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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些漫长的故事，所以我要拆开发

维里塔斯真的只是一只猫，是只很聪明的蓝莓小猫

以下部分7k5，希望您看得开心

——

只要你还活着，就轻松愉快一些吧，让你的一切都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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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里塔斯是一只聪明的蓝莓小猫。

如果他不想被找到，那么没有人能找到他。

 

当砂金又一次在休息日时火急火燎地给托帕打来电话，一向耐心的催讨黄玉女士盯着手机屏幕，看见那个熟悉的来点显示，这位活泼的姑娘也不免带上了一丝愁容。

她早就知道接通电话后会发生什么，那位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高管会焦急地捏着手机，寻求好友的帮助，留心整理砂金那颠三倒四的混乱发言，依稀能辨认出“维里塔斯”“离家出走”“找不到”等破碎的词语。

平时在赌场，即使被人推走了大半筹码，面前只留下少得可怜的本金，砂金也不会这般慌张。

托帕叹着气，熟练地安抚着电话对面的好友，她放软了声音，像安慰痛哭的孩子一般，好声好气地劝砂金先待在家里冷静会，她马上就到。

同样的情景已经发生了多少次了？三次？还是五次？托帕也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猫，砂金养了十几年的维里塔斯又一次离家出走了。

 

托帕手上有砂金家的钥匙，当砂金要出外勤时，他总会请托帕帮忙照顾自己的蓝莓小猫，即使托帕一向认为那只猫聪明得简直不需要人照顾，反而是猫在照顾砂金。

维里塔斯真的很聪明，他对猫粮与猫罐头的收纳位置了如指掌，他会自己撬开猫罐头，咬开猫条给自己加餐。当砂金忘了给自动饮水器加水，维里塔斯也会自己爬上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即使那张小小的脸上隐约写着嫌弃。

维里塔斯能控制自己的尾巴，他才不会把尾巴当作别的不明生物，像其他小猫一样无聊地追着尾巴转圈圈。当维里塔斯第一次站在镜子面前时，他立刻就知道镜面中那只蓝紫色的小猫就是自己。他上下打量一眼，随后扭过头，向着砂金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踱步离开，只留下砂金站在原地，对着无辜的托帕惊呼：“天哪，他好像真的知道自己是只猫！”

他不仅知道自己是只猫，他还能分清身边的人。

那个浑身上下都金灿灿亮闪闪的青年，吵吵闹闹的砂金，是他的饲主。他对砂金热情的“爱意表达”格外抗拒，比如砂金最爱做的，趁着维里塔斯不注意时，一把将他捞起来，埋着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即使小猫伸着爪子奋力要推开那张漂亮的脸，他也会一脸幸福地陷入自我感动：“维里塔斯，你甚至不舍得伸指甲，天哪你好爱我！”

托帕小姐往往和那只叫账账的扑满一起出现，她是个温柔的好姑娘，不会像砂金一样鲁莽地闯进一只猫的安全社交范围，而是会礼貌地坐在沙发上，直到维里塔斯迈着矜贵的猫步，心情不错地卧在对方腿上，强硬地占据了账账的领地。那只好脾气的扑满也喜欢这只聪明的小猫，即使语言不通，但维里塔斯有毛茸茸的皮毛，令人舒适的温度，他们会安静地卧在一起，在软垫上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公司里也有不少人认识维里塔斯，因为砂金曾经带着维里塔斯一起去上班，他抱着猫在各个部门之间流窜，表面上宣称自己是在例行检查工作状况、联络各部门感情，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只是想炫耀自己的猫。

在这冰冷的公司，一只猫，一只漂亮而养尊处优的猫，他像颗突然划过天际的流星，照亮了公司社畜们被工作压榨到死水一潭的冰冷心灵。只可惜维里塔斯有洁癖，不喜欢被人摸来抱去，更重要的是，那是砂金先生的猫，不是什么给根猫条就能被骗走的笨蛋小猫。

砂金曾经很爱炫耀自己的猫，直到他单方面的发现，技术研发部的亚婆离女士对自己的猫心怀不轨。“相信我，如果哪天维里塔斯失踪了，那一定是亚婆离干的！”他曾向托帕全盘托出自己的恶毒猜想，不用等托帕开口反驳，维里塔斯已经先一步跳起来，给了砂金一脚，制止自己饲主的无端联想与患得患失。

维里塔斯是只与众不同的猫，他居然有洁癖，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漂亮爪子，他宁愿一整年都不出门。世界上一定找不出第二只如此热爱洗澡的小猫，一旦让维里塔斯钻进浴缸，他就再也出不来了，直到砂金从温水中捞出早已睡着的小猫，为他擦干水分，维里塔斯才会懒懒地甩甩尾巴，趴在软垫上享受电吹风的风干服务，在舒适的暖风与低分贝的嗡嗡声中眯上眼，发出满意的呼噜声。

所以为什么一只有洁癖的猫愿意克服心理因素，改了性子地往外跑，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家出走？谁都想不明白，但谁都能猜到原因。

 

当托帕推开砂金的家门时，她看见砂金披着紫色的毛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像个案发现场的受害者，在瑟瑟寒风中裹着安抚毛毯，悲伤地收拾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见到如此沉闷的好友，托帕叹着气，她三步并作两步首先冲向阳台，关上那大开的落地窗，拯救了在风中狂舞的可怜窗帘，然后才有空关心起疑似被吹傻了的青年。

“砂金，”她蹲下身子，晃了晃砂金的肩膀，迫使对方失焦的双眼重新聚焦，视线落在托帕身上，“你是不是有点分离焦虑？”

“我？分离焦虑？”

砂金强颜欢笑，他仰靠在沙发上，有些夸张地摇着手，“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有点担心维里塔斯，你知道的，它那么小一只猫，跑出去后万一不知道回来的路怎么办……”

他又慢慢弯下腰，抬起双手抱住头，手指陷在金色的柔软发丝之间，挡住那对会出卖真心的眼睛，“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外面遇见什么事了？我记得有什么找猫的玄学巫术，你说技术研发部那边有没有什么能借用的技术……”

他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那勉强撑起来的嘴角还是被压了下去。最后，他自暴自弃地揉乱了自己的发型，像只淋了雨的小狗，耷拉着眉毛，抬起头露出湿漉漉的双眼。

“好吧，我很焦虑，维里塔斯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要疯了。”

“说不定他在帮你治疗分离焦虑，”托帕拍了拍砂金的肩膀，故作欢快地说道，“脱敏疗法，以后你也别太粘着他。”

砂金是有些太溺爱他的猫了，几乎到了离不开的地步，要不是因为维里塔斯不喜欢拍照，砂金能把维里塔斯的照片印在宣传纸上大肆发放，把自家猫咪的日常直播投放在广告屏上，向全世界炫耀自己养了只不得了的猫。

托帕能猜到为什么维里塔斯会频繁地离家出走，但她决定按下不说。

银发姑娘抿着唇，偷偷打量起砂金的表情。砂金或许也猜到原因了，但他估计会一遍遍说服自己那不过是焦虑过头的胡思乱想，只要他死活不承认，事情好像就不会发生。

“是的，脱敏治疗。”他喃喃自语，“维里塔斯很聪明，所以这只是脱敏治疗。”

 

“给我讲讲你的猫吧。”托帕顺势坐在沙发另一端，顺手打开了电视，给过于安静的客厅增加些人声。她左右扫视着，视线绕过堆得乱七八糟的玩具和猫零食，希望找到些人能吃的小零食。

“你刚刚是在家里发疯吗？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她踮着脚，绕过横七竖八的箱子，伸手从橱柜中捞来个橘子，慢悠悠地剥开，全然忽视一旁砂金的震惊表情。

“我只是在找猫，你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喜欢躲起来，一开始还是躲在家里看不见的角落，后来就学会离家出走了。”砂金突然瞪大了双眼，他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与怀疑，“等等托帕，你忘了我的猫？他的名字甚至是我们俩一起翻字典找到的！”

“我当然记得，谁会给猫起个那么拗口的名字。”她理所应当地剥下一片橘子塞进嘴里，“你看，账账，朗朗上口的名字，也很好记。”

突然被点名的扑满抬起头，它正在一摊金币中快乐地打滚，托帕只是看了一眼都觉得眼睛被那金灿灿的光辉刺得生痛，见鬼，到底是谁喜欢这种金灿灿闪闪发光的装饰品。

“所以，当初我的建议是什么来着，哦对，小蓝莓，多可爱。”

“任何一只猫都可以叫小蓝莓，”砂金郑重地摇了摇头，就像当时一样，“但这个名字不够‘智慧’，维里塔斯是聪明得超乎想象的猫。”

 

又来了，托帕翻了个白眼，熟悉的对话令她想起刚认识这只猫的时候。

那时的托帕只是战略投资部市场组的一个无名小卒，她尚未得到那颗熠熠发光的托帕石，而是可以被任何人随意使唤的小叶琳娜。砂金也不是那块好运的宝石，他只是个饱受争议的埃维金死刑犯，顶着全宇宙对于茨冈尼亚人的刻板印象，卡卡瓦夏在部门中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或许因为二人故乡是同等的贫瘠，又或许因为他们都给公司签了终身合同，要在这里打一辈子的工，叶琳娜和卡卡瓦夏关系不错，就像冬夜里依偎着取暖的两只小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刺，从对方身旁汲取微弱的温暖。

他们时常忙里偷闲，推开繁重的公务，躲在茶水间里喘口气。托帕多半会兴致冲冲地搜刮起今天的小蛋糕，顺便抱抱她偷偷带进公司的账账，靠小动物和过量的糖分来弥补自己急速下降的多巴胺，而砂金只会气若游丝地摸进来，为自己倒上一杯续命的咖啡。

“你是怎么带进来的？”砂金冲着账账抬了抬下巴，“公司禁止养宠物吧？我记得你住的也是合租宿舍。”

“这可不是宠物，”托帕收紧了双臂，把账账按进怀里，“账账是我亲自选择的搭档，是我的家人……嘿，别逗它，账账不能吃这个！”她不大高兴地踩了砂金一脚，看着对方吃痛的表情，托帕带着孩子气的胜利笑容，又咬了一口手上的小蛋糕，“别装了，哪有那么痛。”

见到对方并不买账，砂金只是挑了挑眉，收起了方才浮夸的表情，支起身子，倚在墙边，“你在合租宿舍养它？”

“账账很乖，一般藏得很好，不会引来麻烦。”

“但我还是打算快点升职，这样就可以住单间了，职位再高点，说不定可以买下自己的房子，我想怎么装修都没人拦着我。”她撂下盛着蛋糕的纸盘，开始满脸雀跃地畅想未来，“到时候，我要养很多很多小动物，毛茸茸的小动物，宇宙里有那么多神奇的小动物，要是都可以养在家里，多么幸福……”她亲昵地蹭了蹭怀里的扑满，“真是想想都有干劲了，可惜要委屈你啦，先和我住合租宿舍吧账账。”

“小动物很解压哦，尤其是毛茸茸的动物。”托帕抬起头，盯着砂金，他还在对付那杯苦咖啡，喜好甜食的姑娘努了努嘴，她向来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面不改色地喝完公司提供的速溶咖啡，“说真的，卡卡瓦夏，你要不要养些什么？”

“你想想，当你回家时，回到那个冰冷冷的合租宿舍时——”托帕拉长了声音，刻意制造着悬念，“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它会在你推开门时窜出来迎接你，哦天哪，庇尔波因特是如此冰冷，但毛茸茸的小动物可以给你分享一些微不足道的温暖，它可只有你了。”她向着砂金凑近了几步，眼睛亮亮的，似乎很喜欢自己方才建构的情境，“不心动吗？就像永远等着你回家的家人。”

家人，不错的定位。

砂金只是挑起笑，模仿着托帕方才的语调，同样拉长了声音，在话中埋下了无数个令人抓心挠肺的钩子：“不错的提议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猫了。”

他抛下短短几个字，果然，托帕瞪大了眼睛，她急匆匆地想要拽住砂金的衣角，拦住他把一切都问个清楚，可惜砂金早就预判了这一切，他闪身溜出了茶水间。

太好了，托帕一定会尖叫抓挠一下午，他心情大好地扭过头，冲着消了声的托帕做了个鬼脸。

 

卡卡瓦夏有只猫，即使他已经默认那是属于自己的猫了，但他并没有正式领养他。

当他还是个茨冈尼亚奴隶时，他就遇见那只猫了。

那是只几个月大的小猫，披着柔顺的蓝紫色毛发，四只爪子却是白色的，小脸有些隐约的发腮，像只圆滚滚的蓝莓团子。他有些嫌弃地绕开污水与烂泥，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白手套。最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干净的纸箱，小猫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然后再无动静。

卡卡瓦夏捏着难以下咽的粗糙干面包，目睹了那只小猫藏起自己的全过程。

披着少见的华贵毛色，除去沾了些许泥点的爪子，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看上去是只养尊处优的品种猫，想必又是从哪些富贵人家跑出来的爱宠。

他向着纸箱径直走去，然后蹲下身子，盯着箱子里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猫。

小猫抬起头，毫不胆怯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但他毕竟还是只小猫，一举一动都诚实反映了喜怒哀乐，他立起了耳朵，尾巴不自然地翘着，双腿隐隐发力，随时准备窜出纸箱逃之夭夭。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金红色，卡卡瓦夏没见过这样的猫。一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猫，贸然跑到奴隶的聚集地，只会被这里狡猾而成群结队的野猫撕成碎片。他看上去也不愿意屈尊去翻垃圾桶吃剩饭，那他还有饿死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卡卡瓦夏掰下一块面包，丢进纸箱。

小猫被吓了一跳，他弓起背，伸出的指甲在纸板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了那块不明物体，嗅了嗅，随后嫌弃地甩着尾巴，把干面包踢向一边。

“你来这里，你只能吃到这个。”

卡卡瓦夏自如地咽下了手上的干面包，他摊开手耸了耸肩，也不顾小猫是否听得懂，“你是逃出来的吗？还是被人丢掉了？”

小猫歪着头，他听不懂面前的孩子在问什么，他只是抬起爪子，为自己顺了顺毛。

“你看上去很值钱，应该不是被丢掉的。”金发的孩子继续自言自语道，“去哪里不好？待在大房子里不好吗，天天都能吃饱不好吗，非要来这里？”

他抬起头，环视着四周脏乱的断壁残垣，叹了口气。

“我得把你藏起来。”

他抱起了盒子，而小猫一动不动，他乖巧地缩在盒子里。或许是因为小动物向来能更敏锐地察觉到隐秘的恶意，而卡卡瓦夏是张干净的白纸，纵使遍览了茨冈尼亚的荒诞与丑恶，他依然是个向往幸福的孩子。

卡卡瓦夏把纸箱藏在破屋后一人高的杂草丛中，他要赶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不工作就没有晚饭吃，只能吃一顿打。

等他下工回来，摸回那片破破烂烂的小屋时，那只小猫还在纸箱里。

他蜷成一团，缩在杂草的荫蔽之中，陷入了安稳的浅眠。

那块干面包不见了，只留下些许碎屑。

 

卡卡瓦夏从此关照起了杂草丛中的那只小猫，他每天都会与这位养尊处优的离家小猫分享难以下咽的干面包，小猫日复一日皱着小脸，嫌弃万分地舔舔面包屑，直到卡卡瓦夏匆匆离开，他才慢慢吞吞地挪到面包旁，极不情愿地咀嚼起无味的黑面包。

等到黄昏时分，卡卡瓦夏结束了奴隶的工作，他借着夕阳昏黄的光，重新回到那片自由的杂草地时，小猫总会探出头。他支着耳朵，追捕着细微的脚步声，直到那阵脚步声越发近了，那个金发的孩子拨开一人高的杂草钻了过来，那只像蓝莓一样的小猫总会慢慢悠悠地拖着声音，咪咪地叫着。

就像在说：“欢迎回来”。

卡卡瓦夏的脸上绽出了微笑，他蹲下身，想要摸摸那只小猫的脑袋，小猫却一扭身子，躲到了一旁，尾巴不轻不重地抽在孩子伸出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柔软的触感。

好吧，他不爱被人摸。

卡卡瓦夏也不恼，他抱着膝盖，乖巧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小猫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梳理着漂亮的毛。在缓缓滑落的夕阳下，一切时间都变慢了，掺着沙砾的风被层层杂草阻挠着，最多只能吹乱卡卡瓦夏的金发与小猫的漂亮皮毛，小猫依旧坚守着那个勉强称得上干净的纸箱子，他端庄地坐在箱子里，舔着爪子，耐心地抹平每一根翘起的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需要小猫烦心的事情，除了要担心明天能不能吃上难吃的干面包，而这一切都将取决于卡卡瓦夏的努力工作。

有时攒够了钱，卡卡瓦夏也会去买些罐头，让自己和小猫都开顿荤。这种好日子可不多见，这得感谢在路上无意间丢了几枚硬币或是几张钞票的好心人，他们的粗心让一个埃维金孩子和一只小猫吃上了豪华一餐。

卡卡瓦夏喜欢支着脑袋，看小猫优雅地享受难得的肉食，用他那尖利的牙齿慢慢撕扯开粉白的纤维，他能把罐头里廉价的合成午餐肉吃出上等牛排的感觉，而卡卡瓦夏可以一个人独享奴隶主配发的面包，夹上一片午餐肉，面包的滋味也变得可口了许多，小猫则负责把罐头舔得干干净净，连一滴肉汁都不会留下。

他的下巴湿漉漉的，小猫站起身，他屈尊跳出了纸箱，像是为了感谢卡卡瓦夏，他贴着孩子躺下，摇晃着尾巴，轻轻拂过卡卡瓦夏的垂下的手臂，留下一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痒意。

被一团散发着暖意的猫咪亲昵地贴着，卡卡瓦夏却紧张地摒住了呼吸，他只觉得身边贴着一团轻飘飘的毛绒团子，像转瞬即逝的一团蒲公英，而他不敢伸手挽留。

这只矜贵的小猫第一次展露出友善的一面，屈尊与这位供养他的奴隶孩子共度一个愉快的晚餐时光。卡卡瓦夏又一次鼓起勇气，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小猫。

那条尾巴先一步有了动作，它慢悠悠地缠上伸出的手臂，不容拒绝地将那只手留在自己身上。感受着手下顺滑的毛发，卡卡瓦夏想起了贵妇人喜欢的皮草，它们在灯光下展示出细腻的光泽，还有那令人浮想联翩的柔软触感。

而此刻，茨冈尼亚最昂贵的皮草就在他手下，甚至要远胜过奢侈品店的高定大衣，那只昂贵的小猫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不时冒出几声满足的呼噜声。

杂草在风中如波浪般摆动着，卡卡瓦夏与自己偷来的小生灵躲在杂草之间，他悄悄越了界，把那只蓝莓色的小猫抱在怀里，小猫没有抗拒，他只是呼噜着翻了个身。卡卡瓦夏抬起头盯着那片橙黄色的绚丽天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这片天了。逐渐隐没在地平线以下的太阳早已收敛了刺目的光，燃烧殆尽的火球露出今日最后一片绚丽的金红色，像极了小猫的眼睛。

一个茨冈尼亚奴隶可以拥有一只猫吗？

他几乎是立刻掐灭了自己心中的妄想，只要安静地互相陪伴就够了，他并不奢望被冠以“饲主”的称呼，虽然他们直接维持着微妙而稳定的关系，但只要小猫愿意，他可以随时离开，回到他温暖的猫窝里，他是那么显眼，总有主顾乐意抱走他，为他细致地打理毛发，让他变回一只高贵的品种猫。

很可惜，这不是卡卡瓦夏的猫，他可没法给小猫一个家，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家。

但没关系，至少此刻的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野猫，那阵令人着迷的温暖真实地存在着，那团蓝莓一样的小团子正卧在他怀里。卡卡瓦夏的心中止不住地翻涌起快乐的泡泡，闪闪发光的泡泡在胸膛中慢悠悠地升起，最后在喉头炸成一片轻快的笑声。躲在杂草与碎砖包围起的伊甸园中，他悄悄搂紧了怀里的蓝莓小猫，就像抱住了片刻的幸福。

 

卡卡瓦夏第一次发现这只蓝莓小猫似乎不太一样时，他刚刚被公司带上驶离茨冈尼亚的飞船，从今以后的卡卡瓦夏再也不是茨冈尼亚的奴隶了，他变成了公司的死刑犯，终生都是公司的奴隶。

不过是换了个雇主，换了份工作而已。

他轻松地安慰着自己。毕竟卡卡瓦夏在茨冈尼亚没有家，他也没有什么要收拾带走的行李，在那间阴暗而空空荡荡的宿舍里环视了一圈，他发现自己唯独放不下也带不走的是那只矜贵的小猫。

那不是他的猫，卡卡瓦夏又一次在心中告诫自己，他毫无留念地登上那艘会把他送去另一座监狱的飞船，贴在舷窗边看着灰蒙蒙的故乡，他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些失真。他真的就这样告别奴隶生活了？他的家乡，亲人的墓，母神的祭坛，长满杂草的旧屋，一切都将随着舱门关闭而被永远甩在身后。

还有那只萍水相逢的猫，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当公司使者转过身去检查船舱时，百般无聊的卡卡瓦夏放空了大脑，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看些什么，虚了焦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天际，他想哼些埃维金的民谣，却痛苦地发现那些音符与诗歌早已流走，他的大脑一片干涸。

直到一道蓝紫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它躲过了所有人，掐着点跳过即将合上的舱门，窜进了飞船，直直地冲向卡卡瓦夏。

金发的少年努力克制住脸上的表情，冷静，卡卡瓦夏，如果被发现了，他一定会被扔出去。但他还是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他拉开过长的外套，那只小猫心领神会，他跳上少年的膝盖，裹在衣摆下，安静地缩成一团，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量的惊喜像烟花一样在卡卡瓦夏心中炸开，他有些晕晕乎乎了，而公司的外派员工瞥见少年那越发明显的笑意，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高兴？”

“是啊。”他再也忍不住笑意了，少年提起那只空无一物的箱子，压在腿上，挡住衣摆下的小猫，“我要去迎接我的新生活了。”

-tbc-

小猫，小猫……

写得我猫瘾犯了

[下]

仔细想想，啊啊啊啊啊，感觉理最适合的相方是no5博士……有点太深柜了……单箭头快捅破天花板了。

说不定理压根就不记得no5博士……但是no5博士恨理恨得咬牙切齿啊😌这怨夫感…………

有句话说得好“no5你想得到的不是博识尊的认可，而是真理医生的认可吧”，理可能随口一骂no5博士的想法好蠢，被no5博士记了一辈子……死之前还要单方面和真理医生比一比。

感觉两个人见面：

秘书：您好，no5博士，这位是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也是真理医生。

理：幸会，之前好像见过，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no5博士：（突然激动）谁不记得你了！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我这辈子都记得你！

秘书：？

理：…………（问秘书）能换个人谈话吗，我不想看到白痴。

石少第一人称！！！！

是砂理！！！不许当对家饭吃！

破镜重圆

原作向背景

白月光前妻文学（摊手）

！！！！！有不少砂金和路人的情节，请注意避雷！！！！

非常雷而且烂俗

特别特别特别ooc

存在哭包左位泥塑左位和一点精神疾病描写

还有很多捏造、x暗示、脱离原著的情节。

1.

正如我预料的那般，和拉帝奥分手后我的工作效率得到了极大地提高。

没有了感情和道德上的牵绊，我又可以重新利用那些上不得台面却行之有效的手段了。

就比如现在，我挽着逢场作戏的旧情人，将加了药的酒一杯一杯灌进她的喉咙，以便一会儿能够高效地解决合同上的纠纷。她面色绯红，看向我的眼睛里带着欲求。

我同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对视上了，一阵反胃感直直冲向我的大脑。

好脏。

好恶心。

想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仿佛有又回到了那个带着锁铐、任人挑选的时期。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是垂下眼睛遮住了这些负面情绪。

毕竟我是主动成为筹码的，所以没有抱怨的资格。为了和市场开拓部竞争，钻石要我一个月内完成这几笔大单子。我没有推脱的理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这笔交易的甲方是我曾经的主人，这个女人是富甲一方的人口贩子。时间改变了她的容貌，却没能改变她的冷血，就今晚的相处来看，她至今仍旧残忍而贪婪。钻石说她指明要我接待她，而且开出的条件也相当苛刻。

我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看看以前的奴隶到底是靠着什么样的手段爬上公司高管的位置的。我曾经很熟悉这样的目光与试探，但现在却令我感到恼火而无力，因为即使如今我的地位与她相差无几，她也依旧仅仅只将我视作承载欲望的容器，我在她眼里也依旧只是一个增值迅速的商品。

过往的噩梦又缠了上来，我很久没有这种无力且廉价的感觉了。

自从拉帝奥答应成为我的交往对象后，我再没受过这种委屈。不得不承认，拉帝奥不仅是博学的朋友，更是医术高明的老师，我只不过是同他交往过一年，就快要忘记自己肮脏龌龊的过往了。

他像月亮，是夜晚唯一的恩赐。只是被这样短暂地照亮过，就让我产生了一种有被爱着、有选择权的幻觉。

但我其实清楚地知道，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我现在甚至为了讨好这个老女人，连月亮都不得不亲手推开。

可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妙处吧：他无需真的为我降落，他只需要高洁地悬在空中，然后偶尔向我降下一瞥就好。我只要借一点他的光就能忍下这些恶心和肮脏，继续心怀希望地活下去。

好了，缅怀到此结束，那个老女人又在向我勾手了。

2.

分手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是被拉帝奥惯出毛病来了，不然为什么总是觉得委屈，总是想掉眼泪呢？真是该死，我怎么敢变得这么娇气。

这些本该是我最习惯，最擅长的事，毕竟从小到大，我最常做的就是承受苦难。

我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拼命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任由女人将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从离开我之后，你真是变了很多。”

她故意将人口贩卖说得暧昧不清，混淆视听般开始同我调情。那双混浊的眼睛总是用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我，仿佛在鉴定一个商品的质量。

“毕竟跟着您我学会了很多。”

这句话不假，我从她那里确实学到了很多，比如如何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扛住鞭刑，又比如如何体面地将伤口隐藏起来不被客人看到。

她用那只保养得当的手摸向我的眼睛，用捏过头的腻人嗓音同我叙旧，试图唤起我的情欲。

说实在的，我恶心得快吐了。当她的手滑到我的嘴边的时候，我起了杀心。反正我做讨债人的这些年，手上的人命早就多得数不清了，也不差她这一条。

我本无心报复，但她既然主动打量起我的价值，那我当然得好好展示一下这些年所学到的本事。

于是我捏住她的腕骨，哄着她回了房间。

我很熟悉接下来的流程，钱色交易在公司内部并不少见，所以我放任她签完合同后就开始动手动脚，放任她急不可耐地扯着衬衣领子。

我冷眼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冰清玉洁，这样就能让自己不成为这场烂事的另一位主人公。

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只是突然很想拉帝奥。

我想起那双严厉的红金色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很脏。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让拉帝奥讨厌我。

他有洁癖，所以我也理应保持自己清白干净。

因此我同她道了歉，没有犹豫就用枪将子弹塞进了她的嘴里。

“砰———”

血污溅了我满脸。

我突然有些耳鸣，无力感骤然腐烂成怨恨：还是脏了。

明明我有意保持干净的，可我没有选择。离这脏东西这样近，我还是不得不被弄脏了。

我看着一地的血和脑浆，抬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污秽。恍惚间，我又回到了当年缠着铁链将奴隶主一拳一拳殴打致死的时候。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时我的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大仇得报的快感，相反，正如此刻一样，那时的我只觉得空虚又苦涩。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变过。

原来不怪那女人将我当成廉价商品，是我自己这些年来毫无长进。即使如今身处高位，也依旧是一个软弱、肮脏的失败者。

血腥味直直窜进鼻腔，将大脑熏得迟钝而麻木，恶臭味聚在空气中开始发酵，浓稠得像要凝成实体活埋我。

好想拉帝奥，好想回他怀里冲他撒撒娇。

我发了疯一样念着那双冷静的红金色眼睛，于是赶在自厌情绪彻底淹没我之前，我先一步想到了我的心理医生，我的真理医生。

“悔恨是生活的毒药。”

这是拉帝奥某天亲自写在我病历本上的评语，它在这时猛地砸进脑海，想将我从情绪的泥沼里救出来。

于是我突然惊醒，挣扎着想从剧烈的负面情绪中脱身。

记起来了，那位高明的医生给的医嘱：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一定会来。死人只是一具尸体，活人还要继续活着。总是惦记已经过去的东西，就会亲手抹杀未来的自己，所以与其感慨过去，不如看看现在的每一步是否都踩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我乖乖照做，深呼吸以后开始想着行程安排想着工作计划，想着往后的大生意，想着那双严厉冷静的眼睛。果然，真理医生的药方从来不出差错，我看见有月光偷偷透过窗帘照进来，狂躁的心跳慢慢开始平复。

难以避免地，我又想到了没有分手的那些日子。每一次，在艰难地完成那些心理治疗后，拉帝奥总会给我一个奖励性质的亲吻。

今晚也好想亲他。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的。所以我将痴心妄想小心地收好，只是抬起了头，通过房间的阳台看了看那轮清白的明月。他仍旧慷慨地将光照向人间的每一处，也照向这一地污秽。

我顺着月光再次看向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请别怪我，女士。如过你要追责，请找拉帝奥教授，因为如果他从没爱过我，今夜你不会死。他是个坏老师，是他教我要自尊自爱，又引诱我爱他的。

3.

“你就这么把她杀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但尽职尽责的翡翠女士依旧迅速赶到了现场，她歪着头，戏谑的打量着我。

“这可不像你。”

“我已经赢下了她所有的筹码，她该出局了。”

我平静地同她对视，盘算着如何应对她接下来要问的话。

“孩子，看来你确实在拉帝奥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

我看着眼前的年长者面带探究，别有深意地点评着。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于是我点了点头。

“恭喜。”她说，又立即话锋一转，“但你惹出的麻烦得自己解决。”

我理所当然地应了下来，准备转身出门。

“我很高兴你能学到这些，但别忘了钻石交代的任务。后续的相关事宜我已经发在你的邮箱里了。”

我离开前，翡翠女士这样嘱咐我。

“好。

”我转头回应道，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道谢的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我谋划着该如何拿下接下来的几笔大单子，时间紧迫，但我其实并不慌张，毕竟同拉帝奥分开之后，办法总是有很多。

拉帝奥 拉帝奥 拉帝奥。

怎么又想到他了。

短短几天，我总是在各种不合时宜的时候想起他，想见面的欲望随着时间而渐渐累积。我克制地咬住了下唇，没忍住又去想他，于是同我自己周旋片刻后，最终还是妥协地调出了拉帝奥卧室的实时监控。

拉帝奥正双目紧闭，安然地睡在床上。这样温馨的画面安抚了我前半夜如影随形的呕吐欲，令我感觉到心脏又重新欢欣地鼓动起来。

我痴迷地抚摸着屏幕上那张安稳的睡颜，清清楚楚地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一步一步膨胀：本来说好只要他的目光就够了，但现在我却克制不住地想要窥伺他。

前半夜那个老女人费尽心思想要挑起的情欲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回忆着曾经同拉帝奥相拥而眠的触感，我伸手解开了腰带。大脑在欲海里沉浮，白光乍现之际，那双漂亮的红金色眼睛明亮又清晰。不多时，多而浓的肮脏体液就溅了满手，我看着这一片狼藉，猛然惊觉自己对他的欲望如此深重。

后知后觉的羞耻之心使我面红耳赤，在作贼心虚般迅速处理了现场之后，我又仔细清洗了自己。羞耻心烫得脸颊像着火了，我压下眉眼，试图缓解这种尴尬感。

琥珀王在上，我发誓真的不是有意对着他做这档子事的。我真的，只是太想他了。

短暂的睡眠之后，我就打开了邮箱查看翡翠发来的信息。不出所料，钻石果然希望我压下那个老女人死亡的真正原因。

这并不是什么麻烦事，真正麻烦的是该怎么写这次的工作报告才能显得体面一些。

因为严格来说，这种需要记录进公司数据库的信息是不能造假的，但这次情况特殊，不能被市场开拓部抓到把柄，因此无法透露她死亡的真正原因，就只能用钱色交易的说法掩盖过去。

也就是说，我要在这份工作报告上写那个老女人自作自受死在了我的床上。

还不如让我死了，真的。

尽管我知道自己并不冰清玉洁，但我还是徒劳地想在拉帝奥面前挣个好印象。真是烦死了，我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心想我的名声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完蛋的。

我正盘算着该如何挽回一些形象，翡翠又来了消息。

“你的第二位客人来了。”

我叹了口气，只是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拿上外套出了门。

4.

后来的几笔生意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磨着。

我将自己放上赌桌，并因此承受着一些肮脏的惦记，与此同时，我也在心里惦记着拉帝奥。

但我没再做过像那天一样出格的事，因为我逐渐发现，我还是会在某些细节处享受着他的优待：比如恰好在办公桌抽屉内翻出的特效药，又或是恰巧能在公司资料库里查下次交易的相关资料。

这样琐碎的关注缓解了我对他的欲求和思念，拉帝奥是懂拿捏人的，我想着，如果不是他主动拿这些小花招来哄着我，也许我真不一定能身心健康地度过这段时间。

我就靠着这些若即若离的关照捱着分开的日子。不过幸运的是，生意渐近尾声，如果不出意外，预计一周后就能完成钻石下达给我的指标，我们就能压市场开拓部一头。

但意外发生了。

正当我以为任务就会这样顺利安稳地进行下去时，钻石找上了我。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砂金，你想先听哪个？”钻石老大问我，逆着光，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那就先听好消息吧。”我故作轻松地答着，心里却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消息是你干完这票就可以升职了。”他顿了顿，又说，“坏消息是今天拉帝奥教授提出了终止同战略投资部合作的申请。”

“什么？”我一时间难以理解这句话。

“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有消息说拉帝奥教授查了你的工作报告，也许他误会了什么。”钻石随意推测着，似乎对我的私事并不太关心。

“老大…”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我应该是托翡翠女士转告过你的，你自己解决惹出的麻烦。”

我听得心里一惊，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我垂下眼睛，细细思考着对策。

“庸众院可不简单，砂金。”钻石老大别有深意地说着，“不仅如此，我还指望和技术研发部拉近关系呢。所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想办法解决拉帝奥教授的申请。”

所以这又是额外的任务了。

我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心里却空荡荡的，没什么对策。

“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后的会议上我会宣布你升职。”钻石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

“不过如果需要我出面帮忙解决拉帝奥教授的问题，你又得降集级回来。那这段时间可就白干了。”

“明白了。”我应下。

钻石点点头，示意我该离开了。

5.

我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查了留在拉帝奥身上的信号发生器。

没用。它们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传回来过任何信息。

所以是拉帝奥发现并处理了那些小东西，我肯定地判断到。

那监控呢？窃听器呢？他不会全给我销了吧？

我仍不死心，试图在电脑上调出拉帝奥家的监控画面。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果然，他早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我只得苦笑一下。

其实为了拿下这些项目而选择和拉帝奥分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但直到现在这把达摩克斯之剑真正落了下来，我才意识到究竟要为此失去些什么。

月亮不再垂怜我。

此时此刻，当我意识到拉帝奥真的要收回他的偏爱时，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了这个代价。

那种委屈的感觉又来了，为什么拉帝奥不信任我呢？他怎么敢只凭一份述职报告就给我定罪呢？就因为我是茨冈尼亚人、一个交际花、一个口蜜腹剑的骗子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种爱情事业二选一的烂俗情节竟然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我明明不是为了升职才选择分手的，我只是不想让钻石失望，毕竟他也算半个恩人。

混蛋拉帝奥！我根本没得选！

如果我死皮赖脸不分手，难道要我带着定情信物去和那个老女人调情吗？还是说，伟大的拉帝奥教授会愿意屈尊用他那智慧的大脑来帮我谋划这些肮脏的交易呢？

我越想越生气，委屈地心脏都像发疯了一样狂躁地跳动起来。怒火与焦虑交替撕扯着我的理智，但最终，是绝望吞没了我所有的情绪。我明白的，要不要爱我都是拉帝奥的选择，我只是这场赌局的一个筹码，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这次我没有陷入情绪的陷阱，没让自怨自艾的状态吞没我。想要留住拉帝奥的想法战胜了那些负面情绪，使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内耗自己。

即使我不认为拉帝奥会真的爱上一个欲望的容器、一个肮脏的筹码，但我不能接受就这么被动地放拉帝奥走，不能接受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偏爱和目光分给别人。

我想争取一下，至少得把他骗到赌桌上谈一谈。

这个想法突然让我看清自己，过往那些经历将我塑造得卑劣而冷血，让我和我痛恨的那些奴隶主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为了留住月亮，我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计划着用诡计算计他。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纯良高尚的小白花。但此时此刻我并不为这感到羞耻，相反，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一直是这样善于争抢的性格。因为这样才能从黄沙里活下来，这样才能从锁链里走出来。这个世界不相信怜悯和眼泪，高尚善良的小白花不能活着从茨冈尼亚走到庇尔波因特，更不能把拉帝奥追回来。

事实证明，痛苦使人高尚这种说法并不符合事实，幸福偶尔会使人高尚，痛苦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会使人卑鄙恶毒。

所以我没道理被过往的经历绊住，没道理痛恨努力活着的自己。

于是为了留下拉帝奥，我就这样和自己暂时统一了战线，原谅了那些肮脏的过往。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和解结果，我还是没忍住自嘲。拉帝奥如果知道我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自我和解的，会不会觉得我是无药可救的蠢货呢？

答案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赢下眼前这场赌局。我压下眉眼，开始盘算着升职之后这场博弈游戏的走向。

这会不是一局简单的博弈，因为身为筹码，想要入局就得把自己放上赌桌。但幸运的是，我很擅长这个。

胜算很大，我想着，毕竟我有天然的先手优势，而我又最擅长先发制人。

不过你得爱我，拉帝奥。即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你必须得爱我。你爱我的话，我只用这一枚筹码就能赢下所有。

6.

一个坏消息，我升职之后就彻底没再见过拉帝奥了。

准确地说，和拉帝奥有关的所有痕迹都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没再看见过他，也没再享有任何优待。

这让我难以接受，毕竟我看不到他就会想死。

我试了很多种办法，包括但不限于：去和亚婆离女士商量、强制要求他参加会议、甚至亲自去真理大学堵他，这些办法都没能奏效。

我无功而返，但却并不意外。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拉帝奥可不会无限偏爱我。

但作为一个烂赌鬼，我总是容易心存侥幸：万一呢，万一这柄达摩克斯之剑不会真的落下来呢？拉帝奥总不能真的忍心不管我吧？

事实证明，他真的忍心。

我这时才明白如果真理医生不想见谁，那他就永远也见不到维里塔斯拉帝奥，所以只要他不想见我，那么什么办法什么好运都没用。

我真的要找疯了，字面意义上的疯。

凡是无功而返的日子，我都会坐在浴室里，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皮肉。刀尖撕开皮肤带来尖锐的痛意，我冷眼看着从身体里淌出的血染脏了这身娇贵的衣服。

但我不在意这些，依旧乐此不疲地制造更多伤口，我很迷恋这种痛感，它让我想起拉帝奥尖锐的言辞，令我上瘾。

等癔症一样的欲望过去之后，我又会清醒地想起来，真理医生讨厌不思进取的学生，讨厌自暴自弃的病人，讨厌破破烂烂的我。所以这种行为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我看着这一地的肮脏血污，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张皱着眉的脸。

于是在血流干之前，我苦笑着找来了急救箱，学着他曾经给我包扎的样子，抖着手胡乱地给自己缠好了绷带。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拉帝奥还有这样绝情的时候。明明从前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撒个娇磨一磨他就好了的。

痛死了，痛死了。哪里都好痛。

我能感觉到往日的精神创伤又有重新加重的迹象，可我的心理医生却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及时疏导我。我忍耐着，将痛苦囫囵吞进肚子里，忍着没再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毕竟我得活着赢下这场赌局，我得健健康康地把拉帝奥赢回来。

庇尔波因特最近天气很糟，已经好几晚都没再见到月亮了。

我本以为事情不能更糟糕了，直到我再次见到拉帝奥。

很难具体描述我再见到他时的欣喜，我只感觉到血液又流回了心脏，我的目光终于又重新有了聚焦点。

他还是那样，什么都很好，他没有我也过得很好。或者说，他不用照顾我，过得更好了。

我脸上挂好笑，想借着这场偶遇同他打个招呼，走出打碎这坚冰的第一步。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而拉帝奥似乎看到了我，似乎又没有。那双红金色的眼睛朝我这个方向扫过来时，并没有停留，就这样从我的脸上略了过去，就好像我只是无关痛痒的路人。

难以接受。

我几乎没控制住情绪，就要像疯了一样冲上去质问拉帝奥了。可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翡翠女士就拉住了我的手。她意有所指地笑着问我：“你应该没忘马上要开的会议吧？”

于是我只能点点头，收回脚步，乖乖压下所有的阴湿情绪和胃里的呕吐感，将自己伪装得游刃有余，走向会议室。

拉帝奥也在这场会议上，他没戴石膏头，却也没像往常那般和我对视。他就一直低着头，看着身前的那张该死的白纸。

我真的要疯了。

朝思暮想的月亮近在咫尺，但他却吝啬地不愿施舍我哪怕一缕光亮。

此时此刻，情绪又开始失控，我又开始怨恨起这个世界来。命运对我不公，连拉帝奥也要这样对我吗？明明我已经在努力康复了，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呢？

扭曲的想法在我混沌的脑子里越发清晰起来：如果月亮不再愿意照亮我，那就用诡计让他陷落进泥潭。

反正他的光也不会照向我，反正我已经是无药可救的蠢货了。因此我无需顾虑强扭的瓜不甜，我只需要他解渴就好。即使那是一枚苦果，我也要把他完完整整地吞进肚子里仔细消化掉。

还没等我想出具体的方案来，拉帝奥的话就像平地惊雷，将我混乱的思绪炸开。

“我申请终止和战略投资部的合作关系。”

那双眼睛依旧没有落到我身上，只是神色淡漠地同钻石老大对视着。

“亚婆离女士希望能早日将技术研发部的新奇物修复出来，因此我申请中止同战略投资部的长期合作关系。”

不，不！

我同钻石老大对视着，我血液都快要凝滞了，几乎要用目光哀求他别答应。

于是钻石了然地移开视线，答复道：

“收到。我会和亚婆离女士商量，预计十四个工作日内会给你答复。”

拉帝奥应该看出了老大在有意拖延，他冷笑着，出言讽刺：“战略投资部真是高效率的部门啊。”

钻石老大点点头，没应声也没反驳。

谢天谢地，我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庆幸着。但片刻后，我又后知后觉地开始惊怒交加：拉帝奥竟然真的不要我了！

不行。

我不奢求他爱我了，但他不能不要我，不能不管我。

如果他没有救过我，如果他没有带我看过月光，我本来是可以忍受住黑暗的。但他救过我，也是他曾经把月亮放在我手心里的。

那他凭什么就不要我了呢？就因为我是肮脏的茨冈尼亚奴隶、一个口蜜腹剑的骗子，所以他就诊断我无药可救了吗？

不行。

我还是要他继续救我。

我本来所求不多，只要拉帝奥肯分我点目光就好。但现在不一样了，欲望一步一步不断膨胀，直到今天被一把火点燃。

我要他继续救我。

我分不清是求生欲还是占有欲或是别的什么，我只知道想要拉帝奥的欲求占满了我整个脑海。多年的求生直觉告诉我，要像在茨冈尼亚抢夺食物和水那样将拉帝奥的目光抢过来。

这并不难。我肯定自己能做到。

毕竟从离开茨冈尼亚起，我就鲜少有做不成的事情，我总是在赢，一直赢到了现在。

7.

我和钻石做了笔交易：以降级为代价，换他强迫拉帝奥出席这场酒会。

我撇撇嘴，所以这一来一回，不就等于我给资本家白白打了工嘛。但我也得承认，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毕竟谁也不知道强迫拉帝奥来参加一场宴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我顾不上精打细算这些了，我只知道现在只要一转过头，就能看见活生生的拉帝奥站在洒满月光的阳台上。

久旱逢甘霖，我不知餍足地将目光锁在那道蓝紫色的身影上。我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拉帝奥很像是虚构出来的人，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晚上好啊，教授。”

于是我走过去搭话，故意出声以打碎他身上的飘渺感。

不出所料地，拉帝奥没有搭话。

我走过去，把自己改造过的手枪塞进了他的手里。

“故技重施只会让我觉得你是毫无创意的蠢货。”

拉帝奥毫无波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我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而他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

这可不行。他还得当我的医生呢。

“怎么对我这么冷漠呢，拉帝奥？我都要想你想疯了啊，教授。”

我捏着嗓子，半真半假的笑着撒着娇。但这话可一点不假，我是真的快疯了。

“我没功夫陪你演戏。”

这时他的目光终于落向我，我终于得以同他视。但他的视线真的很冷，这不是我所期望的那种对视。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这样只会让我更想让拉帝奥露出些不一样的目光。

所以我掰着他的手，将枪口指向了自己。但这次他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甚至没有用力，就这样任由这把枪指向我的胸口，仿佛真的不再在意我的死活了。

这样的冷暴力并不会使我冷静下来，相反，只会让我产生更极端的想法。但我很大度，我觉得再给拉帝奥一次和平谈判的机会。于是我问他：

“教授不担心走火吗？”

这次我看清了，那双红金色眼睛里嘲弄的意味。我听见眼前人冷笑一声，带着轻蔑的意味。

“别装了。你用了那么多手段，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升了职，难道还舍得就这样死了？”

不愧是拉帝奥，一开口就能伤到我。既然他没耐心好好谈谈，我自然也留有后手。我猛地将枪口向右一撇，对着拉帝奥的手臂叩响了扳机，麻醉针应声没入他被西装裹住的皮肤里。

枪响的时候，我终于如愿看见拉帝奥睁圆了那双红金色的眼睛。

8.

拉帝奥被关进卧室起，就没再分给我一个眼神，也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但他会很乖地将加了药的饭菜吃下去，从不闹绝食。

于是我仍旧装作我们还没分开的样子，每天下班回家絮絮叨叨地同他讲话，冲他撒着娇吐槽工作上的事。

但其实我也过得很难受，每当拉帝奥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视线，我就已经快处在崩溃边缘了。可我仍然坚持着，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早就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这本应是枚苦果。

但我还是坚持不住这场独角戏，于是在第三十天的时候，我准备认输了。我其实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拉帝奥真的不愿意爱我，那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但强运再一次眷顾了我。

第三十天的晚上，拉帝奥先开了口。

“你把我当什么了？”

在我给拉帝奥送晚饭的时候，他没头没尾地问我。

爱人、医生、白月光。答案太多，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但拉帝奥不需要我开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你指间的筹码还是你众多露水情人之一？”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拉帝奥怎么敢这么想我！

“拉帝奥！”

我想争辩，还想骂他，可我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就委屈地落了泪。这么久想掉的眼泪终于还是在拉帝奥面掉了下来，毕竟我知道，眼泪只对疼爱自己的人有作用。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肯承认拉帝奥不爱我了。

我不可控地掉着眼泪，可他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却也没像以前那样帮我把眼泪擦掉。

“你凭什么要这么想我？就因为那份该死的工作报告吗？拉帝奥，所以你宁愿打碎我的真心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不想哭的，眼泪让我显得很弱势，像我在讨好他求他怜爱一样。可我现在不想这样，唯独在拉帝奥面前，我想和他是平等的。

“因为你对你所有的‘朋友’都一样，只要妨碍到工作你就会断掉联系。而直到升职之前，你都没再来找过我。所以，砂金，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呢？”

我隔着眼泪看他，似乎窥见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里也有水光。

“以及，我没有弄碎你的真心，是你自己把它弄碎了的。而且在弄碎它的时候，你也一并把我的弄碎了。毕竟你如果真的认真听过我说话就应该知道，我爱你，所以会和你分担命运。”

他嘲弄地笑了笑，眨眼间就将眼睛里那点水光藏的严严实实。

“不过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你只需要我忠实地履行一个前男友的职责就好。我自知并不讨喜，可该有的礼节我是懂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如你所愿，干干净净地消失。”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将身上的锁链手铐全都取下来，打碎了相位灵火。

“你也就不必用这些手段和眼泪试探我，我不会向公司申请分走你任何绩效。”

我能感觉到拉帝奥在为我难过，他尾音的颤抖让我无比真切地体会到拉帝奥将爱意都放在了我身上。

于是，此刻月亮开始具像化，开始陷落，开始触手可及。

终于，月亮对我而言不再是遥远冰冷的意象，而是有血有肉的爱人。正如他一直沉默地守着这肮脏的人间一样，他也一直在沉默地爱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痛苦和惊喜交替着。

但此时此刻我唯一知道的事我让拉帝奥难过了，应该和他道歉。我不想让相位灵火带他走，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次放了手就再没有下次了。

“对不起。”

我哽咽着伸手紧紧拽住他的手腕，眼泪在拉帝奥面前没断过。

“对不起，拉帝奥，对不起。”

我胡乱道着歉，伶牙俐齿都在此刻失效，我只知道要留下他，不知道该具体说些什么。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片刻后扭动手腕开始挣扎着要脱离我的钳制。

“别走。拉帝奥，我可以解释。你借我点时间，我都可以解释。”我察觉到他真的要走，心下开始慌乱起来。

“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对不起，拉帝奥，我不去找你是因为怕你嫌我脏。别走，别走。”

我知道现在说爱只会显得廉价和轻浮，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月亮为我降下，我必须得留住他。

赶在相位灵火带走他之前，我还是抖着声音向他放低了姿态。

“求你了，不然我真的会死。”

拉帝奥知道这句话对我而言的分量，他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惊讶。但我现在一心想留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对不起，拉帝奥。我现在证明不了爱你这件事，但你别急着走，再给我点时间。”

平时我一定会瞻前顾后，放不下诸多顾虑，但借着爱情的这股盲目劲儿，我还是向他说了出来。

“我真的很爱你，也从来没把你当过筹码和情人。然后你难过真的很抱歉，拉帝奥，因为我从来没指望你会这样爱我。”我解释着，忍下哭腔想让自己表现得游刃有余一点，可是没用，只要站在拉帝奥面前我就委屈得想哭。

“不去找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正相反，我把你当作了无望的爱人、严厉的医生和唯一不可亵渎的月亮。我不敢越过雷池，怕自己会弄脏你。”

我剖析着自己，把好的坏的一股脑全说给拉帝奥听。真的好委屈，说了这么多拉帝奥为什么还不亲我。

“我说完了，你气消了吗？所以现在能亲我了吗？”

“笨蛋。”

我看见拉帝奥终于笑了，在他俯下身之前，我就等不急先一步扣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终于如愿尝到了这朝思暮想的味道，可这一点点的唇齿上的纠缠根本缓解不了我长期积攒的饥饿。

饿死了。更饿了。

于是我开始动手动脚，开始扒拉拉帝奥的衣服。

“我还没吃晚饭。”

拉帝奥显然没准备好，红着耳尖拒绝我。

“我先吃。”

饥饿之下，我没理会他的拒绝。

9.

结束之后已经很晚了。拉帝奥迷迷糊糊，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我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就在身边，心里很满足。

“拉帝奥”，我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今夜月色圆满。”

  

  

  

Fin.  

*前文见合集

*本章是完结章，正文已完结，结尾有一个粮票彩蛋。

  “教授？你睡着了吗？”

　　模糊的声音响起，十分熟悉。但是困意依旧浓重，如拨不开的浓雾笼罩着他。

　　“拉帝奥？学长？”那个声音依然在叫他。

　　真理眉头微动，有一种想要醒来的冲动。然而眼皮重得睁不开，他皱着眉头，继续陷入沉眠。

　　“维里……”过于亲昵的称呼只有那个家伙会这么叫，一旦他的口中软声吐出这个名字，真理就拿他没有办法。

　　干涩的眼睛似乎缓解些许，真理拧着眉头睁开双眼，就看到那个家伙正撑在他的脸庞，嘴角弯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给你一个吻了，睡美人先生。”砂金笑眯眯地看着他，身后仿佛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摇来摇去。

　　真理这下彻底醒了，没好气地拍开他的脸，从床上坐起来。他捏了捏眉心，一种莫名的迷茫和烦躁让他的这场睡眠并不能达到休息的效果，醒来之后依然坐立难安。

　　砂金可不管这个，他像只没骨头的软体生物一样趴在真理的肩膀，轻轻蹭着他的脖子，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声。

　　“几点了？”真理张口，声音还有些刚刚睡醒的沙哑。

　　“已经9点多了哦，真是难得，你居然也会睡到这个时候……卡蒂亚已经给我发过消息了，她说昨天买了一整块上好牛肋排，今天中午要大展身手。”砂金扒下他的睡衣，给他套上一件宽口卫衣。真理很少穿这样休闲的衣服，他要么穿着体面的西装，要么就是板正的制服，这样宽松的衣服倒是让他穿出几分青涩。

　　他本来就相貌出众，穿上青春靓丽的衣服，直让人移不开视线。今天的他不像是警局的明星警探，反像个青涩的高中生。

　　他打着哈欠去洗漱，砂金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像是个粘人的树袋熊：“早餐都凉了……等会给你微波炉加热一下。你随便吃两口，然后我们就去卡蒂亚那里——”

　　真理一边刷着牙一边轻嗯，镜子上面都是水汽，只能朦胧地映出金色和紫色的脑袋。

　　“你最近没有案子吗？”真理吐出口中的泡沫，不知不觉问。

　　“难得安宁了许多，前段时间可给我忙坏了……顾问先生在警局里呆得倒是舒舒服服，就是苦了我们这群出外业的……”砂金捏着他的脸，亲昵地抱怨说。

　　真理嘴角微微扬起，轻哼一声。

　　早餐是砂金做的，他煎了两片培根还有一个鸡蛋，现在已经冷了，就重新加热。在等待面包烤好的过程中，真理的视线一直不知不觉落在砂金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警服，板正的衬衫勒在西路中，腰带上还刻着警徽。他从来都有一副出众的相貌，穿上这样修身的制服更显迷人。

　　砂金自然感受到真理的视线，他转过头，冲着他眨了眨眼，满是揶揄：“怎么啦？这么想要一个吻吗？”

　　这么说着，他将打好的餐盘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隔着桌子捧起真理的脸。

　　绚丽的三重色眼睛笑意盈盈地注视着金红色的眼睛，真理心中微动，莫名地抽痛。

　　“闭上眼睛。”砂金凑近了，低声说。

　　视线变得黑暗，这个吻的触感就格外明显。柔软的嘴唇磨蹭着他的唇瓣，灵活的舌头撬开真理微张的牙齿，勾着他的舌头摩挲。

　　这个吻应当是相当甜蜜的，滋滋的水声伴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逼仄的空间中格外明显。真理扶着他的腰，微微收紧，然后感觉到砂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们吻了一会，砂金的动作突然顿住。他松开真理的嘴唇，指尖触碰到一丝冰凉。

　　真理不知为什么落下了眼泪。

　　他自己看起来也很迷茫，这时正疑惑地抹去眼角的水痕，不知发生了什么。

　　“再不吃就凉了哦。”砂金用指尖擦拭他的眼角。

　　真理微微点头。

　　到卡蒂亚家里的时候，真理隔着老远就听到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砂金在门口敲了好久，都没人来开门。

　　“看来是太吵了，她没听到。”真理说。

　　砂金只能绕到厨房外面，像只猴子似的挂在栏杆上去敲她的窗户。

　　卡蒂亚正在切着肉，显然被窗户外面的人影吓了一跳，看到砂金笑着的脸才忍不住笑骂一声：“你这小混蛋，怎么不走正门呀？”

　　“我们都敲门十分钟啦，你没听到……”砂金撇着嘴。

　　卡蒂亚这才将他们放进来。

　　“卡卡瓦夏，你来厨房帮我把肉切一下。维里塔斯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就好，桌子上有零食和饮料，半小时后开饭。”卡蒂亚吩咐几句，就急急忙忙地回去看锅了。

　　砂金摊了摊手，对着真理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我有事情做了。”

　　两个埃维金姐弟齐刷刷走进厨房，真理倒是无事可做，坐在那里也是无聊，就也走进厨房。

　　“维里，帮我穿一下围裙——”他的到来让砂金仿佛看到了救星，他的手上满是肉的油脂，可怜兮兮地弓着身子，不让肉沫蹦到自己身上。

　　真理叹了口气，拿起墙上挂着的围裙，给他套在脖子上，还将带子系在身后。他比砂金高几公分，这样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拥抱——砂金也确实将这个变成了一个拥抱，他没法用手扣住他的后背，就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你身上很脏，不要抱我。”真理有些嫌弃地说。

　　“才没有，大不了下午洗个澡不就好了。”砂金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吧唧留下一个亲吻，“我要继续帮忙了，你快出去吧。”

　　“好啦，你们两个……没想到你们谈起恋爱来能这么爱撒娇呀。”卡蒂亚眨着眼睛，调笑道，“征用你男朋友半小时，维里塔斯不会介意的吧？”

　　真理点了点头，转身从厨房离开了。只是来自砂金姐姐的调笑让他的耳朵红了一片。

　　砂金将这一切看得分明，在真理关门之后对着姐姐嘀咕：“他很容易害羞的，尤其是你逗他的时候……他对我可是毫不客气，对你就敬重多了。”

　　卡蒂亚噗嗤笑了出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真好呀……卡卡瓦夏。”

　　她看着砂金与她如出一辙的三重色眼睛：“你遇到了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从卡蒂亚家中离开的时候，天色将晚。他们并排走在路上，走着走着手指就触碰到彼此的温度。

　　砂金握住真理的手，在满是落叶的大道上走着、走着，不一会月亮就挂在面前的夜空中。

　　“今天我想听你弹琴。”砂金晃着他的手，像是个幼稚鬼。

　　真理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做出来的这种撒娇的行为，眉头动了一下，问：“你想听什么？”

　　砂金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真理，想了一会：“《梦中的婚礼》……？”

　　这首曲不难，正好他也记得乐谱。真理轻嗯一声，算是答应。

　　掀开钢琴的时候，指尖的触感让真理恍惚一瞬。只是砂金靠在钢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绚丽的眼睛中满是认真。

　　真理闭上眼，轻轻摁下琴键。

　　砂金弯着嘴唇，静静地听着，跟着琴声哼哼。他也许并不懂钢琴，但是在此时，他能懂真理。

　　“有时……我竟然会有一种做贼的感觉。”砂金说，“就是仿佛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偷来的。”

　　“你拥有的一切？指什么？”真理睁开眼，忽然看到他略显惆怅的神情。

　　“晚风，月亮，琴声，莫名其妙的微笑……还有你。”

　　骤然的刺痛让真理的琴声戛然而止，他捂住胸口，透明的水痕却突然掉到钢琴上，如同下了雨。

　　真理手指微微颤抖，摸上自己的脸颊，不知不觉他已泪流满面。

　　醒过来……快醒过来……

　　阻止他……快阻止他……

　　……

　　不要走。

　　真理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现在什么时候了？他睡了多久？砂金呢？

　　窗外的风呜呜地拍着窗户，像是在哭嚎呜咽。他尝试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极难完成。

　　麻醉还未代谢完全，他的手指酸麻，连颤抖都没有办法。

　　他咬着牙，费力挪动身体。他无法控制自己，身躯沉重得像注了铅，每一个关节的运动都像生锈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不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真理咬住舌尖，他极为用力，直到尝到舌尖的铁锈味，刺痛让他一瞬间清醒。他似乎可以暂时控制自己的部分身体了。

　　他扯着被子，手臂无法支撑他从床上坐起来，就努力移动到床边，直直地摔到床下。这一下冲击让他的动作顺畅许多，他握了握拳头，踉跄地抓着床沿从地上爬起来。

　　他知道砂金要去哪里，那个位置甚至还是他告诉砂金的……

　　真理的身体仍然在颤抖，强行挣脱麻醉的药效并不代表他能不受影响，如今的他身体绵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走路甚至都要扶着墙壁。他踉跄着抓着车钥匙坐进驾驶室，车嗡鸣了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蹿出。

　　真理忽然想到砂金的脸。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能留下那么深刻的记忆，每一寸眉眼、每一根发丝都能在梦境中勾勒出来。还有那双眼睛，冰凉、忧愁又藏着心事的眼睛。

　　不要做傻事，混蛋……

　　树影摇晃出拉长的阴影，呼啸的狂风撕扯着刷拉拉的树叶。车内广播没关，温柔的电台主播正在一遍一遍地朗读着《预言》：

　　“……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纹，

　　半生半死的藤蟒一样交缠着，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请等我和你同行！

　　我的脚步知道每一条熟悉的路径，

　　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以不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

　　……”

　　嗡嗡的马达声格外刺耳，真理几乎将油门踩到底。他开得太快了，甚至来不及看清前方的路，但凡出现一点失误就会葬身这里。

　　他已经无暇顾及。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麻醉的效果还未失效，他的眼前还能看到分不清真假的虚影。他似乎看到一个金色的影子，站在他的车灯前，摇头让他快回去。

　　远处的山顶传来红亮的微光，金色红色的光点被呼啸的狂风拉扯着卷到天空，像是萤火，又像是乌云之下的星光。

　　天空被点亮了，在这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夜里，火红的光将树木拉扯成扭曲的形状，像是印象派斑驳的画作。狂风卷起海浪拍打着悬崖，白色的泡沐被风吹散，如柳絮一般飘散。崖顶的红色房子正火光摇曳，炽烈的火焰映入真理的眼瞳，几乎要将那双金红色的眼睛撕碎。

　　真理的呼吸一滞，随即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可难以言喻的疼痛攥紧了他的胸口，如同溺水，让他无法呼吸。

　　隐隐传来的灼热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一切……

　　嘀嗒，嘀嗒。

　　细细碎碎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就连成一片。大滴大滴的雨水敲打着前窗，被雨刮器刮出残影。

　　很快就暴雨倾盆。

　　噼里啪啦的雨水落进火焰中，被热度蒸成水汽，白茫茫的雾弥漫在天地之间，面纱一样轻薄，温柔地盖在火焰扭曲的天空。

　　火焰之中，似乎有一个悠闲的身影，坐在二楼的窗边，透过窗户，仰头看着海面。

　　“卡卡瓦夏！”

　　嘶哑的声音如同哀鸣。

　　那个身影似乎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融化的收音机已经发不出声音，火焰燃烧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是献给他的最后一支曲。

　　真理的油门已经踩到最底，轮胎打滑的声音他已经无暇在意，还有一百米就可以到达燃烧的房屋下面……

　　热浪铺天盖地向他卷来，车内温度已经发出警报。只听轰得一声爆炸的声响，窜天的火焰将周围的树木都点燃，冲击波将车吹出道路，撞在路边的树上。

　　真理拨开安全气囊，踉跄地从已经变形的车中下来。

　　雨淋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执拗地拨开眼前的雨水，看着火光冲天的房屋。

　　天空被照亮了，如同白昼。

　　他的心中忽然开始茫然。

　　“……滋滋……滋滋……”车内的收音机发出电流的声音。

　　“……各位听众朋友，久等了。刚刚收到一位陌生朋友的投稿，希望我替他向他的爱人读一首诗。”

　　主持人轻声开口，将那首诗逐字逐句地读出。

　　“原谅我吧——

　　我还不能接受这月光的恩赐，

　　我的河床早已长满了苔藓。

  

　　那青色的遐想早已陨落，

　　在天际、在星河、

　　在久已枯竭的梦里。

  

　　我会做一朵美丽的浪花，

　　企盼着你，

　　在万丈浪涛中将我捧走。

  

　　你听见的夜雨，

　　便是我跋山涉水，

　　停留在你的院落，

　　等你把我紧紧相拥。”

  

　　原谅我吧——

　　生命是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星。

　　归于尘土、归于雨露，

　　这世上不再有我，

　　却又无处不是我。

　　

　　睡一觉吧，我亲爱的。

　　愿好梦常伴你。

　　待尘埃落定，暴雨退去，

　　你会看到星河清澈如洗。

　　

　　……

　　

　　暴雨下了一整夜，等红色消防车赶到的时候，雨已经将大火浇灭。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烧光了。

　　蓝发的男人站在那片冒烟的废墟之前，浑身湿透，沉默地看着。天边亮起鱼肚色的微光，这一夜很快就要过去。

　　“发现了两居尸体，长官，已经烧得……DNA很难分辨。”穿着红衣的消防小声地背着那个蓝发男人，对着他们的指挥官含糊了所有残忍的词语。他不忍再看真理的神情，摇了摇头，为这位警察留下整理自我的时间。

　　“雨停了吗？”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真理忽然问。

　　他停下脚步，说：“是的，雨已经停了一会了，拉帝奥先生。要不你去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真理又没再说话了。

　　消防员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其他反应，就又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个呢喃的声音：“雨停不下来的。”

　　他回过头，真理已经披上别人递给他的外套，向消防车走去。

　　身后是熹微的破晓。

　　

　　END

　　

　————

  我！！终于！！！完结了啊啊啊啊啊啊！？！！？

  算上彩蛋本文全文突破15.3w字，从7月开始写，写到现在总算完结了……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给人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觉！

  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如果可以的话，请多多给我评论555，长篇结束了，是真的很迫切的想知道各位对这篇的想法！只有谢幕的时候，演员才会得到观众的掌声，所以在文章完结的时候呢，告诉我你们的感受吗？（拜托拜托了！！）

  后面打算休息休息，把星星本做出来。夜雨这一篇已经委托******老师一起合作出本啦，如果有可能会在年底去做。

  在那之前，朋友委托了一篇scp+脑叶公司设定的长篇……所以接下来半年大概会写那一篇长篇。

  后面有一个彩蛋，大概是一个he结尾？或者是oe，其实我对这种结尾的定义并不太明确……嗯，怎么认为都好！

  这一篇到这里就结束了，终于可以不写了😭😭😭😭

  碎碎念有点多了，实在是太开心了hh

每一篇都感受到砂理爱的伟大！！

希望可以在评论区分享自己喜欢的文

离婚 ：

目前还没完结，个人很喜欢的一篇

讲述一个石少险些失去理理的恐怖故事

你可能雷：追妻（并无火葬场，砂理一定会跨过一切坎坷）

不落的星 ：

封神作品，非常伟大的一篇，情感流露超绝，砂理妹必看作品

带上她的眼睛pa

雅

巫师 ：

maybe是一个爱人错过险些错过的故事？

很nice，升华（创作者个人总结）：你是我违背本能也要爱的人

人生无常 ：

一个温馨的故事，录入睡前故事集！

破镜重圆 教授带娃 双a生子

你可能雷：生子 孩子第一人称

很好看，温馨可爱，我承认维里塔斯·拉帝奥的智慧举世无双！！

河神之问 ：

中长篇 第一章萌化我了 砂理第一次亲的那段反复看，非常纯情非常萌！！

砂理的爱可以跨越一切

于是群星开始闪烁 ：

中长篇 原作向

砂理相知相熟相爱，好看！！！

有一种理解爱，非常喜欢，望所有砂理妹阅读

占有 ：

养父子pa be E×A 

香肉'o'好吃！！只是最后难免可惜

微量怀yun描写

感觉理这种骂人的人设真的很容易被人记恨抹布，但因为理脑子好气势强身材好锻炼得体，又好像没什么人敢或者能抹布他了。

（知识的芬芳与力量.jpg）

毕竟是课堂上被人砸钱，然后把对方丢出去的人。唉我有点好奇那个议员家的儿子，到底是把钱砸在理的脸上还是胸口……反正是被理丢出去了。

而且理身上最特别的点应该是，他的人性和本质的善良都可以称得上“圣母”，但因为他本人的塑造又非常“强势”非常“以个人为中心”，所以整体表现完全不让人觉得他圣母，反而非常立体。

他是想让知识传播在全宇宙的圣人，但他也独立自由，他不讨好别人，他洁癖，他追求效率，他快言快语。言辞刻薄还好说，可以理解成性格乖僻的怪人，但他又很风度翩翩……

如果说理的人设是一个饼状图，他的性格就像是从不同维度不同方面参差着把圆形补充完整。无论从正面看侧面看，都很立体，各种设定放在一起居然不会冲突不会矛盾，而纵观整体又是一种“完美”。

把大我和小我都体现得淋漓尽致，把人性和个性都展露到极致，把直率和风度都做得融洽…

而且他还不是那种，为了理想牺牲一切的极端理想主义者，他能平衡自己的目标与生活，开设52门课的同时跑东跑西参加科研，同时还会注意生活质量泡澡护肤看书化妆一个不落。还很有钱（官方资料里说他不缺钱）。

感觉理特别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盲目地去追求一个目标，所以能什么事都做得井井有条。即使这个目标看上去非常宏大，反正因为他的能力，因此即使是这个目标也显得合理起来。

之前有人说，理的理想是可实践的，周天哥的理想则是让人觉得很空。其实感觉理和周天哥立场调换一下，理也能把周天哥那份事做好（不过理和周天哥的理念是很不同的），而且还能把开拓者哄得一愣一愣的，别说反驳了。

梦想和能力是相辅相成的，理的理想能说服大多人，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义务教育的重要性，一方面是大多人都知道知识是重要的，用心教人的老师真是不多，还有一方面就是理的绝对性能力让人不自觉对他产生一种信任：信任他这样的人提出理想就会去实施，而不是站在原地做梦；信任他这样的人是有能力去为梦想付出实践的。

理真的很有能力…天才俱乐部在崩铁里是怎么一群人啊，干啥都行，简直就是编剧。理和天才俱乐部的人是同一个水平，本身就已经让人默认对他的能力肯定了。

而他的表现、他的外在，他的气势，又更让人觉得这个人的能力不可估量。

荣德教授说拉帝奥是最符合世人对天才刻板印象的人，感觉说的确实有道理的。不过这个就见仁见智，自由心证吧。

总之就是想说理的人设真是，复杂立体完美而且不刻板，说他严厉，他又会关心人；说他有风度，他说话又直率；说他强势，他又会和学生说“不急”；说他博学，这个没法喷这个是真博学；一心向教育又注重自己的生活，追求效率又给自己画精致眼妆……等等等等真的太多了。

好完整的一个整体，怎么都不觉得突兀，不觉得过于刻板过于简化。就像之前说的，看走近星穹，理上一秒还凶着脸下一秒就抵着下巴微笑了。

感觉他跟学生面对面谈话的时候，会把学生骂得生不如死，但聊到后面，理突然莞尔一笑，说你这里做的就不错，继续保持。

学生上一秒还在疯狂记笔记疯狂点头，下一秒看到理眉眼突然柔和的笑脸就完全愣住了

双性转，3k+小甜饼，算是复健。

  

  

  从未合拢的窗帘间落下一道白线，在隆起的被窝上拐了三个褶，又照亮地上堆成团的衣物，将房间内的混乱揭示一角。光线强度证明外头已是天光大亮，而屋内仍安静得如野兽巢穴，仅有一道呼吸时轻时重地起伏。

　　突然，衣服底下亮起白光，紧跟着响起连绵的震动，与木地板狼狈为奸，震得像柄电钻。这下无论多好的睡眠都无以为继，被吵醒的人艰难翻了个面，从被子的缝隙中漏出一声虚弱的呻吟。一条细白的手臂探出来，在枕头边胡乱摸索一通，什么都没摸到后，又缩回去，拉高了被子，试图等手机自己消停。

　　幸运的是，震动不到一分钟就停了。不幸的是，来电人有些过分执着，不到两秒钟，手机又震了起来。

　　在催命的震动声中，砂金调动全身上下为数不多还能工作的肌肉坐起来，喘了口气后趴到床边，仿佛半身瘫痪，试图在不离开床铺的前提下，捞起地上的手机。但显然她高估了手臂的长度，也低估了昨晚的混乱，指尖分明离目标只差一指之遥，中间的距离却像天堑，任她怎么够也够不着。

　　简直糟透了。浑身酸痛，脑袋像被车碾过，昨夜灌满了酒的胃这会儿隐隐作痛，好在没有很想吐。砂金缩回床上，看着手机再度安静下去，对面似乎放弃了，没有电话再打进来。

　　不知该说是好是坏，砂金向来喝不醉，记忆直到临睡前都很清楚。她记得自己如何与客户和同事告别，如何让智能驾驶带自己回家，如何进门又如何把衣服丢了一地，沾上枕头就断片，然后一觉睡到现在。

　　但酒量再好也免不了宿醉反应，砂金多少都习惯了，一会儿吃两颗药就行。况且在公司这种地方打工，工作比命还重要，几乎没人劝她要注意身体。

　　说几乎是因为，砂金的人生里有且仅有那么一位，会在她宿醉后的早上坚持不懈地打电话表示关心，但按对方的说法是“避免砂金总监死于自己的呕吐物”。瞧瞧，真不中听，怎么说她们也是盖了章认证的恋人，结果另一半到现在也没能耳濡目染学会她一星半点的口才，真叫人伤心......

　　如果现在能见到女朋友堪比缪斯的脸，再搂着她的腰把脸埋进柔软的胸脯，让她身上清浅的甜香驱散酒味和冷气，就算让砂金连休三天也愿意——这可不是连吃带拿，休息三天意味着错过多少信用点你们想都不敢想。

　　胡思乱想了一阵，砂金决定下床拿手机给她亲爱的女朋友发条短信，免得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在床上。

　　就在下床起身的瞬间——砂金的右腿支撑起身体、左腿抬起又伸直的这个瞬间，她意识到了身下不寻常的黏腻，大腿内侧滑下的液体和她的心一样冰凉，同时也意识到了从醒来持续到现在的“胃痛”究竟是什么。

　　因为颠倒的作息、冷食的刺激、醉酒......总之，迟到整整一个月的生理期给了砂金今日的第一份“惊喜”。感谢昨晚的自己，至少还留了一条内裤在身上，让她不至于收拾好自己以后还要回来收拾地板。

　　撑着脑袋和小腹的抽痛，砂金换好衣服重新躺上床，这才打开手机。电量剩下13％，不重要，过了一晚堆积了99+的消息，也不重要。点开置顶联系人❤️Verie❤️的聊天框，两条未接记录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砂金在忙活时，她还发来了信息：

　　「醒了记得给我说一声。」

　　「我联系了翡翠，帮你请了假，后半天好好休息，不许作妖。」

　　如果不是泪腺枯竭，砂金指定要发一条感动到哭的语音过去。

　　小腹一坠一坠地疼，即使穿上睡衣仍感觉胸口漏风，砂金把折纸小鸟抱枕捞到坏中，蜷成一团，给亲亲女友发信息：

　　「我要死了呜呜呜，维里救我QAQ」

　　没过多久，聊天框顶端的联系人姓名变成了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半天，对面才回复：

　　「在家里乖乖待着，我马上到。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知道该吃哪个。」

　　多神奇，一句话就能缓解生理期的疼痛。可惜砂金不是模因生命，不然现在就会闪现第一真理大学，给维里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亲吻。

　　

  

　　拉帝奥看到那条信息的第一眼就明白砂金的意思了。她们之间总有一些没来由的默契，哪些是砂金的玩笑话，哪些是她用玩笑话做掩饰，拉帝奥已经掌握了一套辨别的独门诀窍。

　　虽然在最初，拉帝奥根本想不到会和一个行事风格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有一段孽缘，但缘分是这样写的，从见面第一眼她就有预感和砂金的关系不会简单结束，发展到如今也不算完全出乎意料。

　　拉帝奥正在学校忙期末周，暂时从家搬到了宿舍，所以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了。早上起床时，看到手机上凌晨时分的进门提醒，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从酒局上回来，拉帝奥算着她可能醒来的时间抽空去了两个电话，没打通说明昨晚醉得厉害，心里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生气。砂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照顾身体一说，拉帝奥在家管着她还好，没人提醒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原本打算一到下班时间就回家，收到砂金的消息后，拉帝奥在倒霉学生的论文和女朋友的身体之间短暂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论文什么时候都能看，但女朋友要是得不到安慰，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和砂金在一起后，拉帝奥才认识到月经紊乱能到什么程度。砂金的时间就像掷骰子，提前或推后几乎完全没有规律，她又是很能忍耐的人，第一次脸色苍白地向自己撒娇时拉帝奥还以为并不严重。后来硬拉着她去医院检查，逼她吃药调理了很久才有起色，月经稳定了些，也没有过去疼了。能让砂金发那种信息，肯定是不记时间又喝了酒，就该叫她长长记性。

　　到家是中午，卧室静悄悄的，看起来是等待过程中撑不住又睡了，拉帝奥没吵醒她，到厨房煮了碗红糖水，盛出来放凉。正想着应该给智能管家添一个健康监测系统，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就见砂金站在她身后，姿势像准备拍她的肩膀。

　　“你回来了，维里，我好高兴。”砂金浅金色的长发打着卷，乱糟糟的，神色有些萎顿，完全没有外人面前的精致做派。

　　拉帝奥上下打量她，确认穿好了睡衣和拖鞋，才开口：“如果你能把投在工作上的心思分一半在生活上，我也会很高兴的。”

　　“医生，这可不能怪我呀，”砂金一露出狐狸似的笑，拉帝奥就知道她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公司年会，来的都是大客户，为了明年咱们还能继续住这——么大的房子，我可得好好努力。哎呀，我不是故意说那么重的，不这样怎么骗我的大忙人教授回家呢？别生气啦，其实也没有很疼，吃过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砂金边说，边像没了骨头，往拉帝奥身上靠过来，因为身量差距，正好把自己挤进灶台与拉帝奥之间的空隙，她转身，半坐在台面边缘，双手摸到女朋友神情严肃的脸，凑近了一下一下轻啄她的嘴角。

　　拉帝奥毫无反应地任她亲了一阵，直到砂金开始用膝盖蹭她的大腿，才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别避重就轻，这是信任问题。以你的管理能力，不可能管理不好自己的身体，唯一的解释是，你确实没有把我的告诫放在心上，也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不常表露真心的学者偏过头去，顿了顿，补上后面的话，“身体是你的，但生活是我们的。我可不想哪天隔着病房大门跟你见面。”

　　砂金愣了一阵，感觉小腹绵长的疼痛突然转移了阵地，变成一根小刺在戳她所剩无几的良心，她不禁开始反思……等等，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砂金拉过拉帝奥的手，试图挽救信任危机，“教授，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没有下一次。”

　　拉帝奥挑起好看的眉毛，砂金紧接着补充，“以这枚戒指为誓。”她抬起左手，露出无名指上的银环——内圈刻着V.R，成对的那只在拉帝奥的左手无名指上——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拉帝奥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像事后保证爱意永不过期的渣男，不过没准备说，即使是天才学者也不能免俗，会为爱人的一些小把戏无可救药地心动。谁让人是自己救的呢，还能离了不成？

　　砂金瞧她的神色松动，就知道这关过了，忍不住逗她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维里，我真的出什么意外……”

　　“那就分手。”拉帝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太狠心了维里！”砂金当即扑到女朋友怀里开始卖惨，但不安分的手暴露了她动机不纯。放在胸前的手还没捏两下，突然被塞进一只温热的碗，装着晾好的红糖水，砂金乖乖喝光，可怜兮兮地看向拉帝奥，像只求奖赏的小狗。

　　小狗主人摸摸她的脑袋，表示很满意，接着示意她回去休息，别杵在厨房碍事——洁癖症犯了的拉帝奥看水池里堆放的碗筷不爽，想给家里做个大扫除。

　　这个决定立刻遭到了另一位女主人的强烈反对，没有理的砂金晓之以情、动之以情，试图让拉帝奥陪她一起在卧室消磨今日剩下的时光。

　　铁面无私的教授哪里能同意，但架不住狐狸精的攻势，一个吻不够就再来一个，直到差点在客厅发生点什么——她们一路从厨房黏糊到了客厅——拉帝奥猛然意识到砂金还在生理期，于是从温柔乡中挣扎出来，不得不同意了她的要求。

　　换上睡衣时，拉帝奥对自己越来越后退的底线叹气，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到后天还有什么地方可退？从身后贴上来的人表示，退到她砂金的地盘就最好啦。

　　两人在被窝中自然找到最合适的姿势，折纸小鸟抱枕遭到冷落，被推到床边。砂金用后背贴着拉帝奥的前胸，把她的手拉到身前，正好盖住小腹，那里已经不怎么疼了，暖意涌上来，催人入睡。

　　玻璃与窗帘将午后的喧嚣隔绝，手机也被关掉震动，属于爱人的休憩时刻，谁也不能打扰。

1w4的甜饼

这辈子第一篇万字短篇献给砂理了

ooc致歉

有微量可忽略不计的枝波元素

求点赞，求溺爱

Summary ：唯物主义者拉帝奥的世界观刷新了。

1.

当拉帝奥看见背上挂着一对巨的大白色羽翼，头顶着可疑光圈的砂金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又一次肯定了有关"愚钝'是难以医治的顽疾这一论点的正确性，紧接着，他奇怪地发现周围没有人对'鸟人'投以关注。

下一秒，他眨了眨眼，发现刚才还待在原地的金毛鸟人不见踪影，那位置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什么生物曾存在于那里。

学者皱起眉，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精神分裂之类会引发幻觉的精神疾病，所以刚才的"鸟人"绝不可能是自己一时眼花产生的错觉。

"嗨，朋友，我想你也许是在找我？"当拉帝奥扫视着周围时，一道轻挑的声音在他的声耳边响起。

他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对上一双奇异的三重眼，眼睛的主人悬在半空之中，那双对巨大的羽翼格外招眼。

"你能飞起来？按理说人类背部的肌肉应当不支持你驱动它，还是说因为改造你的肌肉强度也发生了变化？"拉帝奥认真地打量着，试图分析面前的鸟人成功起飞的原因。

他面前被分析的鸟人本人挑了挑眉，道："嘿，先生，也许你知道当面议论一个陌生人有些不太礼貌？"

这话成功将沉浸在思考中的拉帝奥拉了回来，他愣了愣，然后说："额，好吧，我想我该为我的冒犯致歉，我是维里塔斯·拉帝奥，你是？"

鸟人站在空中，向他优雅地躬身行礼，那张艳丽的脸上带着笑意。

"我是砂金，很高兴认识你，拉帝奥。如你所见，是个天使。"他说。

拉帝奥被一只自称天使的不明类人生物缠上了，同时他彻底刷新了自己迄今为此的世界观。

当砂金若无其事地整个人穿过了拉帝奥紧锁的房门时，一直坚持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的拉帝奥才不得不接受自己见"鬼"的魔幻事实。

说真的，当金发的青年穿门而入时，在他眼中看来更像是幽灵，而非是什么所谓"天使"。

拉帝奥感到有些头痛，"好吧，天使，我相信你了，现在你能离开了吗？"

"嗯…"砂金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着，反而后，他抬起头笑吟吟道——

"抱歉，恐怕不能呢．"天使眨了眨眼，模样看起来一派无辜，但拉帝奥却无端从中品出几分恶趣味来。

智慧神在上，现在他面前的东西真的是天使吗？

拉帝奥现在相信圣经里的天使完全是杜撰出来的了，但凡真的见过，都不可能认为"天使"这东西会是美德的化身。

拉帝奥低声啧了一声，双手抱臂直视着面前"纯良"的天使，姿态强硬："我拒绝，本人没有收养一只鸟人的想法，所以，我要求你现在、立刻、马上就从我的面前消失。"

天使不为所动。

"嘿，朋友，别这么绝情。"砂金试图挽回学者的想法，"你既然能看见我，说明我们有缘啊！"

拉帝奥冷笑一声，"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缘分。"

当他说出这话后，砂金沉默了好一会儿，拉帝奥甚至有些幻觉这只天使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和失落。

金发的天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么来做个交易如何，拉帝奥？"

学者并没有说话。

"我想请你收留我，作为交换——我相信你会对研究天使与人类的差异性感兴趣的。"砂金自顾自地说道。

拉帝奥终于回了话，"为什么这么认为？"

砂金耸了耸肩，道；"这儿有很多书，我猜你是个科研家，或者学者，而对这两类人来说，未知的知识应该着会有相当的吸引力。我赌你会答应的。"

拉帝奥的脸上终于松动了几分，"观察力还算不错，不过我以为天使应该是和赌博不沾边的物种，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拉帝奥？"砂金问。

学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将问题扔了回去，"我以为你没有实体。"

"那么你要亲自试试吗？"天使向他伸出了手。

拉帝奥将手搭了上去，意外的，他不仅成功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天使的手，甚至还能感受到属于天使的温度——出乎意料地暖和。

"我想现在我应该有幸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拜托，朋友，别拒绝我——你面前这个家伙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天使也需要在人间的居所吗？

拉帝奥皱了皱眉，冷酷地将手从天使的手中抽出，"你可以回你该待的地方，比如天上。"

预料之中的，他看见天使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这成功让学者之前因为被以为的"未知生物"缠上的糟糕心情美妙了几分。

"不过，你的条件确实足够动人，我接受这个交易，恭喜你成功成为这个赌局里的赢家。但我必须事先告诉你，在研究结束后，这场交易就作废。"拉帝奥如是说，他又扫了一眼天使那对招眼的巨大羽翼，"还有，记得收拾好你乱掉的羽毛。"

砂金立刻扬起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当然，放心吧拉帝奥，我保证不会让你的洁癖为它们发作的。"

学者不置可否，只兴味道："我有洁癖，确实，这也是你猜的？"

天使向他抛了个 wink ，"直觉所感，朋友。"

就这样，拉帝奥收养了一只天使，暂时的。

2.

然而不过在第二天，砂金便给拉帝奥搞了个乱子出来。

当拉帝奥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客厅餐桌上那两盘金灿灿的不明食物和旁边看出他出来后眼睛一亮的砂金时，他是拒绝的。

于是他砰的一下，又将房门给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总之大概就是在拉帝奥终于想起来自己在昨天干了件收养天使的荒唐事后，他才又打开自己紧闭的房门。

他方一打开房门，便和门口的砂金对上了眼，面对他审视的眼神，金发的天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解释造："你刚才看起来好像被吓到了，我有点担心。"

"所以你表达向担心的方式就是堵在别人的门口？"拉帝奥质问道。

对此，砂金讪讪一笑。

拉帝奥没再说话，径直从天使身侧走过到了餐桌前，幸运的，他的餐盘还是餐盘，只是里面盛着的食物相比起来就不太正常了……

三明治在发光。

见他看着三明治久久不言，砂金颇为兴奋地解释道："你对它很感兴趣吗，拉帝奥？这是我用愿力变的，要尝尝吗？"

“不，我拒绝，我不吃这种来历之明的食物。"学者断然拒绝了，而后又问，"愿力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拉帝奥总觉得在自己拒绝品尝那个奇怪的发光三明治后，天使看起来有点失落。

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失落很快便被天使收了回去，砂金理了理神色，然后认真道："你可理解为电力类的东西，是我们的"能源'。"

言罢，天使瞟了眼盘子里的发光三明治，仍旧不死心道："真的不尝尝吗？"

学者又一次坚定地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意愿。

"好吧…"天使忍不住小小地叹息一声，然后开始碎碎念。

"其实我本来打算用正常的食材来做的，但是出了点儿意外。但很不幸我的厨艺比想象中更糟糕，最后事情的结果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两份发光三明治。"他试图安慰自己，"哈哈，至少看起来还不错。"

拉帝奥实在有些不太能理解天使的脑回路，他直言道："你也可以不做，交易里没有这项条款。"

砂金说："我自愿的，拉帝奥，毕竟你可是收留了我的大恩人，我想回报你，这个理由你接受吗？"

 拉帝奥自然是不接受的，不过天使既然不想说，他也懒得再去探究其深层的真正理由。

学者拿起一个三明治，然后转身离开，"作为交易的一部分，这个我拿走了。"

"嘿，等等，"见拉帝奥要离开了，砂金忙喊道，这成功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学者，"你要出门了？我能和你一起吗？"

说实话天使看起来太惹眼了，但是吧除了拉帝奥自己，目前似乎也没什么人能看见天使，这个问题貌似也不算问题，然而拉帝奥又不想看见这么一个大型自发光体在面前走来走去。

但考虑到一些其它的因素，拉命奥还是说："随你，去哪儿是你的自由，而且我想也没有东西能拦住你。"

砂金默认这是学者同意他跟着的意思。

3.

就像天使之前猜的一样，拉帝奥是名学者，目前是第一真理大学的教授，但同时也有自己的课题研究在进行，一天过下来实际是非常忙碌的，不过这也和他本人的负责态度脱不开关系就是了。

刚一飘进校园里，砂金便被展示板上的那一排荣誉教授头像吸引走了注意力——主要是被拉帝奥的那一块介绍板面给吸引住了。

"八个博士学位…地母神在上，你可真厉害，拉帝奥。"天使难以抑制地惊叹道。

"出乎你的意料了？"拉帝奥偏过头看他，语气淡淡。

"讲真的，是有点。"砂金眨了眨眼，"我猜到你应该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你简直是个天才。"他说。

此时拉帝奥反而沉默下来，不多时，他否认道："不，纵观历史比我更历害的大有人在，我并非是什么天才。"

"是吗？"砂金静静地看着学者，看起来莫名平肃和认真，"但让我来说的话，称拉帝奥你为天才明明毫不为过。"

拉帝奥愣了一愣，然后忽的偏回头，将视线与天使认真的眼神错开。

"巧言令色！"学者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快步走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砂金摸了摸下巴，看着学者渐渐缩小的背影感到有些意外，"这是……害羞了？"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眼见拉帝奥的身影快要完全消失，他不再纠结问题的答案，扇了痛翅膀不紧不慢地向着学者离开的方向飞去。

虽然说是砂金主动缠着学者要出来的，但实际上在昏昏欲睡地度过一节由拉帝奥亲自教授的高数课后，天使便主动跑去和学者说自己要去自由活动了。

不知为何，看着天使离开的欢快背影，拉帝奥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好像是他成了砂金的监护人似的。

这不能怪学者想歪，天使来和他说自己要去自由活动的样子实在很难不让人不幻视是小孩子在和家长说自己出去玩了。

这样的相处免有些太过熟稔了，明明两人才认识不到两天，对此拉帝奥认为这都是某人自来熟的速度快得太超过了的原因。

4.

直到夜幕降临，拉帝奥才从实验室中回到了家里，刚一进门便看见了守见玄关处的天使。

见他回来，砂金的眼一亮，小嘴一张又叭叭了起来："拉帝奥你回来得也太晚了，本来我打算回去我你的，但你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就只好回来了，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颗铜色的子弹头，上面颇具童趣地画了一双凶巴巴的三白眼和一只满嘴尖牙的大嘴，像是什么动画片里凶恶反派的造型。

子弹被递到了拉帝奥的手心里，他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问："哪里来的？"

砂金似乎是在回忆，不一会儿便答道："我去看了一场演唱会，乐队里的吉它手给的，这小玩意儿看起来蛮不错的，拉帝奥你觉得呢？"

拉帝奥将子弹头顺手收进衣兜里，难得赞许，"虽然做工不敢恭维，但很有特色，还不错。"

"拉帝奥。"

"？什么事。"

"你现在能对我以许个愿吗？引随便什么愿望都行。"

学者狐疑地看了面前金发的天使一眼，最后他说："我现在没什么愿望，一定要说的话，我希望你现在上床去睡觉，好让我也上床去休息。"

"好的，这就满足你的愿望。"天使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砂金背后的羽翼便崩解为无数璨金的碎片将两人包裹住，待那金色的碎片散开后，拉帝奥发现自己已经收拾整齐躺到了床上，连困意都如潮水般翻涌。

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拉帝奥仍在惊恐地想——

鸟毛！那堆鸟毛他还没处理！

至于学者在起床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如设想中睡在鸟毛堆里这一事，那就是后话了。

5.

在砂金本尊的解释下，拉帝奥得知了天使获得愿力的方法，一个是替人实现愿望，另一个则是作为天使们的"工资"由财务天使们发放。

拉帝奥第一次听砂金说时有些意外，天使们的分工比他预想中的明确很多，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明确了，简直就像是一家公司里不同部门的员工一般。

砂金对此并不否认，实际上，他告诉了学者天堂实际上就是一个由无数天使构成的巨大公司，而他属于其中专干外勤的那一类。

说完这一切后，砂金忍不住开口问道："拉帝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被派下界来吗？"

学者闻言有些不解，但还是说："取决于你。你想说，我就会听。”

砂金失望地叹息一声，撇了撇嘴："多少好奇一下嘛，我可是很期待你来问我的。"

然而被他期待的对象本尊实在不解人意："所以你还要说吗？"

"…要。"砂金屈服了。

"其实是为了物色人才啦。"砂金说。

"物色人才？"拉帝奥有些疑惑地重复道。

"是的，我们隔壁技术研发部的主管最近看上了一个新人才，希望能提前将人拉拔到天堂来，至于为什么选我下来找人，"天使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瞟了正认真看着他，听他讲话的学者一眼，"那自然是因为我和那位人才曾经认识，不过也许是太久没见过了，接触这么久了他也没认出我来。"

"你们认识？"拉帝奥更觉得奇怪了，"这样的话，莫非天使并非是每一个先天形成的种族？"

若是一出生便是天使，又怎会需要拉拢才能属于天堂？

"很敏锐啊朋友。"砂金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天使，其实是亡灵的一种哦 "

这个事实稍微有些超乎拉帝奥的预料了。

拉帝奥头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自己面前天使的那张脸。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甚至因为有些过于艳丽而显得攻击性十足，只是平日里这人脸上总挂着笑，那攻击性便隐藏于笑容之下，难以察觉。

但不论怎样，这张脸都太年轻了。

"你…"他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问死亡的原因的话，那难免有些揭人伤疤，如果说些安慰话，那总让人感觉有在地狱笑话的嫌疑，而且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

"别担心，拉帝奥。"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的疑虑，金发的天使安慰道："这张脸并不是我原本的年龄，天使可以自由选择想展示在人前的形象，只要消耗一点愿力，我们就能自由改变身体的年龄。"

也就是说真实的年龄可能更大，但也可能更小。

拉帝奥点了点头，只作是接受了天使的解释。

6.

天使的任务进程缓慢，不知是否是因为那位人才过于难搞，但依拉帝奥看来某只天使本身就在消极怠工。

转眼砂金已经在拉帝奥的家里借住了三月有余了，学者的研究却没什么进展。

或许是科学与魔幻注定不能共存，不论是之前的发光三明治，还是天使的羽毛，其成分检测的结果都是一团乱码，迫不得已的，拉帝奥放弃了这一方面的研究。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拉帝奥与天使的交易便算是结束了，但是不知怎的他却并没有赶人走。

大概是真的一个人生活久了，现在看见家里有人待着时，平日里那种未曾察觉的，微妙的孤独感也被填补了一二的原因吧。

砂金最近有个爱好，喜欢没事跑来听拉帝奥上课，理由是自己没上过学，来上课沐浴一下知识的光辉。

但这人话说的好听，真上课了又坐不太住，导致最后竟是成了什么随机彩蛋一样的东西，看见人全凭运气。

而这天的拉帝奥教授异常幸运，成功在教室里刷新了天使砂金一只。

今天的砂金音起来格外与众不同，事实上，拉帝奥想说的是——花枝招展。

不管是那件缀满各种花边的白衬衣，还是粉色的太阳眼镜——这人还戴了只形似化雀尾羽的宝石耳坠，简直像个在开屏求偶的花孔雀。

下课后拉帝奥将人拉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看着天使那身风格大变的衣瓶忍不住皱眉。

"怨我直言，你现在应该出现在时装秀的 T 台上，而不是校园——你去哪里学来的这种穿搭？"

倒不是说不适合，甚至可以说和某人的气质异常匹配，只是天使本身就是个人行自走发光体，如今配上这一身花枝招展的行头，仿佛整个人都在皮卡皮卡地闪光，对于学者的眼睛实在不太友好。

"嘿，就像你说的，我在你说的那个"时装秀"上学的，"砂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怎么，不好看吗拉帝奥？"

"别问多余的问题。"拉帝奥说，"我欣赏不来你这种风格，也许有别的什么人欣赏，但至少我欣赏不来，讨夸的话还是去找你的同事说吧。"

精通学者语言艺术翻译的天使自动过滤了挖苦的部分，笑容依旧灿烂无比："所以还是好看的吧，真的不夸夸我吗？"

天使骄傲的样子让学者莫名有些幻视，总感觉面前站在着的像是只在展示自己漂亮毛皮的金色狐狸，又或者是开屏的孔雀。

见他一直没回话，砂金忍不住拖着尾音催促起来："拜托了，拉帝奥，我的大天才，真的不赏脸夸你集英俊潇洒于一身的天使朋友吗？"

学者受不了他这副卖乖讨巧的样子，瞪了人一眼："少贪嘴。不如把你那对翅膀的毛也换成孔雀的？以便你真的成为一只阿蒂尼孔雀——羽毛华丽、且叫声聒噪，很适合你。"

天使不说话了，看起来正在认真考虑什么。

拉帝奥直觉有些不对："你在想什么？"

天使抬起头来，满脸认真："技术研发部最新出的产品里有一个可以改变翅膀的形态，变成孔雀翅膀不在话下。"

“……”

"不许买。”

"好吧。"

7.

拉帝奥今天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这意味着他剩下的半天都是空闲的。于是他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享受这半天难得的闲暇。

"拉帝奥。"原本只是静静看着学者收拾的砂金突然喊道，他直勾勾地看着学者，异常认真道，"你以后也来当天使吧。"

拉帝奥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和满脸认真的天使对视着，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提这个。难道除了天堂，还有其它接纳亡灵的组织吗？"

"是啊，"砂金干脆地承认道，"除了天堂，还有地狱啊，不过那也比较崇尚破坏和暴力，你应该不会喜欢。除此以外，仙舟那边的幽冥司也接收亡灵，他们的风评倒是很不错。但是…我比较想和拉帝奥你一起，所以，拉帝奥，你的回答呢？"

"离我需要做选择的那天还很久，为什么这么着急知道答案？"拉帝奥反问道。

天使移开了视线，沉默随之蔓延开来，但不多时，他又深吸一口气，转回头来直视学者。

"因为，我想要当一个「预定买家」。"他顿了顿，而后面上显现出几分懊恼来，"拉帝奥你以后绝对会很抢手的，但如果是事先被预定好的，那他们就没有加入战局的入场卷了。"

"天使，不会比喻就别比喻，别说得我好像是什么橱窗里的待售产品一样。"学者绕过砂金，将手中厚重的书籍插入成排的书册之中，书册们紧密有序地排列着整齐划一。

"好吧，看来我的文化水平依旧有待提高，我反思。但拉帝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砂金注视着学者的背影，目不转睛，执拗地向学者索要一个回答。

"答案我刚才就告诉你了，天使，你该学着在语言里提练信息，这不是件难事。"拉帝奥说，"我现在一个都不会选，现在还没到考虑这个的时候。"

拉帝奥顿了顿，而后无奈地轻叹一声，转过身正好看见天使失落的脸，和随着主人低落的情绪而暗淡下去的天使光圈。

真的有那么期待和他一起共事吗？学者忍不住在心中想。

于是他拍了拍焉巴下去的天使的脑袋，道："但是，我向你承诺我会优先考虑成为一名天使，但别期待我会和你一起出外勤。"

"拉帝奥…"听了学者的话，焉巴的天使瞬间有了精神，盯着学者眼神一秒八个戏。

"别得意忘形，只是会优先考虑天堂而已。"拉帝奥试图让有些飘飘然的天使落回理性的地面上，然而这收效甚微。

恰在此时，清脆的敲门声传来。拉帝奥睨了天使一眼，清了清嗓子，"请进。"

但愿这位突然的来客能让砂金稍微冷静一些，毕竟天使总不可能当着陌生人的面还继续在旁边肆无忌惮地口花花了吧？

而且学者也不会在普通人的面前搭理天使。

“他宝贝的，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儿！”来人有一头黑白挑染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一口的鲨鱼牙和略显凶恶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异常不好相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最重要的是——拉帝奥不认识他。

"啊！抱歉抱歉，他宝贝的刚才没看到你。"似乎是在注意到房间里还有拉帝奥的存在，那男人说道，"你就是他之前说的那位，拉…拉，拉什么来着？"

"拉帝奥，维里塔斯·拉帝奥。"

见男人"拉"了半天也没"拉"出个所以然来，学者忍不住直接打断了努力和记忆作斗争的男人，将自己的全名报出。

"对！没错，维里塔斯·拉帝奥。嘿！你别说，你们文化人的名字就是不一样，还怪难记的。"终于想起（并不是）了学者的名字，男人显得高兴极了，露出了一个爽朗中不失凶恶的笑容。

"这位拉帝奥哥们，我是波提欧，仙舟那边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久闻不如一见？真奇怪，他们那儿居然是用闻味道来认人的。"

名为波提欧的男人搔了搔脑袋，最终决定放弃追究仙舟人那奇怪的认人方式，"算了，总之，很高兴以识你，维…额，拉帝奥哥们，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拉帝奥久违地生出一种扶额的冲动，这活宝到底从哪里来的？

他掐了掐眉心，道："请便。还有，方便问一下有何贵干吗？”

波提欧这才猛得一拍脑袋，然后道："嘿，他宝贝的你还真别说，差点给我整忘了，我是来找——他的。"他偏头，抬手指向一旁噤声看戏已久的砂金。

学者也在此时转头看向天使，他挑了挑眉，话里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看来你们认识。”

对此，砂金笑眯眯道："别生气啊，拉帝奥，我这不是忘了吗？而且现在再说也不算晚呐。"

拉帝奥对此则是呵了一声，懒得和天使计较，"既然能看见你的话，他也不是普通人吧？"

" bingo ，没错，"天使肯定道，"是狼人哦。不过不是月圆之夜变身的那种，是品种为狼的兽人。"

"兽人？"

好吧，拉帝奥发现世界的魔幻程度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更高一些。

"两位，寒喧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来主要是因为这个。"下一秒，两张硬质的纸票便飞到了天使的手上，"这次的门票，你上次不是说要带你家教授一起吗？两张，今晚可不见不散啊！"

砂金精准地接住两张飞镖似的飞来的门票，宛尔道："当然，朋友，期待你们这次的演出。"

"当然…"波提欧话还没说完，面色却是突然一凛，"不好！那边的哥们，快闪开！"

这话是对拉帝奥说的。

"银枪·修罗殿下！别担心，我来救你了！"下一秒，一道粉色的残影从办公室大敞的门外忽地闪入，眼看着就要一头到学者的身上。

几乎是本能的，拉帝奥侧过身想闪开来自粉色残影的攻击。

好消息，他闪开了。坏消息，他的书柜没闪开。

在冲量的作用下，拉帝奥的书柜竟是被撞得晃了一晃，从顶部掉下了一个有些落灰的黄铜盒子，学者则下意识地伸手将盒子稳稳地接住。

"啊…好痛。"撞到书柜的粉色残影终于停了下来，现出原形——一位粉发碧瞳的少女，此刻她正跌坐在地，稍显狼狈。

波提欧看起来有些无奈，上前一把将女孩拉了起来，"乱破老妹儿，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来找这边的天使兄弟和他朋友了吗。"

这时粉发的女孩才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她迅速向砂金和拉帝奥鞠了个躬，道："原来是金砂·忍者和…"

见她语塞，波提欧赶忙为她补上新人物的个人信息，他说："维里塔斯·拉帝奥，那位「教授」。"

"噢·噢，原来是真理·忍者！这里是缭乱忍者·乱破，向您参上！刚才实在是非常抱歉！"乱破向学者又一次躬身致歉道。

"我认识你，你在谐乐学院很出名。"拉帝奥说，他看向砂金，"这次又是什么？"

天使眨眨眼，道："恶魔和人类的混血。"

一旁的乱破听到学者认识自己，有些兴奋，但很快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对一旁的波提欧道："银枪·修罗殿下，时间快来不及了，马上莱娜殿下就要放学了！"

"什么？！我嘞个呜呜的，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波堤欧吓了一跳。

"不必担心！圣骑殿下说他过去接了！他会和莱娜殿下在麦当食嗣与我等会合！"粉发的女孩道。

闻言，波提欧松了一口气，"银枝去接的没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我们也得赶快过去才行。"他对砂金挥了挥手，"砂金哥们，拉帝奥兄弟，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见啊！"

就像来时一样，两人又风一般地走了。

8.

拉帝奥手里还捧着被乱破撞掉下来的黄铜盒子，他本想将其放回原来的地方侧却在摸到盒子上凹凸不平的月桂叶浮雕时停了动作。

也许学者本身未曾察觉，但一旁的砂金却看得清消楚楚，学者的手一寸一寸抚过那些月桂浮雕，神色柔和，连唇角都挂上了笑意。

"拉帝奥，你看起来很高兴。"天使忍不住问，"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或者是让你高兴的人了吗？"

这次回学者的回答难得坦率，他唇角的笑意仍未消褪，整个人都看起来温和柔软了许多。

"实际上，两者都有。"他说，而向向天使发起了邀请，"那是一段美好旅逢的回忆，你想来看看吗？"

"你知道的，我没法拒绝了解你的机会，拉帝奥。"砂金如此答道。

"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讨你的欢心吧。"

不知为何的，天使看起来有些酸溜溜的。

学者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打开了那沉封久的记忆匣子，意料之外的，盒子里的东西很少，一颗璀璨的碧色矿石，一小瓶黄沙，还有一张泛黄的信纸。

拉南奥将信纸拿了起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拉帝奥哥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卡卡瓦夏最喜欢拉帝奥哥哥了！"。

看得出来信纸的主人是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又或许他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才会写出这样歪歪扭扭的话来。

学者将信纸放了回去，转而拿起了那一小瓶黄沙。

"这是茨冈尼亚的沙子，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在那进行毕业旅行，"他晃了晃瓶子，听着沙粒相撞的簌簌响声，"虽然环境恶劣，但是那片土地上却有着独属于其自己的文化信仰 。"

"这么久以前的东西，拉帝奥你为什么还留着？"砂金突然问道。

学者将那瓶沙砾又重新放回盒中，答道："一段美好的旅途值得被记录和怀念，它们自有珍藏的意义。"

那盒子中最后的一件也被取出，自柔软的红色丝线上来到了人类温热的掌心之中。

"「卡卡瓦石」"拉帝奥将掌心中翠色的矿在呈递到天使的面前，"这是它的名字。"

"卡卡瓦是那里一个很重要的节日，而他的主人也诞生在那一天，他的家人为他取名为卡卡瓦夏，寓意为「于卡卡瓦之日诞生的孩子」。他和他的族人被称为埃维金人，「埃维金」则寓意「蜂蜜」，他们最显著的特征便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学者突然一梗。

"一双三重眼，对吗？"天使补全了学者的未尽之言。

"…你是埃维金人。"拉帝奥断然道，语气笃定。

"是啊，世界上最后一个埃维金人，他们曾经这样称呼我。"砂金承认的很坦然。

"最后一个，为什么？"学者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不应当是这样的，他在那次的旅行里调停了埃维金与其宿敌卡提卡人的矛盾，两族之间不得再开战，还有什么原因让这个民族走向灭亡？

"拉帝奥，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平衡和约定都是脆弱的东西，想打破轻而易举。 "似乎看出学者的心中所想，砂金颇为贴心的为学者的疑惑作出解答。

"在五年前，卡提卡人率先违反协议向埃维金人宣战。那是两族间爆发的，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在那次暴乱里，他们同归于尽。而我那时还小，被家人们送到了战场之外。"

"不过，最后也没苟话多久就是了。"天使如是说着，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

学者缄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拉帝奥，"天使走近了他，伸出双臂，"也许我亲爱的朋友会愿意给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埃维金人来一个拥抱？"

拉帝奥上前给了金发的天使一个无言的拥抱。

"我很抱歉。"他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拉帝奥，没有任何一个埃维金人会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砂金回抱住学者，"就像「卡卡瓦夏」写给你的那样，在我们那些人眼里，那时候的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9.

在砂金的软磨硬泡和某种不明的情感驱动下，拉帝奥最终和天使一并站在了学院礼堂的门前，准备检票入场。

两人才刚刚入场，便被不远处作为身队的吉它手的波提欧和主唱乱破一眼瞧见了，跑过来同学者和天使寒喧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除了刚才的话宝二人组，拉帝奥还在现场看见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银枝，这位在美术学院里颇具名气的人竟同波提欧认识，并且也不是人，而是精灵（此信息依旧由某天使提供）。

乐队自走的风格主要是摇滚风，所以礼堂的布置也偏向朋克的风格，来看表演的也是大多是年轻的学生。

在表演开场后，拉帝奥便找了个边缘角落里坐着围观，砂金硬要同他一起，两人便一并都坐在了这边角上观赏这场满含摇滚热血的演唱会。

在这场表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愈加热烈，整个礼堂的灯都熄了下去，只有吊顶上的迪斯科球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五彩的光斑遍布整个会场。

"拉帝奥，这场表演如何？"大抵是为了配合现场，砂金特意压低了自己的亮度，面容在昏暗的空间下模糊不清，只有那双三重眼依旧抓人眼球。

学者看着不在不远处舞动的人群，微微颔首，"还不错。 "

"意外的高评价呢．"天使道，面上扬起一个快乐的笑容，"那看来我的选择还算不错？"

拉帝奥轻哼一声，并不反驳。当然，他不打算赞扬某人，这主要是防止某只天使当场膨胀，然后得意忘形飘飘然起来。

"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机会的。"天使自顾自地说着，"我还想看你去看其它美丽的风景，去做好玩的事。"

他看着学者，眼神专注而认真："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做很多事，拉帝奥，这太多了，多到可能会花掉你一辈子所有的空闲时间，甚至是在那以后的…你愿意吗？"

拉帝奥莫名感觉自己要被那眼神给烫伤了，整个人都无所适从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的手上被人小心地触碰，他下意识地瑟缩想将手抽回，却反而被更强势地插入指缝，与那另一只手紧密地相扣起来。

他听见天使拖长了声音说话，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

"拉帝奥，我的教授，你那颗聪明的脑子可别在这时候装傻，也许我该和你说得更清楚些——我喜欢你。"他顿了顿，然后又说了一遍，"我喜欢维里塔斯·拉帝奥。"

拉帝奥的脑子在一瞬间宕机了，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抽动，甚至还招来天使一声可怜巴巴的"拉帝奥…"

眼前突然闯入一团金色的影子，砂金竟是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来。

"拉帝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喔。"他们的距离近极了，天使柔软的金发有几缕落到学者的脸上，扫来扫去像是挠在人的心尖上，猫抓似地痒。

这个距离，太近了，总感觉下一秒就能亲到。拉帝奥没来由地想。

"拉帝奥…我最亲爱的，请问我能吻你吗？"金发的天使低声询问着。

学者闭上眼，然后他们接吻。

10.

虽然知道天使不止砂金一个，但拉帝奥也没想过自己还会在有生之年见到第二个天使。

第二位天使是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是一位气质干练的女士，穿着一身白大褂，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

"我是技术研发部主管，亚婆离，你应该从砂金的口中听说过我，所以其它多余的我也不再由行赘述，我来我你是为了一件事——我希望你在死后能加入天堂，技术研发却很看好你。"自你是亚婆离的天使言简意赅道。

尽管之前从砂金那里听说过自己很受欢迎，但拉帝奥实际上并不相信，因而当听见亚婆离是专程来邀请他时，心中有些意外。

但很快学者便平复好心情，他看了一眼时钟，离他下节课还有二十分钟，他有时间这位尊敬的女士进行一番深入的谈话。

于是学者微微领首，"好的，女士，请入座吧。"

亚婆离并不过多客气，坦然坐下，而学者则坐在她的对面，神色自若，不卑不亢。

"本来在几个月前我便打算来邀请你，但是那名员工，那个自称砂金的家伙却找上了我，表示想接下邀请你这个任务——他自称曾与你认识，有更大的把握来拉拢你，"说着，她嗤笑一声，"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吹嘘罢了。"

"…是这样么。"学者低敛着眸，语气淡淡。

两人又聊了会儿，拉帝奥最后也没有答应亚婆离的邀请，只表示自己会考虑一下。

当拉帝奥推开家门时，等候已久的天使忍不住冲上去想给恋人来一个熊抱，但今天不知为何，学者推开了他。

那神色似是无奈，看向天使的眼神平静却莫名让人不安。

"卡卡瓦夏。"拉帝奥说，随后天使瞬间僵硬了表情和身体，"不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吗？"

"哦，哈哈，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天使结巴着，然后用羽翼包住了自己，再打开时，出现在拉帝奥面前的便是一个模样更显青涩，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神色中隐有不安的少年。

"比我想的还要更年轻些，太糟糕了，"拉帝奥掐了掐那张青涩的脸蛋，沉沉地叹息一声。

"拉帝奥，你不生气吗？"被扯着脸，砂金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

拉帝奥松开手，没好气地看了天使一眼，恶声恶气道："我才懒得和连命都保护不好的笨蛋生气。"

天使的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好了，别撒娇，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拉帝奥说着，将人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砂金坐在他的对面，两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脑袋还耷拉着却还时不时自以为隐秘地偷瞄坐在对面学者的脸色，活似什么犯错后面对老师的小学生。

拉帝奥被这幅样子逗得险些破功，虽然他本来也不是很生气，但内心的一些问题现在还等着把问题带来的某人解决，所以还是暂时将严肃的气氛维持下去比较好。

"既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向我坦白身份？"虽然心中问题很多，但拉帝奥最终却第一个问了这样的问题。

"这个啊…"天使咕哝着，"因为，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身份去干扰你的选择吧。"他顿了顿，“不过后来就不这么想了，私心越滚越大，只想以后天天都能见到你。要是拉帝奥你去了别处，我可就难再见着你了。"

对于这个回答，学者沉吟了一会儿，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没被坦露。

"仅此而已？"他问。

砂金的表情心虚起来，好嘛，果然心里是还憋着点小心思没说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扭扭捏捏地开口。

"好吧，我承认，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他比了个手势，力求让学者相信那私心不大，"我想让你先认出我，而且也不想被你当成孩子对待。"

尽管学者对待孩子要宽容许多，范例可以参考隔壁金融学院卡芙卡收养的那对姐弟，两人平时可没少在学者面前卖萌撒娇。

可是同样的，学者也绝不可能对自己认定的孩子产生情愫。

拉帝奥点点头，算是把这篇就此翻过，然后，他问："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我？"

虽说前几日就那样晕乎乎地牵手成功在一起了，但回过神后拉帝奥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他自认不讨人喜欢，也懒得去讨人喜欢，那么在他的身上又是什么吸引了砂金？

拉帝奥不知道，于是他决定趁此机会向天使发问。

"噗，拉帝奥，没想到你也会问这么笨的问题。"砂金已然笑弯了眼，像只得意的金毛狐狸。

"我啊，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他如是说。

“？”

学者有些不明所以，他板起脸，非常认真地试图让金发的天使不要再戏弄自己，"我在很认真的问你，你也认真的回答我，别再开玩笑了。"

面容青涩的少年却是摇了摇脑袋，以同样认真，却更为柔软的眼神回望他的恋人。

"没有在开玩笑，拉帝奥，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在我还是「卡卡瓦夏」的时候。"说到这里，砂金又忍不住笑了笑，"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救了我。"

"那个时候你只有一个人，却成功赶走了好几个卡提卡人，是那个时候的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后来，你来到我们之间，带着我们结束了与卡提卡人无休止的争斗。"

"我并没有真正停止它，和平最后还是崩溃了。"学者反驳道。

"但是你第一个带来和平的人。"砂金不紧不慢地反驳了回去，"不会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拉帝奥。那时候的你在我看来比空洞的神明更伟大，是上天赐下的短暂，无价的宝物。"

“在你对我伸出手，拉着我回到埃维金的族地的时候，我就注定无法忘记你了。"砂金看着他的恋人，剖析着那些属于年幼自己的内心，"后来我知道了什么是"天才"，我想，没有人会比维里埃斯·拉帝奥更厉害的人了，他就是天才。不管世界是否承认，甚至你自己是否承认，在我的心里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天才。"

"拉帝奥，我是你这个庸人的信徒，我敬仰你，想靠近你，所以当我拥有机会，我便这么做了。"

他坦然地看着学者，原本拘谨的姿态早已不复。

"这样的理由足够说服你了吗，我的天才教授？"他询问着，但却又那样把握十足。

内心唯一的天才什么的，这未免有些太过犯规了。

拉帝奥感觉他的耳尖现在一定红透了，外强中干之下，他只能干巴巴地声斥责一句"够了，别那么叫我！"

但是此时的天使却不肯再放过他了，砂金的脸上笑容灿烂，颇为恶趣味地试图去捏学者红透的耳朵。

"哎呀，拉帝奥，你的耳朵怎么…"

话没说完，耳朵也没碰到，拉帝奥已然将那作乱的歹徒制服。

"闭嘴！该死的小混蛋！"学者兀地站起身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拉帝奥，你要去干什么？"见人要走，天使立刻怵地一下追了过去。

学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耐道："去联系一位女士，别多想，你也认识。"

但砂金却不依不饶起来："别啊，告诉我嘛。"

"亚婆离。"拉帝奥剜了他一眼，"我需要去和未来的上司商讨关于外勤队友的人选。"

“…欸？”

“欸？！！！！！”

砂金·再起不能

- end

砂哥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可恶，我猫猫就这样便宜哥了！

拜托请给我评论，我会一直看着泥萌的👁️👁️👁️👁️👁️👁️👁️👁️

前文

按照砂金的标准，今晚的活动场地很小。通常即使是最普通的活动，主办方也会拿出豪华的东西。镜岛上的一座豪宅，作为避暑胜地的热带星球上十几栋海滨别墅中的一栋，拥有十间蜜月套房大小宴会厅的酒店。这间顶层公寓高得常年在云雾缭绕之间，与其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就连主城区的阁楼都比这儿大。

也许正因为如此，大厅里的一切才显得如此拥挤。也许IPC增加的百分之二十贷款对组织者的打击比预想的要大得多，迫使他缩小了场地和派对的规模，甚至卖掉了几处房产。

幸运女神垂青了砂金，刚出大厅的楼梯下就有一间隐蔽的无人的卫生间。他把维里塔斯拽了进去，把他按在洗脸池的台面上，亲吻他，就像维里塔斯需要自己渡气才能呼吸一样。

维里塔斯对着砂金的嘴唇喘息着。他追逐着，追赶着那份热情、那份饥饿、那份吞噬，那对自己所有物的压倒性的需求。双手拼命挣扎，双脚却纠缠在一起，维利塔斯的身体在颤抖。砂金兴奋地笑起来，他知道拉帝奥能感觉得到。他顺着维里塔斯的下唇缝舔了一下，立刻得到了一个颤抖的回应。这让砂金热血沸腾，他享受着这种感觉。

砂金认为，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像维里塔斯·拉帝奥博士这样受人尊敬的人失去自控力和 “全知全能 ”的称号，沦为一个不得不服从和学习的人更令人满意的了。

当他们这样做时，砂金才是所谓的天才。当他们这样做时，砂金才是老师和引导者。当他们在世界的阴影和角落之间为自己开辟一个秘密空间时，砂金会引导拉帝奥的靠在台子上，教他如何在手掌享受自己。

他握住维里塔斯的下巴，侧过他的头，让他们的吻更甜蜜。他鼓励维瑞塔斯用健壮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的手指缠绕在沾着湿气的金发上，一直拽到砂金因电流般的甜痛而呻吟。

（多么惹人怜爱——发现一个如此受人尊敬、值得刻进历史的美男子，事实上对亲密关系的罪恶艺术毫无经验。）

维里塔斯无声地呻吟，砂金凑近深深地吻了他。维里塔斯欢迎了他，任由砂金如往常一般占有和停留。砂金吻中的贪婪自始至终，维里塔斯知道——品尝和标记的欲望让他咬牙切齿。于是他吻得更深、更用力，直到他们嘴唇肿胀头脑晕眩。他们分开了，拉开了一条银线，闪闪发光，顺着维里塔斯的下巴滴落。

双手会在敏感的大腿和纤细的腰肢上留下指纹。高处的咬痕衣领遮不住，低处的则砂金一人享受。这就是砂金的一贯方式，而维里塔斯每次的默许都会让他兴奋。

但这次不同。嫉妒、不合逻辑又丑陋的嫉妒，让他变得更贪婪、更卑鄙。他把维里塔斯抱得更紧，压在他身上，直到他们贴合在一起，无处可逃。砂金亲吻着他，直到他脸颊通红，轻声呜咽着。他扯着砂金的头发，乞求让自己呼吸。如此的诱惑让砂金几乎不想停下来。

他最终大发慈悲，放过了维里塔斯。维里塔斯立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红透了（砂金很清楚他到底红到了哪儿。但他现在看不到具体画面，也不能玩弄他的胸膛，扯他的——这一切都让他抓狂。）

他靠在墙上，深紫色的发丝垂在脸庞。他的脖子裸露在外，于是砂金毫不犹豫地纠缠上去。他单手解下领带，另一只手上下抚摸着维里塔斯。即使隔着手套和布料，他也能感觉到手下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维里塔斯在他的抚摸下融化了，忘记了他不应该表现出他喜欢这样（为了自尊，为了让砂金更加生气。假装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当伪装最终破裂时，砂金会有多高兴）。他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因欲望而朦胧的样子美极了。即使砂金自己愿意，他也无法阻止自己占有维里塔斯。

他们又一次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好像周围的派对都不存在，好像他们没有因任务被监视着，本应没时间去享受这样的感觉。

可是当维里塔斯参与其中时，逻辑、工作和金钱统统从砂金的脑海中消失了。一切都被组成维里塔斯·拉帝奥的一切吞噬殆尽，直到砂金被自己的贪婪、占有和停留的本能所征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本能，直到这种本能在他的肋骨间隙燃起熊熊大火；直到拉帝奥卷入其中，砂金突然开始考虑如何将整个派对付之一炬，让所有人都灰飞烟灭。这样就没有人再看他一眼，分散他的注意力，把他带走——

即使维里塔斯几乎喘不过气，但砂金仍然没有放过他，吻得更深更深。他喜欢接吻，而维瑞塔斯喜欢纵容他（尽管某人矢口否认）。放纵的灼热直达内心深处，既是对他胸中燃烧的占有欲的一种安慰，也是对渴望吞噬的野兽的致命一击——吞噬维里塔斯，夺走他的空气，品尝他的快乐，捧住他的脸，困住他，直至无法挣脱。

直到维里塔斯不知所措、饥肠辘辘、绝望万分，就像砂金是如此渴望他的。他融化在砂金里的怀抱中，掉进了陷阱，却不挣扎也不痛苦。

也许他也喜欢放纵砂金，让他控制，给他自由，叫那些毁灭性的、饥渴的欲望爬上表面、得到满足。为了满足和安抚那永不会消失的无底洞，无论是把自己吃出病来，还是体重涨到让旧衣服一文不值，饥饿和干渴的幻觉都不会消失。这种欲望只想不管不顾地索取，且藏在角落和枕头下，除了砂金没人能发现，也没人能沉溺其中。

这种占有欲让人把干瘪的樱桃核埋在旧衣服里，在森林深处吃兔肉，这样就能感到饱足。尽管他知道这会带来青黑色的瘀伤和指关节上的白色伤疤。这种占有欲会让你毫不犹豫地折断别人的手臂，因为他碰了一本书页泛黄、边缘磨损、沾满水渍的书；这种占有欲会让你不惜折断任何东西。

毫无疑问，要是维里塔斯发现砂金心里拿他与这些东西相提并论，肯定会感到不快。但他看着在浴室昏暗的顶灯下被暗金色和橙色映衬得格外耀眼的维里塔斯·拉帝奥，还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这些往事。

多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崩坏到不可能再有这些本能——直到最近才发现并非如此（却为时已晚）。他一直和其他人一样贪婪，甚至可能更糟。他从未见过的贪欲，他从未理解过的占有欲，一直都存在。在他松懈的道德观，以及作为奴隶时展现出的神奇力量中，他能够幸存下来并经受住任何事情，只是为了能够把他认为珍贵和重要的东西紧紧地藏在胸前。

就为了能把什么东西称为他的。

维里塔斯缓慢而犹豫地从他们的吻中抽离。他们分开时发出的湿漉漉、下流的声音让砂金兴奋得浑身发抖，直到他意识到拉帝奥正用那双黎明般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情感。

“你不再回应我的吻了。”他说，此时砂金才意识到，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记了继续回吻，“一切还......你已经厌倦了接吻吗？”

砂金不知道是该嘲笑“他不想继续亲吻维里塔斯”这种荒谬的想法，还是嘲笑他假装不关心自己的健康。或是使劲摇头，让嘎吱嘎吱的脖子否认，并向维里塔斯表明，他认为砂金会对他——对亲吻他感到厌倦是多么大错特错。相反，他长呼一口气：“好像......”

他俯身向前，让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维里塔斯不规则的心跳与他自己的一起跳动着。他亲吻着维里塔斯的下巴，怎么也停不下。“我只是在思考，仅此而已。我永远不会厌倦......”

维里塔斯的低吟在砂金轻咬他喉咙下变得尖锐起来，化作一声愉悦的倒吸声，他看着那里新鲜的泛红咬痕一笑，喃喃道：“今晚你似乎特别想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

你的印记。砂金的烙印。天，维里塔斯完全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但他确实是，不是吗？渴望标记，渴望烙印。砂金用力扯开拉帝奥的衣领，一颗纽扣被拽掉了，掉在地上。他把衣服拉下维里塔斯的肩膀，舔了舔他的锁骨，决定陪他玩玩。“是吗？你觉得呢？”

维里塔斯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显然你在嫉妒。”

他解开了砂金的发绳，无所事事地按摩着砂金的头皮，轻柔得像是无意间的动作。

“反正我也没有否认过。”砂金找到了足够的意志力，专注于维里塔斯执意要进行的对话，而不是感受如此细心温柔的按摩。他用拇指在维瑞塔斯的胯骨上划着圈。“我不喜欢分享。”

“你必须要那样措辞吗？”拉帝奥满脸通红，表情从死板变成了鄙夷。“我又不是什么……什么供你霸占的大餐。”

砂金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意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戏谑地调侃说：“也许我真的饿了。”

维里塔斯很快就明白了，脸涨得通红，吐出一句话：“更像是你无理的占有欲。”

砂金笑着说：“我说过，我不会和别人分享我得到的任何东西。我们石心十人都是这样的，你懂得。”

拉帝奥停顿了片刻，思考者。从他亢奋的眼神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深思熟虑：“我想，你本人是体验和理解自身感情的唯一一人，那争论就没有必要。不过……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出于生存而非贪婪的占有欲。”

这让砂金停了下来。“哈……”

源于生存（绝望）而非贪婪和敛财的占有欲。这是一种贪欲，一种绝望：紧抓着什么不放，在上面留下痕迹，用抓痕、咬痕和洗不掉的永久记号笔宣告某样东西是属于砂金的，无论多少人觊觎、争吵或试图夺走，它都会被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砂金从未与任何人分享过他的任何过去，除非对方也讲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即便如此，他也只会透露一些被大分支下的小边角，从不透露真实的、血淋淋的细节。但是维里塔斯知道砂金来自哪里，这就足够推断出其他。砂金几乎可以能看到信息在拉帝奥的大脑里游走，在脑中推理信息。

他沉默着，手不经意地滑下维里塔斯的背，挑逗地贴近丰满的臀部。这些抚摸、这些亲吻——只有砂金能这么做，其他人都不行。

这种绝望与樱桃核、捕兔夹或泛黄的旧书不同，不过差不多。共同点在于：砂金希望延长他所珍爱之物最终无可避免地消失的时间。樱桃核会腐烂，兔子会被吃掉，活人终成白骨。在漫漫长夜的余热中，砂金会在床上翻个身，看着维里塔斯疲惫不堪地睡去。他希望能让他睡得更久（更久、更久）——在他们共同的房间里，在他们只有亲热时才会合躺着的床上。

把维里塔斯埋在阴影里，远离色迷迷的眼睛和庸俗的傻瓜，这样砂金就能独占他本人、他的兴趣和注意力。

当然，他绝不会这么做（绝不，永远不会，他保证），因为那不是 维里塔斯·拉帝奥想要的。他有一个使命，一个终生的目标，这个目标将让他远离砂金，他将继续翱翔于各个星系，以完成这个目标。砂金绝不会这样困住他（他发誓）。他当然不会。他知道被囚禁、被利用、被破坏，直到有一天你不可避免地过期，毫无价值，意味着什么。他绝不会希望任何人遭受这种痛苦，当然也不会希望维里塔斯·拉帝奥遭受这种痛苦。

(他不会那么做的，他发誓。来自他灵魂深处隐秘角落的低语，黑暗、甜美、诱人，就像海妖在他耳边歌唱，撕裂他的皮肤，劈开他的骨头，挖出他那颗扭曲破碎的心剩下的部分。我希望能带他离开，远走高飞，逃开星空的监视。我和他一起逃走，永不分离，这样我就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相反，他最终停留在现实中，僵硬地大笑起来。“不愧是博识学会的天才。这么轻易就把我看透了。”

他没有给维里塔斯更多思考的时间，悄悄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让维里塔斯吓了一跳。他压住自己的惊叫，黎明的眼睛瞪大了眼睛。“你——！？”

“你这么快就把我看透了。”他看着拉帝奥的嘴唇，“你介意让这个贪婪的赌徒沉溺于他自己绝望的恶习中吗？”

维里塔斯预感到砂金要对他做什么，不禁浑身发抖，一反常态地喃喃自语。“别，别是全部……”

“不要吗？”砂金惊讶地眨眨眼，可能有点太夸张了。他言辞关切至极，立马捧起他的脸，温柔而脆弱。“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他也能感到维里塔斯的兴奋，但砂金不会假设——他从来没有假设过任何事情，即使维里塔斯已经承认，除了和砂金一起，性欲并不是他的首要任务。

维里塔斯一定会感到不知所措，砂金的从未有过的担忧让他糊涂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脱口而出，声音比必要的大得多，而且同样慌乱和尴尬。“在浴室里进行这种......这种猥亵行为是——是不卫生的！”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砂金感到自己放松了下来，如释重负地送了口气，但没有松开捧着维里塔斯的手。他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甚至笑得发抖。

“我们已经在这里做了这么多事，已经够恐怖了。”维里塔斯坚持道，“我绝对拒绝在浴室里做这种事——更不用说陌生人的。他上次好好打扫这里的卫生是什么时候？”

“真的？但那次我和你一起洗澡时，你却没意见，我们还……”

“安静！”维里塔斯厉声打断了砂金，脸红得要冒烟，眼看就要一巴掌捂住砂金的嘴了（他倒不是介意，不过……）。“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我们是在我自己舒适的家里，我经常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种像是喜爱的情绪在他胸中升腾。但这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像他们头顶上蜘蛛网般的灯光一闪即逝。相反，他咧嘴一笑，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所以你是说......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这儿，直接去你的酒店房间，你不会反对？

维里塔斯张了张嘴，想立即回答，但他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会显得多么急切和苛刻，于是又收了回去。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避开砂金期待的目光，喃喃自语：“我说过，在陌生人家里，我不想和你进行任何……”

有这些就够了。

“刚好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能结束这儿的工作了。我们提前请假，去一个比这儿更棒的地方玩玩，怎么样？”

维里塔斯盯着他，挑逗的眼神和兴奋的身体给出了答案。“我为这次活动必须逗留的两个小时大约在十五分钟前就结束了。今晚我完全属于你。”

一股快感让砂金打了个激灵，叫他兴奋起来。维里塔斯很清楚自己的的言行会造成什么。

“真是荣幸。”砂金梦幻般地叹息，“我们去和派对上的每个人道别吧？”

“如果必须的话。”维里塔斯同意道，“我没有兴趣再和这些白痴中的任何一个说话。不过，很遗憾我没能和托帕女士说几句。如果她还在这里，我希望在离开之前，能有机会占用她百忙之中的一点时间。”

拉帝奥衣领最上面的纽扣消失在浴室的阴影里。他的喉咙上布满了粉红相间的咬痕，一看就知道始作俑者。即使他把衬衫和背心重新披在肩上，重新调整领带，这些伤痕依然清晰可见。两人的衣服都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他们在做什么显而易见。

维里塔斯的嘴唇被吻肿了，诱人的粉色让人想再次吻上去。砂金咽了咽口水，突然又饿了。

“在我们那么做之前……”砂金口干舌燥差点说不出话，“博识的学者能不能给贪婪的石心十人一个吻？就轻轻一个？”

那不会就是个轻轻的吻，他们心知肚明。但维里塔斯没有考虑拒绝，只是羞恼地摇摇头，哼了一声妥协了。

“很好，但只有一个吻，对吧？”这就是他需要的所有答案。他扑向维里塔斯，亲了又亲。

当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进维里塔斯豪华的酒店房间时，砂金并没有想到兔子陷阱和旧书，而是沉浸在夜晚带给他的幻觉中：一间远离星空的卧室，一个被快感迷惑了理智的学者，还有一个赌徒，在亲吻、抚摸和过度敏感之间，他的名字是这个学者唯一能够喊出的词，一次又一次，直到砂金终于被维里塔斯和他给予的一切满足了。

——END

本文标题amore rapito源于Daniele Accossato的同名雕塑作品，详情请见彩蛋。

#长发卷卷理理，纯爱战神但茨冈尼亚拳王砂

#爆改自毁文学，强大自洽的砂，理理是温柔的神

#5k+

#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summary：为此，我们将顶住那不停回退到

过去的潮头奋力向前

                                     ——《了不起的盖茨比》

🌑

“妈妈，你说，太阳是什么颜色？”

“红色，或者黄色。”

“欸，可是它看起来好暗，红色和黄色应该是很鲜艳的。”

“大概吧，妈妈也不清楚。”

“妈妈也不知道吗？那么，我想太阳是什么颜色，那就是什么颜色，对吗，妈妈？”

“嗯，嗯，我想是的。”

“比如，蓝色！妈妈，我喜欢蓝色，姐姐说蓝色就是海洋！我还没见过呢…唔！…妈妈…怎么了？”

“嘘！嘘！轻声说话！卡提卡在周围，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太阳！”

“……妈妈…这样小声可以吗？”

“…呼……好了…卡卡瓦夏…抱歉…

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

别怕…别怕……哭吧…

努力奔跑…去努力长大吧……

到尽头去…到母神的所在…寰宇的高处……

为自己质问那太阳……到底为了什么…

……诞生在这个悲伤的世界……”

🌒

“砂金，祝胜利一如既往。”

“合作愉快，亲爱的教授。”

“嘣——”砂金弹开筹码，咂摸着和学者的初见。蓝色，蓝色，蓝色。只有一点金色。他撇撇嘴，指尖敲击桌面，纸张含混声响，咚、咚、咚。他放任思绪飘远，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匹诺康尼，琥珀王，令使，死荫之地，爆炸，泪水，烟火。

他忘记了什么被淹没。

拉帝奥和他并没有那么针锋相对，所有对峙全是做戏。每一次，只要说出一点可能伤害砂金或侮辱尊严的话，拉帝奥晚上都会在信标上道歉。诚恳到他本人一切安慰都像敷衍。

砂金闷笑一声，在自己屋子里遐想，不怕被当成神经病。他举起右手，在空中虚握成拳，和那天一样的献祭姿势：“一切…献给…”。

只不过虎口少了那条缎带。

头发卷卷的学者随身很多束发工具。在隐夜鸫看不见的角落，在“背叛”之后，拉帝奥解开发带，靛青如瀑倾泻，布条紧紧绑在他手上，“这才是医嘱。活下去，砂金。无关运气，不论成败。”他当时说了什么？老天，好像是句谢谢。砂金长出一口气，左胸似乎还在震颤，原谅他吧，十八岁的男孩情窦初开，梦中情人意料之外的赐福，让他像喉咙插筷子的鸭子——那个圣人说要随心所欲来着？这个词是不是有前提条件啊。前路难卜的两个人在生死关头陡生情愫，下一秒不知死活的砂金还顾得上害羞，新世纪囚徒困境，荒唐又合理。

美丽的教授音调漏一点颤抖，应该真怕他死了，男主角砂金当时竟然慌到没想起吻能说明一切。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跑。

无礼地没为他拢好空中飘舞的长发。

热血少年漫男主人格好一会才调出来，翡翠掐着耳朵逼着写的克里珀应援词差点说错，虎口处烫到无法忽视，混着心跳膨胀，分不清到底为什么兴奋。是燃烧，不是腐烂。看见卡卡瓦夏的悲伤不是假的，小时候的事比故事书还事故，死和生的边界在哪？但真要死要活是不现实的。砂金从尸骨中爬上来不是为了自杀。赌徒赌徒，他哪次没赢？赌是种态度，赢才是目的。他算准了黄泉会拔刀。至于那些问题，唉，谁没有情绪down到阈值的时候？有点emo而已，没啥问题。

凉风吹进屋内，关窗和开灯都不是他的习惯。砂金看向落地窗方向，他喜欢看天色慢慢流转，一点一点暗淡，正值夏秋之间，晚霞像三流画师的发泄品，红，紫，粉，一撇一捺，轻重不知。铺张的金是衬板，不如他颜色一星半点儿。

太久没见了啊。

砂金烦到揉头发，三个月，找不着正当理由再接触，就索性碰运气伪邂逅，博识学会好像是他命里太岁，匹诺康尼都完事这么久了，进度条慢的要死不说，吃不到也见不着到小蓝莓就算了，还总是碰见他妈，亚婆离一个劲拿看猪的眼神看他，服了。

你家白菜说不让我拱了吗。

但他真忍不住了。思念像老榕树，在心脏盘踞生长，快捅到脑子。

砂金决定主动出击，去真理大学找他，下周就去，今天周六。至于理由，以前的砂金在乎，现在的他变成石少了。

😎

见面可不能空手去，带啥成了新问题。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迫害八个狗头军师，商量出写信这个老法子。特意定制的信纸，特意买的羽毛蘸水笔，特意买的好几十本诗集，他本想借借逝者灵气汲取几绺，找找文豪的感觉。

结果，从早八点到晚七点，一团团墨水晕废一张张纸，一次次重来，一个字没写。这招式浪漫到砂金不敢呼吸。

怎么拿笔？怎么写？写什么？

翡翠说想说什么写什么，跟tm学前教育鼓励做作家一样。

道理不错，但是，我想说什么？

维里塔斯，虽然我们真正接触不到一个月，但我有决心爱你一辈子。

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不愿意就先谈恋爱，不过我挺急的。

？

再不要脸也不能这么说。

“啊——”砂金崩溃地脸朝下，趴在桌子上呜嗷乱喊，青年人的婴儿肥刚褪去不点，侧面看去还是稚气的。谁们家和梦中情人阔别三个月一见面就求婚？

实在没法了，金色脑袋在桌上滚一圈，他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好运气，对着书山闭着眼睛点兵点将，默念一个数翻开，看着那句顺眼写哪句，他砂金最蔑视命运，但命你老人家也偏爱我一回吧？

诶，这就不错，和爱情无关，但足够美好，比不上维里塔斯，但也可以啦。砂金郑重的重新铺平纸，扑扑蘸水笔上不存在的土，一笔一划，倾注一切情绪，与所有温柔呢喃。

笔走龙蛇，连他都没感觉，毛茸茸的笑意从未消失。

和庇尔波因特无数柔软的夜一样，砂金今天也依然自在满足，仿佛不曾失去，如同不曾哀恸。

刷完牙后又处理点工作，该来的不来，砂金虚着呲牙，想咬某人的脸颊肉。都多大了，比他还圆。

啧。

牙膏是蓝莓味的，甜过头了。

🌓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么?”

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

砂金石保佑维里塔斯永远美丽健康 】

话语温柔，出自名著，笔迹锋利张扬，有不可忽视的尖利骨头。

写的时候什么表情？

温柔？平和？还是…

应该更多是专注。

拉帝奥细细折齐纸张，指头没目的的碾转边缘，不看翘首以盼的砂金，发丝垂落，颧骨上有薄涂的红色，他不知道说什么，对面的目光像舌头在舔，伟大的拉帝奥教授难得败露些不知所措。

现在说什么？说我很开心吗？

他和我一样紧张。

是生气吗？不可能。他不可能讨厌我。

脚趾抓地的砂金开始愉悦了。

“不论是谁拿起笔写下三个字，都可能是琥珀2158纪最后一封情书。”

砂金语气和缓，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害羞。

“亲爱的维里塔斯，你喜欢这段话吗？说实话，我不知道写什么。想说的太多了，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命运，一二三四五，点到谁就是谁。春天的胖鼓鼓小熊，教授，”砂金和他面对面站着，鞋跟摩挲地板，身居高位的两个人和小学生交朋友一样忸怩又坦率，“我想了很多办法接近你，不过不得要领啊，他们说我怂，可是谁又教过我怎么追梦中情人了？”余光瞄学者反应，说这话他心里也发怵，不过效果拔群——蓝莓变成了草莓。今天是麻花辫，发量真多，真好看。砂金呵呵笑起来，没关系，我也是，维里塔斯，我和你一样害羞。

“教授，教授，看看我呀，你在脸红什么？”

再不回答太不礼貌了。拉帝奥抬眼看他，青年兴奋得像喝醉酒，圆圈眼一层一层装满了愉悦，“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我经验不多，”他清晰地对砂金解释，扬起薄薄的信纸，声音还是滞涩，“很多…心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但我并不讨厌，害羞，自然也是出自慌乱。”

拉帝奥咽咽口水，往耳后掖头发，“自匹诺康尼以后，我一直很想和你聊聊，奈何事务繁多冗杂，拨调不开，得知你平安我便放心了，想等着彼此都空下来再说，谁知今天你来了。”

“愿你的血脉永远鼓动，旅途永远坦然，诡计永不败露。埃维金的祝福，我应该没记错。”

“现在的你如此强大，自洽，很了不起，对得起你的家人和族人，配得上母神的三次阖眼。”

“至于这个…我想，对待情书最好的方式是另一封情书，对吧？”

“我会尽快写的，亲自送到你手上。”

“砂金，说话，你像在锅里炸的鹌鹑。”

拉帝奥隔着空气点他脑门，小孔雀炸一圈毛，下一秒要夺门而出，“刚才说梦中情人的不是你吗？这么震惊干什么，难道你情愿我拒绝被追求？”

“不不不！非常好！就按教授说的来！”

砂金“嗷”一声扑上前，几乎撞在一起，拉帝奥一时间没反应要避让，两个人胸膛贴胸膛，心脏砰砰乱撞，砂金得抬点头才能看全拉帝奥的脸，比晚霞好看的金红晕染。

琥珀王啊，他为我研究埃维金，旅途永远坦然，诡计永不败露。

维里塔斯，你也渴求我吧？你也喜欢我吧？

砂金又一次体味到巨大的惊喜，他曾以为自己一无所有。黄沙填不平深海，野草也会被轻轻抚摸。从没想过母神和族人也会在被谁口中被有温度的吟诵，仙人掌第一次被雨水拥抱是惊喜多还是震撼多？拉帝奥的温柔是必杀技，贴脸开大的坦荡赤诚最大限度压迫神经，砂金随时可以蹦到三尺高。

原谅他的切片中没有韩剧男一号，到底是谁说的——当真爱来临，女子勇敢，男子羞怯。太对了，他现在就非常羞怯。

砂金反应这么大是拉帝奥没想过的。情绪被肇事者传染，害羞中发育着被珍视的满足。

眼睛，他们的视线黏在一起，胶着中困守。

拉帝奥最喜欢砂金的眼睛。曾执着于画出砂金的角膜颜色，但没成功过。全都不对，紫色不对，红色不对，不是这种粉，有蓝色吗？

他着了魔。

三个月对他来说也漫长，也不知来路。这些感情，他确定是喜欢。他隐约知道砂金的心意，总监的秘密传遍公司，但不是故意躲，忙是事实，会议，调查，恭维，50%的祝愿，20%的嫉妒，15%的羡慕，还有15%的恶意。心动早的不知时辰，在理论中剖析得娴熟，却切不明白自己的心。真理大学都知道拉帝奥教授从不在人前扎头发。博识尊在上，原谅我的叛逃吧，我自愿放逐，我自我背弃。命悬一线的时刻他为砂金扎紧发带。为什么？不为什么。为我自己的心。我当时必须那么做。他必须活着。

拉帝奥在偷偷养一只大象，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去喂食任何东西，庞大的动物进化成利用氧气长磅数，名字是【维里塔斯对砂金的爱】。

旖旎念头在老榕树上开出一丛丛花，谁都没说话，在随时可以逃走或牵手的暧昧里呼吸错乱，什么都没发生，却像历遍万劫。

窗外的鸟掠掠几行，洁白纯粹，裹挟清香和风而来，不带一物而走。慢慢的，两个人都慢慢平静，蟒蛇放松对猫头鹰的圈禁，心跳在冲突中渐渐合一，啐啄同时。

终于，学者率先打破沉默，掐掐砂金的脸，笑意清浅。

“祝你早日成功，赌徒。”

警告——这个男人是限制级！

砂金拽着腕子吻手，不知道到底谁在颤抖。刚想起来吻的强效力，他在补过。引领高洁的神明沉沦该下第几层地狱？他不想把激素抬上被告席，或者什么意乱情迷，判我死刑吧，我自愿伏法，我认罪，我认罪，我认罪。

“一切献给…维里塔斯。”

砂金如是说。

🌕

“你和教授就这么在一起了？”

“嗯呢，今天是两个月纪念日。”

刚从希斯米斯堡回来的托帕扯着砂金问砂理恋爱过程，砂金絮絮叨叨，慢慢悠悠如同老大爷，被幸福滋润得欠揍。

“准点下班咯，我去大学接他。”

欧泊在电脑上缘比个中指。他在肝没有尽头的提案。

真珠用话筒说：“拉帝奥教授好，砂金随便。”她最近痴迷飙歌。

托帕有些惊讶：“诶你们还没习惯啊？他朋友圈一天十条，我在希斯米斯都吐了。”

翡翠哗啦推倒多米诺骨牌：“不是不习惯，是太习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朋友，自己也找就好啦，菜就多练，走了。”

砂金脚下生风，熟练躲避身后的所有不明物体。

砂金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其实他略去了很多内容，比如拉帝奥半张让他落泪的信，比如烟火下双膝着地的求婚，还有新增的猫头鹰老师每日小课堂。

砂金夹起拉帝奥的回信，他把它做在裱框里，挂在车里做护身符，当然，维里塔斯专车——字体舒展优雅，和人一样的平和沉静：

【 不用沉湎于往日沉疴

   你从黄沙中来，踏遍荆棘刀剑

   拥有完全的力量去抵御虚无，反抗霸权

   不必隐藏，不必粉饰

   真实自有万钧之力

   任你所思，凭你本心

   去奔跑吧

   雨水不会失约，誓言不会违背

   燃烧你的骨头和血肉

   锻造你的铠甲，你的圣体

   孤注一掷而后生

   你不需要证明，没必要质疑

   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你自己吧

   我明白，我明白，我明白

   你不是脆弱，你只是憋的太久

   我可以不是你的避风港，我也不该是

   砂金，唯有自救

   你的未来和现在一样璀璨

   砂金石不是残次品，不需要代替翡翠

   我的存在是让你有能力失去，而不是占有

   生命久如暗室

   我们明写春诗

   你是砂金，亦是卡卡瓦夏

   过去是勋章，不是苦楚

   你已经跑到了寰宇的高处，有能力质问太阳

   到底为何而存在

   我相信，你已有答案

   罪孽并不生而共有

   太阳可以是任何颜色

   埃维金从来没有错

   卡卡瓦夏，母神的孩子

   永远好运

   永远灿烂

   永远胜券在握

   永远得偿所愿 】

那天他哭的像sb，拉帝奥着急忙慌地找纸要擦脸，他带着一脸鼻涕亲上去，后来学者锐评像嗑药一样。

砂金一哂，维里塔斯，维里塔斯。

放烟火那天他真想求婚，蓝海上升起一轮圆日，他在屋子里画图画的昏天黑地，两个人的元素都在上边，这次他是太阳。什么都算到了，没算到自己太激动，浪漫的单膝下跪直接变双腿祭祖，拉帝奥说已经被惊讶出抗体了。

这些可不能说。

不过，没想到他记得我说的话，砂金笑眯眯地想。和母亲的回忆是火焰之后唯一留住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在匹诺康尼跟拉帝奥说了一通，以为他没认真听，结果——

还用说什么？还要迟疑什么？

真爱来临时没有性别之分，只是透明的灵魂搏动。因为珍视，所以怯懦。

因为爱是放弃力量，砂金想告诉那位哲人，这才是通往窄门的路。

唯有相依。

一脚油门，宝蓝色跑车疾驰而出，月光下流光溢彩。

他要去载着满天星辰去接他的爱人。

“我曾在白夜里行走，没有太阳，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太阳，虽然不如它明亮，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蓝色的，好像一牙月亮。”

“独一无二。”

“小时候的我幻想着海洋到底是什么，荡漾，起伏，充满可能性，和奇迹是同义词，好像能载着所有埃维金活过劫难，装着我所有希冀。”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命运从未公平，但我一次又一次让这老头为我改写剧情。”

“直到遇见你。”

“你是海洋本身，我最初的幻想化身。”

“老婆，小蓝莓，维里塔斯，你是我的太阳。”

“你是一切。”

“让我有无限勇气奔跑，夺取，战斗。”

“这颗心脏是砂金能给你的全部，世上唯有你能支配它，利用它。”

“我所有幸运，全在铺垫和你的爱情。”

“纪念日快乐。”

“我永远爱你。”

——

含有大量个人理解

并不认为砂金是个冤种，他刚18岁，所有阴鸷全叫手段，翡翠应该把他照顾的很好

拉帝奥也没那么呛口

毒舌的边界在哪？标准是什么？

一个人的教养应该在所有性格之前

如果背叛是假的，对峙也可以是假的

无意义的争吵可以不存在

以上

砂理

砂金版是合集里的【砂理】饲主守则 

沿用砂理设定，时间线在婚后。

备忘录标签：「保密」「置顶」》〉》〉赌鬼孔雀2.0 .txt

  

新的一年给那个烂赌鬼和相关日程新建一个备忘录，防止像昨年一样出现错漏。

【1.2】换食谱（已完成）

【1.3】检查家庭医药箱（已完成）

            【1.5补】添了胃药

            【3.4补】添了醒酒药

            【9.5补】移除了安眠药

【1.6】今晚会早下班，接砂金出去吃（已完成）

【1.9】学匹星甜点（已完成）

【1.21】学罗浮早点（已完成

🕶：吃的真好啊我

：少玩双关。

【1.30】后三天出差封闭实验，每天提醒砂金吃饭

             【1.31补】视频电话（已完成）

             【2.1补】视频电话（已完成）

             【2.2补】视频电话（已完成）

                 【2.2注】记得包装伴手礼（已完成）

🕶：维里真的觉得那本书我能看懂吗？倒是那个镂金书签我看看诗集还用得上。

：…那本书是包装，那个书签才是礼物。

 

【2.1】发胶快用完了，提醒砂金补买发胶（已完成）

    【2.2】提醒砂金补买发胶（已完成）          

    【2.3】提醒砂金补买发胶（已完成）

    【2.4】买发胶（已完成😓）

  

🕶️：以后买发胶的事也拜托教授啦🥺

：独立行走💢

【2.10】2.14情人节

    【2.11】三天后情人节   买奥帝中心的胸针、永夜狂欢的香水（已完成）

         【2.11注】下次线上购买，以及注意不要在柜台轻易试用陌生男香

    【2.12】后天情人节     包装礼物（已完成）  

    【2.13】明天情人节     检查礼物（已完成）

    【2.14】情人节         陪砂金 （已完成） （完成） （陪了）

         【2.14补】砂金说明年他想去海边

 

🕶️：可恶，竟然从10号就开始记录了，只比我晚了10天！

：哼，今年会早点准备的。

【2.20】砂金还是有轻微手凉的症状，可以偶尔变回原型趴在他手上缓解。

🕶️：你知道的，我从出生就开始信仰蓝莓猫教了！

：差不多得了，我说的是偶尔。

 

【3.3】砂金这周四出差

    【3.4】整理IV-星系自然环境及民俗（已完成）

    【3.5】提醒砂金带好他的墨镜、胃药和枕头。（已完成）

    【3.6】送砂金去星舰港口。（已完成）

【3.8】大扫除（已完成）

【3.10】今晚视屏的时候好像有点嘴唇发白，初步判定为过量饮酒及过劳。

          【3.11补】向翡翠女士和托帕女士询问砂金工作安排。（已完成）

【3.12】提醒砂金胃药要在喝酒前吃，且服用后6小时不能饮用酒精。（已完成）

          【3.13】有明显好转。

                【3.13补】…不要理会撒娇攻势。明天继续观察症状。

          【3.14】有明显好转。

【3.18】初步判断身体健康良好，无过劳症状。

【3.16】换菜谱（已完成）

【3.20】砂金后天回家

【3.21】大扫除（已完成）

【3.22】下次等砂金把礼物带回家之后再大扫除。整理礼物。（已完成）

           【3.22补】买展示柜（已完成）

🕶️：医生，为什么你不能同时当我的医生、同事、小猫、伴侣和O玩具呢？

：因为互斥事件无法同时发生。

【3.31】明天愚人节，警惕某人想法设法把人变猫。

        【4.1补】防住了诡计没防住基石。明年我会匿名给钻石提基石管理的建议的。

🕶️：不要啊教授不要啊，不推荐提建议推荐默认好评。

：……

【4.5】还有一个月砂金过生日。

🕶️：原来维里准备了一个月吗？

：嗯。

【4.16】去医院把人接回来。

                     补：变猫，不想和他说话。

              【4.16补】差点忘了换菜谱（已完成）

【4.17】换药（已完成）        

                     补：变猫，不想说话。

【4.18】换药膳 （已完成）                     

                     【4.18补】没忍住骂了他一句，他上辈子是狗吗？

【4.19】带砂金复查（已完成）

                     【4.19补】今晚上好好把话说清楚。

🕶️：原来是真理医生啊我还以为是小猫呢。下次不要藏在床底下拿屁股对着我啊。

：？下次再赌命没人接你

【5.1】生日礼物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5.2】重新安排实验和教学任务。（已完成）

【5.3】检查餐厅安排和礼物。（已完成）

【5.4】从下午开始砂金的短信就一直没断过，笨死了，我怎么会忘记呢？

【5.5】他很喜欢。

🕶️：以后的每一个生日维里都要陪我这样过！

：好。

【5.16】大扫除（已完成）

【5.18】换菜谱（已完成）

【5.19】砂金明天要过情人节，后天也要

【5.20】下班后陪砂金过节（完成）

【5.21】下班后陪砂金过节（完成）

【5.31】明天陪砂金过儿童节

🕶️：明年还要过节🥺

：好

【6.1】儿童节（已完成）

        【6.1补】警惕犬科伪装人类撒娇

【6.6】不错的日期，陪他出去散散步吧。

【6.17】考虑差分宇宙中加入“财富”区域（已通过）

        【6.19补】以宝箱和老虎机的形式

【6.18】检查家庭医药箱药品日期、换食谱。（已完成）

【6.20】帮砂金申请差分宇宙的走进星穹（已完成）（存疑：这是公司的节目，P45真的需要申请吗？）

【6.29】明天下午一起去录差分的走进星穹（已完成）

【6.30】走进星穹（已完成）

         【7.1补】为什么要拍我们对视的画面？有故意误导之嫌。

🕶️：我还以为教授是故意在节目里和我眉来眼去的呢

：难以理解这句话。

【7.3】警惕期末月蠢货突击破坏我的大脑。

          【7.5补】偶遇大学生看图写话，拼尽全力无法战胜。以后都不把论文带回家了。    

     （🕶️：偶遇炸毛蓝莓猫在卧室翻白眼，拼尽全力无法忍住。）

       （：？）

【7.8】和砂金吃饭前不要看期末论文，会影响谈话质量。

【7.11】感觉砂金如果有机会读书的话会有很高成就吧。也许有时间可以尝试和他一起看看书之类的，上次碰巧看见他在翻我的诗集。

【7.14】想死，但家里还有一个挂名饲主要养。

【7.17】感觉改论文是急性自杀，每翻开一篇论文都是一场豪赌。

【7.19】期末月到底多久才能结束，已经很久没有陪砂金吃过晚饭了。

【7.24】再坚持22门学科的阅卷…

【7.26】今天的论文简直是天才级别的刺杀。

【7.27】终于结束了，感觉毛都比以前暗了不少。

           【7.28补】和砂金去隔壁星球休息了一天，人类还是有救的。

🕶️：好精彩的学术搏斗，教授下次可以把论文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我顺便陪你加班。

：不是搏斗，是单方面刺杀。明年可以试试。

【8.2】明天开始封闭测试差分宇宙。要控制终端设备的电磁干扰，无法实现每天联络砂金。注意抽空观察他的精神状态。

【8.3】今天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8.6】今晚加班没回去住。

【8.8】有轻微黑眼圈。

           【8.8补】感觉之后的视频电话要打长一点。

【8.12】警惕金毛男鬼化

           【8.12补】寄了空间站新造的蓝莓鸭给他。           

【8.15】办公室里堆那么多布娃娃真的没问题吗？

           【8.12补】还是尽快结束测试吧。

【8.19】瘦了。

【8.23】怎么瘦这么多。

           【8.23】委托翡翠女士监督他的餐饮习惯（交易完成）

【8.30】提前了两周结束。数据处理和误差分析上还可以优化。

等他接我回家。

🕶️：维里下次出一周以上的差一定要带上我，人离了猫哪有不疯的🥺                   

：好，虽然理由不充分。

【9.1】开学，今年也是要坚持见一面我的学术助理。

           【9.1补】看见办公桌上的合照和折纸鸟后焦虑有明显缓解。

【9.12】公司的蠢货真的很多，显著出现于开会的时候。

           【9.13补】下次还是直接通过砂金沟通吧。

【9.16】睡眠质量显著下降，持续关注他的压力水平。

           【9.19补】已查明，是生意上的摩擦。

           【9.20】换香薰，换食谱。（已完成）

           【9.21】试试变成猫陪他加班？

                      【9.22补】证实有效。

           【9.25】压力状况好转。

           【9.27】持续好转。

【9.29】调理完成。

【9.30】陪他去边陲星看看海。（已完成）

🕶️：下次压力不大的时候也可以变成猫猫吗🥺

：显然不行，滚。

【10.1】听说仙舟有庆典，问问他有没有空。

           【10.1补】用了年休，刚好可以去罗浮的演武仪典看看。

                       【10.1补】遇到了托帕小姐和波提欧，砂金在观众席已经要笑岔气了。以后可以多带他出来玩。

【10.2】吃了仙舟罗浮本地的早点，感觉食谱还可以改进。

           【10.2补】避雷苏打豆汁！

【10.3】罗浮似乎有点内务要处理，明天带砂金去曜青看看。

           【10.3补】明天吃了罗浮的早饭再出发吧。

           【10.3补突发状况】偶遇自称是龙女的本地医生（自称），她说砂金有些脾胃虚寒，需要吃些温补的食物调理。我向她询问了仙舟药方做参考，砂金给他买了两串琼实鸟串答谢。

【10.4】他很熟悉曜青，似乎是有长期合作。有当导游的潜力。

【10.5】不知道纯辣九宫格的受众是谁。

【10.6】该回家了。他好像很舍不得，那以后多和他来仙舟或者别的地方看看吧。

【10.11】研究仙舟本土药方。（待完善）

【10.23】研究仙舟本土医术。（待完善）

【10.30】改进砂金的营养剂配比。（已完成）

🕶️：好想和维里再去一次仙舟啊，但其实和你去哪都可以。我还有一百多天的年假没用呢。（暗示）

：我会安排时间的，但不妨下次直说。

【11.1】大扫除。（已完成）

【11.5】改进食谱（已完成）

【11.12】警惕高管年底冲业绩要钱不要命。

【11.14】犟不过他，还是亲自给他中午送饭吧。

         【11.15补】饭量明显下降，疑似作息极度不规律导致。

         【11.16补】剩下了碳水含量高的。

               【11.16注】适当减少碳水增加蛋白。（已办）

          【11.18补】饭量好转。

          【11.20补】听见茶水间有人吐槽他天天炫耀自己的午饭。

【11.27】不规律饮食情况好转，可以停止送饭了。

          【11.27补】难以相信一个成年人因为食堂难吃一下午打了整整20个电话。

🕶️：早已不想和没猫的野人坐一桌。

：……不要有这种想法。

【12.1】警惕期末月论文刺杀。

【12.2】给砂金送午饭的时候留在他那里睡了个午觉，感觉下午耐心条长了一截。

           【12.3补】原因尚未查明，但似乎不是错觉。

【12.5】砂金的手似乎没有去年冬天冷了。

【12.8】大扫除（已完成）

【12.12】早上去洗衣店取砂金的43套西装。（已完成）

【12.14】下午陪他去选新车（已完成）

【12.18】有时候真想调回0.0003的结课率。

【12.20】准备圣诞节礼物（已完成）

【12.22】难以相信有人的论文三年毫无长进。

【12.23】包装并检查圣诞节礼物（已完成）

【12.24】成绩录入（已完成）              买苹果（已完成）

【12.25】和他过节。

             【12.25补】砂金还专门找好了有槲寄生的地方。不过其实即使他不偷偷睁眼看我，明年的圣诞也依旧会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过。

【12.30】在家里和他什么工作也没做休息了五天。

【12.31】记录最后这一天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没什么秘密就把权限开给他了。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关于你的一整年。

🕶️：明年还会有吗？

：当然，后年也有，以后都有。

Fin.

砂理妹新年快乐！祝大家每天都和沙沙梨梨小情侣一样甜甜蜜蜜。

本来是计划卡点发结果偶遇抽象会议无法战胜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