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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渚梨

《蓝颜》同名曲

昕雪同人曲

《蓝颜》同名

@肆拾是 肆老师作曲,编曲,由我作词,由@-融雪 制作封面图。(原图请去微博,ID融化积雪

灵感来源于《蓝颜》全文。


《蓝颜》by Cecilia 


希望大家会喜欢。


[图片]

昕雪同人曲

《蓝颜》同名

@肆拾是 肆老师作曲,编曲,由我作词,由@-融雪 制作封面图。(原图请去微博,ID融化积雪

灵感来源于《蓝颜》全文。


《蓝颜》by Cecilia 


希望大家会喜欢。



未来未来

【昕雪】白日梦蓝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

《时尚芭莎》最后一次后采结束在正午。

踏出高楼的第一秒,我被蝉声震穿耳膜,与午间毒辣的阳光正式接轨。我眯起眼睛,内穿的长袖t粘在小臂,汗涔涔地脱不开。


但凡不到中暑的程度,全身武装就必不可免,这是我刘雨昕铁打的人生观。


转眼就要被关回长隆,为下一次舞台蓄力,又是无眠无休精疲力竭的一个周期。

季节更替对于选秀女孩是滞后的,晴好的天气把天空蓝铺成纯净,白日的燥热感笼住我,原是夏天到了,我后知后觉。


我想起那年夏天花莲的海。


——

来到台湾已经数日,大大小小的活...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

《时尚芭莎》最后一次后采结束在正午。

踏出高楼的第一秒,我被蝉声震穿耳膜,与午间毒辣的阳光正式接轨。我眯起眼睛,内穿的长袖t粘在小臂,汗涔涔地脱不开。


但凡不到中暑的程度,全身武装就必不可免,这是我刘雨昕铁打的人生观。

 

转眼就要被关回长隆,为下一次舞台蓄力,又是无眠无休精疲力竭的一个周期。

季节更替对于选秀女孩是滞后的,晴好的天气把天空蓝铺成纯净,白日的燥热感笼住我,原是夏天到了,我后知后觉。

 


我想起那年夏天花莲的海。

 

——

来到台湾已经数日,大大小小的活动已经参加了不少,行程安排得紧,迟迟没能得到完整的空隙,艺人还真是难做,苦叹只敢心里牢骚起来。说来倒巧,辗转到花莲的下午,经纪人告知我们第二天的活动被临时推迟,我们幸运地拥有了一晚的假期。


脸上雷打不动,心里反复感激涕零。

 

七个人走走停停,到夜市门口已近黄昏,褪去了白日里的燥热,心情变得柔和。


“好累哦,有点想回去休息了。”和琪拖着步子,扶着额有打退堂鼓之势,第一个人开口了,剩下的免不了纷纷附和。

“啊,不要嘛,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不想那么早回去呀。”孔雪儿为难地摇起凯元的双臂。

“哎呀,好啦,我看刘雨昕一副元气过剩的样子,你让她陪你啦,我们先回去咯。”这理由听起来一点都不刻意。

“没意见吧小刘?”悠然冲我眨眨眼睛。

“啊?嗯。”我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那就好,你们早点回来哦。”女孩子们嘻嘻笑笑地手挽手离开了。

我对着孔雪儿那张欲言又止的脸费力忍笑,“走吧。”我挑挑眉,自然地牵起她,像人潮里很多很多对情侣那样。

心下泛起幽波,对今晚有了太多不一样的期待。

 

我们挤进逛东大门夜市的人群里。

平日里我们练习忙得紧,此刻在上海见怪不怪的一屉蒸笼都能让孔雪儿一阵惊呼,她的玩心彻底被这座台湾小城撬开。

街道两侧平矮的房屋参差的随意,黄色的出租车装点出三分怀旧。我们逛到暮色渐渐四合,盏盏街灯初上。人声喧哗,一派热闹的繁茂。骰子牛肉、冰豆浆、烤玉米、古早蛋糕、玉米蛋饼和红茶,夹着台湾腔的叫卖声把氛围调得更加可爱。我们在所有的摊位面前留恋反复,肉与火浇出滋滋的声响,追寻美食的饮食男女魂魄被勾得一干二净。风土人情在这条小街上淋漓,满目的生活气,脱开北上广的冷漠,人们粗砺地大笑。

我有点爱上台湾了。

 

没想到的是,她的食量给了我巨大的惊喜,一路走一路吃一路吃一路扔,不带喘气的,眼看着溜达到小街的尽头。我瞥见她嘴角挂着的食物残余,心里暗讽,是猪吗?


四下张望,确认夜市到头的她却显然不得尽兴,“好快哦,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嘛~”她的尾音总给我撒娇的错感,像隔壁来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她的脑袋拨浪鼓一样地摇着我快要晕掉。


“那,去七星潭看看?”我承认我私心很重,我偶然听得花莲里属七星潭风景最佳。可以远眺清水断崖,还能在夜晚时分的新城和崇德地区灯火里仰看夜景、赏星辰。我默默记下。


今天的气氛说不上来的好,自是不想轻易辜负。

“好呀。”她的眼睛散出比星星还亮的光。

 

什么事都答应地这么痛快,早晚让人给卖掉。

我牵她的手又握紧了一点。

 

——

来的太晚,断崖什么的被隔绝在视线之外,只剩星星作伴。


喧闹的白昼被夜晚的海声网住,以绚烂的夜色收尾的一天,浪花拍岸的绝响,悠悠长长。


花莲的海,名不虚传。

 

我们并肩坐在浅滩上,一种格外愉快的恬静,我们共享着耳机里的旋律,鼓点契合着一双心跳声,节奏整齐。她脑袋圆圆的,尖尖的下颌微微收起,眨着双眼,睫毛纤长,若落英在我眼前纷飞。

我无意于养成看着她凝神的习惯。

 

年轻如水的日子绪不满忧愁,我们畅想着大红大紫的风光未来,无边无际。

“如果以后你真的红了,挣了很多钱,你想做什么?”她不面对镜头的时候,语言也是可以连贯成句的。

“我现在红的很假吗?”我向后倒去,细沙在我的胸前飞舞,双手交叉在脑后。

“太假了。”她顺势躺在我左边,双臂展开,像只还未起飞的水鸟。

“你呢,你想做什么?”我反问。

“我啊,我想买所有最名贵的化妆品,每个色号的纪梵希都不放过。”

“那我,就开一间工作室,所有音乐风格都随我做的那种。”

“你这样显得我好肤浅哦。”

“这不用显吧。”

“……”

“刘雨昕——”她龇牙咧嘴地搞得我左肩一阵剧痛。

 

远方的海浪一次次叠过来,似低吟的海狮,翻着一个接一个的趔趄,扑打着朝我们而来。

如果可以把此刻定格成亘久,我甘愿用我的全部的人生去交换。

 

我们一路并肩奔赴了数不清的日子,我却从未有过此刻一样的感觉。我忽觉曾经她和我好像互相搀扶的一对旅人,挣扎着想要上岸。现实冰冷,时光和我们同在,每每重燃斗志,都多裹了一分彼此的信念,比起没有分寸地继续,相互支撑好太多了。


而此刻的我呢,变身她最淳朴的爱人。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让我好沉迷,我执拗地偏信自己的无可替代,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与此景加成,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一切美好到虚幻,一切都在提醒我可以丢掉一切顾虑、碎言和荒谬的污蔑,躲进短暂的乌托邦。

 

我突然开始不顾一切地吻她。


我猛然向她靠近,半撑手臂环住我的女孩,慢慢闭上眼睛坠进无边的黑暗,一点都没有为不计后果的冲动买单的打算,或许她正在错愕,甚至抗拒,我全部不余退路地逃避她的神情。



好在我运气不错。

她比我预想地更接受这个吻,我在一秒钟之内感受到她舌尖的回应。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抚摸她的身体,想在她身上的一切都留下痕迹,在她的领口,在她的发丝,在她的眉心。我生涩、我用力、我小心翼翼,我是这世上最荒唐的矛盾体,我的嘴唇开始轻颤,想拥有她,又怕打碎她,又不想她把我看作没有经验的蠢女孩。我探索着她的身体,激情的每一根神经遇见她都神圣了起来,情欲一阵阵涌上大脑,我彻底在这片海域里认清自己对她这野性的迷恋。我们的呼吸愈发局促,我攫取着她的柔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冲破宇宙边界的架势有过之无不及。

 

那些攥在手心的过往化在海风里把我无限地推向她,我不再在乎羞耻心,我不再压抑自己,我十分确信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渴望的心灵与肉体交融的永恒,我想要完全的自由。


我第一次明白我原是这样的刘雨昕。

是她让我的灵魂永远年轻。

 

我们吻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旭日东升,在层叠着散不开的雾气里,挡去远空的红光,如是恢弘在心里铺陈,灿烂出万顷金波,或许隐约还会传来远方船声的嘹亮。


在海风里如醉如沐是我们,幸福得只剩欲望。

 

——

我们回到宾馆已是凌晨,月色呼应着我们,满是温柔,悠然半梦半醒地咿咿呀呀,“才回来呀,快点休息吧。”


打开房门的前一秒我又突起坏心,在她手腕上突然使力,她一个踉跄跌在我怀里。

 

“晚安宝贝。”我撩开她的刘海,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轻踮脚尖,下巴抵在我的左肩,“晚安。”她的声音糯糯痒痒,快要在我耳边开出娇艳的玫瑰。

我的心脏一紧,连忙冲进房里。

 

一夜辗转回味。


见过千面万面的她今晚特别好看,这是她被镌刻在我的心上的证明。

 

——

我们的《芭莎》后采成片出得很快。


“最想和谁去海边?”

我反复确认这个问题,好像纸面上的字面意思对我来说很难懂,我怀疑命运故意的嘲弄,一问即中,触发了我那晚的所有感知,一瞬间我双颊被点燃,微微发烫。


既然已经料定被剪辑的结局,不如让一切变的简单明了。

 

“我,最想和孔雪儿一起去海边。”


“什么!”“刘老师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海边的吗!”远处的谢可寅她们一阵哗然,好像在打趣我,我没太在意。

 

“原因的话,嗯,没什么原因吧。”我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得像在强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弯起眼角的样子一定十分童叟无欺。只是可以算作遗憾吗?我没有搭理孔雪儿的反应,或许是我不敢。


导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

回长隆的路上,我在浅眠里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有海,有风,有她声音的余响。我们陷落在沙海,音乐震耳欲聋得夺走人最后一丝理智。

 

“头上蓝色时光流淌

空荡的世界沮丧

请你不要离开

这里胜似花开

……”

 

我终于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对我来说是最值得珍视的宝贝,是和她一起糊穿宇宙的自由日子,是在承受有落无起的跌宕里永远有她在侧的安定。


我一边贪恋,一边承受着那个夏日终将远逝的痛苦。

 

(完)





注:《白日梦蓝》取自刺猬的同名曲,前文短诗来自聂鲁达。因为我本身就生长在海边,写得总是不尽意,改来改去,只是为了竭力地在她们身上赋予我内心极致浪漫的幸福感,它独自成立,望喜欢。

Jarze

【昕雪】天使和恶魔亲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下)

*好兆头AU(天使恶魔)

*又名《禁断的办公室恋情》

*简介: 孔雪儿想知道天使和恶魔亲吻会发生什么,于是刘雨昕开始躲着她。 
 


***

刘雨昕接到曾可妮的求救电话时还在东京。


“刘老师救我!你家孔雪儿她她她要亲我!呜呜呜——”曾可妮在角落缩成一小团,颤巍巍地用翅膀裹住自己的头疯狂传音。孔雪儿一身露腰黑裙,手撑在曾可妮脸侧,对着今年才上岗的弱小天使露出“你跑不了了”的明艳微笑。

米迦勒烧焦的翅膀啊,曾可妮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做。她今天不过是在刘雨昕工作室处逗留了一会儿,没遇见那位温文尔雅的大天使,反而在客厅见到了一位闷闷不乐的漂亮姑娘。

米迦勒的......

*好兆头AU(天使恶魔)

*又名《禁断的办公室恋情》

*简介: 孔雪儿想知道天使和恶魔亲吻会发生什么,于是刘雨昕开始躲着她。 
 


***

刘雨昕接到曾可妮的求救电话时还在东京。


“刘老师救我!你家孔雪儿她她她要亲我!呜呜呜——”曾可妮在角落缩成一小团,颤巍巍地用翅膀裹住自己的头疯狂传音。孔雪儿一身露腰黑裙,手撑在曾可妮脸侧,对着今年才上岗的弱小天使露出“你跑不了了”的明艳微笑。

米迦勒烧焦的翅膀啊,曾可妮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做。她今天不过是在刘雨昕工作室处逗留了一会儿,没遇见那位温文尔雅的大天使,反而在客厅见到了一位闷闷不乐的漂亮姑娘。

米迦勒的内裤啊,她早该在看到那头烈焰般的长发时就发现的——红发、大丽花美人、刘雨昕附近——除了孔雪儿还能有谁?!


刘老师,你的绯闻对象想找我NTR你!曾可妮在心底大声咆哮。


下一秒刘雨昕破开空间出现,把曾可妮抢救下来抛给一同赶到的大天使喻言后,刘雨昕那对秀致迷人的双眼皮就朝着恶魔不动了。


“孔雪儿你别闹了。”其他人眼里的刘雨昕看起来平静如常,只有孔雪儿从她过分紧绷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委屈。

奇怪,你干嘛委屈啊。孔雪儿忿忿不平。


喻言已经利索地拎起嘤嘤假哭的曾可妮先行离开了。

所谓天使不能踏进同一条幼发拉底河两次,上个世纪喻言见到孔雪儿的时候还能用圣水警告她,结果不得不和刘雨昕打了一架。现在恶魔身上的天使祝福已经叠加到不可具数,喻言觉得还是少管闲事少打架为妙。

在大天使眼里,一个本该黑漆漆的恶魔发出的神光竟然不能直视。如果可以,刘雨昕怕不是能把自己的天使光环也安到孔雪儿身上。

啧,刘雨昕,祝你好运。



两声撕开空间的爆响后室内重归寂静,天使一个人站在门廊,洁白的衬衣因之前的空间穿梭变得皱巴巴的。

孔雪儿在一旁看她整理下摆,怎么抻也抻不直,还是埋头苦干。像极了她们一起养的那只鸽子淋雨回来,一边憋气把自己鼓起来一边徒劳无功地狂甩羽毛的样子。

小气的天使,连一个吻换那么多珍藏照片的合算交易都不和我做。孔雪儿想:算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再说,把你叫回来的目的也达到了。

于是恶魔走上前,手指尖戳了戳天使说,“一起吃火锅啊。”

天使停住扯衣服的手,梗着脖子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刘雨昕必须要很用力地绷着脸才能不对着孔雪儿生气。

她向来有一颗理智的心,远离纷争,温和待人,甚至可以自虐式地过一板一眼的律己生活。

说真的,如果你也在人间活得足够久,见证了足够多覆水难收的结局,你也会学着克制自己的情绪的。

而看到孔雪儿没心没肺地接近另一只天使,填满胸腔的苦涩情绪,实在是超过了她这颗老干部式心脏的承受范围。

同时她绝望地发现,就算读得出恶魔背后引她回来的目的,但只是想像孔雪儿去吻别人的画面,都足以让她发疯。

“好。”最后她只能简单的点头答应恶魔发出的火锅邀约,在孔雪儿打电话叫好外卖前努力收拾掉一切想法。




如果要刘雨昕和孔雪儿指出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毫无疑问是外卖。

或许是因为过去几百年在世界各地奔走太多,孔雪儿和刘雨昕的阿宅本质终于在外卖APP上线后彻底爆发——她们甚至买了市面上所有型号的电磁炉塞在茶几底下。

这要是被米迦勒和路西法看到,怕不是立马要把不好好去辖区接引灵魂而躲在家里吃川蜀火锅的两位渎职员工抓起来,分别踢出魔神两界。


原材料和超辣汤底很快送达,孔雪儿趴在客厅地板上伸手去够电磁炉够了半天。刘雨昕叹一口气,从茶几另一边把电磁炉拉了出来。

看着孔雪儿娇艳面孔上的迷茫之色,刘雨昕喉头发痒,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实验啊?”

“就...想试试。而且我不是没↑有↓强迫你嘛。”孔雪儿一边漫不经心地抱怨,一边把自己挤回刘雨昕的单人沙发。

恶魔还真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昨日旧人换新人啊。刘雨昕抿紧唇不动了,孔雪儿的气势一弱,她确实没说实话。


孔雪儿非常喜欢和天使的肢体接触,从一开始就是。而刘雨昕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到逐渐适应,甚至还会习惯性地在同行时空出左手,方便孔雪儿把她的右手嵌进去。

早年孔雪儿碰到刘雨昕的皮肤总会被轻微灼伤,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去贴近一年四季总是微凉光滑的天使。直到有一次她刚干完本职工作,把一个特别邪恶的灵魂拖进地狱后就去抱天使,结果浑身冒出了白色蒸汽,天使才发现这一点。

此后刘雨昕即使在夏天也穿着长袖盖住大部分皮肤,再后来孔雪儿又撒娇又抱怨的攻势下,大概是施了什么法术,孔雪儿触碰她就不会受伤了。

有一次她们一起在北京人民广场上牵手过新年夜。新一年的第一秒,随着钟声敲响,夜空大丽花般绚烂的烟火炸开,把城市映照得无比辉煌。

在天堂的冷清与地狱的烈焰外的红尘世界里,人类情侣们抵着额头彼此拥吻,而孔雪儿注视着刘雨昕弯起来微笑的眼睛,开始想像与她分享一口呼吸的感觉。

实验的说辞不过是最表层的借口罢了。

但刘雨昕是天使,孔雪儿并不知道她是否能明白这份友谊里一方越发膨胀的占有欲代表什么。

如果她不懂,这件事之后她们依然会是朋友,而孔雪儿可以拥有她的吻。



“我可以亲你吗?”


孔雪儿坐在沙发上问,过于熟悉的场景,仿佛那个吻就要轻飘飘地落在嘴唇上。

“......”不过这次刘雨昕站着,和孔雪儿隔着茶几,好歹是一份坚实的阻碍。


“我或许可以变成那只黑色的大眼睛茶杯犬?你每次路过都会盯着看的那只?”恶魔兴致勃勃地建议。

天使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实际上每次遇见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狗,她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孔雪儿她俩很像。由于担心被打,这件事便一直搁置下来,没想到孔雪儿早就注意到了。


“那我变成米迦勒?我一直想试试看有胡子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恶魔想出什么新的令人窒息的点子前,刘雨昕急急地打断了她。

“好吧,一个吻。”

对着那双夹糅了妩媚与干净的眼睛,真的很难说不。刘雨昕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底线向下一层崩塌掉落的声音——这大概就是与恶魔为伍的代价吧。


刘雨昕已经给过孔雪儿很多祝福,在她小猪样休眠的日子里对着水晶棺材反复念叨着咒文,在牵手同行时往掌心加一个烙印,在把自己换下来的羽毛乖乖交出来前附上一个轻吻......不断地重复,直到恶魔不会再被任何天使灼伤。


这一次就再送给她一个祝福好了。


“诱惑成功!”

孔雪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等待。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被加热的火锅咕噜噜地冒出一个个气泡,再一个个啪地破掉,像是设定好的秒表。


刘雨昕慢慢走到沙发前,手撑到靠背上,弯腰靠近孔雪儿的脸。她的注意力从孔雪儿的睫毛游移到俏丽的鼻梁,再到丰润的唇瓣——翘起的唇峰像一对樱桃。

天使笨拙地吻上去,吮住了那对甜蜜的果实。


气泡破掉三个后,刘雨昕还没有动。孔雪儿以为这个吻已经结束,准备向后退开,但是腰被天使下意识箍住,只能仰头承受天使突然在唇上细细的描摹。


“你在干嘛啊...”

孔雪儿努力地在唇舌紧贴间找到缝隙嘶嘶说话,这个吻正向她没预料过的方向奔去。


刘雨昕无暇回复,孔雪儿的唇异常温软,她像品味一道法国果冻一样轻轻触碰着,感受它的弹性,小心翼翼地不把它弄碎,只是凭着本能进一步探索。孔雪儿说话的时候,果冻分开了一道柔软的门扉,刘雨昕把舌头探了进去。

孔雪儿惊得一抖,可怜的单人沙发随即不堪重负地凹陷,刘雨昕扶着她的腰肢压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蹭过裙摆掀起后裸露出的大腿。


一阵急速的电流顺着天使的动作传到了孔雪儿的身体中,让她如坠云端。魔力不受控地于体内四处流窜,在她们紧贴的地方聚集又散开,像是恐惧,又像是迎合,搅弄得孔雪儿越发头脑昏胀。


刘雨昕吻着吻着,感觉手腕上多了一道陌生的触感。她微微转头,看到孔雪儿的尾巴从裙下伸了出来,在自己的腕上缠了小小一圈。


这条尾巴不是哺乳动物般毛茸茸的,而是皮质的触感,只有小拇指粗细,通体黑色,末端还带一个小小的尖角。恶魔平时总是把尾巴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不给人看,这让刘雨昕十分好奇,她趁孔雪儿无心注意,偷偷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偷跑的尾巴。

孔雪儿弹动得更厉害了,在刘雨昕怀中无助地打颤,她使劲挣扎,脸颊不知何时布满了玫瑰色红晕。无奈被整个天使体重压上的她暂时无法溜走,只好用雾蒙蒙的眼睛使劲瞪着刘雨昕,示意她放开自己的尾巴。

天使有点心虚地松手,安抚性地吻着恶魔的唇角。被释放的尾巴先是迅速地摆向一侧,来回晃动了一会儿,趁主人不注意又跑到了天使手边。

刘雨昕念着刚才摸到的触感,忍不住又摸了一次,一路从尾巴尖顺到了恶魔的尾椎骨处。孔雪儿这下连眼角都被逼红了,狠狠揪着刘雨昕的衬衣,被欺负得要落泪的样子。

刘雨昕赶紧坐起身,把孔雪儿拉到怀里靠着,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


良久后孔雪儿平复过来,重新藏起了尾巴。

她把头埋在天使脖颈旁,带着鼻音抱怨:“你亲得太久了。”

刘雨昕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她喃喃地道歉,心脏却又轻又软地飘起来,开始想象下一次亲吻,像个彻底被恶魔蛊惑的凡人。



天使和恶魔亲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米迦勒和路西法永不会知道,只有被遗忘的火锅冒着泡泡见证了一切。

而我们知道,亲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方想要的东西,另一方其实也想要。









作者有话说:米迦勒的内裤啊!日常卡文的我终于填完了一个坑,大家的评论着实鞭策了我。

我非常喜欢尼尔盖曼的《好兆头》这本书,也喜欢同名剧集,所以有了这个短篇。

之前的调查问卷已经截止了,谢谢大家的帮助,想必我的导师能看到一份满意的报告。


东京渚梨

【昕雪】青山

《蓝颜》《朱砂》番外,全系列完结篇

前传可在主页查看

 

请勿上升真人

微量大虞海棠

BGM:匆匆那年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一对贫穷的夫妻,妻子拥有一头长长的美丽的金发,而丈夫拥有一块儿传世的怀表。在圣诞夜来临之际,这对贫瘠的夫妻想要为爱人送上最珍贵的礼物,却身无所长。于是丈夫卖掉了怀表,为妻子买来一整套精致昂贵的梳子,只盼它为那头流光溢彩的金色长发增添光泽。但妻子却剪掉了她的长发,用卖头发的钱买了一支金色的表带,只期盼它拴在丈夫手上,与那珍贵的怀表相配。


那是两个傻子的故事。...


《蓝颜》《朱砂》番外,全系列完结篇

前传可在主页查看

 

请勿上升真人

微量大虞海棠

BGM:匆匆那年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一对贫穷的夫妻,妻子拥有一头长长的美丽的金发,而丈夫拥有一块儿传世的怀表。在圣诞夜来临之际,这对贫瘠的夫妻想要为爱人送上最珍贵的礼物,却身无所长。于是丈夫卖掉了怀表,为妻子买来一整套精致昂贵的梳子,只盼它为那头流光溢彩的金色长发增添光泽。但妻子却剪掉了她的长发,用卖头发的钱买了一支金色的表带,只期盼它拴在丈夫手上,与那珍贵的怀表相配。

 

那是两个傻子的故事。

 

 

 

 

 

(1)

 

虞书欣盯着面前铜质鼎锅里的不断沸腾翻滚的辣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旁边人的聊天。

 

她为了筹这个饭局费了不少精力,青春有你2 已经是过去快7年的一档选秀了,曾经的训练生们,转行的转行,做生意的做生意,各自立业成家,很多都不在这个圈子混了,当然,如今是华策股东的她也只能说是还算搭得上娱乐圈的边儿。

 

“乃万怎么回事!你看上去贤妻良母极了!”

“我不搞嘻哈很多年。”

“那凡柯还没结婚呢?”

 

嘻嘻笑笑着,寒暄的中年人们似乎企图在不断举高的酒杯里辨认出彼此年轻时的样子,试图通过话语里的熟稔去记认一丝青春岁月的模样,家常琐事聊完,而渐渐地话题最终于转向了当时风口浪尖的两个人身上来。

 

“所以雪儿今天会来么,听说她前不久回国了?”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退啊?”

“雨昕solo之后是也逐步准备转型幕后了么?最近只看到她发专辑也不常看到她了”

 

传闻中的主人公姗姗来迟,一前一后,那歉意的笑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弧度。

 

孔雪儿那一头恃靓行凶的大红色的波浪长发修剪至刚刚过肩,染了温吞的黑色,脸倒是没怎么变,只是从前媚得嚣张,艳光四射,现在美得收敛些,温温凉凉,似一块浸了岁月的青玉。

 

刘雨昕自不必说,三分多情的笑却抿着七分薄情的唇,加之那些关于女友的传言,虞书欣很难再去回想当年的刘老师。她温笑着受了等待的众人们略带埋怨的嗔怪,那态度永远叫人挑不出错处,一边自己请罪道,我自罚一轮,都归我,大家也就不要为难让刚从国外回来的老朋友了,说我们欺负人了。

 

末了,竟拿起两个杯子来,竟是要连另一个人的罚酒也要一并喝掉的意思。

 

孔雪儿沉默着没有说话。

 

或许当时的气氛真有那么一刻的凝结。众人有片刻的怔忪,随即曾可妮笑着揽过刘雨昕,顺便拿走了她的杯子一边解围,刘老师把我们想成什么人呢,我看是你嘴馋了吧,刘老师不必上来就摆这么多吓唬谁呀,先吃点儿东西,待会儿曾姐陪你。于是众人纷纷装作忘记了这个小插曲,回过神来卖力说笑着,各自拉着刘雨昕和孔雪儿分别坐下来,才算了结。

 

那两人一定很感激这些曾经的姐妹在此刻的妥帖。虞书欣想。

 

没由来的,虞书欣也想起多年前的日子,那年决赛夜之前,所有的训练生们都回来了,聚在最大的那个练习室里排练最后一次Yes ok。选管带来Rio拌着炸鸡的宵夜,三三两两的小姐妹,约好出了长隆之后一起吃火锅,旅游,去谁家宿上个几天几夜,讲讲那些被训练和录制打断的长夜里还未说完的体己话。

 

多远都可以到达。

 

女孩子们穿着漂亮制服在高高的台上唱歌跳舞,上空飘下无数仿佛梦想成真的缤纷彩带,令人目眩的灯光,与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尖叫,资本的傀儡或是真的人气宠儿好像都无所谓,她们是在真切的为9个女孩,为彼此,也为自己流下热泪。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那时她们十几二十岁,也还是一堆小孩子呢,却哪里想得到呀,那烟花璀璨的一夜之后,那些花儿各赴前程去,一别经年,竟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高高低低的杯子碰撞在一起,溅出一点啤酒的泡沫,一点经年的难言的惆怅。

 

准备饮下之时,虞书欣飞快的瞥了那曾处于流言蜚语的漩涡中心的那两人一眼。

 

而所有曾经的喧嚣都已沙哑,只见她们正在热腾腾的火锅上升的氤氲雾气里,无声地对望。

 

 

 

 

 

 

(2)

 

虞书欣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或者应该说是前半生,觉得自己应该也称得上是传奇。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是她一直以来奉行的人生准则,或者说是富足的家里给她养出的随心所欲的理想人生。在国外拿了学位之后,虞书欣一脚踏进娱乐圈,是最好的那种生活方式,不算很红,所以没有铺天盖地的营销炒作与过激粉丝的打扰,也不是不红,资源捧着,偶尔能捞到个上星剧的女二,赚个零花钱。二十出头的时候,想去做女团,也是一路顺风顺水高位。

 

她觉得自己活得蛮通透的,直到她在长隆遇见刘雨昕和孔雪儿。

 

一对亲密怪人。

 

他们之中常隔着人,有时候是安崎,有时候是虞书欣自己。也不常有什么内容长的对话,通常是在接别人话茬的时候有一两刻的语气词助兴。他们不交流,又或者是,她们的交流是在无声无息的脑电波交换中完成的。

 

但虞书欣会常常在去找孔雪儿吃饭的路上碰见在练习室外等待的刘雨昕,或者是孔雪儿的手上发现刘雨昕同款的银质手链。她也曾在与姐妹们嬉笑打闹时偶然间抬起头,看见那不爱说话的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然后迅速侧过头去各自对着某处空气勾起隐含的笑意。

 

不像凡柯明晃晃的宣示爱意,同伴们只有起哄调笑的份,而关于另外那两人的传闻一直在长隆草长莺飞的春天里里潜滋暗长。像是微博会关联的那种词条,提起刘雨昕,后边接着的会是孔雪儿,后者也是一样。但又仿佛是如同那两人亲密又疏远的关系一般,一堵无形的围墙隔在所有人之间,就连看客们也沾染了沉默闪躲的姿态,手指,背影,眼神,闭关期间失去了一切外界消息的婧人们只是在没有她俩的场合里暗暗品味着那些暧昧部分,猜测着或真或假的爱恨情仇。

 

虞书欣无疑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听赵小棠说,她们是前队友。但从来不会有这么奇怪别扭的前队友吧。赵小棠不耐烦地告诉她,可能是在避嫌吧。彼时虞书欣挽了赵小棠的手,问她,喜欢就是喜欢了,为什么要避嫌啊?

 

她坚信有其他故事,并且她是唯一敢虎逼的去问当事人的虞书欣。而孔雪儿绕着她的红色发丝儿,语气又飘忽又蠢钝,似乎给某份感情定义会比半小时扒个舞还难住她,“就是,朋友呗?或者,什么都不是呢?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呀。” 当时赵小棠一听就笑了,抓起虞书欣的手吧唧亲了一口,说,“皱皱巴巴扭扭捏捏的算什么朋友,大大方方的才是真闺蜜对吧虞小胖。”

 

虞书欣只觉得手背那处痒痒的,后面孔雪儿说什么倒是没有听进去了,但她也知道问她俩谁都不会有答案的。一个滴水不漏,一个不会说话,但对于这件事,她们是默契的两个哑巴。

 

行,那就当作是捕风捉影,并非铁证。

 

后来,虞书欣去十面埋伏练习室给刘雨昕过生日,看着在经过前队友孔雪儿把关之后那队人准备的惊喜竟是一个和刘雨昕带来的蛋糕一模一样的抹茶双层,只是和赵小棠交换了眼色,暗暗地发笑。

 

那应该是导师公演合作舞台的那周的某一天,刘雨昕和孔雪儿拍商务去了,她回来得早,一边坐着一边用饼干充饥,想了想去把灯关了,准备等她们回来吓这两人一跳,然后一起去吃饭,但昏暗宁谧的环境实在太蛊,不知不觉地,她蜷在角落里眯了过去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被小小的响动吵醒的虞书欣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眼望见她等的两个人。鬼使神差般地,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去开灯。

 

她看见刘雨昕与孔雪儿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相对睡着,似是累极。刘雨昕闭着双眼似是已陷入浅眠,皎皎月光下她还看见孔雪儿两只亮汪汪的眼,正试探着用手指去触碰面前刘雨昕的眼,又抚过鼻,直到薄薄的唇,但只是虚虚地抚着,像初学的孩童永远怀抱着一股不为人知的爱情,小心翼翼地在宣纸上铺上一点颜料,颤抖的去描摹梦里遥远的情人的五官。

 

虞书欣也不自觉的地放轻了呼吸,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这一幕,直到孔雪儿终于闭上双眼似乎是也放心睡去了。虞书欣还犹豫着要不要开灯叫醒她们,却看见刘雨昕动了,似是醒了。

 

刘雨昕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一头乱毛,又定定地看了孔雪儿一会儿,因为是背对,虞书欣也看不见她的神情。半晌,直到虞书欣自己都快睡过去了,才看到刘雨昕站了起来,去后面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孔雪儿身上。又些许顽劣地掀起一角,钻进盖着孔雪儿的毛毯,盯着呼吸均匀似已睡熟的孔雪儿看了会儿,然后,轻轻地将她搂了过来,圈入自己的怀抱。

 

虞书欣从未见过那两人有那样的神情,她见过刘雨昕帅气的,从容的,自信的,微微笑着与世疏离的模样,也见过台上的孔雪儿艳杀四方,台下却如缩进一只蜗牛的壳,说话词不达意,吞吞吐吐的模样。却皆不似此刻长夜安稳,她们柔软脆弱,却又温柔笃定,似是这般拥着彼此便再不惧此后的山高路远,沿途风霜,就连呼吸频率都趋同了。

 

而那两人相拥着睡在连月光也无法照亮的黑暗之处,她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这是虞书欣所见过的那两人最亲密的姿势了,离唇很远,却离心脏很近,像是一个吻,又像一场旧日里的鸳鸯蝴蝶梦。这世间似乎就是这样,注定了有些感情,永远不足为外人道之,如盛开在夜里一瞬的昙,那温柔旖丽只能在暗夜生长,却要在黎明到来前要凋谢殆尽。

 

两个傻子。

 

虞书欣在心中喟叹,她算是明白了,是她们在互相围困,而看客们入戏太深。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退出去,轻轻掩上练习室的门,将这岑寂良夜,留给这一对亲密怪人。

 

 

 

 

 

 

 

(3)

 

聚餐结束后虞书欣开车送孔雪儿回家。

 

孔雪儿从国外回来,但并没有掀起什么很大波浪。毕竟她是以Sherry的身份在美国出道,流行女子团体能拿的奖被她们团拿了个遍之后,去年离婚,就宣布退圈了,此次回国也是低调行事的。

 

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所以虞书欣把一套自己之前住过的公寓借给孔雪儿赞助。一边跟孔雪儿商量着,要不要回来签了她的公司在内娱再次复出,她力保会把孔雪儿打造成为再次转型的天后。

 

孔雪儿只是一边摆手一边对她说,“欣欣,我是真的跳不动啦。”

 

虞书欣送孔雪儿到楼下,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执着地把刘雨昕和孔雪儿凑这个局。或许是真的看客入戏太深,或许是某种少年时代的憧憬,那种天真烂漫的幻想。那很久以前跟她一起以闺蜜为名享受着无间的亲密,却还一起打趣刘雨昕和孔雪儿的某个人,如今,已经是是孩子的妈妈了。虞书欣想自己和赵小棠可能从未属于彼此过,只不过共同走了一段小小的路,于是她不想再体会那种一步之遥,只想多看一些好梦成真。

 

思量中,她无意地向旁撇去一眼,才发现一辆黑色大奔,静静的停在她们不远处。那是刘雨昕的车,虞书欣辨认出有特殊意义的车牌,那车窗是摇下来的,只看见一只修长冷白的手,夹着未熄的烟,像黑夜里明明灭灭的萤火。

 

刘雨昕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孔雪儿没有反应,不知道她看到没有,因此虞书欣也决定装作没有看到,热情地跟孔雪儿告了别,看她一步一步登上阶梯,自己却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转了个身藏进楼梯拐角处的阴影中去。虞书欣静静等待着,好像多年前那个夜晚,想着,她会叫她吗?她会回头吗?

 

 

“孔雪儿!”

 

那人最终还是出声。

 

那微微摇晃的倩影顿了顿,回过头来。

 

原来真正的久别重逢不是刺痛的,而是迟钝的,沉默的,隐痛的。


这是两张梦境里多少次记认过,却又在现实里的泪眼里模糊了多年的脸。

 

好像从未远离,又觉得已经站在时光长河的两端。

 

两人想不起任何话要说,一时间,似乎只有滔滔的岁月在那儿淌着。

 

那太过漫长的年岁好像将两人的心掰碎了揉烂了,随手扔在满是尘雾的大气里,酿成一朵积雨云,凝结,坠落,降下一场经年不至的大雨。是谁在黑暗里吻过谁的长发,谁又在台北的月下立过此生不换的誓言,是谁的告白曾被淹没在异国的深冬里某个嘈杂的小店,又是谁在每一个无人的长夜苦苦熬着,等待一个无疾而终不知归期的故人?


是谁亏欠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此刻又需要多大力气,耗费几多心神,才能将贪嗔痴怨悉数付给昨日,把前尘往事重翻?

 

却只听见台阶下那人问 ,你回来了?

台阶上那人说,嗯。

 

台阶上那人又问,你等了很久吗?

台阶下的人说,是的。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那就听到这里了,虞书欣想,一边慢慢地往自己的车走。她像一位看了一部横亘十二年的大戏的多情观众,因着角色们的重逢而心满意足,再往后也不会有更多的隐秘与传闻,从今往后,未来与过去,是她们自己的故事了。

 

 

 

 

 

 

 

(4)

 

 

故事的结局呢?

 

虞书欣也不知道,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娱乐圈不相信真心,有的是年轻而鲜活的肉体,和一茬又一茬割不完的韭菜,而资本永远不眠。

 

虞书欣成为公司股东之后做着娱乐圈生意,而刘雨昕早几年就有退居幕后的倾向,也在逐步地见不到露脸了,大家也没再联络,听说偶尔地,会以XIN为名发一张单曲,也在长情的粉丝里激起一些波澜。



选秀出来的爱豆林林总总的路都是相似的,青春总是有赏味期限,不抓紧找到另一条路的人只会淹没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但是再怎样转换路线,大部分人也只是渐渐的没了消息。101系选秀在后来的几年赔的一干二净,导致后面好几年没有电视台或者视频网站敢再搞选秀,纷纷又借鉴起了其他造星综艺。

 

虞书欣偏爱发掘和选送一些与自己特别不一样的女孩子,比如那种小城出身,执着追梦,经历坎坷的女孩,毕竟,美强惨的人设,在任何一个节目都会偏爱。给大家灌心灵鸡汤,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于是她很是为娱乐圈发掘了一批新星,目前看来倒是没一个解约的人。

 

 

 

 

 

 

(5)

 

这年的选秀有点复辟101 的味道,说真的,流行果真就是个轮回。节目把一堆女孩子们拉到一个荒山野岭去,美其名曰生存竞赛。

 

决赛的那天邀请了各公司老总到场,虞书欣为了显示对自己公司选手的体恤,硬是早早到了两天,买过来各种贴心零食,一边看她们训练,一边给她们画饼又打气。

 

正和练习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门外进来一个短发的女孩子。

 

虞书欣依稀记得她,舞跳得特别好,街舞poping也会,韩式的那种Wave也做得特别到位,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也是人气选手。

 

“干什么去啦?” 她问她。

 

短发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还有点紧张,说是她之前学习舞蹈的舞室来给她送决赛的应援了。

 

末了,她看着虞书欣鼓励的眼神,又继续说下去,“我老师们真的很好!教我popping的老师是一等一的,课上得特别快,也每天都来接教我爵士的老师下课,教我们爵士的姐姐就是太温柔了...”

 

“噢,那应该是一对情侣或者夫妻吧?或者是感情很好一起开得舞室咯?”

 

短发的训练生似乎是很奇怪,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终还是迟疑地说出口,

 

“可是,是两个女孩子呀。虽然她们好像也看着感情很好就是了,一个是银蓝色的短发,一个留是艳红色的大波浪卷,特别不低调....”

 

虞书欣心下震动,几乎立即站了起来,马上起身追出去。

 

 

 

 

 可是哪儿还有那两人的影子呢?


眼前是一轮夕阳沉落,人已遍寻无踪。

 

她转身回头看去,只望见青山隐隐,碧波长流。

 

 

 

 

 

 

—End——

 

超级感谢每一个从头开始阅读过《蓝颜》《朱砂》《青山》三部曲的人

全系列完结


注:灵感来源 《亲密怪人》

歌词有化用

开头故事 欧亨利 《麦琪的礼物》

 

东京渚梨

【昕雪】蓝颜(下)

⚠️昕雪

*假的不要上升 *前篇在我主页合集查看

*BE 虐 慎 * 如果要看请一定拉到最后

*再说一次同人文都是假的,🌧️❄️top出道是真的。有些评论私信真的很堵心,不要再分不清楚来问我了


“然而要是问到,凉水是什么味道,你不亲自尝尝,就无法明白。”


— —


就像那些被拉到台前的,大大剌剌展示给人看的,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宝物。


而那些从被捂住的嘴里不慎泄漏出的,从眼角的余光里被窥探到的隐秘,才是被某人珍而重之的万分之一。


— —

我们重逢在又一个草长莺飞的春天。


一向温暖和...

⚠️昕雪

*假的不要上升 *前篇在我主页合集查看

*BE 虐 慎 * 如果要看请一定拉到最后

*再说一次同人文都是假的,🌧️❄️top出道是真的。有些评论私信真的很堵心,不要再分不清楚来问我了


“然而要是问到,凉水是什么味道,你不亲自尝尝,就无法明白。”


— —


就像那些被拉到台前的,大大剌剌展示给人看的,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宝物。


而那些从被捂住的嘴里不慎泄漏出的,从眼角的余光里被窥探到的隐秘,才是被某人珍而重之的万分之一。



— —

我们重逢在又一个草长莺飞的春天。


一向温暖和煦的广州初春里,孔雪儿像是一抹耀眼清冷的雪色。海藻一般的长发别上坠着碎钻的发夹,拢在耳后,依然浓密柔顺如坠着苏绣的锦缎,却不复当年随意披散在肩头的肆意乖张,而是连每一缕卷翘的弧度都仿佛被精心设计过。


一扇密睫映着圆中带翘的眼,让人觉得挂着湿润的泪的则愈发爱怜,眼尾处勾起一撇微微上挑的眼线,像个刚刚才修道成人不久的小狐狸。宴会厅里,她噙着得体的笑容优雅熟练地做了自我介绍,又在跟被相熟的训练生打趣时才显出小女生的稚气和娇软,惹出一阵阵对她洋娃娃一般精致美貌的赞叹。


她瘦了好多。


孔雪儿的舞台首秀拿了首A。选的歌是古风版本的《我的新衣》,改编得非常合适。她有着一种化骨为柔的气质,一如既往,如今被锤炼得多出了又飒又娇的魅力。她那个泰洋川禾的同僚同样出众,云中鹤一般的气质,最后的定格亮相一柔一刚,在她身旁,很是登对。


在马蜀君兴奋的欢呼声中,我由衷地为她鼓掌。


不久便轮到我。我正经危坐的端坐在前方,等待着后台教我的名字。我并不急迫,也没有那么紧张,这不过只是我无数比赛中的一次。却听到回到座位的她气也没有喘匀就在跟旁人安利, “刘雨昕很强的!”


那声线中的熟稔令人胆战心惊。


就好像只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去给我们俩人买奶茶才离开不久,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脸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举着手上的东西骄傲的邀功,问我更喜欢哪一杯。


马蜀君回过身去跟她击掌。而我没有回头。


No Joke 不算很难,整首唱跳下来对我而言只是绰绰有余,我甚至都没有加太多poping的元素进去。一曲舞毕,女孩们被炸得满场尖叫,我也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导师们的一致好评。在高朋满座的欢呼声里,我在镜头扫不到的死角处望向我的那个小女孩,她在站起来为我应援,高声地为我欢呼。一如从前。


她过的很好。而我也是。


我们的前公司对她恨之入骨,经纪人三令五申地警告过我让我跟前队友划清关系,所谓的“避嫌”。我相信她的新公司也一样,没有人愿意自家旗下艺人去捆绑一个糊掉的前队友,更何况,公司官司纠纷还没结束,彼此恨不得在竞争对手的尸体上踩上一脚。


而即使在分开的日子里,我们独自生活,却没有人像顽劣的孩童一样大哭大闹,抱着过去种种不肯往前。而是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各自在彼此看不见的岁月里暗暗咬牙坚持着,终于成长为在自己领域的那一帜茂密的独树,熠熠生辉。


我沉默地调开目光。


而这样对我们彼此就是极好极好的了。我心里清楚的明白,我们的关系不可以,也不能够更加复杂。




– –

有些感情像水。


它没有形状,也不被定义,你将它装进怎样的容器,它便是怎样的样子。在大多数的时候,它的不存在的感觉最为长久。像刻意保持的距离,闪避的肢体动作,掩饰的沉默,不自在的转身。却在一个昨日的眼神中将你包裹,拉你坠入在一望无际的深海,不断下沉。


我和孔雪儿维持着真正前队友一样不咸不淡的关系。


选C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第一个站在我的身后。当然,是她的香气,那泛着柠檬的酸,又缀着玫瑰的酒味儿的月亮女神。她把C位贴纸贴在我的肩上,向上轻抚了三下,似是在用心熨平贴纸上的褶皱,又轻轻拍了三下,让它服服帖帖。


这动作像是旧日的暗号,一下子打开了盛放着昨日记忆的潘多拉魔盒。某个冬日寂寂的深夜里,农历的新年鞭炮声将漂泊不回的孩子惹得心酸吃味,她给小小的宿舍门框贴上我们一起满回来的对联,向上轻抚三下,贴好后又轻轻地拍三下。电视机里放着春晚,我给队友们包的饺子加上贵州带来的辣酱,热腾腾的蒸气里,尽是对来年的希冀与祝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这记忆像蝴蝶的身影一样振翅,摇摇晃晃地向另一簇花丛飞去了。


我在心里暗诽她的念旧。却不可避免的因为想起过往而心中变得柔软万分。


更多的时候,我们是不会单独相处的。


要么拉了她宿舍的金吉雅,要么是安崎或者林小宅。虽然厂里命令禁止使用手机,暗地里却对偶尔偷用手机的训练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训练生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使用,于是大家都爱上了拍立得。金吉雅习惯站我右边,于是我只能左脸对着屏幕,每次都不太舒适,但如果说出口又会觉得矫情。这时往往孔雪儿会不经意的出声,“诶,刘雨昕,你的完美右脸呢”,我们便默契地调换了位置。只是中间永远会隔着一个人。心照不宣。


看,这是多么微妙又动人的一种关系。只要不说出口,就不会结束,只要不开始,就杜绝了一切惨烈而又无可挽回的结局。我们之间没有约定,一切尚未到来的没有发生,一切又都有发生的可能。


这么近,那么远。这么陌生,却又那么熟稔。


有一个笑话在训练生们之间广为流传,说是全网秀粉三百人,而有名有姓的练习生也都一样。这话本没错,对于我而言,孔雪儿且不谈,马蜀君周梓倩都是好早些年就认识的老人儿了,还有后来的谢可寅,一起训练过一起糊逼过一起回锅肉,圈子里就这么些人来来去去的破事儿彼此大概也是熟悉的。


所以马蜀君可能最先读懂了我们之间微妙的空气。


她在某个午后找到我,问:“你和孔雪儿是在蜜少解散时是有过什么矛盾吗?我感觉你们现在好奇怪。” 我想,这解释也无从谈起,干脆直接大扮无辜,默不作声。


“还是说”, 她又问,神色带着两分试探, “难道是因为网上那些绯闻?你也信了?”


我呢,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她。


一杯凉水的沁凉,一杯温水的暖热。你没有喝过,怎么会明白。


我结束主题曲练习去吃晚饭时,在走廊上碰见孔雪儿。


她似乎有什么急事,快步走过,急匆匆地与我擦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不知怎么地,我忽然间想起我们一起看的最后一部话剧,恋爱的犀牛。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我被那种似曾相识感抓住,回过头去看她。果然她没走两步就已经抱着膝盖蹲了下来,将头埋向墙角,已经抽着鼻子泣不成声。


我慢慢走过去,在她相隔两步的距离蹲下来。她用手遮住脸,肩膀微微抽动着,那一向被她引以为傲的美丽的一头长发,此时成为了她流泪时的避风港。她知道外界在说些什么,我也知道她知道外界在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她不能说,我不必说。她只是一边哭一边说着其他,说她擅长的事情,她都觉得自己做不好了。


我想以与从前一贯的方式哄她。


因为孔雪儿很强,非常强。她不需要别人拯救,只是这心理负担,需要先把它放置一旁,放任自己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待她与自己和解,一切便会回到正轨。


“别哭了,我陪你先去把饭吃了,好不好?”


这一次,她却摇头说不好。


我以无限温柔与懂得的目光看她。我看见我们在地下练习室的日日夜夜,练习到肌肉痉挛而倒在地板上胸腔起伏,我看见她肆意飞扬的红发,抓住每一秒在舞台上展示着八年的舞功,我看见她遥指灯火,对月起誓,仿佛整个宇宙都会被她踩在脚下。我以无限包容的目光陪她走过一切,她以不移的坚持陪伴我的过去,交织成“外刚内柔”的刘雨昕,与“不怕输”的孔雪儿。而如今人们的目光却将她灼烧。


是不是若要向那高处不胜寒去,就必须背负这种千人所指的枷锁?是不是像曾经那样一直在黑暗中不被看见,反而比较幸福?


“好吧。” 我说。


只是无声无息地为她挡住了镜头。

我知道,即便如此,她绝不愿意在镜头前软弱。




— —

节目录制因为疫情陷入了停摆。


这一点带来了两个好处。除了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练习主题曲之外,我们都获得手机的使用权。当然,这第二个好处是面双刃剑。粉丝的支持可能会带来些许的宽慰,但一瞬间涌入的网络舆论会冲垮选手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比如今晚独自在宿舍用ipad写歌的我,接到了气急败坏的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安慰”孔雪儿的镜头被放了出去,上了热搜,庞姐气得不行,指责对方炒作,也怪我不懂保持距离,再次狠狠警告让我离她远一点。我很难解释,其次我们从那次之后再没有交集过,但是庞姐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我再企图发个短信过去的时候,手机却再次自己亮了起来。


那屏幕上闪烁的号码。熟悉到令我的心脏被一瞬间攥紧。


她特有的,软糯的,却隐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刘雨昕,我想哭,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睡?”


她的声音从很远传来,又仿佛近在身前。我的鼻尖萦绕着那若有若无的柠檬玫瑰的香气,挥之不去,所以我知道的,她来了,就在这里,在这一扇宿舍门之外。


我甚至能想象门外的她手指不安地绕着自己的衣角,噙着泪,踌躇而又犹豫的模样。


但她始终没有敲门。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语言在这一刻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我轻轻地走到门边,抚着那扇门。我在电话这头,听着那一头不时传来的轻声啜泣,或是贴着耳朵,便能感受到的她轻微的颤抖。我慢慢地背靠着那扇门,想象她在另一边,亦是同样的姿势,我们背对背倚靠,一如所有的分离都没发生过的从前。


没有力竭声嘶,没有好言相劝。


我们一门之隔,在这个广州的春夜,沉默地给彼此安慰。


自那晚以后我们似乎重新熟络起来,变成了真正感情很好的“前队友”。


因为疫情而空闲下来的日子,摄像大哥们也都停工了不少,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我们了。于是在虞书欣她们宿舍的带头下,加上我,安崎,时常偷溜出去玩。虽然被封闭在厂里,但是长隆好歹很大,也不算无聊。有时候就晚上两个人出去,像早恋的高中生下自习后在操场兜圈一样漫无目的地闲逛。更多的时候,我们窝在他们的宿舍里,买一大堆零食,一起看恐怖片,一堆人吓得吱哇乱叫,孔大壮却神色淡定的调大音量。偶尔,闲出屁的训练生们会三五成群地自发进行大扫除,北方来的漂亮妹妹们被南方会飞的大蟑螂吓到懵逼失语,而孔雪儿上去一脚踩死,无愧于她的傲人舞姿。


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我看着一个重新活过来的她,像刚刚才经受过风雨的藤蔓又一次无畏地伸出了嫩绿的枝桠,从污糟里挣扎着站起。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不过广州最近的春雨下得多了,倒是我膝盖的旧伤也隐隐有些复发。


医务室已经没办法再给我止痛的时候,我去了医院。只是我没想到孔雪儿也跟着过来了。但有她在确实十分妥帖,我的旧伤应该拿那些药,有什么要注意的,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为我跑上跑下。我在医院住了两天,有时候半夜醒过来看到她伏在我床前瘦弱单薄的样子,她应该是累极了,白天还要去训练,但即使这样,我的床头依旧会摆着一个盛好热汤的保温杯,还有一杯水。看着她,我想我大概理解了人类为什么会有日久生情这种情感。有人熟知你一切的小细节,一个眼神懂你的难过与隐忍,她与你做所有最默契,免你苦,免你累,免你孤独一人。


大半夜地,节目组竟然也派了摄影师过来,大概是节目停录实在没有什么物料可发了,想搞一些带病坚持练舞的励志剧本吧。孔雪儿被惊醒,她看到镜头的那一刻立即警觉,立刻从我的床边起来,跟我拉开好大的一段距离。看着她的动作,我有些心酸,有有些不忍。待我几句敷衍完节目组,看着她又默默坐过来,给我细致认真地削一个苹果,我顿了几下,终于艰难地开口跟她说:


“如果你想炒CP,其实...我是不介意的,公司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苹果的皮断在她的手里,她仰起头来看我: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末了,没等我回答,她就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一旁,认真地又开口:


“可是我介意啊。”


她那么的诚挚,让人丝毫无法怀疑她的真心。但CP这件事在选秀确实是好事一桩,公司营销也不会放过。我不懂她的拒绝。我捉摸不透她。她越来越让我难以看清楚。


“你还是别想这些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她此刻贴上我额头的温热嘴唇是真的。窗外有星光洒进,夜风里有树影摇动,我听见春天里万物生长的声音,而她比这一地的碎钻还要美。




— —

十面埋伏的2.5公我们在一个队。


我想起孔雪儿不想炒CP的话,练习的时候就直接乖乖地把放在她腰部的动作改成了悬空。她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对我灿然一笑。


我们组的效果出奇得好。与孔雪儿同组练习,我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过渡与磨合。台前幕后,蜜少双C,万般默契,千种般配,总是最登对。我们在台下跟大家一起看练习室视频,看着她设计出的中二的一个个动作,被PD挑出来开玩笑,笑得像两个吃到糖果的幼稚园大班儿童。


本来说组里小小庆祝一下成功,但很快我的生日到了。


又是一年的4.20,我想起这个日子,就感受到命运不怀好意的幽默。那一年的4.20,我与她在台北101的月夜里约会,另一年的4.20,我在空空的房间里弹琴,孤独的等待她。而今年的4.20,孔雪儿又独占了我,向所有的组员告了歉,说要单独给我一个惊喜。


长隆,本来就是一座巨大的游乐园啊。


借助了虞书欣的关系,孔雪儿偷偷买通了园里的工作人员,放我们在夜里溜进来。当我被拉着坐进了摩天轮里,随着这城市一盏一盏渐次亮起来的灯火缓缓升向夜空的时候,都还处于震惊的缓不过神来的短暂呆滞之中。她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副耳机,塞给我一半,说,你的二公不是选的想见你?没听过人家电视剧最火的插曲这不合适吧。


耳机里传来调子舒缓又抒情的摇滚,伍佰在嘶哑又深情地唱着,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车厢吱呀摇晃着上升,她坐在对面,身后的玻璃影着无垠夜空,轻轻随着节拍摇动,侧耳倾听着这首摇滚,霓虹灯缤纷的色彩映在她平静的脸上,深深浅浅的光变换着,让她的脸沉没在明明灭灭的不真切的梦幻里。


我在期待着什么。我们之间发生过的,尚未发生过的,但或许即将发生的一切。时光或许总被年少的虚妄辜负,但这一次,只要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出道,那么一切都会到来,我们的一切遗憾都会被填补,一切的错过都将被原谅。


十九岁那轮的月亮已经不知所踪。


克制只是懦弱的借口,而如今的我想要,今宵之月,永不沉落。


我在她灿若星辰的眼眸里看到那个十多岁的孔雪儿,伴着轻柔摇晃的鼓点,然后听见她张开嘴,轻声对我送上二十三岁的生日祝福:


“你一定会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那是我们故事的结局。


总决赛之前,我曾悄悄的用手机翻过微博,看着各种榜单,心理暗暗预估着我俩的位次,然后放宽了心。在表演完决赛曲目,大家都在兴奋又夹杂着一丝不安的准备等待排名宣布的时刻,她却突然举了手说有话要说。


“在开始之前,我想先说点什么,请节目给我这个机会。”


她开口时我就有不详的预感。就是那种,这个世界,她仿佛说不要就不要了的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的预感。嘈杂的人声与惊呼里,我看她的嘴张张合合,但我的世界却好像被静音了,在我这里只是无意义的动作,她脸色一片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节目的最后一刻,孔雪儿宣布已与美国某公司签约,选择退赛。


一直到流程走完,我都是懵然的。我和其他的训练生们泪眼婆娑地一起送她上车,她在离去的车里打开车窗,用力的和我们招手告别。


我仿佛看到我人生岔路口的每一个孔雪儿,都在离我而去,十多岁像一只水蜜桃的她,二十岁像一只穿花蝴蝶的她,二十多岁浴火重生光芒万丈的她,在沉默的夜里无声啜泣的她,在摇晃的车厢里与我同听亲爱的玛嘉烈的她,教我蝴蝶之吻的她。


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好像在期待我的挽留,但她的背影却告诉我,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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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得到十几岁就开始梦想所想要得到的一切。


而那个人,只听说她去了美国,签了新公司,从此断了联系。


某视频app的后续运营真的不算好。所以刚出道那段时间资源,通告多得数不胜数,我几乎脚不沾地地忙碌着。直到两三年,我才有点自己个人的时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可以远程写歌,可以自己出编舞,不想接的通告也可以不接了,更可以不时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旅旅游。


但我想我至少拥有了很多,失去的只是很少。


我后来走过很多地方,至少在亚洲,中日韩,印度,缅甸,后面又去了台北。


我在台北买了一套公寓。


假期的时候,就像台剧主角一样骑着小电驴在台北不算宽阔的马路上四处转悠。


我变成了一个热爱观察生活的人。


制服好看的情侣中学生在街边等公交,男孩对女孩的撒娇无动于衷,敷衍的说女孩笨。有熙熙攘攘的士林夜市里吆喝得最大声的海鲜贩子,跟做蚵仔煎的店主是一对夫妻,即便这样,他们还要为一斤的蛤蜊讨价还价。有二十多岁的女孩捧着鲜花,在捷运站等待远方回来的爱人。


某日路过一个公益路演,叫什么“哲思启蒙”,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在给小朋友们讲故事,我就随意停下来听听,我听到她说:


“一个富人在沙滩散步,见到一个穷汉衣衫褴褛地躺在礁石上晒太阳。于是富人就对穷汉说:你为什么不去挣钱呢? 穷汉说:挣钱干什么? 富人说:挣钱开工厂。穷汉问:开工厂干什么? 答:可以挣更多的钱呀! 再问:挣更多的钱干什么? 又答:开更多的工厂呀! 再问:下面呢? 又答:有了许多的钱就可以全世界去观光,可以买海边最好的别墅! 穷汉还接着问:看世界,买别墅后又怎样? 富人答道:你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海边晒太阳了啊! 穷人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在晒太阳了,你走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累。


慢悠悠地骑车回了家,拉上厚重的窗帘,这一次闭上眼,却昏睡了好几天。


人与人之间是怎么错过的呢?


我们原本不该如此的。


我该在那个时候吻她。在摩天轮的last dance里吻她的唇。在那恶心人的节目里她躲在练习室哭泣的时候,打掉那个恶心的摄像头直接吻干她的眼泪。 我该在她离开的那个黄昏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留下。在那些男人在楼下纠缠不清之时拥她入怀。在首尔的冬天抱她给她暖意。在台北101的夜里,趁着万家灯火映进她眼底的一只烛火,拉她跳多一支舞。在她偶然闯进来的那个十八岁夏日的下午就告诉她,“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痛。”


我在幻想和回忆之中流转回顾。


我像一个局外人不断审视我们的过去种种,我像一个被盗取童年宝藏的幼童一样急切的找寻,日复一日咀嚼那些细枝末节,我听到我的灵魂,我的心,还有那个十六七岁的刘雨昕,就站在我们共同度过的岁月的尽头,绝望而不解地晃动我的肩膀,在卡卡的诘问,问我何至于此,你们两人,为何走到今天这样。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嘴唇干的像一条涸泽已久的鱼,空气也干涩得连呼吸都让人生疼。


恍惚那个人就坐在窗边,好像染回了一头耀目的红发,她拉开窗帘,甚至有点站立不稳,瘦弱得像是这一个动作用尽毕生力气,一只遥遥欲坠的蝴蝶。


窗外一抹溽热而疲倦的暗红色云霞,晦暗暧昧的暮色将她的头发熨烫上一层薄薄的金辉,像我无数次抚摸过的那样,然后迟钝轻柔地将房间里的一切蒙上一纸温柔的薄纱。那薄暮下的剪影太好看,我凝住眼泪才敢细望。而我的心像是车祸余生的残者,明明已知往者不可追,却后知后觉的此刻才感受到断肢已不存在,竟还心存侥幸,为能在幻象中感到疼痛而欢欣。


如果你轻声唤我。

如果你回头。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可是直到夕阳完全的沉落下去,夜色四起。

床头柜上空空荡荡,早已不存在那一杯水的温柔。

 

在与孔雪儿分离的第九百一十二个黄昏。

我终于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End—


写在最后:

*打电话❄️台词化用了杨千嬅的歌《假如让我说下去》


(蓝颜完结了,但在我这里这也不是🌧️❄️故事的完结。昕雪从来不是一个单向的故事,但是单一视角的叙述只让人看到一半,可能会陷入自己的深情与执念中去,忽略了其他的细节。就像是你看一朵花,你可能看到花上晶莹脆弱的露水,而另一个人从他的角度看去,看到了藏在花瓣背后浅眠的蝴蝶。所以,后续我会写有雪儿视角的《朱砂》,与旁人视角的《青山》,以补完这个故事的前因后续,会尽力给她们一个美丽温暖的好结局。这也是我在起笔《蓝颜》的时候就想好的框架。我会争取在她们出道前写完,但是会很慢,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