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饼渣】昏睡症
※一点战后ptsd,病但不弱的吒
※其实是治愈向甜文
遣不散的乌云笼罩在识海深处。
起初只是吐息艰难,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头脑如烈火炙烤般滚烫,身上却阵阵发冷,细密冷汗自毛孔渗出,将手心、后颈浸得雪一般冰凉。
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他俯下身,用手撑住膝盖,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形,然而暗沉的阴翳却在眼前闪烁,仿佛有无数个黑点在打着转跳舞,缓缓蔓延的漆黑逐渐覆盖视线。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哪吒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正朝他飞奔而来,携着无比焦急、惊惧,是向来冷静克制之人不常有的失措。
他心神一松,干脆利落地放...
※一点战后ptsd,病但不弱的吒
※其实是治愈向甜文
遣不散的乌云笼罩在识海深处。
起初只是吐息艰难,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头脑如烈火炙烤般滚烫,身上却阵阵发冷,细密冷汗自毛孔渗出,将手心、后颈浸得雪一般冰凉。
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他俯下身,用手撑住膝盖,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形,然而暗沉的阴翳却在眼前闪烁,仿佛有无数个黑点在打着转跳舞,缓缓蔓延的漆黑逐渐覆盖视线。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哪吒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正朝他飞奔而来,携着无比焦急、惊惧,是向来冷静克制之人不常有的失措。
他心神一松,干脆利落地放任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
旋即落入一个怀抱中,清淡的幽香柔和地包裹住了他,像被日光晒暖的海水淌过身侧。
“这娃儿的身体……没啥毛病啊!”
先前敖丙眼见太乙神色凝重地把脉半天,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倏忽间听闻这话,又重重落回肚子里。
只是担忧和疑惑依旧未能散去。
“那哪吒他为何会突然晕过去呢?”
“既然不是身体上出了岔子,那指定是精神头方面的问题噻。”
太乙重重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倒腾,不吃也不睡,又是忙着重建陈塘关,又要应付捕妖队三天两头来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咯,何况这只是莲藕身……”
敖丙一怔。
竟是因为……劳累过度吗?
太乙突然沉默片刻,神情纠结,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但最终还是叹息道:“压力大那是一方面,再加上这其中,兴许还有他娘的缘故嘞。”
外伤易治,心病难医。
失去至亲之人的痛,又怎是能轻易消弭的,即便哪吒平日不语,依旧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心全扑在了战后的陈塘关,好像早已通过忙碌忘却苦痛,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那锥心之痛从未离他而去,只是强行压抑罢了。
所有软弱和哀恸,都随着那日重塑肉身的灼灼烈火燃成灰烬,分毫不露地镇压在心底,旁人面前还是那肆意鲜艳的少年模样,以一己之躯撑起一片小小天地。
就好像——永远也不惧痛,不知累。失去了娘亲,也从此失去了喊痛和流泪的权力。
可即便是魔丸之身,也不代表没有疲惫之时,所谓弓满则断,月盈则亏,当精神紧绷到一定程度,肉体自然会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太乙兀自絮叨,将自己徒弟不爱惜身体种种罪行一股脑全倒出来,最终以这样一句结了尾。
“唉,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这娃儿是魔丸转世,若是换成普通人这样折腾,大病一场都是轻的。”
敖丙默然,目光投向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人。
往日支棱张扬的乌黑发丝,此刻听话地散在浅色的枕巾上,四面八方铺陈开来,望上去的触感是极为柔软的,像难驯的野猫偶尔一次露出的肚皮,桀骜之下是棉花般的轻盈柔顺。
紧闭的双眼上方,眉头也是微蹙着,睡梦中竟也没个安稳。
敖丙听着那轻浅的呼吸,没有过多犹豫便伸出手,抚平那眉心间皱起的纹路,胸中郁结的情绪似乎也随着这个动作烟消云散。
太乙道:“且待这小子睡上几日吧,是该好好歇歇咯。”
敖丙垂下眼皮,点点头,沉默半晌却忽地开口。
“师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转向太乙,郑重道,“请容许我暂留陈塘关,直到哪吒醒来。”
太乙一愣,反应过来后大手一挥。
“这有啥大不了的噻,反正他隔壁那屋,空着也是空着。”
他拍了拍敖丙的肩膀,唏嘘道:“唉呀,哪吒要是晓得好朋友这么挂心他,指定感动得稀里哗啦咯!”
好朋友吗?
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敖丙最终没有应下这句话。
哪吒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粘腻,湿沉的空气钻入肺部,像深陷沼泽的一尾鱼,挣扎也是徒劳,周遭的引力将他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逃不开,也死不去。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盛着滔天大火的天元鼎,海妖的哀鸣在无风的鼎内回荡,再猛烈的火焰加诸到他身上都只是九牛一毛,不足为惧。
可当肉身被他自己硬生生撕裂,意识短暂消融在滚烫的气浪时,哪吒久违地感到一种烈火流蹿于四肢百骸之感,直抵灵魂最深处,烧得轰轰烈烈又痛入骨髓,摧心剖肝大抵也不过如此。
于情于理,他都要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半刻钟前发生的事,毕竟眼前还有更危急的形势和强悍的对手,若是稍有不慎,自己送命倒还是小事……
可他身后还牵着数条性命,绝不能退却半步。
于是自此,悲恸、哀伤亦或是思念,种种让人流露出软弱的情感,都被打包扔进冷宫,像是将滚滚不息的熔岩封存在寒冰之下,看似不存在了,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全的欺骗,对自己——
那场夺去母亲生命的大火,自始至终都在熊熊燃烧,从未停息。
无尽而朦胧的梦中,哪吒缓缓抱住膝头蜷缩起来,像是初生的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的潮水缠绕住了他。
他想流泪,想不管不顾地放声恸哭,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看见。
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泪腺仿佛在那日灼灼烈火中损坏,水分都随着高温被蒸发,像一片干枯的花瓣,苦涩的土壤是它的归宿。
然而意识浮沉之际,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摸着他的发顶,是梦中的微风,还是一只手?
有人贴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哪吒。
哪吒。
微小的气流拂过耳尖,掀起细密的痒意。
那声音极其耳熟,和昏睡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幕悄然重叠,含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漫无边际飘荡的魂魄再度回到了体内,痛苦在不知不觉间被温和地抚平。
于是哪吒想,你既然叫了我,那我便忽然睁开眼,吓你一跳。
但事实证明,哪吒并未成功吓到对方。
反倒是他一睁眼,便陷入了一片冰蓝的汪洋中。
敖丙与他额头相抵,清泉似的眼眸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流动的时间凝滞在这一刻。
哪吒慢半拍似的眨了一下眼,一声不吭,脖子却迅速红透了大半边。
本就未清醒过来的头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窗外鸟鸣清脆,寒凉的风顺着未关严的窗口卷进室内。
脸上的温度升得快,降得也快。
几乎就在哪吒睁眼的下一秒,敖丙就立刻起身,端正而规矩地拉开距离,坐在了床榻旁的木椅上。
“我看你一直很难受,所以想给你输点灵力。”
他点了点自己额前的灵珠印记,轻轻一笑道:“混元珠本是一体,我猜用这个方法,或许能让你感觉好一点。”
哪吒本想张口说点什么,一听此言,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的的确确感受到一股充沛的灵力在体内流淌,极大地冲淡了先前的不适之感。
说不清是何缘故,但松一口气之余,一种莫名的情绪却悄然涌上心头。
我在遗憾什么?
心底仿佛煨着一瓮迟迟不沸的泉水,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早被地火炙得翻滚不休。
未待思绪进一步深入,身侧那人骤然开口,清凌凌的嗓音淌入耳中,于是刚浮出点苗头的思绪冷不丁又游曳而去。
“你睡了两天,师伯,还有你父亲,我们都很担心你。”
“两天?”
哪吒敛眉,无意识地握起拳头,连指甲掐进手心也察觉不到疼痛。
像是担保,又像是提醒自己似的,他下意识道,“我以后不会再睡这么久了……”
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做呢。
可那只手却被一股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掰开。
敖丙握着他的手,与他直直对上视线,目光中有几分无奈。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轻轻叹气,斟酌几秒用词后再度开口。
“我是说,你下次觉得累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一句未尽之言掩藏在难开的心口,在唇边打了个转,最终仍没有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多依靠我一些呢,他捏着对方那发凉的指尖,这样想着。
窗纱外渗进的阳光将敖丙的面容衬得玉一般白净,也将那蓝色眼眸中蕴着的情愫照得通明,仿佛涟漪层层的雨后池塘。
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那相握的手源源不断地传来。
哪吒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分明他才是火系,可此刻混沌的大脑居然隐约生出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块正在被捂化的冰。
嗵,嗵。
无声的寂然中,哪吒听到耳膜内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似是将耳朵贴在大地,而远方骏马驰骋而来。
他霍然移开视线,转而低头盯起了被子上的刺绣花样,迷茫地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欢快地跳动,不顾他死活似的愈来愈快,直至临近挣破血肉而出的边缘。
“……知道了。”
实在受不住那停留在脸侧的视线,好半晌他才嘀咕道,下回和你说就是了。
彼时谁也没想到,这个下回来得会这么快。
太乙说心病难医,果真没错。敖丙掩在袖中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心中难得涌起忧虑焦躁的情绪。
那人无知无觉地躺在他的怀里,墨黑的发散开在他的肩头,发丝柔软地钻进衣领,呼吸扫在颈侧。那双眼眸闭着的时候,显得本就浓密的长睫更有存在感,而往日眼尾仿佛凝着勃勃生机的红纹,此刻却随着主人的昏睡黯淡下来,似乎瞬间被抽走所有活力。
好在自从上回的事发生后,哪吒没有再独自外出,而是选择和敖丙一同行动。因此他这才第一时间将人接住。
天知道他吓了多大的一跳,眼睁睁瞧着那人上一秒还活蹦乱跳地打退进犯的妖物,下一秒却直直地从风火轮上坠落。
一旁的混天绫手忙脚乱地飞过来想接住主人,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稳稳地搂住哪吒的肩颈,托住他的膝弯。
这一回,敖丙直接就近将人带回龙宫,同时托人前去陈塘关带话。
他找来族内最擅长医术的龙,曾经包揽过全族上下伤病治疗,无论大病小病,还是奇难杂症,通通妙手回春不在话下。然而对方瞧了瞧哪吒,却叹息着摇摇头。
“心病还需心药医,老身实在无能为力,只能靠这位小友自己撑过来了。”
“难道就没有我能为他做的事吗?”
“其实倒也不是全无办法……敢问三太子,他是否有什么重要之人还在身边?”
敖丙一怔,追问道:“这是何意?”
“久囿于梦中之人,往往皆是心中还有放不下的执念之故。若是这位小友在现世中仍有牵挂的人,便是破除此病症的良药。”
敖丙道过谢,目送对方出去,这才低低吐出一口气。
哪吒仰躺在他的床榻,依旧不省人事,睡姿被他摆得规规矩矩,胸膛小幅度地轻轻起伏,呼吸声也微不可闻。肤色比前几日所见更为苍白,青色血管在脖颈上隐约可现。
竟教他想起,幼时在父王案牍上所见的一块白玉镇纸,也是这般安静地卧在案头,令人忍不住要用指腹摩挲那温润如凝脂般的质地。
但他自然没有那么做。
敖丙垂眸注视他许久,就像要把这个人彻底镌刻在眼球上,良久,他终于起身,决定去找李靖,还有太乙,或者其他什么人,只要能和重要之人稍微沾上边的,他都愿意去找来。
可就在几乎他刚起身的后一瞬,袖子蓦地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扯力。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自己那截被拽住的雪白衣袖,银蓝袖边在殿内夜明珠映照下晃出碎光,另一端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榻上那人却没有睁开眼,似是还未清醒过来,只是不知梦见了何物,才循着本能伸出手,拉住身边最近的一切。
淡红的嘴唇动了动,一声呢喃声传出,敖丙没有听清,便俯下身靠近几分。
这次他听见了。
哪吒说的是——
“……别走。”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在鲛纱枕面上洇出青灰痕迹,像宣纸上褪色的墨梅,枕上已然寒凉一片。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明明满怀愁绪,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肯显露分毫吗?
敖丙半跪在榻前,指腹拭去那张面庞上濡湿的泪痕,低声道:“我不走。”
像是在宽慰梦中人,又像是兀自言语。他捻了捻残余指尖的泪水,心道,就算你赶我,我也是不走的。
这回的梦境更为长久。
只是他不再受困于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方寸之地。
哪吒行走在冰湖上,湖心中央,隐约可见一道身影,眼熟得让人鼻头一酸,几近落泪。他走得离湖心越近,周遭寒气愈减,甚至有嫩绿草芽从冰缝中顽强地钻出。
“吒儿,”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长大了。”
“娘——”
哪吒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他伸手欲抓住那片绛紫的衣袖,然而徒劳。
一阵暖风拂至面上,像一只手轻柔地擦去眼角滚落的泪珠。
“娘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吒儿,你该回去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在等着你。”
“可是娘,我好想你……”
哪吒茫然地望着那模糊而透明的面容,绷紧了这么久以来的神经再也无法自持,他像孩童时期那样用双手抹着眼泪,但泪水却止也止不住。
他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坚不可摧的外壳仿佛直到这一刻才裂出缝隙,压抑的情感奔涌而出,化作滚滚流动的长河流向未知的远方。
“傻孩子,娘只是不在你身边,但娘一直都在陪着你。”
在高阔的天,在山间的雾霭,在一草一木,亦或是每一只啼鸣的飞鸟,水里的游鱼,战斗时吹过发丝的微风,睡梦中洒在身上的月光。
“娘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
“吒儿,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吧,你的身边,还有人在等你呢……”
他的身边……还有谁?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身影,衣袂皎白干净,身姿挺如青竹,明明一招一式都裹挟凌厉寒冰,本该冷冽疏离,拒人千里之外,可待他却从来都温声细语,春水温和汩汩流淌。
哪吒捂住心口,掌心下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痛苦之余又有些雀跃地想,完了,真是完了啊。
原来世间最难解的并非求不得,而是尚未发觉的悸动。像早春的蛰虫在冻土下翻身,自己却误认作春雷的余韵。
脚下冰层骤然破裂,湖面泛起涟漪,无数洁白的花瓣从底下飘扬而起,托着他缓缓上升。
殷夫人的面容渐渐隐没在纷扬的花瓣中。
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娘永远爱你。”
彼时远处天际透出一丝光亮,刺破昏暗的浮云。他落在湖水里,却并不寒冷,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了他的口鼻。
那场心中亘古燃烧的大火,直到这时,才湮灭了最后一颗火星。
晨光熹微时,哪吒从梦中醒来。
他动了动干涩的眼,突然发觉自己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摸着竟像是……谁的袖子?
哪吒缓缓偏过头去,看见了正趴在床榻边睡着的敖丙。
美人卧在榻前,当真一幅难见的美景。
说不清是何心情,他扬起唇,笑意还未漫进眼底,那人却蓦地一动,蓝色眼睫在他的视线下轻轻颤了颤。
哪吒一惊,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他装睡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寂静的黑暗中,他听着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岩浆般咕噜噜冒起细泡。
一阵清淡的海盐幽香缠上他的呼吸,随后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好像是敖丙用手背碰了碰。
已是第五日了,他还没有醒。
敖丙垂下目光,正欲准备起身离开时,衣袖上忽然传来一阵力道,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得往前倾,鼻尖险些擦上哪吒的唇。
两人挨得是那么近,呼吸都要交融在一起。
由于照料得细致,即便几日没有进水,那嘴唇依然色泽红润,此刻微微张着,露出一点雪白的齿。
敖丙维持着这个姿势默不作声半晌,内心念叨着克己复礼,可视线始终无法离开。
哪吒静静等待,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像被羽毛挠了一样。凭着那点顽劣的玩性和好奇心,他只是想看看,这人会趁自己沉睡时做些什么呢?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也生出了微妙的期待。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下一秒,那一吻落在了自己的眉心。
轻巧,一触即离,甚至堪堪算不上一个亲吻,仅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相贴,然而让人隐约窥见,那藏在君子端四方的克制外表下,一次百年难遇的乱序。
“哪吒,”那人笑了笑,嗓音有些低哑,“你还要再装下去吗?”
你的睫毛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哪有人装睡的气息还这么乱的。
那双赤色眸子霍然睁开。
于是他成功收到了两道先发制人的瞪视。
“你发现了还要骗我!”
“……”
敖丙目光在他面上仔细梭巡,意料之内,没有从中发现多少真情实感的怒意,更多的是为掩盖心虚强撑出来的,简直像一只做错事还要瞪人的小猫。
“是我的错。”他从善如流地说。
可方才那一瞬,他的确险些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愫,他做不到那么无畏,不敢轻易将情意袒露于心上人前。
只能侥幸借此机会,亲执利刃将心剖开一个口子,万般思绪最终化作一个额间吻,看似轻飘飘,实则千钧之重。
“抱歉。”
敖丙安静地望向他,一副听凭发落的模样。
“是我在用这种方式,逼迫你不得不看清这份心意。我对你,的确早已并非挚友之情。”
他做好了听到任何回答的准备。
唯独没有料到,眼前人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低着头神色不明,一开口的声音却奇异地发抖。
“你傻不傻……”
“你说你不把我当朋友了,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也有可能,和你怀揣着同样一副心意吗?”
“在梦里,我见到我娘了,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想过永远留在那个世界,可是我知道不能,因为你会伤心。”
“一想到我沉湎于虚妄的梦境之时,你会如何担心,我的心就痛得厉害,我不愿意这样,更不愿意再也见不到你。”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霎时在敖丙心中激荡起千层高的浪头,几乎要将他砸得眼冒金星,三魂没了七窍。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当场化作龙形,将榻上那人紧紧缠绕住。
然而最后,他只是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用力握住哪吒佩着乾坤圈的那只手腕,好像仅凭这个动作,就能压下心中种种妄念。
别看哪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像总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此刻也有些难为情。
但他瞧着敖丙怔愣的眉眼,心念一动。
阖上眼,身体缓缓向前靠近,稍稍扬起下巴,两人的气息顿时交缠在一起。
那是一个真正的,落在嘴唇上的吻。
春雾弥漫时分,两人肩并肩躺在郁葱青绿的草地上。
彼时的哪吒已不再受那古怪的昏睡病症之困,只是他多了新的烦恼。
每天夜里,敖丙都要将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个没完,直到破晓时分才放他睡去。
以前是被迫睡太久醒不过来,现在则是被剥夺了珍贵的睡眠时间。一时竟分不清哪个听上去更凄惨一些。
但是——
他打了个哈欠,回想起从前发生的种种,只觉得那些苦痛灼热,混着血腥气的记忆已经离他很远。
“这样便好。”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这样便好。”
敖丙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恰在这时料峭大风刮来,吹得一树桃花哗啦作响,劈头盖脸地落了两人一身。
哪吒大笑起来,声音明亮穿破白雾,面颊上都泛起浅淡的春色。
敖丙被那笑声中透着的欢乐所染,不由得也莞尔一笑,秀丽的眉眼轻轻弯着,哪吒一时晃了神。
待他回过神,他已经拉住那只拂去他肩头落花的手。
在氤氲浓烈的桃花芬芳中,他们相拥,再度缠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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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多给我评论拜托拜托(双手合十)
【饼渣】天庭怎么让一个怀着孕的姑娘出来应战
是两人成神以后的故事,大圣友情出演。
哪吒不知道自己揣蛋,敖丙也没想到他能揣,直到这次与大圣对战两人才终于发觉蛋孩的存在,正式步入新手豹猫行列。
——————————————————
1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哪吒和敖丙一点都不想多管,因为他俩也想闹。
哪吒格外激动,他觉得这位扰得天界不得安宁的齐天大圣实在是个人才,和他一样一身反骨。
他们一定很有话聊。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孙悟空瞪着他突然蹦出一句:“天庭怎么让一个怀着孕的姑娘出来应战?”
至此哪吒觉得他与孙悟空不共戴天。
2
天庭本是看孙悟空不肯归降,所以派哪吒下去和他“讲讲道理”,翻译一下就是......
是两人成神以后的故事,大圣友情出演。
哪吒不知道自己揣蛋,敖丙也没想到他能揣,直到这次与大圣对战两人才终于发觉蛋孩的存在,正式步入新手豹猫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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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哪吒和敖丙一点都不想多管,因为他俩也想闹。
哪吒格外激动,他觉得这位扰得天界不得安宁的齐天大圣实在是个人才,和他一样一身反骨。
他们一定很有话聊。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孙悟空瞪着他突然蹦出一句:“天庭怎么让一个怀着孕的姑娘出来应战?”
至此哪吒觉得他与孙悟空不共戴天。
2
天庭本是看孙悟空不肯归降,所以派哪吒下去和他“讲讲道理”,翻译一下就是“武力说服”。
谁会拒绝和未来的拜把子兄弟真刀真枪干一场呢。
反正哪吒拒绝不了。
敖丙其实也想跟着去帮忙,被哪吒和一堆天兵天将拦住了。
哪吒说他不想以多欺少。
天兵天将说哪吒口才足够
敖丙:“……”
华盖星君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站在云层上,眼巴巴地盯着哪吒兴冲冲要去和人干架的背影了。
3
谁知道哪吒刚穿过水帘洞,见到孙悟空,那猴就瞪着眼,很是惊吓得把他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手上正啃着的桃都掉了。
最后一脸痛心地说:“天庭怎么让一个怀着孕的姑娘出来应战?”
哪吒:“……”
哪吒:“?”
哪吒觉得,自己头上可能飘着一个,在不停用拂尘画问号的太乙真人。
孙悟空看他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更痛心了,把翘在石座上的腿放好,看着居然还有点紧张。
“天庭这帮狗东西,还做神仙呢,鸟事都不干。”孙悟空对着他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姑娘你别怕,老孙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坐会,别动了胎……”
话还没说完,哪吒的火尖枪已经猛得扎到了他眼前。
“唉不是?!姑娘……”
正说着,哪吒又一枪扎下去。
“姑娘个屁,小爷男的!”
哪吒承认,他成神以后穿得是比过去整齐了,不每天敞着怀到处逛了,而且因为灵力被磨砺得成熟平稳,头发也放下了。
但这都不是能把他认成女孩子的理由。
哪吒在孙悟空自说自话这一会的工夫,总结出了几句话。
爷只是成熟了,又不是脾气好了。
这猴子叽里呱啦地说的什么东西。
娘的,干他丫的。
4
花果山中猛地炸开惊天动地的响声。
兵器相交的声音,从花果山内部炸开。又一点一点,摇摇摆摆地向天上的云层移动。
敖丙站在云层中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紧盯着在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其实主要是哪吒在打,孙悟空不知道在顾忌什么,左躲右闪不肯正面相交,偶尔用金箍棒挡一下砸过来的火尖枪。
敖丙:“……?”
好眼熟的棍子。
天兵天将在那击掌欢呼,可能是觉得哪吒占了上风。
更有甚者已经在喊什么“我就说元帅口才好吧!”
敖丙忍着没翻白眼,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那边孙悟空又格开了一次枪尖,心里烦不胜烦。
哪吒也烦得不行。
“你出招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一声爆音挺重,敖丙在云层上都能听清。
一边汗颜于这似曾相识的话,一边又为孙悟空迟迟不肯出招,只做躲闪感到诧异。
眼皮突然开始跳,左边跳三下,右边跳两下,来回蹦来蹦去,格外闹腾。
敖丙:“……我下去。”
天将:“是……不是,星君您下去干什么?”
天兵:“星君别担心了,元帅完胜啊!”
敖丙根本没搭理他们,提上他的冰锤就去了。
5
孙悟空被哪吒的爆音整得耳朵生疼,也有心想赶紧打完了事,可想到对手还怀着个孕,怎么也下不去手。
正急的抓耳挠腮想施个变形咒遛了,却看到一个蓝色长发,气质冷冽的神仙提着俩大锤子冲他俩飞来。
蓝色的,帅的,男的。
再看一眼哪吒。
红色的,美的,怀孕的。
天哪,太般配了。
孙悟空从没有觉得天庭的人这么亲切过。
“太好了!”
说着,孙悟空躲开哪吒缠上来的混天绫和一起扎过来的火尖枪,猛地飞向敖丙。
敖丙举锤砸他,被躲开了,正要再战,孙悟空抓紧开了口。
“兄弟兄弟,快把你娘子带回去吧,哪有让姑娘怀着孕还出来打架的!”
什么?
敖丙的锤子停下了,有点僵硬得转头去看哪吒。
“你还听他扯?我是男是女你不知道?”
一边说一边就又要抡着火尖枪扎过去。
但火尖枪突然不听使唤了,它本来是只听哪吒的话。但是,也不知道是他俩实在太过亲密,还是灵珠魔丸本就难舍难分。
总之,火尖枪敖丙使着也顺手。
他一抬手就止住了哪吒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按在哪吒手腕上。
哪吒感觉到熟悉的清凉灵力流过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在他小腹上。
“你干什么?”
敖丙却没说话,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甚至有点发黑。
他制住哪吒的手,施法把武器收起来,明显是不打算再打了。
哪吒:“???我不能真怀吧?”
6
孙悟空倒是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又凑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
敖丙揽过哪吒的腰,把他带到怀里。脸上表情很复杂,确实是开心的,但是眼中又带着焦躁。
“有点不稳,但是没什么事,多谢大圣。”
“应该的应该的。”
哪吒:“不是???”
哪吒:“我真能怀啊?”
孙悟空终于有机会能解释了,和吐豆子一样吐出来一堆话:“老孙有火眼金睛,你肚子上有两种股灵力,但是彼此交融得都很好,除了怀孕我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孙悟空表情看起来很憋屈,伸手一指哪吒手上的火尖枪。
“我好几次想和你说,你就知道拿着那东西戳我。”
哪吒:“……”
敖丙倒是表情很愧疚得冲孙悟空道歉“是我疏忽,给大圣添麻烦了,我实在没想到他身为男子竟也能……”
“唉好说好说…等等,男的?”
敖丙揽着哪吒腰的手平稳得输送着灵力。
“还是得让医师看看——我们先走,大圣,后会有期。”
哪吒:“不是,打完再走呗。”
敖丙已经帮他把火尖枪收了起来,无语地摸摸他头发,把人打横抱起来。
没管身后还在加载中的孙悟空,也没管迷迷瞪瞪不知道发生了点什么天兵天将,抱着哪吒就一刻不愿多留地往东海飞去。
孙悟空懵得不行,最后决定把那一堆云层上看戏的东西揍一遍冷静一下。
哪吒敖丙现在也没空管他们了,毕竟有个刚反应过来的人得先去养胎。
【饼渣】剪耳猫
✎竹马哥哥爱上小黑猫,高中校园pa
✎推荐搭配陈奕迅《渐渐》食用
敖丙摸着哪吒左耳上的豁口。
永久的、不愈合的痕迹。
专属于敖丙的剪耳猫。
01.
敖丙喜欢哪吒,准确来说是暗恋。从高一开始。
敖丙虽然成绩好人长得帅什么都擅长,但就是不敢让哪吒知道自己喜欢他。
明明小时候天天粘在一起玩,按道理来说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敖丙不应该产生情愫,明明敖丙也有很多喜欢他的人,但是他就是喜欢哪吒。
之前也许是敖丙未察觉的朦朦胧胧的喜欢,在他高一的那个暑假,他发现自...
✎竹马哥哥爱上小黑猫,高中校园pa
✎推荐搭配陈奕迅《渐渐》食用
敖丙摸着哪吒左耳上的豁口。
永久的、不愈合的痕迹。
专属于敖丙的剪耳猫。
01.
敖丙喜欢哪吒,准确来说是暗恋。从高一开始。
敖丙虽然成绩好人长得帅什么都擅长,但就是不敢让哪吒知道自己喜欢他。
明明小时候天天粘在一起玩,按道理来说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敖丙不应该产生情愫,明明敖丙也有很多喜欢他的人,但是他就是喜欢哪吒。
之前也许是敖丙未察觉的朦朦胧胧的喜欢,在他高一的那个暑假,他发现自己对哪吒有性 冲动。
这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好学生的滑铁卢。
哪吒初一准备升初二,殷女士让敖丙有事没事就教哪吒学习。初中知识对敖丙来说易如反掌,他也乐得守在哪吒旁边。哪吒坐不住,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敖丙就轻轻敲他脑袋,他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咬笔。
“你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哪吒把笔盖咬得咔咔响,笔夹弹回来夹到他嘴唇。他吃痛,坐起身来,理直气壮地使唤敖丙,“敖丙,这些题我都不会,快点来教我。”
敖丙把椅子朝哪吒拉过去一点,笔尖点在三角形的a点和c点上,“你在这里做一条辅助线看看。”
哪吒拿过尺子开始画线。敖丙稍微转头就能看到小少年的侧脸,两个人离得很近,他能看清哪吒脸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长长的睫毛和翘翘的唇珠。哪吒还没开始长身体,整个人又白又小只,头发眼睛又很黑,像小奶牛猫。
漂亮,可爱。敖丙想,咕嘟咕嘟地冒出一点泡泡。
心里变得甜甜的又有点痒痒的。
“敖丙敖丙,你看这样解对不——”
哪吒猛地转头,两个人的嘴唇亲在一起。
咕嘟,咕嘟,啪。泡泡突然碎掉了,剩下的是擂鼓般的心跳声,酥麻的感觉从大脑一直往下窜去,带动起某个部位的变化。
“小吒你先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那个吻觉醒了敖丙青春期的悸动。他总是回想起那个沉闷的,燥热的,带着一点即将下雨的泥土气息的夏天,以及唇瓣相贴的美好触感。
“哪吒,你哥找你。”班上的同学走过来拍拍哪吒,开玩笑的语气,“你还是小朋友吗?还要哥哥给你送早餐。”
“别管,我哥就喜欢这样。”哪吒很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教室。
敖丙就站在门边。看到哪吒过来,他面色平淡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小吒早上好,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生煎。”
哪吒接过一袋子热腾腾的生煎包,没忍住打开吃了一个,腮帮子吃得鼓起来像小仓鼠,“敖丙你以后不要来给我带早餐了...”
“为什么?”敖丙问他,语气也听不出是不是不高兴了。
本来哪吒是想跟敖丙说不要再把他当小朋友照顾,话到嘴边又改了个措辞,“我们教学楼离得那么远,你都高三了时间紧任务重,你就别管我了。”
“傻。”敖丙装作要弹他额头,“又不差这几分钟时间,让你吃早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不管你估计你都不吃早餐。”
“好吧。”
哪吒决定随敖丙去了。被当小朋友就当小朋友,别人怎么说都随便,指不定他们是嫉妒他有这么一个好竹马才说他呢。
小少年的头发有点长了,鬓发长得要盖住一半的耳朵,他估计是嫌热就把头发往耳后别。耳朵上缀着点粉,上面一溜下来打了好几个耳洞。
敖丙盯着哪吒的耳朵忍下了上手去捏的冲动,“我那么多年都管着你,都成习惯了你不要担心。”
02.
高三的晚自习下课时间是全校最晚的,十点十分。
放学铃早就打响了,敖丙还在座位上写卷子。等到他把剩下的半套卷子写完已经快到十一点,班里的人都走光了。
他关窗关灯走出教室,刚把门带上就发现坐在走廊地上靠着墙昏昏欲睡的哪吒。
“小吒,起来了,我们回家。”敖丙轻轻拍他的脸蛋。
哪吒反应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声音沙沙地抱怨,有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娇纵,“你怎么拖这么久才出来?”他把两条白白的胳膊伸到敖丙面前,“你看!蚊子都快把我咬死了。”
现在正值秋天,秋蚊子尤其猖狂,被咬上一口能肿很大一个包,哪吒手上被叮了五六个包。
“对不起。”敖丙托着他的手臂给他吹气,又从包里拿出清凉油给他涂,声音满是懊恼,“以后我会按时出来的。”
哪吒就没听过敖丙这么富含歉意的道歉,他不禁偷笑。还没等他乐够,敖丙话锋一转,“但你是笨蛋吗,被蚊子咬还不知道走。”
“我不是为了等你吗!”哪吒理直气壮,“我还帮你赶跑了那些准备给你送情书的人,我说我哥还在里面学习,可没时间陪你们早恋。”
敖丙笑了笑没再说话。他指尖蘸了一点清凉油涂上哪吒的皮肤,手下的触感细腻又有弹性,软滑得像块年糕。给哪吒涂完药,他自然而然地把哪吒放在地上的书包拎起来背在右肩,一左一右两个书包。
“好了,我们回家吧。”
公交车十一点半停运,两个人赶着最后一趟回去。
回到家哪吒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戴上耳机准备听歌,门铃就被按响。
不用想,肯定就是敖丙。哪吒从床上下来下楼给他开门。
“我爸出门前煮了糖水放冰箱里,我一个人喝不完,端过来和你一起喝。”
哪吒一听到有吃的两眼放光,忙不迭地让敖丙进来。
南方城市的秋季还是很热,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个人坐在书桌前端着碗喝糖水。是地方特色糖水的做法,带着草药香气的淀粉小丸子佐以红糖一起煮,放凉后加上切好的水果冰镇,很好喝。
“今晚你要不别回去了,走来走去不方便。”哪吒嘴里咯吱咯吱嚼着百香果。
正好遂了敖丙的愿。
哪吒和敖丙关系特别好,所以两个人会经常去对方家里玩,如果放假的话住上好几晚都不成问题。哪吒房间的浴室里还摆着敖丙的洗漱用品,衣柜里甚至还有他的衣物。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就是在谈,但是偏偏哪吒就是不开窍。
留人夜宿这种话都能泰然自若地说出口,黑亮的眼睛闪闪地盯着眼前的人。
敖丙恨不得把他亲死。
洗漱过后两个人躺上床在黑暗中聊天。
哪吒虽然在叛逆期,对于学习的事他上心得很,所以他不剪头发耳朵又打了这么多钉子,除开家里有钱就是成绩好,老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问了敖丙很多学习上的问题,敖丙耐心地给他一一解答。越聊到后面他声音越小,睡着之前他嘴上问的话都不过脑子了。
“敖丙,你上了大学...可不许谈恋爱啊...你这种书呆子要是有对象了肯定火山大爆发...到时候...都分不出时间和我玩了。”
敖丙凑近,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看哪吒。哪吒睡着了,鼻子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睡觉的猫咪。
敖丙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在黑暗里沉默许久才轻声开口,“真笨。我那么多追求者,要是我想谈早就谈了,猜猜我为什么不谈呢?”
哪吒被他吵醒了,眼皮沉沉的,听到他说话后也没回答。
直到他快要再一次睡着,带着些许凉意的柔软物体压上他的嘴唇。
他们的第二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