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花】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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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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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行。当然小哥可以跳起来踩着路人的肩膀和头移动,但那样我们马上就会登上社会新闻。
长沙下雨非常厉害,我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赶上长沙下暴雨。但这一次天气就很好,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
小花的确在二月红的老宅里。这座宅子当年是官宦人家所有,1938年在大火中烧毁了,那家人倾尽财力重修了宅子,之后又因为变故把宅子贱卖了,辗转到了二月红的手里。
这宅子的庭院里有一棵很多年的枇杷树,非常的高大,奇特的是所结的果子一年甜一年酸,从来不会出错。甜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好,就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酸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不好,也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但因为我们都是白吃小花的枇杷,所以就算真的很酸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心道黑瞎子一定也在这里,于是我一进去就问小花:“黑瞎子呢?”
“徒弟,师父我在这儿呢。”头顶响起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往上看,再往上,对了。”
此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枇杷树上,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钓线一直垂到我们脚下的水池里,一群锦鲤在水池中慢慢游动。
黑瞎子笑了一下,“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加餐。”
黑瞎子身上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旁若无人的气质,这使得他在做一些自认为非常正常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变态的感觉。
我靠近小花,说:“有种说法,吃自家院子里养的锦鲤会败掉财运。”
小花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匆匆地一摆手:“你这么霉的一个人都站在我的院子里了,就算再养一池锦鲤也没什么用,他想钓就钓吧。”
黑瞎子笑出了声,我被戳中了痛脚,非常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我欠小花很多钱,只好忍气吞声。
穿过庭院之后我才发现小花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发生,小花不会允许外人进这座宅子。尤其是那人看上去其实不像客人,他面对小花的时候非常的卑躬屈膝,捧着一个很精美的绸缎盒子,不住地低声对小花说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是七八方素章,质地非常莹润,有隐隐的宝光。我从前做拓片生意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玩印章的朋友,见过一些好东西。这个盒子里的素章,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
我又去看那人的脸,发觉有点熟悉,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问他见过这人没有。胖子的眼神比我毒辣,看了两眼就说:“平老六嘛,这孙子早年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跑南边来了。”
他右手在左手掌缘点了两下,“六指儿,就他。”
胖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天生六指,似乎在缅甸一带做玉石生意,那也只是个掩护,其实是捞偏门的。他弄丢过小花的一件货物,需要赔小花很多钱。那段时间解家有些不太平,小花自顾不暇,把这事放了放。平老六躲了一阵风头之后,以为小花放过他了,又开始在道上跑。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色,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特别喜欢找女大学生。小花的伙计抓到他是在一个大学城附近的照相馆里,他陪着自己刚泡上的小女朋友,照那种当时很风靡的最美证件照。小花把他的左手摁在桌上,用照相馆裁照片的那个工具,把他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作为债主,小花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心慈手软。欠小花的钱,我这辈子应该是很难还得起了,但平老六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债还完了,他带来的那一盒素章,是作为利息。
小花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收下了。”
然后他伸手在盒子里翻拣了一下,拿起一方鸡油黄的素章,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水池里,然后是第二方,第三方,手起章落,连眼睛都不眨。
胖子心疼得恨不得下水去捞,这种顶级成色的东西,其价值早就远远大于同等质量的黄金了。平老六人都傻了,小花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刚才说我收下了,就代表你的债还完了,只不过我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暂时也找不到名家来刻。”
说话间他掂起最后一方素章丢了出去,却没听到噗通的落水声。那方玉石被一只纤细的鱼钩勾着飞了上去,被树上的黑瞎子一伸手就接住了。未经雕刻的素章都是四四方方囫囵个的,并且玉石致密,质量不会很轻,那么一只细小的鱼钩究竟是怎么勾住的,黑瞎子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黑瞎子握着印章打量一眼,啧了一声,“暴殄天物啊,这块给我吧,我来刻。”
我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印呢?”
黑瞎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他问小花:“想刻什么字?‘解雨臣’?”
震惊错愕交加的平老六已经被人带下去了,小花站在枇杷树的阴凉下玩手机,头都没抬,“我用不上,你随便刻吧。”
黑瞎子就笑笑,“那我刻自己的名字了。”
我心说,让黑瞎子刻他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刻齐德龙,齐东强,齐达内,齐天大圣,齐齐整整一家人,总之不会刻他的真名,不管他刻了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这方印算是毁了。
唯一的好事是黑瞎子手里拎着的桶里面一条锦鲤也没有,今晚不用吃奇怪的加餐了,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没钓到,钓到了很多人民币。
九月的长沙依然非常热,胖子已经扑进房间里吹空调了,闷油瓶站在我身后,目光平静地看这座老宅,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问小花,这次叫我们来是需要解决什么事情,小花没说话,把我让进屋。我发觉他确实是有些疲惫,其实这些年小花似乎也有了抽身的意思,但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小花的背后,有很多张嘴指望着他吃饭,他身上责任比所有人都要重。还有很多东西,在平时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当他想要抽身时,那些东西都会变成阻力。把小花的日子给我过一个月两个月可能都还可以,过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受不了。
而且小花在外面的时候,状态永远非常的饱满,像超人一样,我见过很多次,他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和衣躺半个小时,起来就可以神采奕奕。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不要太惊讶。”
胖子来劲了:“什么人啊?就算你现在拉出来一个活的西王母,胖爷我心跳可能都不会超过100,当然你要是拉出来一个半裸美女给咱跳脱衣舞——”
我没让胖子把话说完,伸手把他嘴捂上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非常不适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听。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讶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我惊讶的人或事已经非常的少,但是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他给我的感觉太复杂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缓缓地看向小花,小花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小孩为什么会给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所有的轮廓,包括神态,非常像年幼的小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与此同时这小孩还戴着一副儿童墨镜,他站在小花的腿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胖子依然被我捂着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那边看,而我身旁的闷油瓶,脸上则出现了一种专注但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克制不住地瞟了一眼小花的肚子,“你生的?”
小花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我欠他的钱在一瞬间翻了三成的利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问话方式,“小花,这是……你的私生子?”
小花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胖子已经凑到那小孩身边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小花儿爷啊!”
他伸手去摘那小孩的墨镜,闷油瓶立刻说:“不要碰他的眼睛。”
胖子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就停住了,说:“小哥你别吓我啊,我这还没碰到呢。”
小花则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显得非常温柔,说:“没关系的。”然后伸手把孩子的墨镜摘了。
看到那小孩眼睛的一瞬间,我,胖子,甚至包括小哥,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向了黑瞎子。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便宜爹我是当定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黑瞎子摘下眼镜来的样子,但我们在多少了解过之后,都会有一个自己心里的判断,那么这个小孩的眼睛,就是把黑瞎子的眼睛给具象化了。甚至可以说,黑瞎子的眼睛如果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个孩子那样。
胖子伸手在那小孩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啊?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可以见光吗?”
小孩特别酷地把墨镜又戴上了,一开口,蹦出来一串日语。
“我操,叽里咕噜的这还是个小鬼子!你俩老实交代,胖爷我不会搞歧视的,”胖子转向黑瞎子和小花,“你俩到底谁有倭人血统?”
小花懒得理胖子,跟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说:“讲中文。”
小孩就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我叫漆淼淼,我可以看得见。”
“齐喵喵?黑爷,这孩子跟你姓,真是你的啊?”胖子一脸怀疑坐实的表情,又忍不住道,“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吧,你俩……怎么生出来的?大花,难道你变异了?不对啊,这孩子多大了?我看怎么也有四五岁了吧?你俩?那时候汪家的人还没灭干净呢,你俩哪来的时间?”
这时候不仅是胖子,我自己的认知也几乎到了一种极限,这个小孩长得太像小花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眼睛,这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小花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堂姐的孩子。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有人替她把淼淼送过来了。他姓漆,三点水的漆,三水淼。”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名字起的,晚上得尿不少床吧。”
漆淼淼说:“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外甥像舅,要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得通,起码这比小花能生孩子所带来的的冲击小多了。我又看了黑瞎子一眼,被他敏锐地发现了。他就笑笑:“怎么着?你觉得我当年拐骗未成年少女离家又始乱终弃不成?”
我立刻站到小哥的右边,躲开黑瞎子的脑瓜崩射程,就听到小花又说:“送他来我这的人,我已经查过了,但没得到什么线索,只知道我堂姐确实已经去世了,生前给了那人一笔钱,带这孩子来见我。至于淼淼的生父,一概不知道。”
我有点知道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我们俩的思路有时候挺相近的,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让我们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戏吗?”
小花伸手按住了额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很好看,小花跟我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跟我当初在新月饭店里见到的那个穿粉衬衫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美丽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或者说,太过于美丽的人或事物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脆弱,但小花,几乎可以说,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
我其实是猜到了小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才故意那么说来活跃气氛的。
“根据我堂姐生前留下的信息来看,淼淼的眼睛是被他的生父治好的,但是淼淼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了。”小花的语气很沉着,“我确实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这个人能治第一次,就能治第二次。”小花看着自己身旁,正面带微笑斟茶的黑瞎子,平静地说,“他的眼睛,时间不多了。”
当晚小花做东请我们吃饭,其实我们这群人对那种高规格的山珍海味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去那种很市井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整个人反倒很舒服。
第二天,我醒得非常早,夜里应该是下过雨,整个庭院里的地面都很潮湿,我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了一会呆,发现黑瞎子一直坐在树后面。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治印的工具一字排开。黑瞎子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柄刻刀,正端详着手里的那块石头。
虽然是清晨,但树下的光线其实是不够完成治印这种工作的,但这对于黑瞎子来说就不是一个问题。在越暗的地方他看得就越清楚。
黑瞎子对我凑过来的动作完全没反应,我向他讨那方鸡血石素章看了看。这石头色入地张,血质深沉,一拿到手里就有一种温润生凉的感觉。我对这种石头多少有点了解,像这种颜色凝而不散又无比细腻的品质,是珍品中的珍品,受刀不崩。
我把素章在手里过了一下,又还给了黑瞎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刻刀转着玩,锋利的银光在他指间绽放开,看得我有点胆寒。
当年黑瞎子给我特训的时候,教过我用刀,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让我在任何需要使用刀的场合,都必须用这把刀来进行。这样练到最后,再拿着这把刀,做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有它会割伤自己的恐惧。
但像黑瞎子这样,已经不是在用刀子,而是在玩刀子,以我的资质,这辈子估计也练不成了。
他一直看着那方素章,可能是在构思,我知道治印的时候,首先是要制作字模的,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过反复的修改,然后拓到石面上,再根据字模来下刀。可是黑瞎子却做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做字模的意思,径直在印章平滑的底面上刻了一刀。
而且他下刀的样子非常的行云流水,好像就是随手刻的,而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刻坏,眨眼之间就刻出了好几段很短的线条。我在一旁看着这几条短线,心道黑瞎子这到底是在刻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个二维码。以后他再出去接活,拿着印章哈口气往人家手上一戳,让扫码付款,过一会手机就响了: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继续看下去。黑瞎子很快又刻了两笔,这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齐这个字的小篆体。
我顿时有些惭愧,当年我是做拓片生意的,竟然连齐字都没认出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因为黑瞎子根本没有按照齐这个字正常的书写笔画来刻,他是从字的中间部分开始刻的。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黑瞎子给我的印象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在我看他做治印这么风雅的事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我多少听说过黑瞎子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活过两个时代的人,不能太简单地去理解他。
我注意到印章上,齐字均匀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顿时有种兴奋的感觉。听说黑瞎子的真名是四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这次真的刻自己的本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下一个字是什么。黑瞎子连头都没抬:“再往下的内容,观看是要收费的。”
我立刻把脖子缩回来,在心里大骂黑瞎子。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醒了,只有小花还没起来。睡懒觉对于小花来说并不多见,我知道小花很多时候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他在外面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比的,因此我也没有去叫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发觉能安安稳稳睡着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胖子打发闷油瓶去外面买早饭,长沙粉面很有名气,胖子立即开始点菜,还有糖油粑粑和炸饺子一类的食物。我有点怀疑闷油瓶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到时候走丢了我们还得找他。
没想到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拎着好几人份的早饭,让我刮目相看。黑瞎子已经把印章和治印的一套工具收起来了,我们就在那张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漆淼淼也醒了,正在池塘边跟胖子下五子棋,胖子这个人看着很粗,实际上很会跟小孩相处,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花竟然还没有起来。我沿着二楼的廊台走到小花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把门推开了。
一踏进这间屋子,我立刻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湿度都完全不同,然后我明白了这种差异的原因。这是一个收集着二月红所有遗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套华美异常的戏服,上面的金线和明珠都是真家伙,绣工极其的精致,玻璃柜里从上到下摆放着璀璨华丽的头面。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小花有时会回到长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睡一觉,睡醒了,第二天去面对那些步步紧逼的豺狼虎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间的门打开,小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挂了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练功。我看了一眼,门边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棍子,看不出材质。在四姑娘山的山洞里,小花就是用这种棍子,轻盈地从洞壁上翻过去,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这都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讲究童子功,半路出家的人,除非身体天赋异常的好,否则很难达到。
吃过早饭之后,小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两幅经变图。第一幅尺寸很小,很明显是从某一幅经变图上裁下来的,上面绘有许多护法神。而第二幅,则是完整的经变图,极其的华美庄严。一看之下,我是非常震撼的,闷油瓶伸出手,手指从经变图上缓慢地划过,就道:“是真的。”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坐实了我心里的判断,这两幅经变图的规制、风格,很明显是从敦煌的某座洞窟中揭下来的。我知道小花非常有钱,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两幅经变图,已经不能用货币来衡量,是那种进入国宝行列的,真正的无价的东西。
胖子显得非常亢奋:“大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渠道!”
小花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我的。”
快递的外包装上,寄件人那里很明显是一个假名,寄件地址则有点意思,是长沙周边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小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那边胖子已经凑近了去看经变图中央的佛陀,问:“他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黑不拉几的,跟个碗似的,如来佛祖也要饭啊?怎么这极乐世界连饭也吃不饱。”
我立刻拍了胖子一下,不让他继续造口业,说:“这不是如来,是药师佛,他左手托的是一个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这是很经典的药师佛的形象。”
药师佛又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佛教里有九横死的说法,就是九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药师佛看到了众生苦难,发十二大愿,来救济九横死,使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得到安乐。药师佛传到日本之后发扬光大,日本奈良有名的药师寺,里面供奉的就是药师佛。
图上所绘的药师佛说法的背景就是净土世界,最上方有很多乐器漂浮在空中,不鼓而自鸣,下方的画面则是亭台楼阁,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珍禽,诸菩萨在宝地上行走,手里托着雕花的器皿,里面还有盛开的花卉,以及点灯、树幡等供养的画面。
最中央的药师佛,头顶放出六道金光,我后来查过,这六道金光代表的是药师佛所发的第一大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而在玄奘的记载里,药师佛国以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阙宫阁轩窗罗网皆七宝成,亦如西方极乐世界,功德庄严,等无差别。
这一幅药师佛经变图极度的华美,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我忍不住又凑近一些,忽然听到闷油瓶很轻地“嗯”了一声。我心道小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指着经变图中在栏杆上起舞的珍禽,道:“人面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一下,我当年因为这种人面鸟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我们的数次行动中,这东西的雕像、壁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胖子真是个乌鸦嘴,昨天还拿西王母来开玩笑,今天西王母的人面鸟就追过来了。
当年云顶天宫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去查过这种人面鸟,在佛经里面,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又叫妙音鸟,紧那罗作为天龙八部中的歌神,声音都比不上迦陵频伽的美妙。我当时拼命回忆跟胖子挤在那条石缝里,被人面鸟围攻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可能在那种极限的情况下,脑子里只有保命这么一件事了。
黑瞎子背着手,慢慢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看久了,感觉有点奇怪。”
我又重新去看这幅药师佛经变图,不知道是人面鸟带来的冲击,还是黑瞎子的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越看越觉得画面之中有种诡美的感觉,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心神。
“比起人面鸟来说,这一幅可能更加奇怪。”小花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在我们研究那幅药师佛经变图的时候,小花用手机把另一幅局部图拍了下来,发给了一个在这方面造诣很深的朋友。他一看就笑了,反问小花,怎么拿个仿制品来寻他的开心。小花就问,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位朋友说,就是从他手下随便找一个研究生过来,也能一眼判断出这是假的。主体的绘制风格仿的是盛唐时期,绘制内容则是弥勒经变中的诸神护法。严格来说,净土世界歌舞升平,是不需要诸神守护的,但弥勒经变中一般都有天龙八部等诸神护法。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手中的这幅画里,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
他用红圈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圈出来了。这个护法隐藏在所有护法的最后面,无论是轮廓还是颜色,都显得非常的模糊。
那人继续说,这个护法叫做鬼子母,特征是面目狰狞,怀抱一个婴儿。鬼子母本来是佛教造像中的常见题材,但是弥勒经典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鬼子母。
经变是佛教美术史中的一个专有名词,经指佛经,变是变相或者变现的意思,经变图就是把佛经形象化,用图画的形式来阐明佛经里的内容。
那么,一个不曾出现在弥勒经典中的护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弥勒经变图之中呢?这就相当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块月球岩石。
我一时间有点愣住了,闷油瓶从小花手里接过那幅局部经变图,仔细地摸过去,肯定道:“是真的。”
闷油瓶是不会跟我们开玩笑的,他说这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胖子开口就说:“会不会是这样,画这幅画的画师,觉得这缺一块儿也不怎么好看,或者他比较恶趣味,在这添了一个鬼子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唐朝皇室尊崇佛教,敦煌许多洞窟的修建都来自于天子意志,耗资巨大,直接跟皇帝负责,画师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一定不敢。”
我慢慢地说:“抛开这两幅经变图的蹊跷,我觉得它们有另一重意思在。你们看,药师佛可以除去众生病苦,我刚才查了一下,九横死的第一横死就是患有病痛无药可医而死,而药师佛发愿要清除九横死,这么说吧,这是个治病救人的佛。这个鬼子母,就更明显了……”
小花接过我的话:“抱着婴孩的鬼母,指的是我的堂姐和淼淼。”
这下情况就很明显了,一定有一个人,知道黑瞎子眼睛的情况,也知道漆淼淼的事情,他在下钩子给我们。
小花的样子反而轻松不少,我能够理解他,比起毫无头绪和信息的死胡同,只要有信息,就算前面是个陷阱,起码我们也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花立刻安排伙计去查今早那个快递员,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消息回来得很快,快递员一切正常,我们的目光就落到那个寄件地址上。一个佛寺。
看起来,那个给我们下钩子的人,很希望我们能够去到那个佛寺。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去那座寺里探探虚实。为了安全,小花把漆淼淼留在家里,让人照看着。
出发之前,胖子反复念叨了几遍那座寺的名字,突然哎了一声,说他年轻那会儿当兵的时候,有个湖南籍的战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了,就在这座寺里出的家。
小花本来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胖子的话,回手把车门关上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胖子大咧咧地说:“大花,你别担心,我那战友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跟我关系也相当好,有熟人好办事,这事儿就包你胖爷身上了。”
我说:“胖子,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跟你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出家了也是花和尚吧。”
胖子非常不服气:“天真,你这就不客观了,你看,你也能跟我尿一个壶里,那你是什么?”
我跟胖子斗了两句嘴,小花已经做了决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全部的人都去寺里,如果有什么事会很被动。而且,我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小花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胖子带着闷油瓶去寺里,胖子虽然六根不清净,但小哥在西藏的喇嘛庙里待过很长的时间,我至今不能得知他那时全部的经历。但那对他来说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对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他会比我们有更深的感觉。
我则向小花询问了那个送淼淼到他这里来的人,虽然小花已经查过了,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因为小花的堂姐临终前是把淼淼托付给了他。能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特别简单。
解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解家的女儿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逃离出去,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小花的堂姐一定是一个手段很猛的强人。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比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一旦突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花把那个人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至于他自己,我问过之后,小花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太大把握地说,他先去尝试,有结果的话再告诉我。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发了,黑瞎子开车,我带着淼淼一起去找那个人。淼淼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他能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他也不是我带在身边的第一个失忆的人了,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
我一直不太会跟女人相处,但是跟小孩相处得还可以,淼淼是个比较活泼的小孩,但是有时候会习惯性地说日语,这给了我们一个信息。他的生父可能是个日本人,或者他们在日本生活过很长时间。
按着小花给的地址,我们到了才发现,那是湖南省博物馆,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湖南省博的一个保安,同时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我给另一位保安塞了两包烟,他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无法接通。
找不到人,电话也接不通,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如果是前些年的我,可能已经会直接认为,这个人是死了。
线索在这里断掉,打小花的手机,他也不接,可能很忙。只有黑瞎子态度非常轻描淡写,我们都在为他的眼睛而奔走,他倒是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仿佛眼睛最终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为了全瞎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一瞬间失明的,我的视力是一点一点失去的,这给了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黑瞎子笑笑,“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不如趁早调整心态,跟它共生。”
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们就会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去努力。我们五个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结果,其他人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助他。我不想用一些很肉麻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言明的。
黑瞎子说:“来都来了,我带你见见我的老情人吧。”
我猛地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害我!”为了黑瞎子的事出钱出力是一回事,为了黑瞎子得罪小花是另一件事。其实想也知道,黑瞎子在之前的感情经历不可能一片空白,但是我今天如果真的陪他见了老情人,那我不知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小花,这种事情上我一定是站在小花那边的。
黑瞎子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又笑了一下,“你以前肯定也见过的。”
我满头雾水,黑瞎子似乎觉得非常好玩,带着我和淼淼开始排队。今天是周日,来博物馆参观的游客不少,因为限制游览人数,博物馆都是掐着时间,一批一批地往里面放人。我心说,难道黑瞎子的老情人是在博物馆里工作?
排队过程中黑瞎子甚至掏出了刻刀,开始刻他那方印章。治印的时候通常需要特制的工作台来固定章体,保持稳定。黑瞎子完全不需要,他的手就是最稳定的工作台。
进入省博之后,黑瞎子熟门熟路带着我们,径直往一个展厅走。我一看他目标这么明确,心道不好,看来他来会过这个老情人很多次,已经跟串自己家门一样熟悉了。
不过当我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情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黑瞎子说的老情人就躺在我们脚下,一个特质的玻璃展台里,上面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她。
黑瞎子的老情人叫辛追夫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具极其罕见的不腐尸。国外发现的一些不腐尸体都是干尸,辛追夫人是湿尸,发掘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润泽的,身体组织具有弹性,还有部分关节可以活动。
马王堆汉墓的发现震惊世界,辛追夫人的名气也非常的大,网上有很多人神神道道地说,不能看辛追夫人的眼睛,都是瞎说。辛追夫人在我们眼里简直无比温柔,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给他们组织一个倒斗一日游,亲眼见过粽子起尸之后,如果没崩溃的话,他们全都得回来给辛追夫人道歉。
怪不得黑瞎子说我以前也见过,小时候跟着爷爷回来扫墓,也来过省博。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大量的漆器,简牍以及帛画,以及那件举世闻名的素纱襌衣。
我从前一直怀疑,会不会有九门的人参与发掘了马王堆汉墓,毕竟很多人通过洗白进入了文物系统工作。爷爷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时候十年浩劫尚未过去,九门的人都非常低调,而且那个年代考古队的人要求身家清白,他们这些人有老底子在,是进不去的。
而且马王堆的发掘规格很高,当时有一个军区医院修建地下室,施工中经常遇到塌方和可燃气体溢出的情况,湖南省博的专家立刻意识到,这下面有一座古代墓葬。因此马王堆属于抢救性发掘,立项之后由国务院批准,还来了很多北京的专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骗了我,或者说这不是纯粹的欺骗,爷爷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我一些事,又隐瞒了另一些事。当时九门的精锐力量,全部陷在那一起史上最大盗墓活动之中了。
闲话休提,在我的询问之下,我才得知,发掘马王堆的考古队之中,虽然没有九门的人,却有一个同样也不清白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黑瞎子。
关于黑瞎子,三叔当年的说法是,他是在千禧年前后才回的国,是长沙地头上一个硬茬子。我并不知道早在七十年代,他已经回来过了。想想也能得到答案,黑瞎子完全可以伪装成早年出国的华侨后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黑瞎子不仅参与了马王堆的抢救性发掘,甚至参与了辛追夫人开棺的现场。
四层华贵的漆棺之中,在价值连城的陪葬品簇拥之下,辛追夫人泡在一种无色透明的棺液之中,立即被运往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
听到棺液这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雷城,我们说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去俯视古代,但古代的一些技术,即使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也没有定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一定不能小看古人。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当年参与过辛追夫人开棺的黑瞎子现在站在我身边,我们共同低头看下去,下面的辛追夫人躺在明亮的玻璃展台里。
大腿处忽然被碰了一下,我低头,漆淼淼可怜巴巴地说:“我看不见。”
辛追夫人的尸体看上去还是有一些可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漆淼淼这么大的小孩看到。在我犹豫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将漆淼淼提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头朝下地对着辛追夫人的玻璃展台。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怕如果这小崽子被吓到了,等下哭起来怎么办,我和黑瞎子很明显都不是能哄孩子的人。黑瞎子非常的淡定:“解家的小孩,他不会怕的。”
漆淼淼倒确实没有害怕,他看着辛追夫人的尸体,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层玻璃非常明亮,差不多可以当镜子用了,倒映着一圈游客的人头。难道说小花的堂姐没有死,现在就站在这一圈游客里看着我们?
我立刻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个跟小花面容相似的女人。而黑瞎子的动作比我快得多,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相似问题的眼睛,他能够看到漆淼淼眼中的东西,而我是看不见的。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的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漆淼淼看的不是辛追夫人,而是一个玻璃所映出的一个女孩手里的镜子。那个女孩在对着灯光补口红,而她的镜子里能够清晰地映出另一个正在自拍的大姐,她因为误操作,点开了相册。那是一张照片,漆淼淼是对着那张照片叫妈妈。
所有这些都是后来黑瞎子跟我描述的,以我的眼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么曲折细小的事物。
黑瞎子胳膊底下夹着漆淼淼,立刻开始移动,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在后面跟着,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叔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已经不适合下斗了。
最后我们停在了另一个展厅里,这里停放着辛追夫人的四层套棺。四具棺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外层是黑漆素棺,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棺,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棺,最小的那个漆棺上贴满了用羽毛装饰的贴花锦。
黑瞎子带着漆淼淼从四具棺材前依次走过,走到第三个朱地彩绘棺前面时,漆淼淼不动了,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串日语。
我蹲下来,问他:“妈妈睡在一个这样的东西里面,对吗?”
漆淼淼点点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我们就算不虚此行。
我们返回老宅的路上,漆淼淼一直很安静地坐着,黑瞎子则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吹成了一支曲子,我也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黑瞎子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后面的车被逼得一个急停,长沙司机脾气很火爆,立刻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我问黑瞎子:“怎么了?”
黑瞎子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说:“你来开。”
我以为黑瞎子想到了什么,忽然走神才踩了刹车,没多想,主要也是被黑瞎子特训的时候习惯了,但凡他开口有什么指令,我像狗一样飞奔着就出去了。快开到二月红老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感受顿时非常复杂,试探着问道:“刚刚你,眼睛不舒服?”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做师父的使唤自己徒弟还要理由?”他推开车门下车,溜达着进了老宅。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黑瞎子已经会出现忽然失明的情况,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复明。那天从黑瞎子停车跟我交换位置,一直到走进老宅回他自己的房间,其实他都是接近失明状态的。
那天晚上除了我和黑瞎子,加上漆淼淼这个小崽子,没有其他人回家。小花倒是给我回了一个电话,说查到了一些眉目。胖子那边,直到我给他打电话才发现这两个人已经到了江西,说是顺着一个线索,时不我待,所以先斩后奏了。
晚饭是我做的,漆淼淼非常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黑瞎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叫了两次,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凑合把漆淼淼哄睡了,我回到院子里,给池塘里的锦鲤撒鱼食,撒完了感觉非常不爽,怎么我来了小花这里我还变成了老妈子,等他回来我要问他开工资。
回屋之后胖子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听着他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大,果不其然,这人在江西当地又联系上一个朋友,胖子朋友很多,走到哪都有认识的人,江西人喝酒非常猛,几乎把胖子喝翻了。
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废话之后,又说:“天真,你放心,小哥在我旁边坐着呢,没丢,我得……我得撒个尿去。”
我怕胖子在电话那边给我直播撒尿,当即准备挂电话,没想到胖子又开口了,声音听着是醉的,但是话听着竟然还他娘的非常清醒。
大意就是胖子在小花这里见到平老六之后,心思活泛了一下,平老六这个人色大胆小,虽然不讲义气,但是该怂的时候知道怂,拿捏好了是个可以做几笔买卖的人。平老六以前得罪了小花,才不敢在地头上露面,这次债还完了,肯定没那么快离开长沙,胖子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建立一下关系。
我暗骂胖子财迷,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并通过我三叔留下的一些老关系,去联络一下平老六,在此揭过不表。
本来以为来到长沙会热热闹闹的,结果五个人三个都不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睡得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实在睡不着了,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走到院子里。夜里肯定下了很大的雨,廊下有了积水,很多枇杷叶子被雨水打落,掉进池塘里。
我发现廊台外面避雨的檐下坐着一个人,姿势有些诡异,用光晃了一下,是黑瞎子。他对我的骚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是在刻印章。我当时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这人是没睡还是跟我一样醒得早,刻个章什么时候不能刻,非要做出这么神经病的行为,弄出了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后来我想起秀秀不经意带过的一句对黑瞎子的评价。神经病也是人,大套路还是人的套路。
当时秀秀的意思是让我被黑瞎子打到满头包之前,先半夜苦练到自己满头包,黑瞎子看我这个德行,说不定一心软对我好点。这话也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看不见了,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很难接受,他想给这个人留下一件东西。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淼淼到了北京,黑瞎子说,淼淼能在那个环境下一眼看到这具朱地彩绘棺,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记认。淼淼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眼睛恶化的程度很深,据黑瞎子自己推测,等他继续恶化下去,快要失明的时候,可能也会产生这样的能力。眼睛可以像照相机一样,短暂地保留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切细节都分毫毕现。
即使小花堂姐的棺材跟这具棺材细节不太一样,但朱红色的漆棺,这么显眼的东西,制作难度也是很大的,只要出现过,不可能毫无痕迹。
我们来到琉璃厂,黑瞎子带着我进了一个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黑瞎子,让伙计下了门板,停止营业,把我们让到了后院,一位须发皆白,老得似乎都要皱成一节树根的老人,在等着我们。(这里要涉及到一个做漆器的世家,为了避免叙述啰嗦,我在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老人姓洪,他父亲曾是清宫里的漆器匠人。冯玉祥把溥仪赶出宫的时候,这帮人捎带着全部给轰出来了,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和积蓄,盘了铺面一直做到了现在。)
洪老对着黑瞎子,行了一个我都没见过的大礼,不知道是什么礼数。黑瞎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他把拍摄的朱地彩绘棺递过去,洪老看了一眼,开口了,他说话挺费劲的,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明白。
那个掌柜的执着笔,把能做出这种漆棺的人挨个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漆同。
这个姓氏非常的少见,我跟黑瞎子对视一眼,黑瞎子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却已经开始想,不会这么容易吧?这种感觉好像考试的时候全程没学,考前那一晚挑灯夜战,看了几道大题,第二天考场上全都出现了。
黑瞎子点了点这个名字,洪老又开始了他的叙述,依然是那种缓慢又古怪的气音,我仔细听也只能懂个七八成,大概记在这里。
这个漆同是一个日本人,本姓三井,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学美术的,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一只永乐年间的剔红漆牡丹纹盘,一见之下,几乎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找来洪老这里,一定要学习这种工艺。
洪老非常痛恨日本人,坚决不肯教,但是这个三井,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死缠烂打,一定要学,中间因为签证到期不肯走,差点被遣返,回到日本之后马上又回来了。
为了学剔红这种技术,三井可以不再做日本人,他说美是没有国界的,他可以变成一个没有国家的人,终生不再返回日本。为表决心,他改掉了自己的姓氏,就姓漆,改名叫做漆同。
为了让洪老收下他做徒弟,漆同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砍掉了左脚的五根脚趾,以此作为此生不再返回日本的证明,终生不再踏上故土。洪老大为震动,收下了他。
其实听到这里,我觉得洪老和这个漆同都有点毛病,但是别人也不是我,我也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疯狂无比的事情,达到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
漆同的天赋非常之高,很快成为洪老的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他最喜爱的,也是学习漆器制作的初衷,就是剔红。这种工艺也叫雕漆,在胎体上一层层地髹涂调好颜色的大漆,堆叠到适当的厚度时,用刀在漆上做雕刻。
洪老向我们展示了一件漆同当年学艺时的作品,通体朱红的盒子上,层层叠叠雕满了华贵的牡丹,其怒放的盛景几欲冲进人的眼眶。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洪老,这漆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一直在旁伺候的掌柜说,此人是娶了妻,许多年里没有生育,后来有一年夏天,夫妻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大概是在当地的寺庙里诚心祷告,被菩萨听见了,回来之后,漆同妻子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
那掌柜说到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为难,说:“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的,那个孩子,有点古怪。”
漆淼淼就坐在我的怀里,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在说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怎么个古怪?”
掌柜又说:“听说那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的,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似乎会变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颜色就变了……到现在总有四五岁了。”
我立刻追问:“这个漆同现在在哪里?”
掌柜的跟洪老对视一眼,说:“他已经死了。”
直到现在我都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就好像在沙滩上堆城堡,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用了很多的工具,马上就要堆好的时候,一个浪头打过来,什么都没有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甚至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一点点希望之后,让你看着它是怎么熄灭的。
我觉得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我缓缓看向黑瞎子,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瞎子竟然还笑了一下。
为了叙述完整,漆同夫妻的事情我也会记录在这里,起码在漆淼淼长大之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们为了挽救他,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漆淼淼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眼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漆同和小花的堂姐(这里为了叙述方便,就叫她堂姐,反正我和小花有亲戚关系,叫一叫也没关系)带着漆淼淼去了很多医院,甚至见过很多邪门的人,最终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淼淼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但一个月之前,漆同寄来了一封信,内容是说,自己跟妻子都身染重病,大概命不久长,想到洪老,师徒情谊让他写下了这封信,以免洪老挂念这不肖徒弟,再也没了音讯。
一周前,漆同被发现在家中自杀,他的遗书里留下了洪老的电话,遗物也一并留给了洪老。是警察打电话来,他们才得知消息的。
洪老找出了那封信,交到了黑瞎子的手上,借着光,我看到信封上的地址,还是长沙。
来回几千公里奔波,没想到答案就在离我们如此之近的地方,距离漆同自杀也仅仅只有一周时间。七天。
时间是一种约束万事万物的尺度,人出生,长大,变老,树木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上学时的课本,再翻开已经泛黄,没有什么能逃脱时间的约束。可是对于黑瞎子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时间无法约束他。在时间已经不能约束他,又过了很久之后,时间对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用七天这样一个短暂的尺度,告诉黑瞎子,其实你一直在我的约束之中。
很多年前我痛骂过人生,骂它反复无常,这个操蛋的玩意儿夺走了我太多的东西,后来我又对它多了一些感激,因为时间像潮水退去一样带走了我很多东西,又把一些真正重要的东西推回到了我的脚边。可是现在,我忍不住想,人生归根到底,真正的恒常其实是无常。
走出琉璃厂之后,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惯性的动作,我是在找烟。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黑瞎子已经点了一根,我问他要烟。
黑瞎子咬着烟笑:“要是哑巴在这儿,你也敢说这句话,我就给你一根。”
我无法想象黑瞎子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根烟燃到底,黑瞎子又说:“给胖子,哑巴,花儿都打个电话,我怕他们出事儿。”
我一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思,漆同一周前已经死了,按他信上所说,他跟堂姐都身染重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淼淼的眼睛所付出的代价。漆同给自己的师父留了遗信和遗物,却只字未提淼淼,应该是和堂姐共同做了决定,把淼淼托付给了小花。
堂姐不会不跟小花说明所有的情况,那个消失的省博保安,从寺庙里寄来的经变图,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驱赶我们,让胖子和小哥去了江西,我和黑瞎子来了北京,小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摸出手机,先打给了胖子,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说这可能是个套,让他们别再查了,赶紧回长沙,胖子在那边破口大骂,他跟小哥已经循着线索进了赣南的深山里,线索却突然断了,要回来估计得腿儿着走十几个小时才能出山。
我又打给小花,那边响起轻轻的忙音。我听到黑瞎子很模糊地说了一句:“吴邪,别告诉他。”
我眼睛几乎一热,应了几句,小花的电话接通了。在小花的面前,我想要撒谎是很难的,我把对胖子的说法原样说了一遍,没说漆同已经死了,只说可能是有人在下套。小花听完,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在老宅等我们。
在长沙黄花机场落地之后,我打开手机,第一个打进来的电话竟然是我三叔的老伙计,说长沙地头上完全没有平老六的消息,问我要不要扩大到周围几个县市。我说不用了,也没往深里想这件事。
我和黑瞎子没有返回二月红的老宅,直接按照漆同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锁着,但是对黑瞎子和我来说,想要进去并不难。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按照警察给洪老的说法,漆同是在卧室的床上服药自杀的。
我们还没找到堂姐的朱漆棺材,在长沙市周边想要无声无息地土葬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我希望漆同能够留下一些线索,起码让我们知道堂姐葬在何处,对于淼淼来说,这也是一个交代。
淼淼对这个家有一些记忆,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我和黑瞎子到处走动,查找可能的线索。
漆同书房里放着非常多的书,这个人如果没有死,我跟他可能会有一些共同语言。这些书作为遗物,应该都留给了洪老,在我们说明了淼淼的身世之后,洪老便将这所有的东西转赠给了淼淼。
我坐在书桌前,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写的,我急于知道在漆同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翻到最后十几页的地方开始看。
给淼淼治好眼睛的是一种非常阴森甚至邪恶的法子,是漆同在赣南深山中一座土地祠里得到的,但漆同和堂姐在知道这种办法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简单来说,想要治好淼淼的眼睛,他们夫妻两个人就要有一个人完全地把所有的生命力献祭出去,另一个人完成替换血肉的过程。
这部分漆同写得很潦草,但当我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极度的震惊和恶心让我开始冒汗。漆同用剔红的手段雕了一整只漆盒,用于调漆的液体是他们想方设法得到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棺液,那种无色透明的棺液在开棺迅速变成深红色。漆同每剔一刀,作为牺牲的堂姐,身上就会出现同样的一刀,深度,走势,都一模一样。
使用这个方法,需要病人自己来下刀,而淼淼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漆同握着淼淼的手,下了第一刀,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在这种极度的刺激下,淼淼很快昏了过去,当他醒来,已经不记得任何事了,也不会知道,在自己昏过去的时间里,到底失去了什么。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漆同带着妻子的手书和照片找到了一个男人,妻子是一个大家族里逃出来的女孩,原本的姓氏是解,那个男人则是她的堂弟。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堂弟成为了解家的当家,把孩子交给他,是稳妥的。
漆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的堂弟,包括那种邪恶的办法,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家,吞下了药片,躺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自己的死亡。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跳像撞槌一样,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把我的神志叫回来的是一声巨响,我拿着漆同的日记本,走向声音的来处。卧室之中,那张双人床的被褥已经被掀开,床板被黑瞎子撬开扔在了一旁,床单之下,露出了熟悉的朱红彩绘。
那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鲜红如血肉堆叠的剔红漆盒,上面花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漆淼淼完全不知道害怕,对着那只剔红盒子轻声叫着妈妈。
我头皮都麻了,压制着胃里异样的感觉,说:“瞎子,你得看看这个。”
后面的事情我很难概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黑瞎子会掉头离开,真正地离开,我们任何一个人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消息。但那只是一瞬间。黑瞎子捏着那本日记,从门口走出去,下了楼梯。
我醒悟过来,立刻提着漆淼淼追下楼,在最后一秒拉开了车门,混乱地挤了进去。
车里爆出一声特别大的声音,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来自于黑瞎子的手,他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那种力道,让我觉得他可以仅凭一双手掌,把整辆车给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瞎子暴怒的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重复了一遍:“下车。”
黑瞎子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我现在如果不下车,他会去杀人。我抱着漆淼淼滚下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起步,飙了出去。
巨大的恐慌之下,我发现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冲他大吼:“快点回来!救命的事情!快!”
胖子还在山里跋涉,累得如同死牛,一头雾水,“救谁?”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小花当年对我的判断非常精准,说我全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有时候会做一些愚蠢得很可爱的事情。那一瞬间,我想的只是,如果小花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是个添头,都不够黑瞎子过三招的,我得把胖子和小哥叫回来,来帮小花。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抱着漆淼淼跑到大马路上拦车,胖子和小哥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就算只是个添头,也不能对小花见死不救。可能因为我的神情过于疯狂,司机看到我抱着个孩子,下意识就以为孩子生病了,二话不说就往医院开,我报了地址之后还一脸纳闷。
在车上,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杂乱的千头万绪全部串联起来,变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脉络。
我一直以为的,在整件事里存在的那个人,给我们下钩子的人,误导我们的人,操纵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小花。这就是他给我们所有人设的局。
这个局,到了这时候看,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粗糙的,小花跟我的性格真的有一部分类似,所以这个时候,我可以很清晰地整理出所有有问题的地方。比如说,胖子。当时胖子说那个寺里面有他当年的战友,那个时候就几乎超出了小花的控制。因为胖子的社会关系特别复杂,小花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安排的地方里,有一个胖子一时间都想不起来的战友。
所以,小花立刻改变了策略,把我们五个人拆散了,胖子在那里有熟人,就让胖子去那里,顺便带走小哥。因为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其实都特别强,而且胖子的思路是歪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用那种笔直的思维破掉一个精心设置圈圈绕绕的局。
而小花当时一个人离开,想必就是去紧急做了布置,想办法把胖子和小哥引到了江西。
至于黑瞎子和我,这是小花另一个很毒辣的地方,除了黑瞎子对我特训的那段时间,大多数时候,我要做的事情,黑瞎子不会干涉,而是在一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协助我。
而小花跟我们的关系都太紧密了,我们根本不会往他算计我们的那个方向上去想,他是世界上最想治好黑瞎子眼睛的人,这就是灯下黑。
包括平老六的出现和消失,不许外人进的老宅,平老六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而他好不容易还清了小花的欠账,能够在长沙地头上自如活动了,却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太多太多细节,可是我们完全不会怀疑到小花身上,他利用的是我们对他的情感。而且其实留给小花做局的时间非常短,所有的事情,几乎已经做到一种极限了。
而小花这一局最老道的地方,就在于似假非真的那些部分,胖子和小哥被稀里糊涂引到了江西,而漆同正是在赣南的山中得到了那种秘法。黑瞎子和我到了湖南省博,那个保安的消失会让我们警惕,但接下来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小花不一定能够知道,淼淼会记住那种朱红色的棺材。但他使用的棺液又确实来自于辛追夫人的漆棺,这是小花钢丝上跳芭蕾的设置,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就是希望我们知道。
因为我和黑瞎子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在碰壁之后,会出现一种可能,就是我和黑瞎子反向思考,最终怀疑到小花身上。那么,小花干脆放出了足够多的线索,我毫不怀疑,就算我们没有通过淼淼查到北京,小花也会用别的方式来提示我们。因为他要的不是瞒过所有人。这件事迟早会被我们知道,小花要的只是时间。
但那些细节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双方的较量,一方赢了或输了,都要复盘整个棋局。在这一局里,小花是稳坐中军的帅,也是灵活作战的马,更是自我牺牲的卒。
在我回到二月红的老宅之后,里面一片寂静,我非常害怕看到一种景象,我怕小花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安置了漆淼淼,开始找趁手的东西,然后我想到了小花的棍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说他在练功,现在想来,那天早上,瞎子在楼下一刀一笔地刻着齐字,每一刀剜下去的都是小花的血肉。
我走上二楼廊台,突然听到了响动,立刻猫着腰往屋里看。然后我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瞎子和小花。
小花的上衣已经被扒了,被黑瞎子脸朝下地摁在床边,几乎是像要把小花给扼死。在小花光裸的后腰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血痕,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黑瞎子和小花自己知道,他往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另一手在小花的额头点了点,“解雨臣,你长本事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张力,混合了性,暴力,和宽容。是我无法去也不能去打搅的,我依然很怕黑瞎子对小花动手,但直到我在外面蹲麻了,黑瞎子也没真的打人。他们就只是沉默相对,不说话。
良久,我听到小花低声说:“你别生气,你的眼睛没有坏得那么厉害,需要我死了才能治好,如果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又不想刚治好你,我自己就死了……换算一下,最多也就是减了我二十年的寿数。我一直特别健康,而且很会保养自己,活到九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算,我还可以陪你三十年,还算值得……”
这他娘的,我听完都恨不得上手抽这个王八蛋,我猫着腰退回楼梯那边,听到了黑瞎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难形容,说:“值不值,是我说了才算。”
我悄悄地退开,忽然想起当我知道小花跟黑瞎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问小花怎么回事,小花说,就那样。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有着同样的答案。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个终极的问题,那么我是一个活在被人设计好的问题里,又不断自己追逐问题的人,胖子是一个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的人,闷油瓶则既是问题的一部分,又是答案的一部分,那小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而黑瞎子,他是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而永远不会去把它问出来的人,因为他其实一无所求,一无所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跟他的答案是一样的,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把问题问出来过。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黑瞎子一定能够理解小花的做法。
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之后,我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哥还是那样,神情没什么变化,胖子脸色特别的精彩,他偷偷地跟我说,早该想到了,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们一直拖着没有离开长沙,我跟小花说,我是害怕黑瞎子万一哪天心头火起,要把你给宰了,我们在边上还能拦一拦。至于小花是怎么用棺液炮制印章石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最后我们还是留在长沙过完了一整个吵吵闹闹的国庆黄金周。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实在好奇,黑瞎子在印章上刻的什么字,他刻的每一个字可就这么留在小花身上了,会跟他一辈子。太过于好奇,我让小哥去黑瞎子的房间里偷看一下那个印章,万一可以就此得知黑瞎子的真名,那我岂不是赚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带着那方印章回来了,我说:“我让你看上面的字,没让你把它偷回来啊!”
小哥淡淡地说:“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我接过印章,调转印面。
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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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表情各异从考场里出来的人,叹了口气,只能明年再来了。这样想着,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不知道从哪飞奔而出的人撞了个正着。那人没有停下,而是回头看了你一眼,一句“抱歉”也没有,转头,继续往前飞奔。
你真无语到了极点,周围的的人也都只是看了你一眼,并没有人过来拉你一把,都是匆匆的看了你一眼之后,快速离开了。你鼻头一酸,告诉自己:
「不能哭!不然更丢脸!」
撑起手臂准备想站起来,结果发现自己刚才摔倒的时候手掌撑着地面,现在已经满是鲜血和灰尘泥土,你委屈极了,起晚了,丢了准考证,试没考上,又要等一年,还被人撞了,结果那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旁人也很冷漠,想到这,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你被一双手臂从身后架了起来,你一惊,转过身。
你身后站着你个瘦瘦高高的男孩,黑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T恤,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他带着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看你站好之后,他架着你的双手从你双臂间抽出,很自然的插回自己的裤袋里。
“你没事吧?”
他的说,声音很轻柔,却足够让你听见,不算低的声线却有着一种致命的魔力,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你似乎都听醉了,脱口而出:
“你的声音好好听...”
那人一愣,看着你,你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常,急忙摆摆手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谢谢...”
他撇过头,虽然戴着硕大的口罩,但你还是从弯着的眼角猜到了他在笑。
“那边,有医务室。”
那人说,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指了指不远的地方,你顺着他手的指的方向看到了“医务室”三个字,对他点点头。
“谢谢。”
“不客气。”
他说完,扯了扯背包的袋子,又将手插回了裤袋里,低着头,走了。
2.清吧
你在医务室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一天都没吃东西的你饥肠辘辘的跑到了大学城,准备找个地方吃东西。
你选了一家店饱餐了一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热闹的大学城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吃的太饱的你决定在大学城里晃晃,消消食。
虽然你才工作一年,但是步入社会之后的你,早就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那份稚嫩,看着身边一个个朝气蓬勃的脸,你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你穿梭在各个小巷的店铺之间,看看这个,买买那个,和小商贩砍砍价,一下就将今天的倒霉事情抛到了脑后,吃吃逛逛买买,不一会你就累的不要不要的了,刚好你路过了一家清吧,在树木环绕间是一个个被藤蔓植物包围的座位,椅子是绑在树干上的秋千,桌面上点着一盏盏小蜡烛,在喧嚣的大学城里显得格外幽静。
你找了个安静的小角落坐下,平时不胜酒力的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竟然点了杯名字很好听的鸡尾酒,你坐在秋千上脚点着地轻轻晃着,不一会,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就摆在了你的面前,杯子里放着透明的冰块,冰块中冰冻着粉色的玫瑰花瓣,杯子外壁凝着水珠,顺着杯壁滑落显得格外诱人,你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甜甜的带着些许玫瑰的味道,好喝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渴了,你一下就喝完了一杯,摇晃了下手中的蜡烛招来了侍者,又点了一杯,夜晚起了点微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杯鸡尾酒下肚让你心情格外愉快,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来。
第二杯酒送到,你对侍者点点头,没有停下口中的哼唱,拿起杯子,又酌了一口,突然,身边一亮,在一个被鲜花包围的地方,在树林的最深处,有一个小型的圆台,台上架着一支立麦,你放下酒杯,好奇的看着灯光照亮的舞台,从你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少年,拿着一个木吉他,瘦瘦高高,头发有些自然卷,长长的刘海垂在眼帘上,那双眼睛,你似乎在哪见过。
他坐到立麦前的升降椅上,将木吉他架在腿上,把音响与吉他连接,低头调了一下吉他的音,然后调整了一下椅子的高矮,将麦拉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指拿着拨片,拨片在弦上弹出了一个音符之后,少年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拨片的拨动,吉他传出了悠扬的音乐。
你一听,这不是你刚才哼着的歌吗?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
为你唱花香自来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
千里之外不离开
把所有的春天
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
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
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春风十里》,是你手机的铃声,也是你很喜欢的一首歌,这个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很低,但是特别苏,唱起这首歌真的再适合不过了,你不禁听入了迷,目光追随着少年的身影。
少年唱的很认真,微微低着头,时而垂眼去看下吉他,时而闭着眼静静的唱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唱歌。
少年的声音伴着微风,树叶的声响,六弦琴的悠扬,伴随着朦胧的月光,一切的一切都让你沉醉。
3.你没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很快唱完了一首歌,你也从歌声中醒来,少年放下吉他,准备下台,你也准备离开,可谁知你刚想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少年的歌声,或者,只是因为被你喝掉的那两杯其实后劲很强的鸡尾酒,你突然一阵晕眩,一下又跌坐了回去,头晕目眩让你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喝果汁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没事吧?”
你抬起头,费了好大劲才让你的目光找到焦点,是那个刚才在台上唱歌的男孩,他弯着腰,双手插在裤袋里,但是你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心,你费劲的摇了摇头,
“有些晕。”
“能站起来吗?”
少年说,你想了想,刚准备用手掌撑这桌面想站起来,结果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伤的事情,一阵疼让你忍不住“嘶”了一声。
少年看了看你手上的纱布,
“你手上有伤还喝酒?”
“我...我忘了...”
少年摇摇头,转身走到吧台,你看着他和吧台一个人说了几句之后,向你走来过来,伸出一只手,
“需要我扶你吗?”
你一愣,这个少年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就在你犹豫的时候,少年又说:
“他们要关门了。”
“哦...”
你想了想,将手搭在少年的手上,少年一用力,将你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结果你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少年的怀里,你脸一红,弹着离开了少年的怀抱,结果又撞在了秋千上,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后倒。你心想:
「完了完了!又要受伤了!」
少年反应迅速的楼主了你的腰,拉着你的手一用力,将你拉了回来。
“喝醉了就别乱动。”
少年说,声音有些严肃。
「他是生气了吗?」
你心想,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少年摇摇头,
“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完,少年放开你,待你站稳后,不太放心的又问:
“可以走吗?”
你试探着找了下双脚踏着地板的感觉,深怕他又生气,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4.我们见过吗?
少年背着他大大的吉他走在前面,你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就比你小,整个人却让你觉得有些害怕。
鸡尾酒后劲虽然强,但是酒劲过的也快,而且晚上起来风,你的头其实早就不晕了。少年走到很快,你在身后跟的有些吃力,你加快脚步跟上去,可是少年真的走的太快了,你有些跟不上,就在你想叫住他让他不需要送你的时候,少年的脚步,渐渐放慢了。
虽然还是没回头看你,双手插在裤袋里,但是你能很明显感觉到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你俩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夜幕下的街道上。你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少年,大大的吉他几乎遮住了他的身躯,微卷的头发,健康的小麦色肤色,你回想起少年唱歌的样子,眼神特别深邃,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这个背影,这个眼神,似乎在哪见过。
“那个...”
你小声的开口,少年听见你的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你。
你快步走到少年跟前,用只有你俩可以听到的声音问: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觉得呢?”
少年说。
“我...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
“陈泗旭。”
“啊?”
“我说,我叫陈泗旭,你也可以叫我49。”
“陈泗旭?”
陈泗旭点头。
白天天气比较热,你只穿了单薄的T恤,最近昼夜温差大,一阵冷风吹来,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陈泗旭看着的你,将吉他放下,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递给你。
“穿上吧。”
“不...不用了...”
“穿上。”
陈泗旭说完,将外套塞到你手里。其实你是真觉得有些冷,但是看着手中还带着陈泗旭体温的外套,你似乎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陈泗旭见你没有动,也没管你,接着说: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出到路口就有车打了。”
陈泗旭说完,背起吉他,走了。
你回到家,室友看见你拿着大学城那边才有的一家店的袋子,惊讶的说:
“你到大学城去啦?那边最近抢包的案件很多啊!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不怕吗?”
室友的话突然惊醒了你,难怪陈泗旭会说送你,原来是这样。你看了看手中的黑色外套,暗暗下了个决定。
5.春风十里
第二天,你又来到了那家清吧,张望了很久,都没看见陈泗旭的影子,反而看见了昨晚和陈泗旭说话的人,你跑过去,
“请问...”
“嗯?”
“怎么没看见陈泗旭啊?”
那人打量了你一番,审视的眼神让你有些不舒服,你急忙拿出装着陈泗旭外套的袋子解释道:
“我是来给陈泗旭还外套的。”
那人一听,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就是昨晚49送走的那位啊。”
你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49是A大的学生,现在这个点还没下课呢,他只是偶尔来我这唱歌,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你一听,有些为难。
“我...我没有他的电话。”
那人看了看你,爽朗的一笑,
“行,我也难得看49有朋友来找他,你在那边先坐坐,我给49打个电话。”
你坐到昨晚你坐的那个秋千上,将装着陈泗旭外套的袋子放在桌面上,扭头看着昨天陈泗旭唱歌的台子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你的思绪。
“你怎么又来啦?”
你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带着口罩的人,你眯着眼,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你灵光一闪,这不是昨天在试场外救了你的那个人吗?
陈泗旭见你没反应,扯下口罩,
“怎么?才一晚上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不是昨天在试场外救了我的那个人啊?”
陈泗旭轻笑,
“你终于反应过来啦?”
你脸一红,拿起桌面上的袋子,塞到陈泗旭怀里。
“外...外套...我还给你了。”
说完,你站起来就想走,结果被陈泗旭一把拉住了。
“现在人少,我给你唱歌吧。”
说完,陈泗旭将你压回秋千上,找来个小椅子坐到了你面前,翘起脚,将吉他架在了腿上,这次没用拨盘,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还是那首《春风十里》。
陈泗旭低声吟唱,用只有你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就跟专门为你而唱一般。一曲终了,陈泗旭看着你,眼神中尽是温柔。
“我昨天听你在哼这首歌,你应该很喜欢吧?”
你呆呆的点了点头,完全陷入在了陈泗旭温柔的眼神里。突然,你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49...”
“嗯?”
陈泗旭抬起头,看着你,你冲他微微一笑,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
“所有的酒,都不如49...”
陈泗旭一听,撇过头,不去看你,可是你分明看见
——陈泗旭低着头,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
舞王再临 27
娱乐圈paro,巨星迷弟×重出偶像,甜宠为主,HE保证。
一跑剧情巨星就变2D。
巨星:......
------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可王俊凯态度如此坦荡,助理也不好往别的方面想。
“我也挺喜欢千玺的。”
青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我跟你喜欢的性质又不一样。”
助理:“......”
易烊千玺这边的街舞节目录制得还挺顺利,只除了中间会遇上一些稍微任性的学员外,别的都还好。
......其实也不是。
他出道虽然早,年龄跟其他嘉宾相比却还是比较年轻的,年...
娱乐圈paro,巨星迷弟×重出偶像,甜宠为主,HE保证。
一跑剧情巨星就变2D。
巨星:......
------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可王俊凯态度如此坦荡,助理也不好往别的方面想。
“我也挺喜欢千玺的。”
青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我跟你喜欢的性质又不一样。”
助理:“......”
易烊千玺这边的街舞节目录制得还挺顺利,只除了中间会遇上一些稍微任性的学员外,别的都还好。
......其实也不是。
他出道虽然早,年龄跟其他嘉宾相比却还是比较年轻的,年纪小了就免不了要被调戏。
几个导师私底下开玩笑总开黄腔,偶尔看他懵逼的表情可爱还会伸手过来捏他的脸,易烊千玺笑容渐渐消失了十几回,巴不得随身携带一把青龙偃月刀,谁调戏他他砍谁。
其实易烊千玺并非当真对另外几个嘉宾有什么看法,只是他实在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王俊凯是唯一的例外。
想到花絮里搞不好把他和别的嘉宾玩闹的片段也剪辑了进去,易烊千玺莫名就有些心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好了万一王俊凯问起来自己要怎么说。
然而青年始终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易烊千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也有点微弱的失落。
王俊凯不是醋缸转世吗,怎么会表现得这么豁达?
仔细想想,从认识对方到现在,两人把小情侣间那些事差不多做了个遍,就差那么一个名分。按说两个大老爷们的也不该那么矫情,手也牵过了,嘴也亲过了,何苦再纠结于这点小细节。
大抵是一朝被蛇咬,留下的阴影就很难消掉。他现在连井绳的影子都没看着,却已经开始草木皆兵了。
凡是和理想型有关的问题,易烊千玺都用千年不变的公式化微笑和模棱两可的回答带过。王俊凯的采访他也抽空全部看了一遍,对方没表现出什么端倪,既看不出谈了恋爱,也看不出没谈。
他并不怀疑青年那颗炽热的,向着他的真心。他只是单纯地感到疑惑和茫然。
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呢?
倘若有一天王俊凯找了女朋友,他又能怎么样呢?
易烊千玺连着几天没睡好,工作进度倒没落下,态度也一如既往的敬业。节目组导演邀他去了一个饭局,说是有千玺的老朋友在那里,想见他一面。
推门进去之前,易烊千玺感觉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见到那几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时,却依旧不可抑制地,感到晕眩了。
或许导演也知道他和傅嘉后面不对付,便没有喊那人来。可易烊千玺的手还是微微抖着,筷子都拿不稳。
“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性格最为开朗阳光的前队友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惊喜太大,没缓过来吗?”
易烊千玺中途找借口离开了饭桌,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手指触及额头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
易烊千玺直起身来,在镜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顿觉一阵反胃,推开一扇隔间的门俯下身吃力地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身后那人开了口。“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是与过去无甚差异的,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的语气。易烊千玺镇定了一下,摁了冲水按钮,走回洗手池旁重新洗了手。
“哟,这是直接把我当透明人了?”
易烊千玺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而后终于对上那双在梦魇里见过无数次的,看起来颇为魅惑的眼睛。
他的脊背瞬间如同被藤条抽打般热辣地痛了起来。
汹涌的回忆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倏然而至。
“等Glitter的十周年召开,我们就拉着手在舞台上公开好不好?告诉大家你和傅嘉只是营业,咱俩才是正主认证的CP。”
现下回想起来,少年那时用的确实是半开玩笑的,轻松又调侃的语气。
只是他当真了。
因而在后面狗仔拍到对方和年轻的女孩子在公园里戴着情侣发箍对视而笑时,他才会觉得如坠冰窖,万箭穿心。
“我是有点喜欢你没错,”被他找上门询问的少年脸上带着纯真无害的微笑。“可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吧,千玺?”
当后面Glitter出了事故,名声一落千丈之时,对方却又找上他,满脸的懊恼和后悔。
“千玺,之前是我混账了,你帮帮我吧,好不好?等熬过这一关,我们就在一起吧。”
傅嘉的见风使舵和落井下石固然也伤到他,可总归只是拿着刀在他背后砍了一道,流出些没有温度的血来。
时间一久,伤口便自动愈合了。他也能在短暂的惊诧后,重新拿出当年的那份气势,毫不留情地予以反击。
而面前这个人不一样。
背后搞小动作当然令人厌恶,可带着笑一步步走过来,做出要拥抱的姿势,最终却是将刀尖对准你的人,才是真的可恨,并且可怕。
那人从正面捅穿了他的心脏,致使疤痕都无法消除了,依旧还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老情人般亲切地同他叙旧。
“听说Karry很喜欢你嘛,嗯?”
“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是一样的高明啊。”
胃里传来尖锐的刺痛,易烊千玺死死地咬着牙,连维持平静的表象都尚且困难,更别说反击。
过了片刻,他裤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面前的男人看了看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易烊千玺没有接听,只是蹲下身,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胃里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
等稍微缓过来一点,他才接起电话,那端很快传来王俊凯活力四射的嗓音。
“千玺,情人节快乐!”
过了好一阵,易烊千玺才缓慢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嗯”的音节。
他有点想对王俊凯倾诉。说刚才发生的事,说自己此刻的不适。说些本打算永远藏在心底的,无法翻篇的东西。
但他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更不知道王俊凯听了这些,会作何反应。
这些灰暗的,不为人知的往事,日复一日出现在他的噩梦和脑海里,长久地,挥之不去地困扰着他。
王俊凯从未参与其中,也毫不知情。只要他不说,对方就不可能会知道。
青年会因为喜欢他,就连同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一并包容吗?
他对此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千玺,你怎么了?”
隔着个话筒还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易烊千玺笑了笑,勉力道:“没事儿,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那端没有传来青年的安慰,只有一阵分辨不出的动静,紧接着就是助理大呼小叫的背景音,好像在说些“别抢我电脑我在排日程”之类的话。
反正都是和他的病痛毫不相关的言行。
易烊千玺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他一贯坚忍刚强,万事都往肚里咽,摔倒了就自己扶着墙往上挪,从没有脆弱到非得别人安慰才能站起来的地步。
只不过记起之前王俊凯抓着他的手,眼眶发红的样子,此时再感受着对方那种漠不关心的冷淡,他还是觉得有些疼了。
正当易烊千玺打算挂断电话时,王俊凯就开口道:“最早的一趟航班也得等一个小时,千玺你先让人打个车送你去医院吧,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我下了飞机就去找你。”
TBC
一趟(37)
@肖家夫人小狐狸 勿上升,勿KY,ooc有,快乐看文,笔芯。
“人活着赖着一口氧气,氧气是你。”
严严实实的遮光布没有帮助醒得迷迷糊糊的丁程鑫判断现在是几点了,他是被饿醒的,空荡荡的胃里没有一点可以赖以消化的食物,肠胃空洞蠕动的疼痛感把他从梦境中抽离开来。马嘉祺在他旁边裹着毛毯睡得乱七八糟,一低头用面颊柔软地抵上他的肩膀,胡乱地蹭着。
刚刚睡醒嗓子还有点腻腻的黏,连带着少年靠近时撒娇的声音都变得有点被沙哑刮蹭过...
@肖家夫人小狐狸 勿上升,勿KY,ooc有,快乐看文,笔芯。
“人活着赖着一口氧气,氧气是你。”
严严实实的遮光布没有帮助醒得迷迷糊糊的丁程鑫判断现在是几点了,他是被饿醒的,空荡荡的胃里没有一点可以赖以消化的食物,肠胃空洞蠕动的疼痛感把他从梦境中抽离开来。马嘉祺在他旁边裹着毛毯睡得乱七八糟,一低头用面颊柔软地抵上他的肩膀,胡乱地蹭着。
刚刚睡醒嗓子还有点腻腻的黏,连带着少年靠近时撒娇的声音都变得有点被沙哑刮蹭过的性感意味:“我饿了,想吃东西。”
“吃什么。”马嘉祺神智清醒了一点儿,也感觉到饿了,“我去弄。”
“随便,你弄就行。”丁程鑫一下靠到马嘉祺面前,干涩起皮的嘴唇象征性地凑上去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马嘉祺被这有一下没一下的亲闹得乐了,推着丁程鑫往床下去:“别闹,去去去,把牙刷了。”
李天泽和陈玺达大清早就打飞的去澳门盯一笔运输货了,敖子逸又带着几个年纪小的早早赶着去庙会了,马嘉祺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不服老是不行的。他甚至觉得那几个人根本没睡,闹了个通宵之后大清早起来神采奕奕地往外跑。
丁程鑫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按着按钮,锁骨上袒露着丑陋虬结的伤疤清晰可见,各种各样的,马嘉祺看着就心疼。前几天丁程鑫还一脸骄傲地在被窝里给马嘉祺比划,这是在缅甸留下的,这个是泰国,这个是日本的,说着说着,马嘉祺嘴一撇就抬手把他抱住了。
被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味包围住的瞬间,丁程鑫脑子还是有点嗡嗡的发懵。
“你以后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一字一句措辞极为谨慎,谨慎得让丁程鑫心疼,大力地把马嘉祺往自己怀里搂。爱情不就是这样,相互心疼,进而相互珍惜,柴米油盐或者山河湖海,都不如你完完整整地留着一条命,陪着我度过全部生命,更加值得。
前两天马嘉祺过生日的时候,丁程鑫还在生死线挣扎。只有敖子逸和李天泽打电话过来给他很开心地唱了一首生日快乐,马嘉祺一边听一边笑,却非常抱歉地发现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名字,丁程鑫。
他匆匆忙忙说了感谢地就挂断电话,生怕下一秒他无处安放的想念就从心尖冒出去,从齿间漏出去。马嘉祺算是尝够了失而复得又患得患失的凄哀感,受不了了,也熬不住了。他怕下一次丁程鑫再不顾一切地往外跑的时候,他会真的相思成疾,怂得要死。
马嘉祺把煮好的面从滚沸的开水里捞进两个混着酱油香油的汤碗里,丢进去几片绿油油的菜叶和一个荷包蛋,又拿出两份昨天没有吃完的饭菜潦草地热了一下,反正人越少越好解决,何况只剩的他们一对恋人。
“老丁儿,吃饭。”他转身去冰箱里拿饮料,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冰酒,拿出来两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专门给刘耀文买来的北冰洋汽水。
多少人来自山川湖海,最终囿于厨房,昼夜与爱。
丁程鑫在餐桌上突然提出了想要出去约会,就像之前读书时每一个消磨掉的周末一样。他在接连报出了游戏厅,KTV,溜冰场等几个名词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去电影院。订了两张电影票,是春节档最热门的喜剧电影,就是单纯想好好放松一下。
他看着马嘉祺穿好羽绒服从屋里出来,突然就矫情地想感叹,有多久没像个正常人一样出去约会了。但是丁程鑫忍住了,他觉得他要是说了马嘉祺肯定又得说他晦气。
“走吧。”他弯起眉眼朝丁程鑫笑了一下。
马嘉祺把风衣披上就要出门,他向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儿,要不是丁程鑫拦着硬是把羽绒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他是真的会穿着风衣就冲进这座城市零下十好几度的二月天。
“您已经帅得让人神魂颠倒了,马嘉祺先生。”丁程鑫夸张地学着港产剧里古惑仔的怪异腔调,把马嘉祺的衣服掖了又掖,裹成圆乎乎的一个球,放在冰天雪地里就能滚的那种。
丁程鑫笑得开心热烈,马嘉祺也不管镜子里的自己有多么肿胀,臭屁地撸了把头发,推推搡搡地就把丁程鑫带出门了。
门还没有锁上,丁程鑫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叮叮当当地响了,马嘉祺右眼皮忽然没来由地跳的厉害,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三儿?他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丁程鑫一边嘀嘀咕咕着牵过马嘉祺,一边划通电话,用脸颊和肩膀夹住,同时把门锁上,“喂三儿,有什么事吗?”
马嘉祺聚精会神地看向丁程鑫的表情,丰富地演绎了什么叫笑容瞬间垮掉,在心里感叹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人才。最后挂断电话,丁程鑫无奈地扯着嘴角,没有力气再笑出来。
“嘉祺,出事儿了。”
“我怀疑可能丁老大要出手了。”
他看向马嘉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纯粹又深情,无法让人判断出悲喜情绪,就算是马嘉祺也不行。他讨厌这样的干净,带着痛苦和疏离的干净,于是赶在心脏隐隐作痛之前真挚地反握住丁程鑫的手:“没事儿,我还在呢。”
丁程鑫点点头,珍惜地在对方被几绺散碎刘海覆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嘴唇在皮肤上面短暂,留下凉丝丝的触感。
说到如何潜藏内心情绪,丁程鑫和马嘉祺这两尊都觉得自己比不上张真源丝毫,能够如此娴熟地隐藏爱意。
爱就要爱得真真切切,恨就要恨得痛彻心扉,他们两个是近乎相似的决绝,才能有这样的缘分一路散了又聚纠缠到如今。
“走吧,三儿已经带着那几个过去了,就差咱俩了。”
马嘉祺无奈又特别浅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愉悦的懒懒散散:“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场电影,就这么流了,唉。”说着从丁程鑫口袋里拿出钥匙往屋里走,决定还是换身正式点的衣服再过去,毕竟是丁家下代家主和家主的对象,还是得面子上过得去。
“怎么就不能好好过个年呢。”
—TBC—
说说一趟的人设
首先对于我而言,我对笔下人物的设定是我对现实人物的理解,所以他们都是热血人物,也是愿意为爱投入一生一世的,他们可以为了兄弟死,也是会为爱人生。至于能否百年好合,到时候再说。
他们之间不会有明显的攻受,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男人,既然不到床上那大家都是纯爷们,我不希望你们看我的文的时候有一种这样写换成bg也没差的感觉,如果某一章或者有一篇文有,你们一定要说出来。
下面说正经的。
在我心里,马嘉祺和丁程鑫是能为了爱人等对方八年,从十五岁到三十岁只为一个人动心并且可以坚守一辈子的。
十五年的痴情与追逐,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时间长,死里逃生的时间比岁月静好的时间长,他们甚至来不及好好消化一句我爱...
首先对于我而言,我对笔下人物的设定是我对现实人物的理解,所以他们都是热血人物,也是愿意为爱投入一生一世的,他们可以为了兄弟死,也是会为爱人生。至于能否百年好合,到时候再说。
他们之间不会有明显的攻受,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男人,既然不到床上那大家都是纯爷们,我不希望你们看我的文的时候有一种这样写换成bg也没差的感觉,如果某一章或者有一篇文有,你们一定要说出来。
下面说正经的。
在我心里,马嘉祺和丁程鑫是能为了爱人等对方八年,从十五岁到三十岁只为一个人动心并且可以坚守一辈子的。
十五年的痴情与追逐,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时间长,死里逃生的时间比岁月静好的时间长,他们甚至来不及好好消化一句我爱你就被送上了战场,可是他们就是有信心,有信心哪怕死了,看的最后一眼还是自己。
所以丁程鑫面对刘耀文的时候坦坦荡荡,而马嘉祺面对陈玺达的时候无所畏惧。
这八年里,敖万昌派人上过马嘉祺的床,丁程鑫也不知道被丁盛试过多少次,可是两个人就是能不为所动。
没别的,就是爱。
不管是文里还是现实,他们俩在我心里都是痴情到底的人。
而敖子逸和李天泽,一个重情重义一腔热血,拿古惑仔启蒙警察故事育儿,他是燃燃的火苗李天泽就是浇他的那盆水。
他不是冷血,只是过分理智。
他和敖子可以说相克可以说互补,两个都是别扭到一辈子都不说爱的人,李天泽是傲娇,嘴上说着你怎么不去死心里想着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起,而敖子逸是害羞,我爱你三个字儿全用行动表达出来,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他们一辈子没说我爱你,却又陪了对方一辈子。
刘耀文和宋亚轩大概也很迷了,一个追另一个也追,终于几年以后刘耀文愿意停下脚步等等宋亚轩,于是一切都水到渠成。
孩子太小,我舍不得虐,更何况宋亚轩这三个字儿在我心里就是小天使的存在,我原本以为他和刘耀文能从开头甜到结尾,没想到到现在都没在一起,对不起,怪温初肆。
刘耀文身上有一股狠劲,他被叫小狼崽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他年纪尚小,看见他我就母爱泛滥,实在舍不得虐,如果大家心疼了,对不起,怪温初肆。
贺峻霖和张真源,一眼就能确认的人不多,他们两个算一对儿。
老实说我是被小贺的team圈粉的,私心就让公子也被圈一下,奈何这两个人我在现实里确实看不透,所以在文里的着墨也不多。
贺儿明明是幺儿组的,但是经历的事情最多,心里想的也最多,我一直觉得心里有鬼的人是不敢和贺儿对视的,三秒钟绝对能看的人心虚,因此让他和天泽一起给敖子逸一起打辅助。
至于公子,即能一本正经也能搞笑,他和贺儿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文里都是一个很奇妙的组合,对视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哦,一眼万年。
泗旭,伍总,正儿八经的让人佩服的人。
他和贺儿总是带着一副我已看透一切可是你们看透不了我的目光去闯荡江湖,我给贺儿一个公子,让他歇歇,可是我给不了泗旭任何人。
他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捣乱化妆间也好发奶疯也好,帮张真源上岸也好过年围观打雪仗也好,他总带着一股子我只是为了展现我不是仙子而随便陪你们玩玩而已的气质…
是我的错觉么???
陈玺达。
AZY特保,对着保护对象动过心,结果还没表现出来就被pass出局,估计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曾经喜欢过老丁。
反射弧堪比宋亚轩。
对于他前期着墨不多,后期会着重写他,只是就现在来说,至少他在我心里是无辜的。
为什么无辜,后期会提到。而就现实来说,我完全是按照简亓说撒谎的那场戏来写陈玺达的,他聪明,知晓一切,却又明白自己不该多嘴,明哲保身,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好。
不得不说,这样的达西这样的玺达真的是讨喜的。
敖子文和敖梓叶,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开始添加敖梓叶的时候我是很慌张的,因为她是程以鑫的女朋友,丁程鑫叫她大姐之前是叫大嫂的。
我怕有人不乐意这样的一个原创角色出来,不如Tina贺或者丁妙妙来的讨喜。
但是我确实藏了私心,因为敖子文。
身为敖家嫡长子却眼盲,这件事是很难让人接受的,更难让人接受的是正是因为他的眼盲而让幼小的弟弟去背负起他该背负起的责任。
敖家温暖,即便是敖万昌也对侄子侄女存了善心,有着亲情。
用此对比,丁家真的冷,没有人情味儿。
有温就有冷,邪不压正是小说,一直温情是电视剧,或许我们接触到的世界都是温暖的,可是我还是想展现一点冷漠的。
以上是我的全部理解,对文也好对现实也好。
如果大家有不同的看法,一定要提,我不希望我写出来的东西太过ooc,虽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众口难调,但我至少要问心无愧。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搞长篇,我不能对不起我,也不能对不起温初肆。
如果觉得现实里他们任何一人做不到文里这么痴情的那你还是闭嘴吧。
咱只说性格人物内心,不谈感情。
【嘉逸】不要玩火
明星祺×私生逸
帮着屠夫做做【私生】宣传,这里是改良过后的大长篇,5千字左右。
由 @壹加壹等于肆 点梗。
请勿上升。求你了。
————————
深秋。国际机场。
“全体人员注意!小马的航班已经降落!已经降落!预计将在十分钟后出现在出口!”
敖子逸,马圈著名的大大,圈名三爷,“Dragon King龙王资源站”的站长。
别以为龙王资源站是正经的后援金主公益站子,说白了就是一私生站。
高产各种机场图,酒店图,上下班图,而且全是超清画质超清滤镜,在一方面公司的打压,也被不少不懂事的粉丝追捧。
紧张了好一阵,敖子逸扛着大炮,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他自己本身长得就...
明星祺×私生逸
帮着屠夫做做【私生】宣传,这里是改良过后的大长篇,5千字左右。
由 @壹加壹等于肆 点梗。
请勿上升。求你了。
————————
深秋。国际机场。
“全体人员注意!小马的航班已经降落!已经降落!预计将在十分钟后出现在出口!”
敖子逸,马圈著名的大大,圈名三爷,“Dragon King龙王资源站”的站长。
别以为龙王资源站是正经的后援金主公益站子,说白了就是一私生站。
高产各种机场图,酒店图,上下班图,而且全是超清画质超清滤镜,在一方面公司的打压,也被不少不懂事的粉丝追捧。
紧张了好一阵,敖子逸扛着大炮,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他自己本身长得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丝毫不输正主马嘉祺,如果不是扛着大炮,估计很多粉丝认错。
敖子逸坐在凳子上,象征性地看了看微博,从资源站官博中经常看见一些义正辞严的评论,都是在骂他“去死吧私生”之类的话。
呵,有趣。敖子逸这么想,这群人里,有一半的人一边骂着他,一边偷偷拿着他拍的图。
“啊啊啊啊啊啊!嘉祺出来了!”前头一阵喧闹,敖子逸马上扛着炮冲到最前线,咔擦咔擦对着马嘉祺拍了好几张大头像。
马嘉祺今日穿着马克华菲的黑色秋款外套,内搭PROD独立设计的柴犬卫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身裤,脚上是依旧不变的Vans。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眉眼之间透露出来的少年风气和彬彬有礼是挡也挡不住的。
接机秩序已经有点改善,各家小姐姐离着马嘉祺差不多5米,敖子逸拉低自己的鸭舌帽,又是咔擦几张全身照。
马嘉祺缓缓移动中,时不时摆出点小动作,敖子逸哪能闲着立刻抓拍。终于走出了通道,马嘉祺挑了个座位坐下等着助理来接,一些站姐又是围在座位旁边拍个不停,马嘉祺全程面无表情,无交流。
敖子逸蹲在马嘉祺前面,翻阅着相机欣赏自己的杰作。
说起来自己开站子,原本就是以接近马嘉祺为目的。
谁叫那是一段敖子逸不舍得忘记的过去。
他抬眸,无神盯着马嘉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心想自己为何执着得不行,明明这一行就是在给他添乱,自己还是不管不顾执意这样。
良久,他回过神来,冷不丁对上马嘉祺的带着笑意的眼神。
他带着笑,在看他。
敖子逸慌张移开视线,低头胡乱按着摄像机。马嘉祺绝对在笑,他不可能看错。
莫非,他认出自己了?
>>>>>
说起这两人,还真的有一腿。
那时还是高中,敖子逸在4班,马嘉祺在5班,两人几乎毫无交集,面也没见过,话也没说过。
马嘉祺是当时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级第一被他揽去。在校门口上的大红榜,第一的后面永远跟着三个大字:马嘉祺。他又一副文质彬彬,不会生气的模样,全校人尽皆知,无人不赞叹马嘉祺的为人与成绩。
敖子逸的成绩不上不下,只是体育比一般人稍好一些,因为长相全校还是很多人知道的,运动会就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连平时对他不理不睬的老师都问他需不需要水呀,鞋带系好了没呀。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敖子逸以为高中不会对某个人心动,事实证明怎么可能。
恰巧本季运动会刚好结束,敖子逸被班主任叫去扛图书馆分配好给各班的书。敖子逸硬是拖拖拉拉,最后一个像逛大街似的逛去图书馆拿书。
拿到书之后,敖子逸更是放慢脚步回教室。一阵喧嚣,他猛地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朝他跑来。
这是...马嘉祺?
还没反应过来,敖子逸就被马嘉祺拽走,书落了一地。他充满惊恐地问:“你干嘛!!”
马嘉祺气喘吁吁地拽着他躲到图书馆的左侧,看着敖子逸,无比认真地说:“同学,无论我之后做了什么,你都要理解我,求你了。”
敖子逸看着马嘉祺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竟一时安定下来,点了点头。
马嘉祺紧张往身后看去,又转过头来,“冒犯了。”说完捧起敖子逸的脸向唇上贴去。
一阵温热的感觉涌上,敖子逸心在砰砰地跳。他感受着马嘉祺生涩的接吻技术,就好像在拼命模仿电影的男女主人公接吻一样。
敖子逸被马嘉祺压在墙上,看见后面突然跑来了一个女生,慌张地动来动去,马嘉祺又按着他,继续吻着敖子逸。
听到后面一阵慌忙的脚步声的呜咽声,马嘉祺才松开敖子逸。 两人都喘着粗气,马嘉祺低声说道:“对不起,是刚刚那个女生,她...”
敖子逸不敢直视他,摆摆手:“没事,我理解。”
敖子逸怎么可能不理解,他也被这么追过。
“那个,我叫马嘉祺。”马嘉祺伸出手说。
“敖子逸。”敖子逸稍稍示意了一下,慌乱地说:“我要回去帮老师拿书了,抱歉。”
马嘉祺的吻是甘甜的,还带着一股樱桃的味道,敖子逸舔了舔唇,有点恋恋不舍。马嘉祺松开他后,又很不好意思开口问:“那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怎么了?”敖子逸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问他。
忽然,敖子逸被马嘉祺扯过,马嘉祺又啄了一下敖子逸的唇,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的私心,对不起。”
敖子逸脑袋在一霎那一片空白,什么也没说小跑去捡起书回教室。
准确来说,马嘉祺早就注意到敖子逸了。
每天放学都能看见敖子逸在球场上打球,自己对球类一窍不通,从来不爱看有关球类运动的东西。
可是每天临近黄昏的时候,操场上传来砰砰的篮球落地声,继而又是球进球框的声音和一群男孩子响亮的欢呼声。
敖子逸脸的轮廓比一般男孩子要清晰,打完球后总是有汗水顺着轮廓滴落,鬓角湿透,额前的刘海也是根根分明。
马嘉祺每次比别人晚回宿舍,最近更晚了。因为他喜欢看那个人在操场上打球。
就在两人接吻后不久的一天,一如既往的黄昏,一如既往的球声,一如既往的人。敖子逸打完球,大汗淋漓坐在球场的长椅上。
“三爷,我们先回宿舍了啊!!”一起打球的丁程鑫和张真源跟敖子逸打了个招呼,敖子逸喘着粗气,回应:“帮我去食堂带饭哈。”
“今天有pángkǎi,你要不要得?”丁程鑫用着流利的重庆话与他交流,敖子逸摆摆手:“都阔以,你滴饭卡有钱就OK。”
“得嘞,你赶紧回来哈。”丁程鑫拽着张真源往食堂跑去,球场上除了敖子逸空无一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忙翻自己的书包。
“咦,我的水嘞?”敖子逸翻来翻去找不着水去哪了,连忙大吼一声:“丁程鑫儿,你看见我水没得?”往后
一看,丁程鑫早已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喏,没开过的。”
敖子逸抬眸一看,是身着校服,剃去了鬓角的马嘉祺。
敖子逸没有反应,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执着着,马嘉祺把瓶盖扭开,递过去。他才勉勉强强喝了一口,“谢谢。”
“干嘛这么对我?”马嘉祺失笑,径直坐在他旁边,和他一样面对着教学楼。“还在想那天的事?”
敖子逸不满地嘀咕,“三爷的嘴可是你能亲就亲的?”
“噗,”马嘉祺仰望着美丽的夕阳,“你自称什么三爷,胳膊那么细。”
“要你管!”敖子逸像一条咬人的小狗,凶巴巴地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
“你哪个宿舍的?”马嘉祺望着敖子逸的眼睛问。
“这是私事,怎么能告诉你?”某人丢了个卫生球给马嘉祺。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反正我能查出来的。”马嘉祺带着一丝得意地说,敖子逸才猛然想起这人是学校干部,“哇塞,你滥用私职!”
一阵笑声之后,陷入尴尬的沉默。
“问你个事,”马嘉祺慢慢开口,“你,有男朋友么?”
敖子逸脸上绯红一阵,结巴着说:“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马嘉祺并不理会,也只是自顾自着说:“没有啊?”
他突然靠近,搂着敖子逸的肩膀,“那你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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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逸才醒悟过来,等自己一五一十蹲在地上回味完高中的那段感情,马嘉祺和那帮站姐早就走了。
他摘下口罩和帽子,整个脸庞露在外面,相比高中时期,敖子逸更加英朗,也更加迷人。
叫了俩滴滴,去到马嘉祺住的酒店门口的一家烧烤店吃了夜宵。然后准备好大炮,从酒店后门的捷径溜上楼。
他从非法消息得知马嘉祺住的酒店房间是1202号,于是又是一波不要脸的蹲人。
那些站姐一般都不敢直接上房间门口蹲,可是他敢,要是被马嘉祺发现了他就承认他的身份,没有什么好虚的。
和平时一样,他顺利上到房间门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蹲在门口调着相机。
“咔”一声,1202号门开了。敖子逸心里震了一下,抬头看去,出来的人正是马嘉祺。
可惜,没给什么他换气的机会,敖子逸连人带相机的被扯进了房间里。
“当私生当得过瘾吗?”
马嘉祺紧紧地拉着敖子逸的胳膊,拉得他生疼。马嘉祺的房间干净整洁,和他本人一样,房间里都是淡淡的樱花味,敖子逸被勾起回忆,使他又想起了那天马嘉祺甜甜的味道。
他毫不犹豫,扯下口罩,“蛮过瘾的。”
马嘉祺反倒嘲笑般地说,“你这是,想接近我?”
敖子逸没有说话,这是他与马嘉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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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敖子逸想考一所本地重点大学,拉着马嘉祺要他一起考。记得马嘉祺像哄小孩一样天真可爱地露出虎牙,“好,我们一起考,上了大学就做一对让别人嫉妒的情侣。”
敖子逸笑着说好,他说要去这所大学的导演系,把自己的脑洞发挥到极致。叫马嘉祺去表演系,马嘉祺问为什么,他说,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潜规则你了。”
“那敖导要不要现在就潜规则我这个小演员?”
话音刚落,敖子逸的唇上就覆盖了一片温热,马嘉祺急冲冲地往里面探索。与第一次生涩的试探不同,马嘉祺的吻技升了不止一个level。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敖子逸兴冲冲地在第一志愿填了某某重点大学,期望着自己的分数线能够上这所大学本科。马嘉祺却和人间蒸发似的,哪也找不见。
敖子逸不甘心地登门拜访,来到之前马嘉祺留给过他的地址的位置,是一个特别豪华的市区私人公寓。
“你说那马嘉祺啊?他父母不是昨天刚刚坠机去世了嘛,他们家的钱全被那个小舅子抢走了,哎哟真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了,长得那么俊成绩那么好……”
没等邻居说完话,敖子逸马上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马嘉祺。
第一遍,没接。
第二遍,还是没接
第三遍,依旧没接。
第四遍,通了。
“喂,子逸……”马嘉祺的嗓子没有了以前的清亮,如今沙哑一片。敖子逸听到心尖上的人的声音,眼泪噌地涌出眼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敖子逸,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敖子逸强抑住自己的眼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起上大学的愿望你是不是不要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嘟嘟嘟……”只剩下机械的回声。
敖子逸也算是死心了,他把这段感情深埋心底,和发小丁程鑫一起学习导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偶然的一次,老师布置作业,希望他们去看张小刚导演的新作《第三人生》,说是学习一下张导的思维。
敖子逸和丁程鑫准备去电影院完成作业,他无意间看到演员表,在主要角色简齐后面赫然写着“马嘉祺”三个大字。
马嘉祺……
马嘉祺???!
敖子逸吓得不轻,一路上在祈祷着是同名同姓而已,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成为演员……
电影开始了,果不其然,饰演简齐的果然是那个马嘉祺。
他的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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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够听话的,我让你去学表演你就学表演?”敖子逸索性甩开马嘉祺的手,一副老大爷的样子坐在酒店配的椅子上。
“那不然怎么潜规则您呢?”马嘉祺走过去用额头抵着他,“敖子逸,你知道我这几年有多想你么?你以为你在机场的那些伪装我看不出来?”
敖子逸想挣脱开,无奈他被马嘉祺压着毫无力气,只得怨恨说着,“这里有摄像的,你是公众人物。”
“我刚刚拆掉了。”
“……那外面走廊的摄像头也拍到了。”
“我刚刚来的时候让助理拆掉了。”
敖子逸无语。马嘉祺得逞地笑了又笑,扛起敖子逸就往床上扔。
“你想干嘛??”敖子逸一脸惊恐,马嘉祺邪笑着,“当然是潜规则敖导啊~”
说完,开始在敖子逸身上不安分地乱摸。
“马嘉祺你个禽兽!不要……”敖子逸歇斯底里喊着,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马嘉祺见不得敖子逸哭,心想就算了。把敖子逸抱在怀里,舌吻交缠。
“好好的学导演,别在当什么私生了,以后我都是你的,你还怕我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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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导演敖子逸因拍摄了《甲乙两人》而一举成名。”
“实力派马嘉祺因主演了《甲乙两人》而一举拿下两座小金人!!”
“本届金龙奖最佳导演是——敖子逸!”
“本届金龙奖最佳影片是——《甲乙两人》!”
“本届金龙奖最佳男主角是——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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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注意!小马的航班已经降落!约在十分钟后出现在大厅!!”
又是国际机场,马嘉祺这次并没有带着口罩帽子,整个人气色很好,笑意盈盈。
“咔擦”一声,闪光灯有点亮,马嘉祺朝来源看去,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刘海盖得厚重的男孩。马嘉祺咧开嘴笑着,一把将那个男孩扯到自己怀里,掀开他的帽子口罩,
“你拍什么拍,看真人不好吗?”
“这里还有粉丝呢!!你的动作能不能收敛点!”
身边早已一片哗然。
“哼,要她们当私生,罚她们吃狗粮!!”
所以,当私生会吃别人的狗粮哟。
end.
——————————
大家好这里是骚冰!!久等啦!
这回一个长篇看个够!顺便 @一杯柚子甜茶 久等啦!
本来应该有一个车在后面的但是我懒得233以后会补回来。还有我的重庆话不标准重庆妹儿们不要介意哈。
我这边还有大概一周开学,这一周我能把坑填完最好了,如果不行那就上学的时候慢慢填。
深度发觉月老庙
又名 一星期魔咒
脑洞产物,逻辑什么的,别深究了。
这tag怎么打,不打了。
第二人生太好玩儿了
CP涉及:清鑫/亓三/夏贺/张宋/伍桃/西醉
深度发觉的大boss伍扬最近在思考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深度发觉建在了曾经的月老庙上。
先不提清鑫兄弟阔别十几年后的重逢,程以清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就迅速按倒了他亲哥,身体力行地把他俩之间的感情发展成了真·骨科兄弟,也不提简亓和敖三这对本来为了陶桃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敌在见面不到一个星期也滚上了一张床,从此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谁来告诉他,他儿子,堂堂深度发觉的太子爷,...
又名 一星期魔咒
脑洞产物,逻辑什么的,别深究了。
这tag怎么打,不打了。
第二人生太好玩儿了
CP涉及:清鑫/亓三/夏贺/张宋/伍桃/西醉
深度发觉的大boss伍扬最近在思考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深度发觉建在了曾经的月老庙上。
先不提清鑫兄弟阔别十几年后的重逢,程以清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就迅速按倒了他亲哥,身体力行地把他俩之间的感情发展成了真·骨科兄弟,也不提简亓和敖三这对本来为了陶桃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敌在见面不到一个星期也滚上了一张床,从此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谁来告诉他,他儿子,堂堂深度发觉的太子爷,为什么一星期之内,就被他刚签的小新人推倒了吃干抹净了还登门见家长了?
等等,为什么又是一星期。
伍总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张专员回到深度发觉做音乐总监,接手宋玄,好像,今天刚好第七天……
伍扬扔下茶杯就往门外走,张专员牵着宋玄的手迎面走来,宋玄吃着冰淇淋天真无邪,张专员看着他笑容宠溺。
伍扬站住了脚步。
这到底是什么玄学。
一瞬间原本和尚庙一样的深度发觉,就这么成双成对只剩下他老板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可不得行。
伍总随手抓了一个过路的职员,“把小陶叫回来。”
职员懵逼,“伍总,您说的是桃姐还是陶醉?”
“……女陶。”
远在加州的陶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叫回了国,陶醉没了人陪顿时也觉得加州索然无味,跟着他姐一起回了国。
其实,伍总只是想实验一下所谓的一星期魔咒。
知道真相的陶桃忍不住朝自己老板翻了个精致的白眼。
陶醉抱臂看戏。
以他对他姐的了解,伍总基本是没戏的。
毕竟陶桃的追求者都是简亓敖三之流,别的不说,白是肯定的,年龄差也是不大的,单身无负担是第三。
一星期之后,陶醉看着挽着伍总胳膊从伍总办公室走出来的他姐,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这个玄学吧,不信不行。
至此,深度发觉,AZY特保公司,名存实亡的飓风周刊,所有叫的出名字的人里,只剩下两个单身好青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陶醉和达西的身上。
陶醉无言,达西无语。
伍扬誓把深度发觉月老庙发扬光大,大手一挥,敖三心领神会。
达西成了陶醉的贴身保镖。
陶醉翻了个和他姐不遑多让的白眼。
我一不是艺人二不是名人三没有人身威胁要哪门子的保镖。
敖三若有所思地点头。
当晚陶醉就在家门口遇上了一群黑衣服的流氓。
“三爷,您能不能把您家特保身上的emoji撕了再来装流氓。”
“皮这一下我特别开心,你咬我呀。”
“……你开心就好。”
陶醉就这么被迫接受了这个比他矮了0.5公分的一级特保。
“你……单身?”
“嗯。你也……单身?”
“嗯。”
以上,陶醉和达西十个字都不到的对话,简称尬聊。
两天过去了,两个人毫无进展。
伍总深感月老庙的招牌要被砸,果断召集其余9人共同商讨大计。
清鑫兄弟表示,我们情投意合处理不来这么尴尬的情况。
简亓敖三异口同声,天雷勾地火的心情你们不懂,情敌相见越看越顺眼的心情你们也不懂。
张专员看着宋玄摊手,除了宠宠宠,你觉得我能提供什么有效意见。
达夏抹了抹嘴唇,我哥要是跟我一样有魄力直接推倒不就齐活了。
岳丈大人眯了眯眼,达夏我觉得贺儿交给你我不怎么放心。
陶桃捧着波点咖啡杯,轻飘飘地开口,灌醉,打昏,关一起,反正陶醉这小子喝醉了就爱往人身上蹭。
……桃姐你的人设不是宠弟狂魔吗?
人设是什么,我不知道。
执行力极强的深度发觉高层们伙同AZY特保公司董事长策划了一场欲盖弥彰的聚会,名为“陶醉与达西必须成一对的必胜之战。”
可惜事先走漏了风声。
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冰淇淋就能被拐走的宋玄小朋友。
陶醉用了两根冰淇淋,换来了详细到掐秒表的策划案。
话不多说,全部拉黑,买了机票直接跑走。
一众月老深感惋惜,决定从仅剩的独苗入手。
哪怕灌输成个单箭头,也不算砸了招牌。
达西的生活里从此充满了陶醉,看到深度发觉的人就想逃,包括他弟。
终于趁着夜深人静,也买了机票远走高飞。
伍总忧愁。
这月老庙还是功亏一篑。
伍贺举着手机闯进来,给他看了一张只有背影的照片。
陶桃一眼认出了他弟,达夏一眼认出了他哥。
手牵着手,还戴着对戒。
比这的所有人还快了一步。
伍总很满意。
深度发觉月老庙可以开张了,一星期,保你找到真爱,远在国外都逃不掉。
一趟(35)
勿上升,勿KY,OOC有。
过年啦。
在一起呗。
@肖家夫人小狐狸
下半生不要,
只要下秒钟。
火急火燎找赵覃汇报完工作,陈泗旭和张真源前后脚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手里都多了个有点厚度的红包。
赵覃没问张真源的伤,也没问陈泗旭今天的场子,只是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两个人手里,嘴里说着新年快乐,早点回家。
“新年快乐,陈先生。”张真源在即将分离拐弯的路口率先开口,难得的寒暄竟然出现在这万家灯火的阖家团圆,“你是现在回家吗?”
陈泗旭乐了,摇摇头:“我还要替赵先生巡南边的一个场子,现在就去,或许回家的时候,还能...
勿上升,勿KY,OOC有。
过年啦。
在一起呗。
@肖家夫人小狐狸
下半生不要,
只要下秒钟。
火急火燎找赵覃汇报完工作,陈泗旭和张真源前后脚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手里都多了个有点厚度的红包。
赵覃没问张真源的伤,也没问陈泗旭今天的场子,只是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两个人手里,嘴里说着新年快乐,早点回家。
“新年快乐,陈先生。”张真源在即将分离拐弯的路口率先开口,难得的寒暄竟然出现在这万家灯火的阖家团圆,“你是现在回家吗?”
陈泗旭乐了,摇摇头:“我还要替赵先生巡南边的一个场子,现在就去,或许回家的时候,还能赶上凌晨的倒数。”
“那,新年快乐,陈先生。”
“你也是,张公子。”
张真源的车先开出了停车场,带着无比明确的目的性,陈泗旭沉默地在车厢里坐了一会儿,沉默地驱动汽车驶入高速公路。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哪来的回家,哪来的家。
不可一世的陈泗旭难得羡慕,在这种鼓乐喧天,合家团圆的日子,想起目标清明的张真源,九死一生地辗转存亡线,只是为了回来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孤独了。
“陈生,新年快乐。”耳机里传来敖万昌的声音,两鬓花白的男人嗓音有点黯哑,不过是再官方不过的问候。陈泗旭用力打起精神,笑意攀上嘴角:“哟,敖老板,新年快乐。”
贺峻霖和马嘉祺在厨房里切菜,刀刃和木制案板碰撞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倚着门框往里张望的是丁程鑫,不带停地啃着一个削好皮的雪梨,嚼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出去,出去,不帮忙的出去呆着。”马嘉祺转身把丁程鑫推搡着往外走,张嘴咬了一口丁程鑫一直叼着的梨,附带一个若有若无的吻,丁程鑫很受用。
袖子挽到肘口的敖子逸拿着擀面杖擀饺子皮儿,露出手臂挺拔匀称的肌肉线条。李天泽带着宋亚轩坐在桌子旁边包饺子,一勺馅一张皮儿搭配得极其妥当。陈玺达和刘耀文对着沙发撕开春联灯笼和窗花的包装纸,大红的物什一个接一个儿地往地毯上铺,反正看得丁程鑫心里暖融融的。
过年了。
想想这八年在本家过的年,吃不完的流水席,烟花点燃时的风云诡谲,还有三拜九叩讨来长辈的欢心。
都不如马嘉祺的一个转身来得珍贵。
再想想马嘉祺这八年过的年。
算了,还不如不想。
跟往常无二,掐着快倒数的时候一个人坐地板上,酒喝到把胆汁儿往外吐,囫囵地一觉睡到天亮。假装没有听到彻夜的烟火,也假装不知道这是个应该阖家团圆的日子。
第二天悠闲地端一杯掺了伏特加的汽水,在阳台上的摇椅上等敖子逸和李天泽每年定时过来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熬过来了。
再也不会毫无希冀的枯涸在新年的钟声里。
张真源的车在烟花震天响的时候停在了楼下,他稍微仰仰头就能看见隔着一道窗子的灯火通明。车外的雪还在簌簌地下着,张真源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新年快乐。”收信人的地方写着贺峻霖。张真源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空荡荡的白屏,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张真源贯彻始终地看了一会儿雪花落在高温的玻璃上再迅速消亡融化成水的过程,手机都没有回信的提示音。
他摇了摇头,沉默地把手放在方向盘的刹那,突然听见指节隔着一层热雪敲击玻璃的声音,闷闷的没有节奏的声音。
贺峻霖站在车外,悬在鼻梁上的镜片沾染上一层模糊的水汽:“来都来了,不上楼吃碗饺子?”
如此万家灯火,如此和谐美满。
带着风雪寒意的一个拥抱,跨过金三角步步紧逼的死亡,熬过所有伤痛发作的雨夜,来得名正言顺。
兜兜转转。
真是个好年。
一个人下去两个人上来,敖子逸一看就乐了,往碗里多添了一勺饭,李天泽从纸箱里多抽出一瓶冰啤酒。
“新年快乐!”
清脆的碰杯声,消融进烟花炸裂的瞬间。
第一口酒含进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吞咽,门铃就嗡嗡地响了。马嘉祺从桌子旁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拎着大盒礼物的陈泗旭。
“陈先生?”
“没什么大事,我路上买了礼物,顺道来祝各位新年快乐。”陈泗旭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把礼物交到马嘉祺手里时依然沉静,根本看不清他的心思。
马嘉祺笑了,伸手把礼盒接过来的同时发出邀请:“陈先生,新年快乐,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对对对,留下吃饭。”还未待陈泗旭发声,丁程鑫已经抽出一双筷子热热闹闹地往人家那儿伸,“人多才开心嘛,过年怎么能不开心呢,过年怎么能一个人呢。”
眼眶有点潮潮地发热。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敖子逸夹了一口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仔细想来也好笑。上一次这十个人的见面,剑拔弩张的场合。这一次却是这样,火树银花,灯火辉煌的平静祥和。
不知道这样的恬静能持续多久,也许撑不到天亮,但是有此刻就足够。
有朋友,有爱人,有人间。
夫复何求。
丁程鑫把烟花从敖子逸汽车后备厢里一箱箱往外拖,红彤彤的鞭炮路边一溜儿长长地码出去,李天泽从敖子逸兜里摸了摸,拿出火柴盒擦燃一根。
“点了点了!”看着李天泽拿着火柴靠近引线,刘耀文尖叫着把宋亚轩往后拉,“往后靠一点!”
火柴上的红光点上引线,李天泽转身往敖子逸身边跑,鞭炮在他身后响彻云霄地炸开。
倒计时。
最后五秒钟。
“新年快乐!”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个悲喜交织的荒唐年份,终于过去。
张真源伸手捂住了贺峻霖的耳朵,陈玺达小心地守着他们不去靠近,宋亚轩和刘耀文尖叫着往后退却又忍不住寻声去看,陈泗旭的脸被映出微醺的红,敖子逸揣着手看李天泽明媚的欢喜样子,丁程鑫转头就吻上了马嘉祺。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相思如酒,只有炽热爱恨。彼此都是人间一趟中无比值得感念的美好,这十个人一辈子都会记得。
月光大方得如同铺满了一地凉凉的宝石,宋亚轩仰起脸往天上看,烟火阑珊,绚丽如璀璨诗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