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赫】莫比乌斯圈
意识流类型
想分开发但是觉得一起看完比较合适
*推理?现实向,欢迎交流讨论~
BGM:《无问》/《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感谢您的观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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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缸中之脑悖论”即指如何证明自我不是被放置在营养缸中,日常以程序与指令维持思想,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之理论。
或又有言:“昔者庄周梦为...
意识流类型
想分开发但是觉得一起看完比较合适
*推理?现实向,欢迎交流讨论~
BGM:《无问》/《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感谢您的观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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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缸中之脑悖论”即指如何证明自我不是被放置在营养缸中,日常以程序与指令维持思想,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之理论。
或又有言:“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戚戚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01.
尽管三十五岁的李赫宰不止一次地在诸多地方重复过,他始终认为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当下,但这毕竟这些都以唯物主义世界存在为前提。如果世上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他是说真的,说出来就一定会被实现的那种,那他也无法免俗地拥有想要回到过去改变的瞬间。
把支离破碎的梦境拼凑完整的瞬间,平坦的轨迹陡然转向的瞬间,大雨滂沱中淋湿的手腕想挽回谁的瞬间。
太阳藏在云的背后,雨是世界的主宰。天空像漏了似的向下倾倒着雨水,落到地上和暗色的血迹汇聚成河流蜿蜒而去。一只栖息在单薄眼皮上的蝴蝶感受到颤动,轻轻振翅飞走。李赫宰勉强睁开眼睛,透过挡风玻璃与扭曲的车门夹角向天空看去,雨点从四面八方砸进千疮百孔的汽车,砸进他的眼眸。手边的热意在流逝,紧凑着的另一颗心脏不再跳动。
造物主大概只爱看悲剧,如果相爱注定悲哀,那么他宁愿不爱。
世界上所有风声雨声交杂在一起,出现刹那间奇异的寂静,而后汇聚成一线陀螺不停旋转的声音。时钟滴滴答答拨回很多圈。
如果真的有奇迹,李赫宰想,能不能就这一次,发生在我身上。
02.
“银赫哥是真的很善良来着......”
“哥都学不会生气吗?”
“想我了吗?”
“既然只是寂寞,不如和我交往试试看。”
“至少要做做样子,对吧。”
“离我远一点。”
“请你,一定要健康,快乐,幸福。”
03.
第二只蝴蝶。
迈入二十一世纪,整个世界都席卷着莫名的喜悦的浪潮,人们对未来抱有许多美好的幻想,一夜暴富或者成名,仿佛都可以在二字头的新年中成真。具体表现是宿舍楼下的炸鸡店不知何时起不再放慢得要死的苦情歌,一曲又一曲的DJ舞曲聒噪且扰民,老板就在这音乐声中笑眯眯地刮掉一张又一张的彩票,顺手把打包好的炸鸡递给了李赫宰。
“好的,谢谢您。”李赫宰接过十多人份的炸鸡,拉起兜帽走上宿舍楼,似乎被老板的喜悦传染,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李赫宰回到宿舍勤快地把炸鸡摆好在桌子上,又挨个去敲门喊成员吃饭。人差不多到齐之后他就乖乖地缩在角落里把筷子上的倒刺挑干净再递给哥哥们。
突然间李赫宰的脑袋被谁不轻不重地搡了一下,伴随着独特的嚣张的声音。金希澈即使是刚睡醒也好看得人神共愤,更别提是年轻又盛气凌人的金希澈,李赫宰这样想着,同时也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二十岁的李赫宰,骨架还没长开,浑身透着营养不良的瘦弱,委屈又讨好地看向他漂亮的哥哥,小声地质问:“干嘛打我呀?”
金希澈玩着他新买的游戏机,头也不抬地问:“你昨天是不是在我屋子里乱翻东西了?”
昨天?昨天。李赫宰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世界不存在任何时间的流动,多年练习的时间,出道舞台抬起手看向观众席的时间,喜悦或悲伤的时间,都像雪花似的在眼前掠过,终于停在了现在这一刻。 二十岁的李赫宰带着有线耳机,耳边依然是微弱的陀螺转动的声音,他停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要带很多人份的午餐回宿舍。
李赫宰被朴正洙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问赫宰是你干的吗?
李赫宰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被队长安抚地拍了拍头顶。金希澈看见李赫宰被划分进朴正洙的保护领地也就不再找他的麻烦,转头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年纪大点的成员很淡定地吃着炸鸡说哥小点声音我都听不清节目回放了,金厉旭和李东海则互相交换着眼色试图溜走。
李赫宰看着眼前荒谬又奇妙的场景,根本忍不住地想笑。
是奇迹吗,他想,此刻他笑得要落泪,一切都如同记忆中那样鲜明。以后舞台上的光芒万丈,一个人导演整个演唱会的权利,这些他突然都不想要。这一刻,他只想做朴正洙和申东熙后面小小的跟屁虫,永远在为明天吃什么而发愁。
金希澈转过身来就看见李赫宰笑得明朗又欠揍,终于没忍住揪住他的衣领要开始单方面殴打,朴正洙只好站起来拉架,场面一度混乱又热闹。
就在这时,房门被经纪人打开,他镇定地扫视了一圈确认成员到齐,然后便对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开腔:“大家安静一下,”他顿了顿,“这是之前说过的新成员。”随后往侧面跨了一步,让出身后的人影。
房内陡然安静下来,李赫宰被扯着衣服回头看十八岁的曺圭贤走进宿舍,他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礼貌地向大家九十度鞠躬又问好。
“大家好,我是新成员曺圭贤,88年生人,请多多关照。”
陀螺还在转吗?你听到了吗?
李赫宰忘记了任何动作,只会傻傻地看着曺圭贤的瞳仁,像旋涡,像陀螺,搅动着把他拖向无数个跃迁的时光。他终于明白世界停留在这一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04.
一切的发展都按部就班,尽管李赫宰下定决心要掐断一切不幸的源头,但他仍然无法面对糟糕的现实。他在或多或少埋怨的同时又万分理解队友们对曺圭贤的冷漠。固然这些都有其内在原因,但当很多年后当做笑谈的事情真实地发生在眼前的日日夜夜,这是二十岁的李赫宰或者三十五岁的李赫宰都不想看到的场景。
当曺圭贤第一百零一次问谁想吃拉面他去煮的时候,客厅里仍然很安静,大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曺圭贤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场面,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蹭着裤子上的纽扣,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期待谁给他回答。但他仍然要问,或许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固执。
李赫宰心里暗自想笑,大家当初真的是很幼稚,到最后饿了还不是要自己半夜偷偷去煮。于是他很自然地举手,像许多年前一样,走向他命定的道路。
“可以帮我煮一碗吗?”
朴正洙审视地看向他,李赫宰便只好对他解释:“圭贤煮的拉面真的很好吃。”
05.
十八岁的曺圭贤是一棵还没长大的树,他的枝条与棱角冬眠在风中,底部却向着最深处扎根。他以后的清醒与聪慧于现在已经初露端倪,但又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执着和纯真,莫名地令人着迷。
这显然比三十三岁的曺圭贤好弄明白的多。李赫宰如是想。
他比谁都明白曺圭贤什么时候是故作成熟,什么时候是需要一个安慰的拥抱,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有了自己小小的脾气。
奇怪的是,每当他的意识还在犹豫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反应。去拥抱他、鼓励他、陪伴他。李赫宰早已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只是在每一个曺圭贤需要他的瞬间,都无法控制地奔向他。
06.
李赫宰对于依照原样走向的轨迹也十分乐观。他总是认为曺圭贤的爱需要再过很久很久才能被捕捉,所以无需担心最初的因果。
日历在李赫宰的梦境中大概是按照年份来撕的,2007年的春天比以往要暖和很多。他在很严肃地告诫了特哥和童哥一定要走回宿舍并得到保证之后,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向电台外面走去。
曺圭贤已经在车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但看向李赫宰时眼睛依旧很亮。
李赫宰突然提议:“我们散步走回去吧。”
“太冷了呀。”曺圭贤说,尾音中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成分。
“那你先走吧,”李赫宰整理好背包又带上口罩,“我自己走回去。”
于是车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曺圭贤皱着眉头跟了上来,与李赫宰并肩走在凌晨的道路上,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耳机弄乱的发丝。
曺圭贤想问问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但又觉得不会得到答案,于是也没有开口。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李赫宰说他有点饿,两人便进去买了热气腾腾的鱼饼和炒年糕分着吃完。
李赫宰问曺圭贤会记得今天晚上吗?
曺圭贤想了想,说大概过一段时间就会忘,毕竟这是很平凡的一天。
李赫宰笑着说,平凡,是很好的。
曺圭贤嫌弃这对话毫无逻辑,起身去结账走人。
再回去时两个人之间话倒是多了起来,谈最近的舞蹈很难学,谈下一本专辑想要做成什么样子,还有很多白天说不出口的梦想,都一股脑倾诉在这个平凡的夜晚。
李赫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路灯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像闪动着的虚拟人像。转角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车灯跟随着路灯闪烁,月亮跟随着路灯闪烁,李赫宰的整个梦境都在以一种不祥的信号跳动着。
曺圭贤停下来看着他,张了张嘴喊了他的名字。
但是李赫宰已经听不到了,更准确地来说,他现在的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陀螺在经久不衰地转动。
他只来得及把曺圭贤紧紧抱住,用并不宽阔的肩膀替他挡下最猛烈的冲撞。
尽管这个拥抱非常不合时宜,但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很久了。
07.
汽车,警车,急救车。他,十九岁的他,躺在血泊中的他。
因果的奥妙在于,当你试图篡改因的时候,结果总是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归来。
08.
第三只蝴蝶。
李赫宰试图伸手去捕捉蹁跹的白色蝴蝶,都毫不例外的失败了。就像不断跳转的场景中,他想抓住谁的手,又被谁被温柔又坚定地放下,回头时只能看见希澈哥红红的眼眶。
他是天底下最笨蛋的舵手,却试图改变一艘已注定好终点的船的航线。
09.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一个人与自己内心的真实对话,是另外一次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生。
弗洛伊德认为,梦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而是压抑的欲望,是通往潜意识的桥梁。
弗洛伊德还认为......
什么弗洛伊德。曺圭贤烦躁地从梦中醒来,理科生的天性让他反感毫无逻辑的说教,更别提梦里还被絮絮叨叨教育你就是在做梦。
他喝了小半杯冰水,掖好大衣衣角,把不耐烦隐藏得很好,站起来问助理:“是该上场了吗?”
助理答道:“前面刚才来过讯息,预计还有一会就可以。”同时很妥帖地把舞台上要用的服装道具给曺圭贤披好。
曺圭贤看了他一眼,又问:“一会儿是多久。”
助理愣怔了一下,似乎曺圭贤的气场在这一瞬间强了很多,但他没来得及多想,只当作是临上台前的紧张,便很快地打了个电话,才小声说:“二十分钟后。”
曺圭贤点点头,又坐了回去,看了一眼手机,用了十几分钟来发呆,最后五分钟掀开身边的羊绒大衣,露出来一只睡得很香甜的李赫宰。
曺圭贤看见他在睡梦中也是拧着眉毛,眼睫毛不安分地颤动。李赫宰入伍的这两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排到假期才能找出来时间看他的演出,开场前又因为线路老化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正好难得能多睡上一会。
曺圭贤伸出手指点点他的眉头,想把纹路抚平未果,而后又尝试去揪他的睫毛。李赫宰很快就被弄醒了,但是眼神明显对不上焦,还处在很迷惘的状态。
曺圭贤笑了一下,说:“哥不是要来看我演出的吗,不喊你就真的睡一下午了。”
李赫宰攥住了手边的大衣,粗糙的布料扎得手心发麻,他盯着曺圭贤看了很久,但或许只是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圭贤?”他清了下发痒的喉咙,又问,“现在几点了?”
曺圭贤马上就要登台了,闻言挑了挑眉毛,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他。
10.
李赫宰只看了前半场就回到后台的休息室,他太累了,剧场的灯光频繁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观众席不时的山呼海啸对他而言更是折磨。他很快弄明白了等下还有半小时就必须销假归队,所以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曺圭贤在最终谢幕时深深弯下腰去,观众非常热情地报以巨大掌声,他无比感谢观众也感谢当时的自己。这些年他以不容小觑的速度成长,业界惊叹他的能力,也佩服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毅力,但他自己回过头来时何尝不感慨万千。
助理早已经在台下等候,匆忙地递上来等下采访要用到的资料。化妆师迅速提着箱子飞跑过来给他卸下舞台妆又换上清淡的妆面。
曺圭贤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确实行程太忙,只来得及问了下助理李赫宰在哪等他。助理把他的手机递了回去,避着电台的收音麦克风悄悄说:“银赫哥说他在采访间外面等你,要是来不及就先走了,他不想迟到。”
曺圭贤接过手机点点头,在分别时助理又急忙补充:“银赫哥让你记得看手机背面!”
现场太嘈杂混乱,他只来得及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就匆匆奔赴下一个战场。
11.
采访也只不过是很程式化的流程,除了偶尔几个问题有点难缠,不过曺圭贤始终保持着极好的耐心与集中力。
Q&A环节粉丝提问有没有考虑过和别的成员组unit的时候,他难得思考了一下,最终笑了起来:“还是...银赫哥吧,因为他总是对我言听计从。”
真的是言听计从吗?曺圭贤在后半段用了一部分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与其说是顺从,不如说是他的哥哥总是知道他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回应,他能看破他的不安,他的焦虑,用最适合的方式,安静生长在他的周边。就像鸟儿适合飞在春天,雪花适合落在冬季,李赫宰的心,适合长在曺圭贤的身上。
至于组成新的unit,曺圭贤倒是真的有提出过这样的建议,那时他的名气已经高了不少了,但上层还是委婉回绝了他开玩笑似的提议。
“圭贤和赫宰啊,都是特别优秀的孩子,但如果组在了一起,粉丝们该看谁呢?”
当时的曺圭贤还不能很好地掩饰脸上瞬间失望的表情,不过很久之后他反而释然。我只要看着你,我只要你看着我,这就足够了。
他想到这里,又短暂地笑了一下,像在重温一个隐秘而幸福的美梦。
12.
李赫宰终究还是没等到曺圭贤采访完,走之前他悄悄推了推门,透过缝隙只能看见曺圭贤半边宽阔的肩膀,游刃有余地解答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问题。
李赫宰想,圭是一瞬间长大的吗?他始终弄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回忆起无数个与曺圭贤有关的碎片,密不透风地嵌在他的世界中。
坐上车的时候,李赫宰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了,于是他明白,他必须又要离开了。
汽车临启动时车窗被急促地拍了拍,震动传到李赫宰耳边,他只得再把窗户放下来,曺圭贤脸颊带着不明显的汗珠,漂亮的嘴唇在说着什么,但李赫宰根本听不清。他抬起手,摸了摸曺圭贤的头发,像安抚小孩子那样,柔和而缓慢,他微笑着说:“圭,我真的...要先走了。”
李赫宰说:“下次再见的时候,如果还能再见, 真的,对不起了。”
等到汽车走了很远,曺圭贤还是站在初秋温柔的风中,手里捏着李赫宰写给他的家书,不久前刚在手机与保护壳的夹层被发现。
他写——
“我最爱的弟弟圭贤,从现在开始,无论是你,无论是我,都不要再爱下去了。
无论如何,也请你,一定要健康,快乐,幸福。”
最底下的落款2021年被潦草地划去,只留下了2016,带给二十九岁的曺圭贤无尽失望的2016。
13.
曺圭贤与李赫宰认识的第十一年,他们用体面的方式说了一次再见。
14.
偶尔无聊的时候,曺圭贤会停下来看看天空。以前首尔的天空总有那么几天蓝得发亮,让人看了心情就会莫名变好。
剪完头发后金厉旭说他有点像赫宰哥,他笑了笑:“那我应该比他好看一点。”
之后按部就班的两年,时间像按了快进键一样在曺圭贤的世界里流动,外界的消息他总是靠听说,听说谁搬出了宿舍换了自己喜欢的房子住,听说谁终于重拾了自己丢掉的艺能感,听说谁不知道自己在生病,还是李东海借修理工具时才发现有人已经发烧很严重。
同办事厅的前辈都很喜欢曺圭贤,毕竟与聪明人打交道是非常轻松且舒服的,有许多话不必多说,他总会及时察觉并且改进。
退伍那天的天空也格外湛蓝,曺圭贤想,这大概是春天最好的时候了。蜜蜂和蝴蝶扑簌扑簌穿过灌木与花丛,阳光打在河流中映出粼粼波纹,这是非常适合踏青的季节,他在车上只是默默看着。
宿舍依然整洁,应该是有阿姨提前来收拾过,他放下背包打开窗户通风,一只蝴蝶慢悠悠飞了进来,安静栖息在他的肩膀上。
15.
后来曺圭贤总想起办事厅前辈们夸他聪明,他想那是因为没有见过他的成员们。
在成员们为庆祝曺圭贤退伍而聚餐时,他终于和李赫宰见面了。李赫宰笑着递给他一个精致的礼物盒,说是他许久没接触社会,应该需要最新款的电子产品。
曺圭贤只是想笑,怎么他的赫宰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白痴,他又不是去深山老林隐居,这些东西明明也买了不少。
但他没说,礼物被妥帖地收藏起来,毕竟背后李赫宰想传递的信号,他虽然不想接受,但无法拒绝。
曺圭贤很聪明,他立刻就明白了。
16.
再后来他们发布全员军毕的专辑,有条不紊地开演唱会,曺圭贤在听说李赫宰要换置一套更大房子但无处中转居住时,还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说哥那就回来住吧,反正我也不经常在宿舍。
于是他第二天给提着大包小包家当的李赫宰打开了门。
他们在镜头前是最亲密无间的队友,表达着欲言又止的暧昧,深夜则是久久的相对无言的沉默。
长时间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容易营造出温暖的假象,靠在门边看着李赫宰洗碗时,曺圭贤恍惚觉得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一辈子,但很快又察觉到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而他必须要醒来。
17.
李赫宰拍摄节目间隙时听见周遭工作人员议论纷纷,仿佛冷水入油锅,有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主管皱着眉过来问他,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新闻上说...圭贤不再以组合方式续约是真的吗?”
李赫宰一直握着的手机径直砸在地上,屏幕裂出密密麻麻蛛网似的碎痕。
18.
曺圭贤回宿舍时肩膀有点被淋湿了,楼道里因为正在下雨所以昏昏沉沉,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李赫宰抱着腿坐在门前的地毯上,脑袋埋在膝盖中间,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更加可怜,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哥怎么......”曺圭贤刚想问怎么不进门, 然后想起来自己早在李赫宰最终搬走后就换了密码,又想问怎么在这个时间跑过来这里,后来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新闻登出的缘故。
所以接下来的话他也没开口,但李赫宰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声说:“密码...密码不对,我进不去。”
曺圭贤垂眸熟练地按下来一串数字解锁开门,笑道:“密码就是哥的生日啊,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李赫宰停顿了一下,还是踏进这个他几度搬进又搬出的宿舍,这个另一个意义上的“家”。他很快就发现曺圭贤的行李也规整地放在一起,像是要出一趟远门。
曺圭贤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盒草莓牛奶放在面前,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便开口解释:“我打算去周游世界来着,哥要一起吗?”
李赫宰愕然地盯着他,像看一个疯子。
于是曺圭贤无奈地叹口气,捏了捏耳朵,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准备进行一场早该发生的谈话。
19.
曺圭贤问他:“哥昨天中午吃了什么?”
李赫宰根本没想到本该严肃的对话是这样开始,他迟疑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曺圭贤说。
之后二人又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李赫宰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曺圭贤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无所谓的样子让李赫宰有点难过,更多的是不理解。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及思考到现在,他完全无法理解曺圭贤这样做背后的动机。他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原因是自己,但是曺圭贤做出的选择,必然有其合理运行的逻辑,如果这一次的因果注定要拥有这样的走向,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他的表情难过得很明显,曺圭贤叹了口气,站起来揉了揉耳朵,说:“哥要不要和我赌一次。”
李赫宰虽然小声指责他怎么从酒鬼升级成赌徒了,但还是很乖地站起来跟在曺圭贤后面一起出门。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要干什么。
但他总是对他言听计从。
20.
打开车门的时候曺圭贤问他要不要来开车,李赫宰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曺圭贤没有再问,径直坐上了驾驶座,并且拍了拍副驾驶座,诚意邀请他上来。
汽车发动时曺圭贤早已察觉到李赫宰巨大的不安,于是他终于,解脱禁锢般,把李赫宰的手指拢在唇边,短暂吻了一下。
21.
当汽车以极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李赫宰已经说不清现在是因为什么而丧失了所有的语言与动作。
失控的汽车或者短暂的吻,一切犹如泡沫从眼前蒸腾。他最后的记忆是曺圭贤放开了方向盘,如释重负地向他微笑。
22.
他说,哥别怕,梦醒了。
23.
成千上万只蝴蝶盘旋着成漩涡,成银河,呼啸着带走不属于最初世界的回忆。记忆犹如过期的电影票一般飞快褪色,改变方向的路途不是真的,夹层中的纸条不是真的,那一句口是心非的再见不是真的,漫长的蹉跎与等待,夜晚流下的泪水,都不是真的。
又或许只是造物主的失误,把不同时空的碎片顽皮地插在一起,好欣赏人类至死方休的悲剧。
24.
李赫宰猛然醒来,如坠冰渊。
他想起身找手机看看时间,却被床上另一个人牢牢握住了手臂。
曺圭贤似乎也是刚醒,懒洋洋的声调很有磁性:“哥,你终于醒啦。”
李赫宰侧过身,怔怔地看着他,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李赫宰很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梦——不过,就算是,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正把他的世界,他的全部,牢牢地攥在手中。
身下的床不大,但足够柔软,它是所有层叠错落的平行世界的最终交点,在宇宙的倒锥处,有人热烈地相爱。
-end
[贤赫] [ABO] 生长痛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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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圭贤作为弟弟,选在一个动荡的时机被迫空降在团,他一开始是没意识到的,直到他拖个行李被领进宿舍,工作人员姐姐匆匆与团内的哥哥做了说明就匆匆离去,留下他一人面对成员的宁静又压抑的氛围。他第一次局促的结结巴巴地介绍自己,表现与学校中的能言善道大为不同,各个成员礼貌且防备性的打过招呼就回了各自的房间,留下曺圭贤一人傻傻地站在客厅,直到领悟已经没有人后,才愣愣地坐下来,拿着手机想了很多,最后只发了一封简短的简讯给家里报平安。
曺圭贤这一坐就这样干坐到晚餐时刻,中途大家来来去去,也没人过来安排可以去哪瑞安顿自己的行李,每当一开门曺圭贤抬起头,只见大家仅是走过去,也没有跟他搭话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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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圭贤作为弟弟,选在一个动荡的时机被迫空降在团,他一开始是没意识到的,直到他拖个行李被领进宿舍,工作人员姐姐匆匆与团内的哥哥做了说明就匆匆离去,留下他一人面对成员的宁静又压抑的氛围。他第一次局促的结结巴巴地介绍自己,表现与学校中的能言善道大为不同,各个成员礼貌且防备性的打过招呼就回了各自的房间,留下曺圭贤一人傻傻地站在客厅,直到领悟已经没有人后,才愣愣地坐下来,拿着手机想了很多,最后只发了一封简短的简讯给家里报平安。
曺圭贤这一坐就这样干坐到晚餐时刻,中途大家来来去去,也没人过来安排可以去哪瑞安顿自己的行李,每当一开门曺圭贤抬起头,只见大家仅是走过去,也没有跟他搭话的念头,他的脑袋就一次次耷拉下去,中途忍不住发了封简讯给工作人员询问宿舍房间安排,工作人员响应到让他等队长回来他们自己讨论,曺圭贤确认了几遍琐事,工作人员表示宿舍的事情可能还是需要他自己与成员们协商后,悻悻地跳出对话框,放下手机转而开始假装在客厅整理行李。
到了晚餐时刻,曺圭贤就这么坐在地上整理那不需要整理的行李,几个成员结伴出去,应该是去觅食,可没人搭理他,直到大门响来清楚的钥匙转动声,曺圭贤又迅速抬起头,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下午并没有见过。
曺圭贤看清人后,其实第一印象想要发笑,对方其中一人长得像个印度酋长,顶个洗吹剪发型,圆圆大眼睛却是个单眼皮,与队长利特聊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还没收下去,笑的牙龈分明。
曺圭贤忍不住笑了起来,换来两人的注意。
好在李赫宰延续了他的笑容,「啊,你是之前提过的新人?你好呀!」曺圭贤紧张的情绪顿时纾解了一点,内心升起一股亲近感,他内向的回应了一句嗨,急急站了起来,还不小心踢到自己的行李箱。
而队长利特他是知道的,利特率先大步靠近他。
「你是,圭贤?经纪人跟我们说过了,什么时候到的?」
曺圭贤坑坑巴巴地讲了一下情况,看到利特轻微蹙起眉。
「啊。」利特想了下。「我知道了,但现在宿舍的房间其实没有空的床位…」
「我睡地上也可以的,」曺圭贤急忙表示,「但我需要找个床垫。」
利特与身旁的李赫宰对看一眼,而先开口的是李赫宰。
「啊,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先让他睡我们那吧,我和强仁哥中间的空间挺干净的,还塞得下。」
利特犹豫了下,试探询问着:「圭贤…你分化了吗?」
「还没有。」
「啊,如果是这样,你先待在这层吧,我们宿舍是有两层的,至于你睡哪里,我帮你问问。」利特一边这么说,看到赫宰不解地望下他,下意识摸摸了弟弟的头。
「哥,他可以睡我们那里的。」
利特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
「你这决定不先跟强仁讨论?你说话前要该多考虑一下。」
李赫宰这才想到他的室友,咕哝道强仁哥应该不会介意的,就没继续坚持了。
曺圭贤胃中如有蝴蝶在一般翻搅,他看着利特一个个房门敲开,与待在房间里面的人嘀嘀咕咕地交谈。
「嘿,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李赫宰。」
曺圭贤像是被惊醒一般,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对方释出善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哇,其实对方笑容有点滑稽可爱,露出大大牙龈,虽然长相不像一般偶像出众,但莫名有亲近感,可能是因为对方是第一个跟自己搭话的人。
「我是…」还没说完,利特就走了过来。
「圭贤呀,我帮你安排好了,你就先跟艺声一起睡吧。」
曺圭贤往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看去,外面有个成员跟他对到眼,点了点头。
「好的。」他紧张得拉起行李箱,也忘记继续做自己的介绍,走过去房间。
「你好,我是曺圭贤,请哥多多指教。」
他没看到李赫宰在后面小小扁了扁嘴。
「哥,为什么不排我们房间呢?」
利特瞅了他一眼。
「他都还没分化,没确定前怎么能随便跟你们安排同一间。」
「喔。」李赫宰撩了撩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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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加入并没有举办相对应的欢迎仪式,但是在一次练习结束后全体成员在宿舍第一次一起吃了晚餐,在聊天过程中,仍因为团体还没稳定,多少还是说话小心翼翼的,可是一旦有李赫宰,谈话气氛也仍然可以被带得很活跃。
曺圭贤很后知后觉的才知道李赫宰的艺名,当时见面做的自我介绍,介绍了本名,也是因为李赫宰自己也没背熟他的艺名,后来几次活动也被经纪人纠正了好几次,曺圭贤都比对方记得还熟。
成员都长得十分帅气,放在校园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艺人脸,唯独李赫宰在当时成员中真的长得特别普通,但人缘似乎很好,连看似不好亲近的哥也会开他玩笑,其中最让曺圭贤特别小心的哥也是肆无忌惮地与赫宰说话。
「赫宰呀,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像猴子啊?要不要考虑发展一下上节目的个人技。」金希澈笑得拍着李赫宰的后背,李赫宰倒也不在乎地傻笑,还配合地模仿一个猴子跳舞的表演,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打破一反之前紧绷的氛围。
「从没看过你这样的。」金希澈大笑,其他人也是非常开心。「没看过长得像猴子一样的Omega。」听到性别被点出,当下的李赫宰有点畏缩,但随后还是咧开嘴笑了起来,像是接受了这个评论。
反倒是曺圭贤暗自吃了一惊。
倒不是说李赫宰真的是丑,就是在SJ艺人当中是真没那么好看,而Omega又少见又通常特别的耀眼及柔软,如果说第一眼看到金希澈外表,曺圭贤可能也会误认对方是Omega,但李赫宰是真没让他想到那边去,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宿舍楼上一层是Alpha加Beta,而他误认为自己待的那层只有Beta,毕竟Omega数量还是不常见的,也难怪当时利特没有安排他直接与强仁及李赫宰同一个房间。
利特推了一下金希澈,让他别继续用言词欺负弟弟们,这章也就带过了。
第二次大家一起吃饭时,选在AB楼层,大家鼓吹要最小的弟弟去张罗音乐助兴,也就是那一次曺圭贤才意识到金希澈是个团内最不好应付的哥。
「呀,圭贤,」李赫宰在座位上等着利特火锅煮开,这时餐桌还没来齐所有成员,百无聊赖中他叫了最小的弟弟,「你去找点音乐放给大家听吧!」他懒散地趴在餐桌上,用手指玩弄着鱼板,被利特啪地拍开,悻悻收回,对曺圭贤吩咐到。
利特也转过头,对曺圭贤说到:「圭贤,你去找一下吧。」
曺圭贤当时还很内敛,也尚未跟每个成员混得很熟,他应了声便听话地去翻找,但又懒得跑下楼,刚好看到沙发旁的充电座上有个在充电的mp3,想是成员的,借来播放也没什么,于是按了扩音和各个成员一起哼了起来。
但过了几首歌,似乎兴致退去,抑或其他原因,曺圭贤发现大家停了下来,且统一往他身后看去,他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个很浓烈气味,紧张的气氛,可能是信息素,但他没有分化,分辨不出是什么气味。
他往后一看,金希澈正一脸阴郁地拿着mp3。
「是谁让你们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他说。
事实上也许气氛并没有到十分凝重,曺圭贤当时感觉不到信息素,无法判断,但他看了一眼之前让他找音乐的李赫宰,对方却似乎受到惊吓抓住利特衣角猛然往后一缩。
曺圭贤犹豫地开了口,「哥,是我拿的,大家想放点音乐,刚好看到就…」接着他看到金希澈表情不善,便识相地住了嘴,踌躇地往赫宰的方向偷看一眼,对方并没有要帮他解围的意思。
「没人教你动别人的东西,要先问过主人的同意吗?」金希澈盯着曺圭贤,阴测测说道。
曺圭贤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公认是花美男的哥哥,是个实名上的Alpha,现在连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施压的氛围。
这时李赫宰发出一声呜咽,在安静的空间显得特别响亮。
利特这才打破气氛,用队长的身分出来解围,劝金希澈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并叫曺圭贤规规矩矩向金希澈道个歉,这事就这样带过了,大家随后还是和平地吃了顿火锅,但曺圭贤已没有多大胃口,在经过为融入成员这段时间的努力,遇到这件事使他心情有点低落。
结果就是他没吃多少东西,青春期又是长身体时候,半夜饿到睡不着爬起来到厨房找东西吃。
然而,他也在这个时候撞到一样因为在晚餐没吃多少东西出来觅食的李赫宰。
「啊,是圭贤呀。」李赫宰一惊,像是讨好地对曺圭贤笑了下。
曺圭贤看到他的笑容倒是有点生气,本来他就不是低声下气的性子,只不过不熟悉的情况下为快点融入团体而忍耐不少,刚才吃火锅时分明李赫宰可以出来帮他说点话,却什么也没说让他有些被背叛的感觉。
事实上他这种想法也不太合理,可因为几个月相处下,发现李赫宰个性好,基本上不太会生气,他跟李赫宰算比较会聊天、距离也较其他团员近,因而产生了期待,于是忍不住潜意识上把金希澈给他的委屈投射到李赫宰身上了。
曺圭贤高冷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搭理李赫宰,对方撩撩后颈,继续偷偷摸摸到热水泡面。
曺圭贤翻找一下,也想拿个泡面自己煮来吃,但从小没多少自己动手下手的经验,努力在厨房灯下看清楚背后写的烹调方式。
「哀呀,那个。」李赫宰怯怯地戳了戳他,曺圭贤面无表情地回头。
「那个泡面是强仁哥的,你还是别拿吧。」
「那我吃什么,我也饿啊。」他不高兴地回,但还是把泡面塞了回去,他可不想又被另一个哥盯上。
他看到李赫宰捧的那杯面已经泡开,也许他的目光太过赤裸,李赫宰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杯面往后藏。
「呀,这个面没有很多,只够一个人吃啊。」
「那你就让我饿肚子好了,我没有自己的床可以睡,半夜还吃不饱被饿醒。」他一屁股坐下,拉了李赫宰裤脚不让他走。
「你就在这里吃,反正我饿,我看你吃。」
李赫宰被他这么耍赖,也是被讲得不好意思,抑或对晚餐发生的事情有小愧疚,他喏喏说,「好吧,分你一点,就一点,别吃太多,我也饿呢…」他不情愿地把杯面递给曺圭贤,一脸心痛样。
「你缓着吃缓着吃….欸!你怎么全吸光了!不行不行快吐出来!」
狩猎(导演line)
一个生日点梗@礼盒里面有双拖孩 ,私设颇多。
前方重度ooc预警!不喜勿喷。
“嫌疑人申东熙,现检方以故意杀人罪将你起诉,你可认罪?”
“我有何罪?”
————————————————————————————
暗恋二字,太过沉重。
长久以来我爱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队友。
男子团体里总有着为人乐道的各路cp,我喜欢的那个人正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主人公。也是,谁会不喜欢一个又可爱又聪明还能说会道的人呢。哪怕他对爱慕之情一窍不通。
他是个幽默的人,开玩笑也讲究审时夺度,绝不会让人有不适感。不仅如此,他还长得漂亮。
对,是漂亮。
因为总有其他人在...
一个生日点梗@礼盒里面有双拖孩 ,私设颇多。
前方重度ooc预警!不喜勿喷。
“嫌疑人申东熙,现检方以故意杀人罪将你起诉,你可认罪?”
“我有何罪?”
————————————————————————————
暗恋二字,太过沉重。
长久以来我爱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队友。
男子团体里总有着为人乐道的各路cp,我喜欢的那个人正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主人公。也是,谁会不喜欢一个又可爱又聪明还能说会道的人呢。哪怕他对爱慕之情一窍不通。
他是个幽默的人,开玩笑也讲究审时夺度,绝不会让人有不适感。不仅如此,他还长得漂亮。
对,是漂亮。
因为总有其他人在眼里流露出想要占他为己有的冲动,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们有很多队友——除去我和他,还有七个人。
我很清楚,在他们面前我没什么竞争力。好在他们没那个意思,所以我很乐意独享他。
但这不代表我就没有威胁了。
譬如去年的今天。
公司和厂牌的事情我们通常都是交给队长来交涉和处理,偶尔队长两边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会代替队长出面。我看得出来队长很赏识他,才会在他还小的时候哪怕要开高层会议也时刻带在身边以便培养。事实证明在队长服役的那段时间他也确实担得起那份责任,但是我还是埋怨队长。那段时间我们遭遇了什么相信不用我去做过多赘述,因为网上有着铺天盖地的消息。
但是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明明——完全不懂爱情。
练习生时期他就一直人气很高,和他一起从练习室回宿舍的路上总会遇到很多女学生向他表白,不过他总是拒绝,拒绝得久了也就没人来找他了。不像队内两个大哥哥那样会去夜店,因此接触其他人的时间也少之又少,玩伴基本集中在队内和他同龄的孩子们身上。
这样最好。
他只看着我们。
只看着我。
那天队长又在厂牌里和犯了错的经纪人着急上火,公司的会议就依照惯例交给了他去处理。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我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不过我没有提出陪他一起去,而是偷偷跟在了他身后。我看着他避开人自己开车去了一家会员制的餐厅,这时候我的艺人身份便起了大作用。我向门前拦住我的人拉下了口罩,也顺利地进去了,一路尾随至房间,我没法继续跟进,只好在隔壁桌等待。为了把戏做足,我还特意邀请了其他朋友一同前来,一顿饭起码看了那房间八次,倒是被这群知道我心思的人调侃我看得太紧。
而我应该看更紧一点的。
这样他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我也不会后悔。
和其他人见面的时候他总是最先到的那个——资历最浅不敢托大。托他的福,我得以看到那天在场所有人的身份。
公司高层进去了没多久就匆匆离开,留下的全是不认识的商界大佬。
难道是代言合作吗?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便听到门背后传来重物砸下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我冲了过去,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只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哀嚎,立刻动手开锁。
锁不难开,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
若我成功救出你的话,你能不能对我另眼相看?
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因为整个房间都有地毯,因此哪怕满地都是精致的陶瓷餐具和玻璃花瓶,也都毫无碎裂的痕迹,但是外套衬衫什么的摊了一地。留心去看的话,就能发现原本纽扣所在的地方只剩下线头。我从墙角找到崩开的扣子,眼尖的认出那是我送给他的衬衫。再往前走便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被几个男人压住,只隐约发出呜咽声。我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抄起放在一旁的红酒瓶就朝几个人头上砸去。
也许是没人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竟然全都没有防备的被我砸晕了过去。
他嘴被领带塞住根本说不了话,额头上是撞在一旁玻璃窗上划开的血痕,衣衫尽褪,双眼失神。我抱住他的时候他全身冰凉没有一丝反应,过了半晌才猛地哭出声来。
“没事了。”我说。
他却不肯相信,一直死死的拉着我的衣角。
“你不信?”我又问道。
“好吧。”我把外套罩在他身上,拿出了我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小刀,当着他的面把那群禽兽的舌头割下。“他们用哪只手摸的你?”
他沉默不语。
于是我把几个人推到巨大的落地花瓶边上,把几个人的胳膊全部砸碎,又把他们拖到倾斜的实木书架边,用薄薄的一本书随意支起一角。扭头把瘫坐在一旁的人扶起,半抱着他离开房间,并用力砸响房门。
门后瞬间传来一声巨响。
朋友早在我冲进房间的时候就去把车开了出来,我们没有做任何停留就逃离了现场。一路上他都紧紧地环着我的腰,若是平时我只怕做梦都要笑醒,只是那时候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想法。
“去哪?”朋友问。
“你把车钥匙给我,自己在街角打车回家,这边监控坏了好长时间了也没人来修,挺安全的。”
我得把他安顿好才行。
队长没有心思去管满身血污跪在他门前的我,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医生。
你问我再之后的事情?
躲了一个月之后,我被警方传讯了。
“因为你的证据不足所以没法脱罪,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搜寻线索,虽然希望渺茫......”队长隔着玻璃告诉我,“不过不要放弃,轻易就认了莫须有的罪名,我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段时间我很想告诉他事情是我做的,可话到嘴边就又被咽了回去。
“那群人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样?”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脑浆迸裂,死相可怖。”
我终于亲手把这群人渣送到地狱了。
“其实警察不止传唤了你,他们几个人树敌太多,其他几个嫌疑人只是因为有权有势暂时还不能动。”队长看见坐在我身后的警察,又故意高声说道,“所以明眼人都知道你不过是替罪羊,我们会努力想办法找到其他证据的。”
我摆摆手,重新挑起一个话题。“赫宰呢?最近怎么样了?”
“身体早就没事了,心理医生最近在给他做疏导,过段时间好点了我就让他来看你。毕竟你是为了他才被冤枉。”
我没再接话,幸好会面时间也已经到了。队长叹气离去后却也没再来过。
再一次见到队友是两个月后,这次是队里第二大的哥哥带着我喜欢的他一起来的。
“有新线索了。”希澈哥开口,“我们在那天的杯子里发现了可疑粉末,马桶的水槽里放着药瓶,特儿托人化验之后发现是同一种类型的药,并且剂量惊人。虽然当时案发现场的尸体没有送检就被家人忙着火化了,但是这毕竟是新的证据......”
“童哥。”赫宰叫我,“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金希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关门出去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的身份不允许我喜欢你。”我回答。
“啊……是这样……”他明亮的眸子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全力救你的。”
“什么意思?”
“你先说你还喜不喜欢我。”他无比真挚。
而我对着他又怎么可能说出拒绝的话。
临出门的时候,金希澈牵着他冲我告别,他突然扭头冲我笑。
“那就够了。我们下个月见哦,童哥。”
一个月后是法庭宣判的日子,我作为嫌疑人的身份也在那天之后被彻底消除。法院当场宣判我无罪释放,团里所有人起立欢呼,而他则直接笑着扑向我,当着媒体的面狠狠亲了我一口。众人疯狂称赞我们的团队感情,而我只关心李赫宰还欠我一个解释。
那天金希澈关上门给我们两人单独聊天的时候,赫宰很久没有说话。
我担心他是在害怕我,于是率先挑起话头。
“等我出去之后,就给你买草莓牛奶喝。”虽然可能不会有那一天了。
“我不要。“他连忙摆手,”我最近喜欢橙汁。“
之后就没有其他对话了,他和我隔着玻璃,沉默的坐在两侧,直到探访时间结束。
我原本打算坚持到见他一面就认罪,可那天的对话让我整夜失眠。
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是什么取向我清楚得很。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他绝对不可能吃的东西,排名第一的必须是橙子。
“嘶......”
我在宿舍里研究电脑,隐约听到他的吸气声,立刻冲出房间,看见他用纸捂着手指,掉在地上的水果刀上有还没干透的血。我给他包扎的时候骂他做事毛躁不小心,差点把手指直接切下一段。而他一边躲着我手上的酒精棉球,一边委屈的说自己只是想给我喝橙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餐桌上果然放着几个切开的橙子。
从那之后他就没进厨房握过刀,挑水果的时候也从不自己买橙子,橙汁更是绝对不碰。
所以在他说出橙汁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他面对感情时是个傻瓜,却不代表他本人不聪明。回想起来,那天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橙子果香,白色的地毯上有一大片黄色污渍。
法庭上他们给我找的辩护律师拿出了一个又一个假证据,我一个字都没有反驳,顺着他们的话接了下去,最后活生生捏造出他差点被迫害,而我只是机缘巧合下救他一命的人。
队长似乎放下了这段时间以来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担子,终于在我正式出狱的那天亲自来接我。
“哥。”我叫他。
而他只是对我笑了笑,眼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回来了就好。”
为了庆祝我无罪释放,大队全员一起去了一次境外旅游,顺带拍了新团综。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和他两情相悦,晚上安排房间的时候故意少订了一间房,美其名曰让小情侣沟通感情。虽然我无心对他做点什么,不过这也确实成为我和他为数不多的独处时间。
他洗过澡躺在我身边,我把他又拽起来擦头发。
“你没什么想和我坦白的吗?”
“坦白什么?”他眯着眼故作不知。
“别装傻,橙汁的手脚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他把头贴在我腿上,“你我都平安,成功脱罪就行了。”
“你哪来的人脉做这个?”
“正好有人想除掉他们,不过是借我的手而已。我动手,他们提供药,保证我俩安全,不亏。”
我突然心生怒火,把他抱在腿上狠狠拍了几下。“你就没想过万一他们出尔反尔把你卖了吗?”
“不重要。”他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他是疼的还是心里难受,“我只是想赌你会不会冲进来救我。”
于是从他口中,我得到了新的故事。
那天的宴会从头到尾就是个鸿门宴,而他是提前知情并且拿到药的人;我会尾随他而去,也在他的计划内——和队长聊天的时候他故意没有避开我;房门也是他关的,根本就没锁,所以我才能轻松撬开;而药的剂量直接致死,我砸的根本就是几个死人。
“我还得谢谢你下了狠手,那几家人害怕是鬼神的报复,说什么都要尽快火化。”
除此之外,药瓶上他也做了手脚。
“药瓶上的指纹不是我的,警方如果细查,就会找到委托我的那位财阀。”他笑着搂住我,“他们都不是傻子,不会再深究了。”
“我们还是一样的安全。”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和他都只是想保全对方而已。
第二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围坐在地上玩杀人游戏。因为有镜头对着,队长又用的是他的主持腔调。
“不是赫宰,他刚才的推理没有任何问题……”
“嗯哼,”队长点点头表示知情。“恰,无辜的市民金希澈被淘汰,接下来我们当中还有两个杀人凶手。”
“天黑了,杀手请睁眼,并确认同伴。”
我抬起头,看见赫宰冲我笑了笑,我们又选中了一个平民。
队长坐在餐桌上轻笑一声,眼神掠过坐在墙角的我和他,宣布游戏结束。
杀手胜利。
-END-
Bye bye my blue(黄豆现实向/短篇)
写在前面;
*现实向私设/没有针对任何事情任何人/禁止上升一切
*两年前鸽过一个/不鸽了/重新做人
*没什么情节/结合一些看到的现实梗开的脑洞/算是我理解的他们的感情(当然是我往CP上yy的)
*文笔故事都不成熟有些地方没想好/算是一个一直想写的长篇的缩略/但是想写就得马上写出来/都想好了的时候基本不存在/到时候可能也不想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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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后来的采访里黄旼炫提到自己回到nuest的时候,队长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肩膀,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严格意义上以nuest的回归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能透露的只有这些,至于这个看起来轻描...
写在前面;
*现实向私设/没有针对任何事情任何人/禁止上升一切
*两年前鸽过一个/不鸽了/重新做人
*没什么情节/结合一些看到的现实梗开的脑洞/算是我理解的他们的感情(当然是我往CP上yy的)
*文笔故事都不成熟有些地方没想好/算是一个一直想写的长篇的缩略/但是想写就得马上写出来/都想好了的时候基本不存在/到时候可能也不想写了
———————————————————————————
01.
在后来的采访里黄旼炫提到自己回到nuest的时候,队长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肩膀,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严格意义上以nuest的回归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能透露的只有这些,至于这个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动作以外的故事,大众不需要也不想知道。
不论是组合名字一下去掉了字母W,亦或是原本四个人的主页突然出现第五个人,这些改变在旁观者眼中只需要浏览期间那一瞬间,可是落在当事人身上却是无比深刻的。只是镜头前和镜头外始终有一道红色的幕布作分界,那些幕布外的过渡和细节都是镜头所不需要的东西,因此演员们也不用将多余的情绪表现出来。
演员,是他们的第一重身份。
于是镜头前的黄旼炫回来了就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是他们都知道,为了做到这份自然而然他们经历了多少。
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没有什么改变会一点涟漪都撩动不起。
02.
事实上关于续约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坐下来仔细地商量过,但是每个人都对彼此心里的答案心照不宣,所以每次金钟炫想问的时候又问不出来总是感觉生分,又怕真的问出来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所以在公司之前他也没有打听,按部就班地完成眼前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崔珉起从自己房间出来,看见金钟炫没有窝在屋子里打游戏而是在客厅窗前对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屋子里面的灯没有开,向窗外望去,首尔的夜晚明亮璀璨,流动的车灯和远处霓虹烘托着都市暧昧的欲望。
崔珉起和金钟炫认识十多年了,在还不算太长的的人生里几乎就快占据一半的岁月了,因此金钟炫有什么异常他一下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是,如此明显的异常。
“钟炫呐,在做什么呢?”
崔珉起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走近他而后站在他身旁,对面的人听见问话,眼神不安的动了动,光线很暗,崔珉起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我在想…我们,nuest。”金钟炫也没隐瞒。
崔珉起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他把手搭在金钟炫的背上轻轻安抚他。
“你忘了吗?我们当初变回练习生的目的。”
“我没有忘,这也是我什么都没有问你们的原因。”
“可是…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我们看过了那么多不同的风景,认识了那么多新的人,我们已经太多地超出想象了…对吧?”
“或许大家有别的想法,也说不定。”
崔珉起知道他在迟疑什么,说实话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想这些问题,到底五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要说别人的想法,有时候就算是自己的心意也有搞不懂的时刻。
崔珉起离金钟炫更近一些,他紧挨着金钟炫,和他一样把手肘撑在阳台上,和他一起眺望远处的灯光。
“钟炫,我们都没有变 不论是在你身边的,还是不在你身边的。”
说到这,崔珉起看向金钟炫,金钟炫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回过头和他目光相接。
“再说,如果你那么想确认的话,为什么你不亲自问他呢?”
03.
金钟炫也不是没有试过,黄旼炫不知道金钟炫和自己越接近重逢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一场秘密的察言观色。他很敏感,也相当善于察言观色,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也是这么多年来在并不容易的生活经历中锻炼出来的特质。
即使生活了很久,他们毕竟还是不同的两个人,况且他们经历过一场分开旅行。当时的他们各自走着不同的路,看着不同的风景,经历着不同的人。偶尔在他人能窥见的场合相遇也是匆匆一瞥,以这种方式来带给对方少一点的伤害。
当时的他们也对网络上的各种声音感到讶异,在这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的亲密会变成可以诟病他们的利器,作为队长的的金钟炫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学会慎重,以至于还没有搞清楚其中的逻辑就本能地遵从了这不合理的原则。
然而,他的这种遵从并不来源于恐惧,反而源自于强大,他心里有需要保护的人,他也知道该如何去保护,所以很多时候他习惯自己扛着,即便是自己受委屈或是被压抑他也很少求救。就像是黄旼炫说的:“是一位心事很多但不表现出来的朋友。”
这位朋友喜欢压抑自己,不动声色,甚至到了轻微自虐的程度,这件事黄旼炫是知道的。
在一次会面以后,黄旼炫对偶尔沉默的金钟炫说,不好听的话就不要听,前后没有什么上下文,金钟炫怔了一小下然后回过神来,他感慨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善于察言观色。
于是金钟炫稍微坐正了一些,欲言又止,手指微微比划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金钟炫终于对他说:
“那你呢?怎么打算的?”
“会续约吗?”
“和wannaone?”
04.
是的,wannaone续约,这件事是真的摆在台面上商议过的,几个新新少年硬生生地打破了kpop男团的格局,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这不是小打小闹,这其中的红利没有人不想再多捞几手。
当时其中每一个成员都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所以公司的态度就被当做了他们本人的态度。而几个所属社之间也在各种权衡较量,揣度到底何种方式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于是大家你推我让一直在互相试探,把事情拖沓到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木偶。
虽然对自己将近十年的所属社报着信任的态度,但是黄旼炫也不禁开始思考自由的意义。
凭什么不行呢?
黄旼炫想起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和其他四个人晚上坐在一起看电影、吃饭、玩闹,即便那时候这的很难,但是他们也会抽时间尽量从苦涩的现实里抽离开,仔细一想他们也并没有刻意逃离,只是当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就足够忘记种种不尽人意。他又想起自己之前和金钟炫唯一一场单独vlive里说的话:
“我天天24小时都能看见你,你觉得我还会想见你吗?”
想到这里黄旼炫一个激灵,突然觉得造化弄人,话真的不能乱讲。
就像黄旼炫所说的,即使是不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和成员们也经常见面,但是和大家想的不一样的是,金钟炫并不是成员之间和他见面次数最多的人,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金钟炫在躲着自己,但是他的证据不足,而对方的理由却很充分,因为眼见着金钟炫的工作变得忙碌起来,两个忙碌的人要找到同步自由的时间实在是太难了。
05.
后来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wannaone并没有续约,或许是各个所属社都有自己的规划,新的团队蓄势待发,wannaone如期解散了。
如果站在当下已知结果的角度上去评判过去的种种是不公平的,没人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就像是但是还在暗无天光的泥泞中行走的nuest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们会从悬崖边缘重新回到广袤的平原上。就像那一天的夜晚,金钟炫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外面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场馆内却像是末日狂欢一般喧闹,他真的期盼过也真的害怕过,那晚的最后他以为自己真的完蛋了。
当初金钟炫确实在躲黄旼炫,不仅仅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种种压力,还因为他不知道黄旼炫会走多远的路,会到达何种程度。
有时候黄旼炫去国外参加活动会拍一些当地的照片发给自己,在黄旼炫的社交软件停用的那段期间,他几乎把想分享给大众的照片全部分享给金钟炫了,金钟炫也同样会把自己在不同地点拍的照片回馈给黄旼炫。
但更多时候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消息并不是通过照片而是其他途径,例如浏览新闻的时候,别人的口中或者是节目组里,偶然会有行程重合的时候,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他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也会不经意间问一句。
“第一名是旼炫吗?”
但是说完又会后悔觉得不该开这个口。
说实话,每次看见黄旼炫在新的组合里取得崭新的成就时,他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不必黄旼炫差一丝一毫,他看见黄旼炫的世界变得光亮变得丰富,他看见他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可以掀起万丈波澜,他看见他的名字可以和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名字并列在一起,他看见他走得越来越远。
看着这样的黄旼炫,记忆里那个从前脸颊有些婴儿肥的,因为队长的信哭得没办法抬头唱歌的,平时有些傻气的黄旼炫有些模糊起来。
黄旼炫成为了自己国家大火组合里炙手可热的成员,是国民男亲,不用在异国过那种飘荡无依昏天黑地的生活。金钟炫把黄旼炫的脸往纯情国民男亲这样的词汇带入,发现,嘿,怎么就那么合适,包装果然要有两把刷子。
走得那么远的黄旼炫还会回来吗?
于是金钟炫很想让黄旼炫想清楚想出一条未来真正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
他想让黄旼炫不收任何干扰地作出他真正想做的那个决定,不用顾及先前的诺言,也不用想其他人,单单对自己一个人好就可以的。
这是他们的第二重身份,偶像。
偶像总是和梦想这个词关联在一起,偶像早已不仅仅代表他本人了,他不仅是他自己,还是无数喜欢着他的人,他不仅背负着自己的梦想还背负着别人的,世界上突然冒出许许多多的少女,他们无所不能拼尽全力地爱着这个叫做黄旼炫的人。
所以,飞起来吧,飞得远远的,离开我们也可以。
06.
金钟炫习惯睡得晚,但并不是用夜间偷来的时间打游戏或者看动漫,一般黎明时分,他喜欢工作,白天想不出来的填词到了夜晚能更容易填一些。
他喜欢夜,夜间一切都休息了,在这种时刻世界显得格外安静,夜独独属于清醒的自己,于是很多问题他都喜欢在夜间思考。
还有一个原因,金钟炫在不工作的时候总是困得没法支撑了才去睡觉,因为在睡觉之前总会想写事情,越想越精神,越精神那些平时想不到的事情越进入到他的脑子里,在夜里他很难准时入睡。
他和黄旼炫的合作曲也是在无数个没有入睡的夜晚完成的,当时他和黄旼炫沟通之后,想写一首适合夜晚聆听,安抚情绪的歌曲。
在写词的时候,如果是关于爱情的歌曲他只能带入到自己看过的电影作品或者是漫画里,再往多了说,会写一点自己想对粉丝说的话。
而只有两首情歌,他带入了自己,一首是这时候的daybreak,另外一首是if you。
那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日子里,他时常会在夜间一个人散步,是夜晚庇护了他,他总是边走边看天边的月亮今天又有着怎样的变化,阴晴圆缺,晦明显隐,这些奇妙的自然现象也能感染这个感性少年的情绪。
记得在他们出正规专辑的时候有一次采访中,问到了其中一首收录曲,黄旼炫回答说,这首歌的歌词是关于和你爱的人一起仰望星空,并且分享爱的意思,旁边的白虎打趣,问他难道你有经验?黄旼炫有点堂皇,顺手搂住旁边的金钟炫说是和JR呀。
当时的金钟炫恍恍惚惚就被不知道黄旼炫哪里来的风流韵事按在头上,他只能跟着干笑,放送结束的车上他问“呀,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我看星星了。”
没想到黄旼炫一脸认真回答说,“就是那次,你忘了吗?”
金钟炫这才想起来他没有乱说,有一天金钟炫照例要出门散步的时候黄旼炫喊住他,让他等等自己,他和他一起去。
自此之后,黄旼炫尽量都会陪他一起去,偶尔会犯懒金钟炫也就自己去了。金钟炫私心不希望他去,因为他出门的时候几乎都会塞着耳机,然后一个人思考一些事情,多一个人会稀释他的空间,尤其是黄旼炫这样在他旁边总是滔滔不绝的人。
有一天下午下完雨,傍晚的天空变成了紫蓝色,渐渐云层消散了,天开始放晴,东方的天空深沉起来,闪烁起了点点的星光。他和黄旼炫去便利店吃了些东西走出来,发现天已经全黑了,抬头看看,星空闪烁,看起来那么浩瀚深邃。
“钟炫呐,快看,星星好亮啊。”
可是首尔的灯火太多太纷繁了,于是金钟炫告诉他,有一天会带他去江原道的海边看星星,看夜晚的大海。
金钟炫从短暂的回忆里抽离出来,发现其他成员已经开始聊其他事情了而对面的黄旼炫还在看着自己,他有些慌神,急忙正色,然后避开了黄旼炫的眼睛。
【”从何时开始向着你的心日益明显,看来无法隐藏了。”】
——daybreak
这是他们的第三重身份,作词家。
作词家总是把开心的悲伤的事情拼凑在一起,表达别人的心情,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关心作词家的心情是怎样的。他们变成了记录者,那么写出的歌词到底是谁的心意呢?
在三到四分钟的时间内,用短短几行字,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发声,作词人藏在这之后表达着或真或假的暧昧意义,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复杂,也难以想通,想要传递信息,想要心意相通要经过多少媒介呢?
如果能像夜空的星星一样,通过发光传达信息就好了。
07.
在黄旼炫明确要以nuest身份回归的时候,那些一直持续不断的流言蜚语像狂风卷沙一样来势汹汹,nuest想成为nuest本身,变成了一部分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各种谣言变本加厉,甚至有偏执疯狂的粉丝用尽种种手段想要达成他们的目的。
金钟炫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想要把这个既成的信息传达给大家,然而这之后依旧是不断蓄积的矛盾,像暗涌潜伏在表面宁静的海面上,又像夏日里积蓄的阴空,如临大敌的城市不知道在哪一个时刻就要面对凶猛的暴雨。
一面是回归的计划如火如荼,一面是暗流涌动,他太疲惫了。
有一天金钟炫偶然打开电视发现在播放黄旼炫的综艺,内容很有意思,金钟炫跟着笑了几下,他觉得电视上那个人并不是他认识的黄旼炫。
金钟炫也不知道他笑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内容很好笑 还是因为电视机里这个人看起来很陌生让他觉得好笑。
崔珉起不在,他坐在沙发上,笑过之后发现周围并无回应,身后钟表的嘀嗒声在屋子里清晰可闻,突然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向他袭来。
他索性关掉电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在他们24小时都能见面的时候,金钟炫看见黄旼炫,却觉得很想念他。
形影不离,日日相见可是还会想念。
或许因为黄旼炫从来就不是他的,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用自己内心想要的方式去对待黄旼炫,他们之间的友好变成了一种习惯,是从小到大的亲密,却很难再迈出一步,因为很亲密所以再怎么疏远也没关系,因为亲密所以再怎么亲密也没关系。
金钟炫在看着他的时候有时候眼睛会莫名其妙地酸涩,他们之间是有问题的,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一切正常,他们正常对话正常打趣正常笑闹,但是内他们之间有问题被悬置了。
不痛不痒的关系,像是漫长沉闷的永昼,能把人消磨殆尽。
金钟炫除了擅长察言观色和回避之外,他也很会装作正常,他对黄旼炫的感情和其他成员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他也想是不是少女漫和青春期荷尔蒙的关系啊,可是时间长了内心的悸动没有变化又无法表现,被自虐式的压抑之后,他干脆悬置了。
于是笑闹正常,但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做朋友也做不痛快。
所以他对崔珉起喜欢动手动脚地亲近,又认为白虎是和自己最心意相通的成员,同岁亲故里似乎只有黄旼炫,没有什么对于自己没什么可以称之为最。
有时夜晚他会翻看他们之前的ins动态,看着过往的时间里青涩的他们,看着他们的照片从场景相似地点重合变得越来越分裂,看着他们和彼此有关的动态越来越少。
或许记忆和故事都藏在了那些像素模糊,光线暗淡的过往里,不去追究也罢。
和黄旼炫相关的一丝一毫都让他孤独。
他会穿着他送的礼物去看他的音乐剧。
他会悄悄把他们相关周边里他对应的的角色珠串穿进自己的手链里。
也会去赴他的约假装若无其事。
他也不怎么理会他ins发表的动态。
他的表现总是那么模棱两可,那么矛盾,他表现的远远比他藏起来的多得多。
他渴望有人发现又害怕有人发现。
黄旼炫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金钟炫有多孤独。
比起曾经的自己金钟炫觉得现在已经拥有太多了,那些只为自己飘落的彩带,那些只为自己欢呼的人群,那些只聆听他话语的片刻。
如果还想拥有黄旼炫的话,金钟炫觉得是自己太贪心了。
08.
之前金钟炫偶然看到黄旼炫在听一首喜欢的前辈的歌曲,叫做:《只能从悲伤中将你抹去》
金钟炫问歌名是什么意思。
黄旼炫说他是笨蛋,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意思就是说要把你从悲伤中抹去,你和悲伤不应该在一起。
金钟炫说,你才是笨蛋,明明就是想到你就很悲伤,所以不如把你和悲伤一起在记忆里抹去算了。
最近金钟炫也在听一首歌,不是很新的歌,但是金钟炫最近却很上瘾。
是白艺潾的《Bye bye my blue》
女声很轻柔,整个歌曲旋律过渡又很平缓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像是百无聊赖的喃喃自语,又像慎重深情的告白。气氛很恬淡,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虽然缓慢但是哀而不伤。
这天的音乐放送间歇有休息的空档,一切都那么鬼使神差,金钟炫就那样和黄旼炫上了一辆车,去他家休息。
金钟炫塞着耳机躺在黄旼炫家的沙发上,而那个奇怪的人在行程间隙还要洗衣服。
洗衣机轰鸣着,金钟炫也睡不着,黄旼炫走过来,问他在听什么歌,摘下他的一个耳机放在自己耳朵上,然后和从前一样,把金钟炫问过他的问题又交还给了他。
“歌名什么意思啊?”
被抢走耳机的金钟炫坐了起来,黄旼炫坐在他身边。
“blue你懂吧?意思就是你就是我的忧郁,所以要把你给忘了的意思。”
说完金钟炫也觉得用你呀我呀的解释起来有点怪怪的,他的眼睛又酸了,他开始后悔和黄旼炫来这里,这首歌对他来说有些私密,因为多多少少有些像他的心境。
【“你所拥有的/我为何会羡慕】
【“在这里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才会变得更好呢/我都知道你也是一样】
【“是我自私吗/即使拥有了很多却还未拥有你】
“我的你啊”
“即使呼唤你的名字也让我内心悸动”
……
黄旼炫夺过他的手机,上下翻了一下歌词,然后摘下金钟炫的另一个耳机说,不是的。
意思是,再见我的忧郁,我要变得勇敢了。
黄旼炫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笃定又像在怂恿什么一样,事实上长大了的黄旼炫的眼神总是很认真的样子,这种表情停留了一会之后,他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就像是之前他要在金钟炫手心里写字,在心里酝酿写什么字的时候那种笑容。
“不相信吗?你看它最后一句说”
【“我会变得更强大,因为我想将你紧紧拥抱”】
这是他们的第四重身份,他们本人。
不是JR和Minhyun而就是金钟炫和黄旼炫,1995年出生的男孩,来自不同的故乡。
也许是把这个身份遗忘的太久了或者是先后次序太靠后了,他们总是想着自己作为其他种种身份的存在,而忽略了最重要也是他们常常压抑的那一个存在,他们本身。
可是不是遗忘就不会用悸动,不是忽略就能代表不存在。
而后世界仿佛停止运行了,谢天谢地还有洗衣机在工作,轰鸣声意外地让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的时刻充实起来。
那天的阳光很好,暖意绒绒的,春夏之交的时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马上就要迎来夏季了,夏季是恋爱的季节。
金钟炫的眼角和嘴唇同步湿润了,他看见凑近的黄旼炫的眼角也湿润了。
像是韩国的春天降临的最后一场雨。
—END
写在后面:
半夜又翻了翻以前的事,我自己不太了解当时的事情所以写得也不是很到位,我觉得为了成为nuest继续走下去,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比我们想象还要多的努力也遭受了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的压力,在那段风言风语的日子里他们一定很难很难,不然洁也不会提到的时候眼睛红了。我各方面消息看的还不多,能力也不够,所以很多我想表达的可能并不到位,情节也不够完整。但是就像我最开始说的,我觉得等我想清楚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想写了,所以这篇只能这样了,希望下一篇见面的时候可以没有遗憾。
靶向药物(13)
*RPS 海赫 ABO 架空
*Alpha海×假扮Alpha实则Omega赫
*ooc属于我 他们属于彼此
33.
朴正洙一行接到金希澈的电话后赶到护士站时,跑在前头的李赫宰入眼就是李东海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模样,他奔跑的步子似乎被锢住了一样,望着李东海紧闭的眼睛,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朴正洙他们几个他从身边跑过时,带起一阵风,寒得他身骨都凝住了。
“他怎么样了?”朴正洙作为队长还从来没懈怠过,他第一个上前查看李东海的情况,而被问到的人仍然毫无醒来的迹象,倒是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还有红...
*RPS 海赫 ABO 架空
*Alpha海×假扮Alpha实则Omega赫
*ooc属于我 他们属于彼此
33.
朴正洙一行接到金希澈的电话后赶到护士站时,跑在前头的李赫宰入眼就是李东海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模样,他奔跑的步子似乎被锢住了一样,望着李东海紧闭的眼睛,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朴正洙他们几个他从身边跑过时,带起一阵风,寒得他身骨都凝住了。
“他怎么样了?”朴正洙作为队长还从来没懈怠过,他第一个上前查看李东海的情况,而被问到的人仍然毫无醒来的迹象,倒是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还有红色蔓延,扎眼得紧。
“是失血过多,刚做了包扎,但情况不容乐观。”一旁的护士回答了朴正洙的问题,止又欲言的模样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表达李东海的情况,“他的伤口因为拖延了一会没来得及及时包扎,再加上沾染上了灰尘的原因,可能已经感染了,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已经给病人安排好了病房,在207号病房,现在就可以过去了。”说罢还指了指病房所在方向。朴正洙应允了一声,便架起了李东海,往病房去。其他几个组员也紧随其后,刚才呆呆伫立在原地的李赫宰也像是刚还了魂一样,缓慢地迈开步子,落在了队伍的最末。
李东海的病房是个单人间,能在这种因天气因素进院人数大幅增加的时候占得个单人房,该说李东海运气还算不错。能有一间单人房,无论是对个人的调理修养还是对他工作的特殊原因而言,都是件好事。
待朴正洙把李东海安置好在病床上后,一众人围在一张病床边,就似乎没了事做一样,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裹挟着局促的尴尬。还是金希澈沉着脸,开了口,脸上的隐忍和懊恼就差没用笔给描出来了:“抱歉……刚才的情况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当。”
金希澈的话语碰撞在病房空旷的白壁上,孤零零的,总透着些脱力感。
此间也无人应声,对于金希澈他们方才的处境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清清楚楚,躺在病床上的李东海和金希澈的道歉同样无不揪着他们的心。只是比起这般互相慰籍,线索中断的危机感似乎要更胜一筹,压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紧紧攥着他们每个人的现如今脆弱紧绷的神经。
年长的队长此时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声音出奇的沉稳:“现在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我已经把那张照片拍下来传回本部去查地点了,现在就等那边回复了。”朴正洙说话的间隙,左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金希澈的肩膀安慰性地按了按,又抬眼看向李赫宰,说道:“说起来,赫宰你也该说说昨天审讯室的事了吧?”
被点名的李赫宰稍稍花了点时间反应消化朴正洙的话,接着便麻利地从来到医院时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今天凌晨在化验科加班加点整理出的资料,递给朴正洙。
李赫宰在朴正洙翻看资料的过程中,简述了一番他在审讯室时和尹颂知对峙的内容,继而又指了指朴正洙手里的资料,说:“这是昨天在审讯过程中在尹颂知身上搜出的药瓶的化验结果,和之前几起案件的化验成分相似,而且这份要更清晰些。但里面还是有些未知成分。”
“啊,还有就是,我一开始猜测的是尹颂知他们这个背后的组织应该是一个以药物实验为主的组织,但现在不太确定了。尹颂知先前在病房里跟我提到的‘捕获Omega’倒是让人相当在意。”李赫宰认真地说道。
“确实,这个药现在看起来它好像已经不是单纯的实验了。不然尹颂知也不会被杀,毕竟如果只是担心药物成分暴露的话,明明可以在金恩瑾那起案件报道后直接杀死的。偏偏要拖到这个时候来。”朴正洙翻阅完手上的资料后便递给了旁边的人,干脆利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房间里一时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翻阅纸张的悉索声。正当大家陷入沉思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
李东海下意识翻了个身,却在压迫到伤口的那一刻被疼痛刺激醒了,闷哼一声,睁开眼就是围了他床一圈,个个眼神像看动物园珍稀动物的李赫宰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朴金诚呢?”李东海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坐了起来,平时沉默寡言的他现在像连珠炮似地发问,倒是让朴正洙他们有些惊讶。
李赫宰不动声色地接了杯水递到李东海面前,李东海抬手接过李赫宰递来的水,又抬眼看向他,总觉得他那双黑眸子里流转着些许担忧的微光。
“东海你先缓缓,慢慢来。你说的朴金诚就是刚刚伤到你的人吗?”朴正洙稳着李东海,一手抽过白枕头给他垫着背。颇有家长见不得自家孩子受伤的心疼感。
李东海把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的薄唇抿了抿,有了些血色。
“对,我记得我看见了他的名牌。”
“名牌?他是这所医院的人?”
“大概是的,好像还是主治医师……怪不得那个女人能从楼梯间混进来。”李东海思及至此,不免有些火大,手里的纸杯也被捏得变形了。
“那这么说打晕圣瑾的也是他了吧。”
“对。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李东海说到这,不自觉就皱起眉来,引起了其他一众人的注意“他是个Omega,而且他似乎还不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我刚才本打算用信息素制服他的,结果,就成这副模样了。”李东海无力地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委屈地瘪了瘪嘴。
众人显然耳力没问题,李东海的一字一句他们确实听清了,但他所表述的意思,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你说他是个Omega?”朴正洙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旁边的金希澈接过李东海的话茬,沉默着点头,又一次肯定了李东海的说法。当时他就在现场,且不说金厉旭一个Beta不能察觉,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朴金诚散发出的Omega气息,不算张扬,但足以让人辨认。
正此时,李东海还欲言又止,朴正洙手机就响了。众人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朴正洙身上,唯独李赫宰还单单盯着李东海。
“嗯,好,我们马上赶过去。”
“怎么了?”
“关于照片的地点和一些细节,总部那边有消息了。要我们现在过去。”朴正洙眼神在李东海和其他人身上流连了一下,“那东海就在这里静息,其他人……”
“我可以留在这里照看他吗?”李赫宰打断了朴正洙的吩咐,眼神真挚,让朴正洙一时也无法回绝。
“那好吧,赫宰留在这,两个人也算有个照应。其他人,现在和我回警局。”朴正洙手脚利索,刚说完话人就已经在门边了,其他几个紧随其后,不多几秒,房间里就随着老幺关门的声音又落回了安静。
34.
李赫宰拉过一个板凳,在李东海床边坐下,迎着李东海疑惑的眼光,说:“你刚刚还有话要说吧。”
李东海挑了挑眉,又乖顺地点了下头,短促地笑了下:“你好像越来越了解我了。”
李赫宰看着李东海笑弯的眼角,不应声,只是嘴角边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度。
“确实也是。刚在楼梯间,朴金诚提到了他的老板,还有尹颂知。他说尹颂知是‘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性别’的人,又说他自己是什么,‘老板选中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内容。”李东海耸耸肩,任自己陷入柔软的枕头里,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会知道自己性别’……八成是指那个药了。虽然现在能推测那个药是能变化性别的,但尹颂知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性别……估计还有些隐情。”李赫宰猜测道。说罢又起身,李东海被他起身的动静弄得睁开了眼,眼神追着李赫宰,问他:“你要去干嘛?”
“去打听打听朴金诚的消息。”
“啊,我就知道。”李东海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向李赫宰的眼神还有些得意“你留下来果然就是因为这个吧。”
不曾想李赫宰的回复没有在预料之内到来。
李赫宰落在门把上的手停住了,他同样也看向李东海——李东海有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习惯,他看人总爱直视眼睛。而他本人的眼眸又确如他本人一样澄清,好似一面镜子,生生映着他所看之人的一切情绪,简直让人无处遁形。
李赫宰便盯着那双漾着浅淡笑意的眼睛,喉结有些紧张地动了动,大抵是认真的,说:“不,我留下来确实是因为担心你,这是真的。”
李赫宰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恰好能让李东海听清楚的程度。他说完便把门给带上了,整个动作有些促狭,只留得李东海一人坐在病床上,李赫宰的话让他显得有些木然。
李赫宰离开后房间里就又只剩下了李东海。李东海像是十七八岁的愣头小子一样,抬起尚能轻松活动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这算是什么?
好像有点高兴,但高兴的原因又是什么?
李赫宰的话吗?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李赫宰。
李东海甩了甩头,想把自己脑内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但这掩耳盗铃的行为只让他心里那点朦胧的认知越发清晰起来。
他深知在这种时候谈及儿女情长是件不太好的事,便像是自我说服一样自暴自弃地躺回了床上,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忘掉自己那像小猫搔痒似的,轻飘飘又惹人在意的心思一样。
35.
李东海再从睡梦中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差不多是全暗下来了。他又半眯着眼睛探出右手,艰难地从床头柜上摸索来自己的手机。
打开屏幕一看,下午六点过一刻。
冬天的天黑得总是很快。李东海撑着身子坐起来,他也就睡了四十多分钟。大概是眼睛终于习惯了屏幕的亮度,李东海才划开消息列表,有几条新消息。
一个是朴正洙发在他们小组群聊的图片,李东海点开图片看了看,发现这应该就是他们之前从尹颂知那得到的照片里背景场所的完整图片。看起来像是个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李东海心里嘟囔着,又退出图片界面看了一眼朴正洙发的消息说明:“目前地点已确认,具体行动时间会在明天进行商量。”然后讨论组里的消息就没了。再退出群聊界面,有两个人发了消息给他。
李东海手快,先点开了朴正洙发来的消息,大概就是让他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接着又跟了个还挺可爱的表情,李东海觉得有些好笑,寒暄了一句“谢谢哥的关心”,就带着朴正洙的同款表情给回复了出去。
还有一个人的消息,李东海迟疑了一下,才点开李赫宰那栏对话框。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问句很直接明了,确实很像李赫宰的风格。李东海又看了一眼消息时间,三十分钟前。
他会不会已经买好了?李东海有些懊恼,想了想还是打下了回复:炒年糕吧,如果没有就算了。我都可以的。语毕又带上一个笑脸,看起来倒是有点调皮的意味。
“好。”
出乎意料的是,李赫宰消息几乎是秒回。李东海在手机这头直接给愣住了,他没想到李赫宰会回得这么快。他按着手机,李东海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盯着李赫宰那句“好”,生生没回过神,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越想越觉得别有心意,于是就干脆关了聊天框,随便打开了一个之前没看完的视频,瑟缩着窝回了刚刚被他捂热的被子里,企图以此分散他有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过了十来分钟,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骤然亮起的灯,李东海被突如其来晃了一下。于是他就从被子里钻出来,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李赫宰:来人围着厚厚的围巾,依稀可见露出的鼻尖和两颊边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迹象;他手里提着的食物都还蒸蒸冒着热气。
“怎么不开灯?”
李赫宰走到李东海床边,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后就抬手把围巾解下来,顺手把围巾搭在了李东海的被子上。
“看电影酝酿气氛嘛。”李东海伸手去够李赫宰带回来的食物,松开塑料袋打的结,入眼便是撒满了辣酱的炒年糕,鲜红的颜色裹着辛辣的热乎香气扑面而来,深吸一口都是满满的冬日满足感。
“在哪买的啊,看起来很香的样子。”李东海抬头冲李赫宰笑了笑,李赫宰没料到,动作都停滞了一刻,才缓缓说道:“就在附近,也不远。等你出院可以带你去。”
病床上的人听了李赫宰的话,只顾点头,都没说句话;再抬头时,嘴里已经塞满了炒年糕,朝着李赫宰露出了一个蘸着辣酱的笑容。李赫宰一怔,后知后觉地才也低低笑起来。
随即房间就陷入了充斥着辛辣味的安静。李东海嘴里还嚼着年糕,忽然问了一句:“你打听到的情况怎么样?朴金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问到的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说道:“几乎没什么内容。我问过恩熙,她说朴金诚确实是他们医院的一名Omega主治医师,但因为最近的临时法案缘故,要回家几天。说是东西都已经收好了,原定今天离开的。”
李赫宰的眼神黯了些,他手指绞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隐忍的愤怒。而这愤怒的由来,李东海也大概能猜出一二。他就是无法对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坐视不管,或者应该说李赫宰对Omega的共情能力强得过分了。
“你好像对这次的案子很上心,从B组又转来我们组,真的只是为了破案吗?”李东海没由来地问了一句,他低头看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炒年糕,余光却观察着李赫宰的反应。
“作为警察,破案是我的首要任务。”李赫宰从椅子上起来,踱到了窗边,语气听起来有些妥协。接着又话锋一转,脸上的神色似乎掺了些复杂,踌躇了一下才开口:“但这次案件,对我来说确实意义非凡。这次案子直接导致了很多Omega的失业。说实话,这是不公平的;我们应该是花更多精力去破案,而不是用一部临时法案来限制Omega的行动,让这个群体受到不必要的特殊对待。如果我能成功破案,想必也能尽到我的微薄之力,给Omega群体换来一个更好的社会环境吧。”
李赫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就像在沉寂黑暗中点燃的火花,噼里啪啦的,细微,但却是唯一的眩目光源。
他的话让李东海又想起了他这段时间遇见的那些让他印象深刻的人:因为法案的原因,不得不关店自保的咖啡店老板;独立开朗,却惨遭杀害的Omega女孩……他们的人生是旁人无法评价的,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各有其特点。但他们却又有些不一样,就只是因为他们那命中注定的第二性别在如今的情形下,显得特殊而又孤立无援。
李赫宰和他们似乎一样,又好像哪里不同。李东海这样想。他眼前的这个Omega,不像是Omega,倒是像他所伪装的身份——Alpha;但李东海也清楚,大部分Alpha,甚至做不到李赫宰的一半好。只能说,李赫宰就是李赫宰,他的骄傲像是荆棘丛后的高岭之花,无可动摇又让人望而生畏。——而他希望每个人都如此,无关性别。
李东海默不作声翻身下床,把食盒垃圾扔了,又给自己接了杯水,走到了窗边,和李赫宰并肩站在一起。他余光能瞟到李赫宰紧抿的唇,和他那锋利的下颚线一起,竟还有了些不近人情的意味。
“会好起来的。这次案子结束后法案一定会撤销,到时候你也可以大胆发声,毕竟你是功臣嘛。”李东海笑笑,抬手拍了拍李赫宰的肩膀,“只是这次凶多吉少了。”
李赫宰不反驳,只是眺望着远处的不知哪个地方,哪栋建筑,又转头看向李东海,眼里似乎盛着点东西,炽热的。李东海也不问他什么,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默不作声,却又胜似有声。
市区的霓虹灯都揉碎了又晕开,像印象画派朦胧隐约的色彩,勾勒在两人的轮廓上,随意地铺开,又带着市井的烟火气。晚间的寒风吹乱了他们的额发,呼吸间都是凛冽的寒意。但就是那一刻,海盐的气息裹着淡淡的奶味,温度升高了。
可能是他喝的草莓牛奶吧。
李东海低下头的那一刻这样想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猜应该是临时标记的时候,或者就只是这两天之内的事情,更甚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装腔作势。爱神的箭矢落下得猝不及防,来势汹汹又青涩不已。
两人就倚在窗边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不带一丝爱欲的,只是像刚开始交往的小情侣一样,嘴唇间辗转了一番,缱绻着满腹的青涩懵懂。
分开时两人对视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眼睛亮亮的,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还映着对方的眉眼模样。李东海伸出右手,静悄悄地拉过李赫宰的手,试探着扣起了十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吻你。”
就算是平日不苟言笑的警官,现在哪又藏得住笑意呀。他应允着李东海的话,又说:“到那个时候,我应该会先和你有一个拥抱,庆祝我们的生还和开始。”
————TBC————
最近真的好忙拖了很久真的超级超级不好意思(
原本只是想写他们谈谈恋爱怎么越写越酸掉牙了 靠 我萎了
【海赫】罪有应得(三十)
足球圈AU
三十.
熟人皆道李东海年少时对李赫宰的爱意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可只有李东海自己知道,最初的最初,那份爱意是由什么转化而来的。
他郁郁寡欢地熬过自己有记忆以来最惨淡的一个秋天,又足不出青训营地用毫无科学可言的疯狂加练耗完那一年不应景的暖冬,终于在郁金香开放的季节等来那批新入营的队员,等来了李赫宰。
来自同一个国度,又是同年生,同样司职左边锋,同样的天资卓越,这人李东海甚至还没见过,以上这些信息便都已通过各种渠道传进他的耳朵。彼时他在同龄人中十分吃得开——小时候小心翼翼习得的讨父亲欢心的那套技巧,让他与这群放养长大的外国孩子相比起来,在人情世故上老练了不止一星半...
足球圈AU
三十.
熟人皆道李东海年少时对李赫宰的爱意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可只有李东海自己知道,最初的最初,那份爱意是由什么转化而来的。
他郁郁寡欢地熬过自己有记忆以来最惨淡的一个秋天,又足不出青训营地用毫无科学可言的疯狂加练耗完那一年不应景的暖冬,终于在郁金香开放的季节等来那批新入营的队员,等来了李赫宰。
来自同一个国度,又是同年生,同样司职左边锋,同样的天资卓越,这人李东海甚至还没见过,以上这些信息便都已通过各种渠道传进他的耳朵。彼时他在同龄人中十分吃得开——小时候小心翼翼习得的讨父亲欢心的那套技巧,让他与这群放养长大的外国孩子相比起来,在人情世故上老练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天是周末,李东海本该难得地睡个懒觉,可听闻那位传说中来抢自己饭碗的人今日便会抵达,他还是起了个大早,叫上几位平时相熟的队员,一起踏上训练营的草皮。他向父亲夸下海口,说会签进最好的俱乐部,而上天却像有意刁难他一般,在这个节骨眼上空投下来这么一号人物,如同一枚深水炸弹,倒是久违地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貌似不经意地在球场上溜达了半日,只为那位传说中的李赫宰选手经过时,不无幼稚地用一脚惊世骇俗的世界波在他面前炫技,好让他知难而退。事实上他做到了,他那记任意球在球门前急速下坠,堪堪避开守门员伸展到极致的手臂,挂入远端死角,几乎无懈可击。
那一年的李赫宰以欧洲顶级青训营的标准来判断,身形单薄到几乎是营养不良的地步,从背包到行李箱都灰扑扑的。李东海精彩绝伦的任意球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不卑不亢地看着李东海挂着营业性质的笑容走上前,用木浦方言同他打招呼。
“你好呀,我是李东海。”
“我是李赫宰,”他松开拖着行李箱的手,一本正经地同李东海握了握,“请多关照。”
“听说你带球的速度很快,堪比罗本。”
“听说你射门技巧精湛,就像比利亚。”
李东海撇撇嘴,得亏身边那帮外国人听不懂,否则这一来一回任谁听都毫无诚意的商业互吹大概会笑死人的:“……我不怎么喜欢比利亚。”
“我对罗本也不是很感冒。”
到此为止,这天算是聊死了。李东海低下头,划拉着脚下的草皮,又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搬行李去宿舍。李赫宰摇了摇头,礼貌地同他道别。
无趣得很,彼时李东海目送着他大包小包离去的背影,干巴巴地对他做出评断,像根陈旧的木头似的。
如果说尽快融入青训营、与同期生搞好关系是李东海的生存之道,那么相比之下,这位同乡无疑显得清新脱俗多了——他像是不屑打点人际关系,又或许只是初来乍到英语实在是不怎么好,从来到这里的第一日起,便是独来独往的。
李东海默默看他磕磕巴巴地询问超市怎么走,又不出意外地走错路。他在他经过身边时动了动嘴,却终于也没有开口喊住他,任他走出老远才折回来。
最初他们的交集不多,初见时李东海那些例行公事的客套话,诸如异国他乡有什么困难可以相互照应之类,全然停留在了口头之上——李赫宰不主动开口,他便也不去接近他——说穿了他们不过是短暂的同期队友,日后将会有漫长的岁月互为竞争对手,李东海当然不会将针锋相对做在明面上,却也实在没必要做慈善似的主动往上贴。
久而久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终于还是在某一日让他们有了第一次训练之外的对话。
那日李东海在洗衣房,刚刚把洗好的湿衣服塞进最后一个空着的烘干机里,就见李赫宰走进来。
最基本的礼貌当然还是要维持,二人彼此打了个招呼后,李赫宰便背过身去,颇为艰难地把洗衣机里的床单被套全都抱出来,一转头才发现烘干机都已经被占满。洗干净的床品拖拖拉拉地抱了满怀,李赫宰一时半会儿愣在原地,继续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着实尴尬的很。
李东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恰好还未启动的烘干机,人格中友好热情的那一面短暂地占了上风。
“要是不介意的话,放进来一起吧,我这里只有几件T恤。”
“啊……那就……”李赫宰像是被李东海突如其来的善意唐突到了,可细想下来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一边忙不迭地道谢,一边把怀里的东西囫囵塞了进去。
“别客气,”李东海见他小心翼翼,丝毫没有熟络起来的迹象,把洗衣储值卡塞进烘干机的卡槽刷了钱便走出洗衣房。没走两步,又被李赫宰从身后叫住。
李赫宰追上来,有些局促地往他手里塞了两枚硬币:“白白蹭你的烘干机怎么好意思,我的东西比较多,这次还是算我的吧……”
待李东海反应过来,他已经匆匆离开了。
事实上,李赫宰大可不必如此。
对于住在集体宿舍的人来说,这类事情其实非常普遍,更何况李东海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心上,算得如此清楚反而显得生分,大不了下一次去超市采购时多带一根冰淇淋、一盒火腿以示感谢了事。此时此刻,出生在富足家庭的李东海尚且不能体会这种离开家乡之后不得不日日盯着汇率、恨不得把钱掰碎了花的苦楚,却也为了之后那场因为厨房冰箱里的一块鸡胸肉而起的冲突埋下伏笔。
洗衣房偶遇之后,一直绷着的两个人倒是没那么见外了,连打招呼时语气都自然了不少。李东海依旧本着既不刻意接近也不故意疏远的原则,偶尔两人在健身房相遇,赶上他心情不错时,还会耐着性子说些这些年在青训营学到的东西,顺便指点一下急于增肌提高身体对抗能力的李赫宰该练些什么器械。
他开始在李赫宰大包小包从超市回来的路上好心地搭一把手,也会在二人加练完毕又碰巧下起大雨的晚上把雨伞分给他一半。他为了维护他不惜怼了室友,却又不经意间伤了他的自尊。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第一次尝试着下厨去做西餐,得意忘形之际又被烤盘烫伤了手。
“你是傻的吗?隔热手套挂在那儿难道是装饰吗?”李赫宰见冰敷的时间差不多了,从李东海手里接过冰袋冻回冰箱,才低头仔细去看他掌心的烫伤痕迹,在看到惨不忍睹的大面积的水泡时忍不住呛他。
“阿西……我不是说了第一次做成了烤鸡得意忘形了?”李东海本来就手疼,被这么一说顿时更委屈了,什么人设什么形象通通抛到了脑后,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我这是为了谁啊真是……有本事你别吃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赫宰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回到屋里翻出药箱,双氧水、烫伤药一股脑地往那片水泡上招呼,末了再用纱布仔细包好。
“这几天尽量别沾水……”他随口叮嘱,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大现实,于是改口:“要真是沾了水,我再帮你换纱布吧。”
“哦,”李东海一边干巴巴地应道,一边把剩下的牛排勉为其难往嘴里塞。
李赫宰说的没错,牛排煎糊了,这会儿放冷了李东海更是觉得难以下咽。可李赫宰几乎一点儿也没剩下,李东海寻思要是连自己都吃不完,就是变相承认自己厨艺太差,只好死要面子活受罪地继续吃着。
率先看不下去的人还是李赫宰,他起身刷锅洗碗,又貌似不经意地从橱柜里翻出一包辛拉面在李东海面前晃了晃:“也没别的能作为牛排的回礼了,煮包拉面分一分么?”
“好耶!”
那之后,李东海开始用拼拼图的方式,从点点滴滴中了解李赫宰这个人——他不再是一个符号化的“对手”,他在和他的相处、磕碰、磨合中渐渐有了血肉。
新选手加入青训营后的第一次考核,李东海毫不意外地在评分上赢过李赫宰,差距却不如预料中那么大。能在这个年纪被招入青训营,李东海不得不承认,他到底是有过人之处的。
那天下午,他无意中听见李赫宰在房间里跟家人通话。他本不是个会刻意听墙角的人,但宿舍隔音的不足和人对母语天然的敏感还是让他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听见李赫宰对父母说起第一次考核的成绩,尽管他自己不大满意,但电话那头的父母却好像骄傲得不行,一直夸他夸到他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来,说自己一定会更努力。他的声音又软糯又温柔,时不时还染上些微撒娇的味道,他一再宽慰自己的父母,说自己的生活费够用,说青训营的教练和选手都很好,甚至还遇到了同胞。
李东海蓦地意识到,自己往家里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对于和父亲通话,他本能的有些畏惧,可想起这次考核的好成绩,他还是忍不住躲进卫生间,拨通家里的电话。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语调,告诉父亲青训营里新来了一位实力很强的新生,可即便如此,这次考核他的成绩依然无人能及。
可父亲一开口却依然是冷冰冰的:“我供你在国外训练了三年,可现在你告诉我,连一个刚进青训营的人都快追上你了吗?”
李东海一愣,满满的腹稿被扼在喉咙里,直到挂断电话也只勉强挤出一句“对不起”。
大约是从那时起,李东海开始花越来越多的时间同李赫宰呆在一起。他知道有人对他对李赫宰的频频示好嗤之以鼻,甚至在背地里笑他像个搞不清楚状况傻白甜,可那些他都不在意——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烟火气,觉察到热度,他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他实在是太羡慕了。
他只是太羡慕了。
-TBC-
以下是作者的唠叨:
又拖了好久,米安内。各位都还身体健康精神愉悦吗?这一个月来大家真的都辛苦了……希望疫情早些结束。
不知不觉《罪有应得》字数也破了10w了(我可真是啰嗦),10w字的档口也终于把海赫两个人这些年感情的起承转合交代清楚了(趴……还是要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各位,真的超级感谢💗
【贤赫】tiny things
1,
曹圭贤34岁生日是成员们替他庆祝的,他本来只邀请了童哥,厉旭听了之后说怎么没我呢?他说那你也来嘛。
他说话经常无意识地带着点尾音,跟撒娇似的,厉旭假装赌气,说圭贤心里只有童哥啊?
圭贤一只耳朵上挂着耳机,一边笑着听厉旭抱怨他,一边往客厅的方向看,李赫宰在开放厨房的厨台前面研究他从家里带来的泡菜,恍恍惚惚的,他对于最熟悉的新室友,还有点不太真切。
李赫宰是去年年末的时候突然搬回来的。
退伍回来之后圭贤行程很忙,经常通宵录节目,三四点踏进家门更是频繁。录新西游记回首尔的那天晚上,他一开门就看到李赫宰站在厨台侧边,低着身子在量锅里的水,行李箱推在卧室门口,行李少得像海外巡演回...
1,
曹圭贤34岁生日是成员们替他庆祝的,他本来只邀请了童哥,厉旭听了之后说怎么没我呢?他说那你也来嘛。
他说话经常无意识地带着点尾音,跟撒娇似的,厉旭假装赌气,说圭贤心里只有童哥啊?
圭贤一只耳朵上挂着耳机,一边笑着听厉旭抱怨他,一边往客厅的方向看,李赫宰在开放厨房的厨台前面研究他从家里带来的泡菜,恍恍惚惚的,他对于最熟悉的新室友,还有点不太真切。
李赫宰是去年年末的时候突然搬回来的。
退伍回来之后圭贤行程很忙,经常通宵录节目,三四点踏进家门更是频繁。录新西游记回首尔的那天晚上,他一开门就看到李赫宰站在厨台侧边,低着身子在量锅里的水,行李箱推在卧室门口,行李少得像海外巡演回国,听见开门声,扭过头冲他笑,“吃面吗?”
他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吃过了,哥你怎么回来了?”
“太无聊了,就想回来了。”
“住多久?”
“呀,你是赶我走吗?”
圭贤没说话,过去帮他把箱子推进卧室,顺带打开了灯,“没有被子呢哥。”
“经纪人哥说在隔壁卧室的柜子里,你帮我看看。”
圭贤绕进隔壁,踩在板凳上往顶柜里看。他们换了新宿舍,原来宿舍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被打包一股脑搬了过来,不少都是成员们以前遗漏的东西,各自搬家的时候没有带走,然后就塞在了各种地方。他曾经还在电视柜下面发现过怕是有十年历史的希澈哥的向日葵玩偶。
顶柜里放了两大袋新的被子,他猛地一拽,把塞在里面的相框和写真也拉了出来,砸在地上轰地一声,李赫宰在外面问,“砸到你了吗?”
“没,不知道谁乱塞的。”
“嗯,小心点啊你。”
相框是非常古董的款式,看样子大概也有六七年的历史了,里面夹了不止一张照片,没有特哥,英云哥那时候还在,他们在烤肉店不记得因为什么聚餐,大家穿得都挺老土,李赫宰带着帽子,躲在镜头最边缘,自己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也不看镜头,直直地盯着他。下面压的那张是在台北开演唱会,粉丝拍的照片,ending pose的时候,李赫宰侧身蹲在他旁边,构图很巧妙的,好像整个舞台只有他俩。但是李赫宰说这张拍得他很帅,就打印出来,贴在了宿舍的墙上。再下面一张是李赫宰退伍之后,还穿着军队的衣服,在车上搂着圭贤拍的拍立得,灯光有些昏暗,时间长了相片已经不太清楚,但是仍然能看到李赫宰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曹圭贤叹了口气,把相片一张一张塞了回去。他拥有很多很多,从来没有提起过的关于李赫宰的记忆。
“我帮你铺了哦。”
“我煮了面,没吃饱的话来吃点吧。”
“哪有三点多吃面的啊,哥好歹也是偶像啊。”
“我今天才吃了一顿啊。”
“今天才刚刚开始呢。”
圭贤隔着大半个客厅跟他拌嘴,最后听到李赫宰念了一句,小崽子。
不久之后,上综艺的时候,李赫宰抱怨说自己因为不喜欢孤独所以搬回了宿舍,结果圭贤太忙了,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好像更孤独了,成员和MC听了都在笑,《笑面人》化妆的时候圭贤看那期节目录像,回忆起银赫哥好像从未跟自己吐露过关于孤独的话题。
搬回宿舍的李赫宰似乎行程不多,空闲时间大多都呆在家里东戳戳,西碰碰,作息也不是很规律,经常凌晨进门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屋里亮着灯,圭贤就自己推开门,倚在门框上一边刷牙一边跟他说话,嘟嘟囔囔的,打扰李赫宰玩手机,最后对方忍无可忍,把他推了出去。
恢复室友关系的这不到两个月里,他俩甚至都没好好在一起吃个饭,相处仅限于凌晨三点的月光照耀进门扉,不同种类的酒被从这个卧室拎到那个卧室,厨台上没刷的煮面小锅,和李赫宰沉默的影子。
2,
“哥,我晚上做炒鸡排,你来吃点吗?”
圭贤挂了厉旭的电话就往客厅走,靠在卧室门框上问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李赫宰。
“晚上不是你生日吗?”
“嗯,打算开个直播。”
“那你给我留一份吗?我不想洗头发,也不想出镜。”
“好歹哥也是艺人吧?怎么说这种话啊…”圭贤笑,“来嘛,东熙哥也在的啊,厉旭也会来。”
“呀,真的不想洗头发。”李赫宰把面条盛到碗里,把帽子掀开,垂下头冲他晃晃脑袋,他头发软软的,最近长了些,低头的时候露出又细又光洁的脖子,像只求爱抚的小狗,“你看,没做造型,根本没法看嘛。”
圭贤被他逗笑,“哪有,实在不行你带个大点的帽子呗。”
晚上李赫宰果真带了个帽子出镜,圭贤看他顶着个毛绒帽,站在摄像机后面,用嘴型示意,“我饿了。”
他还开着直播的麦,有意一定让他过来,“你过来坐嘛,就这样可以的。”
不好拂了粉丝的期待,李赫宰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两步,凑在镜头面前还紧张地检查自己素颜又没洗头的形象是否太过邋遢。粉丝们在刷屏说他仍然很可爱,不用遮住大半张脸,他紧张地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童哥说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给成员庆祝过生日,因为出道很久了,大家各自的事业都很忙碌,近些年除了回归,就更少能聚在一起。李赫宰一边吃着炒鸡排,一边念叨,“一般四位成员以上同台,就该收钱了。”
“那圭贤今天要一人给我们两万块。”
“达到两万人吧,要是今晚直播达到了两万人,圭贤等下给我们一人两万块。”
三个人讲话也吵得要命,七嘴八舌闹得圭贤眼晕,稀里糊涂就又赌上了。
十二点的时候,灯光暗下来,烛火摇曳,李赫宰唱生日歌的时候说,happy birthday to my 曹圭贤,语气轻快又活泼。
他永远都好像能无障碍切换李赫宰和银赫两个身份,无论粉丝尖叫得多么热烈,只要镜头在,他都好像是那个,舞台之下就没心没肺的笨蛋银赫,永远天真又傻气。
曹圭贤想,偶像的克制能力就是,他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往左看,往李赫宰身上投去目光。
3,
曹圭贤与李赫宰做队友,到2019年的时候,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在竞争极其激烈的韩国,偶像组合能够如流星一般闪耀过夜空,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别说,十几年过去,仍然还可以保留super junior这个名字,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组合能够长久,其实有很多的偶然因素,最不偶然的就是他们有一个非常坚韧的队长。曹圭贤以前经常想,这些年利特究竟承担过什么,又付出过什么,甚至此时此刻,仍然在经历什么。他没有答案,特哥也不会给他答案。
直到后来李赫宰代理队长的那两年,他才很深切地明白,人生的苦痛是很多很多的,多到这些苦痛发生在亲近的人身上,自己有同样心如刀割的感受。
刚加入sj的时候,他嗓子好,但是舞蹈被调侃过很多次,不算太差,但确实也远远跟不上组合的水平,为此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在练习室的夜晚。
每个晚上,他隔壁的房间总能听到不大的音乐声,和非常有力,节奏明朗的踩节拍的声音。他知道那是队里跳舞最好的银赫,隔着墙沉默地与他呼应,每一个节拍都几乎将他的心跳牵引到另外一边,随着呼吸,逐渐同步。
起初队里关系也没那么融洽,都是练习生出身,竞争惯了,除了练习期间关系就非常不错的几个之外,他们互相间总有种小兽似的警惕和不安,生怕自己成为队里最差的,人气最低的,最不受欢迎的,最不有趣的,加上还有语言不是很通的中国成员,确实聚在一起的时候,沉默占了大多数。
银赫偶尔会来给他指导,动作怎么做才既克制,又充满让人血脉沸腾的美感,如何在做大幅度的舞蹈动作时保持表情管理,他讲得乱七八糟,经常说了后句忘了前句,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论老师,最后没办法,只能又把音乐打开,身体力行地给他示范。
那时候李赫宰单薄得跟小猴子一样,发型也怪怪的,圭贤几乎比他高了半个头,就跟在他后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透过舞蹈室的镜子看他垂着眉眼,随着音乐声起而抬头,凌乱的黄毛因为汗水搭在额头上,真的说不上好看,却眼里总有非常耀眼的光。
每一次回忆起零几年的李赫宰,圭贤总有种迟钝的,时空错乱的感觉,可能因为这期间夹杂了太多痛苦与甜蜜,所以好像那不是十年,十三年前的事情,而是上辈子发生的,是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长到需要彻底喝醉,才可以回到的岁月。
4,
他下播之后,其实并没留厉旭继续喝酒,经纪人哥很快带他回去了,李赫宰整个人窝在他房间的小沙发里,看他来来回回打扫蛋糕残渣和酒瓶。
圭贤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我过生日,我又做饭又打扫卫生的,哥不来帮个忙什么的吗?”
李赫宰摇摇头,眯着眼睛说,“不,你做吧,我不会。”
“就不应该带你喝酒。喝完酒也不知道醉没醉,跟懒虫一样,每次都这样。”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懊恼地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哐地一声。
李赫宰被吓了一下,又很快窝了回去,“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噪音。”
圭贤舀了一口奶油,蹲在沙发旁,凑在他面前,“啊,张嘴吃一口,你喝完酒又吃了辣的东西,不难受吗?”
“太腻了,不想吃。”
“那喝水吗?”
“刚刚喝多了。”
“外面冰箱里还有酸奶吗?”
“不好吃,不吃。”
“你醉了吗?要不然在我床上睡一会吧,我等会去隔壁睡。”
“认床。”
“在国外怎么没见你认床?”
“圭贤啊…”
“嗯?”
“生日快乐。”
李赫宰突然从沙发里站起来,低着头看还蹲在旁边的圭贤,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酒,猛地弯下腰,抱住了他。因为位置高低差距太大,圭贤怕他摔着,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李赫宰站在沙发上,要比他高一截,只能勉强抱住他的头,说话也说不清楚,就听见咕咕哝哝几句,“要开心啊。”“身体一定要好好的。”“solo专会有好成绩的!”“一直跟suju走下去吧。”
……
“会的,好的。”
半晌,圭贤小声说。
*
曹圭贤的tiny things
曹圭贤的秘密可能会被他带进每一首歌里,带进每一段曲子里,带进他路过练习室的无数次流连里,唯独不会告诉秘密的另一位当事人。他自恃自己一直都有爱敢言,即使是已经出道的初期,也敢遇到一见钟情的女孩子,不管不顾地去要联系方式。但是真实的怯懦和微小的情绪却是永远在不可言说的地方。
2012年,李赫宰遭遇了人生钟最痛苦的一段时间,特哥的入伍,他身份的转变,其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和无奈。海外巡演的时候,他拎着酒瓶去找曹圭贤,说自己要学喝酒。
圭贤给他倒酒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年练习室里对着镜子,一遍一遍重复舞步,无论是第一千遍还是第一万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总有刺人的光芒闪耀的银赫。
在韩国的时候,英云哥的活动不多,李赫宰做代理队长碰到事情总是他陪着喝酒,解闷,开导。英云哥喊大家出来聚餐的时候,曹圭贤甚至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李赫宰了,他带着帽子,刘海压住了眼睛,也看不出情绪。英云哥抱怨圭贤合影也不看镜头,是李赫宰脸上长什么好玩的东西了,直勾勾盯着人家。
李赫宰听了,抬眼看他,冲他小小地笑了一下。
李赫宰退伍之前,曹圭贤进了军队。之后不久,一个他在军队的休息日,李赫宰约他喝酒,显然是把他当成酒搭子了,圭贤一口没喝,李赫宰倒是稀里糊涂地喝多了,红着脸要给他普及军队知识。因为其实很少看到李赫宰这个样子,圭贤有些哭笑不得,喊经纪人把他送回家,自己不放心也跟上了车,在车里,李赫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相机,非要和他合影,“圭啊,八辑加油,我们永远一起吧。”
他拥有很多很多,无法再提及的,关于李赫宰的回忆。
*
单人tag不确定能不能打,如果不能请告知。
靶向药物
*RPS 海赫 ABO 架空
*Alpha海×假扮Alpha实则Omega赫
*ooc属于我 他们属于彼此
1.
首尔的冬天来势汹汹,冷风中裹挟着星点的雪片,也无所谓是谁,在大街上行走的人们都遭受到了无差别的寒意攻击。李东海原本还打算慢悠悠地踱着步回去,被这风一吹,他缩了缩脖子,不动声响地加快了脚步。
“咔哒——”
男人提着手里的外卖,急匆匆地晃进了办公室,反手把门给带上了之后才开始解下围巾。
“李东海,外面有这么冷吗?”刚才还趴在桌上看着...
*RPS 海赫 ABO 架空
*Alpha海×假扮Alpha实则Omega赫
*ooc属于我 他们属于彼此
1.
首尔的冬天来势汹汹,冷风中裹挟着星点的雪片,也无所谓是谁,在大街上行走的人们都遭受到了无差别的寒意攻击。李东海原本还打算慢悠悠地踱着步回去,被这风一吹,他缩了缩脖子,不动声响地加快了脚步。
“咔哒——”
男人提着手里的外卖,急匆匆地晃进了办公室,反手把门给带上了之后才开始解下围巾。
“李东海,外面有这么冷吗?”刚才还趴在桌上看着游戏实况的金希澈听到了动静就转了身,入眼的就是裹得像熊一样还在打抖的李东海,不禁开口调笑道。
“哥你就穿着你那一身出去,准得冻得找不到回来的路。”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了啊。”金希澈不痛不痒地打了李东海一拳,完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手机上。
午休时间的办公室基本没什么人,像金希澈这种五步不离办公桌的算例外。打趣了一会办公室又重归安静,李东海脱了围巾羽绒服就凑到空调下自我抢救去了。待被冷风吹得通红的鼻头开始恢复正常颜色之后,李东海才坐回自己位置开始捧着还没冷掉的午餐吃起来。
李东海位置靠窗边,这是他自己选的。他喜欢这种能一眼将城市尽收眼底的感觉,尽管他们办公室只是在三楼。
一口饭一口汤吃起来倒挺快,再加上李东海一心两用,眼睛就没离开过窗外,餐盒很快就见了底。他正准备收拾收拾周围的垃圾连带餐盒一起扔出去,站起身就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晃进了他的眼帘,旁边还有个陌生的男人。
“希澈哥,今天有新人吗?”李东海提着垃圾往门口走的时候拍了拍金希澈,好奇地问了下。
“有吗?”金希澈摘下耳机,“我不太清楚,这事你可能得问正洙。”
李东海也没再追问,抱着该认识的终归能见到的天然心态,开门丢了垃圾就往回走,准备开始处理最近接到的零碎案件。待李东海刚坐定,这前脚才关上的门,后脚又被人给打开了。而且这次人流量好像有所变化,坐在门边被顺着门缝灌进来的风吹得有点发抖的金希澈忍不住抬头吼了一声,李东海也跟着抬起了头。
来人是李东海刚刚看到还在楼下的朴正洙,还有可能是在其他楼层刚好碰见回来的金厉旭和崔始源,跟在最后的则是张陌生面孔。
这下组员到齐了,组长也来了,八成有什么事要交代。李东海的视线游离在朴正洙和陌生人之间,思维有些神游。
“咳咳,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现在有两件事要交代一下。”朴正洙清了清嗓子,顺势拍了下手边的桌子,金希澈瞅着他摘了耳机他才作罢。
“那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我们组有个新人转入,”朴正洙边说边把身后的男人往前推,笑出了梨涡“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李东海生生盯着男人从他组长身后走出来,那人一走出来周遭气氛就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李东海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抗拒着男人释放出的信息素。
看来不是个好惹的主。李东海的心思又开始飘忽了,他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我是李赫宰,之前是在B组工作。这次调动主要是为了跟进案件,以及协助调查。总之请大家多多关照。”男人鞠了个躬,得到了组内人的掌声欢迎。
李东海看着朴正洙给李赫宰安排了个位置,就在他对面,心里有些苦涩,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出于摸约算是前辈的责任感,李东海主动站起身伸出手跟李赫宰握了手:“请多关照。”李赫宰只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那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朴正洙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又响了起来,并且这次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让大家共事几年的直觉顺着脊骨就窜上了脑内,“正如刚才赫宰说到的,我现在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最近发现的两起杀人案件。”
2.
“提到这两起案件,上头风声压得快,知道的人不多。警局内也是少数小组知道这件案子,之所以保密程度如此之高,还是因为和上头威信密切相关。”朴正洙把平日放在办公室用于分析思路的白板顺手拉了过来,用马克笔在上面敲打了几下以引起组员注意力。
“那之前一直是由B组在负责,但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又转交给我们来解决,而且上面逼得紧,可以说是时间非常有限。”朴正洙边说边将目光停留在李赫宰身上,示意他进行详细说明。
李赫宰往朴正洙那边挪了几步,保证能让大家都看到他:“这起案件之所以被压得那么紧,和去年颁布的法案有关——”
“第二性别保护法。”李东海顺势插了一句,李赫宰顿了一下,显然没料想到李东海的“突袭”。停顿了一会他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对,就是《第二性别保护法》。这宗法案有很隐晦的性别歧视倾向,旨在偏袒Omega的社会地位,扬言维护Omega的权益。而讽刺的在于,这两起案件的死者,都是Omega。”
李东海觉得李赫宰的这番话给他一种违和感,可以说是在过于感情化地表述原是客观的事实。比起他说的法案性别歧视,不如说他本人有性别歧视倾向。李东海边听着就和旁边的金希澈交流了个眼神,微不可见地耸了下肩。
“总之这两起案件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或是其他,现在尚未得知。”朴正洙接下李赫宰的话,“我们现在手上的线索极其有限。而关乎到社会问题,这两起案件的尽快解决现在至关重要。我们只有三周时间,三周之内必须交出合格答卷。”朴正洙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目光扫过了办公室内所有人。
“事不宜迟,大家现在就去准备。20分钟后到现场进行调查和线索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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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俗 又开始搞这种奇怪设定了
看情况不定期后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