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角徵,团宠徵】荆棘
是又酸又苦又甜的角徵,说是角徵,可能更多的是团宠徵。
依旧全员存活,上官浅离开,云为衫为执刃夫人。
OOC是我的,如有不适善用退出。
赶上了新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有缘相识!
宫远徵心口有一簇被荆棘缠绕的月桂。
宫远徵说不清是何时彻底放下了对宫尚角的感情,他回忆不起时间回忆不起地点,只是恍然在某个瞬间忽然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了。
胸口的伤在愈合的那段时间,又疼又痒,一碗又一碗的苦药灌下去,新的血肉在疯狂生长,他想自己应该是不想让哥哥愧疚的,也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哥哥伤了自己,他得努力的好起来。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解开衣衫望着胸口结痂的伤口,那处像是被无数...
是又酸又苦又甜的角徵,说是角徵,可能更多的是团宠徵。
依旧全员存活,上官浅离开,云为衫为执刃夫人。
OOC是我的,如有不适善用退出。
赶上了新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有缘相识!
宫远徵心口有一簇被荆棘缠绕的月桂。
宫远徵说不清是何时彻底放下了对宫尚角的感情,他回忆不起时间回忆不起地点,只是恍然在某个瞬间忽然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了。
胸口的伤在愈合的那段时间,又疼又痒,一碗又一碗的苦药灌下去,新的血肉在疯狂生长,他想自己应该是不想让哥哥愧疚的,也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哥哥伤了自己,他得努力的好起来。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解开衣衫望着胸口结痂的伤口,那处像是被无数毒虫叮咬,每一阵呼吸都是折磨,等他回过神闻到血味,新长出的痂已经被自己用手抠了下来,鲜红的血又从心口流了出来,他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净,撒上止血的药粉,有些疼,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再也没有感受过上元节那晚那样的疼。他给自己下了猛药,三分毒的药性成了六分,血肉新成,内伤难全,但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表面好了,看着便是好了。不过周而复始这样抠疤的坏习惯,使得宫远徵胸口愈合后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疤,哪怕用了许多舒颜膏,还是难以消除。他抚摸着有些骇人的疤,像是雪白瓷器上出现了裂痕,他让下人备好了赭石粉,顺着疤痕画出了一簇月桂,覆盖在疤痕上,如同被荆棘缠绕。这样,哪怕被人看到也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疤痕。
之后和宫尚角与寒衣客大战,空手接下利刃,没顾得上断筋之疼就被倒地不起、毫无反应的宫尚角吓得丢了魂,意识再清醒时见被喂了出云重莲的哥哥无事,悬着的心、丢了的魂才有了归处。没有时间给他认真医治自己的左手,瞒着所有人草草处理了,急赶着将最后的局收网。等一切归于安稳,被子母弦月刀伤到的左手终究留下了后遗症,伤筋动骨且百日,何况断筋重组,过程磨人漫长不说,疤痕横贯掌心的手从此失去了灵活和敏感,哪怕拎些重物都会颤抖不止。他没有将最后出云重莲留给自己倒也不觉得可惜,医治宫门是徵宫的责任,拯救宫门之人是他作为医者作为宫远徵的责任。
不过他不再喜欢冬季和每一个阴雨的日子,沉闷喘不上气的胸口,筋骨像是漏风般刺痛的左手,让他配一副相同的药方要花上曾经两三倍的时间。他在徵宫寻不到合适的助手,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月长老身上,要研究药方就披着自己的狼裘披风清晨准时到后山报道,于是这一整天月长老就变成了徵宫宫主的药童,为他称量各类药材,抓取方子。按照道理宫远徵未弱冠不可进入后山,可他有宫尚角护着,宫子羽挡着,剩下的花长老和雪长老也无法再说什么。宫远徵的嘴毒是宫门出了名的,月长老经常被他嫌弃得一无是处;月长老一开始不与他计较,熟了以后也将阴阳怪气使用得炉火纯青,二人的关系也在这种奇怪地拌嘴日常中变得很好。雪重子和雪公子听闻此事时常来凑热闹,一来二去四个人相处得惊人的和谐——宫远徵每次都带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和蜜饯,雪重子总会摘下新长成的雪莲熬粥按着宫远徵喝下去,月长老夜深人静翻遍月宫所有医书找着修复经络的法子,雪公子被宫远徵手把手教着掌握了熬普通药方的火候。
与宫远徵在后山悠然自得相反的是宫尚角,他多日不见自己的弟弟,角宫冷清安静地让他不适应。他让金复弄清楚宫远徵的去处后亲自到月宫接的人。彼时宫远徵和雪重子坐在屋外的门廊中看着月长老和雪公子摘着树上的桂花,喝着雪莲粥的宫远徵嘴里也不闲着,“阿月你摘的怎么这么慢,小雪都已经摘了整篓子了,果然还是年纪大了。”
“也不知是谁见我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心血来潮要做桂花糖蜜,让我和小雪爬上爬下。”月长老白了人一眼,继续勾着顶端的桂花。
“那我来摘,你休息休息?”宫远徵刚想放下手里的瓷碗,被雪重子按住,示意他喝完粥。
“你可消停消停吧,小祖宗,昨日就咳了几声,让你在屋里又不肯,就老老实实和雪重子待着别动,我的药材也不便宜。”月长老低头看了看自己和雪公子摘的桂花,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下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扭头看见了门口的宫尚角,“角公子何时来了?”
“哥!”宫远徵闻声看到宫尚角,将自己手里的碗塞给雪重子,小跑着去人身边。宫尚角见穿着层层叠叠宝蓝群青色纱衣向自己奔来的少年,已经做好弟弟扑入怀中的准备,却不想宫远徵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压下了心中冒出的失落,打量着眉眼中带着愉悦的弟弟,莫名让他心里紧了紧,指尖发痒摩挲了半晌,伸手牵住了宫远徵手腕,一只手包裹住还有剩余。
“远徵许久不来角宫,我以为你将哥哥忘了。”宫尚角淡淡开口,话里带着自己未察觉的酸意。
“怎么会,哥永远是远徵最喜欢的哥哥。”宫远徵笑着晃了晃被牵着的手腕。
“既然如此,这几日来角宫陪陪哥哥可好?过半月我就要外出,得年后才能回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远徵了。”宫商角故意用一种失落地语气,平时强势的人听起来让人心生怜惜。
“又要出去?好,那我这几日陪着哥哥。”宫远徵转身超院子里的挥了一下手,“我先回去了,甜点我会让人送到雪宫,小雪和阿重记得收,阿月你别忘了我的桂花蜜。”
“等等等等。”月长老见到宫尚角的时候便知宫远徵这小子很大可能会跟着人跑,把手里的桂花给了雪公子就去内室拿了披风出来,给要走的人披了上去,“回去不许食凉寒性食物,你要是染上风寒,我一定让他们给你多加黄莲。”
“徵宫的人可不会听你的话,别痴心妄想了,有时间多研究研究昨日的方子,那味赤芍加进去可有用。”宫远徵微仰着脖子让人给自己系好披风,披风肩膀处一圈丝滑下垂的流苏随着少年人的摆动灵气十足,十分俏皮。
“你这小混蛋,真当我治不住你?”
“尚角自会教导,不劳烦月长老。尚角先带远徵回去,不多打扰了。”一旁的宫尚角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打了一声招呼,牵着宫远徵离开,像是着急躲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宫远徵乖乖让哥哥牵着手腕,被宫尚角捏疼了才挣了挣,也唤回了宫尚角的神思,“今日远徵怎么不带铃铛了?这抹额和衣物也好像不是我准备的样式。”
“嗯?这个啊,衣服紫商姐姐准备的,她看到这衣服第一眼就觉得我穿好看,她说别人孩子有的好看衣服我也得有,抹额是和衣服也是配套的定制的。昨晚研究药方有些晚就宿在了月宫,早上起的迟了些就未束发带小铃铛了。”宫远徵不以为然地解释着。
宫尚角舌尖舔了舔后牙槽,心里不由得翻上无名的怒火又隐忍地压了下去——宿在月宫,难道和月长老一起睡?不可能,远徵除了自己没有和别人睡的习惯。“那哥哥给你准备的响箭呢?”
“响箭?”宫远徵用未牵住手的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迟疑道,“现在,在宫门不太能用的上吧?”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宫尚角按了按宫远徵的腕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远徵以后带上。”
当日宫远徵被宫尚角以兄弟好久没有联络感情为由让宫远徵睡在了角宫,他拉着未及弱冠的少年泡了汤泉,宫远徵虽然有些排斥还是没有拒绝哥哥的好意,宫尚角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弟弟胸前的荆棘月桂。他控制着想要颤抖的手指轻轻按了上去,描绘着红色的花纹。宫远徵笑着告诉哥哥,已经好了,是不是很好看,他自己画的。宫尚角克制着说好看,随即扶着自己弟弟白皙的肩膀将人转过去背对自己为人清洗头发,眼泪悄无声息掉进了水中。晚上他躺在榻上看着身边和自己一样月桂香气的弟弟,宫远徵曾经很爱将自己的脸颊埋在宫尚角的脖颈处,如同一只寻到归处的幼兽,小时候是没有安全感,长大了是已经养成了习惯改不过来,可如今他背对着宫尚角,凸起的蝴蝶骨缀在瘦弱的脊背上让人心疼,黑暗中宫尚角凑近,双手握住人冰凉的手,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弟弟。他不知宫远徵在他靠近的时候睁开了眼,半晌又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睡去。
第二日宫尚角醒得早,本想让金复烧掉宫远徵昨日的衣物,最后还是妥协吩咐浣洗后压到远徵衣柜的最里面。他亲自给宫远徵编发戴上各式各样小铃铛、银饰,换上了自己给人带回来的新衣,半掌宽的绣金腰带被他双手围住弟弟的腰缠在腰间,斜挎的响箭似乎能完全遮住人的腰。远徵又瘦了,他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天气好的时候宫远徵依然挂着满头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去角宫寻宫尚角,满心满眼挂念着自己的哥哥,在潮湿的角宫陪着他用膳、练武。但随着天气转凉,宫尚角外出宫门,他不再乐意离开徵宫,不再乐意离开屋子,连药房都搬进了主殿,徵宫的暖地从秋末开始温热,屋里银丝炭燃在每个角落,可即使这般他的手脚依旧发凉,不得不用暖炉暖着。无锋之战多残伤,徵宫上下忙碌了大段时间后也清闲了下来,最忙碌的徵宫宫主也开始了倦怠,不愿意吃东西,困倦得一日里大半时间缩在锦被中,中午日头最好时才闲散着出门透透风看看院子里的药草,要是碰上阴雨下雪,整日连窗户都不开。
无锋摧毁后最忙的当是联络外界的角宫,宫尚角接了一系列杂事在外忙碌斡旋,只能隔几日收到弟弟的家书,信中所言哥哥要保重身体,所言对哥哥的思念,所言自己近几日在无聊偷懒,所言宫门趣事,所言为哥哥备的新补给就快送到,让宫尚角在外安心。他不许宫紫商和宫子羽将自己半月不出门的近况告诉宫尚角,否则就给她们下新制的毒。宫紫商和宫子羽如何不知道宫远徵只是嘴上威胁,实际上心软得紧,可他们哪里舍得不遂他的愿:苍白的小脸埋在厚重的大氅边上洁白的狐毛中,眼里的困倦挡都挡不住,抿起来的薄唇不带血色,整个人像是冰砌雪雕的琉璃人,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宫远徵不爱外出,偷闲的宫子羽、宫紫商、雪重子、月公子等人便来徵宫寻他。雪重子和雪公子常年待在雪宫,功法都带着寒意,每次来都被宫紫商隔得离宫远徵远一点,宫远徵倒是觉得她杞人忧天,而且抱着自己的宫子羽身上还是挺暖和的。其他人被徵宫的温度热得脱下了外衣,他却被宫子羽用狐裘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揽在身侧,手里被云为衫塞进了热乎乎的手炉,仅带抹额的脑袋挨着宫子羽看他们在自己榻上的方桌前玩叶子戏,在宫子羽卡住时嫌弃地伸出手替他出牌。但他总坚持不了几局,迷迷糊糊的被宫子羽戴上毛茸茸遮光的兜帽,云为衫和宫紫商恶趣味的在斗篷帽子上缝上了狐狸耳朵的样式,薄薄的一片人缩成一团。宫子羽小心地把人往自己怀里靠靠,单手握住人右手给人输送着内力,还要时不时看看兜帽有没有闷到人。晚上冷到睡不着的宫远徵难得在哥哥姐姐还有长辈的热闹里安然入眠,苍白的脸上也染上红扑扑的颜色。每到这时候宫子羽都能收获一堆仇恨值,但又怎么样,在座诸位中只有他的身形最适合完全把远徵弟弟抱在怀里。月长老暖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人伶仃的左腕,日常探完脉确认没有什么新症状就轻轻给人按压揉捏着左手的筋骨穴位,他们的天才断了羽翼,重新生长过程里总想着让他少受一点苦。
“月哥哥,远徵怎么样了?”宫紫商伸手轻轻戳了戳幼弟埋在柔软狐裘中的白嫩脸颊,小声询问。
“老样子,气血亏空的厉害,这些日子夜里估计手脚冷得没有休息好,他又不爱吃红枣,哪怕入药、做糕点都尝得出来;胸口的旧伤天气变冷后怕更难熬一些,气短胸闷会经常发生;脾胃虚弱,不宜大补,他日日不爱吃东西,怕是被之前那些药伤了胃。只能慢慢养,让他多睡会儿吧,每日哄着他多少吃些易克化的食物,兴许春日来时,远徵身子就会好一些了。”
宫紫商用衣袖擦掉了自己突然落下的眼泪,平稳了情绪,“他不许我们告诉宫二,这下谁能管得住他。这个混小子哪怕嘴没那么毒了也让人生气。”她伸手掐住了帽沿下远徵脸颊上所剩无几的软肉,还是狠不下心吵醒睡得香甜的人。
宫远徵醒来时被眼前的黑暗惊诧了一下,自己一觉还能睡到了深夜不成,直到有人掀开了自己头顶的兜帽,他才发现睡前还在玩叶子戏的一群人已经开始在抽签决定中午让徵宫的小厨房做什么。
“我记得,我好像才是徵宫宫主吧?哪儿有一宫之主、后山长老跑来别宫点菜的。”宫远徵表示不是很理解这群人,尤其雪公子和宫紫商因为一道茄子是焖还是蒸开始互打对方手的时候,他开始回想宫门已经穷到一宫之主连茄子都吃不起的地步了吗?他侧头去看宫门执刃宫子羽,被对方怼到自己唇边的温水堵住了嘴。
见人小口地喝了几口水,宫子羽才慢悠悠小声开口:“今日厨房没有茄子,让他俩争吧,我和雪重子已经选好菜谱让金繁送到小厨房了。”
“重点不是茄子,可那是我徵宫的小厨房。”宫远徵更为不解的辩驳。
“宫门内谁不知角公子特地从宫门外挖了御膳房的厨子来给徵公子做饭,就是想让远徵弟弟多吃一些。他们今日来了徵宫,断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云为衫给宫远徵整理了一下因为睡了半个时辰而有些凌乱的头发,出声解释。
“那也不能……算了算了,林叔终于能大展身手应该也挺乐意的。”宫远徵想着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群人吃了徵宫的饭,总不好意思和哥哥告状说自己没好好吃饭了。何况身体里的暖意他能感觉得到,左手的顿涩感也消失了不少,恐怕自己睡觉的时候他们费了不少心。宫子羽看自己嘴硬心软的弟弟忍不住笑意,心里对他晚上冷得睡不着一事有了打算。
“远徵,来,我们再喝几口。”宫紫商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个刚成婚不久的妙龄少女,就提前体会到了当母亲的感觉。
“不要。”宫远徵嫌弃地看着面前的鱼汤,汤汁雪白一看就是炖到了火候,但他喝到嘴里只有腥味儿,连汤中吸满汁水的嫩豆腐吃了一口后再也不肯吃第二口。
“那我们再来块炙牛肉。”宫紫商顺势换菜。
“也不要。”宫远徵端着自己的碗不肯接。
“那来点儿菠菜总可以吧?”宫紫商开始皮笑肉不笑。
“不要,我吃饱了。”宫远徵微笑回去。
“宫小三!”宫紫商把筷子用力放在碗上发出嗙的一声。
“姐姐…”宫远徵捧着碗,无辜地看着宫紫商,夹过她刚刚说的菠菜心,委屈地吃着。
“哎呦哎呦,远徵乖,吃饱了我们就不吃了哈,不吃了不吃了。”宫紫商被宫远徵委屈的表情和软软的姐姐叫得心肝儿颤,迅速夺下了人的筷子,用手绢擦干净人的嘴角和手指。旁边的金繁对自己的媳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决定安静闭嘴。
宫子羽看着宫紫商劝饭事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又让宫远徵混过去了一顿饭。虽然他早猜到了,却也不想宫紫商失败的如此迅速,转头和自己的阿云对视了一眼,云为衫点了点头,他开心地又给云为衫夹了一筷子菜,还是知道自己心思的夫人好啊。
“你说你被云姐姐赶出来了?”戌时正在看医书的宫远徵看着下人禀告后推门而入宫子羽愣了一下,听到他被赶出来后更为惊奇。
“对,被赶出来了,来找远徵弟弟收留。”宫子羽一边脱掉自己的披风,一边将食盒中的桂圆莲子汤拿了出来,“你嫂嫂赶我出来还不忘让我为你带着她熬了一下午的汤。”语气里酸酸的。
“你做了什么让云姐姐这么生气?”宫远徵看着宫子羽吃瘪的表情,不知为何心情不错,连带着本不想喝的莲子汤都有了食欲。莲子软烂,桂圆肉切碎带着丝丝甜味,一小碗下肚胃都舒服了些许。
“不知道啊,我只是说她和紫商姐姐上次买的口脂涂上好似要去吃小孩子,怪吓人的。我就这么实话实说,她就说我不懂女孩子心思。我能懂什么?一起吃小孩?”宫子羽不解。
“那倒是,我也不太懂,紫商姐姐和云姐姐每日的口脂原来不一样吗?不过,要是哥哥在的话,一定知道。”宫远徵托着下巴,“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我就收留你一晚。”
“那还真是谢谢远徵弟弟。”宫子羽将宫远徵喝完的汤碗放回食盒,回去可以告诉阿云远徵弟弟对甜汤还是可以接受的。
“远徵弟弟,你睡了吗?”躺在徵宫床上,和宫远徵一人盖着一床厚被子的宫子羽盯着床梁。
“还没有,怎么了?执刃大人这么大了还认床?”被子中没有一点暖意的宫远徵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汤婆子。
“那倒不是,就是我有点儿冷。”宫子羽侧头看背对自己躺着的宫远徵。
“你想怎么样?我让人给你也灌一个汤婆子?”宫远徵翻了个身盯着人。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宫子羽掀开自己的被子盖在宫远徵的被子上,一点一点把自己挪进了宫远徵被窝里,伸手抱住人,“现在暖和多了,晚安,远徵弟弟。”
被暖意包裹住的宫远徵抬眸看了一眼已经闭眼的人,垂眸笑了一下,安安心心地将自己塞进了宫子羽的怀里,送上门免费的巨大暖炉不用,那真的是太亏了,最起码今晚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被云为衫投喂了红糖赤豆百合粥的宫远徵送走了被执刃夫人领回羽宫的宫子羽,他还特地观察了云为衫的口脂,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他有些可惜晚上少了个人形汤婆子,却也不想晚上就寝前被突然出现的雪重子和雪公子吓得差点儿把枕头边暗器丢出去。
“我说你们二位,大半夜不在雪宫,来这里做什么?”宫远徵安抚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大口喘着气。
雪重子见人确实吓得不轻,心虚地瞪了一眼雪公子,上前握住人的手输送内力,帮人稳定心神。“借用了你的温泉,所以来还报酬。”
“什么报酬?”
“来给你暖被窝。”雪公子自觉地躺进了被子中,拍着旁边的位置嗙嗙响,“我已经好久没和别人一起睡一个被窝了,快来。”
“这都什么。”宫远徵正要拒绝,被雪重子塞进了被窝里,紧接着迅速上床给三人盖好被子,钻进宫远徵怀里,“晚安。”
宫远徵有些失语,现在他的怀里有个被温泉泡得暖乎乎的小暖炉,背后又被一个被温泉泡得热乎乎的大暖炉暖着,确实很服帖,二人这样紧紧抱着他让他跑都跑不了,最后干脆自暴自弃睡了过去。
第三日他在徵宫看到宫紫商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她许久,让剥着板栗的宫紫商都忍不住问出声,“远徵弟弟你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姐姐。”宫远徵掩饰地喝了口用枸杞桂圆煮出的宫紫商牌养生茶。
“远徵,姐姐想问你件事儿。”宫紫商剥完最后一颗板栗,将一小碟板栗仁推到宫远徵面前,示意他都乖乖吃掉,“你姐姐我虽天生丽质但好歹追了金繁那么多年,你那点儿心思瞒不了我。你是不是喜欢尚角?”
“姐姐在说什么?哥哥就是哥哥,也只是哥哥。”宫远徵拿起一颗栗子咬住。
“哪怕宫尚角也喜欢你?”
宫远徵沉默了半晌,咽下嘴中的栗子肉,再开口时平静得无悲无喜,“算了。”他轻声道。“姐姐,我已经赌输过两次,事不过三,我不愿再赌第三次了。”说着把另半颗板栗塞入嘴中。“总归还是兄弟。”宫远徵将整碟栗子仁推回宫紫商面前,“姐姐我倦了,这栗子都剥出来了,给金繁带回去吧。”
“叫姐夫。”宫紫商心里叹了口气,“既然倦了,我就不打扰你了,知道你怕冷,但是还是要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整日把人闷坏了。”宫紫商不知道宫远徵的倦,是此刻的疲乏还是长久以来的积累,但她明白宫远徵此时怕想要一个人待着。
“我才是宫门最好的医者,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姐姐不要担心。心事太多会长皱纹,到时候可别来求我制美容养颜的药膏。”宫远徵侧头躲过宫紫商捏脸的手。
“臭小子,一天天的。算了,不和你计较,我家金繁该想我了,回去喂萤火虫了。”宫紫商端着自己的栗子仁起身,走到门口转身问了一句:“可甘心?”
“未有不甘。”宫远徵朝着人温柔笑笑。
“那便好。”宫紫商见自己幼弟带着笑意的脸庞,长长地呼了口气,背身手过头顶挥了挥和人道了别。
宫远徵想,有什么不甘心的呢?宫尚角教会了他流泪,教会了要说出自己的难过,让他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人在乎他,陪着他。他努力成为哥哥最锋利的刀,也受尽了哥哥的宠爱,还需要什么不甘呢?世间所有的哥哥弟弟,再没有比他和哥哥这样还好的了。他趴在桌子上,回忆起了小时候宫尚角握着他的手教着他一招一式,每日清晨练完一套刀法才舍得把小小的他唤醒洗漱练功。读书识字,礼义廉耻,为人处世,宫尚角一点一点教,他一点一点学。可他不是个好学生,宫尚角从未教过他要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他却无师自通。可惜他败给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朗弟弟,后来又败给了新人居上的上官浅,原来最锋利的刀,扎自己的时候也很疼。心口的疤在最后一次抠开时,他便不求了,哥哥健康安乐,福泽延绵,万事顺遂便好,他只需作为弟弟陪在他左右就已知足。迷迷糊糊间他好像一人走在了空旷的雪地里,前路风雪不止,也未给他留一条后路,他慢慢地往前走啊走,手和脚都失去了知觉,他想说哥哥救我,却被铺满脸的风雪堵住了嘴发不出声,只能委屈地流泪。
宫尚角离开宫门后一直想着他离开前宫子羽说的话,那日宫子羽和他例行地谈完公事后却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只是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着自己,“尚角哥哥,公事说完,我们便说说私事。文韬武略我不如尚角哥哥,但在感情与爱人方面,尚角哥哥不一定比得过我。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但是还是想问问尚角哥哥,你究竟如何看待远徵。不要说他是你弟弟这话。”宫子羽抬手阻止人脱口未出的弟弟二字,“宫门内也好,宫门外也好,可不会有兄弟如你和远徵弟弟一般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对远徵真的是只有弟弟的情感吗?要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尚角哥哥,你还来得及看清自己的心吗?”
这些话像是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口,出门快到一月,白日他处理着繁杂的交际,到了夜晚一人时他都问着自己,自己对远徵,到底是什么感情呢?上官浅的出现,给他的人生带了一抹粉色,可她的离开虽会一段时日难过,久了也不会去想;但他无法想象远徵离开自己的模样,他一点点将宫远徵养大,宫远徵依靠着他,他也更离不开宫远徵,他甚至从不去想宫远徵终究需要成家这件事,他的远徵,该永远在他的身边。他摸着这一个月来宫远徵寄给他的家书,一字一句都带着少年人的欢心与爱慕,他不肯把自己的远徵让给任何人,他只会是自己的。他忽然明白,宫远徵之所以是他宫尚角的弱点,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融进骨血的所爱,是自己的半身,唯有爱才有弱点。
没有宫远徵的宫尚角,再也不会是完整的宫尚角。
“宫主,执刃急函!”金复急匆匆地在门外禀告,宫尚角眼皮一跳,开门拿过苍鹰带来密函,“金复备马!最快赶回宫门!”
“怪我,我不该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宫紫商望着床上折腾了大半夜依旧发着高热嘴里喊着哥哥冷、不停落泪的人,自己也急出了眼泪。
宫子羽给宫远徵盖了三床厚被,和雪重子轮流给人输着内力,“姐,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去看看月长老给远徵弟弟熬的药可好了?宫尚角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好了好了!宫子羽你扶着远徵一点,我把药给他喂下去。”月长老拿着被自己用雪凉的温度适宜的汤药到床前,宫远徵却怎么也喝不进去,他只能叫宫紫商捏着人的下巴,自己用勺子压着人的舌根喂进去。可药不过喂了小半碗,宫远徵皱了皱眉头,难受得有些颤抖,一口血喷了出来,月长老吓得将碗一丢去探人的脉,微微松了口气后让人再去熬一碗退热药。
宫尚角风尘仆仆冲到徵宫殿前时正撞见了宫远徵吐血的一幕,他双腿一软,要不是靠着门怕直接跪在地上,酿跄着走到床前,推开宫子羽颤抖着将宫远徵搂在怀里,眼眶发红望着月长老,“远徵,如何?”
月长老见人阎王一般要索命的脸色,也不隐瞒,“吐出来的是淤血,没事。现在只要高热降下去,其余的就好办了。”好在打下手的雪公子一直用不同的小炉子熬着退烧药,第二碗很快就被送了过来,宫尚角搂着宫远徵在人耳边轻声哄着,宫远徵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哥哥在身边,配合地喝下了一碗药,看得宫子羽牙酸又羡慕。
烧了一天一夜的人在喂了两回药后,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来,宫远徵睡了将近十二个时辰,宫尚角匆匆换了衣服后便守了十二个时辰。他握着宫远徵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身体发凉的人,才一个月不见,自己的远徵又瘦了许多,毫无气色,他开始怀疑自己不在远徵是不是又受了委屈,可以转眼一想,现在的宫门没有人舍得惹他。他和宫子羽说明了接下去的外务转交他人,自己要陪着远徵。宫子羽当场脸色灰暗,人也被压垮了不少,摆了摆手却没有开口拒绝。
宫远徵醒过来的时候被温热的物体抱着,他全身烧得有些酸软,动一动骨子里都带着酸意,想要说话却干得发不出声音。宫尚角在人有意识醒来的时候就拿过床头一直备着的温水,小心地将人扶起来,哄着人小口吞咽。宫远徵喝了大半杯温水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抬眼见到自己红着眼眶、下巴都冒出小胡茬而显得分外狼狈的哥哥,愣了片刻,“哥?你回来了?”声音还带着些嘶哑。
宫尚角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盯着宫远徵看了半晌,伸手抱住人的腰将脸埋在人的腹部,眼泪忍不住落下。宫远徵被突然湿透的衣物吓了一跳,伸手抚摸着宫尚角的后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哥哥是他的树,是他的山,是他这缥缈风筝的归处,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他回头,哥哥都在他的身后。可如今他的神明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不安。他不知所措,只能如同小时候宫尚角哄他一样,轻轻拍着人后背,揉揉人的耳根,“揉揉耳朵委屈走,哥哥乖,不哭了。”
凉丝丝的手指揉捏着耳朵,宫尚角伸手捉了宫远徵的手握在掌心,他在宫远徵怀里声音都闷闷的。“远徵,哥哥害怕。”
“哥?”宫远徵听宫尚角的话慌了神,“可是此次外出遇见什么麻烦事了?若是需要远咳咳……远徵自当鼎力咳,鼎力相助。”宫远徵一着急呛到了自己,紧紧攥着宫尚角的手平缓。
“不是,外出很顺利,远徵别急,别急。”宫尚角坐起来为宫远徵顺着心口,心里暗恨自己惹弟弟担心做什么。他望着宫远徵咳得水汪汪的眼睛,额头相抵,“我只是害怕,害怕远徵不在我身边。”
宫远徵被宫尚角难得的直白弄得耳根发红,“哥哥不要乱想,远徵永远会陪着你。哪怕以后各自成家,我们依旧还是兄弟,远徵不会离开哥哥的。”
“若我想要的不是如此呢?”宫尚角按着宫远徵压进床榻,带着胡茬的下巴摩擦着人的脸颊,“若我要的不仅是兄弟,远徵可答应?”宫尚角的声音疯狂又克制,嘴里是温柔地询问,黝黑的眼眸里带着偏执,他不许自己的远徵和别人成家,也无法忍受他的身边出现比自己还亲近的人。
“哥,你累了。”若是曾经的宫远徵,或许此刻已经欣喜若狂,可现在的他,只当是宫尚角一时间被自己吓到了,口不择言。
“远徵,哥哥清醒的很。”宫尚角抬头去亲吻宫远徵的薄唇,却被宫远徵微微侧头躲过,只亲到了嘴角。“远徵……”
“哥,我困了。”他终究心软,见不得宫尚角伤心的神色,在人的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哥哥陪我休息。”他蜷缩在宫尚角怀里,头顶着他的心口,“哥哥给我点儿时间,我再想想。”
“好,远徵再想想,哥哥不逼你。”宫尚角手抚在宫远徵背后的肩胛骨,收紧了手臂,唯有将弟弟完完全全抱在怀里,他才有了踏实感,“睡吧,远徵。”
宫远徵闭上眼听着宫尚角的心跳声,心里烦乱又复杂还带着欣喜,明明是如愿以偿,他却觉得患得患失,无法直接给自己哥哥答案,只能逃避。宫尚角何尝不知道宫远徵在纠结,在不安,他亲自养大的孩子,每一个小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在赌,赌宫远徵的心软,赌宫远徵心中对自己的喜欢,赌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哥哥受到伤害。他的远徵是最最心软的孩子,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人,可宫远徵被他养得毫无心机且心软,自己的每一滴泪,每一滴血,都能让他紧张难过,他只需要等,用足够的耐心和“软弱”去等,他终会得偿所愿。
宫远徵再次醒来时,倚在床边的宫尚角已收拾整齐重新变回了杀伐果断、令人尊敬的角公子模样,他见宫远徵懵懂着从被窝探出头来,伸手抚开他脸上的发丝,轻声询问:“可还有难受的地方?”
宫远徵摇了摇头,发现之前见到哥哥不是在做梦,那哥哥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了,他想重新钻回被子里,却被宫尚角连人带被子抱着坐了起来,温热的手帕擦拭着脸颊。
“乖宝不能再睡了,起来吃点儿东西。”
“不想吃……不对,哥,你喊我什么?”宫远徵本来还在庆幸宫尚角没有询问他的答案,被突然的称呼震得睁大了双眼。
“乖宝,我看别人家的都是这么喊弟弟的。远徵不喜欢哥哥这么叫?”
“哥,我都快弱冠了,这个称呼未免…”宫尚角嘴上没说话,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往下降,眼里渐渐失落。
“哥哥可以叫,远徵喜欢。”宫远徵亲眼目睹自己哥哥从不开心到开心的瞬间转变,心中冒出一个小小的念头:哥哥是不是在故意骗自己。可转眼又被自己踩了下去,哥哥从来不会欺骗自己。
“乖宝喜欢就好。哥哥让人准备了南瓜米粥,加了月长老送来的桂花糖蜜,换衣服我们吃完出去走走好不好?”宫尚角满意地看着人接受了这个称呼,拿过一旁没有过多配饰的衣物给人换上。宫远徵昏迷的时候宫紫商已经把宫远徵的近况仔仔细细都告诉了自己,舍不得气小孩瞒着自己,只能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弟弟的异常,让他自己如此折腾自己。
“哥哥不用再出门吗?”宫远徵心知肚明宫尚角此次回来是因为自己,如今他好了,宫尚角也应该继续去忙碌。
“不用了,剩下的事都是小事,执刃已经能够担当大任,可以安排其他人,我只需安心陪着远徵就好。”宫尚角给人简单绑了个揪揪,系上和衣服同色抹额,明眸皓齿的少年郎多了些生气,但脸色还是苍白了些,让他心疼。
“子羽哥哥这么厉害了吗……”宫远徵嘀咕了一句,哥哥可以陪在自己身体他当然欣喜,可他一想到还没有给哥哥的答案,又纠结了起来,左不过现在哥哥不问,他就当忘记了这件事。
近一个多月,宫远徵觉得哥哥有些不一样,一定要说哪处不一样,就是变得有些粘人得紧,这个人特指自己——白日要在一个屋子里,哥哥批阅文书和宫子羽的“功课”,而他要不被按在哥哥腿上补觉,要不被哥哥扯着靠着他看医书;饭要一起吃,明明哥哥习惯一日一食,现在变成了一日多食,他永远不知道哥哥从何处变出的那些养生粥,只要自己能入口就变着法儿哄自己吃下去;晚上要一起抵足而眠,不论宿在角宫或者徵宫,哥哥一开始仅隔着寝衣抱着他,后来担忧他身上还是那么冷,直接皮肤贴着皮肤暖着他,他又回到曾经缩在哥哥温暖怀里安睡的样子。日日这样密不可分,宫远徵雀跃又纠结,哥哥未曾再提起那日的问题,却让他心里忐忑不安,他怕哥哥执意他的答案,更怕哥哥只是那日昏了头才说出那样的话。他思来想去,趁着宫尚角被长老院叫去的空隙,偷偷摸摸溜到了宫紫商那里,恰巧云为衫被她拉来商宫讨论脂粉,宫远徵不知道怎么和姐姐嫂嫂倾诉,气鼓鼓地喝了半壶热茶。
宫紫商和云为衫见着宫远徵这哑巴吃黄连的小模样,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能把小毒娃憋屈到这种地步,也只能是宫尚角了,不得不说宫尚角确实很会养宫远徵,仅仅一个多月,宫远徵脸颊上多了点儿软肉,一看气色就好了很多,他近日的抹额又被宫尚角换成了镶着宝石毛茸茸的保暖样式,远远看去精致得连富家小姐恐怕也比不过。
“好了,你不说话倒是真来我这里喝茶了,宫门最好的茶不都在你那里了。远徵弟弟,宫尚角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宫紫商抢过宫远徵准备继续喝茶的茶杯,没忍住用指尖捏了捏他娇嫩白皙软乎乎的脸颊。
“嗯……”宫远徵接过云为衫递过来的牛乳糕,张嘴咬住,嚼了两口又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听姐姐的,别答应。他说了什么都别答应。”宫紫商放开人继续继调着手中的香膏,自己闻了闻以后扯过宫远徵的手腕,涂在人的腕骨上,示意人给个意见。
“可是……”宫远徵在自己鼻尖一扫,大致分出了加了什么,随及给出建议,“栀子油多加些。”
“没有可是,远徵弟弟,听紫商姐姐的话,角公子都不着急,你何必焦虑,现在就看你俩谁沉得住气。”云为衫从见到宫远徵头上毛绒绒的抹额开始就有些手痒,宫门唯一的小孩子是宫紫商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是个和他娘一样不招人喜的,左右宫远徵未弱冠,长得又是稚气俏丽,如今自然也把他当孩子宠,自家水灵灵的白菜,哪儿有被轻易端走的道理。她这样想着,动手给人将散着的头发编成一个一个小辫子。
“远徵,你和姐姐说过不愿意赌第三次,那我们就不上桌,首先你要自己不受伤害,剩下的,看对方诚意。”宫紫商满意地将香膏装罐子。
“紫商姐姐。”宫远徵还没有被正经起来的宫紫商感动完,眼前的人就叉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这可是你姐姐我这么多年追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是不是很有道理?你不许告诉宫尚角我告诉你这些话,你姐姐我啊,爱财惜命。这个时辰恐怕宫子羽他们都从长老院出来了,我估摸等一下尚角就会来寻你,他现在可舍不得你这个眼珠子离开他那么久。”宫紫商逗着宫远徵,给自己灌了杯茶,茶都没喝完果不其然见到了门口的宫尚角和宫子羽等人。“金繁~~你回来啦~~”他朝着宫子羽身后的金繁飞奔了过去,路过将旁边碍事的宫子羽推到了一边。
宫尚角侧身躲过有些疯疯火火的宫紫商,缓步走到宫远徵身旁,摸了一下人的抹额,“乖宝,早上的芙蓉糕和红豆莲子粥,可合胃口?”
“哥,他们都在呢。”宫远徵哪怕听了这个称呼一个多月,在外面被喊还是不适应得像是当场要抠出一个医馆,人往披风里埋了埋,伸手扯住宫尚角的宽袖。“我们回去吧,路上的红梅开的好看,我们折几支好不好?”
“好,那我带远徵去折梅花。”宫尚角不再逗小鹌鹑,伸手牵住宫远徵暖乎乎的手,看样子人有带上手炉,心里深感欣慰弟弟还是那么听话。
“紫商姐姐,子羽哥哥,云姐姐,金繁,金繁姐夫,我和哥哥先回去了。”宫远徵和另外两对卿卿我我的人招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喊了姐夫,拉着宫尚角往外走,心里则是思考着宫紫商的话。
“远徵弟弟尚角哥哥,半个月后除夕家宴,你们别忘了!”宫子羽看人走到门口急忙忙喊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还早着呢。”宫远徵嘀咕着,“又要一年了啊。”
“远徵还有一年就要弱冠了。”宫尚角给人紧了紧披风,重新握住人的手十指相扣。
“哥不希望远徵弱冠?”宫远徵听着宫尚角有些怅然的语气,好奇询问。
“希望,也不希望。”宫尚角用拇指轻点着人的手背。
“这算什么答案?”宫远徵更加疑惑。
“远徵弱冠了可会和哥哥生分?”宫尚角并没有再解释,而是问了人新问题。
“不会,哥你心系宫门,我自然也会在宫门陪着你。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宫远徵认真严肃地回答。
“那远徵要说到做到,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宫尚角嘴角带着笑意紧了紧牵着的手。
“自然,我从不失信于哥哥。”宫远徵没弄清楚宫尚角突然而来的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很在乎,哥哥开心就好。
那日宫远徵抱着一束宫尚角亲自裁下的红梅回了角宫,含苞待放的梅花泛着冷香,暗沉的宫殿难得被这一抹亮色趁得生气,如同宫尚角身边有了宫远徵才有了人气。
除夕家宴那日格外热闹,雪重子他们破例都出了后山,一大群人聚在执刃殿,宫尚角宫子羽他们被长老们边喝酒边交代着宫门的未来和昌盛,月长老想逃脱被宫子羽死死踩住衣摆不得动弹;宫远徵未及弱冠身子又没好全,莫名其妙和雪重子坐到了一桌,两个人大眼相对,眼前是新鲜的果汁和比其他桌子多了不少的糕点,雪公子和花公子左顾右盼,最后也坐到了这个桌子上,四个人倒也熟悉,宫远徵被逼着吃了几个饺子,梅子酒仅仅偷偷喝了一口就被雪重子夺走。花公子见宫远徵没有喝到酒开始气呼呼的模样,哄着询问要不要放烟花,他和宫紫商特地研究出来的,好看得很。宫远徵眼巴巴看着面无表情好似稳重的雪重子,不过须臾,雪重子放下茶杯,“走,不装了,去玩。”四个人熊孩子一般拿着烟花开始在院子里闹。
宫尚角虽然耳朵在听着长老的教诲,实际心思都在自己弟弟身上,余光看到人被管着吃了饺子,心里感叹雪重子外貌虽小但不愧是长辈,确实比宫子羽靠谱得多。结果转头的功夫,四个人已经撒欢去院子里放烟花,各式各色的烟花炸在空中,声音洪亮且壮观,引得屋内的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抬头看着。
宫尚角见到了不远处站在梅花树下望着烟花的宫远徵,一步一步朝着人走了过去。宫远徵早就发现宫尚角,但他依旧抬头看着这张盛大灿烂的烟花,直到在烟花暂停的间隙,他轻声开口:“哥,也许那日的答案我有了。紫商姐姐说世间有很多的为时已晚,可我觉得哥哥和我,一直都是恰逢其时。所以,宫尚角,当日的话可还作数吗?”虽然宫紫商说过要稳得住气,可是宫远徵知道,即使在他已经要释怀的时候,只要宫尚角回了头,他一定会再奔赴他的身边。
宫尚角在新的烟花炸开的刹那死死抱住了宫远徵,他捏着宫远徵的后颈和人接了个带着凶狠的吻,亲得宫远徵用手直敲他的肩膀,他用行动告诉宫远徵他的话还做不做数。
新年伊始,宫尚角的小神仙终是决定回归了他的怀抱。
后来,宫远徵心口的月桂都由宫尚角一笔一划勾勒。
荆棘从此生花。
赶上了新年,算是贺礼,新的一年,哥哥弟弟也会很幸福,也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感谢这一场相识❤️
番外是我比较喜欢的团宠日常:难养的远徵和拂雪三式,大家尽力而为,后续可能还会写个比较长的番外(可能?)
【弘石】就算本王不喜欢他,他也是本王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世家子弟黄×小皇子凯 奉旨成婚 有井胧宝宝出没哈 注意避雷
南波国皇宫内,皇后齐思钧本来想去东宫看看被韬太傅的问题难住闭门不出的唐太子,结果脚还没踏入东宫,就听到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哎呀石凯!倒水啊着了,一会儿家没了啊啊啊啊啊”
“你别说话,放心放心都在哥的把控之中,哥们儿脑子里有东西”
小齐没想到只是突发奇想关心一下儿子,拯救了整个皇宫。
勿略掉裙角都烧黑了的话,咱们皇后小齐坐在主位上依然雍容华贵。
地下跪着的两个灰头土脸的儿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咳”
老实了。
小齐拿...
世家子弟黄×小皇子凯 奉旨成婚 有井胧宝宝出没哈 注意避雷
南波国皇宫内,皇后齐思钧本来想去东宫看看被韬太傅的问题难住闭门不出的唐太子,结果脚还没踏入东宫,就听到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哎呀石凯!倒水啊着了,一会儿家没了啊啊啊啊啊”
“你别说话,放心放心都在哥的把控之中,哥们儿脑子里有东西”
小齐没想到只是突发奇想关心一下儿子,拯救了整个皇宫。
勿略掉裙角都烧黑了的话,咱们皇后小齐坐在主位上依然雍容华贵。
地下跪着的两个灰头土脸的儿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咳”
老实了。
小齐拿着湿手帕擦了擦手“说说吧,我的两个老小子,怎么滴,皇宫容不下你们了,想要烧掉重新构建一个?九洲,你先说”
九洲笑笑“我亲爱的母后,我说我们是在为祖国的未来奠定基础你信吗?”
“怎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倒是没有那么伟大,我们想要靠着这点儿小火星,打动明明的心嘿嘿嘿”
“这里哪里扯到了祖国的未来”
唐九洲一下子腰板就挺直了“我是太子,过两年我老爹不行了我就是皇帝了,我得到了明明的心,不就有皇后了吗?那到时候我俩也生两个,这不就是未来吗?”
石凯抬头看天花板“六”哥们儿你这么直给是不是不太好。
“这么事儿啊”小齐和(核)善的笑。“九洲还是很有远大志向的哈,我一会儿跟你过两年就不行了的父皇说一说啊”
九洲“别吧”嘴快了。
“凯凯呢?”
“他要自制蓝色烟火表白,但是他连点火都不敢,我是来帮忙的”
齐思钧叹气“就是闲的都,文韬题还是出简单了”
周峻纬知道以后,太子被禁足东宫,文韬一次性出了一本儿题给他,不过倒是给他赐婚了,明明跑到东宫陪他去了。
至于凯凯嘛,随他玩儿去了。
“峻纬你确定不给凯凯点小惩罚”小齐享受着陛下的捏肩服务。
“孩子小,不和他哥凑一块儿就翻不了天,没事儿”
反正周峻纬是啪啪打脸啊。
凯凯在宫里待不住,天天往外跑,由于濒临朝会,阿蒲小何,一个国师忙着祭典,一个大理寺卿,因为进京太多人频发案件,反正天天忙的团团转,恩齐是个爱音律的侯爷但是他从小的玩伴此次朝会要入京,他出城迎接去了,导致他可以去闹腾的地方少之又少,于是天天寝宫和丞相府两点一线。
那么丞相府到底有谁在啊!
答案是,井胧。
井胧刚收拾好房间就听到外面凯凯问下人井胧呢?
“我在屋呢哥哥”
“干啥呢胧儿,又收拾呢”凯凯进屋直接躺到井胧床上了,井胧笑着坐床边给他捏了捏腿。
“瞅这一天天给你无聊的,等过两天朝会就有意思了,昨个儿收到了小九的信,他们国家这次他可以跟来”
“真的?妈呀那真好,哥们儿可想死他了”凯凯一下子坐起来。
“怎么,就想小九啊,我你是厌烦了?”井胧撒手转身背对凯凯“你现在接他去吧”
“哎呀干嘛呀”凯凯从背后抱住井胧“别生气了宝儿”
“你就会哄我,走吧,去把焦迈奇摇起来,他太胖了,咱们带他锻炼锻炼”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当我没说,你没看到啊,迈迈等咱们呢”
没醒的迈迈:?
京郊城外,曹恩齐抱住几年未见的黄子弘凡“想死你了兄弟”
黄子笑笑“我也是,你们都挺好啊”
“哦?我们?们都有谁呢?”恩齐眉飞色舞。
“哎呀,曹恩齐”
“好着呢都,凯凯惯是大家宠着的,天天笑嘻嘻的开心着呢”
“那就好”凯凯,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你这次入京就不走了是吧”
“是啊,迁回京都陛下已经批准了”黄子弘凡摸着脖子上的玉坠不自觉的笑。
“不过,你和凯凯熟吗?没听凯凯提起过你啊”恩齐打趣黄子是因为黄子和他的信件里总是在打探石凯的消息,可是凯凯这边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黄子弘凡。
“我不知,在他看来熟不熟识”
恩齐:那应该就是不熟了,哥们你单相思啊。
第二日一早恩齐携黄子入京,黄子弘凡和恩齐骑马到城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城楼之上期盼着看着远方的凯凯。
黄子笑了,太好了,他就知道凯凯一定也。
“小九!”凯凯的呼喊声把刚要美滋滋的黄子弘凡打回现实。
他顺着石凯的视线看去,他们身侧是月国使臣团,从那马车里跳下一白白净净娃娃脸的头戴金冠的少年,操着一口说不上来的口音喊了回去“凯凯~井胧~还不下来接我~”
凯凯牵着另一个白白净净少年跑下城楼在黄子弘凡身边一阵风一样擦肩而过和那少年抱在一起。
“那个,黄子”恩齐担心的拍了拍石化难过的黄子。
“没事的恩齐,我们,我们先进去吧”
凯凯回头看了一眼“怎么感觉看到恩齐了,算了,走小九,你们使臣去进宫见我父皇吧,咱们去找迈迈去”
焦迈奇还在睡版:不是,让我睡会儿,和你们闹腾半宿你俩不困吗?
使臣蔡旻佑幽幽的凑过来“让我去见你父皇你们去玩吗?你们好讨厌诶”
迈迈逃过一劫,凯凯和井胧也一块儿进宫了。
【夭璟】君子如玉(第二卷) 九
完全ooc的第二卷来啦,如果你觉着这完全不是原著里的涂山璟了,别怀疑自己,你是对的🤣🤣🤣
小夭扑哧笑了出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玱玹的花言巧语对少女们无往不利了,虽然明知道你说的不是事实,可依旧喜欢听。”
“我说的是事实。”
看着璟一脸正色,小夭又忍不住想笑,低声娇嗔道:“说你傻,你又是个奸滑的。”
“小夭,”璟的背脊挺得笔直,头却低垂着,“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即使在黑暗的地牢里,我也绝不会有勇气说出奢望。我的身体,我的声音……我能欺骗所有人,我依旧是风华出众的青丘公子,可我欺骗不了自己……小夭,我配不上你!”想起昨夜银辉下的海面上,相柳俊美的身姿,璟声...
完全ooc的第二卷来啦,如果你觉着这完全不是原著里的涂山璟了,别怀疑自己,你是对的🤣🤣🤣
小夭扑哧笑了出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玱玹的花言巧语对少女们无往不利了,虽然明知道你说的不是事实,可依旧喜欢听。”
“我说的是事实。”
看着璟一脸正色,小夭又忍不住想笑,低声娇嗔道:“说你傻,你又是个奸滑的。”
“小夭,”璟的背脊挺得笔直,头却低垂着,“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即使在黑暗的地牢里,我也绝不会有勇气说出奢望。我的身体,我的声音……我能欺骗所有人,我依旧是风华出众的青丘公子,可我欺骗不了自己……小夭,我配不上你!”想起昨夜银辉下的海面上,相柳俊美的身姿,璟声音低喃,“这世间,有许多健康聪慧英俊的男儿……”
虽然我不认为相柳是你的良配,可他是健全的。
最后的这一句璟不敢说出口。
“璟,抬头!涂山璟,抬起头。”
璟慢慢地抬起了头,小夭的脸凑到他的眼前,喃喃低语:“昨夜,有个男人逼我亲他,现在我却只想亲你。”
小夭闭着眼睛,仰着头,双颊酡红,身子在轻颤。
相柳果然是对小夭也存了那样的心思,璟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他呼吸急促却无法让自己在此刻去亲吻眼前的小夭。
小夭等不到璟的回应,不解地张开眼睛,干脆又往前凑了一寸主动将唇轻轻落在璟的唇上,璟的身子剧颤了一下,往后猛地一缩,躲开了小夭,“别……小夭。”
“璟……璟……”小夭的轻唤声抖得几乎要听不出她在叫什么。
璟感觉自己的心在灼烧,在刺痛,终于无法自抑,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落在了小夭额间的绯红上,就好似有一团火从小夭额间一直烧到了他心里,让他冰凉的心暖和起来,或许迟早有一日,那些藏在身体里、无药可医的伤口也会康复。
璟紧紧地抱住了小夭,头埋在小夭颈间,像梦一般欢喜,又像梦一般悲凉,无论他能怎样将天下大势运筹帷幄,在这样的小夭面前,他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可此刻他又只想一直抱着小夭,永不放开。
小夭呻吟,“你快把我勒断气了。”
璟立即松开了她,苍白的脸上淡染红霞。小夭轻笑,头倚在他的臂弯上,看着他。
璟没忘记刚刚小夭生气时说的话,“刚才你说你昨夜差点死了……”
小夭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说气话吓唬你的。”转而又狡黠地笑问,“你不问是谁要我吻他?”
璟垂下眼眸沉默了。
小夭笑,却不再继续这个问题,问:“为什么不是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唇。
璟抬起头,相柳昨夜对小夭做了什么,可小夭并不想告诉他。
小夭还在盯着他等他的答案,璟低声说:“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小夭半闭着眼睛,用手掩着脸,掩饰着羞意。
璟回答不出,因为那是由小夭决定,并不是他。他不是不渴望,而是他想要她的爱,他不想她只是因为怜惜,也许现在他也并不是小夭唯一的选择,他也没权利左右小夭的选择,他不希望维系促进他们关系是她的善良而不是独一无二的爱。他会为得到这份爱不惜一切代价,而这些代价只能是自己的真心,而不是任何手段。
小夭从手指缝里偷看他,“我以为你们男人见了女人,都恨不得立即掀翻到榻上,扒光了衣服……”小夭说不下去了,自从换回女儿身,不知不觉中她就没办法像小六一样没羞没臊了,尤其现在,更是恨不得把刚说的话都吞回去。
璟虽一直洁身自好,可毕竟是执掌一族之人,出入风月场所是常事,而且世家大族的子弟中免不了一些宣淫纵欲之事,璟自然是男人应该知道的事都知道。在生意场上,别说比这更露骨的话,就是更露骨的事都见过,却是没任何感觉,谈笑如常。可对着小夭,只觉得火烧火燎得不自在,低声辩解:“我、不是那样。”
小夭沉默了,尴尬中有丝丝缕缕的羞涩,窘迫中又有淡淡的欣悦。
“小夭。”璟轻声唤道。
“嗯。”小夭娇羞的应道。
听不见璟继续说什么,小夭抬头,看见璟似水的双眸望着自己,好像一切都不用开口了,她靠进璟的怀中,任由他微凉的怀抱将自己包围。
“小夭……小夭……”玱玹的叫声传来。
小夭感觉自己像做了贼一样,被惊得立即从璟的怀中跳开,对璟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躲起来。
小夭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钻进树丛,绕到礁石上,对着玱玹挥手,“在这里呢!”
璟笑着看她消失在树丛后,刚刚硬撑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只感觉寒气在周身的骨缝和血液中游走,整个人几乎都坐不稳。抬头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已接近前日与离戎昶约定的时间。颤抖着手自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含进口中,闭目调息了片刻才勉强唤来了坐骑往瀛洲飞去。
“璟。”早就等在茶楼的离戎昶见涂山璟进门,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离戎族长。”璟笑着任由他抱。
昶先紧了紧手臂才放开手:“什么族长不族长,没有你我哪来的这名头。”言罢,拉起璟的衣袖,“快坐。族里有紧急的事情,我才没能提前赶来,昨天直接去了典礼现场,本来想结束就去找你,不想等到今天了。没想到整个宴会都没见到你的人,你这是非要让我等着啊。”
璟轻笑:“不急,你慢慢说。”
昶抬手干了一杯茶从怀中取出一份手册,“这是离戎在大荒所有赌场的账目,还有所有死斗场奴隶的花名册。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全部清点安排好了,如果有需要,这些奴隶随时待命。自由的承诺足够他们死心塌地。还有族中的勇士,已经按你指定的的行兵法阵整编操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璟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一遍,点头:“做得很好。”
昶还是不解:“我不明白,你一个首富,一不缺钱二不需要造反,要钱要兵做什么?”
璟合起手册将它推到昶面前:“收好,我并不需要,是你需要。”
昶更不明白了,“我?”
玱玹说丰隆明日离开,想来璟也应该是明日清早就会离开。这一别,再见不知道又是何时。因前一日精心装扮的妆容被阿念毁了个彻底,小夭想着在第二日璟离开之前一定要让他见一次美美的自己。
到了涂山氏住的庭院,守门的仆役说:“璟公子出门会客了。”
小夭本以为璟会休息,没想到他竟不在,看来他不想有人知道他昨夜一夜没睡。想起他那两个精怪的狐尾人偶,如果他有心隐瞒,外人倒的确很难确定他的行踪。
没找到人,小夭有些恹恹的,一时又不想回去,只能无聊地在瀛州街上闲逛。瀛洲面积不大,热闹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地方,没逛多久便遇到了玱玹、丰隆他们,只是没想到涂山篌和防风意映也在。
涂山璟说的话太让人震惊,离戎昶无论如何想不到作为中原话事人的璟竟然存了这样大的心思。反复回味,试想璟描绘的天下蓝图,离戎本是北地小族,即便如今受涂山氏未来族长璟的庇佑,亦是不如自身有立足之本。而自己何尝不想在这大荒的变革中扮演一个有分量的角色建功立业。震惊褪去,昶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开始滔滔不绝向璟表达自己的激荡之情。
“璟?”突然发现璟的注意力好像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茶楼下的街市,只见丰隆和馨悦他们一行人不知在一起说些什么。
“丰……”心情大好的昶刚刚要唤丰隆,却被璟拉住了衣袖。
“别叫。”
“怎么了?”昶不解。
“和丰隆在一起的是轩辕玱玹,”昶这才注意到跟涂山篌站在一侧的玱玹,“如今还不是时候,不要让他看到你。”
昶性格随性却不糊涂,立刻明白了璟的意思。
“你留在这,我下去和他们汇合。”璟道。
昶点头,端起一杯茶将身体隐到楼下看不到的位置。
“璟!”
离戎昶的一杯茶还没送到嘴边,就看到刚刚起身的璟身形一顿竟向一旁软倒。
将璟圈在怀中昶才发现璟浑身滚烫,正发着高热,不由得怪自己,刚刚看他略带红润的脸色竟然以为是他身体养得不错,原来竟是烧红了脸。
璟双眉紧蹙失去意识,昶是火系的灵力,不敢太过,只能缓缓输入璟的体内。
“咳咳咳!咳,咳……”璟咳得全身颤抖,唇畔很快沾了血迹,人倒是慢慢苏醒。
“璟,你这是怎么了?”
昶焦急的声音就在璟耳畔,璟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昨夜……有些受了凉。”
“受凉!你的身体怎么能……”
“昶,我……我现在使不得灵力……你帮我压制一下体温。”
“压制什么!我这就送你回府。你不带侍从也就算了,幽呢?幽也不在吗!”
璟没有力气解释,向窗外望了一眼,喘息道:“别废话,快点。”
昶咬紧牙关将灵力灌入璟的身体,璟没有强压不适,将心口憋闷的一口血咳了出来。
街市中,馨悦正高兴地对小夭说:“逛街市人越多越热闹,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
没见到璟小夭并没有兴致应酬,正在犹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丰隆,玱玹。”
“璟,你忙完了?太好了,我们这些人就缺你了。快来,这位就是高辛大王姬。”丰隆开心道。
璟上前行礼:“青丘涂山璟,见过王姬殿下。”
小夭隐在帷帽下偷笑,心里开心,“二少主不用客气。”
“我们之前就商量了逛完街出海吃酒,璟哥哥既然来了自然要你请客。”馨悦最是爱玩,打趣道。笑着转过头又问了一遍小夭,“王姬与我们同行可好?”
这一次小夭完全没有犹豫,“好啊。”
这边防风意映见到璟,自然地靠近他身边,柔柔地一福,唤了一声:“璟。”
璟轻蹙了一下眉,微微退让了一步,也不好当面再让她改口,只能抬眼去看小夭,帷帽遮挡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丰隆和馨悦又买了好些东西,实在是拿不下也走不动了,馨悦说:“不行了,逛不动了,我们叫了酒菜去船上吃饭吧。”
玱玹笑说:“知道你要不行了,那边有间酒肆,菜做得也不错,你们先去船上休息,我去点些酒菜。”
璟举步要跟玱玹同去被他拦下,“到了高辛哪能真让璟你来请客,自是我来做东招待大家,算作为大家践行。”
璟也不坚持,笑着跟大家一起先行离开。
酒菜很快送到船上,众人落座,船舱很大放着一张四方的大几案,要两人一边,小夭不知道玱玹的打算,迟疑间,已经被馨悦笑按在丰隆身边坐下。
馨悦活泼,叽叽喳喳地说话,意映和篌也时不时插嘴说几句,谈得十分热闹。
丰隆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小碟小玉瓜给小夭,低声道:“我看你刚才第一口吃的就是这个,应该是爱吃的,却夹得很少,若觉得远了,我帮你夹。”
馨悦耳朵尖,调笑说从未见哥哥这么小心体贴过。
丰隆低斥道:“别胡说!”
馨悦做了个鬼脸,对璟说:“璟哥哥,你和哥哥熟,你说我有没有胡说?”
璟微微笑了笑,“没有胡说。”
丰隆不满,用手指点点璟,对意映说:“好嫂嫂,快拿酒帮我堵上他那张嘴。”
意映羞得脸通红,扫了一眼篌,嘴里说着:“别乱叫!”却也没有倒酒,只捡温补的热汤盛了一小碗道:“我见璟刚刚有些咳嗽,就别让他饮这冷酒了。璟,喝口汤润一润。”说着,盛了一匙汤递到璟的唇边。
璟僵坐着,没有动,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众人哄笑,丰隆说:“咦?往常也不见你扭捏,嫂子这般体贴,你倒端起来了。”
只见璟轻轻压下意映的手,说道:“我没事。今日大家高兴自然是要喝酒的,刚刚说错话我自罚三杯。”说着自己倒了酒爽快地连饮三杯。
大家都抚掌叫好,丰隆见璟的面色不好,这才想起一时兴奋忘了前一日璟说的那句,不想同他们一道,赶紧转移了话题,大家的注意力便不再停留在璟和意映的身上。
酒过三巡,璟说刚刚酒喝得急了有些上头,便起身出去透气。意映想陪着他,璟推说让她替自己陪大家说话,她也不好再坚持。
璟并非完全是想找借口离席,而是身体确实很不舒服。到了甲板上海风一吹,激得他更加压不住咳意。从昨天一早参加典礼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也未吃什么东西,又空腹饮了冷酒,此刻胃中一阵绞痛,额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只能一手狠狠按进胃中,一手撑住了船舷这才稳住身形。
正咬牙抵制着疼,突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抚上他的脊背,狠狠插进胃中的手也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抚住。
【叶黄】一日
我回来了(尖叫)原地满血复活了!
旧文大修,(伪)原著设定的“退休”日常,日常到不知道该取什么题目
私设与ooc比翼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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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而被窝里的两位并不能准时起床。黄剑圣大爆手速让刚响了一声的铃声停下,叶斗神则优哉游哉地把剩下从八点响到九点的二十个闹钟全部关掉了。
睡了个回笼觉,两个人依旧磨磨蹭蹭地要起不起。黄少天靠在叶修身上玩手机,叶修揽着人扒着被子取暖。眼看快到十二点,没人乐意动弹,遂点了外卖。
大冬天外卖送过来已经凉掉了,不太好吃,不过他们不挑食,也便将就了。草草解决了午饭,黄少天又扑上了床,眼看又要昏睡过去。叶修看着他那懒怠的样子,...
我回来了(尖叫)原地满血复活了!
旧文大修,(伪)原著设定的“退休”日常,日常到不知道该取什么题目
私设与ooc比翼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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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而被窝里的两位并不能准时起床。黄剑圣大爆手速让刚响了一声的铃声停下,叶斗神则优哉游哉地把剩下从八点响到九点的二十个闹钟全部关掉了。
睡了个回笼觉,两个人依旧磨磨蹭蹭地要起不起。黄少天靠在叶修身上玩手机,叶修揽着人扒着被子取暖。眼看快到十二点,没人乐意动弹,遂点了外卖。
大冬天外卖送过来已经凉掉了,不太好吃,不过他们不挑食,也便将就了。草草解决了午饭,黄少天又扑上了床,眼看又要昏睡过去。叶修看着他那懒怠的样子,收拾好垃圾也过去躺着,心里感叹,吃吃睡睡,真是猪一般的生活。
猪一般的生活没有维持太久,黄少天下午还有蓝雨前几期的聚会。他们把时间约在下午,为的是能多玩会儿。他们这样安排,用老冯的话讲,奔四的一群人搁一块儿还能闹腾得跟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也是不容易。
g市的冬天不算太冷,这几日还有回温,午后的太阳艳得跟阳春三月似的。叶修把黄少天送到小区门口,看着阳光在他身后捧出一地暖色,拉开一道长长的身影,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蓝雨的经典名言——他们还有很多个蓝雨的夏天。
g市的暖冬,离春夏从不遥远。
聚会很晚才散,黄少天精疲力竭地坐上地铁的时候已经十点。他回家要换乘,坐的站还不少,所以当他恍恍惚惚意识到那个就是他要下车的站时门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黄少天站在车厢中部,快些挤出去不是来不及,但他迷迷瞪瞪看着闪灯的站名,意识的声音催促着下车,手脚却仿佛不听使唤就是不动。
从热闹里一下抽身而出,大概会越发觉得自己孤独。
车门终于关上,他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立刻揪了起来,一股酸酸涩涩的洪流立刻漫遍整个胸腔,脑子一片空白。他在下一个站下车,走到对面站台还不愿停下,便沿着屏蔽门一直走,仿佛漫无目的闲逛,步伐极其飘忽。
返回,换乘,下车。一路压着心里不知名的难受走回小区,看到熟悉的景物也没觉得好些,那股沉重还是让他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黄少天拿钥匙开门,进去就看见叶修的脸。
“老叶……”黄少天突然觉得很委屈,更委屈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委屈。
听见钥匙声的叶修刚打开门就被小朋友扑了个满怀——可不是小朋友?这么大了还撒娇。
“我在。”叶修一下一下摸他的脊骨,搂得更紧了些。他不晓得今天的黄少天是怎么个反常法,那么多年相处的默契和直觉让他知道,就该这么样,再没别的了。
两个人站在玄关门口抱了十分钟,叶修才轻轻挣了挣,搂着黄少天轻轻说道:“去洗漱吧。”黄少天猛地抬头,深深看进叶修眼底。
“等你。”
反常的小话唠没有说一个字,安安静静地做好睡前要做的所有事情,默默爬上了床。叶修给换了张大被子,给他掀起一个角爬进来。一向分被子睡的两个人今晚缠在一块儿。
“老叶,你今天怎么这么好?”黄少天脑袋抵在叶修下巴上,头埋在叶修胸口。
“哥一直都这么好。”
“呸呸,不要脸。”
叶修戳了戳他额头:“今天晚上这么冷你半夜可别抢被子啊,再把哥冻感冒了以后你就去睡客房。”
“就抢你怎么的!”黄少天叫道,想要身体力行地先来卷他一票。他先试探性地扯扯,没扯动,顿了一会儿,突然用力一拉——居然还是没动!他抬眼一看,叶修把被沿折了压在身下,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一个角。黄少天不愤气,可劲儿翻腾被子,把方才聚起的一点热度全散了去。
叶修把扭来扭去的人摁住,再拿被子裹裹好,黄少天还想动,被他在腰侧软肉轻轻拧了一下,“嗷”地一声叫出来。“还睡不睡了……”叶修无奈。
黄少天终于安分下来,挨到叶修身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抱紧了他:“老叶我跟你说,我们今天下午啊……”
他贴着叶修颈侧小声叨叨,之前那无名的低落已经不动声色地消散而去。叶修在心里露出个笑,把黄少天的头扒拉开,给他掖了掖被子。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黄少天的光芒与温暖暂时褪去,但他知道,自己能让它们回归。
这便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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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从草稿箱里翻出这段的时候还很应景,一直拖到现在我短袖短裤改bug,看他俩抱被子在床上挤真的觉得好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