晕叼走
奥斯卡听到摸狗这句话就冲出去了
北极狐冲到周柯宇的窝里对着萨摩耶就是一顿回首掏
萨摩耶汪汪叫着淌着眼泪在他身后追
小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10.
摸完博美田园犬萨摩耶之后
奥斯卡狂奔向正在发呆的德牧
他要去摸他命运般的santa
手感真好 肌肉匀称毛皮顺滑蓬松 翘
北极狐奥斯卡想
他摸遍了园里所有的他妈的单身不单身的犬类
黑面羊在后面喊 Oscar king————
身后尘土飞扬的跟着一堆被摸了屁股的狗
11.
狗子们狂吠着被拦在小河那边
他们不会水
奥斯卡心满意足的在大树下蹲下
病床上的小桃子一定为他感到骄傲吧 他妈的
奥斯卡想
12.
奥斯卡你往左边挪几步可以吗?
大树伯远突然低头问
奥斯卡想都没想就挪了几步
“riki你可以跳了”
然后伯远说
奥斯卡最后的记忆是从天而降由远及近的哼哼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14斤的布偶猫踩进了地里
【柯赞丸】夜宴(二)
文前预警:
#古风宫廷AU,傀儡皇帝柯x摄政王多x宠妃丸,柯和多是同父异母兄弟,原创私设有
#主cp赞丸,柯丸,有嘉任提及
#狗血伦理大戏,全员be,ooc属于我
Summary:庆元初年,柯帝继位,改国号为嘉兴。柯帝在位仅五载便遭宫变,其兄宇野赞多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试试会不会被吞:“他是个偷心贼”
文前预警:
#古风宫廷AU,傀儡皇帝柯x摄政王多x宠妃丸,柯和多是同父异母兄弟,原创私设有
#主cp赞丸,柯丸,有嘉任提及
#狗血伦理大戏,全员be,ooc属于我
Summary:庆元初年,柯帝继位,改国号为嘉兴。柯帝在位仅五载便遭宫变,其兄宇野赞多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试试会不会被吞:“他是个偷心贼”
营人进入动物园会变弱智吗?
3岁以上禁止观看
拯救不开心
1.
小绵羊于洋从小羊圈里醒来
准确的说他是被黑面羊曾涵江嚎醒的
[图片]
于洋一抬头就看见了米卡在栅栏之间动弹不得的巨大脑袋
米卡是一只北美灰狼 只要不和他接触
谁都会觉得他是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我被卡住了”
“我只是想闻闻黑脸羊是什么味道”
米卡用大脚掌扒拉着自己的脑袋 试图解救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狼都喜欢吃羊!”
“你他娘的不许吃他!”
小柯尔鸭ak挺起小胸脯气势汹汹的站在于洋身上倒腾自己两片红色的小脚蹼
2.
但米卡其实是只脾气很好的...
3岁以上禁止观看
拯救不开心
1.
小绵羊于洋从小羊圈里醒来
准确的说他是被黑面羊曾涵江嚎醒的
于洋一抬头就看见了米卡在栅栏之间动弹不得的巨大脑袋
米卡是一只北美灰狼 只要不和他接触
谁都会觉得他是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我被卡住了”
“我只是想闻闻黑脸羊是什么味道”
米卡用大脚掌扒拉着自己的脑袋 试图解救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狼都喜欢吃羊!”
“你他娘的不许吃他!”
小柯尔鸭ak挺起小胸脯气势汹汹的站在于洋身上倒腾自己两片红色的小脚蹼
2.
但米卡其实是只脾气很好的素食主义灰狼
在他饿的两眼发花的时候会去串门要饭
不是那个意思
是真的要饭
米卡用厚实的狼爪抓了两把挂着鱼刺和骨头的门
里面传来愉快的哼哼还有细细碎碎的小猫脚步声
那没事了米卡想 riki看来在家
门开了条缝 钻出一个雪白雪白的小猫脑袋
“mika今天要尝尝金枪鱼口味吗”
然后小猫脑袋上叠了一个棕黑相间大狗头
“要比上周牛骨味的好吃哦”
santa叼了个打开的猫罐头傻乐
3.
riki以前住在很偏僻的地方 他不喜欢热闹
总在小树丛之间钻来钻去
漂亮的皮毛都弄的灰扑扑的 蓬蓬松松看着像只獾
那天巡逻的santa嗅了一路找到了矮灌木丛中的riki
rikimaru把背弓的高高的 两只耳朵吓得平贴在头上
他呲牙咧嘴的对比他大好几倍的大狗发出警告
但在santa的眼前只有一只眨巴蓝眼睛的小白胖子
德牧被可爱的两个脚掌直哆嗦 地板都变得烫脚了起来
“你换个大房子住吧”
santa的眼里闪烁着关切和智慧
一时间竟然显得有点聪明
4.
“…”
riki没来得及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慢
而且面对大狗 他娘的这两条不争气的后腿还在抖抖抖
德牧把脑袋探过来叼走了riki的破窝
santa撒开长腿就往家跑
速度就像那年在沙滩上狂追太阳 当时它以为是红色飞盘
riki在后面撒开四条小短腿疯了一样的追
“啊啊啊啊他妈的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
大树伯远听见了奔跑着的小白胖子的哀嚎
5.
伯远是站在动物园中间的一棵与世无争的大树
生活一直都很好 阳光 雨露 小动物朋友们
“如果派派你能不用屁股蹭我就更好了”
他低头对正在蹭树的小棕熊patrick发出建议
小棕熊身边的安哥拉长毛兔是小九
小九也跟Patrick一起自己给自己做大树自助马杀鸡
伯远肩膀上站着给灰狼米卡往下扔香蕉的小金丝猴caelan
头发里挂着倒吊着打瞌睡的大嘴猴张嘉元
大嘴猴旁边蹲着的是因为被猴捞上来
下不了这么高的树 一直翻白眼的耳廓狐林墨
6.
kazuma是刚被送来动物园的雪豹
作为猛兽的他几乎是一着地就准备好了撕烂别人的脸
然后笼子门打开了 外面站着呵呵傻乐的大块头米卡
米卡的体型跟他差不多
但脑袋有kazuma两个大
kazuma试探性的用尾巴抡过去一只山鸡
山鸡见了米卡呲出嘴外的犬牙 吓的动都没法动一下
kazuma心想
这是步步为营获取大型食肉动物的信任
这是食物链顶端的示好
这是统治动物园乃至海花岛的第一步
吃了这口鸡 兄弟就是你
7.
米卡看到扑扑楞楞的活鸡吓得往后去了半米
“我吃素———”
北美灰狼缩着巨大的脑袋喊
“我给你带了胡萝卜———”
kazuma看着灰狼用脚掌推过来的俩胡萝卜
半天也没合上张开的嘴
8.
奥斯卡经过那次捕猎失败的惨痛经历聪明了一点
为了让桃子能放心的和他住一块
不用担心被游客拔毛 不用担心找不到吃的
奥斯卡凌晨五点从窝里爬出来兢兢业业练习偷鸡摸狗
路上不但遇见了早起晨练的绵羊于大爷
还遇见了另一只不高兴的狐狸
“man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奥斯卡试图和灰色同类搭话
9.
奥斯卡以为狐狸都一样好看
尤其是红狐狸
他的小桃子那样从耳朵尖到尾巴根都跟晚霞的颜色一样漂亮
跑起来就像一团火
他们北极狐虽然换毛季丑 但冬天一到也是妥妥的颜霸
于是他跟在灰色狐狸后面想安慰安慰这只小同类
10.
蓬蓬一回头
一张16:9的大方脸把奥斯卡吓的四个小白爪子往一块崴
蓬蓬是只藏狐
正要去动物园疾控检查是不是面部神经有问题
呵呵 蓬蓬抖了抖耳朵想
当年动物园把他从崆峒山保护基地抓下来的时候
早就该知道他们崆峒山上的狐狸都是这个脸色
【赞丸】永远明日
#赞多的两次求婚
#完整版seiunnnukete.home.blog
(上)
舞蹈练习室。配乐亢奋,重拍之下穿透力极强的镲声令封闭空间为之震颤,节奏躁得整个地面仿佛被引燃起来,镜子前的年轻人舞步越趋狂放,手上动作如刀刃一般利索,似乎周身存在看不见的节拍,而他举手投足都在击碎它们。
他目光锋利,下颔微微上抬,汗水淌过年轻的面庞,桀骜气息扑面而来。
力丸环着双臂看着。任场上多燃多炸,他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只是用专业眼光冷静审视。
当红偶像即将迎来一场重要演出,托了几层关系邀请到近田力丸来编舞。力丸不好推托来...
#赞多的两次求婚
#完整版seiunnnukete.home.blog
(上)
舞蹈练习室。配乐亢奋,重拍之下穿透力极强的镲声令封闭空间为之震颤,节奏躁得整个地面仿佛被引燃起来,镜子前的年轻人舞步越趋狂放,手上动作如刀刃一般利索,似乎周身存在看不见的节拍,而他举手投足都在击碎它们。
他目光锋利,下颔微微上抬,汗水淌过年轻的面庞,桀骜气息扑面而来。
力丸环着双臂看着。任场上多燃多炸,他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只是用专业眼光冷静审视。
当红偶像即将迎来一场重要演出,托了几层关系邀请到近田力丸来编舞。力丸不好推托来自业界前辈的请求,于是来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到验收的时候了。
小偶像有点底子,人也能吃苦,在力丸的指导下,没多久便跳得有模有样了。但他似乎一直没多少自信,前几天还苦笑地说,等力丸离开了他可就糟了。
力丸接这份工作之初,烺怡冲他胡说八道:「他那种性格的就喜欢你这种。你留心着点,你要是有外遇,赞多能用眼泪淹了东京。我估计我都得哭,为你们的幸福努力这么久我容易吗我……」烺怡后面咕哝了起来,力丸听不清,也跟不上他跳跃的脑电波,只能吐槽他:
「你少看点奇怪的电视剧吧。」
但当真正见到那小偶像,对上他憧憬的眼神,以及动辄通红的脸庞时,力丸一边暗骂烺怡乌鸦嘴,一边客气地呵呵笑,表情挑不出一点毛病。
力丸倒不反感小偶像,但也说不上多喜欢——其实就是合作伙伴罢了。
不过,烺怡当时特地对他胡说八道一通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跟他接触过一次,那性格那脸那身材,不能说跟赞多一模一样,但好歹也像个六七分吧。尤其是那性格……网上大家都叫他『小赞多』你知道不?」
力丸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啊,不是,那个,」力丸笑吟吟说,「当红偶像叫什么『小赞多』,我在想,这些年赞多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烺怡痛心疾首,「我也是跟你开开玩笑,你真没必要这么认真地秀我一脸。」
烺怡有些话是对的。小偶像身上确实有点二十岁出头那会儿赞多的影子。有时角度对了,那气质、那下颌线,连力丸都得恍一下神。而且小偶像性格外向,十分好动,一刻都闲不下来,还不会藏情绪,在力丸面前更是就差把喜欢写在脸上了。
但说什么他俩有「六七分像」就太夸张了。
首先舞蹈动作一点也不像。不是他偏心眼,客观来说,二十多岁那会儿的赞多都拿几个世界冠军了,舞蹈天赋自然高多了,各种技巧也十分纯熟。仅是抬抬手,都肉眼可见地跟外行人不同。
大概正是由于这种天才,真实的赞多可比这小偶像骄傲太多了。
烺怡开玩笑觉得,小偶像跟赞多一样天真好动,他便容易对小偶像生出好感,但烺怡却似乎忘了,当年,他跟赞多最初相识时,两人的相处可谓是灾难。
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力丸一眼就知道赞多不是池中物。成长过程中,大多时候在同辈中间,力丸都比别人高一个level。而现在,有个比他小四五岁的人,水平却直直逼向他,甚至因为那些花里胡哨的炫技,而经常博得满堂喝彩。
大概是因为「王见王」,实在认同不了他的舞蹈理念,尤其赞多说话有时还带着作为强者不自觉的「自大」……
大概甚至有点小嫉妒作祟,因为赞多比他更年轻……
总之,力丸对赞多的初印象可说不上好。
而且,他们简直是完全相反的人,像尺寸对不上的两个齿轮,处处龃龉。
力丸更喜欢成熟稳重的人,赞多却幼稚爱咋呼,像那种总想吸引大人注意的小孩。
力丸一向克制自持,赞多却从不压抑自身的情绪,该玩闹时跟人闹作一团,该哭时哭到不像个成年人。
……
不过这些还算好的——看不惯大不了就不看——但到了工作上,这种龃龉就像山崩。两个合不上的齿轮,各自铆足了劲儿加大马力,却要跟对方合作运转——想一想也不是什么美妙的场面。
力丸无法容忍赞多以「天下第一」的态度去改动他的编舞,赞多觉得力丸莫名其妙针对他不可理喻。他们都骄傲,谁都不打算迁就谁。力丸尤甚,别的东西他都可以不争不抢,但舞蹈上,不行。
偏偏力丸还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性格,也很不擅长据理力争,哪怕有强烈不满,他经常也只是皱眉一口说「不行」,而后沉默不说原因。赞多跟他起争执,十次能有八次以冷场结束。赞多也实在不擅长跟这种性格的人相处。
争执过几次后,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发展到最后,甚至一整年都说不上几句话。工作上起冲突,索性甩手给队友决定。
后来是怎么融冰的?
第一次聊及舞蹈外的事?第一次在大伙儿打闹时,隔着人群相视一笑?第一次勾肩搭背?第一次开他玩笑起他哄?
但力丸想,应该早在那些事之前,他们对彼此的态度就已悄然发生改变。
毕竟都是强者,放下「王对王」不服输的心态,力丸得承认,他是很欣赏赞多的,尤其当他的编舞被赞多演绎时,很多时候,那契合度和完成度都超出他想象,仿佛他的那支舞就是为了被赞多演绎而诞生的,而他非但不介意这一点,反而奇怪地有些感动。因为看得出来,赞多也很用心在理解他的编舞——理解他的思想,理解他的感情,甚至在理解他这个人,近田力丸。
赞多一如既往地喜欢往编舞里加东西,甚至改东西。但力丸越来越少去反对,他开始觉得赞多是对的,甚至觉得赞多更好。他不再觉得赞多的改动是冒犯,哪怕是不赞同的时刻,他也因为赞多在理解他,而能心平气和跟赞多探讨。
很长时间里,力丸一直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直到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回顾当年,赞多才笑嘻嘻地说,「我一直很尊敬Riki的能力,那时我也受你的影响而不断在改变。」变得更耐心去理解他,因此认同他,舞蹈理念也慢慢跟他契合,更渴望得到来自他的肯定……
所以力丸说他们是「Soulmate」。哪怕嘴上不承认、心里有成见,他们也在不可控制地受到对方吸引,并因为对方而发生改变。
很久之后的现在,他跟赞多依旧是完全相反的人,但是灵魂的吸引,就像潮汐的升降,像花朵绽放会有色彩,像这世上一切自然而然颠扑不破的事情,他们没法控制,也不愿控制。
他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遇见一个宇野赞多。
「我能请您圣诞节一起吃个饭吗?」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四川料理。」
角落里,小偶像一个人紧张地预演着。
这么多年力丸老师都没传过绯闻,他特意让工作人员向力丸老师打听,力丸老师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他还是有机会的,加油!
更衣室的门开了,力丸换好常服,戴着墨镜,带着自己的行李现身。
来了来了!
「老师!力丸老师!」小偶像精精神神小跑到了他面前。
力丸露出礼貌的微笑,娴熟地跟他客套着你进步很大、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云云。
小偶像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张张嘴巴,想发出邀约,但一时却没能出声。
他们的对话出现了极短的空白。
力丸像是不想给他一点机会,自然地主动道别:「那么,再见。」说完就要转身。
「等等,力、——呃。」
他冲动地想挽留,突然瞥见了力丸拿手机的左手多了什么。
再定睛一看,他整个人都呆了,像有一桶冰水从天灵盖浇下。
「这、这是?您、……」
力丸左手戴上了戒指。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名贵——何止不名贵,看着跟力丸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像是单纯的装饰品,不像有什么特殊含义的——但它分明戴在、戴在力丸左手的……
「啊。」力丸没想到他眼睛这么利,「这个、……」他有些伤脑筋。他当然不是故意戴给这小年轻看的。他不喜欢跟人说私事。但被发现了,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这是订婚戒指吗?」小偶像难以置信地问。
「算是吧。」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他也不想跟人分享。
「可是您平时、您平时也没有……」小偶像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怕不小心掉了,」其实更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串在项链上了,不过跳舞时也会取下来,毕竟甩来甩去的。」
「……」小偶像已经说不出话了。
「但今天要去接他,所以……」力丸没把话说完,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力丸很爱这么笑,但大多时候都带着日本人的距离感,像是某种模式化的反应,笑不进眼底。
小偶像第一次看力丸笑得不同,是在他大力夸奖力丸的其中一段编舞时。
力丸说:「这其实是上次我跟另一个人编舞时,他想出来的。我一直很喜欢。」
那时,小偶像以为,力丸是因为喜欢编舞的创意。
直到他今天第二次看见力丸这么笑。
「祝你演出成功!再见。」力丸真诚地祝福道,并朝他微微点头以示告别,他愣愣地回应,而后看着力丸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中)
「飞机降落了!」
「还在滑行。」
「你到了吗?」
「你在接机口吗?」
「外头下雪了吗?」
某一时刻,力丸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有人发来了讯息。
而后,短讯一条接一条冒出来,每一条都心急得跟刚从大火里冲出来似的。
但都这样了,中间居然还有功夫夹杂一张直男角度的自拍——照片上的那人夸张地冲他挤眉弄眼,但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开心。
「真是笨蛋啊。」
好在力丸早习惯了这种风格。唯一失算的是忘了调静音,手机叮叮咚咚的实在有点吵。
他慢条斯理地回道:
「我在停车场等你。」
他抬头确认了下位置,发了个大致的区域给对方。
「下了点小雪。你身上这件不够,把你在中国的羽绒服穿上。」力丸嘱咐。
就在他回这两条讯息的中间,几条新消息又冒出来。
力丸也不着急,他该回的回,一些黏黏糊糊的话他眼也不眨地略过,把屏幕往下拉。
对面滔滔不绝,从航班上的小事到稍后的安排,从等行李到候机口的情况,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力丸也由着他。
直到后座的车门被打开,力丸手机上还新收到消息:
「我看见你的车了!」
来人将行李放在后座,一边放,一边继续刚刚手机上的话题:
「这个地方也太难找了。」他放好行李,打开副驾的门,「我出候机口的时候,还一直在想你会不会突然出现。」
他才刚在副驾坐下,话都还没说完,就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了力丸。
一见到他就激动成这样,「这让我怎么去候机口?」
力丸笑着回抱他,「我可不想明早上头条。」
唠叨了一晚上的那人却不说话了。
他把脸埋在力丸肩上,抱着力丸,双臂紧了又紧。「……我好想你。」
力丸感情上向来内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无法理解,什么叫连肢体、连声音都充满了想念。他一直觉得这只是夸张化的文学语言。可眼前这人的拥抱、这人不甚平稳的嗓音却让他感受到了。
他闭上了眼睛,说:「欢迎回来,赞多。」
「嗯,我回来了。」赞多的呼吸不太平静,看来真是想坏了。
「接下来这件事,哪怕明早上头条,我也忍不住了。」赞多说。
「什、——等……」力丸还没反应过来,赞多已经捧住他的脸。
阴影覆了过来。
赞多的气味像是一张大网。力丸的大脑只来得及掠过:好在他找了个僻静处,而他们的车都是隐私玻璃……
力丸原本计划开车去餐厅的——经验告诉他,要是直接开车回家,那他们估计得第二天中午才有时间填饱肚子。
但他很快发现他这想法过于天真了。高估了赞多,也高估了自己。
他们浑身发热,不在停车场里乱来已经是极限了。哪有那劳什子时间优哉游哉去餐厅。
回去的路上,为了行车安全,他们不得不降下车窗,让冬日带着点雪片子的夜风刮过脸庞。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但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并不在聊天上,所以哪怕聊得稀碎,前言不搭后语,也没人在意。
他们几乎都忘了怎么停车,怎么到家门口的了,只知道他们脚步迈得很大。两张没有表情的脸下暗潮汹汹。
打开门的瞬间,力丸是被赞多推进去的……
「Santaさん,作为艺人可要注意身材管理。」
力丸也曾有过这个时期,或者说,他现在仍在这个时期——二十出头那会儿,他无论吃多少,只要注意适度锻炼,都不必太考虑身材控制的事。但二十六七开始,情况就不同了。渐渐地,无论运动量多大,他都得通过控制进食才能保持身材。
这半年的某一刻,他才隐约意识到,转眼已经五六年了,连赞多也到这个年龄了——这个年龄曾令力丸感到恐慌,可在赞多身上,他似乎只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赞多还是如此地年轻,跟力丸第一次拥抱它时一样充满张力。
他们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纯粹セフレ关系。
因为年轻,也因为无需心理负担。
力丸对于亲密关系会很不安。他难以想象跟人睡在一起、住在一起,分享所有时间空间。
他觉得他做不到。这像是某种豪赌,而他跟自己说,他只是对赞多有好感罢了,他不能冒险将他最珍惜的这段友谊作为砝码,去换取一些虚无缥缈、他无法信任的东西。
所以,セフレ刚刚好。
说实话,力丸也没得选。他们第一次是要命地在酒精催化下。
隔日一早,小年轻的表情可真精彩,尴尬慌张,语无伦次。明显赞多也没做好准备。
力丸作为年长的那个,当然得替他们找个台阶下。于是他搬出成年人那一套,让赞多别放在心上。他拨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时,甚至随口问赞多:「你不喜欢吗?Santa你上次还叫着我的名字自已弄吧?」
「你怎么知道!」小年轻冲口而出,而后马上又捂住。他结结巴巴,胀红了脸,「我、我……对不起。」
赞多干巴巴地说,「RikiKun是我的理想型,我喜欢。」他毕竟太年轻了,一紧张就什么都往外说,「……当然,是指那方面的。」
「那,请多指教了。」力丸走向浴室,背对着他挥挥手。
浴室的门关上后,没一会儿便传来哗哗水声。力丸站在淋浴头下,闭眼仰起头,半热的水淋洒在面庞上。
一次两次,赞多还像个毛头小子,紧张又急躁。多几次后,赞多便渐渐丢掉了前后辈、队友等的身份包袱,变得游刃有余,甚至具有侵略性。
那种时候,力丸想到,连难度最高的舞蹈都无法让赞多呼吸急促成这样,他因此升起一股奇怪的高傲感,仿佛这一切是他赐予宇野赞多的。
某一刻,力丸听见赞多的声音鲠在喉间,于是他偏开头,贴上他的喉结。
这跟跳舞时的上瘾感很相似。可那时赞多竟没有意识到,它跟舞蹈一样,扎根于灵魂。那个时候,他只是永不满足地蛊惑力丸,不然他何以迷恋到如此地步。
力丸熟悉赞多的每一处。一寸又一寸,仿佛他是一个艺术家,而赞多是从他手心一点点生长起来的伟大作品,一切都那么符合他的理想。
力丸知道,一切都是谎言。他不是一个轻易接纳别人的人,何况是被看见他最脆弱的一面。
什么只是好感,什么成年人那一套,不过是他无法正视的懦弱罢了。
可是变数太多了,力丸不愿去面对那些,尤其当他参加创造营后——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更没有心力了。
他想,永远跟赞多像这样也好。
可每回赞多嬉皮笑脸提起因为我们是セフレ时,他仍会不舒服。
赞多粗神经地跟别人亲密互动时,他也得微笑着掩下心头的阴翳。
没关系。赞多终究还会回到他的臂弯之中。
成团那晚,力丸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拥有了梦想,也拥有着赞多。他曾经见过一棵奇怪的树,半边粉红烂漫,半边雪白缤纷。这大概就是他的二十七岁。
他终于承认他爱上了赞多,而他的眼泪沾湿了赞多的肩膀。
他们在黑夜的躯体里。整个世界只剩他们发出声响,他们就是黑夜的心脏。
「……Riki?Riki?」赞多的呼唤将力丸的思绪从过去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不会真的嫌弃我吧?」
「……嗯?你说了什么?」
「啊!!」赞多以为力丸在装傻充愣,「Riki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你说我要注意身材管理吗!」
力丸挑起眉。
「而且,你先前明明就感觉很好,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了。」他夸张地装出伤心的样子。
力丸侧过头,伸出两指托过他的下颔。「有多好?我忘记了。」
他半垂下眼睑,碰了又碰,嗓音微哑:
「告诉我吧。」
(中下)
朝阳在窗帘上拉出一条明亮的口子。
赞多还有行程安排,一早就得动身。力丸不想睡过去。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节日里的大明星从来属于公众。限定团时起,他们就没再一起过过圣诞节了。力丸当然也不觉得今年会有什么特殊。
但这匆匆来去,怎么说……
力丸看着赞多忙活的背影,在这不甚清醒的时刻,让人讨厌的软弱情绪还是升了起来——
果然还是……会一点点寂寞。
赞多一早便心情极好,哼着歌去洗漱的。
力丸隐约听见了下水的声音——
昨天他们胡闹完,赞多很快便入睡了。他少见地没有撒娇——换做以前,隔天就要离家的话,他能拢着力丸说出一堆任性话来。力丸想,大概是累坏了吧,毕竟舟车劳顿一整天,进屋后又是……
但即便是这样了,赞多仍是跟力丸说话说到意识模糊,断断续续实在续不上了才彻底睡过去的。
赞多眼底下有些青黑。大概最近很忙吧。
他睡着后还说梦话:「Riki……等……」
入睡前,力丸想起,之前赞多问他:「Riki今年想要从Santaさん那儿得到什么礼物?」
力丸被问倒了。他三十好几的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有时也怀念少年时的自己——想要什么礼物,他能如数家珍,而且,一只红袜子就能容纳下的小礼物,足以令他兴奋一整天。
如今的他,早不知红袜子里应该有什么了。他是不浪漫的成人中的一员。他想要的东西,不仅红袜子装不下,而且太为难圣诞老人。
所以力丸停顿片刻,闭眼说:「那明早的早饭拜托Santaさん了。」
力丸将赞多送到玄关时,屋里咖啡和面包片的香味还没散尽。
今天没下雪,门外冬阳和煦,但门缝里还有飕飕凉气渗进来。
赞多裹上厚重的大衣。他身材高大,套外套时动作总有些夸张,活像大型犬在甩毛。他随手缠上围巾,去接力丸手中的挎包和行李箱。
「过来。」
力丸一伸出手,赞多便默契地低下头,让力丸替他整理围巾。力丸在屋里,比下沉玄关的赞多站得稍高一些,却还得踮踮脚,才能把赞多羽绒服后面的帽子从围巾下掏出来。
「我下午在银座拍摄完,就飞回中国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Riki,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刚结束一段工作,我想歇会儿。」力丸面不改色,「妈妈跟夢里最近好像都很忙,所以也不打算回去了。」
「是吗……」赞多在想些什么。
力丸给围巾打了个粗结,替他把羽绒服拉链拉上去。
「别露出这副表情,」他掐了赞多的脸一把,没好气地笑了,「又不是小孩,还过圣诞节。」日本传统大节里,他们其实还是一起过的多。
「Riki。」赞多太容易激动了,一伸手就把他用力拢住了。裹着冬衣的他抱下来,跟一只熊扑过来似的。
「快去吧。助理先生等你快半个小时了。」力丸微笑着,拍拍赞多后背。
赞多又搂他搂了好一会儿。
「那、我出门了,Riki。」
「路上小心。」
「拜拜。」
「快去。拜拜。」
直到赞多依依不舍将家门关上,力丸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他呼出一口气。
此时,他并不知道,赞多在路过自家信箱时,迅速地将一个信封投了进去。
力丸回到卧室,沉重的身躯扑向雪被。那儿还沾满赞多的气味,而汽车的引擎声已经远了。
他们又一次小别。
力丸仰躺着,盯着空白的天花板。
他这大半辈子似乎都在跟人分别。
小时候是父亲,十七八岁时是离开母亲,再后来是跟赞多聚少离多。
离开母亲那会儿,他正值青春年少,在各类舞蹈大赛、电视节目中小有曝光,对广阔的世界充满了探求愿望,所以他从不知寂寞为何物,只是一日复一日挥洒汗水,坚信镜子里的人成名在即。届时,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将知晓他近田力丸的姓名,聚光灯会打在他身上,欢呼与鲜花将如浪潮涌来。
但是,这个梦想却像打在他身上的舞台灯一样,一年比一年黯淡。他参加了很多活动,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却依旧没法从「小有曝光」的怪圈中冒出头来。他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人们不缺少勤奋,不缺少梦想,甚至不缺少天赋,他们只缺少机会。
他之于这个世界,并非独一无二,也并非无可替代。
他曾怀疑,曾焦躁,也曾暗自痛哭。
某一年,他在妈妈脸上看见了细小的皱纹,还看见了黑发中的白丝。
那次离家时,他生平第一次因为与母亲分别而感到隐痛。
而也在那时候,他开始意识到,时间正悄无声息地掠夺每一个人,包括他。
哪怕他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日历依旧撕下一页又一页。他开始恐慌,因为他所在的行业,年轻是底线,是上牌桌的本钱。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为他的年龄、为他的不再青春而深深焦虑。
可他跌跌撞撞还是来到了二十七岁,一个在别人看来,早已不配谈梦想的年纪。但这一年,他破釜沉舟地参加了《创造营2021》。这么多年来,梦想在他体内嘶吼着不甘。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公司并不看好他。
哪怕他自己都没多少自信。
他一度以为,实力早成了这个喧哗世界的遮羞布。中国的观众却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节目播出后,他跟赞多一夜间人气飙升。开始有大批粉丝为他聚在一起,大喊他的名字为他加油,有人举着他的灯牌和应援手幅,有人为他手写满怀爱意的长信……
大舞台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是他从从未感受过的热烫。
他在疯狂的尖叫声中跳舞,如鱼得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台下为他声嘶力竭。
正像赞多说的,这是他们梦里到过的地方。
一切都太过美好。他感觉世界是如此辽阔,而生活也如此新鲜。他几乎每天都在笑。
那也是他人生中最有自信的一段时间。
他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与鼓励。粉丝大声告诉他,你很好看,你还很年轻,你性格很招人喜欢,我们不准你不自信!
而他新交的兄弟们,不仅跟他相互支持,还都很尊敬他,甚至发自内心地崇拜他,以他为目标,要他提振起信心来……
他从没收到过这么多来自外界的正反馈。
他感觉他似乎,真的,一天天地在变成更好、自己更满意的人。
而且,每一天,他都跟赞多共同度过:跳舞、录Vlog、学汉语、玩闹、流泪,以及背着所有人……
赞多也很开心,频频撒娇,每天精力充沛。他有事没事爱打趣赞多。看赞多跺脚噘嘴,像个争宠的孩子,他还洋洋得意。
这是他的赞多。
舞动的、装酷的、兴奋的、哭泣的、疲惫的、闪光的……他的赞多。
他的目光总追随着赞多,并因为赞多笑得眯起眼睛。
这么快乐的每一天,这么多追随者崇拜者,却都没能分走他的感情。仿佛有一部分的他遗落在了赞多身上,他总会在欢笑之后,下意识回到赞多身边。
虽然赞多老向他抱怨,说你有别的好朋友了,你都不理我了。赞多甚至撒娇,非要他承认他们俩才是最好的朋友。力丸也不应,大多时候只是呵呵地笑,顺着赞多的话逗他玩。
赞多太像孩子了,力丸无法认真。说到底,他们只是「好友」。赞多在舞蹈上是弄潮儿,在爱情和家庭方面却很传统。他从小在爱中长大,也渴望付出爱,于是以一种近乎理想主义的情怀憧憬着,他将来能组建起小家庭,将这份爱意传递下去。
Ak老说,赞多要是谈起恋爱来大概会很「恋爱脑」。力丸没有概念,关于赞多的未来,他只是能想象出一个轮廓:明亮的屋子,温柔的妻子,聪明的孩子……
那儿不会有他。
他们的关系,跟「未来」从不沾边。
可是,力丸仍是一天比一天,更渴望跟赞多一同实现梦想。
每跟赞多对视一眼,他似乎都更爱他。
成团夜,哪怕对结果早有预料,当他们站上出道位,当粉丝喜极而泣,当闪亮的金箔雨飘洒,他们还是热泪盈眶,紧紧地、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他在人山人海中听见了赞多的心跳。
那一刻,力丸觉得他是如此完整。
他觉得一切只会更好。
他看赞多眼里的光,他想他们的前路就在那片光中。
但是,限定团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力丸在创造营,最欣赏一个特立独行的男人,利路修,因为他够成熟够清醒。
利路修不想当偶像,因为「你必须当那种完美的人,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人」。
对于力丸来说,成团证明自己的愿望比完不完美迫切多了。所以,成团最初的那一年,哪怕有众多不适应,哪怕他跟赞多各自活动,一个月都见不着一次面,力丸还是甘之如饴地过来了。
他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一呼百应,他每次出行都有粉丝前拥后簇,他拍摄大热的综艺,他结识了更资深的一批人,他的名字开始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挂上热搜……
他承认他虚荣过。但慢慢地,他接触到了成名的另一面。毕竟梦想实现过后,生活仍在继续。
他多了新的烦恼。很多事情掺上了杂质,不再纯粹。力丸打拼多年,对成人世界的规则谙熟于心,倒不至于理想主义,只有他真的很不擅长应对某些场合。
创造营要打造一支国际男团,但他们内部都会自嘲:最国际的大概就是他们团的人员构成。他们在国外露面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通告集中在大陆。
他行程密集,公司没给他留学中文的时间,他只能在间隙中努力。他还是经常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他也没法马上跟人热络起来。
他越来越多地逢场作戏。
他常常像块人型立牌,工作人员要他出现在哪儿、要他做什么动作、要他说什么,他照做就行。
在一些节目录制中,他还被要求开心地做游戏,或者被要求煽情落泪——他不爱落泪的性格反倒成了一个营销点。
有时候,他因为语言不通做了丢脸的事,全场哄堂大笑,只有他僵着微笑不知所措。
他笑得很累,而身边没有一个人可倾诉——连朝夕相处的助理都没法令他敞开心扉示弱。私底下他变得更沉默了。
最糟糕的是,力丸并不擅长,也不喜欢表达感情。
有人说他天然,有人指责他冷漠。
成团之前就有人泼他脏水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他总是一副很迟钝的样子,别人都在大哭大笑,只有他像个旁观者,无法融入。
他得承认,他的客气,他的“慢好几拍”,甚至他的不知所措置身事外都是一种保护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他没有因此伤害任何人。
但大众似乎无法接受这种「不完美」。
他被骂耍大牌,被骂冷血虚伪,甚至被上升到更严重的层面。
他隔三差五上黑热搜。其中大部分是竞争方泼的脏水,但他们都泼成功了,因为近田力丸性格如此。有人骂他是他们团的「爆破口」。
有很多人骂他。
第一次偷偷用翻译器看黑热搜下的评论时,力丸崩溃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素未谋面的人能那么仇恨他。但他只能承受着,因为是他作为偶像「不完美」在先。
后来,他也逐渐意识到,中国大陆的偶像市场很饱和。不擅长配合的人,只有眼睁睁看粉丝流失的份儿。对于这个圈子来说,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包括他近田力丸。
粉丝,粉丝——
他曾因为粉丝的鼓励而精神振奋。但后来,无孔不入的粉丝让他非常恐慌。他没有权利要求一丁点儿私人空间。他开始被跟车,司机焦躁的急转弯让他差点撞上车窗。他的航班信息被黄牛倒卖,前后座位的狂热粉丝让他既不想睁眼看,又紧绷得睡不着。他连回到日本都得不到解放。他家的地址被扒了出来,他母亲收到了来路不明的包裹……
他每次跟赞多见面都惴惴不安。
他经常会做噩梦,梦见树丛间伸出的镜头把他们俩都毁了,甚至梦见他跟赞多在针孔摄像头前。
他已经如此紧绷,他还不能见他爱的人。
大庭广众下互动多一点都不被允许。
因为粉丝内部的分立敌对——力丸记不得那些说法,他只感觉荒谬——他们互动多少得听公司的。曾有热搜炒作他们同性恋,那半年里,他跟赞多被明令禁止过度接触。
那些日子里,赞多刻意跟他拉开距离的小动作,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赞多没有别的意思,炒作homo的热搜下,不堪入目的评论针对的都是他近田力丸。赞多也只是爱护他,私底下赞多该黏他的一点没少黏。只是……
他只是感觉荒谬。
力丸总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赞多。
在出道一年多后,当兴奋感消退,他更多地感到孤独。他有时会梦到他跟赞多一起跳舞的日子。后来,这种梦变得越来越频繁。
他需要赞多。
可赞多似乎并不需要他。
赞多很享受这崭新的生活。那种喜欢是假装不出来的。力丸了解他,一眼就能看出他过得好不好。这也不奇怪。赞多为人开朗热情,学什么都很快,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他喜欢镜头,擅长表达他自己,身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
同样是被粉丝跟车,赞多虽然也很反感,但甩开粉丝抵达酒店跟他见面时,却总还能绽开大大的笑容,叫一声「Riki,我好想你」,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仿佛没有什么烦恼能沾上他。力丸也总会因此感到轻松,并发自内心露出笑容。
力丸经常想,为什么?
他能给赞多什么呢?赞多并不像他这样,有乱七八糟的感情。赞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赞多,没有人不喜欢他。而他们所处的圈子,环肥燕瘦,不管男女,年轻的遍地都是。赞多甚至跟女星传过绯闻。力丸知道他是双,他学生时代交过女朋友。但力丸没有勇气去了解绯闻的真假——这不是他这个立场能关心的事情。
对于赞多来说,他似乎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力丸还久违地产生了焦虑。他不年轻了,他会令赞多感到无趣吗?
尤其是当他看见,赞多跟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相处甚欢时,力丸会想: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能给赞多什么?
他得不到答案。尤其是跟赞多在一起时——
赞多总是像一团火般,把他乱糟糟的烦恼、不安都烧个干净。力丸根本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只能被动地被卷入烈焰,而后转为主动。
力丸也不愿再想那些。
他如今拥有了梦想的一切,现在他只想拥有赞多。哪怕只此一刻也罢。可是,仅仅是做,哪怕气上不来了,他都无法填补内心某一处的空缺。
赞多并不属于他。
不过,即便如此,当赞多一脸兴奋地跟他分享趣事,得意洋洋给他展示照片,甚至当场戴上墨镜给他来一段逗得他哈哈大笑时,力丸总是发自内心地接纳,并感到开心。
那些时候,赞多也会眯着眼露齿直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力丸恍神地想,如果他是神明,他也会慷慨地满足赞多所有的愿望。
力丸会感到寂寞。他隐约察觉到了,他正在远离赞多。赞多如鱼得水地享受着生活,而他却慢慢感觉,现下的状态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尽量不让这一情绪感染到赞多。
他们像这样就很好。
不过,赞多太敏锐了。逐渐地,力丸在赞多身上也感受到了焦虑——却是因为他。
赞多一直知道他不太开心。他们不是没有聊过这些事。
赞多像要给他加油鼓劲似的,充满了乐观。有时候畅想、规划未来,也一定会有意无意带上他。赞多设计的未来里,总有他的一席之地。
赞多觉得肯定是有办法的,力丸也许只是适应得慢,也许可以转型,也许……
每次说到这些,赞多会用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出他的一大堆优点。
力丸笑了:「我都不知道我是这么厉害的人。」
他就倔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你就是!」
赞多知道,他没能打开力丸的心结。
他讲过道理,撒过娇,耍过赖皮,都没用。他莫名地感觉,力丸正在离他远去。再加上限定团第二年,他们各自为单飞做准备,有时几个月没法见一面……
赞多开始越来越焦虑。
他依旧吵吵闹闹讨力丸开心、向力丸撒娇。
但每一次相见,他都比以前更激动,抱着怎么也不撒手。每一次分离,他都像个孩子死缠烂打,有一回甚至力丸生了气,他才悻悻地松开手。
「我不想让你走。」他说,「我感觉很寂寞。」
赞多再也不提「セフレ」这个词了。他变得很讨厌这个词。
他依旧会畅想他的职业生涯,那儿依旧有近田力丸——赞多刻意地、近乎固执地把他加了进去。赞多甚至异想天开他们以后还能一起组团跳舞。
他们其实在酒店不止做。他们会聊天聊到后半夜,他们甚至还放着配乐一起编舞。
他们调暗灯光,随机打开电台。有一晚,响起了一首老情歌。法语唱着蓝色的爱情,唱着遥远的恋人,唱着心碎的呼唤。
力丸其实更擅长这种风格,但先赤脚出去的是赞多。他在酒店的地毯上伸展四肢,音乐像流水一般,淌过他,像塑造泥沙般,蜿蜒着塑造他的姿态。于是,当音乐进入副歌,当节奏逐渐密集,急切呼唤的那个人似乎即将不能呼吸时,赞多也彻底地弯曲他修长的脖颈。力丸无法消解其中触目惊心的绝望,所以他将手伸向了赞多,他被赞多拉进了那个世界里。
力丸记不得他们是怎么跳完那支舞的了。回过神时,他跟赞多双双跪在地毯上,双手像受刑一般背在身后,他们闭着眼,额头紧抵额头。力丸知道赞多在哭。他心碎了。
他解开他的双手。
大概赞多也察觉到了他们正在漫长地经历分离。
「不要离开我。」那一晚,赞多请求。仿佛夜船驶进了茫茫黑夜,他是如此恐慌,他的眼泪浸湿了力丸的肩窝。
于是力丸知道了,赞多跟他一样,被放逐到了那片名为爱的凶险之地。
他为此心脏狂跳,也为此悲伤难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赞多也……?
他们可以吗?他有那个能力吗?
他问自己,如果赞多真正属于了他,他做好准备迎接失去赞多的那一天了吗?
力丸觉得他做不到。
于是,他开始装聋作哑,对赞多,也对自己。
但是,离别的叙事曲还在继续——
力丸仍有庞大的粉丝群体,限定团解散后,公司对他也实在称得上大方。
可说起来很残酷,他似乎真的快跟不上赞多了。
不是粉丝、不是资源,是赞多在享受生活、享受事业,而他却开始找不到意义,甚至开始丧失激情。成为偶像是他打小以来的梦想,如果偶像都令他感到乏味,他还能做什么呢?
赞多跟他之间其实已经拉开了一些距离。力丸明白,如果坚持走下去,按他们的状态和这片陆地的造星机制,这个距离只会越拉越大,最终赞多会大红大紫,而他终将泯然众人。他不愿意变成这样。他从不愿意输给赞多,更不愿忍受平庸。
他想去寻找失去已久的热情。他是一个更「内在」、更「自我」的人,找不到意义比任何挫折都可怕。
他知道,他该在另一个领域,去创造能比肩赞多、甚至超越赞多的成绩。
似乎只有舞蹈了。
而且,在陷入焦虑的时刻,唯有舞蹈能让他重拾平静。
想通的一瞬间,力丸感到许久未有的轻松和踏实。他突然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对于舞蹈,他此前没认真想过,但他也隐隐明白,他绝不甘心止步于当下在偶像圈的程度。舞蹈贯穿了迄今为止他的人生,他从来野心勃勃,只是此前,他忙于找路,几乎没有意识到。
可追梦这么多年,最终却发现,偶像圈的工作并不适合他,他变得不像他了,他厌倦、不安,想要改变。
近田力丸其实不后悔花了那么多年去成为偶像。他依旧感谢这个梦想,感谢创造营,它们让他成为了今天这个更加完整的近田力丸。
他拥有过,他体验过,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这像是某种人生的必经阶段。
他曾万众瞩目、光鲜亮丽,如今,最初对于聚光灯的渴望开始消退,他再也不甘于被年龄绑架,不甘于被世界的不合理绑架并因此终日焦虑。他该朝着新的目标前进了。
他回忆起他曾敬仰多年的一位业界前辈。他出道后曾偶遇她,告别时,她张着一贯的女王气场,对他说:「我们会再见的。」
「当然。」力丸礼貌地笑应,「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老师。」
「不,」前辈打哑谜,「你以后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你是我们的人。」
现在力丸懂了。
繁华落尽。
他好久没这么平静了。他露出笑容。
细想起来,他在这片土地其实没多少遗憾。他比太多人都幸运,最起码在某一刻,他伸手都能碰到星星。他成了更好的自己,并勇敢地向下一个阶段出发。深爱他的粉丝们,各有各的人生,他不担心。
让他为离别心酸的,只有赞多。
他将这个决定瞒着赞多,稀疏平常地见赞多。见他整个人这么放松,赞多以为他调整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精力过剩地一刻也静不下来,还直冲力丸撒娇。
力丸盯着他笑着,某一刻忽然想到,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一句我爱你。
力丸想,这样就好。
跨国会更困难吧。力丸对他自己实在没有信心。同在中国他都没做到,何况他即将远走。他可以永远得不到回应——两人一辈子还是Soulmate,却不愿在拥有之后失去,不管因为什么。
如果鲁莽地说破,他们会面临多少变数?聚少离多、曝光的风险、homo标签……赞多憧憬的日式家庭大概永远也实现不了。
赞多会后悔吧。赞多对他的感情有到这种地步吗?——甚至愿意为他承担这些风险?
算了,到此结束吧。不要这样。
一切终会散去的。
赞多是如此享受当下、如此快乐,所有人都喜欢他。他值得这一切,也值得更幸福、更美满的未来。他们终会各有成就,各有人生。届时,他会祝福赞多。
但是,哪怕他做足了心理建设,他仍迟迟没有跟赞多坦白他的计划。
跟公司谈判时,他没告诉赞多;公司拍板同意后,他仍没有说。
直到离开中国的前一晚,他发布了公告,赞多打爆了他的电话,他才不得不正视:他即将跟赞多告别——他真的……不能。他不知道他该以何种表情说再见,而赞多,他冲动的赞多又究竟会做出什么。
他没接赞多的电话,只是发了长长的消息,向赞多解释他这几年以来的心情、他接下来的愿望。
赞多问他在哪儿,他将酒店的地址发了过去——他甚至将在上海租的房子也退了。
赞多赶来酒店房间时,距离他发布告别公告已经两个小时了,网络上炸翻了天,力丸却顾不上,他低着头一遍遍预演他该对赞多说的话,尽管他的脑子混乱到了极点。
开门后,见到赞多的第一眼,力丸就知道他做了多么残酷的事。
赞多两眼都是红的,嘴巴紧闭,下颌因为忍耐而微微抽动,像极了受了委屈却强忍眼泪的小孩。力丸简直能想象,过去两个小时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难熬。
力丸拼命回想他的预演。他该怎么做?他该先微笑吗?
可进门后,赞多按住他的肩膀,第一句话就让力丸完全鲠住了:
「我爱你。」
「欸?什、……」这超出了力丸的预料。
「我爱你。」他红着眼,坚定地说。
「不是,赞多你、……」
「我爱你。」他像个孩子,任性得要命。
「赞多你别、……」
「我爱你!」他大声地说。
这次力丸没有说话了。
他直直盯着赞多。赞多也直直盯着他。
力丸红了双眼。他们都红着双眼。
最终,力丸退步了。他看着赞多,回答说:
「我也爱你。」
赞多像山洪般几乎把力丸扑倒。赞多失声痛哭,不知道憋了多久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力丸的心脏揪了起来。
「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力丸拍着他的后背。
赞多的双臂越收越紧,他大声哽咽着,几乎绝望地说:「不要离开我。」
力丸没说话,只是抱住他。
良久,他说:「赞多,我不在,你也一定没问题的。」这几年,他们也是聚少离多,赞多都过来了。
「不,我一点都不好,我一直好想你!」他太用力了,「我一直好想……」
他起先是疯狂地想念,想得彻夜难眠,仿佛心上肺上都有藤蔓蔓延,痒得难受。
后来他才知道,那疯狂的思念那不只叫思念。
「因为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完成工作来见你。」
「可你这么回去后,我感觉我抓不住你了。你不会等我了。」
他不怕两个人远在两地,如果他有什么能牵绊住力丸,他什么都不怕。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只怕慢慢地,不知哪次重逢之后,他们回到仅仅是好友的关系,中间隔着看不见的屏障,届时他伸手触碰力丸会变成一种冒犯,一种冲撞,届时他们都将找不到接近的理由,他将从此失去他爱的人。
「你要抛下我了。」
「我爱你。我知道得太晚,但我爱你。我好爱你。」
「可我感觉我正在失去你。这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我不愿意仅仅成为你的一段回忆。我不要!」
「我希望我是你的未来。」
「拜托了,请你爱我,请不要抛下我。」
赞多哽咽着,说了一句又一句。他抱着力丸,就是死不撒手。他的眼泪早就打湿了力丸的肩窝,热融融一片。力丸一直绷着脸没说话,但当他小声地、可怜地请求他爱他时,泪水还是从睁着的双眼里滑落下来。
「不要抛下我。」他重复。
力丸一张脸、一颗心都湿漉漉的。他知道赞多能流很多的泪,只是当这些泪都是因为他时,他觉得他难以承受。
他从没想过,赞多会执拗成这样。他知道他低估了赞多的决意,他也高估了自己——他动摇了。毫无经验的他,脑袋乱成一团麻,他两手拼命拽紧赞多两臂的衣服,有一瞬间他甚至冲动地想要答应赞多。
可是——
「你会后悔的。」力丸说。
「我才不会!」赞多大声反驳,「你是笨蛋吗?我都说了我爱你。跟你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后悔?」
「如果被人曝光呢?」
「我不怕!」他大喊。
「不能再当偶像了呢?」
「我不怕!」
「被人骂homo呢?」
「随他们骂。」他任性地说。
「如果你受不了聚少离多呢?」
「我们现在明明也没见多少!」
「如果……我满足不了你对恋人的期待呢?恋人,跟朋友终归是不一样的吧。」
直到说出这一句话,力丸才发觉,他真正在恐惧什么。
「哪儿?」
「什么?」
「哪儿不一样呢。」他泪如雨下,「仔细想想,我感觉你已经是我的恋人好久了。」
「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他说,「恋人也好,朋友也好,你就是你,不需要改变什么。这就是我的期待。」
力丸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眼泪流得很凶。
他知道他在剧烈动摇。他知道他不应该。
「如果、」他尝试着开口,却被抽噎打断。他从不肯这么狼狈,于是拼命压住哽咽,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出来,「如果有一天我们还是分开……?」
赞多松开力丸时,也已经哭到鼻塞了。他看着力丸红眼睛红鼻子那模样,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下笑了,像个大孩子。力丸因为他这一笑有点局促,但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却莫名地缓和了下来。
赞多擦去眼泪,努力调整了一下,而后从右手取下了常年戴着的戒指。力丸知道,那是他象征着「家人」的戒指。
赞多深呼吸,认真地开口:
「请你做我的家人吧。是家人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会回到彼此的身边,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请答应我,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多么荒谬啊。力丸想。
他提出那么多现实问题,得到的所有回答全是孩子气的、理想主义的。
多么荒谬啊,二十多岁的人却说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多么荒谬啊,那么认真地在说荒唐话,还那么认真地在等答案。
多么荒谬——
他让那枚戒子穿过了他的手指。他说:「好。」
爱情是什么?夜船出海时,它头上永恒的月亮会给答案。
那一晚,近田力丸知道了,也许对于世界来说,他不是不可代替的。
但对于宇野赞多来说,他是。
那一晚之后,他再也没怕过分离。
戒指离开了他的唇。
力丸微蜷着,慢慢地有了些睡意。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当时也实在是太疯狂了。
但他永远感谢当时的疯狂。
随着这两年赞多事业稳定下来,他们见面已经越来越频繁了。
赞多早就开始转型——毕竟他也要面对偶像圈的年龄更迭——而现在看来,无论是时机还是路线,都把握得挺成功的。
他们俩靠实力出的道,也明白实力才是走远路的底气。
转型之前,赞多跟他的团队已经很努力在影视方面培训他了。赞多向来是拼命三郎,那段日子,为了兼顾通告和培训,他常常忙到大半夜,忙到胡茬冒出、眼底青黑。坐拥庞大粉丝的他,跟做练习生时相比,也没轻松到哪儿去。
上天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赞多凭借电影首秀一鸣惊人,打破非议。他的表现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甚至入围大奖,多年的粉丝基础和首秀实力让市场看到了他的潜力。
而且,一开始转型,团队就是冲着国际路线去的。有一段时间,他行程密集得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他放下身段,不断适应新规则,不断学习。逐渐地,他拿到的资源也越来越令人眼红,而他终于在广阔的大洋彼岸崭露头角。这一年,他还没到三十岁。
舞台上闪耀的他、荧幕上百态的他、幕后流汗受伤的他……无论哪一个赞多,力丸都深深地为他骄傲。这些年,他们每一刻都更加贴近彼此,因为对方的精彩而震颤。他们像两匹狼,他们深知对方的强悍、不凡,也永远不愿屈居对方之后,这成就了他们的爱情。
而力丸也确实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有几年他跟二十出头那会儿一样,满世界飞,满世界学,满世界尝试。有时候赞多回了日本,他反而不在;有时候他们又因为完全不同的行程在巴黎遇见。他们乱七八糟地颠倒昼夜,才能跟对方视频见上一面。
那几年太辛苦了,但他们理所应当一般地捱过来了。力丸开始更多接触到这个圈子名声赫赫的那些人物,他开始被机遇眷顾,在欧美得到了一席之地,他的名气和身价水涨船高,他开始自立门户……
事业起来后,他们有了更多自由,能跟对方在一起的时间也更长了。赞多每回大型演出,力丸都应邀给他编舞。力丸甚至在他巡回演出时登过场。前两年,他们在日本添置了自己的房子,力丸还在赞多上海的公寓住过半年……他们似乎一步步在朝他们理想中的生活靠近。一晃这么多年,却总有些不真实。
如今的他,确实没有什么礼物想向圣诞老人要的。他没有别的任何愿望了,可他唯一的愿望又太为难圣诞老人:如果世界上有那么大的袜子,他希望圣诞节时里面装上他的男人。
力丸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赞多大概是知道他要睡回笼觉的,窗帘还拢得好好的没拉开。他在略暗的环境中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睡眼惺忪,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看消息。赞多还没下飞机,但妹妹夢里竟然给他留了讯息。
「我寄了一张票到你家。」
「有个舞蹈节。」什么啊?这大冬天的。
「圣诞节当天,在名古屋。」
「我和妈妈在里面有演出。」
喔哦。这可是个大新闻。要知道,他妈妈已经好久没公开跳舞了。
「我们最近就是忙着准备节目。」
「你一定要来。不然我」这真是夢里式结尾。
力丸笑着,一边给夢里回复,一边到门口信箱取出了夢里说的那个信封。
久违的妈妈跟妹妹的演出啊……他真是挺期待的。
好在圣诞节也没别的安排。
他从信封里取出了一张崭新的门票和一张机票。
力丸好奇地前后翻看。门票挺有设计感,印着各种剪影,似乎是跳舞的人,但力丸认不大清楚,票上用英文话题印着大大的主题——「Say」。
(下)
圣诞节是白色和红色,是鹿角和铃铛。
名古屋到处是热闹的装潢,圣诞树上缠着的彩灯,随着欢喜的音乐一闪一闪。
力丸刚抵达时,下了一场小雪,但很快就停了。天黑得很早,他傍晚到了海边那条小街时,那儿已经亮起了灯。他能闻到海风的气味,附近只有他们这儿亮着,仿佛是渔网里唯一一颗星星。
这一片是个文化创意区。力丸逛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朝舞蹈节的所在方向走去。
夢里和妈妈这么早开始准备了吗,从刚刚开始就没回他的消息了。她们似乎很期待这次演出,力丸问她们有哪些人来,她们不透露,只是说:「你一定会很惊喜。」
喔。连他都会感到惊喜的人?力丸不禁期待了起来。
他刚靠近舞蹈节那片街区,就听见了响彻天际的音乐,鼓点密集,激荡全场。
有很多人在跳舞。他们没有在某个舞台上跳,而是跟着音乐在街上自由狂欢。每当有人表演时,人群会自动让出一个圈,表演完后又迅速聚拢起来。
力丸被他们吸引,进入了那个街道。现场的每个人都那么忘我、那么不羁。置身在躁动的音乐中,耳膜跟着神经一起被震动,再加上热情的氛围,力丸瘾也上来了,迅速地抛弃了拘束,他也在人群中来了一段,收获了疯狂的叫喊。人们之间似乎毫无距离。有人唱着Rap,让他取下了用来掩饰身份的墨镜,但没有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大惊小怪。
人群像巡游般在慢慢往前走。走到尽头,有一条小路,路那边是一幢洋馆。
街上的人都不往那儿去。有个木牌伫立着:有门票的人请。力丸不明白,但没人理他。大家都调转方向回去狂欢了。
这太奇怪了。力丸摸出门票,没忍住好奇,大胆往前走了。
可洋馆分明大门敞开,也没人看守。
洋馆很大,里面有些暗。力丸往里走,禁不住紧张起来。
「铛铛!」
就在这时,两个鼓点重重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追光打在了前方一个角落。那儿站着几个人。
音乐声起,他们开始舞动。
噢,还是这首歌!
他第一次跟赞多见面,他是编舞,赞多是伴舞,他们当时跳的就是这首歌。
等等!
这不是他当时编的动作吗?
力丸走上前看,然而他马上看到了更让他震惊的——
「诶、什么啊这是?」他忍俊不禁。
跳舞的人是烺怡、明君还有几个要好的兄弟。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连跟烺怡、明君都好久不见了。
一段舞毕。
「什么啊这是?」力丸鼓掌,正要上前跟他们拥抱,他们做了个要他往前走的手势。
「什么?」他云里雾里。但他们都笑着不说话。
这都在做什么?力丸没办法,只得按他们的意思往前。
他顺着不规则的布局往里走,又有追灯照亮了一个角落。
音乐响起,有人从静止状态开始跳舞。
跳的还是他编过的舞。这是他跟赞多在团里第一次合作的作品。那时可真是灾难。他们看彼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都恨不得打一架,谁知道后来会这么密切……
定睛再看跳舞的人,力丸惊喜地张大了嘴巴:是他们曾经的经纪人、助理和以前在团里关系要好的几个指导老师。等等,里面怎么还有他们的声乐指导老师?也太为难她了!
他们也是一样,音乐结束后,微笑不语,示意他接着走。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们了。他有些不舍,回了好几次头。
之后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有灯光亮起,有人在跳他曾经跳过的舞。不,准确来说,是他跟赞多曾经一起跳过的舞。
灯光下的人都有着熟悉的面庞。
当「啦啦世界那么大,我们一起闯」响起时,他往灯光下一看,差点没掉下眼泪。
Ak、于洋、吴海、绍岚、胤蓬……明明每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当他们跳起来时,从表情到姿态,仿佛都还是当时的追梦少年。
看着于洋一如当年地努力驯服四肢,力丸在鼻酸中不禁笑了出来。
他很想跟他们拥抱,但他们也不要他为他们停留,他们祝福地笑着,示意他继续。
而后是他们出道时的成团曲、他们团的第一支MV……
一张张面孔,一个个旋律,一个个动作,都熟悉得像刻在了他生命里,将他带回了当年的璀璨年华。
他也突然发现,他跟赞多一起走了好远、好远,他步履不停,不断地与朋友告别,而只有赞多一直都在。
时光荏苒,你我永远年轻地相爱。
力丸有些晕乎乎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最后一站是他妈妈,他妹妹,还有赞多的家人。这次没有配乐。赞多的母亲在弹钢琴,而赞多妹妹在拉小提琴。力丸两位挚爱的家人则在这深情的氛围里舞动。
他们跳的是力丸回日本发展后的作品。
到这儿,力丸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他红了眼眶,在舞蹈结束后,凝视妈妈,不愿离开。妈妈红着眼睛拥抱了他,笑着说:「快去吧。」
去哪儿?
他知道。
这一切的尽头是他的未来,他将停留在那儿。
他顺着走廊红毯往前走,正前方有个大厅。大厅的入口有个检票台。台上放着一张票。
他将自己那张也放上去。世界上唯二的票,拼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Say YES!」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大厅里有人。
他往前走,一步、一步。
他耳朵里只听得见心跳声。
而后,世界安静了一瞬。
他看见宇野赞多,他的未来,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他穿得很正式,迈出的每一步都如此坚定,从来不曾变过。
他来到力丸跟前,拿出一个绒布盒,右腿后撤,单膝下跪。
END
彩蛋
赞多紧张得快死了。连他第一次参加世界舞蹈大赛都没这么紧张。
他只是想在众人的祝福下,正正经经跟力丸求一次婚。
力丸没发现那个随手摘他墨镜的rapper是变装的曾涵江。外头那整个环节都是他设计的,突出一个群魔乱舞。
烺怡练舞练了几个月了,听闻力丸给新晋小偶像编舞,警铃疯响。谁企图插足我们的CP(划掉)神仙眷侣?
赞多妹妹是全场年纪最小的。重任在肩,她紧张得小提琴都快走音了。
ak设计了总体思路,林墨问他要不要一起开家婚庆设计公司。
赞多原来想放入那首法语歌,但他舍不太得给别人跳,自己跳又流程混乱,而且就算他舍得给别人跳,一屋子单身汉跳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