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iYEan🍓🍓 SiYEan🍓🍓 的推荐 siyean210.lofter.com
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角徵】铃儿响叮当23(下)

本章5.1k,免费。彩蛋1.6k,免费粮票可解。云姐攻心成功,浅姐初步动摇,角哥为何没被远徵的血液传染中毒,远徵为何提前毒发,快要揭秘。

tag太冷,不赞不评的人太多,暂时停更这篇。

2024.09.17起改为糖果彩蛋。

23(下)

又一波加剧的冷痛袭来,上官浅险些打翻云为衫刚递给她的茶盏,须臾之间就想通了缘由。可强大冷静如她,只要身体和心智还能动弹,便绝不会出错,咬牙吞下一声差点出口的痛呼,抓紧手中差点掉落的甜白釉小盏,轻轻放在床边小几上,杜绝了一切在静夜里引起询问的噪声。




上官浅把身体蜷成欲断的花茎,胡乱摸起锦被把自己裹紧,企图以无用的外物抵抗从骨头里生出的痛和寒,她...

本章5.1k,免费。彩蛋1.6k,免费粮票可解。云姐攻心成功,浅姐初步动摇,角哥为何没被远徵的血液传染中毒,远徵为何提前毒发,快要揭秘。

tag太冷,不赞不评的人太多,暂时停更这篇。

2024.09.17起改为糖果彩蛋。

23(下)

又一波加剧的冷痛袭来,上官浅险些打翻云为衫刚递给她的茶盏,须臾之间就想通了缘由。可强大冷静如她,只要身体和心智还能动弹,便绝不会出错,咬牙吞下一声差点出口的痛呼,抓紧手中差点掉落的甜白釉小盏,轻轻放在床边小几上,杜绝了一切在静夜里引起询问的噪声。




上官浅把身体蜷成欲断的花茎,胡乱摸起锦被把自己裹紧,企图以无用的外物抵抗从骨头里生出的痛和寒,她已经疼得打颤,却用依旧嘶哑的嗓音清晰的挤出怨恨:“你刚才,只给我服了半月之蝇的解药!”她惨白的唇边泛起一丝讥讽冷笑:“你果然把附骨之疽的解药给了宫远徵!呵,我就知道不该信你!无锋之人,无心无情,你倒是有了,可压根没用在我身上。”那声骗子她不想再说,仿佛这两个字出口,就会带出嗔怪式的情谊,就会把昨夜那几缕纠结犹豫和方才的瞬间感动通通钉在耻辱柱上。



云为衫坐在桌边,在一灯如豆中,任由上官浅愤懑怨怼,只是隔着热茶腾起的水汽凝视着她,默默不语。



上官浅已经认定自己失去了附骨之疽的解药,但这次半月之蝇已经解开,附骨之疽能让人死去活来却不致死,她对能活下来也有着几丝庆幸,况且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况,再愤恨也无法攻击报复云为衫,在讥讽之后便不再说话,咬着牙根调动全身心去对抗这一波冷痛。




寒鸦柒派系密药服用后第一个半月,是不给解药的,目的是让成员记住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楚。上官浅裹紧被子也止不住颤抖,极力回忆自己首次毒发的时长,她内力和武功都高,那次经历了三个时辰左右的折磨,她低低喘息着默算,隔一刻一发,得忍受十二次逐渐加剧痛苦,云为衫来之前她统共被冷痛侵袭了七次,加上这一次……



“呵,忍过这一波,还有四回我便解脱了。”上官浅好不容易抗过这一刻钟,先前被半月之蝇灼烧出来的热汗已经在冷痛中化为冷汗,虽然疼得无法动弹,却并不愿失了气势,沙哑着嗓音低声嘲笑:“怎么?等着给我收尸?想看我死,就不该把半月之蝇的解药给我。昨夜和你说过,附骨之疽不致死,只是让人痛不欲生……噢,或者说,你以观赏我的死去活来为乐趣?也没剩几次了,你自便。”




云为衫并不回嘴,只是静静坐着,陪着也看着上官浅熬过这一波砭骨之痛,一刻之后,又是新的一波。




宫门财厚,内部用品向来金贵精致,不像民间油灯以量大方便为主,巴掌大的错金银莲花小灯蓄油不多,燃烧两个时辰有余已是极限,油尽灯枯,慢慢熄灭下去,室内沉黑如水,而今夜无月,窗外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灯都灭了,你怎么还不走?”上官浅在余痛中吐了几口浊气,因为在喉头忍痛吞声和反复粗喘,声音粗粝的像被刀子刮过。她觉得那颗无情的心现下比骨头更冷,卷着锦被蜷成一只蚕蛹,连骂云为衫的心思都歇了,要趁这一刻休养生息,好用剩下的小半条性命去抗最后两刻冷痛。



细微几下吹气声,是云为衫吹燃火折子,如昨夜般,点亮一根白烛。



夜已很深,角宫睡去,这明亮的烛火,便无人注意了。



“解药我没给徵公子,一来对他不适用,二来……我说过,不是想要你死,我是真心的。”云为衫从铜吊子里倒出一杯热水,走到床边坐下,从袖口拿出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以防动作太大震散了那些粉末:“附骨之疽的解药,压碎研究的时候,只蘸了些粉末,没用多少,不影响解毒效果,我把剩余的都收集好了,如约给你带回来。”



上官浅全然没想到这种情况,愣了半瞬,挣扎着坐起来,往云为衫手里看去,她一年要服二十四次附骨之疽的解药,自然对它的颜色味道了如指掌。



云为衫手里纸上,虽然七零八碎,但的确是附骨之疽的解药,上官浅头晕脑胀浑身发冷,此时心里的迷惑震惊盖过了愤怒,哑着嗓子不解的质问:“既然你都守约带来了,为何刚才不给我?是存心要我受折磨吗?”




“抱歉,我需要确认附骨之疽毒发的全部症状。”云为衫语气平静,话语中却带了些解释的意味:“徵公子明日毒发,光凭你昨夜口述,我无法精确想象出所有细节,我需要亲眼看到毒发整个过程和间隔时长。”



“呵,我还有三回得熬,你就不想再精准些?现在拿出解药,想做什么?想换什么?”上官浅冷笑出声。



“刚才的两次,我大致清楚了,便不想你再受后面的苦。”云为衫把解药碎片和粉末倒进杯中,用热水融开,递给上官浅:“不换什么……你自己能喝吗?”



“当然,你又不是宫尚角,犯不着要你喂,我也不至于拿不动一个杯子。”上官浅冷嗤,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接过杯子也不管烫不烫,猛的灌进去,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终于逃脱后面三波冷痛侵袭。



两人默默良久,因着门窗紧闭,无风,连那烛火似乎都和氛围一同凝滞了去。



最终还是上官浅打破静寂,出言讥讽:“你这颗心,有和没,又有什么区别,所谓在我身上那一分,我怎么看不到?你对宫远徵这情真意切的话本子,倒是让我被迫当了回听众,和反复入骨的冷痛一起。”她撇开脸去,不再去看云为衫,又低声嗤道:“真可笑!”她这三个字说的很轻,也不知是在嘲笑云为衫还是在嘲笑自己。



云为衫的声音如昨夜一样流淌着温存:“这次是我不地道,但不算完全骗你,毕竟解药我带回来了,你也吃下去了。你看看这个,便知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个打开的纸包递到上官浅眼前。




云为衫为了给宫远徵解毒而故意拖延给解药,还眼睁睁在旁盯着自己毒发来确认症状,上官浅想到这点就气恨,只是刚从死去活来中脱身成功,并无多余精力去计较,况且对方的话也不算完全没道理,终归解药是靠她带回来的,半月之蝇的解药如果不给自己服用,那玩意儿可不像附骨之疽只懂折磨人,现在怕是没死都废了辛苦多年修炼出的深厚内力。




上官浅一念至此,心态便缓和些许,又按捺不住好奇和疑惑,用余光瞥过去。




“半月之蝇的解药?”上官浅猛地直起身来,拿起那颗黑色药丸反复确认,难以置信的转头盯着云为衫:“你给我吃的第一颗是什么?”



“都到这时候了,还怕我害你不成?我若真想对你做什么,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任由你心脉灼烧而亡便是,何苦守约深夜带着药过来?你亲口说过,你解不了徵公子的毒,你的解药对徵公子无效,我已经研究过了,如你所说,药的确不合适。这种情况下,你对我已经没用,我还能救你,你还觉得我是要害你吗?”云为衫指了指她手里那颗药丸:“你吃的那颗,当然是半月之蝇的解药,你拿着的这颗,是我的。”



“你没吃?”上官浅大为惊讶,云为衫行动自如,毫无毒发迹象,她努力回想:“对了,我印象中,你毒发之期好像比我晚一两日……”



云为衫点头:“对,我是后日。”



既然云为衫不是今日毒发,那么等到当天才服用,便于计算准确半月之期,倒也正常,上官浅更是不解,没明白她给自己看这颗解药目的何在,翻了个白眼,把药丢回展开的纸包里:“我还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服解药了呢。既然今日不是你毒发之期,你给我看这个,算哪门子要紧事?”



“如果……我告诉你,你猜对了呢?”云为衫语气温柔,动作却狠准利落,调动内力捏碎药丸,当着上官浅的面,扬起纸包。




“你疯了?”上官浅大惊,她不过是随口嘲讽,无锋掌控江湖多年,压根没人解过半月之蝇的毒,只能乖乖听话,为了保命去完成无休无止的任务,不成想云为衫有这种疯魔举动,情急之下伸手去抓:“云为衫你是不是疯了?从来没人能解半月之蝇的毒,你后天怎么办?”




细碎的粉末如何抓得住,在烛火光晕中洋洋洒洒落了下去。



“你看……你是会为我担心和焦急的……”云为衫浮起一丝笑意:“阿浅,你的心,这不就有我了吗?你只是和我先前一样,不晓得罢了。”



上官浅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觉得被深深噎住,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呵,爱吃不吃。拜你所赐,我现在还浑身发疼,你想自己找死,我没力气拦,也拦不住。”她压根不相信云为衫能解半月之蝇,心里有些担忧之余,又疑心刚才自己看到的是逼真的仿制假药。




“你别担心,我已经不用吃解药了。”云为衫温声道:“半月之蝇,我已经解了七成,现在是三个月到半年一发,发作时只需服下宫门的密药,症状立刻消解,剩余那一点无法拔除的毒根,完全不危及性命,也不伤害身体,日常生活和运用内力一切自如。”




上官浅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情绪,这个惊天消息让她有震惊、有羡慕、有不解、有急切,还有莫名其妙的期待,她甚至不晓得自己在期待什么,几乎快要调动不了自己的唇舌:“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知道,我们互相之间还有欺瞒,譬如刚才,我虽然守约,但也骗了你部分。”云为衫揉皱手里的纸包,丢在地面,转而去握上官浅依然寒凉的手:“要交心,自然不可能锱铢必较,两个人比对着步伐大小,互相盯着对方迈出,生怕谁步子大了就吃了亏,情谊这东西,哪能算的清楚呢?”




洞察人心巧舌如簧的魅阶张合着嘴唇,却罕见的说不出话来,她好像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了,却又似乎没猜到,或者说,不敢相信。



“你的半月之蝇,我给你解。”




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角徵】铃儿响叮当23(中)

本章3.3k,免费。浅姐受大罪,她比远徵早一天毒发。云姐立誓入宫门,下章做大事。这章承上启下线索很多。这几天被按着限流,老有人点红心做书签再取消,很影响!开彩蛋换点流量,1.2k剧情彩蛋,免费粮票可解。


魅阶服用改进版是寒毒,但本章浅姐的半月之蝇发作是热毒,和前面某些情节有交叉关联。


23(中)

即将三更,各处灯火渐次暗下,宫门缓缓匿入夜幕,逐渐悄然。只有无数训练有素的绿玉侍卫在各处暗岗握着刀枪剑戟,护卫着江湖最后一隅净土的安全。



云为衫今夜拿着执刃手令去的角宫,便不需要刻意避开与躲藏,走的缓慢,静悄举起手中羽宫令牌,一一展示给隐匿在黑暗中凝神守候的勇士们看。...



本章3.3k,免费。浅姐受大罪,她比远徵早一天毒发。云姐立誓入宫门,下章做大事。这章承上启下线索很多。这几天被按着限流,老有人点红心做书签再取消,很影响!开彩蛋换点流量,1.2k剧情彩蛋,免费粮票可解。


魅阶服用改进版是寒毒,但本章浅姐的半月之蝇发作是热毒,和前面某些情节有交叉关联。


23(中)

即将三更,各处灯火渐次暗下,宫门缓缓匿入夜幕,逐渐悄然。只有无数训练有素的绿玉侍卫在各处暗岗握着刀枪剑戟,护卫着江湖最后一隅净土的安全。



云为衫今夜拿着执刃手令去的角宫,便不需要刻意避开与躲藏,走的缓慢,静悄举起手中羽宫令牌,一一展示给隐匿在黑暗中凝神守候的勇士们看。



云为衫其实记不住多少人,宫门里的人,太多了,她记不清许多平淡普通的面孔,却知道——宫门千年,万人同心。这才有了屹立江湖千年的正派之首,这才有了十年前让无锋元气大伤被迫沉寂多年的生死鏖战。



前山商角徵羽四大宫在宫主的带领下,抵抗了邪恶无锋的围剿屠戮,坚守着正道和这片土地,世代护佑着旧尘山谷的万千百姓。后山花雪月三大家族为了守护无量流火和山脉极深处的变异恶人,祖祖辈辈心甘情愿自困方寸,终生不出宫门。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暗卫和侍卫,他们或平平无奇,或来去匆匆,让人过目即忘,但云为衫晓得,一但有外敌来犯,他们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登锋履刃,誓死效忠,捍卫正义,为宫门生,为宫门死。



或许稍显诡谲,或许无人留意,但云为衫还是很轻的福身一瞬,用这种方式,表达心中的尊敬。这一福,给的是宫门与所有勇士。



云为衫抬头去看夜幕上的星子,眼眶有些湿润,以往这么多年,她活着只为了换取无锋答应终将给她的自由,后来又加上一条为妹妹云雀报仇,从来没有闲情逸趣看人间的风花雪月,对旁人虽不至于视若草芥却也不放心上,也没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可现在不是了,她心中沸腾着各种美好的情愫,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这般美好,她自爱又自重,推己能及人。



宫远徵的声音在云为衫脑海里回荡,他刚才在星光点点与烛火盈盈中,满脸对亲人的喜爱和信任——云姐姐,待你与宫子羽成婚那日,便永生是我宫门的人,是要立誓的。



她笑着点头应承,又问是什么誓言。



雪玉般的小公子肃着昳丽的脸庞,神情肃穆又庄严,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为宫门生,为宫门死,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未及弱冠的少年嗓音清冽,戛玉敲冰,宫门的誓言与他方才动人心魄的剖白交融在一起,振聋发聩。



——制有用良药,解未解之毒,护血亲安康,救百姓病苦,是我徵宫一门的责任,也是本能!



——为宫门生,为宫门死,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宫远徵昳丽的眉目间含情带笑,对她伸出手来,唤道:“云姐姐,记得那日要立誓。”他宛若雪玉做的观音。



如那日一般,观音倒坐,含笑伸手,叹众生终于回头。



云为衫握住他细白寒凉的指尖,切切承诺——好!



宫门千年以来,守护百姓,坚持正义,为宫门生,便是为天下生,为宫门死,便是为正义死!



我是宫门的人——云为衫心中默念,而后又轻声宣之于口:“我是宫门的人!为宫门生,为宫门死,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她即将成婚的丈夫还未听到这誓,可天地在听,清风在听,夜星在听,听这个终于把荆棘曲折的夜路走正的女子那份坚定又释然的心音。




角宫偏殿,金丝楠木的屏风后,微弱光晕映出地面女子身形玲珑的轮廓。




上官浅晚膳时分已经开始迎来毒发的初兆,强忍着用完药膳,好不容易把慈祥多事的老嬷嬷打发走,连烛火都不敢点亮,桌面只有一灯如豆。



她被两拨不同的剧毒折磨到匍匐在地,痛不欲生,体内既有半月之蝇的灼烧,又有附骨之疽的寒痛,冰火两重天的极限折磨,她却只能强迫自己放松,竭力不发出痛呼,压抑着低喘出声。



半月之蝇是持续不断的热毒,让她的皮肉和五脏六腑烈烈灼烧,如同在熔炉里反复炙烤,她甚至觉得能幻视自己体内烧焦的心肺蒸腾起的嘶嘶白雾。可附骨之疽却是间隔一刻钟一发的寒毒,又让她骨缝中泛出阴寒入骨的疼痛,像带着冰雪的千万针尖,由内往外的刺杀,要破骨而出,每个时辰反复四次,一次比一次强烈,按每个中毒者的内力和身体状况区分,长达二至四个时辰不等。



前者烈火烹油,后者砭骨入髓。上官浅觉得自己再度体会到生不如死四字。



有水珠从额头眉睫不断滚落进眼眶,热辣难受得紧,上官浅知道那是自己生生疼出的汗水,却连抬起手去擦拭的余力都没有。她在无尽的疼痛中生出巨大的烦躁和愤怒,低声咒骂言而无信的云为衫,却又觉着心脏和眼眶一同辣痛起来——



这个混账女人到底在哪里?是拿着我的解药去救治你的宝贝宫远徵?还是交给你的心肝宫子羽邀功?那我呢?我的死活呢?



上官浅骤然生起一些从未有过的无用的委屈,连烛火都不敢点燃,连痛苦都不能呼喊,活着怎么就这般艰难,她觉得难过起来,人就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好好活着?



今夜快到尾声,强大冷厉如上官浅,都已经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熬过这次毒发继续活着,附骨之疽是让人砭骨冷痛到生不如死,她调动所有心智,还是勉强能生硬抗过去到,可半月之蝇轻则武功尽失,重则当场心脉灼烧而亡。



生不如死,却也得活着!要不何必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这么久的筹谋?它们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混账,你不是说……要给我一颗心吗?”又一波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冷热交加,上官浅已经睁不开浮肿的眼睛,只是勉力开口恨恨地诅咒云为衫:“不得好死的骗子……”她觉得自己好像要落下泪来,不是平日里说来就来的伪装之泪,而是不甘和委屈的真切泪水。



她不想死,她有着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若是无法完成,死不瞑目。



迷迷糊糊间,门被轻且急的打开,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然后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歉:“阿浅,我来晚了。”



【2024.09.21起改为糖果解锁,郁闷!】

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角徵】铃儿响叮当22(下)

本章4.4k,免费。美好又霸气至极的远徵!徵宫之人,制有用良药,解未解之毒,护血亲安康,救百姓病苦!我是懂对仗的🥰🥰

22(下)

云为衫和月长老让雪重子去守着宫远徵,又商讨了好一阵,直到宫子羽派人来喊他们晚膳。



云为衫捡一些能说的事与宫子羽说了,三人一道用过饭,宫子羽需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公务,脱不开身,又为宫远徵明日毒发担忧,千絮叨万叮嘱的,让月长老今夜别回后山,定要陪在徵宫,云为衫和月长老一一答应,安抚了他几句,这才联袂往徵宫去了。



进门便听到宫远徵的声音,傲娇得紧:“哥哥明日自去处理,不用陪着我,事关无锋,你怎能不去?我常年试毒试药,虽然今日没摸着头绪,但还能怕它...

本章4.4k,免费。美好又霸气至极的远徵!徵宫之人,制有用良药,解未解之毒,护血亲安康,救百姓病苦!我是懂对仗的🥰🥰

22(下)

云为衫和月长老让雪重子去守着宫远徵,又商讨了好一阵,直到宫子羽派人来喊他们晚膳。



云为衫捡一些能说的事与宫子羽说了,三人一道用过饭,宫子羽需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公务,脱不开身,又为宫远徵明日毒发担忧,千絮叨万叮嘱的,让月长老今夜别回后山,定要陪在徵宫,云为衫和月长老一一答应,安抚了他几句,这才联袂往徵宫去了。



进门便听到宫远徵的声音,傲娇得紧:“哥哥明日自去处理,不用陪着我,事关无锋,你怎能不去?我常年试毒试药,虽然今日没摸着头绪,但还能怕它区区毒发不成?迟早是要解的,毒在我眼里,向来算不得什么。”



两人对望一眼,出言询问,宫尚角因着云为衫近半月来对宫远徵的尽心尽力,又因宫子羽爱重她,二人会如期成婚已是铁板钉钉之事,即使对她身份还有细微疑虑,却给出了极大的宽容和肯定,也不再把她当外人,把大致情况说了说,对于明日出宫门一事依旧有些犹豫。



云为衫昨夜已经从上官浅口中得知附骨之疽并不致死,主要是威慑和掌控,毒发时让中毒者冷寒交加疼痛附骨,是奔着痛不欲生的折磨人去的,当时心下就松了块大石。



她知道宫尚角的心痛与忧虑,却因为还未对角徵二人坦白身份,不能像在月长老雪重子面前一般,明说是在无锋内部打探来的消息,思索再三,决定从宫尚角没中毒这件事去阐释,企图安他的心。



“果真如此?按这般说来,远徵现在这毒并不会危及生命?”宫尚角认真听完云为衫和月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详细说明,大喜过望,立刻起身拱手行礼,又温柔至极的去搂抱幼弟,骤然安心和喜悦下,竟是有些词不达意:“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你平安,只要不会……”他还是说不得听不得那个死字,把它猛的顿开,轻抚着埋在自己怀里不肯抬头的幼弟:“远徵,只要你在哥哥身边,哥哥便觉得什么都好。”



宫远徵的思绪全在兄长给自己贴唇渡药和当着亲友的面亲吻自己这两件事上,他先前一直处于昏迷晕沉中,甚至记不得自己呕血那日中途醒来过,乍一听到,羞得满脸飞霞,尤其是看到雪重子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宫紫商还在旁打诨插科大声嚷嚷:“宫老二你现在真真是爱之深疯之切呀!昨日远徵弟弟那么危急,才回转过来你就兽性大发,色令智昏,哎哟,哎哟,我都不忍心听了……哎哟,可怜我还未成年的幼弟呀,羊入虎口,明珠暗投……”



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宫门的夫子要是听到,可不得气死!当年哪怕教根木头桩子,都能开花了,总比教这位千奇百怪的族姐来的要好……宫远徵红着一张小脸,心里对宫紫商的口无遮拦和文化缺失大肆批判,却死活抬不起头来骂出口,想到兄长这些日子在自己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如此情深爱重,便无法遏制内心的惊喜,那些百转千回的情愫即使还在朦胧大雾中漂浮,却已经枝枝蔓蔓的攀爬上心口和脸颊。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颈脖都在发烫,宛若被投置进盛满糖浆的甜白釉小盏中,那种浓稠的甜夹杂着兄长打在耳边的温热呼吸,缠绵厮磨,将他整个包裹在内,要把他封锁成琥珀里一滩消融的雪水,一缕温存的春风。



宫远徵想问兄长为何突然这般珍惜爱重,是不是为了自己一句负责,又想把一年来心中那些痛苦纠结迷茫告诉兄长,还想问兄长这是哪种爱,想知道二人之间这种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感情是否有错,想问兄长是否不会成婚只有自己,想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可在亲友的善意调侃和自己的羞赧迷茫面前,最终只是绯红着雪玉般的脸,把种种思绪化为一声极轻极低的呼唤:“哥哥……”不管是梦是幻,不管过去未来,他懦弱的想逃避一切深入的思考与繁杂乱麻般的现实,只想要现在。


“嗯,哥哥在。”宫尚角亲吻幼弟的发顶,温柔至极:“远徵,我在。”



幸亏药侍在门外的禀报来的及时,说徵公子晚膳后的汤药已经到点服用,这才拉回了宫尚角的理智,打断宫远徵的羞赧。



宫远徵在兄长的温柔小意中被喂了一碗极苦的汤药,忍不住嫌弃月长老辛苦斟酌多次才开出的方子:“你这药开的,不放黄连胜似黄连,我觉着每日喝两趟,比那半月一发的毒还让人难受,我不想喝了。”



“胡说八道,哪能这么比较,病了自然得喝药,不兴躲避。”宫尚角看着幼弟撒娇耍赖,心里欢喜,嗔怪着哄他:“明日让小厨房给你多做些糕点甜甜嘴可好?”



宫远徵被哥哥一哄一个好,甜滋滋的点头。



月长老虽然年轻,却身份贵重,又经历过与爱人的死别,天然有些洞察世事的宽容与温柔,加之与宫尚角同龄,未及弱冠的宫远徵在他心中宛若稚嫩孩童,对他更是带了些慈爱,看着他小猫儿一般爱娇,好脾气的笑着逗他:“这药方已是我能力范围内最优的配置,你前些日子毫无知觉,我只管效用,不管苦甜,总归你也尝不出来,苦些又何妨。你认真想想,可有更好的?”他倒是期望宫远徵能想出更好的方子抵御明日不知何时会发作的附骨之疽,并不在意自己辛苦研究出来的药方会被换掉,毕竟宫远徵的身体,还是自个最清楚。



“嚯,月长老定是和雪重子呆久了,以前明明温润如玉,现在牙尖嘴利讨人嫌。”宫远徵傲娇的撅着嘴,伸手要笔,唰唰唰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月长老和雪重子看,小嘴巴巴的炫耀:“再过两年,你们就不能和我平分秋色啦,快看这方子,定是比你们的好。”



在旁向云为衫询问更多毒发相关事宜的宫尚角见幼弟提起药毒就信心满满的傲娇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含笑提醒:“远徵,不得对长老无礼。”



“星离草你竟是种活了?”月长老作为执掌月宫的医术奇才,自然对可入药的奇花异草痴迷,看到宫远徵的方子很是惊喜:“用的何种方式培育?”


“我这般大方,一到手就分给你两株,你却把它们种死了,把我心疼坏了,幸亏我培育出一大片。”宫远徵向来遵纪守规,星离草作为以往宫门没有之物,一旦开始批量种植,自然是会主动写明各种效用和种植方式上交长老院存档的,只是他伤毒缠身,还来不及安排这些琐事,便兴致勃勃的和月长老说起如何培育,又邀他去后院观赏。



宫尚角见幼弟情绪极好,精神也不错,又时时提醒自己已经应承过要给出平等与尊重,看月长老和云为衫都使着眼色点头示意无妨,便按捺内心的担忧,只说不许宫远徵下地作为交换,得了弟弟含羞首肯,才给他披上大氅抱在怀里,一同去了后院。



花草旁不得生炭火,宫紫商本想叫下人在药圃石亭拢几个火盆,被宫尚角阻止了,说无需麻烦。



月长老和雪重子都一再强调心情松快有益于宫远徵的心脉旧伤,又经历昨日下午宫远徵情绪激动的闭气,宫尚角现在尽可能顺着幼弟心意,这才忍着担忧不去扫他的兴头,但更深露重,并没打算让宫远徵在外呆太久。




雪重子看着一大片深深浅浅的紫,闻到它们的清甜微香,很是喜欢这星离草,埋怨宫远徵偏心:“我也爱奇花异草,有这种好东西,怎不见你分我两株。”


“统共才十株,我咬着牙才给月长老腾出两株,哪里还有多余的分你。”宫远徵虽然不骄矜,但冬夜寒冷,他知道自己气虚体弱,也没打算和自己较劲,盘腿缩在靠背藤椅上理直气壮的辩驳:“月长老都种坏了两株,月宫的环境总比你雪宫好吧?你那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怎么种?你就只能种雪莲了,我的草很贵的,我才不想让它们白白送死。诺,现在种出来许多,你要多少拿去便是了,我才不小气。”



两人叨叨咕咕的说着孩子话斗嘴,除了痴迷星离草的月长老充耳不闻,其余几人都被逗得脸带笑意,在旁含笑看着。



宫远徵又喊云为衫过去,和她炫耀自己的方子:“星离味甘性温,对镇痛安神有奇效,一昧就能抵过半夏黄芪夜交藤种种相加,明日把这药熬了,换掉月长老的方子,对我的心脉旧伤更有效。”



宫尚角听得心脉二字已是难过,想到毒发之事,忍不住蹙眉,云为衫和月长老一再分析与保证这无名之毒并不致命,他也运行过内力查探,自己心脉内力畅通无阻,没中任何毒,可见这毒的确不致死,即使百草萃对它无效,却不再二次传染,看起来这解毒便有了许多回环余地。但即使不致命,宫远徵四日前与昨日两次发作,不但脱离半月一发的推测,症状来的也是霸道危险,也不晓得明日又会如何。



一念至此,便是心痛难耐,宫尚角沉沉低叹一声。


“哥哥。”宫远徵耳尖的听到了,回首找人,满脸的紧张和依恋:“哥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在乎自己即将毒发,却在意兄长一声叹息……宫尚角一颗心被幼弟糅得酸软甘甜,急行两步,把人搂在腰腹间,不再像以往对待孩子般哄骗他,实话实话:“哥哥好的很,只是明日不能陪在你身边,对你的毒发很是心痛和担忧。”他郑重和幼弟讨要承诺:“远徵,哥哥听你的意见,如常去处理外务,可你要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如果你无法承诺自己安好,我无法迈动出宫门的步子。”



“当然!哥哥还不放心我吗?月长老和云姐姐的话,我已经细细思索过了,他们的推断没错,这无名之毒并不致命,无锋为的只是对门人折磨和控制。若它真是奔着让人丢命去的,前两次我症状如此严重,神仙都救不回。”宫远徵任由兄长搂着自己,对这种被尊重以及一同商议的做法很是受用,认认真真的对宫尚角进行解释与安抚:“哥哥你尽管去,我定会无事的,即便它发作,只不过辛苦那么一日半日,我自然扛得住。说不定还比不上我以往制毒的过程痛呢。”


宫尚角听得制毒,又是皱眉心疼,却谨记着自己的承诺,并没出言打断和反对。



月长老闻言站起身来,默默思索。他和云为衫并不敢透露附骨之疽的详细症状,因为当下还不是暴露云为衫身份的好时机,更怕宫远徵听到云为衫是无锋会导致情绪激烈起伏,所以附骨之疽毒发是冷痛之症他们无从提起,只打算明日备好各种不带来副作用的回温祛痛汤药,随时给宫远徵服用。


“徵公子,按无锋的惯例,这毒大概率和半月之蝇相同,半月一发,只是不知为何已经提前发作两次,回回不同,明日是何症状也无法推测,你有没有一些想法或者良方,我们提前准备一下可好?”月长老温声与宫远徵商量。



“无需!”宫远徵从兄长怀里直起身来,一双桃花眼水光流转,气定神闲:“让这毒发作!明日不发,就等后日,后日不发,便再等!我要的就是知晓它能有的一切症状。”



宫门千年,徵宫向来扛起所有宫门万人的安康,代代相传。不管是治病还是解毒,救命的良药、防身的毒药、提高存活率与攻击性的暗器,全都出自徵宫,是宫门屹立江湖的重要一环。


几近被灭门仅剩一根嫡系独苗的徵宫,在宫远徵十四岁那年重启,还未成年的宫远徵一力扛起徵宫一脉,制造出名震江湖万金难求的独门密药百草萃,更是研究出多种堪比艺术品的暗器,死城徵宫到了宫远徵手里,竟是超越了以往人丁兴旺的每一个世代。



而宫远徵,直到现在,也未成年,即将迎接十八岁生辰,离弱冠还有两年之久。



少年昳丽天真的脸上满是清明锋锐,通身都是世代医毒传家的徵宫宫主威严,他一字一句,一人就如一支神兵天降,大马金刀,所向披靡:“让它来,我等的,就是它!徵宫之人,不怕痛,不怕毒,不怕死!制有用良药,解未解之毒,护血亲安康,救百姓病苦,是我徵宫一门的责任,也是本能!”



众人均是心神大震。



排山倒海的心悸与爱重蜂拥而来,宫尚角只觉得自己要喜悦得惊叹出声,他的远徵,姣美洁白一如暗夜盛放的白昙,傲骨铮铮又似凌霜傲雪的红梅,却更像雪玉做的观音。远徵心里眼里只有他,却不止有他,竟还有家族荣耀,血亲安康,人间大爱。



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角徵】铃儿响叮当19(上)

本章2.3k,免费。我们的病美人远徵,又病弱了,哥弟一起痛。清早二更有点小刀玻璃渣😢上章给的提示通通和毒有关,很久没提的第二种毒,寒鸦柒的附骨之疽,来啦。线要一条条捋,谜团逐步解,大家烧烧脑🥰2400多订阅,随机都得有六七百人有三五分钟看文点赞的时间吧?我就想看到底有没三分之一的人在素质追文。再次礼貌呼吁,红心蓝手,多留评,谢



19(上)

宫远徵那番话语是锋利的双刃剑,伤了宫尚角,更伤了他自己。同时让在场所有人蓦然惊觉,作为徵宫宫主,他似乎从未被当成一宫主位对待,没有成人该得到的尊重,若只用年幼二字搪塞,与他的付出以及需求相比,确实太过不公。



云为衫轻握着宫远徵的左手...

本章2.3k,免费。我们的病美人远徵,又病弱了,哥弟一起痛。清早二更有点小刀玻璃渣😢上章给的提示通通和毒有关,很久没提的第二种毒,寒鸦柒的附骨之疽,来啦。线要一条条捋,谜团逐步解,大家烧烧脑🥰2400多订阅,随机都得有六七百人有三五分钟看文点赞的时间吧?我就想看到底有没三分之一的人在素质追文。再次礼貌呼吁,红心蓝手,多留评,谢



19(上)

宫远徵那番话语是锋利的双刃剑,伤了宫尚角,更伤了他自己。同时让在场所有人蓦然惊觉,作为徵宫宫主,他似乎从未被当成一宫主位对待,没有成人该得到的尊重,若只用年幼二字搪塞,与他的付出以及需求相比,确实太过不公。



云为衫轻握着宫远徵的左手脉门,一来怕他挣破伤口,二来同时查探他的脉象,片刻之后,脸色愈发凝重,轻声哄他:“徵公子,我们先回房,或是坐下?好不好?”



宫远徵浑身不自觉地打着颤,神情恍惚,僵硬地靠在金复身上,只是摇头。



宫紫商见这两兄弟间默默不语宛若结了冰丝的气氛,急得眼神在二人之间反复打转,却不知该说哪种缓解的话,她看着宫远徵轻颤着如同一尊几乎要碎裂的雪人,再瞥向宫尚角的时候,又见他赤红着眼眶,眼里漫着大雾,好像即将要落下来。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从未被提起的上元节,那块尖锐的瓷片,那记狠绝的挥手,那道损了心脉的重伤,这件事一旦出口,是出鞘必然见血的杀招。



宫尚角一颗在苦海浮沉了半月的心被捅了个对穿,宫远徵也被戳的心悸神伤,靠在金复身上,因为情绪剧烈起伏脸色惨白,喘的急促。



宫紫商的唇张张合合,平日应以为傲的好口才半点都不剩,只能跺脚嗐了一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是宫尚角打破了瘆人的死寂,他太痛太悔了,急需一个无人的角落去平复自己油煎火燎的内心,去默默风干水汽满溢的眼眶,他嘶哑着声音安抚幼弟:“远徵,哥哥不罚金复,你说的对,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哥哥的错,哥哥从未认真了解过你的内心,也从未尊重过你的需求……”他哽了一瞬:“烦请大小姐与云姑娘陪着远徵弟弟,我去……去请月长老过来……”



“主子!”金复相伴多年,自然看得出宫尚角极为难过,想要陪着同去,又放心不下怀里的不愿靠近兄长也不让云为衫搀扶的宫远徵,一句“让我去”就梗在喉咙,焦灼的不知如何是好。



“无事,你陪着远徵……”宫尚角沉痛的目光落在浑身打颤却垂头盯着地面不肯与自己对视的宫远徵脸上,他甚至看不到幼弟是否在落泪,声音愈加发哽:“我今夜回角宫,你给远徵守夜,我明日……”他悄然看了宫远徵一眼,不敢再刺激到幼弟半字半句,又恐幼弟不愿马上见到自己,小心翼翼地改口:“我改日再过来。”



暖阳已经踏着天边那朵云,静静往下走了几步,日光逐渐变得微弱,滑过宫尚角转身翻飞的袍角,落在地面失了温度。



那丝属于深冬的阴冷从泥土里攀爬上来,像要给徵宫常年不散的薄雾与冬日不凋的花草披上寒衣,宫远徵垂着细白的颈脖,紧阖的长睫和他的身体一同颤抖,在眼下蒙了一层水雾流动的阴云。



那些话一出口,宫远徵就隐约觉着自己犯了错,无关内容,那些都是他的心声,他总要成年的,徵宫宫主是该有发言权的,需要得到尊重与平等,这是他迟早要与哥哥开诚布公详谈一番的重要之事,却不是这种场合与情绪,更不是这个时间节点。



宫远徵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恨宫尚角,这种字眼与情绪永远不会出现他们二人之间。兄长是抚养自己长大的无所不能的神明,上元节的事情虽有难过与痛楚,却没有恼怒与怨恨,自己只不过在成长中求一个平等的并肩,需要一份来自兄长的认可和爱重。可为何要把上元节那柄连自己都不愿再提也不忍让兄长内疚的双刃剑拔出鞘来,狠厉地捅入双方的心脏?为何那些伤人伤已的话会无法自控奔涌出喉咙,在亲人和心腹面前,不假思索且不管不顾?明明没有记恨,为何脱口而出的时候宛若带着浓重无边的怨恨?



气温转为寒凉,冷痛与急喘让宫远徵止不住发颤,可他却觉得热!一阵又一阵的愤怒焦躁与委屈茫然反复灼烧着他的胸口与脑海,每一桩每一件日常能消化能谅解以及自我安抚完毕的事情都在无限放大,如土壤深处的茧,猛然展翅破土,化身扑向火焰的蝴蝶,势要把身躯烧成残灰,却还不解恨。



他本能的察觉自己错了,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方才的言行有许多不应该,失了规矩,失了体面,剜了两颗心,却又找不出为何会产生这种种不应该。



宫远徵恍惚又迷离的睁开眼来,举目四顾,他听不清身边的声音,只看到云为衫和宫紫商的嘴唇张张合合,只看到半空翩飞的那只硕大蝴蝶,还有兄长颓然的背影,以及如蝶般翻飞着远去的衣角。



哥哥一定觉得我在怨恨他,哥哥好像又落了泪,我让他很痛吧?哥哥在说什么?



宫远徵觉得自己伤了哥哥的心,哥哥说的什么?哥哥说了话,到底是什么……



哥哥说的是不要我了,哥哥离我远去,再也不回头了,定是这样……宫远徵宛若大梦初醒,似是忽然察觉自己说了做了什么,猛地挣脱金复往前冲去,伸手去够那片似远似近的衣影,跌跌撞撞间发出失神的哭音:“哥哥,我不是恨你的……哥哥,别走,别丢下我……”



云为衫方才已经觉得宫远徵的脉象与状态隐隐有异,且这种不对劲似乎在逐渐加深,无论与他说什么都是茫然浑噩的模样,一直轻声哄着。



但不管她与宫紫商如何卖力,宫远徵都没有反应,却又发力站在原地不肯动弹,连被云为衫轻圈的左手腕都因为紧握着拳迸出青筋,右手死死掐住金复胳膊,金复不敢抽出手来,更无法强硬的抱他回去,也只能一手虚搂,让幼主颤抖着依靠,大冬日里急出满头细汗。



谁也没想到看着虚弱到几近倒下的宫远徵会迸发出这种力道,更没想到他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金复与云为衫都只是虚力,被猛然挣脱,云为衫只来得及惊呼出声:“停下,不能跑!”她的反应比金复还要迅速,提起轻功追去,却还是不够快。



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和惭愧默默颓然走远的宫尚角只听到金复一声惊喝:“徵公子!”



同时响起的还有宫紫商近乎凄厉的尖叫声:“远徵弟弟……宫尚角!宫尚角!”她在嚎啕大哭:“宫尚角,你回来!远徵弟弟……”



宫尚角一个踉跄,在转身提起轻功那刻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狠狠砸了下去,一阵尖锐的疼痛从着地的手掌与膝盖传来,浑厚的内力都无法让他维持身体的基本平衡,只能手脚发冷发麻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回冲去。



雪重子先于月长老一步赶到徵宫,他来的急如风,极寒的心法与四溢的内力让他所经之处掠起一层薄雾似的霜雪。



那极好的暖阳终于在天边熔了金,喜鹊风筝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只硕大的蝴蝶,线被绑在一株光秃秃的树杈上,在沸腾的人声与脚步中飘飘忽忽,失了助力与风向,眼见就要落下来了。


绛犟嬢嬢

一见钟情

调酒师x大学生

 (真的很馋这一口)

(咬空气)

(ooc请包涵 呜呜)


1.


再给永濑廉一次选择,打死他也不会答应同学来到这个地方。

一个色调暧昧,嬉闹声此起彼伏的酒吧,共舞的人影下一秒就缠在一起拥吻——属实让他这个家教严格,生活单纯的男大学生大开眼界。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有点惊吓…有这点时间宅家玩游戏岂不更好?

在他数落自己的间隙,朋友们已尽数来到,卡座顿时拥挤起来。这个时候不知谁一下就炒热气氛,几个啤酒桶哐哐作响,出现在玻璃矮桌上。

要只是喝酒…他倒还擅长…成年之后,跟长辈喝过几回,虽然最后倒得无声无息的也是自己,但总归没有什么......

调酒师x大学生

 (真的很馋这一口)

(咬空气)

(ooc请包涵 呜呜)


1.

 

再给永濑廉一次选择,打死他也不会答应同学来到这个地方。

一个色调暧昧,嬉闹声此起彼伏的酒吧,共舞的人影下一秒就缠在一起拥吻——属实让他这个家教严格,生活单纯的男大学生大开眼界。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有点惊吓…有这点时间宅家玩游戏岂不更好?

在他数落自己的间隙,朋友们已尽数来到,卡座顿时拥挤起来。这个时候不知谁一下就炒热气氛,几个啤酒桶哐哐作响,出现在玻璃矮桌上。

要只是喝酒…他倒还擅长…成年之后,跟长辈喝过几回,虽然最后倒得无声无息的也是自己,但总归没有什么生理不适。让他不适的并不是酒,是在陌生的环境中饮酒。

…哪里是饮酒,他们是酗酒。

永濑廉尽量把自己埋在角落,左挡右晃,多少逃过了长达半小时的拼酒比赛。在他稍放下提防,附和他们扯些有的没的色情笑话,人群中又爆发了一阵哄闹,“冒险者游戏”一呼百应,看样子酒局就要进入下一轮。

…永濑廉打了个嗝,酒精混着香气涌上脑袋,没完没了啊…

非常简单粗暴的转酒瓶玩法,瓶口对着谁,转瓶子的人就有使唤他做事的权力。

永濑廉凭借一些高明的角落消失术,好几次把模棱两可的瓶口方向指到旁边的人,死死捍卫着自己不被束缚的人生。

一个破瓶子几乎玩了两个小时,永濑廉掀着眼皮观察他的室友,舌头都捋不直了,还能吆喝着go on go on的,他都想一记手刃…来不及幻想到那种程度,他们又喊起来了,永濑廉反应慢半拍,当然也跟着大叫起来。

“哟吼~~!!!好耶!!!”

“你这小子瞎叫什么!”室友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那么开心能当傀儡啊?”

傀儡,就是被瓶身指到的人。

“不不不不!”永濑廉大声否定,“这个明显就是指着A君吧!”他故技重施,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将旁边的A推出去。

还没等大冤种A君睁眼辨认,室友却像义气兄弟一般,大手一挥,“我看廉一晚上没怎么尽兴,这个瓶口就算你的了!”

“谢谢好意但是…”

还没“但是”完,下令者“国王”就来抓人,“廉是我们之中皮囊最好的吧?这家伙不是收一堆情书来着…”

听这语气,“国王”兄仿佛是来寻仇的。

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马上先把自己摘干净:“不不,我可还没交往过任何人。”

“国王”兄明显没听进去,“兄弟今天就是来给你送机会的。你看那边。”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向吧台,“很辣吧?去问个电话…”

话音刚落,卡座爆发一堆看戏的欢呼。

“……”永濑廉没酗酒,但此刻真头痛欲裂了。

他试图跟身边几个讲不清话的同学交涉交涉,没想到这群喝了酒的家伙个个翻脸不认人,就等着自己“以身犯险”了。

 

2.

 

谈判无果,永濑廉心死如灰地看向吧台,对比昏暗的卡座,那边倒是有点灯火通明的意思,暖色的小灯铺满了台面。

他并没有多看,因为他需要索问电话的目标十分突出,确实很漂亮,璀璨得放在哪里都不能忽视。

要怎么才不会唐突人家呢…?他正思索,还未有打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室友就把自己推出去了,连连趔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晃到吧台边了,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女士的凳脚。

吧台里专心调酒的男人被这不小的动静惊动,微微抬眼,眸色比他手上的绿松石还浅。

……

永濑廉在跟他对视0.01秒后,红了脸。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好意思。”他重振旗鼓,努力调整成笔直的站姿,对旁边的女士:“您的包可以给我腾个位吗?”

身后的卡座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见鬼,他们在高潮什么…永濑廉心里无语,没观察到旁边美女多情的眼眸。

“当然可以。”美女捏着食指,把包勾到另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小帅哥,还在念书吗?”

永濑廉下课就过来了,当时室友让自己把上面两颗纽扣解开,他以为是什么“酒吧礼仪”,就照做了。现在被注视,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他低头拢了拢衬衫衣领。

“是的,但是成年了。”

在他说完,调酒师手上的摇杯晃了一下,一道光影,被牢牢镇在台上,发出冰块碰撞的声音。

…他只想表达自己是个遵法守纪的好青年,但场合不对,这句话便落下另一个意思。

只见美女意会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纸,轻轻沾了沾嘴上的口红,递给永濑廉。

?永濑廉再三确认纸巾是给自己的,只好接过干净的一角,然后终于敢直视吧台里的年轻调酒师,“您好,请问…垃圾桶在哪里?”

正在擦拭调酒壶的金发男人,慢悠悠地转了个身,“要扔什么?”

“要是可以的话,麻烦…”他恭敬地呈上方才拿过的纸,“帮这位女士扔个纸巾。”

话音刚落,“啪——”永濑廉被厚皮手包痛击手臂。

……女人下手太快,他还没搞懂发生什么,肇事者已经瞪着高跟鞋走了。

“???”他迷茫地看向现场唯一的见证者。

把眼睛笑弯的调酒师随意地靠过来,“把纸巾打开。”

永濑廉照做,从干净的一角掀开,里层竟写了一串房号。

“……”他恍然大悟,随即有了逃过一劫的心情。

“还要扔掉吗?”饶有兴趣地问。

永濑廉连连点头。

无心插柳,因祸得福。反正现在他姑且算跟这位瞩目的调酒师打过交道,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了,遂趁着他扔纸巾的时候好好打量了人家一翻。顺滑的金发下是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下眼睛却很淡,像琥珀,制服被他随意穿在身上,袖子挽着,露出了健硕的肌肉。

“那这位成年的大学生…”他从暗处转身,似乎在笑,“你要喝些什么?”

永濑廉局促地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下不存在的坐姿,没瞄到酒单,“呃…”了半天,只好问他能不能随便给自己做一杯。

对方回复可以,接下来就在专心调酒。

永濑廉看着他一连串的操作,漫不经心地倒酒、抛瓶、反手甩杯,明显的肌肉随着主人的动作跃在薄衬衫上,衬得一张精致的脸更有反差。

惊为天神…他很难去形容对方的美貌,还有那种跟他截然不同的余裕感,从身上散发出来,吸引着他。

“请品尝。”在永濑廉还在发呆的时候,对方把高脚杯推了出来。

一杯浅蓝色的饮料,漂浮着碎冰,如点点星光散落银河,杯沿插着一片企鹅形状的饼干,跟摇晃欲醉的蓝色液体不甚搭配。

可能是看到永濑廉眼里的疑惑,对方笑着解释道:“我按照自己对你的印象搭配的,挺可爱的吧?”

是倒是挺可爱…但是不适合用在我身上吧?永濑廉心里吐槽道,表面上却雷打不动,淡定地抿了一口。

意料之外的好喝,还有凤梨的回甘,他眯着眼睛朝对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好喝!”

对方发出直爽的笑声,“谢谢。”说完打算转身回工作区。

见状,永濑廉马上喊住了他,尴尬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于是变成了:“狮子…”

“嗯?”对方诧异地看他。

“金色的…”永濑廉抓自己的头发,露出青涩的眉骨。

对方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忽然凑近,双眼紧紧盯住自己,似乎有盯了整整五秒,才露出确定的微笑,“要不要记一下我的名字,这位企鹅先生。”

永濑廉如捣蒜般点头,“还有…可以的话…能不能也给我…”

电话号码…几个字还没说完,几段骨节分明的指尖就停在了他面前,下面压着一张酒吧餐单。他在对方的示意下慢慢掀开,空白处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才写好的缘故,笔迹还未干。

对方挑眉,眨眼:“私人号哦。”

永濑廉:“其实,我跟我的同学在玩…”

“你这小子还真在这喝起来了啊!”背后一个冲拥,把自己肺里的酒都撞出来了。他的好室友大着舌头,“人美女都走半天了,你是在要谁的电话呢?!”

啊???永濑廉一下清醒了。

“我们快散场了,你快来说两句…”室友用蛮力拽他,他来不及对静静看戏的平野紫耀——也就是刚认识的这位调酒师解释解释,只能把写有对方联系方式的酒单抓在手里,“平野桑对不起——”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反正永濑廉是不想再进这晦气酒吧了。

 

3.

 

不打脸,枉少年。

在永濑廉几乎是嫌弃地踮着脚踩进酒吧时,他给自己找了八百个反悔的理由。

但是——实在是那位金发调酒师,已经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一周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游戏的事情感到十分愧疚,上次还没好好解释道歉就被拖走了,后面喝到昏厥也是朋友把他送回家的。

于是,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餐单自然而然被弄丢了。

本来他也不是道德感很强烈的人,反正纸条又不是自己故意丢的。

但那个耀眼的调酒师像是一定要讨说法一样,屡次进入自己的梦。

明明只在调一杯酒的时间里共处了,说得再清晰一点,永濑廉甚至没敢正眼瞧他,对方的眼睛却像贴在了自己的视网膜上一样,睁眼闭眼都是浅色的瞳光。

永濑廉百般难受,只好宽慰自己,绝对不是他长得帅的原因,只是自己没有好好道歉,所以他才入梦的。

——假如那位入的不是春梦,他永濑廉都要被自己说服了。

……百感交集。

他劝自己,就再看一眼,核对一下自己的感觉。

这次他特意换上了自己的私服,一件粟色的针织开衫,还背上了后辈送自己的针织小包,就坐在吧台斜后侧的高脚凳上,借着暗处隐藏自己。

说来奇怪,按理说,他这一周都在想着平野紫耀,也想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对他的长相很深刻才对。但实际上,对方又像一团烟雾,每次在他要回忆起之前就消散。

他不断地闪现,又不断消失,很是讨厌。

所以对方长什么样子——或许也是此行目的。至于要不要再去问联系方式,拖拖拉拉永濑廉是不会在今天决定的。

酒很快被送上矮桌,他低声致谢,然后缓缓地从玻璃杯后露出自己的眼睛,开始偷偷打量吧台的方向。

一下子就锁定了灿烂的金发,如同记忆中美丽,现实中的平野紫耀好像更好动一些,梦里的他没有这般生动,总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自己。

马上永濑廉就发现,自己再移不开目光,他像渴了一天的旅人,紧紧盯着远处的清泉,看那汪清泉如何流淌在暧昧缱绻的灯光里,看清泉转身,翻滚,腾起,轧过石头,激起一簇簇水花。

平野紫耀调了三杯酒,黄的蓝的和红的,调好之后习惯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优雅地推给吧台的客人,总是笑眯眯的,跟梦里也很不一样。

永濑廉终于意识到自己想要截停那两根手指的冲动,脑海中已经幻想出握住它们的形状和温度。

 

4.

 

“小哥哥,一个人吗?”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旁边响起,永濑廉被吓一跳,几乎要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略带迷茫地转头,是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

永濑廉在思考怎么回答,回答什么比较好。而就在这个间隙,男人已经动手摸上他的膝盖。

“不好意思!”他应激地从椅子上扑腾下来,有点害怕地盯着眼前的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好像刚刚冒犯他人的不是自己一样,“不要紧张,看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要不要凑一起聊聊天?”

永濑廉不想闹出动静,但更不想被酒鬼纠缠,客气拒绝:“我要走了。”

“哦?”对方故作惊讶,眉毛都要飞到脸外了。“我送送你?”

永濑廉忍住不翻白眼,再三拒绝。在得以脱身之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没有喝酒,按理说不会疑神疑鬼,但从酒吧出来后,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可怜的永濑廉在夜风中泛起一股抑制不住的凉意,他不就是稍微被美色迷惑,再去了一趟酒吧嘛…再说,只是隔那么远看那么一小时…天降惩罚也降不到他这种精神萎靡的当代男大学生头上吧。

自认倒霉的永濑廉拐进一家便利店,不敢走了。

但是在他警惕地留意外面动静半个多小时后,始终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尾随。

他自嘲道,可能真是疑神疑鬼了?

虚惊一场,平安到家。

永濑廉决定真的真的不会再去那个酒吧了。盘丝洞的妖精总有一天会从自己脑袋消失吧?

 

5.

 

没忘掉妖精,倒是等来了盘丝洞。几天后的星期六,本来是永濑廉宅家美美打游戏的大好日子,扰人清闲的电话打进来了。

是他的学弟,高桥海人,一接通就嚷嚷着陪他去爬山。

永濑廉讨厌户外运动,更别说是爬山这种户外运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谁料高桥此人是固体胶做的,粘人得不行,求人的话绕了地球三圈,整得永濑廉一个头两个大。加上此人跟他不仅是前后辈的关系,他妈妈跟永濑廉母亲兜兜转转竟也认识——基于种种关系,永濑廉比较疼他。

反正最后他稀里糊涂答应了,定在明天早上,约了一个距离他学校不远的山景公园。

第二天,永濑廉很有契约精神到达了约定的地点,太阳方才升起,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压了压翘起的侧发。

“早上好。”很陌生的磁性男音。

他被吓了一跳,才压下的头发又翘了起来。

“…!早早早、早上好。”永濑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他,钻进他脑袋放了半月无声电影的主人公。

没有特意打理的金色依旧顺滑,在自然光下更显灿烂,平野紫耀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在这样的早晨里也能舒展开来,可见他精神之高昂。让永濑廉最惊讶的是,他比想象中年轻很多,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跟声色场合中的疏远感很不一样,具有十足的少年气。

还没等他发出具体的疑问,平野紫耀背后钻出来一个穿黄色背带裤的高桥海人。

“廉!你今天穿得也好时尚捏!”他先是对永濑廉休闲的卫衣运动裤发出赞叹,然后一把揽过还在发出小狗微笑的平野紫耀,“介绍一下,他是我之前在摩托车俱乐部新认识的朋友,叫做平野紫耀…”

平野紫耀刚想说什么。永濑廉急忙打断,“你好,我叫永濑廉。”他可不想被嘴碎的高桥海人知道自己去酒吧的事。

平野紫耀了然,回了句“初次见面”。

这样算是打过招呼,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山脚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平野紫耀路过便利店时问他要不要喝水。

永濑廉背包里装了,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平野紫耀笑了,买了三瓶矿泉水,递给永濑廉的时候,说:“虽然我比你大两岁,但你称呼我名字就好哦。”

永濑廉微顿,“谢谢…紫耀。”

就这样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他们聊了起来,从爱好到职业,从家乡到美食,一旁的高桥海人是个爱捧场的好孩子,很快让两人熟悉了起来。

通过聊天,永濑廉了解到平野紫耀不仅是一个调酒师,空闲时间还会去摩托俱乐部当教练。此人爱好跟自己大相径庭,清一色的户外活动,也难怪他那手臂肌肉十分明显,在爬山过程中很有余裕,气都不带喘的,还扶了好几把肌无力的永濑廉。

正值初秋,山风凉爽,景色清旷,永濑廉忽然觉得爬山也是一项不错的活动——要是山能矮点就好了。

注意到他的吃力,平野紫耀提议在山腰处的饭店随便吃点,顺带休息。高桥海人笑着赞同。

于是三个人就在山腰一处小餐馆落脚,吃了点朴素的山间美食,已是午后两点。

高桥海人说自己下午还有安排,等会直接从这坐缆车回去。

“那么急吗?不爬到山顶多可惜啊。”平野紫耀道。

高桥海人眼珠一转,定在正锤腿的永濑廉身上,话中有话:“我看网上的讯息都说四个小时可以爬到山顶。”

永濑廉:“是什么让你对我有那样的期待?”

高桥海人:……

平野紫耀哈哈大笑。

在一翻打闹后,高桥海人下山了。平野紫耀转头问永濑廉要不要继续爬。

永濑廉想了想,说可以。

“我有个好主意,那边不是有售卖登山杖的…?”

永濑廉:“我才不要呢!那是老爷爷才用的吧!”

“说的也是!老爷爷好像比廉爬得还要快呢,廉是老爷爷这件事大家都能看出来哦。”

“……”他捏拳去锤他。

平野紫耀笑着把送过来的拳头握在手里,顺势带到肩头,把永濑廉搭在自己身上。

“这样没有那么累吧?”

永濑廉先是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发现对方拉着他的力气极大,遂任由摆布,只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哦企鹅先生。”

“…”

 

6.

 

两人是踩着落日到达山顶的。

永濑廉张开双臂,任山风穿过身体,着实感受了一翻爬山乐趣,对旁边的平野紫耀:“超级漂亮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

平野紫耀不着声色地注视着他,“确实很漂亮。”

落日余晖,晚霞笼罩,永濑廉分明的棱角外层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暖洋洋的。

平野紫耀感觉这个氛围能聊点“冒犯”初识朋友的话题了。

“廉不常去酒吧吧?”

永濑廉像受惊的兔子,“确实呢,如何?你想传授点经验?”

平野紫耀看他假装一副巴望指教的模样,反被逗笑,“调酒师可没有问电话号码的经验。”

“那是游戏啦!游戏!”永濑廉炸毛,“并不是我想要冒犯…”虽然弄错了对象。

但关于他认为吧台“最辣”的并不是丰乳肥臀女性,而是金发的平野紫耀,这件事他是永远也不会跟当事人说的。

“没有冒犯哦。”平野紫耀满不在意地把手别到后面,“平时也有很多问电话的客人…”

永濑廉竖起耳朵。

“结果是酒吧前台不堪其扰。”

永濑廉听出来他把酒吧前台递给客人的意思,哈哈大笑。

“那怎么给我私人号码呢?”

“那当然是…”平野紫耀眯着眼打量他,“你想听哪个理由呢?”

永濑廉疑惑,“还可供选择的嘛?”

平野紫耀仿佛像在询问他的顾客要喝什么一样平常,“听真的还是假的?”

永濑廉最怕别人让他选择,忙拒绝道:“反正最后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吧!调酒师除了手巧,嘴也那么厉害吗?”

平野紫耀双手一摊,“要实验一下吗?”

这就往黄腔上跑火车了,永濑廉不接话,却不想被年长者的气势压下去,只微抬着头盯着对方,目光炯炯。

“…糟糕…”平野紫耀夸张地捂嘴,“幸好你成年了?”

永濑廉一听,好吧,这人仿佛有一百种调戏自己的方法。

“酒都喝完了,没成年也不能让我吐出来吧。”

平野紫耀像是抓到了关键词,对方话音刚落,他就开口问道:“今晚来我家喝一杯吗?”

 

7.

 

永濑廉稀里糊涂地跟着年轻的调酒师回家了。

这件事本不会发生——他永濑廉用人格、企鹅格、米饭格保证,要不是那一刻晚霞太艳、或者余晖太美,他绝对不会在对方询问后做出点头的动作。

直到进门,他脑袋还是空白的——无论他在下山缆车上,还是山脚餐馆里、电车上,甚至是上公寓的电梯,组织了多少拒绝的话术,演练了多少应对危险的反应,但这些统统没有留在他的脑袋。

“请不要紧张。”平野紫耀开门,从玄关鞋柜拿出拖鞋给他。

永濑廉一下子回过神,“谢谢。打扰了。”

平野紫耀一个人住,房子不大,但装修得很有他的风格,简洁明亮,有一个用心设计的开放式厨房,里面摆了一个巨大的酒柜。

平野紫耀换上家居服,让永濑廉坐在吧台前面的凳子,问他这次想好喝什么酒没有。

永濑廉跟上次一样,对调酒仍旧一概不知。

“上次给我调的是什么呢?”

“鸡尾酒。”平野紫耀道,“但是一般我们会给酒取一些好听的名字,它的组成啊,时间啊,颜色啊之类的。”

“那给我调的那一杯有什么名字吗?”

“本来是叫蓝色夏威夷…”平野紫耀忽然笑起来,“企鹅不是在海边嘛…但我看你不太会喝酒,稍微改了一些配比…”

永濑廉还没把“企鹅怎么会在夏威夷”的吐槽说出口,对方接着说道,“所以我把它重新命名为…”

“一见钟情。”

 

8.

……

永濑廉胸腔鼓动,不敢直视对方,继而又唾骂自己反应过度,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把头埋下,微微颤抖的手假装整理衣服。

但落在平野紫耀眼里,耳后那一片皮肤的飞红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很有冲动去摸一下,那温度一定很好。

但对方显而易见要受惊,他只好压住心中的念想。

平野紫耀好像从小就野蛮生长,想什么做什么,今天算是领悟了“等待”这一意思。

他有意扫一扫两人之间的沉默,咳咳两声。

“今天给你调一杯新的?”

永濑廉这才“整理完衣服”,点头。

他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没想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又热又颤,只想逃开平野紫耀这个随时在发光的生物体。

所以他提出,“可以上个洗手间吗?”

平野紫耀顿了顿,拿酒的手拐了个弯,给他指了方向。

永濑廉故作自然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等他慢吞吞,上完厕所洗了两边手,估量着再晚就不自然了,掐着点回到厨房,平野紫耀已经调好酒,在清理餐台了。

这次调的酒从底部的粉橙渐变到蓝,他在平野紫耀亮晶晶的眼神下喝了一口。

跟那晚上情迷意乱的氛围不同,今天的酒清新怡人,他能喝出来柠檬汁的味道,兴许还多放了点气泡水,一口下喉,感觉舌头上冒起了无数的小气泡。

又晕又清醒,永濑廉又喝一口,“好喝!我喜欢这个。”

平野紫耀也开心笑起来。

“那这个呢?这个叫什么名字?”他喝高兴了,忘记自己十分钟前的鸵鸟样,忍不住好奇。

平野紫耀挑眉,“廉猜一猜。”

永濑廉:“感觉紫耀又要取笑我什么的…不会是爬山的老爷爷、之类的吧?”

平野哈哈大笑,“不是不是,没有调酒师会取那么不浪漫的名字吧?谁会买单啊。”

永濑廉听到“浪漫”一词,又短暂歇火了,于是他随意猜了个“渐变粉蓝”之类的。

平野紫耀肯定了他的想法,科普了一下这杯酒是“海洋之心”的调整版。

永濑廉迷迷糊糊听着,不知不觉就把酒喝完了。

后面两人又随意聊了会,时过九点,永濑廉感觉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

“感谢款待。”

平野紫耀看他从毯子上站起来,才意识到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哦哦!九点了呀!跟廉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呢!”

“是吗?虽然可能是多余的问题…”永濑廉伸了个腰,“你今晚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息。”平野紫耀回答道。

直到一脚踏出平野家门口,两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嗯…”真的要到分别的时刻,永濑廉把心里酝酿了好些时间的疑问提上喉咙,正要出口,瞬间又被自己的多虑击败,止住了话音。

“嗯?”但是平野紫耀侧头,一副要聆听的模样。

“期待下次见。”他改口道,晃了晃抓在手里的手机,刚才他们正式交换了联系方式。

“下次见。”平野紫耀笑着挥手。

 

9.

 

之后一个月,永濑廉断断续续地跟平野紫耀见面。

平野紫耀知道他不爱进出酒吧,平时都把地点定在户外或者餐馆,偶尔邀请他来自家喝一杯新式鸡尾酒。

月末有一天,天气变凉,永濑廉刚完成一个大作业,在便利店要了杯热饮,抬头看着弯月新新,莫名地泛起一股情愫。

平野紫耀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也不是大变活人,反倒这人开着摩托,很有存在感。发动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打破了夜晚的安静。

“廉!好巧。”

永濑廉刚想回话,定眼一看,后座坐着一个年轻女性,她摇摇欲坠地下车,把头盔一摘,是个美人。

“……”

趁脑袋还没有宕机,他觉得还是先滚蛋为妙。

“欸?廉,廉!”平野见他转身欲走,马上过去拦,“怎么刚打招呼就走。”

永濑廉:“回去写作业。”

“噗。”平野紫耀忍不住笑,“廉真是好孩子呢。”

他有意抽身,也没注意到美女已经走过来,平野紫耀也不给他介绍这是谁,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笑永濑廉的功课。

“……”他真是心累啊。

“真是难得一见的小帅哥。”美女只好自己说话,仔细地打量了永濑廉一翻。

永濑廉看她一眼,马上转头看平野紫耀,一副“解释解释”意思。

平野紫耀是天然过头还是大智若愚,还真不解释,好像在他眼里这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机会难得,廉你要坐我车转一圈吗?”

此人心之大,载完美女,转头就邀请他兜风——还当着前者的面。

“不要。”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平野紫耀问道。

永濑廉看看头,看看脚,对他无语。“累了。”

美女勾着嘴角笑,踩着高跟鞋勾上平野紫耀的肩膀,“紫耀你近视也太厉害了,小帅哥累不累你看不出来吗?”

平野紫耀灵活闪开,“说了别碰我吧!”他不满地揉自己的肩膀。

美女见跟一个笨蛋说不清,直接对永濑廉道:“我是平野的小姨子,今天丈夫没空,只好拜托他顺路来载我。”正式解释过,她还不忘调侃两句缓和气氛,“你看他,也不会给我介绍介绍。”

“介绍你做什么?”平野紫耀理所当然地嫌弃道。

“……”看来家庭关系不错。“你好,我是永濑廉。”他为自己的误会感到羞赧,很客气地鞠了一躬。

还没等小姨反应,平野紫耀上前把永濑廉的背扶直了,“她比你还小,用不着客气。”

美女小姨:“……”

 

忽略这点小插曲,永濑廉体验了人生中第一次坐摩托兜风。

平野紫耀车技很好,也不会特意炫技加速,一路平平稳稳,绕着最近的海边公路转了一圈。

风吹得嚣张,穿过胸膛,宽松的卫衣灌满空气,发出猎猎响声。

永濑廉分出点神,思考他刚认识平野没到两个月,却像过了很久。

那个困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他对平野是什么感觉”,现在开始重新提上大脑会议。

绕过他复杂的脑回路,答案却很清晰。

他隔着挡风玻璃看平野紫耀,眼前只有宽厚的背,在凉风中仍然散发着异于常人的热量。

风是自由的,平野紫耀如风一样自由。

他呢?

他好像从小到大都被禁锢在严格的成长大道中,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没有梦想,更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

除了……

 

摩托一直开得很平稳,在月亮消失那一刻却忽然加速了又减速,车胎打了个转。

平野紫耀不敢呼吸了。

一双手,他知道这双手多纤细,正抱着自己的腰。

原来是这种感觉,本来以为是骨节分明的,是硬的,是脆的。没想到是软的,温暖的,也是缱绻的。

什么意思?车开得很平稳,他没有拥住自己的必要。一个成年大学生,知道双手环着别人的腰是什么暗示吗?

没等平野紫耀把意志引向纯洁健康的方向,腹部的手有所动作。

?他把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到腰那一圈,惶恐那双手的主人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双手不仅没离开,还更加大胆。平野紫耀感受到左边衣角被拨开,几根细长的手指旋即贴在自己的侧腰,轻轻点了点,然后调皮地跳到前面的腹肌上,无尽暧昧地画了个圈。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这一刻,所有纯洁健康的方面都不战而败,他平野紫耀也无需再跟“等待”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较劲,只想把背后的人拐回家去。

 

10.

 

永濑廉自然而然地去了平野家,他轻车熟路,在玄关换鞋,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到后面,背靠着门。

平野紫耀将他双手摁在头上就开始与他接吻。

他迫不及待地咬,又分出耐心教他喘气呼吸,游走在口腔的舌头不像他本人鲁莽,会打圈,勾引,推拉,深深浅浅,让永濑廉想起初见之时游刃有余的金发调酒师。

等永濑廉脑袋快要缺氧了,平野紫耀才放下他的手,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主导者的不怀好意。

平野紫耀在摸他,从衣摆游进来的手,触起一阵战栗。

永濑廉知道要发生什么,他忙去推他,推不动,继续推。

“嗯?”平野紫耀终于理他,眼波潋滟,盛了一潭美酒。

永濑廉要发烧了,小声道:“我想…喝点酒。”

平野紫耀置若罔闻,又一个霸道与漫长吻袭来,等这个人终于下定什么决心,才把脑袋移开,动了动喉结,但没发出声音。

永濑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缱绻又刺激的深吻夺走了他的力气。

“过来。”平野紫耀声音沙哑,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之后他把他牵到吧台,这次没有复杂而隆重调酒环节,只见平野紫耀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递给出神的永濑廉。

“谢谢。”永濑廉大大地喝了一口,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紧紧盯着自己,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你不喝吗?”

平野紫耀轻笑一声,“我不太能喝。”

这下把永濑廉逗笑了,“这样也可以当调酒师?”

因为怕对方害怕,平野紫耀贴心地只开了家里的小灯,对方的脸看不真切,但此时喝了酒,一圈水渍贴在永濑廉的嘴角,反射了一层柔和的水光,他脑袋忽然涌出个冲动。

——想法马上得到实践,等一圈毛茸茸的头发贴上自己的脸,永濑廉发现自己的唇又被堵上了。

等平野紫耀意犹未尽地离开,“倒是可以这样喝。”

永濑廉发现对方真的很厚脸皮,只好不停地喝酒。

一杯喝完,平野紫耀把他手里的杯子收走,“不给续杯了。”

永濑廉估量着自己醉得差不多了,大大咧咧往他身上倒,“可以…”

可以什么?

说实话,平野紫耀本来没反应过来,要不是那双手故技重施爬上自己的腰腹。

“……”他明白了。

他们一路亲到沙发,永濑廉就仰面看他,那眼神如同勾子。

“可以吗?”平野紫耀问他。

“嗯。”

平野紫耀看他醉眼惺忪,虽然很性感,但这股认真回应的孩子气让他更觉得对方可爱。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可是我还没有跟你表白。”平野紫耀摸他的头发,“你想听听看吗?”

永濑廉抱住他的手臂,点头。

 

11.

 

那天黄昏,我来酒吧上班,一个在门口到处张望的大学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实际上…他跟酒吧的气质格格不入,但我看到他认真地听从了建议,把扣子解开,壮着胆子走进里面,太好笑了。

来喝酒的客人很多,也有很多熟客,但我似乎有点脸盲,很难记住他们的模样。为了不得罪人,我会按照每个人给我的感觉想象他们变成动物,有些甚至是物品。

例如,有一群高壮汉,他们像鸵鸟,只要有一个站起来喊喝酒,剩下的哗啦哗啦灌一大瓶。有一个化浓妆的女人,也就是坐你隔壁那个,像红尖椒,香水味道也辣。

至于你么…从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是个有点笨拙的企鹅…蛮可爱的。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你跌跌撞撞来我这边了,我还以为你要跟红辣椒搭话…没想到你压根听不懂人家的暗示,我当时没忍住都要把酒杯给摔了。(笑)

后来你问我电话,我盯着你看了五秒。

就这五秒啊,让我确认了其实自己不是脸盲,我还在心里叹气:可惜啊,很难追。

再后来你也知道,你朋友把你拉走了,我没来得及跟你有交流,只能寄希望于你会给我打电话了。

等了一周,没等到。

我内心燥得很,那天下午去飙车,等洗完澡去上班,在大概九点,我意识到有人偷看我。

偷看我的人是你。上天恩赐,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想要跟你搭上话。可惜那天很多客人缠着我,等我再回神,你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我不抱希望地跑出酒吧,运气又一次站在我这边,但我发现竟然有个喝醉酒的大叔在尾随你。我看你走进便利店,便装作喝醉酒的大学生跟那大叔撞一起,拉着他要赔偿,嚷嚷着去警局。那猥琐大叔一听,可能心里有鬼,就逃走了。

这时候我还想着怎么跟你搭话,但我看你明显也警惕起来,怕你以为我也是什么跟踪狂,不敢乱来。

直到看见你从便利店出来,我一下子认出你背上的包,我在俱乐部认识的高桥海人给我看过这个包,说这是送给前辈生日礼物之类的。

我想,不要着急。

对待美酒,亦或是一只企鹅,都要有十足的耐心。

后面就有高桥海人把你约出来爬山的事了。

 

永濑廉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断断续续讲下来,似乎已经深夜了。

平野紫耀去亲他,“喜欢你,一见钟情。”

…谁不是呢。永濑廉心里想道,但实在太困,酒精让他睡意汹涌,把欲火都浇得奄奄一息了。

“睡吧。”平野紫耀笑了。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句魔咒,他话音刚落,永濑廉就失去意识了,最后丧失了被公主抱回房间的记忆。

 

平野紫耀看着枕边的人,他呼吸均匀,表情安稳,一点也不像清醒时紧绷警惕的模样,他像怕生的动物,一点一点靠近,认认真真献出自己的亲昵。

仅仅是想象着他会来跟自己搭话,平野紫耀都感受到一塌糊涂的可爱。

不过,想起他扭扭捏捏掀开纸巾的时候,他是不是有点洁癖?

那怎么是好?明天起来发现自己没换衣服没洗澡睡了一宿,他会崩溃吗?

嘛…也没办法了…

哦哦还有,这些天调给他喝的酒,在酒吧推出了相应的新品,名字是自己取的…

叫《敢问芳名》《魔法摸摸》《lovinyou》…等等,是根据两人相处进展触发的灵感,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件事?

还有还有,高桥海人敲诈了自己一个价格不菲的耳环…这不得好好告一状?

摩托车坐过了,改天可以开轿车…去北边看雪,去环海公路兜风,去乡下度假…

……

还有很多很多。

不急。平野紫耀对自己说。

 

还有很多的时间,他们可以慢慢说。

 

 

 

 


南曜

小甜饼丨孩子缘

王一博能这么有孩子缘,这是肖战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


以前在剧组时可不是这样。肖战属于高情商的大哥哥,在剧组和谁都玩得挺好,但是和王一博属于玩得特别好,毕竟朋友和男朋友还是有区别的……但小王不是,小王怕生,也很少主动社交,别人不问,他一定不会主动说话。


这就导致大家都有那么点怵他,平时有什么事也都是先找肖战,让他帮忙告诉王一博。成年人还好,体现在孩子身上就更明显了。


小阿苑在组里一向是团宠地位,谁碰见了都得抱一抱。肖战和他关系格外好,王一博刚给他买来的零食,转头就给小阿苑塞两包。有几次不小心还被王一博撞见了,一上午没理他。


肖战拽拽王一博袖子:“王老师别气了,哎呦,我错了...

王一博能这么有孩子缘,这是肖战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


以前在剧组时可不是这样。肖战属于高情商的大哥哥,在剧组和谁都玩得挺好,但是和王一博属于玩得特别好,毕竟朋友和男朋友还是有区别的……但小王不是,小王怕生,也很少主动社交,别人不问,他一定不会主动说话。


这就导致大家都有那么点怵他,平时有什么事也都是先找肖战,让他帮忙告诉王一博。成年人还好,体现在孩子身上就更明显了。


小阿苑在组里一向是团宠地位,谁碰见了都得抱一抱。肖战和他关系格外好,王一博刚给他买来的零食,转头就给小阿苑塞两包。有几次不小心还被王一博撞见了,一上午没理他。


肖战拽拽王一博袖子:“王老师别气了,哎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没错,你,你给小孩吃零食你没错,我没生气。”


“哎呦,求你啦,我真错了王老师……”肖战偷偷去拉他的手,“他可爱嘛,我也没有给很多,就一小包饼干,下次不给了好不好?”


“对对对,他可爱你就给他吃,肖老师没必要给我道歉。”


“王一博!”肖战和他说了半天还是油盐不进,也有点恼了,“你和孩子生气,算什么本事!”


“他是孩子我就得让着他?零食还是我给你买的!肖老师不愧,不愧是91年的,特别知道照顾小朋友!你和他玩去吧,你找我来干什么!”


肖战立刻举双手投降:“没有,他不是小朋友,你是小朋友行不行?小朋友让着点阿苑嘛,我下次绝对不给了!不气了不气了啊!”肖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样还气吗?”


犯规,犯规,肖战犯规。


王一博脸一下子红了,他自己认为可能是天气太热吧,面上依旧绷着脸:“还气。”


哎呦,肖战凑上去又亲了一下:“现在呢?”


“……你一会,一会吃米饭。”


“吃吃吃。”


“你吃,你吃一盒。”


“必须吃,你说什么都行。”


王一博确实是被哄好了,但是和小阿苑的仇也是结下了。他确实不至于和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置气,但是每次看见他蹦蹦跳跳叫“肖战哥哥”,心里还是特堵得慌。心里一堵,本来就冷的脸现在更没有表情了,看得小阿苑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找他玩。


不找我玩就不找我玩,王一博撇嘴,回头拍肖战胳膊:“别咬风扇!”


肖战:“???”


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一博看小阿苑最不顺眼的那次,差点和肖战打起来。


肖老师经过上次,明显学聪明了。自费买了不少零食给小朋友吃,绝对不动用王一博给他的那部分。


这天开工太早,阿苑刚起床就被带来了剧组,困得不行,在妈妈怀里揉眼睛,一边哭一边拽自己的头套,看着特可怜,不要粘头套,不要穿厚衣服!


肖战和王一博已经拍了一会了,等戏途中看见小阿苑来了,还没来得及上去打打招呼,先被他大哭给吓到了。


肖战翻翻零食包,拿了新买的威化饼干凑上去:“阿苑吃不吃呀?”


王一博看这么小的孩子为了拍戏也很辛苦,没忍心拦肖战,隔了几步的距离静静地看着,想着他要不要也上去哄一哄。算了,估计小朋友看见他木着脸过去,得哭得更惨了。


小孩子一哭起来就很难停下,威化饼干也哄不好。肖战看阿苑妈妈快抱不住他了,说我来抱一会吧,我哄哄他。


好在小阿苑还知道自己和谁关系好,没多反抗,被肖战带着坐到了他腿上,继续哭,还控制不住地打哭嗝。


肖战让王一博给他拿了包纸,细心地帮小泪人擦眼泪:“阿苑和哥哥说说,为什么要哭呀?”应该是因为有大哥哥和他平等地讲了一会道理,又用小零食和争取今天让他早点下班,晚上可以一起玩一会游戏给说服了,阿苑抱着威化饼干不再掉眼泪了。


化妆老师赶紧上来给他处理半掉的头套,肖战揉揉他肉乎乎的脸蛋:“来,阿苑亲哥哥一口!”


再一抬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王一博把自己的小凳子挪了几米开外,背对着肖战玩起了手机,怎么叫都不理。


肖战:“……”


我怎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


刚才还好好的,肖战忙里偷闲瞄了两眼王一博,他都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肖战恨不得拍自己大腿,干嘛要当着王一博的面,让小阿苑亲自己呢!


这下可好,小孩抱着零食满剧组跑,肖战第二个要哄的小祖宗出现了。


肖战搬着自己的小凳子过去,重新坐在王一博身边:“王老师看比赛呢嘛?”


王一博一声不吭。


肖战:“哇,你偶像赢了耶王一博!”


“比赛之后有颁奖吗?”


“啊你要看下一场啊……”


“别看啦,你都知道他会赢还看!你看看我嘛,看看我?”


“王老师……”


“我错了王老师……”


“你说你们都是蓝家人,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王一博一下子火了:“我不是蓝家人!”


肖战不明就里:“蓝忘机怎么不是蓝家人啊?”


“我是王一博!”王老师这次真动了火气,拿着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肖战在他身后看着,不知所措地挠挠鼻子。





这口气一直憋到了晚上收工。今天收工挺早,大成跑过来拍肖战肩膀,吓了他一跳:“吃烤鱼去吗,我,阿姐,你去问问王老师要不要一起?”


肖战叹了口气:“你们去吧,他和我生气呢,我晚上回去得赎罪。”


“一博还能和你真生气啊,你逗两句不就好了?动作快点,现在去哄哄,十分钟之后我们出发!”


肖战垂头丧气:“一天没理我了,怎么说都不理,中午吃饭都没和我一起。我看这次是真生气了,肯定去不了了……今晚一场硬仗要打,不说了,我得去看看了。”


前后脚回了酒店,肖战洗了个澡,拿着自己的手机和数据线敲王一博的门:“王一博我们一起打游戏啊!”


门倒是开了,但是王一博一眼都没看他,转头窝进了沙发,拿着手机继续看视频。


肖战关了门,厚着脸皮挤到他身边:“别看了,我都来给你赔礼道歉了!生了一天的气了,还不打算理我吗?”


王一博不看他。


“小阿苑亲了我一下,你犯得上和我冷战一天吗?”肖战被他冷了一天,晚上又主动钻进他房间,还以为他至少也得回应自己两句。结果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脾气也上来了。


“是他亲了你一口的事吗肖战?”王一博手机一扔站起来,“我和你冷战一天,结果你到现在还以为是因为这个?”


“不然因为什么?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你了王一博。因为我说你们都是蓝家人?我有哪里说错了吗我请问?”


“你就是说错了!”王一博越来越激动,“我不是蓝家人,我叫王一博,王家人!你说的那个蓝家人是蓝忘机!”


“你不就是蓝忘机吗?”


王一博一把将肖战拽起来,推他的后背:“你走,你出去!你给我出去!你去找你的蓝忘机你别来找我!”


肖战一转身,胳膊打在他的手上:“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发疯你去找蓝忘机啊,你不是喜欢他吗?他脾气好不说话,他肯定不会和你发疯!”


“谁说我喜欢蓝忘机?”,肖战吼得脑袋缺氧,“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王一博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吗?你在这别别扭扭什么呢!”


王一博像被人扎漏气的气球,整个人一下子瘪了,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我好像真的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了……”


肖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哑火了,小心翼翼地拉他的手:“你怎么了……”


“你喜欢的是谁?”


“我喜欢……我喜欢……”,肖战坐下了,眼睛里空空的,“我当然是喜欢你啊。”


“我是谁啊,蓝忘机,还是王一博?”


“我想不明白”,肖战抬起头看着他,“你和蓝忘机有什么区别吗?”


“你要想明白,如果你想不明白,我们就只能永远停在这里,杀青,各奔东西,然后偶尔聚会,大家都是朋友。”


肖战点点头:“好,我……我会想明白的。”


王一博拍拍他的手:“你回去吧。”


“你……你还生气吗?”肖战有点不太敢和他对视,眼睛一直盯着地毯的某一个角落。


王一博叹了口气:“我和你怎么气得起来呢?”









事隔多年,肖战带着王一博参加朋友聚会,在推开包间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收回手拽着王一博拐进走廊死角,特认真地说:“王一博,我喜欢的是你。”


小王莫名其妙:“不然呢,还有谁比我长得帅吗?”


这话现在来看很没说服力,王一博戴着从肖战衣柜里翻出来的毛线帽,穿得和楼下大爷没区别的宽松衣服,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白净有肉,一说话奶膘也跟着动。也不知道肖战是怎么养的,让他体重没边多少,反而是年龄越大,宝宝肉越多。


这个形象和“帅”这个字着实是不沾边,说长得好看的粉嫩小猪倒是很贴切。


肖战一阵无语:“走吧走吧,进去吧。”


“别啊!”,王一博拽住他,“突然表白,你肯定没安好心。说好的半碗米饭,可以不吃油多的菜,别想借机讨价还价。”


肖战推着他走:“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进去。”


今天来一起聚餐的都是肖战多年的好友,第一次见王一博。他们年龄和肖战相仿,基本都成家了,而且有人还带了家里的孩子来。


小姑娘特别可爱,见了肖战知道叫叔叔,肖战心痛捂胸口:“宝贝不能叫哥哥吗?”


王一博没有很不高兴地提醒他只能叫自己宝贝,在旁边憋笑,“你是91年的,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叫你哥哥?


孩子妈妈也出来添乱:“她叫你哥哥,你叫我什么,阿姨?”


“各论各的啊”,肖战还是不甘心,“她当然得叫我哥哥,宝贝你说对不对?”


一看小姑娘,哪顾得上参与大人们的称呼斗争,站在原地看着王一博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玩偶掉在地上了也不去捡。


女同学捂紧了脸:“我女儿才几岁,怎么就这么花痴了?”


肖战也无语:“为什么就盯着王一博,我长得不好看吗?”


事实证明,人的审美差异从小就有。肖战长得再好看,碰见只能欣赏王一博的小姑娘也是无济于事。眼看着小丫头就快把心爱的娃娃送给小王了,又想起来了当初的小阿苑,原来吃小孩子的醋是这样的感觉吗?


吃醋是次要的,肖战更怕王一博不善言辞的性格会让小朋友误会,以为他讨厌自己,席间一直关注着身边的动静,随时准备着给不会应付的王一博打圆场。


谁知道小王根本不用,小孩子吃饭快,没一会就满屋跑,拉着妈妈要回家。王一博给肖战夹了块鱼:“应该没刺,小心点吃。”起身去找小姑娘了:“别找妈妈了,哥哥给你变魔术去吧?”


肖战顿觉失宠,以前夹鱼都要仔细检查一下的,现在竟然让他自己小心点吃,然后就带小孩玩去了?


桌上就俩小皮筋,刚才套在水果盒子外面的,王一博成功用几个小魔术征服了这位六岁的少女,给聚会创造了一片安宁。


离席的时候这俩人还依依不舍,王一博把自己新买的一条小丝巾从裤子上解了下来,要女同学下次给她编辫子用。


小朋友把娃娃头上的小卡子拿了下来,送给王一博:“以后给你女儿戴!”


王一博弯腰接过:“哥哥以后有没有女儿都取决于你肖战叔叔,你去问问他?”


肖战把他拽走了。


“要生也是你生!”






/

多少字!你们数数多少字!

我看谁再说我的小甜饼短小!

猛然间想起来我前两天没什么人看的短篇…我要来打打广告,我认为这个短篇十分优秀,希望大家都来看!清醒梦境 









慢动作奥义

番外Ⅰ 新年与恶作剧(二)

         夏继成把他的脸蛋搓扁搓圆,又滑到耳朵上捏一捏,拽一拽。不知怎么地,最后还像挠猫咪似的给他挠了挠下巴。

  顾耀东眯着眼,感觉自己像个快被玩坏的布娃娃。

  “……处长,您能不能别玩我了?”

  “不玩你,玩过马路的么?”

  “……”

 


以下正文(接一):

      ————————————...


       

         夏继成把他的脸蛋搓扁搓圆,又滑到耳朵上捏一捏,拽一拽。不知怎么地,最后还像挠猫咪似的给他挠了挠下巴。

  顾耀东眯着眼,感觉自己像个快被玩坏的布娃娃。

  “……处长,您能不能别玩我了?”

  “不玩你,玩过马路的么?”

  “……”

 


以下正文(接一):

      ————————————


        顾耀东看着那只手,迟疑了一下,突然露出白牙,骄傲地说:“我也没有洗手!”

  

  他举起两只手,往夏继成脸上伸过去。

  

  “别碰我!”夏继成一只手胡乱挥了几下,敌不过他,连忙往身后跑。

  “处长!”顾耀东几乎是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顾耀东!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处长跑什么呀?您不是教育我,遇到困难要迎难而上吗!”

  “去你的迎难而上!”

  

  “一点味道都没有,真的!”

  

  夏继成快崩溃了,“谁管你有没有味道!”

  

  “处长!我们一起洗手吧!”

  

  办公室总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两个人孩子一样嬉闹着,很快把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

  夏继成跑到沙发旁边,一下子被脚边的东西绊倒,跌在了沙发上。一不留神,身后那只无忧无虑的大狗就扑上来,骑在他身上。

  “哎!哎!哎!”

  夏继成挡着他的手,一边挡,一边笑出鹅叫。

  

  顾耀东是一个傻子。

  谁和顾耀东在一起,就会变成一对傻子。

  

  “促……长(处长)……”

  

  夏继成逮住机会,捏住他的脸颊,把他的嘴巴挤成了金鱼嘴。

  

  “里……放开窝……”顾耀东艰难地说。

  

  夏继成又捏了捏,小金鱼“啵啵”地吐了几个泡泡。

  

  哦呦,这谁受得了?

  

  夏继成一个起身,“吧唧”亲了小金鱼一口。 

  顾耀东眉毛委屈地皱成了“八”字,脸蛋都被捏红了。

 

  夏继成被他的表情逗到,又“啾啾啾”地啄了好几口,把他的脸上亲得全是口水。

  

  顾耀东先是抬起袖子嫌弃地使劲抹了抹脸,默默地瞪了他一下,随后却主动抬起了下巴,露出修长的脖子。

  

  一副任人采拮的献祭模样。

  

  夏继成被这景色触动了心底最暗沉的部分。

  他托着他的后脖颈,印上柔软的嘴唇,不时拨弄,抿住,不时轻咬,羞耻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顾耀东上颚被他舔得痒痒。

  嘴巴上的神经竟然像和身体其他部分直接连通起来,没几分钟,他已经全身发热,快要控制不住了。

  

  都怪处长。

  他想。

  

  落在桃花眼上的煽情发丝,撒娇一样的额头相抵,后脖颈上过分温柔的托付和鼻腔和嘴巴里呼出的厚重渴望……都太磨人了。

  

  有一种想要把他吃掉的错觉。

  

  “够了……”

  

  顾耀东把他推开。

  

  夏继成不满地将他重新搂住。

  

  “这会儿又不想要了?”

  

  “我脸都酸了。”

  “是吗?”

  夏继成从鼻子里发出轻笑,赶紧给他揉了揉,把他的脸蛋搓扁搓圆地,又滑到耳朵上捏一捏,拽一拽。不知怎么地,最后还像挠猫咪似的给他挠了挠下巴。

  

  顾耀东眯着眼,感觉自己像个快被玩坏的布娃娃。

  

  “……处长,您能不能别玩我了?”

  “不玩你,玩过马路的么?”

  “……”

  

  “知道怎么罚你么?啊?”夏继成拍拍他的脸。

  “……您不是罚过了吗?”顾耀东在他身上,不开心地扭了扭,把夏继成的邪火一下子蹭上来了。

  “……别乱动。”办公室里也没法办你。

  

  夏继成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

  

  “把帽子摘了。”

  “……干嘛?”

  

  “听话嘛。”夏继成的语气这会儿软得不行,“耀东,把帽子摘了。”

  

  “哦。”

  顾耀东有些脸热,很是受不了他这样子说话。只好乖乖地露出棕色的发顶。

  

  夏继成在他头上捣鼓了好一会儿。

  “好了。”

  顾耀东抬手摸了摸。

  “……”

  处长这是什么恶趣味?

  

  夏继成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捏捏他的脸蛋,又摸摸他有些寡淡的眉毛,“不错,真好看。”

  “哪里好看了……”

  

  “我说好看就是好看。现在上班去,不许解。明天早上,我要看见它原封不动地出现,听见了没?”

  

  “……”顾耀东一张脸皱在一起,像个老爷爷似的。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丰富的表情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哦。”

  顾耀东抿着嘴巴,戴好帽子把头顶遮住,端正地站好了。

  夏继成在他额头上黏腻地亲了一口,他才一步一停地走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顾耀东突然返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走了他下巴上一根胡须,飞快地溜了。

  

  “嗷——”

  夏继成疼得一抽气,但也懒得追他,便任由他去了。

  

  回去再收拾他!

  

  

  夏继成揉揉下巴,环顾四周。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唉……”

  

  好像忘了什么事。

  

  突然,好像故意提醒他似的,一股尿意涌了上来。

  

  “……”

  

  害,都怪这臭小子!

  

 

  ———————————— 

  

  

  晚上,福安弄里。

  

  耀东母亲正在厨房桌板上筛米粉,细腻的颗粒从筛具中过滤到盆里,白白糯糯的,看起来又甜又软和。

  她接着拿过旁边的模具,把筛出的米粉放进去定型,按实,留出凹陷,放入豆沙馅,再按上一层米粉封住压实,扫掉残渣,做出一块块整整齐齐,晶莹雪白的焋糕,好看极了。

  耀东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

  

  “妈,你焋焋糕呢?”

  顾耀东下班一回来就鼻尖地闻到了焋糕的甜味。厨房里水汽朦胧,有一笼焋糕已经蒸好了。

  “耀东回来啦?你来得正好,来,过来帮我筛一下米粉。”

  “……好。”

  顾耀东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迟疑了一下,才把制服脱了,衬衫袖子撸上去,走了进来。

  “妈,筛到哪里?”

  “那不是有个盆么?筛去盆里呀。”

  耀东妈妈把蒸焋糕的盖子打开,一股热气瞬间飘到了头顶,几乎把厨房的上半部分全都遮住了,跟老神仙吞云吐雾似的。

  

  耀东妈妈在这烟雾中看见了一顶鹅黄色的帽子。

  

  “哎呀,你在厨房戴着个帽子干什么啦,赶快摘掉!”

  顾耀东摇了摇头,“哦……不用了,我戴着正好,省得头发上沾了味道。”

  

  耀东妈妈不赞成地说:“你把公安局的警帽戴到厨房里来,多不尊重呀,好歹还是科长咧……”

  她说着,放好焋糕,直接走过来就要掀掉他的帽子。

  

  顾耀东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头。

  

  “不行!”

  

  耀东妈妈和他拉扯着,“哦呦,摘下来嘛!”

  “不能摘!”顾耀东倔强地抵抗。

  

  “你是不是掉头发呀?哎呦~快让妈妈看看!捂这么严实做什么啦……”

  顾耀东扯着自己的帽子,抬脚就要溜。

  “别跑呀东东……”

  顾耀东艰难地往厨房门口挪去,想要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谁知突然从旁边窜出个大活人来。

  

  “耀东回来啦!”顾邦才一脸高兴,“公安局什么时候放假呀?”

  

  顾耀东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帽子就被妈妈扯掉了。

  

  

  顾耀东父母看着他头上的那个东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顾邦才扶了扶眼镜,才相信自己没有看花了眼。只是看清了以后,嘴巴却惊讶地张大了。

  

  “……”

  “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耀东妈妈呆住了几秒,突然崩溃地大喊:

  “顾邦才!你儿子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呀!”

  顾邦才耳边仿佛被雷公敲了个震天锣。

  

  正巧这时候顾悦西带着孩子过来了。

  

  “呀!你头上是什么东西?!”

  

  顾耀东两只手放在头上,活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表情却痛苦地仿佛被公开处刑。

  

  “妈!舅舅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呢!”多多一下子笑出了声,“上面还有蝴蝶结哈哈哈哈……好像小人书里的哪吒呀!”

  

  顾耀东听见这话,本来捂住头发的手掩耳盗钟地捂住了红通通的脸蛋,好像这样大家就看不见是谁这么丢脸了一样。

  

  顾邦才:“我倒是觉得蛮俏皮的嘛……新年新气象咧!”

  

  “侬讲什么?!”耀东妈妈拿着抹布乱挥,“哎呦东东啊,快把这小辫子解开呀!一个男孩子像什么话!”

  顾耀东抱着头直接跑上了楼,两个小辫子一颠一颠地。

  

  “不行!死也不解!”

  

  处长一只手好不容易扎上的呢。

  

  而且还说好看!

  

  “哦呦~大过年的,不要讲那个字啦!”

  

  耀东父母还在那里热烈地讨论这件事有多么的奇怪,一旁的顾悦西倒是叉着腰,思绪开始游离起来。

  

  她一向是最会胡思乱想的。

  

  顾耀东一个人好几年了,除了和沈小姐有段故事,也不见带什么人回家里来。他平日更是不可能和别人打赌的呀。那么这么出糗也不愿意把小辫子解开,不是因为不愿意,就是因为不舍得……难道说……

  

  有情况!

  

  顾悦西眼睛一亮,为猜到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生出一丝窃喜。

  

  过几天找他套套话不就知道了嘛!

  

  她开心地捉住耀东妈妈,开始转移话题。

  “妈妈,咱们不管他,先焋焋糕哦!”

  “我再说他几句……”

  “妈妈!你焋糕放哪里呀?拿一块让我尝尝嘛……”

  顾悦西把她推走了。

  

  

  顾耀东一路跑到阳台上,才敢把手放下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松地往楼下望去。

  

  家家户户门前和院子里都挂着一串串的鳗鲞,像编钟,又像风铃。

  一群孩子揣着糖果,嘻嘻哈哈地抢夺着。主妇们照常聚在一起聊家常,一会儿抱怨天冷,一会儿又起来跺跺脚,呼出白花花的热气。

  

  这样的日子总是很好的。

  

  他往更远处望去。

  

  在某个看不见的房子里,此刻,也许正亮着一盏小黄灯,有个人正坐在灯前,认真地批改文件;或者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吃一口面;又或者累了一天,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唱片机里还放着舒缓的舒伯特冬之旅……

  

  这么多的场景里,都不应该是他一个人。

  

  所以他要带着这个小家庭里所有的爱,奔向他的世界,撞破他的孤寂。

  

  这是他能给他的最大的新年礼物。


(待续)

孔二胡

偶像

祝等等生日快乐!

去年写完偶遇之后一直惦记着这篇,虽然梗尴尬又烂俗,而且又没控制好情绪肉麻飞了,但这些都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对你有很多希望,最希望的是你健康不生病,一路顺风再无低谷。那天在油管上不小心看到一个视频,难过了好几天,很希望那些说不出口的支持和鼓励能传达给你,但其实我们能做什么呢?只是很庆幸你那么坚强,喜欢你虽然晚却也陪你过了两个生日了,希望未来无数日子里你的坚强,不再是孤军奋战


偶遇在这里!

太不好意思了闭着眼睛发了(

我明天回家再回复上篇留言吧!我困的眼皮都掉键盘上了!

====================


李易峰本来是要在车里睡的,被陈伟霆强行拉进了...

祝等等生日快乐!

去年写完偶遇之后一直惦记着这篇,虽然梗尴尬又烂俗,而且又没控制好情绪肉麻飞了,但这些都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对你有很多希望,最希望的是你健康不生病,一路顺风再无低谷。那天在油管上不小心看到一个视频,难过了好几天,很希望那些说不出口的支持和鼓励能传达给你,但其实我们能做什么呢?只是很庆幸你那么坚强,喜欢你虽然晚却也陪你过了两个生日了,希望未来无数日子里你的坚强,不再是孤军奋战


偶遇在这里!

太不好意思了闭着眼睛发了(

我明天回家再回复上篇留言吧!我困的眼皮都掉键盘上了!

====================



李易峰本来是要在车里睡的,被陈伟霆强行拉进了休息室。

 

“别在车里睡,我让他们给你腾了个小间,你先进去休息会。等会开始前我来叫你,行不行?”

 

大冬天的,为了演出效果他穿的布料极其少的衣服,看着却一点都不冷,拉着他的手也是滚烫的。李易峰裹着大外套,困的眼睛都睁不开:“那你一定叫我,别把我忘了。”

 

“忘不了。”陈伟霆给他关上门,在门缝里对他笑笑,眉眼灵活的一挑,示意他快去睡。

 

等他关上门走了,李易峰又拉开门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匆忙,一个人撑起一场演唱会的压力和辛苦难以想象,幸好本质不是煎熬的事情,能让当事人乐在其中。他想等忙完这场一定要带着陈伟霆回家一趟,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本来就瘦,现在后背看起来更窄了,还好精神很足,抵消了不少气色上的憔悴。

 

他刚从一场发布会赶过来,自己连着几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困的不行。喝了几口陈伟霆留下的热水,随便拼了几张椅子就躺下闭了眼。这一躺下就睡死了过去,一觉睡得又黑又沉,再醒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门板好像没有那么隔音,吵吵杂杂,有男有女,吵架一样的在门外炸着。

 

李易峰闭着眼听了会,半边意识还沉浸在睡眠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这么吵的。是不是演出要开始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摸出手机一看,睡了不过才半个小时。他又坐着听了几分钟,不顾刚睡醒冷热交加的爬起来,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是另一个小隔间,原本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此刻像下饺子一样,闹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大半的人穿着演出服,每个能坐的地方都被坐着。李易峰有点懵,怎么演唱会请来这么多表演的?陈伟霆都排练了些什么节目?

 

一群戴着大扇子的短裙女孩子从旁边呼啦呼啦跑过去,刮起一阵凉风,李易峰一个喷嚏冲到鼻腔口,被他一把用手捂住了。他抬头四处看,看到前面一个拿着张表单在到处询问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他刚走上前,对方就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有些懵懂,开口问道:

 

“你边位?”

 

讲粤语又在登记名单,看来是从香港那边带来的工作人员。李易峰本想问他见到威廉没有,话到了嘴边又回去,对人摆摆手,转身快步走开,边走便掏出手机拨陈伟霆号码。这块地方不大,陈伟霆应该就在附近,他边听电话边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墙上粘了一张流程表,似乎是晚上的节目顺序。

 

白纸打印的表格,好像被人随手贴在这里做公示,最上面一行加粗大字:XX盛世十周年演唱会。

 

李易峰心不在焉的看了两眼,边看边揉眼,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筒那边。干巴巴地响到第十几声的时候,名单他都已经扫了一半。XX盛世十周年,不外乎都是XX旗下的艺人,有些他在电视上见过,有些出席活动也见过,不知道被贴在这里做什么。第一通电话没人接,自动挂断了,他有点纠结的翻通讯录,决定给陈伟霆的助理打。

 

刚把手机再贴到耳边,一个人从他侧面的走廊走进来。

 

那人长着一张李易峰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脸,有几年参加活动也远远瞥到过,对于他来说算是前辈级别的人物。猛然见到对方出现在这里,李易峰有点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尤其对方穿着演出服,显然在等待上台的样子,更是让他一时有些发懵。然而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路过他径直走进里屋,刚找了张椅子坐下,就被团团围了起来。

 

李易峰左看右看,陈伟霆的助理也不接电话。

 

他有些迟疑的锁了屏幕,拿着那张纸朝外走去,想找个眼熟的人问问。他想是里面信号不好,出去再打陈伟霆就能接到电话了。可沿着昏暗拥闹的走廊没走几步就被人挤了回来。周围各种各样或意料之外或陌生的面孔让他开始有点心惊肉跳,有点迟钝的在脑中回想近期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演唱会,可是没听说过啊?也没可能啊。

 

厚大衣的后劲儿和微微的焦虑让李易峰的鼻尖蒸出了汗。他正在人来人往中被无人留意的发呆,忽然前方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声:“William!”

 

李易峰猛地抬头看过去。

 

乌压压的走廊尽头,一个低着头的身影微转过身来,对着呼喊他名字的方向露齿一笑,伸手接住了对方的一个击掌。

 

他穿着黑色的无袖V领上衣和黑色皮裤,露在外面的小麦色手臂结实又修长,戴着皮手套的手掌显而易见的有力,把来打招呼的好友拉进了好几步;头发有点短,但修理的整齐又精神,一双眼睛明亮的藏在锋利的眉下,目光好似被笑容感染了一般。他的下巴有点圆润,对比起现在的瘦削来说,确实有点圆润,他这几年来实在太忙了,想胖起来太难,根本养不住肉。

 

他很熟悉,熟悉到李易峰的心脏在看到他的瞬间剧烈跳动了好几下,可绝不仅仅是因为熟悉。一个小时前他还握着他的手,叮嘱他出门一定记得戴着手套;前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在家里调整了沙发位置又一起看了盘电影;几个月前他们一起和朋友们参加了一个节目;几年前他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在他睡着前,他从门缝里用近在咫尺的目光望着他的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差不多在原地懵了那么十几秒,李易峰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像是黏上一般紧紧盯着还在谈笑的对方,下意识的要拨开人群走过去找他。可他走了两步,迎面一个又一个的人走来,撞的他脚步踉跄同时,心里的疑惑和不安也逐渐加剧。他手里还捏着那张节目单——十周年的演唱会,他在网上看过。虽然没看全,但是陈伟霆出场的那段,他确实看过。

 

一阵冷汗沿着脊柱飞速爬上来,那毛骨悚然的念头让李易峰几乎手脚都僵了。不过他天生是个脾气慢过直觉的人,心里转了七八个弯,脸上却还没什么反应,在反应表现出来之前,他已经下意识的继续朝前面走了好几步。

 

他边走边脱下有些臃肿碍事的外套,一手拿着手机和节目单,尽量不吭声的小幅度的朝陈伟霆那边挪去。本来都做好了一旦被人认出要如何解释的准备,可一路上根本没人理他,有几人瞥到他也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聊天。可这会他反而没心情管这些,眼看快要到了,前面忽然不知道怎么了,陈伟霆跟正在谈话的人摆摆手,低头掀开帷幕走了出去。

 

李易峰赶紧低头看手里的节目单,从隐约的音乐声中辨认节目,再一抬头,陈伟霆已经没影了,他在原地慌了几秒,连忙转头又回去,一边挤一边连声说借过,引来一阵骚动。好不容易挤出去了,没头苍蝇一样连出了几扇门,直接进了安全楼梯,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儿走。李易峰心如擂鼓,心里清明又混沌,可他没有时间停下来给自己思考和疑惑。

 

说不定是在做梦。

 

如果真是梦,就不要顾虑那么多。他跑的太急,肺里寒气凉得发麻,正原地急躁地转圈,忽然听到了一点人声,连忙上了一层进了走廊,看到几个年轻女孩子好像刚从洗手间出来,手都没擦干,推搡着就匆忙跑起来。经验和直觉让他立刻跟了上去,果然拐了几个弯,拉开一道门,他立刻被扑面而来的黑暗和声浪淹没了。

 

一瞬间,巨响和人海冲散紧绷的思维,一片空白震入脑内,他几乎立刻和一起进来的女孩子们分散了。人潮活动着,他被迫而无法反抗的被往前面推了几把,等眼睛能看清台上的情景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李易峰努力停住步子,喘着气低声咳了几声。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凝结,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本来也是要看演唱会的。

 

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涌起,随着背后的汗湿渗入皮肤,从前小的时候他偶尔会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是在幼儿园的时候,有时候是午睡刚醒的时候,还有的时候是上课走神看着窗外的时候。在那种时候,他会比平时都更加想立刻见到某些人。

 

长大以后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想念。

 

在震闹不知何处的人海里,被不知何处而来的思念悄悄侵蚀,李易峰在原地站了一会,好半天才说服自己慢慢重新提起力气。他低下头借着舞台上晃动的光影去看手中的节目单,那始终没看完的另一半,第一个就是陈伟霆。他眼睛有些倦意未消的干涩,在光线不良的情况下阅读非常吃力,但他还是坚持将之后的节目名字和时间认出来。刚看完就感觉头顶的音乐变了,熟悉的前奏把他猛地从纸张上拉起,抬头看向舞台。

 

那时候的陈伟霆,李易峰努力在嗡嗡作响的脑海中回想着,那时候,是哪时候?他根本没有精力思考。他的目光全被台上的人吸引住了。

 

前方无数黑压压的头顶,在这一刻好像都成了虚无的沙砾。周身的涌动如同黑暗的潮水,令台上的白昼如同一扇巨大的波浪,屹立中间那个背光的身影,成为狂风暴雨之中的指标,天地失色,岿然不动。

 

他叉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光沿着他的脚腕把投影牵向微偏蛰伏的姿态。伴舞鬼魅般移动的舞步如同欲盖弥彰的伪装,不停割断人的视线,又忽而让出惊鸿一瞥的空间。一切善意的,温柔的,明亮的表情,都在出现的那一刻变得锋利,冷硬,令人窒息。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把一半隐藏在体内,另一半倏然骥跃,由压抑中释放,漫无声息的侵占全场。

 

炙热,惊讶,迷恋,混合其他难以启齿的情绪,带着温度从目光里倾泻而出。发烧的脸和耳鸣心跳的躁动让李易峰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可是梦,不就是用来失控的吗?

 

一个月前,他们终于商定了李易峰来看演唱会的事。原本这样的场合应该避嫌,所以到时候要坐在哪里也经过了很久的考虑和安排。他对这样的事情倒没有什么执念,本来生日时候的演唱会嘛,就是偶像和粉丝一起庆祝才有意义。他虽然不能每天都见到他,但私下拥有过的时刻足够抵消漫长的孤单和寂寞,那是只有两个心真的在一起的人才能体会的感情,跟时间,距离,都没有关系。

 

但他必然还是想陪他度过这样的日子的。这样珍贵的,耀眼的,明亮的时刻,不善表露感情的金牛座把它存在心底,当做自己的骄傲来守护。

 

他不想控制自己,那些本来坚硬深藏的情感,在这种时刻澎湃汹涌,在时光的缝隙里肆意生长,不用顾忌也不怕猜疑,没有任何人看到,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拥闹的人群里,李易峰一动不动,站的像块石头。直到一段副歌结束,台上安静了几秒,他才眨了眨湿润的睫毛。有些模糊的余光无意识瞥到前方一个暗着的灯牌,几个年轻女孩子低头围着,正在争论着什么。尽管光线很暗,李易峰还是敏感的看到灯牌上打头的W字母。

 

他就着光往前挪了几步,用不太流畅的粤语低声问她们怎么了。女孩子听出他的口音,善解人意的用普通话为难的告诉他,灯牌太重了,她们不太能举起来。刚才本来举起来了,可是根本举不高,而且坚持了一小会就不行了,只好放下。

 

眼看这首歌快完了,几个小粉丝沮丧的快哭了,围着灯牌全都一脸难过。

 

李易峰把手里的外套递给自己旁边的姑娘:“我来。”

 

他拉高毛衣的袖子,两只手举起了那只巨大的灯牌。灯牌确实重的有些超乎意料,上面用灯泡拼出了“W陈伟霆”几个字,字母的上面还有一颗小皇冠。这是一枚沉淀,绚丽,夺目的爱意,哪怕只是看到它的人,都会希望它能如期亮起。

 

他用左手大拇指艰难的拨动灯牌后面的开关,一瞬间,如同浩瀚宇宙中忽然亮起的一颗星,点燃了无边黑暗,迅速而耀眼的将光芒照向舞台。

 

周围的粉丝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大声尖叫起来,热浪滚滚而来,舞台上的陈伟霆在舞步之间望到了这里,他投过来的目光凝视了数秒,几乎快把李易峰点燃;然后他忽然勾起一个微笑——是喜欢他的人最爱的那种笑容,也只有喜欢他的人能够懂。

 

李易峰在喧嚣之中,忽然心底所有的波浪都回归平静。在这一刻难得的清醒之中,他终于想起,这应该是二零一零年的初春。

 

二零一零年,他还在香港。他在奋力隐忍之间挣扎,揣着迷茫与雀跃,选择与决定,踏进一场又一场苦无终点的修炼;他将迈入寒冬,忍受漫长煎熬;时光将令他消瘦,沉稳,带走他的部分天真,善意的留下许多温柔与诚恳。他将改变,却有异于常人的顽强的力量,留住自己最初的形状。

 

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年的时光,在迷雾之下,如流水一般潺潺滚过目光。辛辣苦楚,甜蜜咸涩,涌在喉咙,让他看清,也让他隐在黑暗里,只有一双手臂支撑,让无力的心情坚持着、高高的亮起。

 

你并不需要,看到我出现,来到这里,就足以让我失去你少一些。*

 

李易峰握紧灯牌,将它举得更高。

 

他想告诉台上的那个人,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因为不管多么黑暗的世界,都会有人奋力为你亮起一盏光,这光会永远追随你,寻找你,不惧滔天巨浪,火海刀山。

 

你一定要坚持,让我遇到五年后,光芒万丈的陈伟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掌声雷动,前灯亮起。台上的人退场,李易峰终于放下了灯牌。周围的几个歌迷团团围着他,对他表达感激之情。有个小姑娘好奇的问:“你也是William的粉丝吗?”

 

李易峰说:“是啊。”

 

他想了想,又道:“只不过,喜欢的有点晚。”

 

“那没有关系啊,”姑娘们笑嘻嘻道,“不管早晚,都是一样喜欢嘛~”

 

“嗯。”他也笑着点点头。

 

下一个歌手要出场了,李易峰知道自己该走了。有一个粉丝送了他一张碟片,那是一张迎合春节上市的群星贺岁专辑,陈伟霆在里面参与了两首合唱。其实他个人所占的分量很小,但是喜欢他的人愿意认真收集有关他的点点滴滴,哪怕渺不足道,也是挚爱珍宝。

 

他收下了碟片,告别了她们。他从原路返回,离开了那个短暂的宇宙。明明只是一首歌的时候,可他觉得筋疲力尽,好像刚刚尽力了一场长跑,排光了所有汗水和精力。

 

他又迷路了,不知道在往哪儿走,可他已经不再着急了。拐过一条走廊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令他瞬间又回到脚下踩着的土地,举过灯牌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没拿稳碟片,“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对方被这一声动静惊动,抬头看他,快步走过来捡起了碟片,递回他手里:“你没事吧?”

 

离得如此近,李易峰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剧烈的心跳声让他不敢开口,生怕被对方察觉他的慌张。近看二十五岁的他,有着许多让他感到新鲜的棱角,轮廓透着难以隐藏的青春心气,五官虽英气立体,却有着独特的稚幼气息。他在三十岁的自己之前,眉眼,神情,皆为少年。

 

这样的少年,好像永远都不会老。

 

对方却错意了他掩饰不住的紧张,低头看看对方紧紧捏着的碟片和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眼睛,眨眨眼睛轻快地问:“要签名吗?”

 

说完他笑起来,笑得露出白牙酒窝,好像为自己的直白有点不好意思。李易峰点点头:“嗯。”他递过光碟:“可以吗?”

 

“当然可以。”还在笑着的男孩子愣了一下,敛起笑容,掏出笔,认真的在专辑封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郑重地递回给他:“谢谢。”

 

他对他说。

 

两双不同时空的目光刹那交汇,李易峰接过光碟,他笑着对李易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就像一个快要醒来的梦,渐行渐远。

 

在他背影拐弯消失的那一瞬间,李易峰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拔腿追了上去。涌上头颅的热血让他有些缺氧,他想抓住他,抓住即将消失的时间,可他根本追不上。他乱闯一气,穿过几条走廊,差点惊动了不知道什么会议室里的人;开了几扇门都空无一人,随便挑了个楼梯口冲上去,还没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就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双手猛地抓住他,将他的力气控制在手掌之中,惊讶又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峰峰?你跑什么?”

 

 

 

陈伟霆从休息室刚走出来,就被李易峰差点撞了个跟头。对方好像癔症一样,外套不穿,跑的浑身冒热气,扑腾着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眼神还直愣愣的,看得陈伟霆一阵懵逼:“怎么了?你出来干嘛了?”

 

他低头一看,李易峰手里还抱着衣服,顿时一阵头疼:“你脱衣服做什么?不怕感冒吗?”说着拿过他手里抱着的外套,连拉带拽的给他套上。

 

拿走外套,李易峰手里的碟片露了出来。陈伟霆并没在意,他念念叨叨的,责备李易峰不好好在休息室睡觉,也不好好穿衣服,净让他担心。他手伸下去握握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微微发抖,于是随手拿过他手里的碟片揣兜里,然后捂住了他的双手。

 

李易峰看着他,如初梦醒,却好像依然在做梦。

 

“我醒了吗?”他声音低哑地问,好像在问陈伟霆,又好像在问自己。

 

“怎么了?”陈伟霆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声音也低下去:“是不是没睡好,做恶梦了?”

 

好一会,李易峰望着他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


他凝视着他,视线真实没有虚假,静静地等待他回答,那平静像是有安抚的魔力,让怅然与虚空都有所着落,慢慢服帖下去。


李易峰顿了一会:“梦见我迟到了。”

 

“没有,没迟到。”陈伟霆抱住这个一身狼狈失魂落魄的家伙,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背,手掌的温度透过厚厚的衣服都好像贴进了他的心里,“我正要去叫你呢,你看,时间正好。”

 

他反手抱住陈伟霆,一直挂在喉咙的心慢慢松下去,回到现实的世界。

 

 

 

 

太好了,没有迟到。

 

或许早了点,或许晚了点,但也只有遇上的那一刻才知道,之前路上的所有踌躇不前或竭力狂奔,都仿佛只为了这一刻而做出准备。

 

你只要坚持走,不要停,总会等到茫茫宇宙中那颗跋涉千里的星也恰好到达,用尽全力,照亮你。

 

END

 

 

 

 

 

*改编自里尔克《室内肖像》:我并不需要/看见你出现/来到世间就足以让我/失去你少一些


Ciaouean

一个新年礼物

预警:你X张颜齐,或者我X张颜齐。然后还有那个成人内容。

这二者有什么分别吗,我看没有。那不如用我。交通工具上无聊,食欲一点也无,消躁的耳机没电了,一关上仿佛开启电影里的穿越特效,有只手把我从罕见的某个次元拉回现实的座位上。此刻人生的单调性异军突起,如果再不写点儿什么,它将完完全全占领世界。这一切令我厌烦。

从未尝试过这种视角,是因为我觉得写同人比较重要的是不代入自己。若我磕两个人的爱情,代入其中一个去想象、要求、评判另一个,试图捏造完美男友,那根本磕不到cp。这只是自恋的又一个庸俗过程。因为我爱的一定不是假想男友,而是自己:我会因为假想男友在现实中没有那么...

 

 

预警:你X张颜齐,或者我X张颜齐。然后还有那个成人内容。

这二者有什么分别吗,我看没有。那不如用我。交通工具上无聊,食欲一点也无,消躁的耳机没电了,一关上仿佛开启电影里的穿越特效,有只手把我从罕见的某个次元拉回现实的座位上。此刻人生的单调性异军突起,如果再不写点儿什么,它将完完全全占领世界。这一切令我厌烦。

从未尝试过这种视角,是因为我觉得写同人比较重要的是不代入自己。若我磕两个人的爱情,代入其中一个去想象、要求、评判另一个,试图捏造完美男友,那根本磕不到cp。这只是自恋的又一个庸俗过程。因为我爱的一定不是假想男友,而是自己:我会因为假想男友在现实中没有那么完美而责怪他,妄图指使和控制他,同时无限宠爱自己代入的那一方,甚至为那一方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应得的男友的完美的爱,而替他委屈和气愤;那假想男友捏造中被另一方要求,等于在现实中被我要求。

我觉得这样没意思。

一如我觉得测试男朋友爱自己与否或爱多少这样的东西没意思。

我有commitment issue,我不否认它。我讨厌测试安全感,因为我认为长久地有安全感的人才有缺陷。请他们改正。

 

好吧,上面是气话。实际是我做不到有安全感。不过我日常为情绪崩溃做很多训练,缺乏安全感它无法击败我。

 

磕cp的这几年学到很多种人类心态。到底有什么用,还不知道。可能没有用。不过人也并不能只靠有用的东西活着。

 

服了,一个预警写了一千字。

总之想说明:我磕cp是为了不代入,但是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如果不磕cp,完全代入,会怎么样呢?我自然也是有过假想男友的,第一任到底是哪个,我想了又想,don't judge me,是不是鼹鼠的故事里那个兔子啊。我小时候的假想男友还有:蓝猫淘气三千问的猫,四驱兄弟里一个德国人,还有水果篮子里的橘发猫,经常炸毛、跟老鼠是死对头、手上一串黑白相间的珠子那个。我还为此买过珠子的同款。已经不记得那是多大了。不过我早熟得很。

 

 

-

 

我把窗子打开,潮湿的晨雾像音乐那样流进来。我想这个比喻很好,我回头说:潮湿的晨雾像音乐那样流进来了。他还没清醒,带着鼻音哑哑一声:丝丝的。

张颜齐理解语言。我很喜欢他这一点,好喜欢,说不定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当然也有他的脸,身体,性格,一切。朋友说我爱上一个人真的是鬼迷心窍,从头到脚都爱得要命,我说什么呀,是爱得不要命。朋友愣了一下。我想所以我不爱你,张颜齐就不会愣这一下的,他肯定要笑了,他还能立即想出一个相配的梗,就像他现在说出相配的美:丝丝的。他这么一讲,即使闭着眼睛,也晓得雾是怎样扑满窗户,越过窗台,轻轻缓缓地淌下来。这就是他了。

 

这个房间白天看来更惨。我们徒手搬上十五楼的四个大纸箱还没拆,昨天来时太晚了,从我行李箱里拖出个床单就倒下睡,半夜好冷,我缩起来埋进他怀里。我胳膊好痛,腿也痛,请问十五楼爬了两趟哪个能不痛,我痛得噘嘴。

 

年轻就是除了漂亮的肉体和无穷的精力之外一无所有。这里墙壁掉皮,窗框掉漆,与室友共用的厕所在漏水,房东说好的送给我们一个床架实际上只是一堆木条。进门时张颜齐在旁边强捧气氛:当当当当!这里就是!一个家~

他看来看去终于抓住唯一优点,说窗看出去很美,有山,有树,有楼。我说你晓得重庆森林跟重庆一毛钱关系都没得不。他把纸箱划开找电脑充电器的时候我在窗边抽掉一支烟,也没东西放烟头,叫他把肥皂盒盖盖拿过来。

我问我们当时为什么租这里啊?

 

因为没有钱。我心里说。而且被上个房东限令一周搬出来。我们没得办法!

 

他站在一边,一副发愁的表情看着我。是发愁吗,不确定,因为他眼角长成那个样子,看什么都像在发愁。但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这一声不幸被我抓住,我说你干嘛?

张颜齐就率先说:我的锅我的锅。

我就说:好吧!是你的锅。

他突然加上音调:胡大姐!

我想你这不是刘海砍樵!那我也绝不上当,我:你滴锅!

什么鬼啊,张颜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行李箱上扶腰,说你这真的是三个字没有一个字对得上歌词。

我说有啊!“锅”是对的!

 

张颜齐太瘦了。他不穿衣服还好——我说实话,他光着还好,穿上T恤就像一个竹竿人。他还爱穿大T恤,晃晃荡荡,瘦到衣服都可以从领口捋下来脱。我们这样脱过,非常非常着急的时候,肩膀挡不住,屁股挡住了,我用力往下扯,他弓着腰笑,抓着我的手说那个,卡得有点痛!

 

有时从接吻开始,有时也不。

 

床架最后也没买,他咬着笔头念念叨叨,给我算省下的钱,不买床架就省下两百,他信誓旦旦:有区别咩,没有!只用床垫也能睡嘛!他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两百要干嘛,他翻墙出去买人家正版beat拿来做rap,四首打包价三十五刀。还价的邮件还是我帮他翻译,他抱着膝盖靠住我,歪过头来愣愣地看我敲键盘。

看了半天他说:你一直都不穿内衣嘛?

我也看他。

我把他看脸红了。他眼神躲的时候我说:你长痘痘了?

他手指碰碰那个粉刺:……压力大。

我说好啊。我问,那火大不大?

 

我好爱咬他的嘴。我也好爱要吻不吻,唇峰不自主地噘起来磨磨蹭蹭,心就开始痒了。他的脸庞线条好美,鼻梁高高,脸颊微微陷一点,台灯从侧后面照过来,他的眼睛晦暗不明。

我的技术不怎么样,但学会过一点就很爱炫耀。大概对他也是够的,他就是这样,他要得不多,他从来只觉得自己给得不够多。

我手指先握下去,然后整个人都埋下去。

 

我们第一次就是他的第一次。我有听人讲过处男分两种,一种诚实的,一种不诚实的,二者的界限不是他是否承认自己是处男,而是他是否尊重你:诚实的会永远听进你的意见,不诚实的往往过于自大,一意孤行,不相信任何反馈。

我很不幸遇到过后者,但很幸运他是前者。我说我先给你展示一下噢!我接着跪下去,手指扒住他裤带。他好可爱,他还伸两只手下去要挡住,拼命摇头说他不要人做这个。我觉得好新奇,我抬头看他,汗滴滚到下巴颌了,喉结上下滑动几次,我问要不要,他结结巴巴,他说我…不要嘛你别弄这个我们棱不棱正常来……

然后他顿了一下。

 

我好疯,那是我表现最好的一次。我都不晓得我的心态是什么,无法预测地,这从一件令人抗拒的事,变成一件好得令人啜泣的事。他站不稳时叫我不要咽,我喉咙颤动说我非要~我像聊斋志异里最坏的妖怪,可他的喘息是我未尽的春梦,欲望好啊,欲望多美,祝欲望万寿无疆。

 

 

我伸出手去捞雾,捞得到一点点凉气。他又冷了,迷迷糊糊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我关好窗,重新躺下,我说好饿噢,他混沌地嗯一声,我说张颜齐我好饿。他的手从睡裙下面伸上来,半睡不醒的,也不晓得是他将我揉得那么湿,还是我自己变得那么湿。我往后拱身体,就落进他的怀抱里,我说你醒吗?不醒就请你不要闹我。

套子不知道在哪个纸箱里。他踉踉跄跄地站起去找,脑袋后面翘起几撮傻不愣登的毛。他手指还是湿的,按在箱子上留下暧昧的指印,我想救命啊,我绝对不会再去开那个箱了。他弯着腰翻,翻了又翻,翻到我自己玩起来,滚在床垫上蜷成一团。我闭上眼睛就不晓得过多久,指尖按到那个区域反复扫过,身体彻底温暖起来,死灰复燃的肌肉疼痛与头脑空白的耳鸣声一点点蚀着我。我说张颜齐你去哪了呀……我说你快点来……后面我就不晓得说什么了,我嗯了好多声,被灭顶的酸麻吞没前他终于替代了我。

下一句好委屈,下一句他说我没找到……

我拼命喘气。我说那你没找到你干嘛去了啊。我哭没哭啊,我气死了,我一定在抽泣,他就说乖乖我去洗手嘛……这个不好脏脏的……

我说你真的是!!!

 

 

有时我想怎么办呢,又青春,又漂亮,又穷。我想那些有钱人的回忆录,总有一条说自己住过潮湿的地下室,与贫穷的另一半怀抱希望讨生活。但我不可能是他另一半的,我对生活毫无期待,对生命不存希望,亲爱的,我活着只是因为不想死,他的出现也没有改变这一点。我还未有勇气向他承认:你的出现也没有改变这一点。这与你无关。

我时常觉得自己烂极了,他就是世界在对我好,而我要向世界道歉。我期盼在我必须承认之前我们会分开,或我可以死掉,让我逃开他那样勉力的笑,他的拥抱,他被忍着的泪浸得水汪汪的眼睛。我会痛恨我自己。我已经开始痛恨我自己了。

 

如果我一生只许撒一次谎,我要说自己没有爱过他。然后他总会有忘记的那一天的,但我会不断想起,他在一片晨光里回头看我,他少年气的笑,傻乎乎的刘海儿,脸上粗糙的痘印,下垂的眼睛那么温柔的、困倦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

 

要降落了。我收起小桌板,再见。


Ciaouean

被读者提醒很多文章被屏蔽。而我没有收到任何官方通知。

不是我自己屏的。特此告知一下。


…我们都知道,一个艰难的时刻到来了。但我不会停止发文的。

整理备份的时候重新读了几篇。我好会写哦。


昨晚备份找回一通,今天看到很多被放出来了!

乐乎,你到底在干嘛。

被读者提醒很多文章被屏蔽。而我没有收到任何官方通知。

不是我自己屏的。特此告知一下。


…我们都知道,一个艰难的时刻到来了。但我不会停止发文的。

整理备份的时候重新读了几篇。我好会写哦。


昨晚备份找回一通,今天看到很多被放出来了!

乐乎,你到底在干嘛。

Fine

羿昶恋爱是假的

三百九十五天和十七万字是我瞎了眼

真的爱过

谢谢陪我很久的读者

再也不见

羿昶恋爱是假的

三百九十五天和十七万字是我瞎了眼

真的爱过

谢谢陪我很久的读者

再也不见

鱼头泡饼

【起起落落】十九岁的徐一宁与他得到的第一个吻

五月初的夜晚,风吹在身上,暖烘烘的。马路边陈列着的树许是太久没修剪过了,密密匝匝的宽大叶片一片挨一片,在暖橙色的路灯光下将摇晃的树影投在路面上。


徐一宁坐在绿化带边的长椅上,张颜齐坐在他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手机,陪徐一宁慢慢消耗着悠闲慵懒的夜。


他们在零点喝下的庆祝生日的酒被蒸腾上脑,经醺醺的暖风一吹,不受控地从鼻尖飘飘然弥漫到眼前,眼前的景象也被模糊了。


这的确是自由又快乐的时刻,他们方才结束了一场圆满的表演行程,灯光还未落幕,人群又窸窣着宣告着一场提前的生日祝福。


徐一宁拉着张颜齐的胳膊在人群中穿过时,忽然不合...

五月初的夜晚,风吹在身上,暖烘烘的。马路边陈列着的树许是太久没修剪过了,密密匝匝的宽大叶片一片挨一片,在暖橙色的路灯光下将摇晃的树影投在路面上。

 

徐一宁坐在绿化带边的长椅上,张颜齐坐在他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手机,陪徐一宁慢慢消耗着悠闲慵懒的夜。

 

他们在零点喝下的庆祝生日的酒被蒸腾上脑,经醺醺的暖风一吹,不受控地从鼻尖飘飘然弥漫到眼前,眼前的景象也被模糊了。

 

这的确是自由又快乐的时刻,他们方才结束了一场圆满的表演行程,灯光还未落幕,人群又窸窣着宣告着一场提前的生日祝福。

 

徐一宁拉着张颜齐的胳膊在人群中穿过时,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落跑的新娘和她的情人,众目睽睽,又带了点浪漫的叛逆。不过他和颜齐,谁更适合当新娘呢。

 

脑瓜里挤进奇怪想法的徐一宁将身体的重量分给了张颜齐一些,倚在他身上吃吃的笑。

 

“洛洛,怎么了?”张颜齐将手机屏幕按掉,偏过头问他。

 

何洛洛,有点童话的一个名字。被这个重庆男人带着一点鼻音念出来,更带了点黏糊糊的柔软。徐一宁摇摇头,将脑袋搭在张颜齐肩膀上,张颜齐又瘦了,肩胛骨凸起的地方硌人得很。

 

“早知道不该同意你喝酒的。”张颜齐小声叨咕,伸手摸了下徐一宁的侧脸,有点烫,他还扬着笑,年轻的脸上的笑容明显到可以被掌心感受。

 

“就喝了一点点。”徐一宁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他的任性通常藏在适当的范围里,有时也是为性子里的执拗做掩护。大家只说,洛洛又小孩子了。便不再去计较他偶尔突如其来的倔脾气。

 

只有一个傻哥哥,垂了眼睛将脸靠近自己,轻声地唤,低声地宽慰。他说,洛洛,洛洛。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便成了降服徐一宁的魔咒。

 

徐一宁得承认,自己在张颜齐面前闹着要喝酒的举动是撒娇居多的,只想看这个哥哥被自己哄得无奈又宠溺地一点点放下原则的模样。

 

张颜齐有一只魔法口袋,里面装了很多糖果。很多弟弟从颜齐的口袋里面拿到过糖果,徐一宁也是,只不过他比别的小朋友都聪明一点点,他没有死死拽着口袋,而是笑着拉住了张颜齐的手。

 

于是那只口袋里面的糖果,就和张颜齐的关爱一起,多半都给予了徐一宁。

 

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嗡嗡地鸣。徐一宁抬起手去按张颜齐手臂上面凸起的血管,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圆滚的血管在他的指尖翻动。张颜齐好像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徐一宁放肆地抱着玩。

 

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张颜齐是敏锐的,敏锐到可以体悟每一个成员细微的情绪变化;张颜齐又是迟钝的,在他开放的安全区域内,很多人都被允许过度撒娇。

 

丢在长椅边的手机震动着,大概是承载了太多祝福的消息,在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后,吱得一声关机了。

 

徐一宁微微抬起身子,喧嚣的世界被锁在了手机的那一边,这一方路灯投映下的暖色空间里,只有他和张颜齐。

 

他喜欢的,像有魔法口袋一样的颜齐。可以随时变出温暖、糖果和一点点酷炫成熟的颜齐。

 

徐一宁知道张颜齐现在没有看他,但想得也一定是他。张颜齐的手机呼吸灯闪烁着,他却没有划亮屏幕,只这样微微挺起身子,让徐一宁靠得更舒服。

 

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个静谧的角落。

 

徐一宁抬起脸,用婴孩般纯净的黑眼睛去细细地看张颜齐。张颜齐的妆卸了,脸上的小痣在晦暗的光线下变得不太明显。这一点生动的小小标记没有像其他成员那样成为张颜齐的标志,只让怀有亲密心思的人更增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欲念。

 

“颜齐,你闭上眼睛。”徐一宁觉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傻透了也坏透了,明显到对方一眼望过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你的脸上沾了东西。”他舔舔下嘴唇,礼节性地补充道。

 

于是张颜齐望过来的目光也是了然又无奈的了,放在酒店的礼物和凌晨十二点的酒精显然都不能让小坏蛋移开望着糖果口袋的眼睛。他用这样一双盈着甜蜜童真的眼睛望着张颜齐笑,于是张颜齐也只能再一次说服自己做个小坏蛋陷阱里的笨蛋,乖乖闭上眼睛了。

 

“就这一次哦,洛洛。”张颜齐假意严正地微皱起眉,眼睛却听话地缓缓闭上了。

 

“只是帮你吹掉灰啦。”得到了宽容的默许,于是徐一宁真的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坏蛋,耍赖着搂住张颜齐的腰。

 

这一次,徐一宁得到的糖果是口感极好的酒心软糖。他紧紧搂着给予他糖果的人,懵懂又坚定地享用着渴望已久的甜蜜。

 

空旷的街道尽头,摇晃的树影下,徐一宁得到了他十九岁的第一个吻。

 

end


祝何糯糯小朋友生日快乐。

喜欢您来

59||狭路 8

拉灯预警


8

嘉羿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叫胡文煊的同学。

何昶希介绍:当初跟我一起面试过乐华。

胡文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我当时没选上,是后来才选上的。”

“比他好。”嘉羿说,“好歹你留下了,他没留下。”

何昶希作势要打他,嘉羿也不躲,算定了这一巴掌打不下来。没想到还真打下来了,结结实实一掌拍在后背上,疼是没多疼,就是把嘉羿给拍傻眼了。

何昶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他:“我打得那么慢,你怎么不躲啊?”

嘉羿无语,不好承认自己失算,只好说:“我让着你。”

“你们关系真好。”

嘉羿看向发言的胡文煊,只是笑,没说话。何昶希一把搂过嘉羿的肩膀,作出一副哥俩好架势,只不过用力过...

拉灯预警


8

嘉羿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叫胡文煊的同学。

何昶希介绍:当初跟我一起面试过乐华。

胡文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我当时没选上,是后来才选上的。”

“比他好。”嘉羿说,“好歹你留下了,他没留下。”

何昶希作势要打他,嘉羿也不躲,算定了这一巴掌打不下来。没想到还真打下来了,结结实实一掌拍在后背上,疼是没多疼,就是把嘉羿给拍傻眼了。

何昶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他:“我打得那么慢,你怎么不躲啊?”

嘉羿无语,不好承认自己失算,只好说:“我让着你。”

“你们关系真好。”

嘉羿看向发言的胡文煊,只是笑,没说话。何昶希一把搂过嘉羿的肩膀,作出一副哥俩好架势,只不过用力过猛,看起来略假。还好在场两位观众,他怀里这位心怀鬼胎,他面前这位是真的傻,都没看出来。

他开始跟嘉羿若无其事地相处了。他们两个都升了A班,见面的时间多了起来,一起练习是当然的,一起吃饭也没什么,上下班一起去小卖部也正常,好朋友么。

只不过好朋友有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比如此刻何昶希把手放下来时不动声色地在嘉羿肩膀上摸了两把,这两年锻炼得不错,比当初壮实了不少。

何昶希情不自禁又想起复艺勋口中那个女朋友,有些恨得牙痒痒,同样是和这个人谈恋爱,怎么自己赶上的是幼稚还活差的瘦猴黄嘉新,她就能赶上这个身材好活好的嘉羿?就因为她是女的?

“菜很难吃?表情那么差。”

何昶希当然不可能承认我只是在嫉妒你女朋友,对方台阶给出来,他下得飞快:“是啊,好咸,阿姨把盐罐子打翻了?”

遭到旁边收拾桌子阿姨的白眼。

 

后来嘉羿和胡文煊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胡文煊偶尔会提起何昶希,只不过也没什么实质内容,他们两个在乐华的时间并不重叠,没那么熟,也不知道嘉羿和何昶希以前那些事情。何昶希身边看起来好像没有人知道他们俩的事,何昶希是觉得跟自己谈恋爱很丢人才羞于启齿不跟任何人说吗?嘉羿想了想自己身边有谁知道自己跟何昶希好过,一个是小红毛衣,一个是……好了没了。

得,嘉羿烦躁地抓抓头发,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了。

节目组一开始收走了大家的手机,但是他偷偷留了一部——或者说他和他的队友们一起偷偷留了一部,轮流藏轮流用。此刻夜黑风高,宿舍里鼾声一片,嘉羿把自己锁在厕所里打开手机,输入一串网址,弹出一满屏不可描述的小视频。他一个个翻下去只觉得兴致缺缺,哪都能挑出点刺来,没劲。随便点开一个长得不错的,这女的叫得太假了,活像吸了二斤氦气。

他蹲在马桶上删浏览记录,太丢人了,大半夜躲厕所里看片儿,最后硬都没硬,传出去得说他性功能障碍。但是他清楚自己还没到障碍那份儿上,今天下午他还在练习室里微微一硬以示尊敬来着,尊敬对象是前男友同志。这位男同志当时磕了膝盖把裤子撩到大腿,等另一位男同志给他上药,简直太不检点了,一点男男授受不亲的意识都没有。

把手机套上防水袋,藏进马桶水箱里,嘉羿溜出厕所躺回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对面宿舍的谁呼噜打得特别响,他本来就乱的心随着呼噜的节奏起起伏伏,逐渐有些精神失常,具体表现为盯着天花板出现了幻视,看见了何昶希——或者说何伟——那两条毛腿。

嘉羿隐隐约约有些崩溃,这到底有什么可看的?一个大糙老爷们,腿毛都不刮。但是要是刮了腿毛呢,那的确是有点看头的,又白又细又直,何伟最瘦的时候他能一把抓住……打住!嘉羿紧急刹车,翻出耳塞来带上,数了一千八百六十九只羊终于进入了梦乡。

 

跨年那天他们拍主题曲,导演让大家给青春制作人送新年祝福。胡文煊过来找何昶希聊天就也跟着他们一起拍了,嘉羿赶快挨着胡文煊站好,让他做一道自己和前男友之间的人肉屏障。

等到终于拍完大家各自散去休息,何昶希很小声地问:“为什么躲着我?”

声音很小,但是他知道嘉羿能听到。

嘉羿的确听到了,他继续往前走,没看何昶希:“我没躲着你。”

“那你看着我。”

嘉羿停住,扭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表情没什么变化。

“你抱一下我。”

“……”

“怎么了?”何昶希其实自己心里也有点打鼓,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毕竟成败在此一举了,“今天是新年,我们是朋友,拥抱一下祝朋友新年快乐,有什么问题吗?”

嘉羿环顾四周,附近没什么人,收回眼神时发现何昶希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行吧,他心想,算你狠,抱就抱了——

他的心理准备还没做好,何昶希自己钻进了他怀里。嘉羿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抱住他,想起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何伟就喜欢这样扑进黄嘉新怀里。

从黄嘉新到嘉羿,从何伟到何昶希,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列举出这两年里无数的变化:年纪大了,变帅了,跳舞变好了,从小打小闹的校园男团变成真正的偶像了……可是抱住何昶希的时候,他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过,没有深圳也没有韩国,他们依然是在破烂小旅馆的床上相拥的那对笨蛋情侣。外面在下雪,何伟该看向窗外,然后说我好想吃雪糕啊,你能帮我去买吗?

何昶希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没有雪,没有散发着霉味的床,只有一个单薄的拥抱。

“因为你不抱我,所以我来抱你了。”

“新年快乐。”

嘉羿没反应,何昶希有点生气了——至少是装着有点生气了,鼓着腮帮子噘着嘴凑到跟前去:“为什么不祝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何昶希笑了,眼睛亮亮的,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他不知道嘉羿在想什么,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一眼就能看透,有的时候心跳得再快面上也不显。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在想去他妈的道德底线,今天这个贱人我当定了。

他说,黄嘉新,大家都走了,现在这里没有人了。

嘉羿听他叫自己的本名,心里有点痒痒的,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口袋里有套,你想不想做爱?”

-失灵-

不是弟弟 20.4

.


强撑了许久的小师弟,终于在王一博明确的回答之后,忍不住满脸的泪,顺着尖细的下巴啪嗒啪嗒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明晃晃的照出他苍白而又狼狈的脸。


王一博坐在位置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他无声的恸哭了一会儿,才略略坐直了身体,说,“好点了吗?”


小师弟眼眶通红,低低的嗯了声。


王一博语气仍旧严肃,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师弟忍不住睁大了眼。


他说,“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喜欢。”


小师弟刚想说点什么,又听见王一博说,“换作是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开。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王一博站起身,个头比他高一点,颇有点居高临...








.











强撑了许久的小师弟,终于在王一博明确的回答之后,忍不住满脸的泪,顺着尖细的下巴啪嗒啪嗒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明晃晃的照出他苍白而又狼狈的脸。


王一博坐在位置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他无声的恸哭了一会儿,才略略坐直了身体,说,“好点了吗?”


小师弟眼眶通红,低低的嗯了声。


王一博语气仍旧严肃,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师弟忍不住睁大了眼。


他说,“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喜欢。”


小师弟刚想说点什么,又听见王一博说,“换作是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开。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王一博站起身,个头比他高一点,颇有点居高临下的长辈威严,说,“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理由,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但是同样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为什么。过完年你才十九岁。”


王一博深深的看着他,说,“路还有很长,”


小师弟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又忍不住湿润,像是为了一口气在闹着莫名其妙别扭的小孩子,死死抿着嘴唇嘴唇不肯当面说出那句欠了好几年的表白。


但事实上,也没必要了。


王一博见他没有反应,有点失望,转身欲走,小师弟却忽然开了口,重复说了句对不起。


他回头去看这个年轻人。


小师弟说,“你哥哥……对不起。”


王一博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点,淡淡说,“节目上好好表现。”


他留下小师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出去找了经纪人,对方正在隔壁屋里打电话,见王一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做了个可以进来的手势,两三句话交代完,把电话给挂了。


王一博关上门,直截了当问,“怎么样?”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个方案不太好。”


王一博说,“什么意思?”


经纪人半试探说,“如果以后拍到别的……或者你自己想公开的话,那……”


王一博打断他,说,“我不会。”


经纪人愣了下,说,“你不会什么?公开还是不会被人拍到?”


王一博冷静的回答说,“不会再被拍到,也不会公开。”


经纪人迟疑的重复说,“……不公开?”


王一博点了点头,说,“我不会公开,这样对他不好,但是如果他想的话,也可以。”


经纪人怒,说,“你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她劈头盖脸的吼完,心底隐隐担忧起来,王一博的态度很明确,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如果涉及到他哥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


把艺人管的再严,也挡不住他一心反抗,


一瞬间,好几个念头在经纪人脑海里转来转去,她只思考了半分钟,就挥手让王一博滚蛋,说,“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涉及到采访之类的我会给你推掉,你也老实点。”


王一博顺坡下驴,说,“那我回家了啊。”


“等会。”经纪人叫住他,说,“小师弟怎么回事?”


王一博摊了下手,说,“你看着办,该罚得罚。”


罚个屁。经纪人在心里吐槽。


他人气高,公司也拿他当摇钱树,又是即将要决赛的当口上,不痛不痒公关掉的麻烦,能怎么罚。


王一博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出门前,轻飘飘丢下一句说,“至少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如果真的再有,那算我看错人。”


经纪人说,“你有事吗王一博?这话不就等于没说?”


王一博乐的耸了几下肩膀,还没再气她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笑容立即收了起来。


经纪人说,“你哥的?”


王一博说,“……我妈的。”


经纪人说,“她知道你们俩的事儿吗?”

王一博说,“……当然不知道了。”


经纪人说,“哈。”


她故意说风凉话,“接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如果没有,算我看错人。”


王一博:……










肖战在睡梦中听见争吵声,说话声,有些尖锐,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慢慢睁开了眼,在说话的关键字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在冬天的时候容易手脚冰凉,刚刚王一博在的时候嫌弃暖气开的太高有点热便关了,现在冷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得他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往被子里躲的更深,想把寒冷和嘈杂一并关在外面,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


王一博面色不愉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大发雷霆的母亲,他坐在沙发上,脚边一地碎瓷片,有些不合时宜的走神想,她和肖叔叔真是像,发脾气都爱摔杯子。


妈妈第三次说,“必须分手。”


王一博坚持说,“我不同意。”


妈妈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王一博,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做什么决定没有支持过,说喜欢跳舞就帮你报名,不念书要去国外当练习生也同意了,回国后去当明星,我也没说什么,但是今天这件事,妈妈真的不能再不说什么了。”


王一博皱起眉毛,说,“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不能同意!”


王一博沉默了下,似乎是有点失望,说,“我不明白。”


妈妈说,“这孩子一直跟他父亲不对付,直到今天也是,妈妈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他是……”


王一博拧起眉毛,对这种猜测很不舒服,打断她说,“怎么可能?”


妈妈顿了顿,说,“好,那我换种方式说。你现在在当明星,多少人盯在你身上你总该知道。今天早上被放出来的照片,没到半小时,我手机就被打爆了,多少人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你想想看你哥那边又会怎么样?他工作室前景好,今年又自己买了房,你们……”


她絮絮叨叨的,从各个角度说着他们有多不合适,互相拖累着,好像分开才是什么该放鞭炮的喜事,明示暗示,什么话都在反复说,可王一博还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妈妈说到口渴,看王一博还是一脸油盐不进的表情,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说,“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听见了吗?”


王一博仰头看着她,伸手拽了下她的袖子,轻轻的喊她,“妈。”


妈妈心里一软。


软团子抱着自己脖子撒娇就好像在昨天一样,一转眼,也变成这样挺拔的男人了。


王一博说,“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人也只有您和他了。”


“您知道我是个多倔的人的。”


“要是您一直这么逼我的话,我可能就要拉着我哥私奔了哎。”


听到这里,光着脚躲在门后一直面无表情的肖战才终于湿了眼眶。


后面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他听不清,王阿姨说不过王一博,气的回了房,底下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等到肖战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站在了房门口,略微诧异的看着自己。


他动了动嘴唇,说,“……你都听见了?”


肖战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倏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王一博。


王一博有点茫然,说,“……肖战?”


肖战喃喃说,“没事,没事。”


说实话,他没敢想过王一博会怎么对抗,甚至隐隐担忧他会因为外界的一些原因而放弃。


倒不是不相信他,但就是害怕。


以前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差点失去一个弟弟,现在因为世俗偏见,怕再失去一个爱人。


哪怕他一直在王一博面前是克制的,但是心底浓烈的感情一点也不比王一博少。


他也同样怕自己去韩国见到王一博就不想回来,怕自己会影响对方的事业,怕千千万万,却从来没怕过自己会淡了感觉。


王一博拉开肖战,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对方眼眶泛红,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说,“我没事。”


王一博脸色不是很好看,说,“怎么不穿鞋?想听就穿好衣服下来大大方方的听,我又不怕被你听见。”


肖战尴尬的要死,辩解说,“我没偷听你们说话。”


王一博敷衍着信了,说,“嗯嗯嗯没听,先回床上去。”


肖战更尴尬了,僵着爬回床上,王一博跟着脱了鞋和外套钻进来,长臂一揽搂紧了肖战,淡定的说,“我妈那边我会搞定的,别担心。”


肖战的脸贴在他心口,听见怦怦有力的心跳声,说,“……你不担心?”


王一博莫名,说,“担心什么?”


肖战闷闷说,“万一我是跟我爸赌气才跟你……”


王一博伸手捂住他的嘴,说,“少扯淡。”


肖战:?


王一博说,“你跟叔叔闹这么多年了,什么架没吵过,什么话没说过,用得着因为想气他跟我在一起么。”


肖战没说话。


王一博坦然说,“公司的事情我那边已经搞定了,你不用担心,我妈那边我也会去说,你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设计,管你的员工,其他的什么都别管,过完年之后把我这个没房没车的人收留在你家里就行。”


肖战失笑,说,“没房没车?”


王一博搂紧了他,低声说,“有肖战就行。”


肖战心中软绵绵的被人抚平了所有的不安,男孩,不对,应该说是男人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将这些事情一一处理好,肖战在他面前,倒更像是个被照顾的人。


明明好久以前,他生病的时候还半堵着气不愿搭理自己,又在自己上了床陪他的时候抱紧了不撒手。


肖战开口,嗓音有一点点哽咽,被王一博敏锐的捕捉到。


他说,“我也是。”


“没了王一博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