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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rterly Girlfriend

Drunk

1.


冬天的首尔,除了侵蚀皮肤的低气温几乎什么都不剩。

李知勋脸埋在围巾里,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疲倦。他们喊的车停在路口,离巷子里预定好的餐厅还有些步行距离,他背着一整个背包的材料,手缩在大衣口袋里,脚底深一步浅一步地摩擦着地面,几乎是在拖着自己的身体走。

他刚和同事跑完最后一个展会,正要掐着点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刚迈出展厅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告别就被同事拖了住。

明明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回家倒在床上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而不是去参加什么隔壁部门的狗屁迎新会。说什么,就不带他一个人去不太好。李知勋拨了拨长长了些的脖子后碎发想,这有什么呢,他完全不在意的。


公司订了一个大长桌,木制的,就...


1.


冬天的首尔,除了侵蚀皮肤的低气温几乎什么都不剩。

李知勋脸埋在围巾里,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疲倦。他们喊的车停在路口,离巷子里预定好的餐厅还有些步行距离,他背着一整个背包的材料,手缩在大衣口袋里,脚底深一步浅一步地摩擦着地面,几乎是在拖着自己的身体走。

他刚和同事跑完最后一个展会,正要掐着点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刚迈出展厅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告别就被同事拖了住。

明明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回家倒在床上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而不是去参加什么隔壁部门的狗屁迎新会。说什么,就不带他一个人去不太好。李知勋拨了拨长长了些的脖子后碎发想,这有什么呢,他完全不在意的。


公司订了一个大长桌,木制的,就在大门旁的落地窗边,已经落座的同僚朝外面无声地招呼着他们赶紧进来,几个被簇拥在中间的新人同时拘谨地弯了弯上半身。李知勋打起精神冲那边点了点头,风钻了个空灌进脖子,他抖了抖,结果又和其中的权顺荣对上了眼神。


他脱下围巾搭在椅子上,把外套覆上去,然后坐下和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其他人给留了朝外的位置,李知勋偏个头就能看到在自己斜对面的权顺荣,他刻意地撇开眼,却控制不住视线要往那边瞟。

权顺荣在同样的西装革履的人群间依旧那么出挑。

隔壁部门的负责人重新给他们一一介绍几位新人,说到权顺荣时,话题的主角突然和李知勋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

李知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同事们“你们之前认识吗”的疑问声里尴尬地干笑,刚要勉强开口就看到权顺荣笑了笑说,“我和知勋是大学同期。”


好多年前的事了。一个系不同班,一起上过课逃过学,打过工通过宵。认识的契机很奇怪,毕业后不再联系的情况也很莫名。

其实大家学的是同个专业,在首尔这个小小的事业圈遇到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李知勋知道的权顺荣明明早已经离开了韩国那么久。

同事们感叹着这真的是缘分啊,撺掇他们一定要碰一杯。

碰杯。李知勋指腹摸过杯壁上的水珠,想他和权顺荣一起喝酒的回忆多半不那么美好,大学里的聚餐男性友人们不是在拼酒就是在拼酒的路上,年轻气盛总要灌对方一个“你死我活”,他们俩基本一直属于同一阵营,倒是很少有和对方碰杯的机会。

李知勋站起来,举起手边的玻璃杯,手指尖不小心也擦过对方的,和权顺荣轻轻撞了撞。

“以后多多关照啊。“ 他听见权顺荣跟他这么说。

你才不需要我关照。李知勋一口闷下,没回话。


聚餐在第二拨人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些时候,有前辈善意地提醒权顺荣当心喝多,别来上班的第二天就被喝酒逼得去递辞呈。

没事,我酒量还可以的。权顺荣说罢看了眼李知勋,低了头弯下眼睛晃晃酒杯,轻松地回答,“再说还有知勋会照顾我的。”

李知勋一愣,差点打翻手里刚夹完菜的碗。



这一年首尔的冷空气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权顺荣。



2.


最后这个夸了自己酒量的人还是喝醉了。权顺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努力寻找着自己和地球之间的平衡,拿起外套穿上时丝毫没注意袖口扫上了桌面的酒渍。他整个人懵懵的,木然地翻着口袋确认东西,然后对着李知勋露出了一个纯真傻气的笑容。


权顺荣喝多了总是这样,可好像也没有这么粘着过自己。散场了大家都在街边等的士,权顺荣没和自己部门的人呆在一起,反而抓着李知勋的胳膊,把头抵在他肩膀上,还时不时地蹭蹭加嘟囔着几句没人能听懂的破碎的句子。李知勋试图转身把他弄起来,结果没想到对方用上了十成的劲死死不松手。他只好偏过头问权顺荣,家住哪里,帮他打车送回去。

权顺荣埋着头摇了摇。

李知勋带上了一点无奈的怒气,“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管你吗。“他吸了一口冰冷的风,垮下脸沉闷的像今晚没有星星的黑夜,说等他们都走了我就把你丢在路边自生自灭。他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权顺荣的回应,颠了颠肩膀,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权顺荣的手慢慢滑了走。李知勋转身试图把他扶正,才发现这人居然是睡着了。

打了发胶的头发散了好几缕下来,眼角带着过度喝酒后的红,安稳地呼吸着。李知勋驾着大他一号的已经进入安眠的权顺荣像在扛着一个等比人身大的理石雕像,看他着实辛苦的同事跑过来帮忙,说不如就让他来把权顺荣带回去吧。

“不用。”李知勋抓着权顺荣的手,脱口而出了拒绝。

他整理了一下礼貌的说辞,说没关系的,大学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他确实很习惯照顾权顺荣了。


他和同事一起把权顺荣塞进后座,这人出了不少汗,手心全是湿的。整个车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李知勋给司机报了自家地址,还小心地为醉汉先道了歉。而权顺荣靠在那,睡得死沉,刚那一番搬动都没把他弄醒半分,平白给这一出重逢添了许多荒诞感。

他们在醉时一起搭过肩走过无人的街道,唱当时榜单上的HIT曲,一起翻过学校的墙,踉踉跄跄在落地时滚作一团,第二天醒来还会想身上哪来的树叶子。

还有李知勋一定会泡的柠檬水和搬出学校后的解酒汤。

他开了一点点窗,被深夜的寒气搞得一激灵,清醒了七分,紧接着被身上砸过来的重物吓了一大跳,李知勋匆忙关了窗扭过头。

权顺荣没骨头似地靠在他身上,半睁着眼,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他对自己说,对权顺荣说,“你怎么喝这么醉。”

权顺荣徒劳地正了正身子,又塌下来,于是干脆心安理得地窝在李知勋身上,“是有点。”他带着满满撒娇的语气, “我就说你会带我回家的。“

李知勋挪开眼,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他半推半抗把权顺荣弄上沙发,对方在上楼过程中又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李知勋把权顺荣的鞋脱了放在玄关,从衣柜里抱了一床毯子给他盖上,又把柠檬水放在他起身就能够得到的茶几。

他经过这一晚上整个人精疲力竭,洗漱完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在黑暗里看着安静缩成一团的权顺荣,轻声道了句晚安。



3.


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李知勋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半夜被门外“咚”的一声彻底弄醒。他穿着单薄的睡衣从被子里即刻爬起来,跑到客厅打开灯,看到在地上捂着头的权顺荣。

摔到地上的权顺荣因为亮起的光源盖住了两只眼,带了一半的毯子在地上,整个人皱巴巴的。

他不好意思地给脸黑了一半的李知勋道了声好。

“早,早啊,知勋。”

李知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确实够早,才4点。

他走过去,把桌上的柠檬水拿起来准备去厨房倒掉再泡杯新的,权顺荣躺在那里仰视着他走过来,弯下腰,领口对着他的方向敞开了一点。

他伸手抓住李知勋露出的脚踝,说你怎么这么凉。李知勋挣扎着让他放开,“是你喝多了太热了。“ 他举着杯子仿佛下一秒权顺荣不松手就要泼水到他脸上。等到权顺荣顺从地放开,他失去半条腿知觉般地反而打了个趔趄。

李知勋重新灌了杯新鲜的柠檬水,又给权顺荣搓了条毛巾。醉酒后的那人干脆没从地上起来,翻了个身侧躺着拿手机在回消息。李知勋站在没开灯的客厅另一边,在阴影里看权顺荣乱糟糟的头发,挂在脚上蹭掉了一半袜子,不由自主随着他胸口的起伏,跟上了他的呼吸节奏。


和喜欢的人有什么是‘一样的’好像总会让人莫名的幸福。


他买过权顺荣的同款耳机,送过对方自己用惯了的外接键盘,独自路过便利店时会去买对方夸过好吃的薄荷糖,在家里悄悄藏着从不会和他一起穿出门的一摸一样的鞋子和衬衫。

而现在和他一起在一个空间里同频率呼吸着,银河一样的距离仿佛都能因此拉近。


直到权顺荣伸长了一点脖子看过来,问他怎么站在哪。

李知勋把水杯放在他耳边,又把毛巾扔到他脸上,“你以前醉得时候怎么不这样,年纪越大越不靠谱。”

“嗯?怎样?”

李知勋起身站得笔挺,“不体面,又…黏人。”

权顺荣胡乱地拿毛巾抹了抹脸,揭下来后脸红得更厉害了,他自暴自弃地呈大字型瘫在开着电暖的地上,好像在数天花板上的顶灯。

他笑了笑,“那说明我没有醉。”

“而且,”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李知勋,“在你面前不体面又没事。”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班,李知勋收拾了杯子踢踢权顺荣问他要不要喊车回家,总不能就这样直接去公司。权顺荣说你家沙发和浴室不能借我一晚么,我现在住xx区,回去再去上班是真的不用睡了。

李知勋一愣,反应过来那在哪之后说你怎么住那么远。

权顺荣挠挠脸,说刚回来不久,就借住在别人家,刚定下工作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他换上祈求的眼神,抱着落下的毯子一角,誓要与沙发缠缠绵绵一晚的样子,说知道知勋买衣服买的大,他一定能有穿的下的。李知勋叹了口气,说行吧,你赶紧先从地上起来再睡一会吧,明早我出去给你买换洗的东西。


权顺荣听罢朝他伸出两只胳膊,“那知勋拉我一把的。”


李知勋满头黑线,说干嘛,你现在又没喝醉。

权顺荣点点头说嗯,是没醉啊。


李知勋看了他几秒,认命地伸出了手,拉住他的。

权顺荣紧紧抓住了。



4.


李知勋带了新的内衣的和早饭回家,这会比他平时出门的时间早上许多,电梯里碰到的都是些生面孔,一个晚上睡得断断续续,太阳穴和后脑勺都在疼。他在餐桌上放下早餐,拿着另一包东西去敲浴室的门。

他握着门把手,在权顺荣打开的一瞬间就死死把着,硬生生只留了一条缝,把东西给权顺荣塞了进去。浑身湿漉漉的权顺荣探出半只脑袋,说怎么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快点拿去,我对你的裸体没兴趣。”李知勋没好气地,“洗完赶紧出来,不想跟着你扣全勤奖。”


要说起从前,他脾气更温和一些,他把这归功于权顺荣。作为自封的好友,权顺荣对待他像是呵护一个脆弱的幼年体,推开所有锋利尖锐的物体,给看得见的桌角都包上了保护套。

那时候的李知勋,平和的像一个完全没有愿望的人。权顺荣那会说,怪不得人家要欺负你。


他去沙发上把毯子叠好,把前一天不知给丢到哪的权顺荣的包找了出来,听到浴室里动静渐小,就去拆开了早餐袋。权顺荣穿着他的一件旧毛衣,还算合身,李知勋看了几眼,拿了把剪刀又给修了点线头。

权顺荣等他弄完紧张捂着自己胸口,“你举着凶器我还以为我要遭重了。”

李知勋翻了个白眼,说你犯什么法了我要来弄死你。

权顺荣咽了下口水,小心地说,“玩失踪。”


李知勋一下把剪刀摔回抽屉,努力维持面无表情却拯救不了自己下垮的嘴角。

他说,哦。


他们收拾完毕掐着点准备要出门,李知勋取了权顺荣的外套递给他,权顺荣扫了扫架子问他怎么不戴围巾了,这几天都挺冷的,风也挺大。李知勋回头盯着他,权顺荣几乎是无措地眨了眨眼,扣着外套补充说没事知勋看着办,他就随口一提。

架子上只挂着一条,李知勋昨天戴的那个,蓝白相间。

李知勋点点头,说嗯确实,天太冷了。他拿了围巾下来,给自己戴上,权顺荣还帮着整理了他的后脖颈处。


他们坐在不同的工作区域,进了大门就分道扬镳,李知勋到了工位就往下面的储物格粗暴地塞了包进去,边拉开凳子边读起放在他桌子上的文件,他的屏幕边大大小好几张写着待办事项的便利贴,他收好文件一条条给自己安排着今天的任务的优先级。隔壁的同事特意赶上来问他昨天后来的情况,说他们俩看起来关系真的蛮好,这么多年了也不容易。

“你俩大学怎么熟起来的?我现在碰到大学同学怎么感觉什么都没得聊呢..“

李知勋撕下已完成的贴纸,对折把黏合处盖上,“我在大学里的时候被几个人联合排挤。”

“是权顺荣他一直站在我这边,护着我。”

他弯腰把纸片丢进垃圾桶,”权顺荣这个人,容易正义感爆棚。“

李知勋微笑着,莫名感到有些失落,他说这也不定是什么好事。


他想起今晨他们被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随着人流被迫缩在了车厢的一角,权顺荣伸着胳膊撑在墙上,他们贴得那么近,李知勋都能闻到权顺荣身上属于他家沐浴露的味道,他听不到报站声,忽略了整个车厢的人流。

好像回到大学时那个在湖边树下靠着共眠的下午,全世界除了风之外,只剩下了他和权顺荣。

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他想。



5.


李知勋在午休的时候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知勋下班的时候门口等等我啊。]

他由着手机亮了又灭,塞进口袋,把外卖的袋子扎紧,准备去丢了。走过过道的时候,迎面正遇上那条短信的主人。权顺荣干脆掉了个头,和他并排一起往外头走。他问李知勋看到那条短信没,今天晚上有空吗可以一起吃饭吗。李知勋头也不抬哐地一声把外卖盒子砸进垃圾桶,说干嘛要吃饭。

权顺荣一愣,显然没想着要为这个邀约再找个理由,他皱了皱眉,把李知勋堵在垃圾回收处的角落,折腾半天说,“就,就谢谢你昨天照顾我。”

李知勋轻笑,“要是为这,你大学欠我的饭怕是一个月都还不完。”他拍拍权顺荣的胳膊,示意对方挪开点路。

权顺荣还是拦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泄气地说其实不是,就想和你呆在一块,干什么都行。

李知勋抬眼看看他,说好吧,那去我家做饭吃吧。

权顺荣目瞪口呆,说这是我想买张彩票,结果刮开发现中了头彩的程度吗。

李知勋露出了一个这两天以来最明显的笑容。


厨房的窗户外能看到对面几幢楼,正值晚饭的时候,亮起的窗户李知勋从来都数不完。

他一般不会觉得寂寞,只是在这种时候不经常地,偶尔地,冒出来一点。

李知勋今晚简单地做了点家常,权顺荣一开始非要进来帮忙,不大的厨房即使只有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满,他转不开身,忍无可忍把对方撵了出去。李知勋仔仔细细把台面上的厨余清了清,把最后的菜端到饭厅去。

放下盘子的时候他弯了点身,权顺荣搭上他的腰,说要吃饭了吗,知勋你围裙还没解。

他一只手扣住了李知勋的腰,还自言自语地说感觉知勋比从前瘦了不少,再伸出另一只手抽开李知勋在背后打的结。他现在可以轻易地去环住李知勋,权顺荣想,还可以把脸埋在他背上,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烟火气。

然后他松开手,对李知勋说好啦,我们赶快吃饭吧,饿了。


李知勋因为下意识抓紧滚烫的盘子手心红了一片。


他其实应该在吃完饭后就把权顺荣赶回家,住的那么远,还在这赖着看什么电视呢。李知勋头一点一点地犯着困,昨天的展会加饭局把他的社交能量掏了个干净,可整个人刚要进入睡眠区域,总要被一根线拌住,提醒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权顺荣。

权顺荣握着李知勋给他的水杯,不停地问他问题,毕业之后入职新人期顺利吗有没有被前辈指使打杂啊,现在是第二家公司吗,和同事相处怎么样,晋升空间大吗,怎么不是你们部门的聚餐你也要来,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李知勋边答边觉得困意都变成了头疼,“没有,都挺顺利的,关系很好,晋升这个要看情况,年中商谈结果不错,聚餐只是碰巧……你怎么问题这么多…比我妈还能问….“

权顺荣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些委屈,“我很怕你过得不好。”

李知勋耸耸肩,“那你现在知道了,我过得没有不好。”

“甚至说得上顺遂了。“

权顺荣低下头,说可是为什么我反而说不出‘那就好’这种话呢。

愈近深夜整个小区都安静无声,电视机自顾自地重播白天的新闻频道,在后段不重要的版块里播报着本地大学组织的节日活动,李知勋托着脸无意识地盯着屏幕,沉默了半响,接着轻轻地问——

“是啊,为什么呢。”



6.


要毕业的那年夏天难得的气温不高,穿着T恤裤衩即使是爱出汗的权顺荣也能在外头苟活五分钟,他总是一只手握着两罐碳酸饮料,从西边的小道走出校门,去李知勋在外面租的房子吹一个下午的福利空调。 许是不可知的未来在一天天靠近,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两个人都带上了一丝不自觉地慌乱和紧绷感。

权顺荣手里握着两个两极化的offer, 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和李知勋商量,他带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期待却害怕期待轻易地落空。

美好的想像是如此脆弱的东西。权顺荣幻想过无数次他开口和李知勋试探或者表白之后他们可以牵在一起的手,共享的假日,到最后它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否定词就能被轻易打碎。

在那个午后他拿着可乐在校门口遇到同学,对方准备要继续读研,被拉着真情假意地寒暄了一会找工作的进展,他看到权顺荣手上的饮料问他是不是又要去找李知勋。

权顺荣点点头,说我不找他找谁。

“顺荣,你看过那部猫之报恩的电影吗?”

“啊?”看电影半小时就想睡觉的权同学摸不着头脑地发出疑问,他站在日头下久了又开始淌汗,冰镇的可乐也快要失去凉意,他着急地问你什么意思啊,只想结束对话快点离开这里。

“就他们都说李知勋是那样呗,报恩的猫。“


权顺荣一进屋就奔到冷气下,生硬地强制打开话题说上次喝多了的事情,又感谢了李知勋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不辞辛劳照顾醉鬼的人呢。他装作毫不在意,就当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可冷气都吹不干他后颈不断流下的汗。

李知勋笑说这都多少回了,现在想起来要行大礼啦,他歪歪头想了一会说,“可能是因为当我受到排挤的时候,你和我站在一边。所以你喝醉的时候,我也会站在你那边啊。”他语调轻松,带着轻松的笑意,“即使你臭气熏天。”*

权顺荣捏着易拉罐,扯着嘴角说哦哦,是嘛,看来我这是好人有好报哈哈哈。

李知勋开了自己那罐可乐问他,“你之前不是去面A司了?结果怎么样?“

“啊,我通过了。“ 他挠挠头,“可我还没想好,还有…还有别的几家公司我想等等消息。”

李知勋点点头,说确实要慎重一些。

权顺荣心跳如擂鼓,往自己嘴里猛灌着可乐,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实话。

再之后,他就定下了工作,第一年按照培训计划飞去了国外的总部。


选择是不是永远比努力更重要,权顺荣在这几年一直问自己。

如果当时他直接问出口了,一切是不是会都不一样。


他以为李知勋会找机会联络他,以为再相见他会装作不认识他,以为李知勋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照顾他,可他都没有。

他只是在这么多年后,还围着那条权顺荣送给他的,作为生日礼物的围巾。


“围巾。”

“嗯?”李知勋说要送他到小区门口,被权顺荣推辞了,就在门口和他道别,“什么围巾?”

权顺荣说,你那条蓝白的围巾,谢谢你还留着它。他又说对不起。

李知勋恍然大悟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条。

权顺荣心一沉,想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失误,把‘李知勋喜欢他’这件事做成了超大滤镜套在了冰冷的现实上,“不好意思,我…..”

“你没认错。“ 李知勋截断他的话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那条放在购物袋里在商场被人一起顺走了。”

“我重新买了一条新的。”

一模一样的。


楼道的灯昨天刚被修好,李知勋能清楚地看到权顺荣瞬间红了的眼眶,他悄悄地用右手按住了自己另一只不停发抖的手,说搞什么啊权顺荣,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做一个正直的好人。

权顺荣眉头一皱,说这话怎么好像警匪片台词。

“我也不必搞一个这么大的角色吧。“

“我就是,在做一个喜欢你的人。“

他笔挺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再次被邀请进入李知勋的世界。


*英雄联盟斯维因台词



7.


进入职场后身边的人单身得反而居多,忙碌的日常工作已经把人压得喘不过气,好多人选择自己一个人轻松的生活。李知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也不曾感到什么压力,只是在看到挽着手的情侣,超市成套的日用品,对面下来的扶梯上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羡慕。

羡慕别人的,闪闪发光的恋爱。


他想他大概就是个很固执的人。


权顺荣似乎没想等到他的回应,说了拜拜,就要替他合上门。

“那个!“ 李知勋喊住他,带着点急切,权顺荣关门的动作一顿,听见他说,“到了之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权顺荣点点头,笑着说一定。


直到权顺荣离开,李知勋还发着呆站在原地。

他不是没有愿望,只是习惯了对所有事不抱希望,他认为这是幸福的法则。可当人想要获得幸福的时候,是不是总会变得贪心起来?

他现在好像一只第一次拥有一大罐蜂蜜的小熊,明明满屋子都是香味,他颤颤巍巍地抱着罐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摔了它。


小熊被手机的消息提醒给弄清醒了,他打开结果发现是蜂蜜罐头给他发了个带爱心的颜文字。


权顺荣再敲响他家的房门是下个礼拜的事。李知勋正叼着牙刷找前几天刚买新毛巾,听到门铃响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浴室地板没在漏水,他只好光速漱了口跑去开门。

不是大晚上送货的快递员,不是上来抱怨天花板都在滴水的楼下邻居,是脸喝的红扑扑还背着一个大背包的权顺荣。

李知勋皱了皱眉,说你们部门怎么那么爱去喝酒,你还说我好说话,能不能有点抵抗精神尽量少喝点。他边唠叨着还边给权顺荣让开身位,接过了他的大包。

怪沉的,他放在地上问权顺荣我怎么不知道你去出差了,你们今天喝的接风酒吗。


李知勋刚说完要去帮他拿杯水,就被进屋就倒地的权顺荣一拽,一起倒在地上。


权顺荣扣住他的腰,按住他交付出了了一个深情的吻。


“你喝醉了吗?” 李知勋吸了吸酒味,不确定地问。

权顺荣用力地摇摇头,说给你背九九乘法表好不好。


他们于是一起躺在地上,头靠着头。


权顺荣说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我走错教室。

“嗯,都上了半学期课还能记错。”

权顺荣乐起来,说那不就更证明我们的相遇属于命运的眷顾嘿。

“我那天刚赶上那个单方面吵架的结尾,我脾气没你好,就想这个人也太能忍了。”

李知勋蹭了蹭他的脑袋问,“不是我的话,你也会那么帮那个人吗?”

权顺荣手往另一边摸摸索索半天,牢牢扣住了李知勋的。

“会吧。”他说,“但恐怕不会像粘着你一样,饭要一起吃,课要一起上,笔记要抄你的,还一定要扒着一个最好朋友的名号。”

他问李知勋,你想过回到过去吗。

我来这家公司前想过很多次。

最好是能回到大学的时候,我们没有分开的时候,可你那个时候过得太辛苦了,我不舍得。

异国太远,回国之后那段时间就也挺好的,至少我,花点时间花点力气估计能知道你在哪,打个车的时间就看到你。


李知勋转过头,拨了拨权顺荣被汗粘住的额发。


“知勋,你愿意让我住进来吗?”

李知勋笑出声,说我还以为你要问我要不要谈恋爱。

权顺荣一憋嘴,“那样进度又被拆成两步,太慢了。”


李知勋说好。

他说我们去买新的牙杯和毛巾,周末你要陪我睡懒觉。

他温柔地亲了亲权顺荣,“现在快去把行李收拾完了吧,男朋友。”








—————————

晚上好!

我写了十二个月了!!!

天呐,自己都没想到可以坚持这么久。

之后应该会把生活重心更focus在工作上,估计随缘更新吧。

手里有个很喜欢的题材还是会努力动工,不为别的为自己爽也要搞一下子!

周日晚最后一点快乐时光过得愉快!

阿草

这大概就是白居易和元稹的故事了

算是个悲剧了

但也足够感人

这大概就是白居易和元稹的故事了

算是个悲剧了

但也足够感人

珞珞珞曦。

画地为牢 0

这是一篇计划了三年的联文。从高中到大学,从每天腻歪在一起讨论大纲到连着语音一点点的修改细节,是我们,夜老师与木老师 @木本束 …这不仅仅是我们对大宫sk的执念,也是对我们关系的最好解释。画地为牢,将我们紧紧的绑在一起…


10:30 警局


“诶,这不是最近特别火的那个演员二宫和也吗……”

“是呀……他怎么会来我们警局啊……”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在城郊一栋大楼的天台上发现了那个女演员花崎的尸体......”

“啊,怎么会这样啊,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还听说,二宫桑是来协助调查的......”...



这是一篇计划了三年的联文。从高中到大学,从每天腻歪在一起讨论大纲到连着语音一点点的修改细节,是我们,夜老师与木老师 @木本束 …这不仅仅是我们对大宫sk的执念,也是对我们关系的最好解释。画地为牢,将我们紧紧的绑在一起…








10:30 警局

 

“诶,这不是最近特别火的那个演员二宫和也吗……”

“是呀……他怎么会来我们警局啊……”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在城郊一栋大楼的天台上发现了那个女演员花崎的尸体......”

“啊,怎么会这样啊,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还听说,二宫桑是来协助调查的......”

 

“上班时间是用来干这些的吗?你们的资料都做完了吗?”严肃的女声打断了小姑娘们的议论。

“岛田前辈!诶?二…二宫桑!对不起......”

“行了,去工作吧。”跟小姑娘说完,岛田束又转过身,略带歉意的微笑着对二宫和也说,“二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的。”二宫和也笑着回应。

岛田束像是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二宫先生,这边请。”

 

“死者花崎结衣,女,23岁,尸体于今晨六点五十分在城郊发现。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初步检查发现尸体腹部有一处刀口,无其他外伤。我们从死者的手机信息中发现,近期她与二宫和也联系频繁,死前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拨给他的......”

“远藤前辈,打扰一下,二宫先生来了……”

“好。”远藤太一点头示意,“那大野,你跟岛田一起去问话吧”

坐在角落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点了点头:“是”

 

终于,是又要见面了吗?二宫和也在门口听见会议室内远藤太一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

 

“二宫先生,这位是大野,我们就简单的询问几个问题,希望您配合。”

“好,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的。”二宫和也依旧保持着他职业的笑容。

“首先,从花崎小姐的手机短信中我们发现,您们最近有着很频繁的联系,对吗?”岛田问到。

“是的,因为我有一些事情想向她询问,包括最后一次,其实我们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但很不幸,今天......”二宫回答。

回答很自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说谎的痕迹……大野观察着对面的人。

“方便告诉我们是一些什么事吗?”岛田继续问。

“我跟花崎学生时代就认识了,我是找她问那时候的事,具体事件我不太方便说,抱歉。”

岛田束微微的皱了皱眉:“据我所知,最近您跟花崎有合作,加上你们之前认识,那您了解她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仇家……我倒没听她提起过,最近......她开始演艺生涯之后一直都做得挺好的......”二宫陷入了思考,“啊,对了,我想起来......”

“岛田前辈,大野前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很年轻的警官站在门口,看到二宫后先是一惊,随后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位警官。“抱歉,失陪一下。”岛田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二宫点了下头,便与大野智一起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岛田桑,大野桑,尸检报告出来了,法医判定,花崎结衣是自杀。”

“还有,”年轻警官继续说,“远藤前辈让岛田警官你过去一趟。”

“啊,好,那大野,你可以送二宫先生离开了,我先过去。”岛田束转过身跟大野智说。

大野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警局的走廊,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大野智跟二宫和也两个人并排走着,似乎是很默契的谁也没说话。

大野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甚至还想,如果这走廊没有尽头就好了……

“谢谢大野警官送我到这里。”

二宫和也的话突然打断了大野智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走到了警局的门口。

“等等,”大野突然叫住了二宫,他的表情认真的有些可怕,“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吗……单纯的…对我说……?”

“哦?我不知道大野警官说的是什么。”二宫笑道。

“花崎的死,是他杀吧?”话听着像是在询问二宫的意见,可语气却更像是确定了这一点。

二宫不再面带笑容,他注视着大野的眼睛,良久,在大野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时,二宫却眯了眯眼,先开了口,“大野警官这是……在怀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留个电话吧,”二宫打断了他,“我一会还有工作,如果有空,我愿意结束工作后与你聊一聊。”

“好。”

“那就麻烦大野警官了。”二宫脸上又挂上了那职业的笑容,向对方伸出了右手。

大野智也伸出手,轻轻的握了一下,便目送着对方走下楼梯。

 

楼梯下方,有个高挑的男人正半倚在一辆黑色跑车上,他看到二宫的出现,挥了挥手。二宫向那人走去,还亲昵的搂上他的肩,似乎在说笑着什么,那个笑容,很真实。

大野智站在阶梯上,正目睹着这一切,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是跑车啊…看样子不是经纪人呢…”

 

 

12:30

 

“你这种大明星也会进局子啊”男子一边帮二宫拉开车门一边打趣的说道

“相叶氏你是バガ么!我只是去协助警察办案罢了”二宫扯着小尖嗓对男人说到,还伸手敲了一下这个叫相叶的男人的头。

“嘛~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对不起啦,我请小和你吃饭补偿行不行?”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下午还有拍摄啊,还是先劳驾相叶师傅把我送到片场吧,晚点再去店里找你。”

 

 

13:00

 

“媒体那边注意一下,还有要小心一个叫大野智的警察,让nino离他远一点,最好别见。”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把文件递给了旁边站着的女人。

“是,松本先生。”

“夕子酱别紧张,如果他们真的见面了,就顺其自然吧。”

“是……”

“最近尽量少在人前出现在nino身边吧,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直接来组里。”

“好的。”

“呐,夕子酱,不要这么紧张嘛,”松本润摘下了墨镜,对女人笑道。

“松本先生您多虑了,我一定能完成好的。”

看着佐藤夕子一脸严肃的模样,松本润倒是不再想把她留在这里增加心理负担了。

“去给樱井递个消息吧,就说,最近小心一点。”

佐藤夕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事情又变得棘手了呢……”在佐藤夕子走出办公室后,松本润无奈地笑了。

 

 

13:40

 

“啊,夕子酱,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二宫和也带着歉意的笑容说。

“二宫先生今天没给我说就直接去了警局的事情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关哦”佐藤夕子一脸严肃。

“这不是因为今天上午没有活动,所以想让夕子你多休息一下嘛。”二宫和也挠了挠头。

“哄小姑娘那一套对我来说可没有用哦。”

“那……今天晚上相叶氏请吃饭,夕子你一起来吧。”

“喂喂,小和,你又在说什么啊?”

“噗……好啦,nino你快去准备拍摄吧。”终于笑出来的佐藤夕子推着二宫和也进了化妆间。

 

“相叶先生,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今天的事情,润都跟你说了?”相叶雅纪收起了笑容。

“松本先生说的大野先生是……?”

“一位老同学而已。”相叶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不过,夕子你最近要注意在人前和nino保持距离哦,还有,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诶,松本先生也说让我注意安全……”

“是呀,是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必要可以来我们这住哦。”

 

 

到底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