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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根据之前的抽签结果，YH-N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比赛安排，而且是跟GRC。

虽说GRC的队员跟YH-N的人关系都很不错，但是两家的粉丝几乎每次在网络上相遇都必有一战。

原因就两个字，宿敌。

 

在没有黑马出现的赛季里，冠军的位置基本是这两个战队轮流坐庄，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

更何况GRC还有除了朱正廷之外风头最劲的双琴魔组合——周锐周彦辰。

琴魔这个职业设定很招苏，毕竟文人出身以琴会友，人物设定又衣袂飘飘仙气十足，符合绝大多数女孩子对春闺梦里人的想象，导致各个职业战队里玩琴魔的男选手粉丝战斗力都非常强。

所以王者Online的最强战队之类的讨论帖，最终基本都会演变成两家粉丝的战场，尤其是琴魔大人们的拥趸们，简直不死不休。

 

中午YH-N的队员们一起吃饭，黄新淳瞄一眼赛程安排叹一口气，叹完气再瞄一眼赛程安排，脸上明晃晃写着三个字——脑瓜疼。

“你就算叹气到脑缺氧今晚也是要打的。”心虚的队长故作冷漠，语气硬邦邦地宣告这个残忍的事实。

黄新淳目光呆滞：“JX和GR连着来，生活还想怎样折磨我这个无辜的小王子啊。”

“往好处想，说不定你上来就被禁了呢。”李权哲劝道。

“那我还是想上场的。”黄新淳立刻表明立场。

毕雯珺放下筷子依旧一脸平和：“再想想今晚打完明天能轮空休息一下，还行还行。”

 

对比忧心忡忡一直不断讨论今晚安排的队友们，这个餐桌上可能只有范丞丞在认真吃饭。

吃到后面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一抬头发现全战队的队友都在盯着他。

 

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范丞丞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边：“怎……么了吗？”

丁泽仁一只手撑着脸，偏着头，正经地问：“好吃吗？”

“……挺……挺好吃的……呀？”范丞丞莫名其妙地回答，后知后觉把筷子放下，抿了抿嘴，“是……有什么事吗？”

朱正廷把他筷子塞回手里：“没事，他们嫉妒你吃的下饭而已。”说完，伸手一个个队员点过去：“看看你们这些人，什么心态！看看我们丞丞！就是要有这种，无论队长抽到什么……不是，无论命运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样的对手，视若无物，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得了呗。”

“正廷不是一直签运很差，你们都这么久了难道不习惯吗？”范丞丞一脸无辜地问，刚还在表扬他的队长立刻转头：“范丞丞！就你话多！”

“最差劲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他还想把锅甩给命运。”黄明昊连连摇头，“真的无语。”

“黄明昊！”

李权哲跟着补刀：“就好像他这么说了之后就能掩盖他的心虚一样。”

“李权哲！”

黄新淳跃跃欲试刚想开口，对上队长冷峻的眼神，立刻识相地闭嘴。

“说我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你们有这个力气留着晚上比赛的时候用啊！”朱正廷鼓起脸敲桌子，“吃饭啦！”

 

因为晚上又有一场巅峰之战，所以这场比赛也是一票难求。

各战队队员到达赛场准备时还挺早，然而场馆里外人潮涌动，里面的粉丝忙着搞各种应援布置，外面没买到票的人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场。

 

到达标着自家战队LOGO的休息室后朱正廷翻出之前GRC的比赛资料，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做战术筹备；同一时刻GRC这边也是列出各种假设，讨论今晚如何应对YH-N。

 

“别的我无所谓，我就想再来一次和双刺客配合，”王琳凯看着朱星杰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看着“枪刺琴”三个字目光灼灼，“假如那次我们真输给了YH那三位，这次我想试试翻盘。”

“你也得能遇到他们的这个配置啊。”GRC的刀师董岩磊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对王琳凯的要求提出质疑。

朱星杰倒是挺乐观：“按照昨天朱正廷的计划，他们是肯定要再上一次枪刺琴的，只要那局不ban我们，那这个想法就成立。”说着，他转向一直靠在墙角听战术安排的蔡徐坤：“你怎么说？”

 

回国后秘密加入GRC今晚第一次复出的刺客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笑：“乐意之至。”

 

YH-N这边朱正廷也在回忆之前在普通服的那场战斗，眉头紧紧地锁着：“是GRC没错，但是他们哪里来的双刺客呢？”

“他们是不是有人那天随便玩了个其他职业？”毕雯珺提出这个假设。

范丞丞摇头：“绝对是专业的刺客，不是那种玩票性质的。”

说着他突然灵光一闪：“正廷。”

“嗯？”

“你记不记得你说那天的刺客ID有点眼熟？我之前问你，你说是青训的熟人。”范丞丞从自己的经历推断出某种可能，黄明昊一拍手：“对对对我也记得！你说让我们小心来着！”

朱正廷一只手握住下颌处情不自禁地来回摩挲，喃喃自语：“……青训的人。”

范丞丞看向他，朱正廷对上弟弟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看来GRC可能也有新人介绍环节了。”

同样参加过当年青训营，多少听闻过一些故事的黄明昊张大嘴巴：“你说的难道是？”

“蔡徐坤。”

 

比赛时间临近，YH-N的队员走进操控室，等待主办方通知开场。

 

朱正廷站在操控台前，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各职业Logo发呆。

“还好吗？”

当他陷在此刻复杂的心情里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还是什么时，范丞丞压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朱正廷转过头，弟弟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做出一副仿佛只是路过的样子。

“有点难形容，”他也便从善如流地把目光投向屏幕，“怎么说那句？疑似故人来……吗？”

“好像是吧，我语文不是很好，”范丞丞依旧目视前方，“管他是不是，直接干掉就好了。”

朱正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能赢他们一次，就能赢他们第二次。不管操作的人是谁，我们赢过，”范丞丞转头看向队长，“我们比他们强。”

 

听到这句话后，朱正廷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范丞丞沉默，把人看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老这么看着我？”后背有点发毛总觉得自己要被打的范丞丞小声嘟囔，看到朱正廷的手抬起来那一刻心跳漏了一拍，结果落到身上的力道柔软得像是云朵——朱正廷搂过他的肩，一起站在操控台前看着屏幕，终于开口：“我真的很感谢你能进YH。”

突然被夸的弟弟有一丝不知所措：“什么？”

“没什么。”

YH-N和GRC的比赛是今晚的第二轮。

当第一轮比赛决出胜负之后张艺兴看到下面的安排也是一阵兴奋：“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YH-N和GRC，”程潇念出接下来的比赛，摇了摇头，“我的天哪这赛季才刚开始就搞得这么刺激，很担心观众朋友们的心脏。”

“我更担心我自己的心脏，一开始就来这么激烈的，”张艺兴开了个玩笑，“那么十五分钟后，我们期待这场宿命之战。”

 

伴随着张艺兴的话，主会场的屏幕再次出现GRC和YH-N的队员出场镜头，只是这次YH-N的给了每个队员一个出场特写，而GRC则是模糊的背影。

程潇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我好像感觉到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看到了YH-N昨天的秘密武器范丞丞，但是GRC这边也怎么突然搞得如此神秘，”张艺兴和程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主办方心机很深啊。”

 

被特邀解说Cue到的GRC诸位队员在操控室也是一片活跃。

“谁知道YH今年也突然搞个刺客出来的。”王琳凯隔空和解说们对话。

朱星杰连连点头：“本来以为风头是我们自己的，结果还被抢了。你说朱正廷这个签运到底是好还是坏？”

蔡徐坤依然靠在墙角：“都是命都是命。”

 

中央屏幕的比赛开场倒计时终于进入了读秒阶段，张艺兴接收到开场信号，停止了跟程潇的闲聊，进入流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粉丝朋友稍微冷静一点，我们马上要进入YH-N和GRC的对决。首先进行的还是BP阶段，请双方队长roll点。”

 

会场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大家屏息等待roll点结果。

 

“诶？竟然正廷比较高吗？”程潇看到YH-N的61和GRC的59有点惊讶，“不得不说这两位队长的点数都还挺……嗯……一言难尽的。”

张艺兴笑出了声：“那么请YH一方首先确认GRC的禁用职业。”

 

操控室里朱正廷回头看向队友们：“怎么说？”

“保守一点，禁琴魔吧。”毕雯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人表示赞同，丁泽仁尤其积极：“禁了他们的辅助琴魔我是不是第一局可以上场啊？”

朱正廷想了一下，选中辅助琴魔的心法logo，按下确定：“观望一下……我觉得他们可能想要一雪前耻，如果这样，配合演出的我们也不能怂啊。”

 

“YH禁了辅助琴……”张艺兴摸着下巴，“那么第一局其实是看不到GRC最招牌的双琴魔配置了……再来看看GRC这边的选择？”

 

看到YH-N禁用了琴魔，朱星杰双手撑在控制台上，转头去看蔡徐坤：“Ready？”

王琳凯搭住蔡徐坤的肩膀，满脸都是迫不及待：“Let’go。”

得到战友认同的朱星杰点下禁用辅助剑士的确定键：“复仇时间到。”

 

那边看到GRC选择的朱正廷也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要剧情重演了，这次有信心赢吗？”

黄明昊拉着范丞丞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希望这次，他们也洗干净脖子。”

范丞丞冲队长比了一个大拇指，朱正廷回过头，看着GRC首Pick的刺客职业，毫不犹豫地点下同样的选择，目光里满满都是坚定：“对不住了。”

 

程潇看到双方战队最后的结果，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手：“快节奏配置，YH-N的枪刺琴对决GRC的双刺客配合辅助符鬼，诶？等一下？GRC的双刺客？GRC哪里来的双刺客？”

 

在特邀嘉宾的疑问声中，主办方又送上了一份新人资料。

“天哪……”张艺兴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猜测，接过这份介绍，跟上来递资料的工作人员说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还有这种情节吗？我好跟观众们有个交代。”

 

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笑。

 

刚比赛完并获得胜利的KYJ战队在操控室里激情探讨。

“GRC的新人会是谁？”也是玩刺客的王子异压低声线跟自家剑士董又霖交流，听到他问题的卜凡不耐烦地评论：“啥玩儿啊都，搞这些有的没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比赛上。”

 

可能确实觉得这个赛季噱头有点多，张艺兴也没打算卖关子，接到资料就开始介绍：“GRC本场参赛队员，王琳凯，朱星杰，蔡徐坤——”

 

听到这个名字后各家战队的反应各不相同。

 

朱正廷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YH-N的队员们交换过眼神，都是心照不宣。

JXD操控室里左叶几乎是蹦起来：“我偶像复出了？”声音太大以至于秦子墨嫌弃地捂住了耳朵。

BAY的符鬼尤长靖因为是外援所以对于之前的情况不太了解，在战队刺客李若天的科普下才明白这个复出的刺客之前到底有多大的名气，了然地点点头。

 

但无论如何，正如张艺兴在介绍完GRC的新队员后评价的一样，“都是曾经的天才，但过去的光环不代表一切。如今他们到底能带给我们怎样的精彩，倒计时后，一切都有分晓。”

 

范丞丞此刻满心都是要证明自己。

昨天的失误被抛在脑后，他眼中只有在远处蹦跶的辅助符鬼：“先搞谁？”

朱正廷想了想：“你先去找治疗，之后见机行事。”

范丞丞比了个“OK”的手势，看到眼前的倒计时归零，一秒点下隐身，向对方的场地潜入。

 

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个刺客也消失在视线里，范丞丞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叮嘱朱正廷：“你小心。”自己向王琳凯的方位挪动。

黄明昊在朱正廷身后走位，保持自己和对方治疗的距离在最远攻击范围内，不断向对方扔出攻击技能，朱正廷谨慎地铺开了防御音域。

 

“不知道小程你有没有听过，就是刺客职业内战的说法……”张艺兴看着场内本应该激烈但是却显得拖沓的情况，跟旁边的程潇搭话，”说根本就是拼谁隐身的时间更长？“

程潇捂着嘴笑：“对对对，刺客内战在隐身阶段真的很没劲……诶！竟然同时解除了隐身状态吗？”

 

两位解说本来还想继续吐槽，场上的形势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蔡徐坤朱星杰和范丞丞同时解除了隐身状态，对于敌方的治疗发起进攻。

 

“这是什么心有灵犀的默契啊？”张艺兴目瞪口呆，看着刺客们同时出现，而被攻击的辅助职业也似乎早有准备，瞬间开了自保技能，“这三个刺客才应该在同一个队伍吧？”

程潇也是有点莫名：“作为对手有这个同步率……难道顶级刺客的脑电波都是互通的吗？”

 

“声东击西，蔡徐坤。”范丞丞在比赛区对黄明昊说了一句，领悟力超群的枪神应了一声，不声不响地把大的伤害技能都扔到了对方某位刺客身上，却还假装是在骚扰对方的治疗。

朱正廷在GRC两个刺客夹击之下抽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范丞丞。

“10秒，我大招CD，转蔡徐坤。”冷漠的刺客说明了自己的需求，抽空看了一眼被双刺客夹击的队长，目露关切，“正廷你还撑得住吗？我还要10秒。”

 

朱正廷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当然。”

 

10秒之后。

蔡徐坤的刺客角色血量并不危险，YH-N的两个输出仿佛也在集中攻击王琳凯。但是突然在某个瞬间——

“转火了！”张艺兴第一时间发现了YH-N的战术变化。

刺客突然控制了一波符鬼，然后马上到蔡徐坤角色后给予了一套连击，黄明昊立即跟上自己的伤害大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GRC的刺客只剩一道血皮。

 

王琳凯在操控室骂了一句脏话，迅速交了解控技能，想要给自己家刺客一个急救，然而对方刺客的动作比他更快——范丞丞以最后一刀普通伤害造成对GRC刺客的击杀。

前后不过几秒钟，全场观众哗然。

 

在屏幕弹出“击杀x1”的提示之后，范丞丞对队长露出一个求表扬的笑容：“还行吗？”

朱正廷操控自己的角色逃离被朱星杰控制的区域，恨不能举起双手比赞：“帅呆了！”

 

正当YH-N应援区域的观众们因为这一波刺激的操作大声叫好时，内场区的某位女孩看着自己手机微博的某个页面一脸呆滞。

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是她前不久刚互相关注的一个人，只是突然间这个人的昵称后出现了黄V认证。

而认证的身份是——

YH-N战队职业选手 范丞丞。

Chapter9.5

卷珠帘站长的朋友圈。

 

乌龙茶：我可能是瞎了。

和范丞丞互相关注.jpg。

 

分组可见：卷珠帘小伙伴

神仙美工：P的？？？？？？？？？？？

文案姐姐：？？？？？？

乌龙茶回复神仙美工：P的比较合理是不是？

乌龙茶回复文案姐姐：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太清醒。

懒惰的微管：什么意思？你跟范丞丞互关？

乌龙茶回复懒惰的微管：好像是……

神仙美工：好像是？？？？？？？？？？？？？？？？？？？？？？？？？？

乌龙茶：你们让我冷静一下。

分享些我目前为止都很相信的吃粮产粮……不知道啥（x
大部分是我自己总结的（x

1）点开了自己不喜欢吃的，默默右上角关掉。如果不好受了，去找些好吃的缓解一下。不要直接朝作者抱怨。实在想吐槽，私下找亲友，不要开群，发说说，发带tag的lof博文，等等。

2）看到写得再ooc，再傻再小白，再受不了的文，也……不要骂人。只要作者不是为了黑cp而写，那作者都是因为爱才写的。这是一种分享爱的行为，出发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实在看不下去，要么关掉，要么实在想管，那就多做做科普，不要骂人。
谁都有黑历史的时期，谁都有写什么都很水的时期，没有人生下来就要成为大大。批斗不但没什么意义，反而还否定了别人的努力，以及过去的自己。

3）既然是白吃，既然冷得没粮吃，就不要嫌这嫌那了，吃吧……
如果实在受不了，那就自己动手产呀。

4）既然不萌哪对cp，就不要每天去关注人家的动态，不要管他们那边的恶意言论有多能跳……有时间和对方互掐，不如回来自己萌的cp这边，产粮，科普，推广。就是要过得舒服，让对方嫉妒（这人x

5）不要当圈管……不要规定别人可以写什么不能写什么，不要因为这个粮食不符合你的三观你的口味就说它辣眼睛……
这世界非常大，我已经什么play都看过了，内心简直毫无波动（住嘴

6）对什么事件发表个人看法不要带tag，不要带tag。tag严格来说不是稍微带点边就可以打的类型，我觉得个人看法更像是心情日志，是带着个人色彩和特性的，发布到tag那种公共平台就不太好了。
我以前好像也干过这事……就那个spideypool到底是哪个spidey哪个pool的事（x）现在反省，以及向大家道个歉wwww

最后一条，7）关注几个高产高质量的太太，然后不搜tag，最多一周搜一次看看有没有新太太。一切就都解决了，拍手。

如果再想到啥，就再写写（

❁主周黄叶+自由心证的其他叶受CP。

❁前文：21 22 23 24 25 26 27

“你确定？”叶秋啼笑皆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这算什么，周家的习俗？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送别人礼物？”

“觉得很适合你。”周泽楷坐在叶秋身边，眼里暗含着期待：“喜欢么？”

“喜欢喜欢，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贵重的礼物了。”叶秋说着，却又戳了戳周泽楷的胳膊：“以后别花这么多钱了，听见没？”

“不贵。”周泽楷自己一点都不嫌贵，他给叶秋花多少钱都乐意。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周公子啊。”叶秋笑着揶揄他。这还是周泽楷第一次从叶秋口中听到“周公子”这个称呼，不由觉得有些新奇。

然后叶秋站了起来，往钢琴边去了。“本来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就已经够尴尬了，小周你这样简直让我无地自容啊。要不我弹首曲子送给你？你想听什么？”

周泽楷从善如流地回答道：“都可以。”

“那我给你弹首Mildred Hill的曲子吧，听过这个人没有？”叶秋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毫不意外地看见周泽楷摇了摇头，满意地翻开了琴盖。“这可是被《金氏世界记录》评为最流行的三首英文歌曲之一，耳熟能详的名作啊！来来来，我给你长点知识。”

其实就是生日歌罢了。叶秋看见周泽楷一瞬间微怔的面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原本只有右手在琴键上敲击着主旋律的音符，笑完之后，左手也登上了这个黑白舞台，不假思索地添上了一串宛转而绮丽的和弦伴奏。随着升调降调，灵动的十指着实为周泽楷呈上了一场视觉盛宴。

弹完以后的叶秋去茶几底下摸出了一个朴素简单的木盒子，递到周泽楷面前：“骗你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生日快乐啊小周。”

周泽楷刚刚回过神，眼下却是又愣了几秒。他接过盒子，盒子有些沉甸甸的，不仅是木头的原因，恐怕盒子里面的东西也分量不轻。周泽楷没急着打开查看，而是把它放在一边，伸手拉住了叶秋还没来得及收回了右手，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

“……谢谢。”周泽楷搂着叶秋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会感到短暂的无措——他的心上人总有办法让自己去更加地喜欢他。

叶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离开了这个怀抱。“之前逗你玩的，这是你继承周家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无论如何我也得送你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好歹对得起你的身份是吧？”

周泽楷对他笑了笑，然后重新拿起了盒子，扭开了上面的金属扣。盒子里面铺着柔软的深蓝色绒布，绒布里面嵌着两把款式相仿的手枪。其中一把泛着银蓝色的冷光，而另外一把则流动着红桐木般的光泽。周泽楷对所有的枪械都了如指掌，更遑是这种传说一般的武器。此时他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抬头向叶秋看去。

“碎霜荒火，喜欢不？这可是秋木苏大神最后的名作。”叶秋笑眯眯的，不自觉地又往周泽楷的心上浇了一勺蜜糖，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

不仅仅是周泽楷这种能对所有武器如数家珍的内行，哪怕是管窥蠡测的外行人，只要对兵器有过一定程度的研究，就不可能没听说过秋木苏的大名。那是曾经响彻整个武器界的鬼才，他有一双鬼斧神工的双手，恐怕连上帝都要质疑他是如何创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作品。不光是这一对碎霜荒火，还有烈焰红拳、吞日、火舞流炎、即死领悟、十六夜、猎寻……乃至叶秋本人手中的却邪，那些榜上有名的稀世武器中无一不包含着秋木苏的手笔。然则没人知道秋木苏的真实身份，更没人知道他把自己的作品都藏在了哪里，于是那些武器通通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的绝品。

“你……”一向少言的周泽楷这次却是真的无言以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总能刷新他对“无所不能”这一词的定义。然而周泽楷在惊喜之余，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股没由来的恐慌。

叶秋他太好了。

好得让周泽楷想把他占为己有，想把他彻底藏起来，生怕叫别人也发现他的好。而他自己还太弱了，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向所有敢觊觎着这个宝贝的人宣告着所有权。周泽楷甚至想起几个小时前江波涛形容起邱非的眼神，他虽然不清楚自己看向叶秋的眼神如何，但是如果邱非的眼神与他的极为相似，那绝不会是一道能让周泽楷感到愉悦的视线。可是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因此与邱非对上，嘉世和周家，叶秋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周泽楷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去追究这个答案的可能性。

他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让周家变得更加强大，不惜任何代价，不计一切手段。否则待有一天叶秋真的准备离开他，他却连挽留这个人的能力都不具备。

叶秋不知周泽楷心中所想，而周泽楷又一贯把自己的另一面在叶秋的面前隐藏得很好，没叫自己愈加深邃幽暗的眼神让他看出分毫。叶秋见周泽楷只说了一个字就消了音，自顾自地猜测自家学生应该还算满意这份礼物。

“关于这两把手枪我也就不多做介绍了，你自己摸索去吧。”秋木苏的作品除了性能绝佳，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惊喜，叶秋决定还是不要剥夺周泽楷自己动手研究的乐趣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周泽楷回过神，对叶秋点点头。他合上了盖子，正准备起身，却在茶几上各色的游戏盒子后面发现了一瓶开了封的红酒，旁边的水晶杯里甚至还残留着葡萄香的液体。这让他动作一停，扭头关心道：“心情不好？”

“也不算……”叶秋顺着周泽楷的视线看见了那瓶酒，平静地说道：“就是想起一个故人。”

“方士谦？”

叶秋的眼皮子一颤。“不是他。”

周泽楷看着叶秋不说话。他等着叶秋自己说下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叶秋叹了口气，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又对周泽楷问道：“你要喝么？我觉得还是算了，你今天喝得够多了。”

周泽楷摇了摇头，顺便拿木塞子象征性地塞住了红酒，示意叶秋也不要喝得太多。

“和他有关。”周泽楷很笃定地说道。

叶秋颔首，不可置否。

“仇人？”

叶秋喝了一口酒，望着杯子里的液体发了好一会的呆。“不是仇人。”他缓缓地说道，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一些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告诉周泽楷的事情在神经被麻痹了之后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是恋人，不过已经是前任了。”

周泽楷的呼吸一窒。他不禁想起他初认识叶秋的那个秋天，那个他第一次被人追杀的周四晚上，他在叶秋身体上看见的那些痕迹。

“什么时候？”

叶秋不知道周泽楷具体在问些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还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于是便模棱两可地全交代了。“大二的时候认识的，是个超级学霸。一开始他是我的学弟，后来我上大四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读研了。五月份的时候毕业，我们就分手了。”

周泽楷没有因为“学弟”二字而对那人的性别感到惊讶；在他看来一个女生是不会在叶秋身上留下那么多带有侵略性的吻痕，他早有心理准备。“你还喜欢他？”

“分手的时候我依然很喜欢他。”叶秋坦然地承认道，“不过有些道路既然选择了，无论正确与否都要继续走下去。如果连你自己都在动摇，那么这条道路早晚会崩塌。”

“为什么分开？”

“因为不能在一起。”叶秋回答得很简单，可又仿佛蕴含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语气复杂得让周泽楷解读不了，这让周泽楷相信了一个事实：叶秋是真心地喜欢那个人。

叶秋是在大二的那年夏天来到了周泽楷身边，是不是代表那个时候他们早已相恋？在自己所看不见的地方，在没有自己的时间里，叶秋会把自己所有的光阴都用来陪伴着那个人，会肆无忌惮地与他玩笑，会拉着他四处游玩，也许还会对着那个人撒娇耍赖。周泽楷所有了解的、不了解的一面，叶秋都会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那个人。

周泽楷的双手不由得用力握住了木头盒子，然后在棱角伤到自己之前松开了手。“那为什么在一起？”他问道，语调低沉地像是在诱惑着叶秋倾吐所有的真相。

“呃，那是个意外。”叶秋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变得有些飘忽。“我和他之前不算太熟，然后有一次聚会，我们俩都喝多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就……”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红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回忆的内容。“醒来之后我有点懵，想也没想就跑了，谁料回来之后正好赶上一场暗杀。”他歪了歪脑袋，“就是你第一次拿枪杀人的那一晚。”

原来是那一晚，怪不得他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周家私宅。周泽楷觉得自己的心窝上淋了一整碗的醋，任由CH3COOH在上面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化学反应，最后酿成了H₂SO₄在腐蚀整颗心脏。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向叶秋，追问道：“然后？”

他承认其实自己在进行一场自虐的行为，不断地去寻觅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另外一个人的恋爱往事，脑补着他们生活中的每一点琐碎细节。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没能以恋人的身份参与到叶秋的生活中，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对这段恋情无动于衷。他羡慕着那个幸运儿，又嫉妒到了极点，可他唯一能做的却是在自己的想象中把那段故事的主角替换成叶秋和自己。

“然后再遇见他，他问我要不要试试，我们就水到渠成地发展了一段关系。”此时叶秋已经喝完了大半杯的红酒，连带着动作都变得有些迟缓。他靠着周泽楷坐下，忽然又对他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其实那天晚上就算你不开枪，你二姐夫也会死。GLOCK18的杀伤力非常大，而我又对他开了三枪，”叶秋干脆把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我当时想着你要是接受不了自己杀了人，我就可以告诉你没关系，本来他也活不下去……”

叶秋的眼皮越来越沉，手中的酒杯挣脱了束缚落到了地毯上，而他自己整个人则歪到了周泽楷的身上，双眼一阖就没了声音。

“我知道。”周泽楷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 

叶秋对他有多好，他一直以来都是最清楚不过的。不然他也不会像中了毒瘾一样喜欢上自己的老师，而这个人甚至可以在最危险的人物排行榜上名列前十。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叶秋的，但一定和自己被救的那一晚脱不了关系。他在那一天见到了这颗蒙尘已久的明珠绽放出的光芒，耀眼而绚丽，从此就再也移不开眼了。这不是什么吊桥理论，他只是单纯地折服于这个强大的实力，满心满念都是惊艳。

叶秋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沉。

周泽楷知道叶秋的酒量不好，所以也没和他喝过酒。在外人眼里犹如猛鬼修罗一般可怖的第一杀手酒量差到仅两杯红酒也能醉过去，倒真是让周泽楷感到哭笑不得，甚至还因为这难得一见的窘态而认为怀中人有些可爱。

那个人呢。那个叶秋曾经的恋人，是不是早就见过叶秋所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甚至还有叶秋真正的面容？

周泽楷一手揽着叶秋，另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耳后，果然摸到了那张假面皮的接连处。如若不是用指腹细细摸索，光用肉眼是发现不了的。周泽楷的指尖在缝隙处停留了片刻，最终没有撕开这张面皮。他相信叶秋带着面具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而另一方面，这种长时间佩戴的面具如果不使用特殊的药水不一定摘得下来，他不想伤害到叶秋的皮肤。

你什么时候会主动地揭开这层面具呢？

周泽楷把叶秋抱在怀里，怅惘而失落地念着。而后他不言不语地把叶秋抱了起来，送到了卧室的床上。他替叶秋脱掉了身上那件厚厚的浴袍，把穿着睡衣的他盖上了被子。

叶秋的卧室仿照了欧美的设计，房间内并没有明亮的吊灯，取代而之的是隐藏型的壁灯。几排昏暗的小灯掩在墙角，天黑后勉强照得亮卧室的全貌，为房间渡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泽。在如此气氛下安睡的叶秋乖得像是童话里沉眠了百年的主角，恬静而无害，倒是有点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模样了。

周泽楷忍不住低头在叶秋唇上印下了一吻。

叶秋的嘴唇软得不可思议，叫从未接过吻的周泽楷迅速地沉溺了下去。他曾经想象过这个场景，可现实却来的大不相同——叶秋的味道比想象中的要美好的多。此时的周泽楷就像是一个缺氧多时的潜水者终于接触到了新鲜空气，又或是一个从未吃过糖果的孩童领略到了甜蜜的滋味。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如同沙漠里行走了多日的旅人，只有叶秋口中的津液可以为他纾解一二，于是他就不客气地开始强取豪夺。

老师。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么。

周泽楷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叶秋的唇，眈眈逐逐地注视于他，然后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落下了一个虔诚的轻吻。

“不要离开我，”周泽楷低低地请求道。“好不好？”

 

别离开我。

周泽楷从来没有对着清醒的叶秋说过这句话，可是他却一直如此隐秘地期盼着，期盼着就算自己不开口，这个人也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留下来。

他以为自己只要每天努力向那个人靠近一点点，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的。

直到两年后的那次背叛。

他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一场梦。

 

“叩叩。”

周泽楷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琴盖上睡了过去。胃部因为身体长时间的弯曲而感到略微不适，使他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进来。”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吕泊远站在门口，一步也不敢往前走。“老大，江副让我来提醒你该去准备换衣服了，宴会再过半个小时就该开始了。”

周泽楷松开了眉头，从钢琴前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拥有那个人，然而时境过迁，他却没料到自己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人，甚至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周泽楷只能为他留下这间屋子，里面的摆设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它再也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模样。他也从来不敢关灯，午夜梦回，他怕那个人在黑暗中迷了回家的路。

却全是徒劳罢了。

 

也许是因为导演真的要去和老婆孩子准备感恩节的缘故，《心战》剧组收工得还算早。叶修只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这么累过，一段动作、一个表情反复地拍，拍到最后浑身的肌肉都快僵掉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冻的，B市的冬天多冷啊，还全是在室外，他耳朵都快失去知觉了。

一下了戏叶修就心有戚戚然地翻看着剧本，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体弱多病的丞相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挂掉。他甚至想去常玩的游戏里面建立一个账号，ID就叫做“今天的李钰白死了么？”。

“人家配角都恨不得自己戏份多过主角，到了你这居然盼着自己早点死。你还能再咸鱼一点么？”陈果晚上跑来探班，给叶修带来了一个暖暖的耳包。“而且现在还不到十二月份，最多也就算个深秋，离冬至还有段时间呢。”

“我是盼着丞相早死，不是盼着自己早死。”叶修纠正她道。

陈果瞪了他一眼，然后转移了话题：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上次在Q市拍的广告明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这么快？”从后期制作到电视台审核，叶修以为怎么也得一个月。

“暂时不会在电视上播出，明天先在网上放上偷跑的视频，可能还有拍摄花絮。”陈果说，“还不是为了帮你反击那些流言蜚语，黄大少爷亲自下令，全蓝雨上下谁不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他知道啦？”

“你在微博上都快被人家做成表情包了，网上都传你是个靠脸上位的三流小野模，你说他能不知道么？”说到这个，陈果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摆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真不知道这舆论是从谁开始的，真是太恶毒了！”

“靠脸上位的三流小野模？”叶修忍不住乐了，“那至少说明我长相和身材还不错嘛！”

“你心可真宽啊！”陈果简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评价。“你可别瞎嘚瑟，圈里比你好看比你高比你年轻的一抓一大把，人家小鲜肉的粉丝们能塞满整个鸟巢。”

“你一提鲜肉和粉丝我都饿了。”叶修说道。

“滚蛋！”陈果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拿起一片沾湿了卸妆水的化妆棉递给叶修。“我听说今天苏沐橙来剧组了，可惜又没遇见。”

“她就来了一小会，很快就走了。”

“然后你又惹到她了？”

“不是我，是陆然。”叶修很快他就把脸上的痕迹全卸掉了。他脸上的妆并不浓，毕竟本来底子就好，皮肤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化妆师早前只给他上了一层粉底，为了让他在灯光下更好看一些。

陈果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连忙捂住叶修的嘴。“你瞎说什么呢，敢污蔑陆然，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剧组混下去了啊？”

叶修掰开了陈果的手，又扯掉了自己的假发。“信不信随你。”

陈果只当没听见地换了个话题。她是一定会站在叶修这边替他打抱不平的人，不过显然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剧组里面的人都耳尖得很，她怕叶修一旦说错了什么话，不仅又要闹上微博头条，还会被某些人抓住把柄。“晚上一起去吃饭么？”

“不了，好累，想回去睡觉。”

“黄少来接你？”陈果倒是不怕黄少天和叶修的关系被人发现。就算被人听去了又如何，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听说今天好像是周公子的生日，他晚上应该不在家吧？”

“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在周家的宴会上了。”叶修开始一层层脱衣服。戏服的最里面是叶修自己的内衣，不会脱光。陈果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便一起动手帮他。

“我觉得黄少天真的还挺在意你的，他没说要带你一起去？”陈果问道。她就像个小女孩，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丑闻，却依然坚持着内心的一点美好。就像她相信周泽楷和苏沐橙是两情相悦一般，她也认为黄少天和叶修之间一定存在着真感情。

叶修一笑，暗觉得陈果真是个非常护短的傻姑娘。一旦她把一个人纳入自己的领域内，她就觉得这个人是最好的，谁也不能欺负。哪怕她最开始还替叶修操心这段包养关系，到最后却觉得黄少天会交付真心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周泽楷是旧识，这两天都不一定能回来，我还要拍戏呢，跟去做什么？”叶修说着，在提起周泽楷的时候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好似那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陈果道了一声“也是”，又接着说道：“我刚才在门口看见黄少天的车了，还以为他是来接你带你去参加生日宴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车？”叶修有些惊奇。黄少天的车多到连叶修都记不过来，着实不知道陈果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觉得咱全剧组应该没人能买得起那辆车。”陈果的解释很简单，“况且但凡你出来拍戏，他哪次不派车去接你？说你们俩只是单纯的潜规则我肯定不信，要是黄少对每任情人都这样贴心，分手后就不是几辆车子几间房子能打发得了的了。换做是我，我肯定死也不分手。”

叶修笑了笑，只听着却没回答。

陈果想听八卦想得心痒痒，忍不住又追问道：“你和黄少到底怎么样啦？算在一起了么？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啦？你喜不喜欢他啊？”

“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叶修撤下了最后一件西服，又从陈果那里接过自己的衣服逐一穿好。“他应该也想知道，但是他还在寻找。也许两个月后我能拿到答案，也许不会。”

“那你觉得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陈果把戏服一件件地收拾好，挂了起来，趁叶修离开前又赶紧问道。

“我把自己全部交付给他了，所以我不会离开。”叶修已经走到了更衣室的门口，脚步又一停，回头对陈果有些认真地说道：“除非他先放手。”

——TBC——

我不知道伞哥是个什么脾气，反正把他写得这么牛B我都跟着老脸一红。

听说过蝴蝶效应么？就是叶修在小周过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份礼物，导致周泽楷在两年后对他开了枪。

摸了个Pokémon GO梗的鱼，天热就要吃吃小甜饼！

希望这种造福迷妹的游戏早日开发出来

————

黄少天说：“最近街上的人好像都有点奇怪。”

他开着视频，桌子上摆着一大杯冰镇酸梅汁，虽然空调的凉风在头顶兢兢业业地吹着，他还是觉得有点发闷。视频窗口里的郑轩戴着眼镜，也拿着张折起来的海报来回扇：“是不是都热傻了？”

“不是……虽然确实也挺热的。”黄少天摇头，“我是说，经常能看到人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傻笑，停下来的时候还会跟旁边的空气讲话，而且这种现象还相当普遍，我出去买个早饭都能碰到五个。”

“哦！”郑轩恍然大悟，“你是说玩虚拟搞对象那个的人吧？”

黄少天一头雾水：“什么？虚拟搞对象？”

“就是最近有那么个游戏，搭载在全息眼镜上的。”徐景熙说，“可以在游戏里和偶像约会之类的，你没听说过吗？”

黄少天把视频窗口划到一边去，对系统说：“搜索‘虚拟搞对象’。”

系统显示出一行字：您要找的是否是上周发行的虚拟现实游戏《捕捉约会》？

“……”黄少天看了看郑轩：“这也不叫虚拟搞对象啊。”

“领会精神，领会精神。”郑轩撬开一罐苏打水，“总之大体就是那么个意思。”

　　

一周前，黄少天在夏休期前往北方走亲访友，喻文州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晚一步出发，两人就打算稍晚点在B市会合。这个季节的天气意料之中的炎热，没走两天黄少天就窝在酒店死活不想出去了，就连跟亲友通话的时候，也完全一副脱水了的咸鱼状态。

他搜了搜《捕捉约会》这个游戏的介绍，不禁感叹现在的游戏公司真是会玩。

游戏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把偶像明星、各界名人的信息通过资料片的形式和全息眼镜中的程序连接，玩家佩戴眼镜的时候可以在路上看到资料片中的角色，并和他们实时互动。通过不同的行动，玩家可以“捕捉”这些路遇的角色，成功的话就可以和他们共赴约会——顺带一提，这游戏是全年龄向的，所以最多也就是吃个饭，拉个小手聊聊天。

即使如此，它的火爆程度还是令人瞠目结舌。

“不是吧？”黄少天也是服了，“追星再好，值得为了这个大热天出门跑一身汗吗！在家看看视频不也没差吗？”

“这就是你不懂迷妹的心了。”郑轩一副很懂的表情，“别看都是虚拟的，这可是2D到3D的飞跃啊！体验也不错，而且反应都很真实……”

“你绝对已经玩过了吧。”黄少天面无表情道。

“不瞒你说，”郑轩展开海报，“上面这位女神现在就在我旁边吃西瓜。”

黄少天：“……”

“你不玩玩吗？”郑轩怂恿道，“还挺好玩的，哪怕你出门抓一个带回来陪你打游戏呢。”

“我又没有追星，出去也不知道抓谁啊？”黄少天两手一摊。

“哦，那你不如试试联盟和他们最新合作发布的荣耀全明星资料片。”郑轩说，“你不是在B市吗，说不定出门就会碰到一个王杰希呢。”

黄少天差点把一口酸梅汁呛进鼻子里。

　　

跟郑轩聊完关上视频之后，黄少天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当初联盟工作人员跑来和他们队里签了一发形象推广和扩展周边的协议，然后把他们找去拍了一堆影像资料，估计就是给这个资料片用的。

他从包里翻出全息眼镜，连上网，发现游戏商店热门栏里，那个《捕捉约会》就在列表第一。他也找到了荣耀全明星资料片，宣传页面上他穿着衬衫，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一想到要以这个形象去陪小姑娘们逛街遛弯看电影，他就感到非常忧郁。

忧郁归忧郁，他还是飞快地下好了游戏和资料片，把眼镜戴好，启动了游戏。一行提示字幕在他眼前出现：离您最近的资料片人物在东南方向五百米内，请根据方向指示寻找，注意交通安全。

黄少天看了看外面的乌云，感觉今天还不算太热，于是决定出门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有没有那么魔性。他换好衣服下楼，顺着眼镜的指示，寻找着地图上亮起的那个光点。

绕过两条小巷，和一个同样扶着眼镜满脸严肃的妹子擦肩而过，当看到前面隐约出现的人影时，他不禁产生了一丝满足感，仿佛找回了童年玩捉迷藏时那种兴致勃勃的感觉。

他快走几步，赫然看到一个黄少天卡在墙里，还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黄少天：“……”

虚拟黄少天仍然微笑着，大热天穿着一身西装，风度翩翩，正在等着他上前搭讪。

黄少天只感觉天雷滚滚，随便从物品栏里点了个钱包，递出去之后才发觉不对。

系统的语音已经自行启动了：“这是你掉的钱包吗，先生？”

黄少天：“……”

虚拟黄少天看起来有点吃惊。黄少天听到耳机里他熟悉而又有点略微失真的声音答道：“谢谢你，但这不是我的钱包啊。”

说完虚拟形象就礼貌里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穿过墙离开了。

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镜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一行大大的红字：【捕捉失败】。

“……”黄少天对着墙怒吼道：“有没有搞错！我攻略自己还攻略失败了吗！这什么破游戏啊！”

这彻底激起了他的斗志，黄少天重新点开搜寻，打算去找下一个角色，却刚好看到地图上有一个绿色的星标在不太远的地方闪烁。

他点了点那个星标，上面跳出一行提示：特定角色刷新地点。

　　

十分钟后，黄少天从计程车上跳下来，来到了那个星标指示的地方。

他来的路上就感觉似乎有点谜之即视感，等到了现场一看，瞬间有种调头就走的冲动。

虽然并没有来过几次，但是这熟悉的建筑，复古的绿化植物，再加上门牌上的名字……这尼玛不就是微草的总部吗！

他目光一扫，就发现有不下二十个人散布在门外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有的坐在花坛边，有的蹲在草丛里，还有人直接就站在路口，所有人都戴着眼镜，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前方。

还没等黄少天从这魔幻现实的场面中回过神来，离他最近的一个姑娘瞬间从地上弹起，两手在空中一阵虚点，脸色特别紧张；几秒钟后，她发出一阵“啊啊！好的！请给我个签名啊不对请跟我来！”的凌乱回答，带着梦幻的笑容后退几步，把眼镜一摘，转身拉开停在路边的车门，绝尘而去。

旁边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看他一脸茫然，好心搭话道：“你也是来抓王队的吗？”

黄少天：“……”

不是他说，这怎么听起来就有种参与不法活动的错觉呢。

他的全息眼镜是墨镜款，很好地把他的脸遮住了一大半，这个应该是微草粉的高中生并没发现他面前这人就是资料片中的剑圣，依然以过来人的语气道：“刚才那个姐姐估计已经抓到了，你不要着急，这里刷新很快的。”

“说来你也许不信，”黄少天抑郁道，“但是我并不是来抓王杰希的。”

“哦这样吗？其他角色虽然也有刷新，但是几率会比较小一点。”高中生理解地点了点头，“加油！”

黄少天：“……谢谢。”

虽然他并不想抓王杰希，不过反正来都来了，他就打算站在树荫下歇一会，看看会不会刷出个什么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才没过一分钟，他居然真的看到了戴着个墨镜的王杰希从侧门里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惊讶，旁边的高中生已经“啊啊啊啊！出现了！”地叫起来。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黄少天想。这个虚拟角色应该不是在所有人的系统里同步出现的吧？就好像之前那个姑娘，她抓到的时候也没看到别人跟着激动啊。

他转过头，发现那群玩家每个人都陷入了狂热，在空中挥手一顿乱点，暂时没有人发现异常。

看没人注意他，黄少天于是把全息眼镜悄悄推上去一点，用正常视野看向侧门。

王杰希仍然站在那，手里拎着包，迟疑地看着街上这些形迹可疑的玩家。

黄少天：“……”我靠这个是真人啊！

真的王杰希没有看到远处树下的黄少天。眼看状况有点奇怪，他非常镇定地转身回去，消失在了门口。

高中生发出一声惨叫：“啊！明明刷到了！但是我好像选错攻略方式了，居然就这么走了！”

“……”黄少天同情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觉得告诉他那个是真人只会造成二次伤害，眼看着大家又继续开始蹲守刷新，他默默把眼镜重新戴好，悄悄离开了这个刷新点。

　　

夏日的午后一如往常般闷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后，他听到系统重新提示：有角色就在您身后。

黄少天：“……”鬼片吗这！！

他正站在一条老街侧旁的小路上，半旧建筑投下的阴影遮蔽了日光，一时间让他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黄少天先是把眼镜推开，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他再把眼镜戴回来，正看见喻文州在屋檐下对他微笑。

有点神奇，黄少天心想。

他这次没忙着攻略，而是往前走了几步，靠得近了点，仔细观察起来。

虚拟的喻文州一身秋装，衬衫整整齐齐，外衣搭在手臂上，仍然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炎热天气里的打扮。但他站在那里的时候，确实给人带来一种清凉而镇定的感觉，仿佛他的周围就是秋天，马上就要有枯叶从他们头顶飘下来一样。

黄少天感觉自己的肩上掉了什么东西，抬手一摸，是一片真正的叶子，只不过是属于夏天的绿色。

他翻了翻对话栏，在一大堆“好巧，在这里遇到你啦”“天气不错”“能给我签个名吗”上面划过，随便点了一条。

闪着光的文字从面板上升起，化成一句台词。虽然这个选项在点中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他还是跟着念道：“好久不见……”

是啊，确实好久不见，起码有一个礼拜了。

虚拟的喻文州点了点头，露出笑意。黄少天研究了半天，觉得这里面的表情应该是实时录下的，只不过用程序把它们流畅地衔接在一起，到了即使仔细看也没有什么破绽的地步。

“嗯，”对方说，“我也很想你。”

黄少天眼角一阵抽搐。乍听起来没什么，但这种细思又十分羞耻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复杂，特别是他很快记起自己当初也录了各式各样槽点多多的台词之后。这么一想，他没抓到之前那个卡在墙里的黄少天，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干脆选个一看就不对的选项，把这个喻文州也放走算了，他想。

下一秒，视野里亮起提示：【捕捉成功】。

黄少天：“……”这成功的也太快了吧！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虚拟喻文州微笑着问。

哦对，这游戏叫《捕捉约会》，捕捉完了就该是约会了。

不过真人都约了无数次，跟虚拟角色约会到底有什么意思啊——想到这里，他果断拉开了列表看看到底有什么可以选的。

单子有长长一串，不过后面大部分都是灰色不可选，点上去显示的是“经验级别不够，请多多参与来解锁”。更岂有此理的是，他随便点开个“一起吃西瓜”，瓜居然还是内购的……

他用手扇了扇风，觉得还是找个有空调的地方比较好。

　　

黄少天迈进电影院的时候，很快发现《捕捉约会》这个游戏的影响力同样也扩散到了这里。大厅里有些朋友明显是一起来的，互相之间却隔着一段距离，那里站着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各自带来看电影的虚拟角色了。

他排了一会队，到了买票的柜台前，员工抬头看到他是一个人来的，露出职业微笑：“一张还是两张？”

“……”黄少天面无表情：“两张。”

出于安全考虑，当玩家处于移动状态的时候，全息眼镜中只会显示当前的实际场景，所以虚拟角色暂时还没法陪他们一起走在路上。黄少天拿票进了放映厅，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果然有不少座位是空在两人中间的，这座次安排就算考个试也没问题了。

他坐好之后，启动游戏，设定位置，虚拟的喻文州随即出现在他旁边的座位里。

“今天看的是什么电影？”他侧过头问。

真正的喻文州不会这么问，因为票通常都是他来订的。这种感觉还有点新鲜。

下拉列表里有各种电影类型，黄少天找了找，感觉这个随便选的电影应该是文艺爱情片，结果他手一滑，点中了“恐怖片”。

“恐怖片啊。”虚拟喻文州笑了笑，“害怕的话，要我抱着你吗？”

黄少天：“……”这个游戏tm有问题！

他现在简直想去看看对话台词剧本，看看这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人物形象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他想象了一下现实里的喻文州温情脉脉地说“要我抱着你吗”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对方做出其他反应之前，他赶紧拽出菜单，把影片类型那个选项改回了文艺爱情片。

改完之后，视野里的喻文州从外套里抽出了一包面纸。

黄少天：“……”

因为这个虚拟角色的存在，他整场电影都有点坐立不安，不过事实证明看文艺爱情片的模式比较和平，直到结束他们都保持了和谐的沉默。当灯光亮起，人们开始陆续离场的时候，虚拟的喻文州说：“结束了，你感觉如何？”

“不错吧……”黄少天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对方并不真的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在对话栏里点了一句：还是有点感人的。

“是吗？”虚拟的喻文州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即使他只是一个影子，并不会影响到人们的出入，他还是礼貌地起身来到过道，等待黄少天走出去。黄少天也站起来向外走，随着他的移动，那个身影逐渐隐没在了眼镜的视野里。

等他走到放映厅外，虚拟的喻文州又重新出现了。走廊上有些喧闹，人们刚刚看过电影，都有一肚子的评论要说；黄少天歪头看了看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程序感知到了他的动作，虚拟的喻文州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巾，微微一笑。

那神色仿佛在说“你哭了没，用不用擦擦？”……有点促狭，又有点关切，比起之前那些按照剧本走反应，这反倒是一个挺像他的表情。

“来吧，我送你回去。”虚拟形象这么说。

系统适时提醒：本次约会已经进入尾声，流程结束后，请继续在周围寻找新的邂逅。

黄少天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念真的喻文州了。

　　

计程车停在酒店附近时，天色已近傍晚。黄少天走过安静的小街，全息眼镜微微一震，提醒他停下脚步。

虚拟的喻文州出现在他面前，含笑看着他。

这时候好像应该正经地道个别，黄少天想，可我对这环节不太熟练啊。他们通常都是一起回家的……这说出来有点太拉仇恨了。

他在对话栏随机点了一句，台词于是在视野里浮现：“谢谢你今天请我看电影，我很开心。”

黄少天：“……”有没有搞错，电影票是我买的吧。

他觉得这游戏对于当今青年的思维回路和语言模式的研究还需要继续加强，不能再拿着上个年代的纯爱剧本作为指导思想了。

“我也是。”虚拟的喻文州回答，“到家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嗯。”黄少天下意识地说。系统又跳出来一条提示：第一次约会成功结束，是否进行下次刷新地点定位？

不用了谢谢，黄少天心想，下次我就见到真人了好吗。

视窗里出现了地图，他把定位大头针往原地一扔，跳过了这个环节。虚拟的喻文州随即点了点头：“好的，就在这里见。下次我们也许可以看个恐怖片什么的。”

黄少天：“……”结果你还没忘了恐怖片的事啊！

他目送着虚拟形象的背影沿着小街向前走，转过拐角消失，眼前也冒出了【约会结束】的提示。他甩了甩头，取下全息眼镜，继续往酒店走去。

刚走出这条小路，他就看到街边站着一个喻文州，两个人目光相遇，都微微一怔。

这次他身上的装束也有所变化，总算更加适合夏天了。

“你这么快就刷新了啊！”黄少天脱口而出。

“嗯？”喻文州疑惑地挑了一下眉，“什么刷新？”

黄少天：“……”等等，我眼镜呢。

他三两步跑过去，停在对方面前，上下确认这个是真人没错：“还真的是你……”

“什么叫真的是我？”喻文州很快看到了他手里的眼镜，“哦——你在玩虚拟搞对象。”

黄少天：“你是听郑轩说的吧！绝对是听他说的吧！！”

“是啊，他最近在给周围的所有人推荐。”喻文州饶有兴趣地接过他的眼镜，“你装的是荣耀全明星资料片？刚和里面的我出去玩了一圈？”

“那根本不是你。”黄少天终于逮到机会吐槽了，“我跟你说啊，你先是这样那样，然后那样那样，又说吧啦吧啦……”

喻文州边听边点头，最后总结道：“不如真的好，是吧。”

“……”黄少天眯起眼睛：“虽然是没错，不过你还可以再谦虚一点的。”

喻文州笑着从他手里拿过眼镜戴上，四处打量一下，又转向黄少天的方向。

“嗯，”他点点头，“看来我抓到了一只黄少天，运气不错。跟我走吧。”

黄少天：“这位玩家朋友，你要攻略成功我才会跟你走谢谢。”

“要怎么攻略？”喻文州一本正经地问。

“回答个问题什么的……”黄少天想了想，“比如你为什么提前到了，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街边的路灯闪烁两下，忽然在暮色中被点亮了。喻文州拿下眼镜，微笑起来。

“是因为想你了啊。”他说。

END

1.

一夜没睡好的大野智顶着黑眼圈在片场门口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拍戏加油哦。”

“和也也是。中午见。”

真是不巧，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了早上送波瑠去片场的二宫和也。

大野智偷偷瞄了一眼镜头下互相道别的两个人，真有些情侣的样子。

这么快就叫和也了啊。

也是，人家是情侣，不叫和也叫什么呢。

“下次没睡好的时候记得戴墨镜出门”，二宫和也的车从身边开了过去。

大野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现在正戴着墨镜。

你也没比我好过到哪里去。

樱井翔推了推趴在化妆台上睡觉的大野智，“智，开拍了。”

大野智赶紧起身，又翻开了已经被口水浸湿的剧本，今天拍的镜头是毫无恋爱经验的社长向女社员在鱼缸旁告白——社长和女社员一起观赏鱼缸，社长在盯着鱼群的时候突然告白，然后被女社员拒绝了，徒留社长独自伤心。

明明台词都背得十分熟练了，然而大野智却在看到波瑠的时候，满脑袋都是二宫和也的脸，如同不肯放过他一样在眼前回放。

他从以前就是如此，总是让大野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停！”，导演大声终止了拍摄，转身问樱井翔，“大野先生昨天没休息好吗？怎么拍了这么多条还是过不了！”

樱井翔连连道歉，他自然知道原因，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搪塞说大野智第一次拍摄爱情剧，经验还不足，进入不了状态。

不知不觉到了午休。不知道哪位staff在片场忍不住尖叫了出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棒的便当！看着就好高档！”

连陪很多艺人去过很多片场的樱井翔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这也太豪华了。

“这是二宫先生送给剧组的礼物！”，果然《我们相爱吧》节目组又来拍摄了，制作人像是抓到了重点一样激动，“当然，对于波瑠小姐，还有更特别的礼物。”

随后，二宫和也笑着走了出来，修身的衬衫和马甲极好地衬托出了他的气质，头发也精细地打理过了，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看起来神采奕奕。

波瑠惊喜地接过一个不小的便当盒子，“这是和也自己做的吗？”

二宫和也的余光迅速扫过波瑠身旁不远处的大野智，笑得更加灿烂，“是啊，特别给你做的。”

整个午休期间，所有女性staff都在讨论二宫和也的举动，可以为女朋友做饭，可以陪着女朋友工作，甚至盖章认定他是世界上最贴心的男朋友。

只有大野智的便当一口未动，最后都落入了樱井翔的腹中。

“你不会在嫉妒波瑠吧...”，樱井翔望着在休息室沙发上蜷成了球的大野智。

“没有”，我又不是没吃过他做的便当。

得了吧，你的脸现在就是大写的不爽。

樱井翔抬手拍了拍大野智的后背，“你是还喜欢他吗？”

“你觉得他还喜欢我吗？”

“......”，我哪里知道。

下午又继续从告白戏开始拍摄。

节目制片人和导演商量着让二宫和也去作为前辈指导一下波瑠演戏，增加一些互动。导演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正好大野先生今天拍得很不顺利，让二宫先生去代演一下波瑠小姐的角色，既为波瑠小姐做了示范，又能帮助大野先生找一找感觉。”

大野智回到片场发现二宫和也站在鱼缸旁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

“我现在代演一次女主角，为波瑠小姐做示范。”

“哦。”

“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多管闲事？”

“其实害得拍摄不顺利的是我”，大野智低下了头。

“......”，二宫和也的语气莫名软了下来，“那我陪你演一次。”

“真可爱啊...”，二宫和也半蹲下来望着鱼缸，努力使声线女性化一些。

大野智望着二宫和也的侧脸入了神，再也没有转头看向鱼缸。已经太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清这个人了，“我喜欢你。”

“诶？！”，二宫和也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眼底却是一片淡然。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大野智感觉好像现在自己说话已经不再受大脑控制，“我知道我不够完美，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二宫和也知道大野智是认真了，“对不起，我还不能答应你。我现在不清楚我自己的心情...”

二宫和也随后退场，大野智倚着鱼缸，缓缓坐在了地上，皱着眉头，拳头握得死死的。没有人能比他更读得懂二宫和也的眼睛，那双会把所有感情深藏在琥珀色之下的眼睛，刚才毫无波动，如同一片寂静的死水。

“很好！”，导演非常满意地鼓起了掌，“这段过了！保持好入戏状态，把刚才的告白戏再拍一条就ok了！”

樱井翔心情复杂，那不是演出来的，大野智是真的难受了。

可能这世界上会让大野智的感情产生如此强烈波动，也就只有二宫和也了。

樱井翔回头望向远处角落里正注视着大野智的二宫和也，他并没有过多表情。直到大野智把这段场景全部拍摄成功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慢慢走出了片场，猫着背的身影和大野智如出一辙，弯曲的弧度都一样的孤寂。

“听说你帮波瑠演了一段戏？还让大野智拍了一天也没拍过的戏直接一条就过了？”，松本润晃了晃手机里收到的来自制片人的称赞短信。

“嗯”，二宫和也在车厢后座闭上了眼睛。

开车的相叶雅纪不明就里地搭着话，“不愧是影帝二宫和也啊。”

二宫和也的语气却有些疲惫，“我只是骗了他而已。”

“啊？”，相叶有些摸不着头脑

“用眼睛骗了他。”

松本润向还想继续追问的相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打断了他的好奇心。

他早就该料到的。二宫和也只有在欺骗自己的前提下，才能骗得了大野智。

2.

二宫和也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推了推身边熟睡的大野智，“下课了。”

大野智挣扎着从睡梦中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下什么…？”

“下课了。”

“什么课…？”

“吃饭了。”

“哦，下课了啊。”

“……”

大野智总是会和二宫和也一起去学校后山的草地上吃饭，那里人少得安静。

二宫和也知道大野智一个人住在东京很不容易，经常会在方便的时候都会多带一份便当给他。

“实在太好吃了！”，大野智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地称赞着在一旁躺着的二宫和也。

二宫和也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瞬间笑了出来，“你吃慢点儿。不够吃的话就吃我的那份儿。”

大野智瞬间嘟起了嘴，“那可不行。你还没吃呢。”

二宫和也起身用手指擦了擦大野智嘴角沾上的菜渍，“没事，我还不饿。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他背对着大野智躺在了草地上。因为早起给两个人做的便当，已经困得撑不住了。

大野智把便当吃得一干二净，丝毫不敢浪费二宫和也的心思。

“和也”，大野智收拾好便当盒子之后也躺在了草地上，耳边满是风声，“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做个演员吧”，二宫和也的声音轻柔得好听。

“那我也做个演员吧，还能和你一起演戏，没准能演对情侣呢。”

“你想得美。”

大野智凑了过去，从二宫和也的后背紧紧地拥住了他，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我想守护你和你的梦想。”

二宫和也从鼻子里似乎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手却和大野智十指相交，嘴角浮上了好看的弧度。

风吹过蓝天，吹过草地，吹起了少年的白衬衫。

一切都是岁月静止，世间安稳的样子。

大野智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身上全是冷汗。

他走到阳台，点起了一颗烟，冲着东京的满城灯火深深吐了一个烟圈。

如今的自己既没有做到守护他，甚至还因为他的梦想而与他背道而驰。

真是差劲。

“和也，我们分手吧。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二宫和也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拖行着行李箱，只是在出门前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大野智却连头也没有抬，什么神情也看不见。

如果你希望的是这样的结局，愿你未来不要后悔。

午夜时分，东京下起了雨。

如同陈年旧事的声声叹息。

TBC

序言请戳前篇。

一篇写的有些少，希望不要嫌弃TUT。

接下来会努力多写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