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宁熙 宁熙 的推荐 siyecao609.lofter.com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8|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奶白色的宾利在商区七弯八绕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眼看着前面的小胡同再进不去,丁程鑫让秦叔停在路边等他,下车走进胡同,绕进一家门面装潢艺术气息强烈的店铺。满墙各式各样的吉他大方陈列,暖黄色的灯光伴随优雅欧式的音乐流动在一起,仿佛这家店并不属于这样快节奏的城市,而是是坐落在欧洲小镇上的慢时光。


“欢迎光临。”店员见丁程鑫进来,礼貌地鞠躬。


丁程鑫开门见山:“你好...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奶白色的宾利在商区七弯八绕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眼看着前面的小胡同再进不去,丁程鑫让秦叔停在路边等他,下车走进胡同,绕进一家门面装潢艺术气息强烈的店铺。满墙各式各样的吉他大方陈列,暖黄色的灯光伴随优雅欧式的音乐流动在一起,仿佛这家店并不属于这样快节奏的城市,而是是坐落在欧洲小镇上的慢时光。


“欢迎光临。”店员见丁程鑫进来,礼貌地鞠躬。


丁程鑫开门见山:“你好,我想找一下Candice。”


店员一愣,很少有人知道老板的名字,大都是认识多年的老主顾,她礼貌请丁程鑫在沙发区稍等片刻,转身进了里间。过了一会儿,一个粉发大波浪的艳丽女性穿着露腰吊带走了出来,马丁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她坐在吧台上看了丁程鑫一眼,意外地盯上他那张稚嫩又相似的脸。


“弟弟,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丁程鑫不想解释重生那一套,只是笑笑:“朋友介绍我过来的。”


“我想请您帮我找一支吉他。”他走过去,递上手机,Candice眼睛一扫,一针见血:“Eastman这款已经不生产了,卖一支少一支,而且价格也炒得很高,五位数打底。”


“这把吉他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希望您帮忙找一找,钱不是问题。”


Candice抬起头,看了丁程鑫的眼睛许久,目光从他的眸子一直落到脸颊、嘴唇、下巴,仿佛在寻找一些流逝的痕迹,寻找昔日在咖啡店邂逅的那个相同的影子,寻找那段失恋阴雨天里扫进的一抹太阳光,直到旧日的感觉彻底被这幅年轻的容颜覆盖。她收起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电子烟,刚刚放到嘴边,又觉得面前的孩子太小,烦躁地拿掉,没抽起来。


“你是以鑫什么人?”Candice长长的睫毛翻起来,粉色的眼线在橘色的灯光下,有一种俏丽的哀伤,就像日落前的余晖。


“我是……故人。”


丁程鑫省略了——程以鑫的故人,你的故人。


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故事,只不过是音乐才女遇上了负心汉,跑来咖啡店胡吃海塞了一堆高热量蛋糕,企图用甜品填补受伤的心。那个时候前世的丁程鑫在咖啡店兼职,每次都会给坐在角落一边打电话一边淌眼泪的姑娘厚厚一沓纸巾,再默默把她用叉子划烂的蛋糕收走,既不嘲笑,也不赶人。一来二去,他们也就认识了。


丁程鑫停顿了一下,接上一句:“程老师说了,如果在乐器上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你。”


Candice沉默了一会儿,把电子烟放在吧台上,扭过头冲店员抬抬手指:“Kelley,去帮我查一下这支吉他。”





‹›





马嘉祺的出差日不巧,他一回来,丁程鑫的第二轮路演就开始了,等丁程鑫再休息,他又有了新工作日程,每天只能通过微博,看见小孩的路演状态。《手掌痣》的票房成绩不错,上映首日就破了亿,娱乐榜单上除了汤思舟的热搜,就是丁程鑫和金煊宇,不少人很吃阳光纯净小狗和脏兮兮小野猫这一套,同人网站上的二创也一波接着一波,将电影冲上了另一个次元的热度榜。


马嘉祺在办公室点开一段视频,是前两天粉丝上台送大麦的环节,因为太激动,大麦穗从花束里散出来,险些扫到丁程鑫的眼睛,被金煊宇一手挡开,然后小男孩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了丁程鑫,一个人抱着两个麦克风站在原地,用一句“拿麦就是大麦”化解了尴尬。评论区三分之一在批评和心疼,三分之一在说金煊宇善良好心,剩下的都在说“嗑死我了”。


马嘉祺“哼”了一声,退出视频,刚刚想打开和丁程鑫的聊天框,对面就发来一条信息:“我到山居了,不过秦叔不在,说是家里有事,要请两天假。”


秦叔一个月前就和马嘉祺打过招呼,不想正碰上小孩休假,马嘉祺打了一句话过去:“不想做饭就点外卖,不要饿着自己。”


“肯定不会的啦。”对面发来一句游戏俏皮的语音,紧接着又弹出来一张图片。


丁程鑫坐在沙发上拿着冰巧克力比耶的图片。


胸腔中的闷很快被小孩信息中的可爱化开,马嘉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12月11日”日程,和樊芝芝发来的丁程鑫路演结束日刚好对上。他退出聊天框,给杨韩发信息让整理好文件,买第二天回程的机票。


“你明天会回来吗?”


马嘉祺看了一眼杨韩发来的航班表,回道:“明天下午回。”


丁程鑫连发了三个“OK”的手势。


喝完手里的冰饮,把行李箱收拾好,丁程鑫下到地下车库,找了一辆看起来最低调的车,对着上面不可忽视的宝马标叹了一口气。秦叔临走时按照他的小纸条,把冰箱塞得满满的,还给丁程鑫留了车库里所有车的车钥匙。


没办法,下山还是要开车,马嘉祺这豪宅什么都好,就是交通有点麻烦。






‹›






起了个大早,丁程鑫从大型超市逛了一圈出来,拎着新鲜鲫鱼站上往地下停车场去的斜坡电梯。电梯上没什么人,只有丁程鑫和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士,正扶着购物车站在他后面。丁程鑫低头刷着手机,听见一声恭敬的“夫人,我先去开车”,就有一抹深色的西装礼貌说着“借过”,从自己面前小疾步往前去。


心想着哪家的贵太太居然起这么早,还有闲情逸致来逛超市,丁程鑫不觉扭头看了一眼,就瞥见身后女士手中的购物车开始向前呲溜,逐渐脱手失去控制向自己而来。


“小心!”


那位女士惊呼了一声,丁程鑫侧身避开购物车向下的方向,顺手一扶,却低估了惯性,身体也被带得向前一晃,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把购物车卡在了电梯上。


有惊无险,丁程鑫看了一眼手里的鱼和豆腐,还好没碎。所幸剩下的路不长,他一路护着购物车下了电梯,才交到那位女士手里。


“谢谢你呀,孩子。”披着披肩的女士踩着小高跟赶上来,慢声细语,满眼感谢,“对不起,都是我没扶好,差点撞到你。”


丁程鑫看了一眼购物车里满满的肉馅与菜,笑道:“没关系,不是您的问题,是购物车太重了。”


那位女士看眼前的孩子面善讨喜,忍不住多搭话了两句:“你看着年纪轻轻,这么早出来买菜呀。”


“嗯,有许久不见的朋友今天小聚。”丁程鑫找了个借口,虽然也不完全算撒谎,他和马嘉祺确实好一段日子没见了,只不过两个人的关系算不得朋友。本来丁程鑫想买一根大棒骨炖汤,但他骨头汤一向炖得不熟练,家里得有人看着火,他下午还要去Candice那里取琴,只怕来不及,才早早出了门,还是选了容易炖烂的鱼汤。


这次用砂锅,味道应该会更好些。


“这样啊,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好。”她由衷地感慨。


“过奖了,谢谢您。我先走啦,拜拜。”丁程鑫从口袋里摸到车钥匙,和中年女士挥挥手,往停车场的另一头去了。


半晌,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司机从上面下来,走到女士面前递上电话:“夫人,马老先生的电话。”


贵妇人眼睛一翻,不悦溢出眸子:“不接,我就要出来买现切最新鲜的,儿子难得在市里过一次生日,让他少折腾。”


“不是,夫人……老先生是说,面和好了。”





‹›






出了机场高速,黑色的小金人驶上主城区道路,还有两个红绿灯就要到山居。马嘉祺脑中正想着要带丁程鑫去哪里吃点好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显示出山居的门卫。


“马先生,马夫人来了。”门卫听起来有些惶恐,马嘉祺嘱咐过,除非他授意,不然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山居。但马夫人是马嘉祺的母亲,门卫显然是应付不过来这双方的杠杆。


想到家里还有丁程鑫,马嘉祺眸色冷下来,下意识拒绝:“别让我妈上去。”


马嘉祺抗拒一切插入他生活的不速之客,尤其是来自家里的声音。豪门望族自有一套体面大方却足以拿捏七寸的交往方式,丁程鑫才稍微放下对他的小心翼翼,愿意露出一点点小狐狸的肚皮,马嘉祺不想打破这种宁静。一个年轻漂亮的Omega住在Alpha家里,再怎么解释也是不清白,面皮薄的金丝雀最恐惧不过是见光死,更何况丁程鑫的工作那么敏感,倘若被母亲再度激起防护机智,或者听到从前父亲对以鑫的那般评价,再被父亲干涉一番,马嘉祺不愿想后果。


丁程鑫在他面前是一朵一碰就会蜷缩起来的花儿,即使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于一纸合约,马嘉祺还是愿意把风雨都替他挡住,直到他愿意在自己的花园里无所顾忌地绽放。


“先生……马夫人已经上去了。”


“废物。”马嘉祺咬牙切齿挂掉电话,转手去拨丁程鑫的号码,那头却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不接。他抬头与车内后视镜中的心腹对视,杨韩点点头,踩深了油门。


“快点。”


劳斯莱斯轮胎与山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窗外的葱绿与枯木飞快变换,在停车的那一秒,正赶上前车的贵妇人下车。马嘉祺推开车门,一身单薄的西装阔步上前,甚至没来及接杨韩递上的厚大衣,狠狠刨了一眼给母亲开车的司机,就先一步点开密码锁进了宅子。


“嘉祺?”马夫人看着儿子一身漆黑风尘仆仆地从身边经过,步子里带了狠劲,一身凌厉的冷杉信息素和寒风融在一起,让她不禁一颤。她还以为马嘉祺在家,只是不想见自己,才让门卫谎称不在家,也不接家里电话。


马嘉祺没理母亲,背手虚掩上门,客厅里灯都熄着,东西也规整,看起来丁程鑫并不在家,也可能是在二楼睡觉。他退出去,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吹风的母亲。


“嘉祺,抱歉,妈妈只是想送个东西就走,不是故意要打扰你。”


十二月中旬的山风吹面生疼,马夫人面带慌乱地看着儿子,身上的披肩被风吹得流苏凌乱。马嘉祺迟疑了片刻,垂下睫毛,侧身让母亲进来。


虽然马嘉祺后退了一步,马夫人面颊上还有些闹出误会的内疚,她坐在换鞋凳上,放下手里的提包,看见玄关处不属于马嘉祺风格的白球鞋,捕捉到空气中极淡的橙花香气,抬起头小心地开口:“家里是有客人吗?”


马嘉祺替母亲拿一次性拖鞋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蹲下来,把拖鞋放在她脚边。


“没事,嘉祺,我就是随口一问,不干涉你这些。”马夫人用笑容遮掩尴尬,“我就是来看看你。”


马嘉祺干咳了一声,抬起头,收敛起方才的狠劲,眸光却依然冷淡:“妈,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是你生日,妈妈听说你难得回市里,怕你长大了,嫌蛋糕腻,就包了一点饺子过来。”


马嘉祺才舒缓稍许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呵,生日。


上一次和家人一起过生日,还是八年之前。


彼时,马老先生因为马嘉祺在海外做出成绩,对儿子态度好转,把人叫回来办了一场生日宴。马嘉祺虽不情愿,却还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到场了。而就是这天,被他整垮的视频网站老总以庆生为由,来到马家老宅,在马老先生面前声泪俱下,恳求马嘉祺放过自己。马老先生一生爱面子,想不到儿子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小明星得罪积淀不浅的业内,一时间拉不下脸,把人送走后和马嘉祺大吵一架。


“这个视频哪里没有?马嘉祺,你把赵总整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他一再纵容下面散布,热度早就消下去了!他还在采访上这是网络自由,呵,他自己家没有Omega吗?他不该死吗?!”马嘉祺一想到那个把以鑫送向万劫不复的视频,就恨得牙痒痒,音量也不觉提高。他恨自己发现得太晚,找不出糟蹋他心间至宝的罪魁祸首;也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守在城市的日出与月落间,不让那颗星星的最后一点光芒陨灭。


“我告诉你,破产是我对他最仁慈的惩罚,如果他再来纠缠,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他进去出不来。”


“马嘉祺,你真是昏头了!我怎么养出你这样意气用事的儿子?!”马父丢了筷子,“这样看,你在外面历练得还是太少,什么海外工程,不过是从前那些老总看在马家的面子上,才买你的帐!!”


那场生日宴以不欢而散为结局,后来,马嘉祺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马嘉祺不想和母亲闹不愉快,也不想回忆八年前的那场争吵,他站起身,很快地踢掉皮鞋,换上拖鞋走进去:“秦叔会包,不用妈辛苦。”


马夫人站在玄关,儿子抗拒的肢体语言太明显,她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心里酸酸的。一年到头,马嘉祺只回家过一次,瘦得她心一阵一阵的紧,还是为了那个孩子,和他父亲又吵了一架。她在墓地远远地看过一次马嘉祺,一身黑西装的儿子抱着菊花站在黑色的墓碑前,慢慢蹲下来,一蹲就是一个下午,背影比秋日的孤鸦寂寥。


她很后悔,如果当年家里不那样逼他,如果她当时能多劝几句,兴许儿子如今也不至于和家里闹得这样僵。


马夫人想到临行前欲言又止的马老先生,她夹在这对倔强的父子之间进退两难,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还是腼着笑提着冰袋走上前:“不辛苦,馅料都是你爸今天新剁的,面也是你爸揉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嘉祺,你放在冰箱里存着,要吃随时都能下锅。”


马嘉祺结过母亲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他本想让母亲带走,过了半晌,还是放在了桌上。


“谢谢妈。”


他走回玄关换了鞋:“我送你走吧。”


“不用,司机就在外面,你才下飞机,休息吧。”


马嘉祺还是把人送到了车边,替母亲拉开车门。马夫人抿了抿嘴唇,看着儿子消瘦的身躯,红了眼睛,柔声轻语:“嘉祺,你放心,妈妈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也不要让杨韩开那么快的车。妈妈就是……太想你了。”


“注意身体,不要太拼,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妈妈随时欢迎你回家。”


马嘉祺没有回声,带上车门,站在路口,看着马夫人的车一路下了山路,直到看不见影子。杨韩过来替他搭上大衣,他突然哑着嗓子开口:“车子开到公司,你放假吧。”


“马先生?”杨韩意外地看向一向以工作为先的上司。


马嘉祺淡淡地说:“我累了,想休息两天。”


劳斯莱斯驶离,小三层门口只剩下一抹黑,立在孤零零的天地之间。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嘉祺车库里最朴素的宝马停在小三层门口,裹着毛茸棉袄的小孩从驾驶座上冲下来,一脸讶异:“马嘉祺!怎么站在外面,风好大的!”


丁程鑫开车上山,先是和一辆白色劳斯莱斯擦肩而过,紧接着是马嘉祺坐习惯了那辆黑色小金人,他正嘀咕山居什么时候热闹到能开劳斯莱斯小车展,就看见马嘉祺只穿了一身单西装站在风口,肩膀上的大衣都快被风吹掉。按航班时间,马嘉祺不会回来这么快,丁程鑫还有空把煎好的鱼下锅炖汤,这些只怕要来不及。他拉开车门,冬日山上的风吹一下丁程鑫都觉得脸刮得疼,他顾不得想太多,小跑过来把人往门里推,一进屋就先去打暖气,比马嘉祺还熟练。


Alpha被风吹僵了身体被暖气化开,看见小孩回来,马嘉祺脸上起了血色,弯腰把方才踢到换鞋凳下面的小熊棉拖鞋拿出来,放在小孩脚边:“去哪里了。”


“我……下去买了点好吃的,想着晚上做来着。”丁程鑫闪开眼神,摸了一下马嘉祺手背,好心给男人提议:“手好冷,你上去泡个澡吧,怎么冻成这样啊。”


马嘉祺反握住丁程鑫的手,感觉小孩的手还暖暖的,心放下来,声音里带了柔意:“没事。”


丁程鑫换好鞋,看见桌上的冰袋,还以为是马嘉祺带回来的食材。他瞥了男人一眼,见没有不让自己拆的意思,便走上去拉开拉链,看见几大盒排列整齐的水饺,不觉“哇”了一声:“这是手工水饺吗?私人作坊包的?好漂亮,肯定很好吃。”


马嘉祺眉心的霜融开。


他知道母亲的手艺,包的饺子总是圆润饱满,小时候逢年过节,他们总是围在一起煮饺子。


但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要吃吗?我给你煮,还没到饭点,就先垫一垫。”丁程鑫抬起亮晶晶的眸子,见马嘉祺站在原地一副冻僵了的样子,他走进厨房找锅:“这样,你先去泡个澡,我给你少煮几个,一碗热乎乎的,回头你下来就能吃了。你要蘸醋吗?还是辣椒?”


“丁程鑫。”马嘉祺轻轻喊了一下小孩的名字,丁程鑫探出头,还以为什么惹了马嘉祺不快,动作停下来,小心地眨着眼睛等待他下一句话。


“我有点累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


“晚上,我们一起吃。”


丁程鑫听到最后一句,笑起来:“好。”






‹›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马嘉祺想着下楼来煮饺子,一转弯,却看见上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从冷碟到热菜应有尽有,还摆着高脚杯和蜡烛,像极了火柴姑娘在雪地里擦出来的梦。


马嘉祺止了步子,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丁程鑫背对着马嘉祺,正站在凳子上扒着橱柜找醒酒器,他脑子一混,竟然忘记问秦叔醒酒器那天洗完后放在哪里了,现在哪里也找不到。


这样的话,红酒的口感会掉很多,马嘉祺这样挑剔的贵人肯定一口就喝出来了。站在凳子上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丁程鑫转过头,突地看见所思所想的对象就站在身后,吓得一个激灵,下盘不稳,直直就向后栽下去。


“啊!”


预想中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一股缱绻的冷杉信息素迎面砸向丁程鑫脸蛋。马嘉祺伸手揽住小孩的双腿,用力一勾,让人稳稳地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么不小心。”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7 下|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项目经理说完PPT这一页的内容,看见坐在主位的马嘉祺打了第三个哈欠,心底更慌了。他收起电子笔,微微鞠了一个躬:“马董,这就是我们项目组的汇报成果。”


会议室里沉默如夜。


就在各位经理都提起一口气,以为马嘉祺不悦而等着董事长发作的时候,马嘉祺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嗯,做得不错,发一份到杨韩邮箱。”


他起身离开,项目经理瞪大了眼睛,留下一个会议室的经理们面...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项目经理说完PPT这一页的内容,看见坐在主位的马嘉祺打了第三个哈欠,心底更慌了。他收起电子笔,微微鞠了一个躬:“马董,这就是我们项目组的汇报成果。”


会议室里沉默如夜。


就在各位经理都提起一口气,以为马嘉祺不悦而等着董事长发作的时候,马嘉祺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嗯,做得不错,发一份到杨韩邮箱。”


他起身离开,项目经理瞪大了眼睛,留下一个会议室的经理们面面相觑,然后是项目组压抑的欢呼声。


马嘉祺昨天一夜没睡好。药物都有剂量,一旦剂量过了头,总会引火烧身,丁程鑫这颗安眠药也一样。


他一大早冲了个冷水澡才去公司。


杨韩跟在马嘉祺后面,马嘉祺今天要了双倍浓缩,见上司精神乏乏,他好心开口:“马先生,既然项目通过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晚上还有飞机要赶。”


想到家里那个临走前还昏睡的小朋友,马嘉祺侧头:“岑朗怎么说。”


今天马嘉祺来公司的路上,发信息请岑朗去山居给丁程鑫看看身体,让杨韩接送一下,杨韩很快换过脑子:“岑医生说丁先生就是过于疲惫,所以发情期延长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没有大碍。”


“好,那先不急回。”马嘉祺走进VIP电梯,点了顶层办公室的按键。


然后杨韩就看见马嘉祺上午一半在办公室的时间,都在看手机,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从前开完周一例会满脸阴霾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我能买快递到山居吗?收件人会匿名的。”


“可以。”


“我的活动区域在哪里呀?有没有不能去的地方?我记一下。”


“除了三楼书房都能进。”


“我想下山逛超市的话,可以打车吗?”


“等发情期过去,让秦叔开车送你。”


“那我能不能点外卖?”


不知道是信息素作用还是其他,马嘉祺看着小孩一条条小心翼翼又古灵精怪的问题,比平日话多了好多,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看见来电显示,丁程鑫舀辣椒的手一抖,一大勺辣椒油掉进小面碗里面。


“丁程鑫。”


丁程鑫和旁边想给他重新换一碗的秦叔慌忙摇手,指着手机做了个鬼脸,放下手里舀辣椒油的勺子:“怎……怎么了……”


马嘉祺听小孩语气,精神还不错,心放下来。


“还烧吗?”


如果不是岑朗今早过来,丁程鑫都不知道昨天夜里自己起了发情热。他把手机举到耳边,真心感谢金主的关心,乖乖答道:“不烧了。”


说到这里,想到昨天晚上洗好澡、拿好酒杯,却在金主的房间里抱着事前酒等到睡着,丁程鑫又有些抱歉:“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啊,我太困了。”


听小孩这样小心,马嘉祺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不用对不起。”


“我要出差几天,你在家里自便就好,想吃什么都可以和秦叔说,想点外卖也可以。”


被马嘉祺说中想喝奶茶的心思,这几天又不用再尽情人义务,丁程鑫和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秦叔对了一下眼睛,吐吐舌头:“我知道啦。”


可是十几块配送费真的好贵啊。


和广大的大学生一样,丁程鑫也有那种愿意花三十块钱买一杯奶茶,但是不愿意多付几块钱邮费的年轻心态。正在预估着奶茶店到山居要多付多少配送费,马嘉祺就在对面又补充了一句:“刷我的卡,不要担心外送费。”


“对了,还有,三楼有架天文望远镜。”


马嘉祺担心丁程鑫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想到小孩庆功宴那天吵着嚷着说想“抓星星”,忍不住声音里带了笑意:“你想看星星的话,可以玩一玩,不会就问秦叔,让他教你。”


丁程鑫对着小面上过量辣油发愁的脸顿时愁云散去。


他确实喜欢看星星。


不知道马嘉祺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爱好的,但听见马嘉祺说山居可以看得见星星,丁程鑫发情期末的疲惫感都淡去了好多,一挂电话,就小孩子似的地乐呵起来,恨不能马上就到晚上,缠着秦叔问东问西了好多。


“先喝口水吧,别辣着嗓子。”秦叔递过来一杯温水,笑道,“这么喜欢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摸一摸,这样晚上就可以自己玩了。”


丁程鑫觉得秦叔说得有道理。


脚步轻快地上到三楼,他正准备往露天阳台去,忽然发现旁边的陈列柜里,摆着一把破碎得只剩下一半琴身的吉他。丁程鑫前世做练习生的时候学过吉他,只一眼就看出这把吉他品牌奢侈,价格不菲,却不知被谁暴殄天物,碎得暴露出木质的骨架,琴弦断开,再难复原。


任何一个喜欢乐器的人看见这把吉他,心上都要隐隐作痛。


马嘉祺怎么会把一把损坏成这样的吉他放在家里,还用陈列柜收纳起来?以他的身价,什么好的吉他寻不着,需要存着一把旧吉他?丁程鑫停在这把断裂的吉他面前,越看越觉得这把吉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心底生出疑惑,他看向跟在后面的秦叔:“秦叔,这是马嘉祺的吉他吗?”


秦叔看着这位唯一被马嘉祺带进山居的Omega,禁闭的唇动了动,垂下眼睛。


秦叔是看着马嘉祺一路长大的,在马家待了几十年,口风再严实不过,后来分家,才被马夫人央着过来照顾马嘉祺,却因为那场父子的天崩地裂,在山居连一句“少爷”也喊不得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谈论主人家的事情,可这孩子对马嘉祺直呼其名,却总能得到马嘉祺寡见柔情的眸色,而马嘉祺又如此宠溺有加,万事随这孩子的意,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岑医生给这孩子好好看看,放在他这双老眼面前,早已显形了六七分。


马嘉祺待丁程鑫很与众不同。


既然马嘉祺允了他用亲近的称呼喊丁程鑫,那就是不希望他们之间距离感太远。如此,这些无关商政机要的旧事,让这孩子知道,也无伤大雅。


心底有了度量,秦叔上前一步,缓缓道来:“这是马先生小时候的吉他,只是后来摔坏了,先生舍不得,就这样陈列起来,以作纪念。”


“这样啊,想不到马嘉祺之前还会弹吉他。”丁程鑫露出意外而惋惜的神情,“这把吉他很好的。”


秦叔微微笑笑,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老宅的争吵声,苍老的眸子里微露苦涩:“先生会的可不止这些,不过这把吉他摔坏后,家里就不许先生再学了。”


丁程鑫“嗷”了一声,心底了然,他们普通人有普通人要承担的风霜与雨雪,豪门也有豪门不能外露的期望和负担。前世他常打工的咖啡店,会有不少周围学校的学生会进来庆祝生日,他做好蛋糕后,会热心地拿着吉他小弹一段生日歌送给他们。虽然那把吉他很老很旧,是公司淘汰不要的款式,有些音都不准了,但那个时候的丁程鑫,还是视若珍宝。


感同身受到了失去所爱的痛苦,丁程鑫看着陈列柜里的吉他,轻轻开口:“他现在还喜欢吗?”


“也许吧。”


丁程鑫想,马嘉祺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他也不会时隔这么多年,分了家,还把它规规整整地带出来,如古董珍宝一般陈列在收纳柜里。


回想到前世自己打工时弹吉他的日子,丁程鑫突发奇想:“对了秦叔,马嘉祺的生日是十二月吧。”


他记得马嘉祺爸爸在学校承办过一次诗歌征文朗诵活动,因为从服装、舞台到红毯、甜点台,都置办得和影视剧里拍出来的玛丽苏贵族学院没什么区别,让他们一心埋在书里的普高部叹为观止,所以丁程鑫记忆尤为深刻。马嘉祺也参加了,本着和同学们一样“让我看看马家大少爷是何方神圣”的心态,丁程鑫一边在大礼堂后台帮同学化妆,一边特别留意了主持人报幕里的“马嘉祺”三个字。


马嘉祺诗的第一句是——“我来人间第一眼,是商都十二月的雪。”


再后面的诗歌丁程鑫就记不住了,后台忙碌的场务工作淹没了他的闲心,他只记得那一句,那个声音格外清朗,纯净,透明,就像流淌的小河,从雪山之巅而来。


当然,后来丁程鑫再接触马嘉祺,就是在群英荟萃的晚宴之上。事业有成的Alpha坐在晚宴最尊贵的位置被众星捧月般围绕,而他只能在冰天雪地的隆冬,穿着单薄透风的品牌方西装,把打颤的腿掩藏进红毯之上不见错漏的笑容里。


“是的,先生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


丁程鑫翻看了一下日历:“那不远了。”


马嘉祺这段日子总是对自己大方而慷慨,许多金主无须做到的关怀,他也常常给予,丁程鑫想着,马嘉祺做金主做到这种份上,自己好像也应该有一点点表示。


他摸着天文望远镜,在心里盘算起来。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6|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请假,就是为了来看奶奶?”马嘉祺走过来,丁程鑫才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几大箱礼物,有水果,有补品,有牛奶。这样凡尘气浓郁的高饱和度外包装礼盒拎在他的手里,丁程鑫有些不适应。


“你允许我的,奶奶见了我也挺开心的……”他张开嘴,半天就憋出来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缩起下巴。


马嘉祺“嗯”了一声,并没有不悦,贴墙跟放下手里的礼盒,接过丁程鑫手里的暖瓶,往打水处走。丁程鑫呆在原地,跟上去也不...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请假,就是为了来看奶奶?”马嘉祺走过来,丁程鑫才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几大箱礼物,有水果,有补品,有牛奶。这样凡尘气浓郁的高饱和度外包装礼盒拎在他的手里,丁程鑫有些不适应。


“你允许我的,奶奶见了我也挺开心的……”他张开嘴,半天就憋出来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缩起下巴。


马嘉祺“嗯”了一声,并没有不悦,贴墙跟放下手里的礼盒,接过丁程鑫手里的暖瓶,往打水处走。丁程鑫呆在原地,跟上去也不是,躲进病房也不是。“看一下礼物。”马嘉祺回头,无奈地冲丁程鑫使了个眼色。


“哦哦。”


丁程鑫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些许。


护士推着换药的车出去,奶奶看见马嘉祺跟在丁程鑫后面进来,一下认出来人,脸上的笑意像荡漾开的水波。


“小马来啦?真是凑巧,我们程程也在呢,好热闹。”


“奶奶。”马嘉祺微微点头示意,把拎来的补品放在床边,语气全无在外的雷厉风行,反倒像个恭恭敬敬还有些拘谨的小辈,生怕在奶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丁程鑫还没听过别人这样喊马嘉祺,高台之上权柄滔天的Alpha,竟有朝一日被自己的奶奶喊作“小马”,他有些震惊,偷偷瞥眼去看马嘉祺的面色。


马嘉祺毫无介怀之意,表情甚至有些稀松平常,似乎还很喜欢奶奶这样亲昵慈爱的称呼。


“病房里面暖气重,小马快把外套脱了,别热着。”奶奶挥手示意丁程鑫去帮忙,丁程鑫看了一眼马嘉祺,默默放下水壶,有些别扭地替他接过脱下的毛呢大衣,挂在病房里面的衣架上。奶奶的目光流转在动作不见生疏的两个人身上,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快,程程搬个凳子给小马坐。”


丁程鑫听话地搬了个凳子过来,站在病床尾。马嘉祺见桌上拆了一个果篮,旁边摆着果盘和水果刀,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拿起一个梨子慢慢地削起皮,和奶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听着温柔熟络。


丁程鑫这才打量起马嘉祺今天这身,挂着的那件是奶茶色内加白色羊羔毛的毛呢大衣,里头是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整个人气质柔软,就像邻家善哄小孩的大哥哥,下一秒就能从背后变出一把棒棒糖。他那股清冷的Alpha信息素也收敛了起来,不见往日在外的薄情冷性,只有淡淡的草木香气,很适合探病。就是丁程鑫不知道,马嘉祺还会削水果。


听见奶奶和马嘉祺一同笑起来,他突然有点难受。


凭什么马嘉祺就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看望奶奶,削自己带的水果献殷勤,还让奶奶使唤自己搬凳子。


明明是我的奶奶。


“是啊,我们程程在外面,还要托你多照顾。”聊到什么,奶奶拍着马嘉祺胳膊笑道,马嘉祺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尾拧着衣角的丁程鑫,笑了笑。


丁程鑫红了耳根。


马嘉祺无意中拿捏到了他真正的死穴。


刚才在奶奶面前替马嘉祺脱外套,他就有点不自在,他动作太娴熟了,生怕被奶奶看透了两个人不寻常的亲密关系。奶奶可能想象不到,如今在这幅皮囊里,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的他,看起来天真烂漫,其实已经在位高权重的Alpha身下不知道摆过多少姿势,度过多少夜晚。倘若有朝一日马嘉祺在奶奶面前揭穿,丁程鑫将无地自容。


奶奶,希望你不要责怪我,也不要伤心难过。


一切都是我自愿。


“小马还没成家吗?”奶奶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丁程鑫注意力被吸引回来,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摇摇头,手上刀法娴熟:“没有呢,奶奶。”


奶奶的目光看向站在马嘉祺后面不说话的丁程鑫,再回到坐在自己旁边玉树临风的孩子身上,笑意温暖:“要有钟意的,可抓紧呐。”


马嘉祺削皮的手迟疑了一下,垂下睫毛,继续把最后一点梨子皮削进垃圾桶,化去痛意,转脸对着老人柔和地笑起来:“好的奶奶。”


把梨子削成小块,放在奶奶的小桌板上,马嘉祺站起身,挂着的大衣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马嘉祺下意识想去按掉,奶奶却说:“小马,工作重要。”


马嘉祺抱歉地微微鞠躬,连声道着对不起,拿着丁程鑫给他找出来的手机出去。丁程鑫推开门看了一眼,马嘉祺已经站到很远的走廊,但是他路过的地方,仍然闻得到Alpha骤然凌厉的信息素。


这么不高兴啊。


丁程鑫撇撇嘴,不去想太多,关上病房门坐到奶奶旁边,继续霸占他独有的奶奶。


“奶奶和他很熟吗?”


“小家伙,他来得可比你勤快,老缠着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嘴甜得不行。”奶奶勾了一下丁程鑫鼻尖,“想不到你高中同学这么有出息。”


“哈……是啊。”丁程鑫讪笑了一下,奶奶不提,他都要忘记自己和马嘉祺是一个高中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就是为了逗奶奶开心吗?想到这,丁程鑫撅起嘴巴:“奶奶没乱说吧,我可不想丢人。”


“没有。”奶奶笑得更开了,把小桌板上的梨子推到丁程鑫面前:“吃吧,刚刚一直盯着小马削,是不是馋了。”


“才没有呢奶奶……”


马嘉祺走到门外,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没有立刻推门。


自小到大,他好像都没有感受这样温暖平凡亲情的机会,听笑声,两个人都是发自肺腑,好不愉快。心底的某处被慰藉到,隔着一扇门,马嘉祺仿佛恍惚中觉得,那是以鑫和他的奶奶。


一切都还在原来的轨道上。


到了晚间,丁程鑫替奶奶把客人送走,他站在电梯口点了按键,和马嘉祺并肩而立。马嘉祺目光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突然开口:“对了,既然碰到,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丁程鑫转过头:“什么?”


“《手掌痣》要定档了。”


“这么快?!”


一部电影送审时常有时远远超过制作时长,甚至有两年三年都放不出来的可能性,丁程鑫根本无法想象,他夏天才拍完的电影,十一月底就能上映。


马嘉祺笑笑,没说话。


丁程鑫恍然大悟:“你让人批的龙标。”


“不客气。”


丁程鑫心底压着一块石头,电影就要上映的喜悦没一会就淡去,两个人复又回到沉默。


“你怎么想到来看奶奶的。”还是丁程鑫先打破了寂静。


马嘉祺斜眼:“你能来,我不能?”


这种默契是他们都没想到的,丁程鑫低头去搅衣角,想进一步完善他常来的合理性:“奶奶……把我彻底认成程老师了。”


“我觉得老人家开心就好。”


“嗯。”马嘉祺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她很喜欢你,你有空多来陪陪她。”


虽然以鑫不在了,但是马嘉祺希望他留下的亲人不要再遭受苦难。或许让丁程鑫代替以鑫来完成遗憾,也是一种圆满。


丁程鑫悬着的心彻底落下来。


电梯到楼层,马嘉祺走进电梯,看见站在外面和自己挥手的小孩,不知为何,总觉得丁程鑫听见后者,比知晓电影过审的愉悦更甚。


也许是因为双亲意外过世,他也很渴望亲情吧。


送走了马嘉祺,丁程鑫回到病房,替奶奶摆好饭盒。奶奶探身去看门口:“小马走啦?”


丁程鑫拿出筷子递到奶奶面前,欢欣地应了一声。


“你们两个看起来挺熟的,怎么在奶奶面前都不说话,你不喜欢小马吗?”


丁程鑫愣了一下,摸摸鼻子:“没有啊,他挺好的,是个好人。”


奶奶看了丁程鑫一会儿,没再说什么,招呼宝贝孙子一起来吃饭。夕阳洒在一对祖孙身上,柔和而美好,仿佛定格了时光。





‹›





宽阔华丽的别墅客厅内,一身浅米色西装的男人大腿翘二腿坐在沙发上,一双泛着冷意的桃花眼盯着大门口,直到轻快的“哒哒”声响起。


“小雪,过来。”


薄唇轻启,男人抬眸,让风尘仆仆进门的少女一个惊颤,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哥……你怎么在这。”庄慕雪手上的GUCCI手提包落了地,看见管家微微摇头的眼神,她低下头,把身上有些凌乱的风衣整理好,理了理头发,让声音尽量听起来乖觉,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哥,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是知道你来,我肯定张开双臂迎接,才不和同学出去玩到现在。”


“过来。”


庄慕远面不改色地重复。


庄慕雪抖了一下,见哥哥面容不善,默默换了拖鞋挪过去,没敢站得太近。庄慕远大庄慕雪十岁,是中禾集团实质性掌权的家族继承人,整个庄家唯他是命。自从得了这古灵精怪的妹妹,他一手护着幼妹长大,连庄老都管不了这位掌上明珠,他却管得了。


“Alpha信息素,尤加利的味道,你去见凌昼了?”


“没有。”庄慕雪不过脑就驳了哥哥的问题,她闪躲开眼神,含了含胸。


她知道哥哥不喜欢凌昼。


空气中海盐气味的信息素涨起来,庄慕雪感觉到哥哥的不悦,慌了神,一点也禁不起审:“好吧,就是凌哥哥录制得久了一点,我就陪了一会儿。”


“现在是十二点半,你发情期不远了,应该回家。”


“我都已经成年了!毛医生开过抑制剂,我随身带着的,有什么关系。”庄慕雪破罐子破摔地顶嘴,虽然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她还是嘴硬道:“而且凌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庄慕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这妹妹总是一副倔脾气,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不知道温室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想不通自家妹妹被凌昼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段恋爱谈得这样入迷,庄慕远一时寻不出凌昼太大错,又舍不得责备妹妹太多,只好开门见山:“谁让你拿着家族里的企划书,去撮合马家老先生投资的?如果不是我发现这两个月营销团队支出古怪,是不是你都不准备和我说?”


庄慕雪表情顿时慌了。


说起来,中禾集团和马家算不上什么合作伙伴,甚至用竞争对手来形容更恰当。两家正在娱乐圈里为地盘打得火热,庄慕雪这一搅和,倒显得中禾集团先下了一级台阶,主动向马氏示好。庄慕远不喜欢和马嘉祺打交道,马嘉祺心思藏得太深,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背地里却手段不输任何掌权人。庄慕远喜欢把武器摆在谈判桌上敞开来的对峙,和马嘉祺这样的对手上谈判桌,他很头疼。


“嘉祺哥哥不是介意这点钱的人。”庄慕雪小声地叽咕,又怕哥哥责怪,替人辩解道:“网上那些人冤枉凌哥哥,说凌哥哥的坏话,凌哥哥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眼睛都熬红了,我想帮帮他,这也不行吗。”


“你……”被妹妹不知深浅的话语噎住,庄慕远看着眼睛有点红的妹妹,终究是没说出什么重话。投资《怪奇说》木已成舟,就算马嘉祺不愿,也是他家的父子私事;庄慕雪私自动用的营销团队替凌昼洗白霸凌门,不过是杯水车薪,浇熄了余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庄慕远只是担心妹妹被骗。


“罢了。”


他点了一下幼妹额头,无奈地起身:“以后不许这样了,赶快卸妆睡觉,穿这么点,也不怕感冒。”




‹›





《手掌痣》定档于11月20日,时间一出,就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水花。文艺片大导江一羡出山操刀,一番主咖汤思舟是拿奖大热门,搭配近日CP榜单上最靠前的金煊宇丁程鑫,又避开了国庆档贺岁档的群英打架,可以说,《手掌痣》是这段日子电影院里聚集目光最多的影片,光是预售票就破了五千万。 路演一场一场宣出来,樊芝芝电话不断,排着路演和采访的档期,但是麻烦的是,丁程鑫的发情期也在上映时间附近。


“路演,你是一定要跑吗?”马嘉祺翻看了一下未来糟糕的天气,又是下雨又是降温,不觉皱了眉。这小孩发情期总是严重,三番电影而已,马嘉祺担心他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跑,身体会撑不住,还不如多帮他买点地广宣传。


丁程鑫点点头,对工作一如既往地执着:“要去的。”


马嘉祺垂下眸子,没和小孩争论什么。等丁程鑫拍摄结束回酒店,他推上一盒外包装精致的硬纸盒:“过两天,用这个。”


“这是?”丁程鑫刚洗了澡,身上都是热腾腾的水汽,他一脸莫名地打开盒子,看见似曾相识的针剂盒,抬起头去看马嘉祺。


是抑制剂。


他恍然想起,马嘉祺拿来的这个抑制剂,和夏天拍《手掌痣》时樊芝芝拿给他的那盒,好像是一样的。他没见过这种包装的抑制剂,想来不是市面上常流通的进口品牌,可能是私人医生订制的奢侈品,难怪那一次樊芝芝替他注射后,他的发情热很快就退了下去,精神也尚好,没过几天就回了剧组。


所以那一盒抑制剂,也是马嘉祺买来给芝芝姐备着的吗?


“这个……是不是很难买。”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想不出来为什么他要拿这么好的抑制剂给自己。私人医生订制的进口抑制剂从来只在上流社会中流通,普通人想买到一支都要排队很久,和爱马仕的限量款包没什么区别。丁程鑫前世虽然不是打不起,却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一顿山珍海味和顿顿珍馐,还是不一样的消费层。抑制剂只是起生理医用,一次性产品,普通的进口抑制剂就足够好,至于锦上添花的美颜养肤,调理气血,丁程鑫都不甚在意。


最重要的是,很少有Alpha会去关心Omega抑制剂的事情,让位高权重日理万机的马先生操这个心,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马嘉祺见小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想再听他推辞,凤眼微挑:“要么用这个跑路演,要么哪里都别去。”


丁程鑫到嘴边的客气咽了下去,他眨眨眼睛,把名贵的进口抑制剂收拢进自己怀里,乖乖应了一声:“哦。”


“用完了再和我说。”


看着丁程鑫打了个哈欠,马嘉祺抽走他手里正要开盖的红酒,抬抬下巴示意小孩去睡觉。


“那个……还没报答你的提档龙标。”丁程鑫抿了抿嘴唇,悄悄瞟马嘉祺的神色,红了耳朵。


“不急一时。”


马嘉祺站起身,往卧房走去,留给小孩一个家居服的背影。


摸了摸光溜溜的后颈腺体,意识到自己比金主更主动,丁程鑫坐在沙发上,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





‹›





第一场路演开始,电影票秒空,主创在电影播放之后上台分享,迎来了观众的欢呼声。与观众互动一番后,主持人举起话筒:“很荣幸,今天我们还邀请到了Aurantia的董事长,我们《手掌痣》的出品人,马嘉祺先生。”


丁程鑫出乎预料地看向观众席主持人手指的方向,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其中。


马嘉祺今日穿了一身带钻暗纹的黑色西装,内搭黑色高领毛衣和一条挂着星星的项链,比平时气质凌厉的商务西装稍许温和,更贴合娱乐圈星光熠熠的场景,就是和台上的演员比,也不逊色太多。他抬起头看向丁程鑫,四目相对的刹那,马嘉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丁程鑫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手心生出一点汗。


马嘉祺怎么会有空跑来路演?正巧出差?还是巡视投资电影的票房情况?不管怎么说,马嘉祺坐在下面,就代表着,他刚刚完完整整地看完了电影,还要站在大众之前加以评价。虽然和金主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马嘉祺出现在有观众的现场还是头一回。丁程鑫心脏跳得“砰砰”响,宛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掩藏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而秘密的另一头,正要踏过钢丝,走到阳光之下。


“有请马先生上台。”


马嘉祺起身,阔步上台。他这样身份地位的掌权者很少抛头露面出席大型场合,观众并不认识他,只是礼貌性地鼓掌,大部分观众兴致乏乏,站姐们的单反依然聚焦在自己偶像身上,少有几个小姑娘伸长了脖子,惊呼出一两声“好帅”。


丁程鑫却是身子一松。


空气中逐渐霸道的冷杉信息素仿佛被什么指引着一样流动向他,若隐若现地萦绕在他的周围,劈开一切杂乱的、叨扰的、有所影响的味道,让后颈屏蔽贴下肿胀发酸的腺体得以喘息。他正在发情期内,上台之前打了一针抑制剂,而马嘉祺带着安抚意味的信息素,是比药剂效用最好的良药。


马嘉祺走到荧幕正中间,和江一羡导演微微致意,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淡淡的笑容恰到好处:“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支持电影。”


“刚刚马先生也看了电影,请问马先生有没有什么影响深刻的片段呢?”


马嘉祺还是那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唇角却笑意愈深,声音悦耳:“大家演的都很好,很多场景都历历难忘。就说一个吧,莫念雨中奔逃的那一段,赤着脚在雨水里跑,拍摄不易,画面动人。”


被提及名字,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诚惶诚恐地上前鞠躬致谢,说了一句谢谢马先生,握手触碰的那刻被马嘉祺握紧,甚至不敢直视Alpha的眼睛。观众中有不少丁程鑫的粉丝,知道马嘉祺是他公司的董事长,略过一番主演替丁程鑫说两句好话再正常不过,率先鼓起了掌,只有台下的几位经纪人变了脸色。


拍摄期内丁程鑫中暑晕倒的事故大半个剧组都知道,这样的话从马嘉祺的嘴里说出来,外头的粉丝和观众不会在意,甚至都入不了耳进不了心,上头的资方却要嗅觉灵敏。


马嘉祺这是在给丁程鑫撑腰。


给他这个人也好,给樊芝芝的人情也好,给Aurantia在圈内立威也好,马嘉祺的潜台词是,Aurantia的艺人背后有山,不容轻易冒犯。


路演散场,丁程鑫回到保姆车上,心神不定才慢慢浮现出来。樊芝芝递上保温杯,见小孩面色不寻常,空气中的橙花香气倒还清浅,关切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要补抑制剂吗?”


丁程鑫摇摇头。


“姐,马嘉祺怎么会来路演?他今天在这里有会议要开吗?”


樊芝芝耸肩,向车后停着的劳斯莱斯一指:“这你得去问他。”


丁程鑫透过贴了茶色窗纸的车玻璃,看了一会儿那黑色轿车前闪闪发光的小金人。马嘉祺若没有工作,那来找他无非之是为了一夜春宵。这是金丝雀的义务无可厚非,可丁程鑫正在发情期内,明后天都有路演,有《登台日记》缺席花絮录制的前车之鉴在,他只怕承受不住马嘉祺这样高级别信息素的Alpha,草木燃香一引,便是春潮崩溃决堤。


横竖都是一刀,丁程鑫鼓起勇气,推开车门下了车。劳斯莱斯内熟悉的橙花车载香水夹杂草木香扑面而来,他还没坐定,Alpha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听你芝芝姐说,你要租房子?”


马嘉祺先发制人,丁程鑫被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得一愣,连自己要问什么都忘记了。


“啊……是,第一波路演结束,距离第二波还有好一段日子,最近又没有拍摄,我不想一直住酒店,得找个地方落脚。”


“你不必操心了。”


马嘉祺检查了一下小孩后颈的屏蔽帖,递上一盒新的抑制剂,释放出更多安抚的信息素:“最后一场路演结束,杨韩会去接你。”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5 下|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头痛欲裂。


阳光刺眼,丁程鑫眯着眼睛伸手去挡,发现自己竟睡在马嘉祺的套房。既不是要陪金主过夜的日子,也不是发情期,他皱着眉心吃力地从床上撑坐起来,看了一眼身上——还是昨天的内搭,看来不用担心自己意识不清惹出事端。


摸到藏在项链里面的真空摄像机,丁程鑫的心安定下来。


东西还在就好。


昨天晚上,他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一点点隐约的片段。地下停车场...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头痛欲裂。


阳光刺眼,丁程鑫眯着眼睛伸手去挡,发现自己竟睡在马嘉祺的套房。既不是要陪金主过夜的日子,也不是发情期,他皱着眉心吃力地从床上撑坐起来,看了一眼身上——还是昨天的内搭,看来不用担心自己意识不清惹出事端。


摸到藏在项链里面的真空摄像机,丁程鑫的心安定下来。


东西还在就好。


昨天晚上,他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一点点隐约的片段。地下停车场里,他抱着马嘉祺的脖子,赖在金主身上,大喊大叫要去摘星星。想到这里,丁程鑫懊悔地敲了一下自己脑袋。


丁程鑫……你可真是老虎头上拔毛——胆子不小啊。


你怎么敢的。


正想着事情,一抬头,正看见昨天发酒疯的对象带着笑意站在门边,丁程鑫耳根一热,掀开被子伸脚去寻拖鞋,再一抬脸,就一股温热的触感扑面而来。


马嘉祺敷了一块浸湿水的帕子在小孩脸上,把拖鞋拿到他脚边,让丁程鑫一伸脚就能碰到。


“醒了就再去洗一下,我不太会卸妆,可能昨天卸得不干净。”Alpha柔和的声音穿过湿毛巾,传进丁程鑫耳朵,让他耳朵更烫了。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丁程鑫把毛巾拿下来,不敢看站在床边的男人,甚至没怎么咀嚼马嘉祺的话,就一溜烟跑进洗手间。


好丢脸。


怎么总是在马嘉祺面前丢脸。


丁程鑫关上洗手间的门,看见洗手台旁边是他常用的卸妆水和卸妆棉,架子上是自己的干净卫衣,不知道是不是马嘉祺让人去他房间拿来的,心底稍起了暖意。走到镜子前面,他打开大灯,撩开刘海,倒了一整张卸妆棉的卸妆水在脸上擦了一圈,翻过来一看,竟然没一点粉底残余。


昨天马嘉祺帮他卸得很干净。


想象到金主把神志不清的自己背上楼,第一反应不是趁虚而入,而是替自己脱掉并不舒服的西装外套和鞋子,让酒气熏人的自己睡在他的床上,还坐在床边笨拙地倒着卸妆水,给自己一点一点卸掉妆容,丁程鑫就格外脸红。


马嘉祺还真是好脾气。


也是,也只有这样不和他这种小虾米计较得失的人,才能一路沉默向上,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组织好和金主道歉的语言,不再去想马嘉祺,丁程鑫解下藏着针孔相机的项链放在洗手台上,走进浴室,打开热水龙头冲掉酒气和疲惫,开始在脑子中轮放喝醉之前的筹谋。


凌昼昨天,险些怀疑他了。


丁程鑫想,都怪他之前还不够了解林说,在《手掌痣》时偶遇凌昼演的那出戏变化太大,一心想着脱离他的骚扰,骤然的冷漠和疏离叫人起了疑心,才会让凌昼这样刺探他的背景。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那日他脑子一动,编造了失忆的假象,让凌昼不再忧虑当年KTV的艳照视频。


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


再者,如果敌人过于强大,不能一击制胜,就只能待机蛰伏,他过早地亮出锋利的牙齿,只会加剧凌昼的防备。凌昼对林说这具身体有不轨图谋,丁程鑫很敏锐地察觉到,如今,他的觊觎依然未散,因此,仿照林说当年的怯懦和眼泪,才能派上用场。


三十六计第二计,欲擒故纵。


鱼已上钩,心急无用,不如先走好眼前的每一步。丁程鑫关掉水龙头,吹干头发,带上项链,换上干净衣服出去。马嘉祺坐在客厅的餐桌旁边,见他出来,示意丁程鑫坐,把热腾腾的生煎包推到小孩面前。


“刚到,吃一点。”


丁程鑫迟疑地看了一眼马嘉祺,拉开凳子坐下来,却没动筷子。


“那个……昨天……”


虽然马嘉祺不计较,但是丁程鑫做为金丝雀,心里不能没有一杆秤。他想说,昨天给你添麻烦了,要是我耍酒疯说错了话,马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是耳旁风,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谁想马嘉祺还没等他开口,就把旁边的鸡汤馄饨也一起推了过来,笑意清浅:“吃吧。”


丁程鑫看了马嘉祺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听了男人的话,舀起一口鸡汤送到嘴边。马嘉祺看小孩动了餐具,才放下心,云淡风轻地说道:“说到昨天,昨天你一直扒在我身上说,我是个好人来着。”


丁程鑫瞪大了眼睛抬起脸,对自己说过的话毫无印象。


怎么会有金丝雀给金主发好人卡啊,他羞得没地缝钻进去,脸又烫起来。


“我问你,哪里好了。”坐在对面的Alpha倒是悠悠然,一双狭长的凤眼打量着懵懂的小孩,眼底带了些许使坏的揶揄。


“你说,床品好。”


丁程鑫一口鸡汤差点呛死。


“真的假的……咳咳……我,我不记得了……”虽然这一点是圈内公认的事实,甚至如果有金丝雀茶话会,这个完全可以作为马嘉祺的金主标签贴在最顶端,但是把心声这样正大光明地在金主面前说出来,还是有些冒犯了。提到这,丁程鑫好像隐隐约约有印象,昨天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骑在马嘉祺身上当树癞来着的。


他脸上一臊——太大胆了,若换做发情期,这样早就要被Alpha拆吃入腹。


马嘉祺没想到把小孩逗呛到,脸上的笑意顿散,赶忙抽纸递到咳出眼泪的小孩面前,起身去给他拍背,有些后悔玩笑开大了。


“是我胡诌的。”


“你上了车就睡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庆功宴吃饱没。我看你睡得深,就没喊你。”


丁程鑫撇过脸去咳嗽,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马嘉祺知道自己玩笑开过头,这小孩又是个面皮薄的,扶着丁程鑫肩膀把小孩哄回来:“不闹你了,只是你以后一个人出去,别再喝那么多,醉得什么都记不得。”


丁程鑫实在是被捉弄得恼羞,赌气道:“芝芝姐在,我不是一个人。”


“那也要小心为上。”


沉浮娱乐圈十几年,丁程鑫明白金主这个提醒也是出于好意,他放下咳嗽捂嘴的纸巾,低下头去划碗里的馄饨:“我知道了嘛。”


一顿早饭吃完,见马嘉祺往书房去,看似是要开始处理工作,丁程鑫想到了什么,叫住他:“那个,最近节目录完,后面广告拍摄和杂志采访都排得很紧,我想趁着这段日子没事,请三天假。”


马嘉祺停住脚步:“你和樊芝芝说就可以。”


“那我这不是还要和你……”丁程鑫看了一眼马嘉祺,抿了抿嘴唇,没说完。


丁程鑫的意思是,如果这三天马嘉祺要他陪过夜,他也来不了了。


马嘉祺笑笑:“去吧。”


看着小孩眼底快要压抑不住的雀跃,马嘉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放鸟雀归山林的笼宠主,在施展他残忍的仁慈。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高兴。


也罢,他高兴就好。


“奶奶!”


丁程鑫推开病房门,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飞一样的拥进病床上的老人怀里。丁奶奶愣了一下,还没从反应过来,熟悉的橙花香唤醒她的思念,看清楚怀里的小孩,她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一起,咧开了嘴巴,伸手去揉丁程鑫的后脑勺,好像哄当年在老破小里求着她讲睡前故事的小孩一样,哄着怀里撒娇的丁程鑫。


“程程,哎呦,我的小宝贝。”


“奶奶,我好想好想你。”丁程鑫趴在奶奶怀里,呼吸到她身上混杂药香与信息素的味道,不知不觉红了眼睛。医生说奶奶的手术很成功,护工也说奶奶恢复得很好,丁程鑫放下心来,却苦于一直没有空来探望。他偶尔会抽出时间和奶奶打视频电话,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奶奶认出他这具身体的异样,可视频对面的奶奶却一点没反应,好像丁程鑫还在他原来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丁程鑫想,这样是最好了,就算一切重来,奶奶还是他的奶奶。这是他最安心的归乡,他前世今生所有念想的投放,只要在奶奶的身边,他就永远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奶奶也很想你。”奶奶握住丁程鑫的手,一点点滑向手腕,眼底都是疼爱与心疼,“在外面辛苦吧,奶奶摸着,你手腕都细了。”


“没有,奶奶,不辛苦。”丁程鑫猛地摇头,把奶奶骨瘦嶙峋的手握在手里。小时候牵着他护着他长大的手,一点点变得苍老、萎缩,丁程鑫心底酸得愈发厉害。如果他再厉害一点,也许奶奶就不用这样孤零零的在病房里等待了。


“这次回来待几天呀?”


“三天,奶奶。”丁程鑫答完,心底的愧疚蔓延成河,他转身去拆带过来的果篮,借机抹掉眼角的泪水。


他只有三天。


“没事的程程,别哭。”


奶奶透过小孩的背影看穿一切,招手让孙子过来,去抹丁程鑫脸上的泪:“奶奶知道你是大明星,奶奶愿意让更多的人,看见我们程程在电视机里闪闪发光。”


“但是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要憋着,回来和奶奶说。”


粗糙的指腹滑过脸颊,丁程鑫鼻子一酸,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奶奶……”


他又笑又哭,拥进奶奶的拥抱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不委屈,奶奶。”


“看见奶奶,我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奶奶揉揉丁程鑫的头,慈祥地笑道:“小宝贝。”


夕阳西沉,护士前来查房,丁程鑫一蹦一跳抱着水壶出门,看见病房门口不远处穿着奶茶色加绒大衣的男人,整个人笑容僵在脸上,惊得向后退了一小步。


是马嘉祺。


这一身衣服不像马嘉祺日常黑白灰的穿搭,但丁程鑫无暇去想这些,上一次来看奶奶被逼晕住院的画面就再次重现在脑海里,尽管马嘉祺事后向他郑重其事地道了歉,但让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的持续发情还是难以忘怀。他低估了马嘉祺的信息素等级,以为只是普通的发情热,后来偶然看见马嘉祺付款的医药费单子才知道,那样的信息素逼问下,只有进口的抑制剂才能压制。


丁程鑫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是这是丁程鑫重生后唯一没办法和马嘉祺解释详尽的事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马嘉祺允许他去看奶奶,但马嘉祺要改变什么决定,也从来没有人可以反驳。生怕金主再怀疑自己什么,不让自己见到至亲,丁程鑫哆嗦了一下,看着男人走来的脚步,屏息抱紧了暖壶。


晕倒事小,惹怒马嘉祺不让看奶奶事大,暖壶里还有一点水,若跌破了,奶奶必能听见。


丁程鑫不想让奶奶担心。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5 上|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马嘉祺抵达地下车库,刚一下车,就看见安泰扶着晕晕乎乎的小孩出来,樊芝芝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得整个地下停车场都能听见“哒、哒”的回音。他一眼聚焦后面步履不稳的丁程鑫,走上前:“怎么喝这么多?”


“不是我让他喝的。”樊芝芝无辜耸肩,“是你家小孩自己说,拿了金杯不喝点,怎么给那些老演员面子,然后就一桌一桌谢了过去。”


小小年纪这么吃得透人情世故,马嘉祺又好气又无奈:“没事...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马嘉祺抵达地下车库,刚一下车,就看见安泰扶着晕晕乎乎的小孩出来,樊芝芝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得整个地下停车场都能听见“哒、哒”的回音。他一眼聚焦后面步履不稳的丁程鑫,走上前:“怎么喝这么多?”


“不是我让他喝的。”樊芝芝无辜耸肩,“是你家小孩自己说,拿了金杯不喝点,怎么给那些老演员面子,然后就一桌一桌谢了过去。”


小小年纪这么吃得透人情世故,马嘉祺又好气又无奈:“没事吧?”


他问的是有没有碰见居心叵测的盗花贼,他怕这样一朵娇嫩纯白的花儿,禁不住这种场合的火烤。


“我在能有什么事。你来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马嘉祺点点头,接过醉了的丁程鑫,手触到他后颈平整的屏蔽贴上,心放下来。


熟悉的草木信息素靠近,丁程鑫半具身体的体重都落在马嘉祺身上,看见来人,他一把捧住男人的脸,眼神迷离,脸蛋通红,语调夸张又可爱:“马嘉祺!!”


“怎么了?”马嘉祺少见这样亢奋的小孩,见小孩走路都不稳,他干脆托住小孩的大腿根把人面对面抱起来,阔步往车边走。


丁程鑫身形一个晃荡,生怕自己摔着,他紧紧搂住马嘉祺的脖子,小猫一样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猛吸了一口信息素,又练口齿清晰似的喊了一声:“马嘉祺!”


马嘉祺心觉可爱,笑起来:“怎么了,说。”


丁程鑫看着男人含笑的凤目,呼吸到他身上好闻的信息素,有点抱歉地闷闷道:“我不知道你会来,今天太累了,可能陪不了你了。”


马嘉祺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


“我是来恭喜你的。”


他托着小孩的大腿把人往上抱了抱,在小孩耳边柔声道:“金杯得主,很了不起。”


“好诶!”丁程鑫抬起脑袋举起双手应了一声,就像小学里得了夸奖的小朋友,差点从马嘉祺身上掉下来,又赶紧抱住男人的脖子。


“那我们去看星星吧!摘一颗星星放烟花!”


“今天吗?”马嘉祺被小孩活泼的模样逗乐,温声商量,“虽然不是不行,但是今天外面很冷,风很大,这个点怕是买不到烟花了。”


“啊,好吧。”梦想破灭,丁程鑫倒也不沮丧,蹭在男人身上呼吸好闻的信息素,念叨着:“那你不要冷,不要受凉。”


突然地,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事,他吸了吸鼻子,兴奋的眼神慢慢变得落寞。


“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马嘉祺抬眉:“谁?”


丁程鑫眼底流露出伤感,把脸埋进马嘉祺肩窝轻轻拱着:“不认识了……以前我总是叫他哥哥,要什么都会满足我,后来就变了,变得不认识了。”


说着,肩膀上的小孩身体抖起来,马嘉祺好像听见小孩轻不可闻的呜咽声。虽然不懂小孩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马嘉祺还是释放出温和的信息素包裹住他——怎么喝了酒,情绪就这样大起大落。


杨韩贴心地拉开车门,马嘉祺松开双臂,把小孩慢慢地放进车后座,弯下腰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花,顺着小孩不着边际的话往下说:“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他大丁程鑫十岁,不是担不起这个称呼。


“才不要,你不是哥哥。”丁程鑫红着眼睛扭过头,“哥哥都是坏男人。”


马嘉祺失笑,关上车门,从另一端上了车,从车内后视镜示意杨韩开车。见小孩醉得彻底,双眸迷离,乃至于身上的白西服都乱了,他把车内隔断放了下来,掩盖住小孩露出幼狐软乎乎肚子的模样才拿哄小孩一样的语调接着刚才的话说:“好,哥哥都是坏人,那我是什么?”


丁程鑫愣愣地抬起脸,醉意朦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马嘉祺看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开口,仿佛宣布一件国家大事般下定义:“你就是马嘉祺。”


“马嘉祺是个好人。”


马嘉祺继续追问:“他哪里好?”


“不能问!”丁程鑫猛地一下弹坐起来,伸手捂住马嘉祺的嘴巴,左看右看,眼珠子咕噜噜转,生怕怕被别人听去了似的。“不能在外面乱说话,说了他会怪我……嘴巴不严实的……”


马嘉祺这下是知道小孩彻底醉了,他笑笑,握着丁程鑫纤细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没有揭穿:“你当着马嘉祺的面说,他就不会怪你了。”


“有道理哦。”丁程鑫恍然大悟,靠近马嘉祺耳朵,“那我悄悄告诉你。”


“嘿嘿,虽然大家都说他——权势滔天,心狠手辣……”他傻笑起来,语调夸张得仿佛在演情景剧,漂亮的眼睛弯成月亮,伸出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忽地脑袋靠到马嘉祺胸口,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个小点:“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一点点……”


“和外面说的不太一样。”


马嘉祺“哦”了一声,起了兴致,扶住小孩的肩膀,让他不至于醉得从车后座跌下去:“怎么不一样?”


这一句问完,怀里的橙花酒半天不出声,就在马嘉祺以为丁程鑫已经睡着,要伸手去取一条毯子把小孩裹住的时候,怀里响起了一个含糊的声音。


“比我想象中……要心软。”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马嘉祺的手顿在半空,笑意僵硬在脸上。


他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这么多年,尤其是在他二十五岁在海外市场打拼出一番事业归国后,他再也未听人说过他心软。


向上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马嘉祺把血吞在肚子里,一声不吭地攀爬向上,却一次一次地与所爱擦肩错过,直到他的星星变成一颗被撞损的流星,从广阔的夜幕陨落,只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七年前,他归国处理完工作后,终于有了空闲问上一句:“以鑫这段日子怎么样。”


杨韩被上司问愣了,太久不联系那边,本着特助的贴心,他出去打了个电话,进来的面色却格外难看。


“马先生,程老师他……”


“怎么了?”


“程老师自杀未遂,住院了。”


马嘉祺手里的咖啡杯撒了一桌。


从那一刻起,他成了一柄月色里寒气粼粼的长刀。


马嘉祺亲自杀进HYC大楼去找凌昼,惊得整层写字楼的工作人员都问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在医院门口找到了人,失控地把人按在医院后的大理石瓷砖上审问,恨不能当场掐死他。他回国的太迟,一切都木已成舟,寻源无果,马嘉祺只能去下全网封杀令,一遍一遍地去删那些折磨他心上人的视频。而那些消失的帖子、灰掉的账号、破产的媒体、巨额的赔偿,跪在晚宴外面乞求他高抬贵手的八卦主编,点头哈腰把礼送上马家老宅的视频网站老总,无一不是他冷厉无情的代名词。


到现在,马嘉祺都记得父亲指着他的鼻子,不可置信的模样:“马嘉祺,你真是我养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坏了名声的戏子,你真是疯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垂下来,落在怀中模样相似的侧脸上,宛若柔和的月光滑落花骨朵,多用一分力也不舍,生怕压弯了花枝。


“鑫鑫。”


马嘉祺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着,珍惜地收紧了环抱丁程鑫的手。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3.5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一会儿想要,一会儿又说受不了,宝宝,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24h阅后即焚老规矩。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一会儿想要,一会儿又说受不了,宝宝,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24h阅后即焚老规矩。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4|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很遗憾,金煊宇即将离开我们的舞台。”


聚光灯之外,场下一阵粉丝的哀叹。


“煊宇有没有什么话要和大家说的?”主持人走过去,给一身宽大运动套装的男孩递上话筒,后者看向场下的粉丝,笑起来,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然后用余光瞥向坐在等候区面露难过的丁程鑫。


“嗯,首先要感谢这个舞台,可以让我学习到……”


镜头不再聚焦于想看的人,沙发上的男人拿起遥控器,调低了音量。...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很遗憾,金煊宇即将离开我们的舞台。”


聚光灯之外,场下一阵粉丝的哀叹。


“煊宇有没有什么话要和大家说的?”主持人走过去,给一身宽大运动套装的男孩递上话筒,后者看向场下的粉丝,笑起来,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然后用余光瞥向坐在等候区面露难过的丁程鑫。


“嗯,首先要感谢这个舞台,可以让我学习到……”


镜头不再聚焦于想看的人,沙发上的男人拿起遥控器,调低了音量。


电视机里正放着《登台日记》第三次竞演后公开排名和淘汰片段,节目录制正好在丁程鑫发情期的第二天。丁程鑫昏睡到夜间,在马嘉祺的臂弯里惊醒,撑着身体偷摸要下床找抑制剂,却从床上狠狠摔了下去。


马嘉祺把人抱起来,眼看着小孩的手臂又青了一大片。


“我不想缺席。”丁程鑫坐在床边任马嘉祺上药,眼睛红红的,再一次倔强地重复。


马嘉祺能感觉到丁程鑫外泄信息素里的不甘与遗憾,上好药后见人的眼睛越来越红,男人倔不过小孩,想着他第一波发情热稍稍退下去,转身出去帮小孩拿了一针抑制剂。


“如果不舒服,就马上中止录制。”


“知道啦。”看着药剂被推入身体,身体里的躁动被按捺下去,丁程鑫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马嘉祺搞不明白,别的Omega发情期巴不得休息,怎么到了这小孩身上,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把小孩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扶进车里,亲自送去了录制现场。


“今天录制内容很简单,我会盯着,你放心。”


尽管樊芝芝再三保证,马嘉祺还是地下停车场等了一整个录制,一结束,就要把丁程鑫接走——凌昼也在这里,发情期的小孩太软太甜,马嘉祺一刻都不想丁程鑫和那个男人多待。


之后几天,马嘉祺和丁程鑫都再没踏出酒店一步。


丁程鑫沉沉睡在马嘉祺草木信息素中的时候不知道,这几天,也是网络上对凌昼讨论声音最大的几天。他受伤当晚,就有营销号爆料,凌昼在综艺节目录制现场耍大牌欺负后辈,导致演职人员跌落舞台,意外摔伤。


凌云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图都没有,就又来泼脏水了?


瓜田里人:太好了又有瓜吃了!


尺旦520:有锤放锤,没锤滚蛋。


凌今天迟了吗:不像假的,影帝粉小心求锤得锤。


不过一个小时,话题就爬上了娱乐榜热搜一。


这个时候,丁程鑫正和马嘉祺坐在楼梯上享用鱼汤。


而后入夜,营销号又放出一段视频——工作人员黑压压围在舞台边缘,现场嘈杂而混乱,伴随着小声的“出事了”“好像摔得不轻”等碎语,执行导演焦急的“叫医护”三个字格外清晰。而舞台上,站着面露错愕与惊慌的凌昼。


#凌昼耍大牌将人推下舞台#顿时飙升到热搜主榜单。


小火星金毛犬:天哪!出什么事了!感觉好严重!


昼消积雪:这个视频看不出来什么,我哥这么多年从来没传出过耍大牌的新闻,飞行一下这个糊节目就惹一身骚,是谁的问题很明显了吧。演职工受伤还是尽快送医为好,希望节目组尊重打工人,不要在网上制造无意义的舆论,也不要因为工作失误,就拿我哥当挡箭牌。


京内第一明昼:深夜阴兵 不回黑 顶空瓶 @凌昼工作室 速处理造谣


嘻嘻呵呵哈哈:好像不是假的,我刚刚在抖上也刷到了,有个工作人员说今天出事故了,所以晚下班了好久。


程程看星星:凌昼这个衣服有点像《残雪无痕》,受伤的不会是我宝吧……


鑫鑫点灯:受不了楼上星妹了,别在这里没事惹事,小心待会被影帝粉丝骂造谣,之前导师合作选人的时候被骂的还不够多吗?我们宝那么辛苦拍节目,多为他着想一点吧。


闲冲浪:应该不是演员,我在其他平台也刷到了,好像是个场务,凌昼走位没太记住,让人一脚踩空了。


每天都在瓜田等饭:那也是他业务能力不足,拿那么多钱连个戏都记不住,场务工资才多少啊,这样害人家!


凌昼霸凌门事件一时间讨论四起,一些工作人员在社交平台上发文吐槽也应证了传闻不假,却没有一个完整视频足以见证苦主是谁,事情的发展全部经过又是什么。眼看着脏水只要偏差一点就能洒在丁程鑫身上,既受伤又不讨好,被影帝粉丝当做泄愤的工具,丁程鑫的粉丝都急上了火。


“您好,听闻丁程鑫缺席了花絮补录,请问真的如网上传闻那样,意外受伤了吗?”丁程鑫后援会的对接顶着压力过来,给樊芝芝发了信息。


樊芝芝回复:“发情期请假,非特殊情况,请粉丝谨言慎行。”


丁程鑫的粉圈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王牌经纪人约束,舆论场上“丁程鑫”三个字很快就消失殆尽,大部分网友都在声讨凌昼拿着高昂的工资,却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还欺负收入是影帝零头的打工人。彼时丁程鑫正熬过一场发情热,马嘉祺抱着力竭的小孩去浴室,看见手机上樊芝芝的信息。


“掌控中。”


马嘉祺把身体软得好似融化了的糖一样的小孩放进浴缸,转身一边去拿毛巾,一边给樊芝芝回信:“总之别让火撩着他。”


“嗯……”萦绕周身的Alpha信息素淡了,丁程鑫滑进浴缸里,发出一声小猫似的的哭腔。


马嘉祺放下手机,忙低声哄人:“就好。”


一场发情期临近结束,网络上的火势也有了尽头之时。


事件一连挂了几天热搜,最后以节目组一张不痛不痒的声明结束了一切,说感谢大家对节目的关注,也感谢凌昼先生对节目的支持,演职工人员已就医,请勿散播谣言,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事实上也就是一张废纸,轻飘飘地说两句话,告不告的,还要看节目组本身。


把小孩完完全全撇开是马嘉祺想要的,就算不是同一个人,马嘉祺也不想丁程鑫再一次和这个Alpha缠绕的一起。看见娱乐博主把丁程鑫和凌昼的片段截取出来,马嘉祺点进去重新回看那一记耳光,眼底的眸光冷下去,心上隐隐地疼起来。


好像凌昼真的打了他的以鑫,而他再一次没能阻止。


“咳……好呛……”睡在旁边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马嘉祺小拇指,眉心紧蹙,看起来被马嘉祺无意识提高烈性的信息素惊醒了,身体不适地来回辗转,在苦涩的高纯度信息素里不安地轻喃。马嘉祺反应过来一时没控制好,飞快地收敛起其中的压迫感,把满头细汗的小孩抱进怀里,用舒缓的草木香驱散他的不安。


“抱歉,鑫鑫。”他眼底涨起柔情。


就像丁程鑫所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凌昼霸凌的讨论声虽然激烈,但不出几日,大众的兴趣也就慢慢淡下去。事件画了句号,有关凌昼的火苗却未熄,就像深深埋在秸秆堆里的火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燃成片,星火燎原。


门边响起脚步声,马嘉祺抬头,丁程鑫正揉着眼睛靠在门框上,头发乱糟糟的,从头到脚就套了一件长卫衣,赤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


“睡醒了?”马嘉祺坐直身体,想去扶,小孩黏糊糊地“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到马嘉祺旁边坐下来,步子还有些虚浮。见小孩没像昨天那样刚下床就腿一软摔在地上,马嘉祺放下心来,伸手去揽小孩的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发情期末的生理缠绕还紧,丁程鑫安安静静接过杯子,双脚踩在沙发上曲在身前,在马嘉祺的冷杉信息素里放松身体,呆呆地看着电视机,一口一口喝下去。马嘉祺揉揉小孩后脑勺,闻到丁程鑫身上甜腻的信息素慢慢变得清雅,却卷上了自己淡淡的草木味,莫名觉得心里安定。电视机里正播到金煊宇说完离别感言,真诚的小男孩说到最后,笑颜上也带了伤感,他和一众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一一拥抱道别,丁程鑫走上去,眼睛有点红,不舍地拍拍小男孩的背:“加油宝贝。”


马嘉祺轻咳了一声。


他怎么不知道淘汰还有拥抱环节。


丁程鑫还没完全睡醒,电视机的声音和画面只是从他感官外匆匆流过,没有留下痕迹。他看向目光专心停留在电视机上的男人,不知怎的就联想到Alpha勾着自己膝弯喘息的性感模样,烫了耳后根。Alpha的喉结触碰到他的锁骨,唇咬着他的唇,鼻尖上带着细细密密的汗滴,一双寡情的凤目染上欲意,似乎也沉醉于这一场尽兴之中。


马嘉祺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来了,对视上小孩的眼睛,见丁程鑫无动于衷,他揽住小孩腰肢的手微微收紧,嗓音低下去:“你怎么那么多宝贝?”


“哈?”丁程鑫一个激灵从香艳的回忆里醒过来,却没理解马嘉祺什么意思。他平时好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巴上,沙发是宝贝,枕头是宝贝,床是宝贝,保温效果超好的饭盒也是宝贝。


马嘉祺点了回放,调高了音量。


“加油宝贝。”


电视机里的丁程鑫走上一步,环抱住身形比他宽阔的金煊宇,揉了揉小男孩的后脑勺。因为正处发情期最厉害的日子,录制前一日还在与金主缠绵悱恻,即使化妆师没怎么点缀,丁程鑫的眼尾也泛着淡淡的红,好像初长成的幼狐,水光潋滟,楚楚可怜,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软糯的蜜意。


这回丁程鑫看清楚了。


虽是随口说的称呼,但放到金主面前,确实好像有些容易引起误会。丁程鑫扭头去看马嘉祺,见Alpha并未有愠色,才放下杯子挪了挪身体,双手讨好地搂上金主的腰,乖乖眨眨眼睛。


马嘉祺被小孩大大的眼睛盯住,心一软,伸出手按了一下小孩鼻尖。


算了。


他捞住小孩的膝弯把人抱起来:“这几天又掉秤了,去穿衣服,带你吃点好的。”





‹›





《登台日记》的总决赛即将到来。


这档节目录制时间很赶,除却发情期,丁程鑫基本上一直在连轴转,现在也不例外。见小孩终日泡在练习室里和对手戏演员对剧本,录制幕后小片,连饭也顾不上吃,马嘉祺有些心疼,按上次小孩在手机上定的烧烤,又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加倍加量送到排练室。丁程鑫收到外卖,看了上面的手机尾号,心底意外,却表面不动声色地招呼工作人员一起来吃。


“谢谢夜宵。”


丁程鑫拍了一张外卖的照片给马嘉祺发过去,加了一个吐舌头的emoji表情。见工作人员路过,他很快熄灭了屏幕。


“谢谢小丁请客!小丁不吃吗?”大家招呼丁程鑫一起来。


丁程鑫坐在地板上背台词,把台词本放在膝盖上笑起来:“我不了,天天熬夜,脸上要冒痘就遭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相同尾号的外卖送到门口,叫着丁程鑫的名字。


他打开袋子,足足二十杯冰巧克力。


零点过后能做冰饮的店铺又罕见又难找,偏偏送来的还不是什么野牌子,Staff姐姐震撼:“这么豪横啊小丁。”


丁程鑫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脸有点发烫——马嘉祺不会直接把那家店包下来了吧。


这好像金主版狐假虎威。


因为真的喜欢,丁程鑫这回也不想客气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饮料默默捧到旁边,打开手机拍一张和冰饮料的合影。


“在在在在在喝了!”


电脑旁边的手机震动,马嘉祺点开信息,看见小孩露出的雀跃的半张脸,忍不住扬起唇角。


一转眼就到了决赛日。


《登台日记》决赛以直播的方式呈现,因为其中不乏爱豆出身的演员,所以不少粉丝都聚集在场外,如火如荼地做着线下应援。樊芝芝带着丁程鑫坐车从场馆外围路过,丁程鑫看着热闹的人群,竟意外地发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花墙。


“姐,不会是你雇人买的吧。”丁程鑫扒在车玻璃上,几乎不敢相信,被樊芝芝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后腰,让他别把妆蹭花了,待会还要走红毯。


“我可没那么闲。”樊芝芝拉回小孩不可思议又恋恋不舍的目光,“你没看微博上的日记之星人气投票吗?你可是断层第一。”


丁程鑫“啊”了一声,扭过脑袋看向经纪人,有些无措:“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讨喜。”


樊芝芝笑笑,去点小孩的眉心。


“是你应得的。”


马嘉祺走出会议室,点开直播链接,主持人正激情澎湃地说道——“恭喜我们《登台日记》金杯得主——丁程鑫!!”


礼花在半空强烈的聚光灯下爆开,五彩斑斓落在惊喜万分的小孩发顶,他四下环看周围的演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恭喜小丁,实至名归!!”


礼仪小姐给丁程鑫颁上鲜花和奖杯,虽然只是一个综艺节目没有含金量的奖,但丁程鑫拿着话筒看着下面欣喜欲狂尖叫的粉丝,眼睛还是忽然有点热。


好久,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受了。


七年,对于更新换代瞬息万变的娱乐圈,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丁程鑫快忘记站在聚光灯下被人肯定的感觉,忘记被山呼海啸的热爱裹挟的感觉,忘记他本可以站在高高山顶尽情绽放的感觉。


“谢谢,谢谢大家。”丁程鑫开口,声音竟有些哽咽。


马嘉祺看着小孩说了一长串要感谢的名单,虽然语气激动,却不像是初出茅庐得奖的小孩,言语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在最后,他停顿了片刻,扬声道:“希望大家都能在自己的热爱里找到自我,不留遗憾。”


马嘉祺从小孩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当年初次拿下最佳新人奖的以鑫。


烂漫,纯粹,向往,未来一片光亮。


好青春,好迷人。


安排完公司的事情,坐进车后座,马嘉祺随口问了句丁程鑫在哪个房间,让杨韩把定好的蛋糕送过去。杨韩抬起头,看着车内后视镜回答:“马先生,今天节目组有庆功宴,他还没回来。”


“还没回?”想到娱乐圈庆功宴的惯状,马嘉祺的眼神骤然变冷,“樊芝芝在?”


“在的,先生。”


在娱乐圈大染缸,漂亮的Omega是酒桌上心知肚明的交换资源,谁上了谁的车,谁进了谁的房,第二天就是另外一副模样,荣登高台,资源加身,亦或是金屋藏娇。《登台日记》是马嘉祺投资的节目,丁程鑫是樊芝芝的艺人,资方再是饕餮之徒,也要给Aurantia一个面子,不至于把Aurantia旗下的艺人放到酒桌转盘当礼物挑选。因此在这样的庆功宴,丁程鑫倒还算安全。


不过马嘉祺向来是信不过这些场子的。


“去。”


劳斯莱斯调转车头,驶向高架桥。


庆功宴上男男女女的笑声隔着门也能听清,角落已有肥肠大耳的揽住纤细的腰,心猿意马的去索艳红的吻。凌昼坐在距离丁程鑫不远处的一桌,打量着站在主桌边一一敬酒的丁程鑫。他今夜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宛若一抹落入名利场里的纯白,或真或假的祝福声、赞赏声环绕着他,无论喧嚣过后是冷寂还是坦途,他是今夜的主角。


凌昼缓缓喝下一口香槟,微微眯起眼睛。


这小孩貌似比从前更落落大方了。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无刺的小孩,却可以手握铁打不掉的营销号,在一场腥风血雨里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到底是丁程鑫所为,还是他那些对峙多年的竞争对手,凌昼猜不透。


拿起酒杯,他起身走向他的猎物。


“小程,为之前录制时的疏忽向你赔罪。”凌昼在角落,拦截住丁程鑫准备走向下一桌的步伐。


站在角落和其他导演谈笑风生的樊芝芝眼底一紧。


丁程鑫脸颊上晕开红霞,似乎已经醉了,身上的橙花信息素与酒精掺杂在一起,比往日更诱人。他抬起眸子,含着水光的狐眸流连出一番朦胧的风情,不似往日那般纯澈如雪,却在与凌昼目光相触的那一刻,眸色中多了几分怯懦,闪开眼神向后退了半步,把酒杯收到胸前。


凌昼弯下腰反问:“小程不愿意和我喝吗?”


丁程鑫垂目盯着地毯,半个身子被凌昼的阴影遮盖住,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少倾,他伸出一点点酒杯:“凌老师哪里的话……”


对杯碰响,丁程鑫在喝完杯中酒后慌忙地想去下一桌,却踉踉跄跄间腿一软,被凌昼搀扶住胳膊,贴着他耳根愤愤低语:“陪马嘉祺一夜,换来的好处不少吧?”


下一秒,被他搀扶住的小孩惊恐万分,眼底噙上侮辱的泪滴,颤抖着摇着头,似乎被凌昼的话吓了个透:“凌老师……你在说什么……”


“营销,是你做的吧,雷打不动,漂亮。”


“我不知道……”丁程鑫头摇得更厉害了,醉了大半的眸子顿时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眼尾委屈地红了大半:“凌老师……是不是我哪里得罪到你了……”


在庆功宴把主人公惹急不是明智之举,凌昼也没想到这小孩一诈就吓哭了,从头到脚都抖得厉害,和三年前那般好拿捏的模样一模一样,看起来是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盘算着丁程鑫演技不至于此,凌昼松开手:“没什么,走吧。”


“谢、谢谢凌老师。”丁程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擦掉眼泪,急急慌慌往下一桌走。凌昼没追上去,只是站原地欣赏仓皇失措的猎物,在心底的狐疑里,给丁程鑫画上一个叉。


背对着Alpha审视的目光,丁程鑫的手撩过桌边的鲜花摆件,和站在远处的樊芝芝微微摇摇头。


樊芝芝捏紧酒杯的手松开了。


闪进洗手间,把夹出来的针孔摄像头收好,丁程鑫回味着凌昼方才的话语,捉摸不清。自从马嘉祺上次拒绝给他舆论操纵杆,又恰逢发情期,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忙排练,给凌昼设下的局也只是简单和几个营销号联系了一下,无暇顾及太多。


不过看起来,网上的舆论反响还是不错的。


丁程鑫点开点开了几个豆瓣娱乐小组,意外发现最上面飘着几条帖子,都和凌昼有关。丁程鑫倚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点开帖子——“理讨,昼帝此次翻车,有没有对家推手的因素”


一楼:“深夜营销号大面积铺广场,之前能这么打早打了,昼帝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二楼:“到底推下去的是stf还是丁程鑫啊,组内有没有人脉”


三楼:“有在现场工作的朋友,说太乱了,他们也搞不清楚”


四楼:“感觉不像樊奶盖做得出来的,她没这么大手笔,截图里有几个号本来也不是她的人,合理推断不是丁程鑫”


五楼:“不管怎么说,月入百万还搞霸凌的Alpha就该杀头”


丁程鑫退出页面,一把冷水拍在脸上,懂了大半。


是马嘉祺帮他做的。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LI

“ 新年快乐啊🐷! ”

“ 注意称呼小豆包,咱接下来去哪儿啊?”

“ 去……去吃饭😋!”


“ 我们一起去巴黎吧 ” ​​​

“ 新年快乐啊🐷! ”

“ 注意称呼小豆包,咱接下来去哪儿啊?”

“ 去……去吃饭😋!”


“ 我们一起去巴黎吧 ” ​​​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3 下|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写字楼后。


丁程鑫肩上搭着马嘉祺厚实的黑色大衣,被马嘉祺带到了写字楼背面半露天的长廊楼梯,这里见不着人,路灯却把大理石台阶照得亮堂。见一身裁剪精致商务西装的男人就要席地而坐,看起来是准备在这里享用鱼汤,丝毫不在意这价值不菲的衣服沾染灰尘,丁程鑫紧忙拉住男人:“不要了,这样会弄脏你的衣服。”


“你冷不冷?”马嘉祺抬起柔软的凤目。


他不想把丁程鑫这么快带上车...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写字楼后。


丁程鑫肩上搭着马嘉祺厚实的黑色大衣,被马嘉祺带到了写字楼背面半露天的长廊楼梯,这里见不着人,路灯却把大理石台阶照得亮堂。见一身裁剪精致商务西装的男人就要席地而坐,看起来是准备在这里享用鱼汤,丝毫不在意这价值不菲的衣服沾染灰尘,丁程鑫紧忙拉住男人:“不要了,这样会弄脏你的衣服。”


“你冷不冷?”马嘉祺抬起柔软的凤目。


他不想把丁程鑫这么快带上车,开了这么久的会,他身上沾了不少攻击性强烈的Alpha信息素,什么味道都有,一旦进入密闭空间,他保不准小孩又要难受。


丁程鑫不知所以地摇摇头。


“那就没事。”


马嘉祺坐在台阶上,修长的腿一连跨过下面几级,西裤的布料衬出男人优越的大腿肌肉,更显得旁边穿着休闲卫衣白球鞋的丁程鑫幼嫩,就像刚下晚自习被哥哥接走的高中生。伸手示意让小孩坐自己旁边,马嘉祺低头去拉保温袋的拉链。丁程鑫用的保温袋上有一只伸懒腰的小猫咪,马嘉祺看见图案,没想到小孩这么有童心,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意。


然后马嘉祺的笑意在打开保温袋后凝固了。


一样的保温盒款式。


他记得高中那个午后,他换了一身校服偷偷绕到普高部,站在走廊外面看坐在窗边的程以鑫,一次一次假装路过。那个时候,程以鑫也喜欢用这样款式的保温盒带饭菜。


他还搜过那个牌子的饭盒,价格很便宜。


丁程鑫见马嘉祺看起来似乎不太会拿饭盒,先一步伸手进去帮忙。他鱼汤刚刚熬出来,就滤掉鱼刺装进了保温盒,现在还烫得很。丁程鑫前世喜欢用这种款,虽然打开的一瞬间特别烫手,但是保温效果很好,所以重生后,还是按照旧时的喜好在网购平台下单了一套。果其不然,他打开饭盒的那一瞬,水蒸气烫得他手一缩。


马嘉祺回神,拉住小孩的手:“烫到了?”


“没……没事。”丁程鑫吹了两下手指,拿着饭盒的塑料把手把饭盒拿出来,打开盖子送到马嘉祺面前,递上勺子,眼睛被路灯的暖光映得亮晶晶的。


“你喝喝看。”


马嘉祺被小孩漂亮的眼睛看得恍神,舀起一勺奶白的鱼汤慢慢地喝下去。


“好喝吗?”丁程鑫有些紧张。


马嘉祺喉结一动,鲜香的鱼汤从胃一直暖到心。


“嗯。”男人压着嗓子应。


丁程鑫眉心舒展开来:“那就好。”


月色轻抚地面,背风的楼梯在路灯暖黄色的光下,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有东西在悄然生长,有东西在无声发芽。


下停车场已接近零点,丁程鑫哄好了金主,步伐都变得雀跃,马嘉祺拎着和他一身黑格格不入的猫咪餐袋走在后面,看得下车来接的杨韩都是一愣。


“马先生,Alina那边回信了,两个热搜挂在榜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杨韩在马嘉祺耳边低语。


马嘉祺面不改色,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望向小孩的眼神有一种怀念的沉溺。


“回吧。”


丁程鑫发现,价值百万的劳斯莱斯,窗子磕起头来也是一样的疼。


他太困了,对着窗外的路灯发了一会儿呆就开始合眼睛,结果脑壳发出一声“砰”,惊得旁边对着文件沉思的马嘉祺放下平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


“撞疼了?”


丁程鑫嘟囔了一声“被劳斯莱斯撞,我应该不亏”,就又迷迷糊糊合上眼睛。马嘉祺叹了口气,伸手护住小孩的脑袋,手指夹在丁程鑫和玻璃之间,避免让这整天摔摔打打的人儿再添新伤。


总是受伤。


柔软的橙花信息素盖过车载香水的味道,丁程鑫脑袋随着轿车的行进一点点垂下来,路灯的光映在他的侧脸,留下城市凌晨的光景。马嘉祺手臂伸长了些许,把小孩往臂弯里护了护,看着小孩的侧脸出了神。


想象不到,这样房地产大亨家娇生惯养出的小少爷,还会做饭。


从前以鑫也会。


那是一个室外综艺的片段,那时正当红的程以鑫作为特邀嘉宾出场,颠勺切菜都熟练得不行,惊呆了现场一众五谷不勤的大明星。


马嘉祺又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程以鑫公开练习生的纪录片,他穿着宽大的卫衣从练习室里大汗淋漓地出来,和凌昼两个人去拆他自己做的便当,坐在公司消防通道的楼梯口里扒拉。马嘉祺那个时候想,能在为青春奋斗的时候,吃一口以鑫亲手做的饭菜,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而今天,他也坐在楼梯上,尝到了另外一个小孩亲手给他熬的汤。


遗憾吗?圆满吗?


马嘉祺不知道。


丁程鑫直到在酒店停车场下车,眼睛都是眯着的。马嘉祺拉着他的胳膊往VVIP电梯走,像牵一只忘记回家路的懵懂猫咪。丁程鑫进了电梯,下意识去点自己的楼层,却发现根本点不亮。


一张房卡从他后面伸过来,“滴”一声,最高楼层亮了起来。


丁程鑫这才想到马嘉祺住的总统套,和他的套房不在一层楼,电梯并不互通。他伸手要去点开门按键,被Alpha一下抓住手指,没收了逃离电梯箱的可能性。


“马嘉祺?”


背后的Alpha向前一步,皮鞋尖抵着雪白的运动鞋头把人逼到墙边,一手撑在小孩背后的电梯箱壁上,微微弯腰,脸颊靠近,将恍然出梦的小孩圈进自己的领地:“去哪?”


“我……”Alpha信息素的逼近让丁程鑫顿时醒了大半,他还以为今天晚上不用陪马嘉祺睡了,原来金主还是不好哄。耳朵涨起红色,他闪躲开男人质疑的眼睛,声音小下去,找借口埋藏自己的想当然:“套用完了,我去买……”


“叮咚。”


电梯到了楼层,马嘉祺被小孩这话说得眉心一蹙,松开禁锢住小孩出路的手,微微侧头使了个眼色,沉声道:“睡衣在里屋衣柜里,进去刷牙洗脸,盖被子睡觉。”


丁程鑫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抬脚就跑。


奔波了一天,丁程鑫一沾床就睡着了,马嘉祺吃了胃药进来,见小孩呼吸均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橙花香气,放缓脚步熄灭了大灯。坐在床边,他拉着小孩的手掀开袖子,看见手臂的青底慢慢浮上紫色,不觉又紧了眉心,去外头拿了一盒跌打药,用棉签慢慢地给小孩涂抹。


“唔……”丁程鑫鼻腔里发出一声不适的哼声,马嘉祺的手停在半空,落下的动作更轻了些。


总是受伤,总是倔得不吭不响。


还和那个人一样,伤都来自同一个Alpha。


想到这里,马嘉祺的胸口就有些喘不上气。他替小孩理好袖口,把被子捻高,看着那张酷似十年前心上人的侧颜,忍不住伸手去触小孩白日被打疼的那半边脸,眉心情绪复杂。


今天丁程鑫捧着鱼汤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的时候,马嘉祺甚至有些恍惚。


恍惚从前那颗星星回来了。


如果刚才丁程鑫不说买套之类的话,马嘉祺都快忘记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不是程以鑫。


其实相处这么久,谈正事的时候,马嘉祺是分得清他们两个的。


丁程鑫这个小孩年纪不大,在面对事情时却比他的那颗星星更冷静、更淡漠、更心狠,就像早早跌过跤一样,把他柔软的里子用坚硬外壳包裹起来。在挪威水族馆里,马嘉祺看见小孩脸庞上倒影着湖蓝色的哀伤,那一刻,两张相似面孔后不同灵魂的割裂感尤其清晰。


而一旦丁程鑫展露出他的小性子,让他的太阳光倾洒出一分一忽,就几乎和从前的以鑫别无二样。那颗星星的热情、浪漫、自由、真诚,都会在这张皮囊上以另外一种形式绽放,慰藉马嘉祺空旷的心野。


马嘉祺恼丁程鑫恪守距离,也卑劣地恼小孩不够像他心中的那颗星星。他给予了,就希望能得到和从前一样的回馈。


意外的是,丁程鑫做到了。


楼梯上那一碗鱼汤的鲜香,好像还残留在唇齿间。


这样一颗滚热的心,人一辈子能遇到几回?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程以鑫的消逝,马嘉祺甚至会觉得,时间和他开了个玩笑,老天可怜他,回转了十年光阴——他们就是一个人。


马嘉祺掩下眼底的苦,不知看的是丁程鑫,还是遥远的那颗逝去的星星。



‹›



马嘉祺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小孩确实没承受住商战棋盘上混杂凌厉的Alpha信息素,一觉醒来,周身的信息素就粘稠了八九分,像洒了的蜜罐子往外倾倒甜腻。


他的发情期到了。


“今天要补录花絮。”丁程鑫再一次和给樊芝芝打电话的金主重申通告,想让马嘉祺给他找一支效用好的抑制剂,但他甚至没力气爬起来。


“没事。”马嘉祺摸摸小孩的脑袋,“我们不去了。”


情潮涨得很快,丁程鑫难受得把脸埋在被子里直哼哼,额前的发丝湿了一大片。马嘉祺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也许是Alpha对Omega天性的吸引力发作,也许是昨天樊芝芝点醒的“真心”二字让他松了弦,丁程鑫没再刻意忍耐,像一只撒娇的幼狐,黏糊糊地往马嘉祺身上贴。


“乖,先喝完,不然会脱水。”马嘉祺拉住小孩的手腕,看见娇嫩的肌肤泛着红粉色,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汹涌浪潮。丁程鑫喝了两口,小腿已自然而然地踢掉睡裤,情动难控地攀上Alpha的腰肢,宛若一颗热化开的水果糖。


“不急,小心手。”


马嘉祺抱住小孩,把他受伤的手臂护好,低头安抚地回吻,如香软所愿,一点一点剥开小孩身上的糖纸。呼吸声交织,丁程鑫滚进翻涌的草木香气里,被马嘉祺稳稳接住潮水般的热浪。


在沉沉睡去之前,丁程鑫听见耳畔一声轻轻的柔唤。


“鑫鑫。”



————TBC————


终于有人开始抛开理智跌进情海了。

现在跌多深,以后拔出来就有多痛。

至于能甜多久,只能说正文时间线的过年前,会一直呈上升趋势,至于分不分得清,爱得是谁,不好说。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不要大表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2|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井然有序的录制现场因为安全事故一瞬间喧闹起来,工作人员从四方奔向主舞台,几个大摇臂转出舞台,凌昼愣在原地,手心还留着微烫的刺痛感。


怎么会,我明明控制好力度的。


演了这么多年戏,虽说旧时有程以鑫帮忙修读剧本,但基本的演戏流程凌昼还是熟悉的,不至于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快步走到舞台边缘,蹲下来去看下面的情况。


丁程鑫疼得站不起身,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舞台背光的阴影...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井然有序的录制现场因为安全事故一瞬间喧闹起来,工作人员从四方奔向主舞台,几个大摇臂转出舞台,凌昼愣在原地,手心还留着微烫的刺痛感。


怎么会,我明明控制好力度的。


演了这么多年戏,虽说旧时有程以鑫帮忙修读剧本,但基本的演戏流程凌昼还是熟悉的,不至于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快步走到舞台边缘,蹲下来去看下面的情况。


丁程鑫疼得站不起身,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舞台背光的阴影里,沾着雪花的发丝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格外狼狈,不像是故意碰瓷。


凌昼眉心皱起。


难道真的下手重了?还是因为热搜上的事件分神,没估算好距离?


台下的丁程鑫倒抽了几口凉气,引得凌昼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脑海中恍惚飘过十四年前出道战前夜的升降台,两张相似的脸庞重合在一起,他没来由地心里一颤。当年是他亏欠,他承认,这是他心底恶的开始,良心扎进鱼刺的根源。


其实程以鑫走后,凌昼也时常睡不好觉。


习惯了一个人的照顾后,人就会把爱意当做理所应当,白月光成了饭米粒,朱砂痣成了蚊子血,再好的人,都会在无所求的付出中变得透明。直到程以鑫死了,凌昼才渐渐感觉到那一丝逐渐放大的缺失感。


他的生活中好像少了什么。


名吗?他名扬四海,已是最年轻的三青影帝。


利吗?他房产上亿,赚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爱吗?他粉丝千万,连中禾集团的掌上明珠都愿为他赴汤蹈火。


凌昼不知道少了什么。


可能,就是他亲手推开的那个人吧。


但是凌昼不后悔。


从前,凌昼中意程以鑫的浪漫、美丽、卓越,却也嫉妒他的闪耀、自由、勇敢,所以凌昼只能在一步一步自我扭曲中,把最美的花儿囚禁于寒室,唯恐程以鑫盛放于世人面前,让更多的人目睹他的美,让更多的爱意投注于他一身。凌昼不能接受自己的Omega比自己站得更高,程以鑫有太多能力,太多个性,太多自我,他怕有朝一日,程以鑫就会抛下他奔向更盛大的舞台。


在程以鑫面前表演爱意是他毕生的课题,起初的真心相伴,后来的嫉妒眼红,再到最后的变质变味,十几年来五分真五分假的时光,让凌昼演着演着,面具也好像镶嵌在了他的脸皮上,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戏剧。


而林说不一样。


从三年前第一眼看见林说,凌昼就为这张稚嫩青涩的美丽面孔停下了脚步。他的模样太像年轻时的程以鑫,性子却和那朵带刺的花儿截然不同——林说安静、内向、乖巧、懦弱,是一朵轻而易举就能摘入囊中的花儿,是可以任他拿捏的理想之物。


凌昼想,这才是他的想要。


可惜凌昼没想到,那小孩竟从他的手中溜走了,甚至还想通过网络曝光他。凌昼最知道怎样捏碎一朵花的筋骨,他封住了林说的嘴巴,让他连张口发声的余地都没有。


他以为,林说会来求他,但后来和程以鑫的事情纷纷扰扰,他就也没空再注意这小孩。


酒店餐厅再见的那一刻,他还震惊,林说烧坏了脑子也罢,失忆后换了艺名也罢,性子竟也天翻地覆。可这些日子排练相处下来,丁程鑫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凌昼理想中的替代品,无论他怎么刁难,丁程鑫都一直很毕恭毕敬地配合他,仿佛那个在餐厅里有了筋骨的小孩只是转瞬即逝,除了失忆导致的疏离感,丁程鑫还是从前那个懦弱胆小的林说,还是一支轻而易举就能被他折断花茎的小橙花,对待他的,只有鞠躬、道谢和“对不起”。


看着丁程鑫安安静静坐在旁边读剧本的样子,和之前程以鑫在房车上安安静静替他改剧本的模样一模一样,凌昼心底沉寂三年的算盘复又打了起来。


斯人已逝,眼前花亦可真。


“哎呀,小丁是不是出血了?”有场务惊呼。


下一秒,凌昼的腿已经先大脑一步,迈开跳下了舞台向丁程鑫奔去。


“怎么了,小程,摔到哪里了?!”


他扶起丁程鑫,被他身上外泄的橙花信息素激得语气下意识变柔软,目光也一如从前真真假假掺杂表演的每一次,盛上恍若真心的关怀,让凌昼自己也是一愣。


丁程鑫捂着左手手臂,艰难地撑起身体,衣袖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谢谢凌老师,没关系的。”丁程鑫小声地说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有些畏怯地把胳膊从凌昼手中抽出来。周遭的工作人员从四面八方伸出手把他搀起来,丁程鑫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看向导演,眨着一双透彻如水的眸子,好像被吓得不轻。


任谁都看得出来,丁程鑫被凌昼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已经远远超出了表演的需要。不说娱乐圈这样见光死的行业,就是在普通职场,也有些过分了。


高跟鞋的声音驱散开人群。


樊芝芝一回来就发现出了事故,属意重新补拍,以免影响进度,然后在拍摄完毕后导演的道歉声中,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舞台上的凌昼,二话不说带走了丁程鑫。


手臂的伤并不重,只是有点淤青,衣服上的血也不过是跌下去的时候摔破了血包,才看着如此唬人。丁程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到地下停车场,看见停在不远处的小金人,身体一紧,下意识捂住还有些微微发烫的左脸颊。知道自己今天闹的事儿不小,丁程鑫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樊芝芝,经纪人冲轿车使了个眼色,没有留人的意思。


“他知道了?”丁程鑫小声问。


樊芝芝耸耸肩膀:“看的还是你一手血的视频。”


“那是假的呀!姐你告诉他了吗,那个是血包,我没事。”丁程鑫一慌——他为了设计凌昼才设下这局,和金主邀功只需要漂亮的答卷,不需要繁杂的细节。他为了复仇处心积虑,绝不能在金主面前做一只看起来尽惹麻烦的雀儿。


“不然你以为他还能在下面等这么久?”樊芝芝目光轻轻略过小孩,想到方才马嘉祺看见她拍的视频,差点直接给制片人电话,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小孩脑袋。


小鬼,真的快吓死人了。


丁程鑫捂住脑门噤声,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拉开车门。


淡淡的橙花车载香水与冷杉的草木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车内开了格挡,分割开驾驶座和后座,马嘉祺一身黑色商务西装坐在后排,目光冷峻,面色不虞,正翘着腿在看文件。Alpha锃亮的尖头皮鞋闪着光,仿佛刚刚从窒息的会议室中赶到现场,和他谈判时凌厉的目光别无两样。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缘由,丁程鑫突然有点腿软,不敢坐进去了。


马嘉祺抬眼看了一眼丁程鑫,后者像被食肉兽类警告的小雀儿,飞快地坐进车里关上门,把价值百万的豪车门砸得砰一声响。


“马嘉祺……”


“丁程鑫,上次你在片场中暑,我说的话,你是一句也记不得了?”马嘉祺沉声启唇,凤目微挑,明明车内温度正好,丁程鑫却在Alpha信息素的压迫下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抿住唇向后缩了缩。


“我……”他答不上来。


马嘉祺放下文件,收起翘起的大腿,侧身看向让人操心的小孩,对上他的眼睛:“我说过,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受伤的消息。”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马嘉祺确实说过这种话,但那个时候丁程鑫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马嘉祺出于金主的客套。不想让金主觉得自己敷衍又麻烦,他心虚地把挨打的那半边脸侧过去藏起来,急急忙忙解释:“不是的马嘉祺,你别误会,我没怎么受伤,那个视频是假血,就是……那种拍戏用的血包,不是我受伤,就是压坏了……嘶——”


马嘉祺拿起座位中间的冰巧克力,没等小孩理解过来他的话中意,径直将冰饮带着水汽的杯壁贴在丁程鑫发烫的半边脸颊上,后者发出一声怕疼的气声。


“你没有躲。”马嘉祺冷眼看向丁程鑫。


“这就是你说的,你想给我的答卷?”


被金主一眼看穿自己的雕虫小技,丁程鑫闷闷地接过饮料,没法反驳马嘉祺的火眼金睛,点点头:“但是还不完整。”


车内的Alpha信息素有些浓了,丁程鑫怕马嘉祺真的生气,只好咧开嘴,先岔开话题极力让气氛变得舒缓一些:“这个……我是顺着力道的,没什么感觉。这个……谢谢你啊,我好久没喝到冰巧克力了。”


马嘉祺不领情,冷淡地打断小孩:“说说看。”


丁程鑫咽了一口口水。马嘉祺何等城府,在他的面前做戏隐瞒并不会有好果子吃,再说他与自己的目的相同,自己这样做并不算触碰逆鳞。丁程鑫左思右想,想来横竖逃不过这一刀,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娓娓道来。


“凌昼最近刚好因为高片酬被架在火上烤,网民对于头部演员和普通职工的收入落差很是敏感,对他的风评也会有所降低。录制现场欺负初入行的新人不是小事,我会让网络先发酵,等到舆论发酵到最顶端的时候,发一个通稿替他模棱两可地解围,说是我没有站稳,他很敬业。”


“网民会因为他从前十几年的积淀而渐渐淡忘这件事,但是互联网有记忆,祸患的种子已经埋下,就不会悄无声息。”


马嘉祺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点着,眉心的小山越隆越高:“我听说他最近排练有为难你,你也没有反抗,这不像你。为什么?”


丁程鑫扯扯嘴角:“想要让人放松警惕,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最伤人的利器,总是藏在最绵软的背后。


丁程鑫的计划可行,却太过辛苦,一步踏错都会万劫不复,马嘉祺听得心里一颤一颤的,没来由地后怕。精心豢养的小金丝雀不过离开自己视线几天,就又被人毁掉了新羽毛,Alpha凤眼微眯,看起来很不高兴:“所以,代价就是你自己?”


他凤目一翻,一把拉过小孩的左手手臂,把衣袖向上推。


白皙娇嫩的手肘青了一大片。


“丁程鑫,这样真的能达到你的想要吗?”


掩藏的伤处暴露出来,封闭空间内冷杉信息素的浓度一点一点升高,丁程鑫不敢抽手,Omega的身体在亲密肉体关系之下禁不住审,后腰开始发软。他深呼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饮料杯,免得自己握不住,洒在昂贵的皮座上,认真解释道:“没有舆论的幕后推手,我只能一点一点地去做。”


即便马嘉祺不同意给他他想要的舆论主权,丁程鑫也不会放弃。山路再崎岖,他也要一步一步向上爬。


Alpha信息素与生俱来的压制下,丁程鑫的呼吸声逐渐厚重起来,他看向马嘉祺的眼睛,极力想让自己的表达清晰再清晰,小心再小心,足以说服金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力量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能选这条最不堪的路慢慢筹谋。我知道,我这些雕虫小技在你面前可能有些可笑,但是只有我示弱,给他出错的余地,他才好自掘坟墓。”


马嘉祺握着丁程鑫的手腕凑上去,深邃的目光里混杂着疼痛,眉心生起一层如薄雾般若隐若现的愠怒:“你能承受什么程度?”


丁程鑫没听明白,在Alpha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懵懵地发出一声疑问声。


“丁程鑫,为了弄垮他,今天是挨耳光跌下台,明天你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丁程鑫对着马嘉祺的眼睛愣了许久,有点慌张地撇开眼神。


他不知道。


只要不毁掉林说的人生,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那些一时半刻的屈辱与忍耐,都不过是他复仇的筹码。因为现在的他,不仅仅是二十二岁的林说,也是三十二岁的程以鑫,他背负着双重的仇恨,再不是一点流言蜚语就能轻易打败的人。


丁程鑫忽然觉得自己理智得有些可怕。


他本想问马嘉祺,那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难道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刚刚见过,对金丝雀缠绵悱恻后的怜爱还未消尽?现在想来,丁程鑫大概有了数。


表面温顺内里不择手段的金丝雀,并不是玩宠中的好选择。


是他着急了。


马嘉祺靠得太近,丁程鑫垂下睫毛,声音软下去:“你放心,我不会做出违背包养条约的事。”


“你真是……”


又是这套话,马嘉祺半句话卡在喉咙,气笑了。


“丁程鑫,我让你不要受伤,仅仅就是不要受伤,和条约没关系。”


既然你不理解,你就继续恪守你的距离吧。


不合心意的Alpha冷冷松开丁程鑫的手,坐正身体,移开目光:“话我说完了,今天的事情没有下一次。我还有事,你跟樊芝芝的车走吧。”


丁程鑫心里一沉,无措地看向马嘉祺。


他好像真的把人惹生气了。


可是马嘉祺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


想不通缘由,丁程鑫如坐针毡地看了马嘉祺一会儿,见金主确实没有留自己的意思,他抿了抿嘴唇,默默推开车门,下了车,被信息素压软了的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马嘉祺顿时坐直身体,侧头透过窗户去看,就要推门下去,见丁程鑫脚步平稳地上了保姆车,他才收回眼神,点开隔断。


“马先生,跌打药还没给丁先生,要我去给他吗?”杨韩意外丁程鑫没留在车上,看着副驾驶座里满满一包跌打药,他好心回头提醒他的老板。


马嘉祺有些烦躁地按按自己的眉心,叹出一口气。明明是来看这孩子的,到头来反倒和人置了气,把人说走了。小孩把饮料也落在的车上,杯壁上化开的水流在杯座里,湿漉漉的,和他离开的背影一样。


“待会你送去给樊芝芝吧,还有,你联系一下Alina,把凌昼今天这件事闹上网,盯死风向,火苗不能熄。”


“好的,马先生。”




‹›




樊芝芝正准备让安泰开车,就看见丁程鑫像一只孤零零的小猫站在车门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怎么回来了?你不跟他走吗?”樊芝芝赶快让人停车,把小孩拉上来,见小孩脸色不对,猜测道:“吵架啦?”


“好像把他惹生气了。”丁程鑫吸吸鼻子,小声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樊芝芝揉揉小孩脑袋,柔下嗓音安抚:“眼睛这么红,他说你了?”


丁程鑫摇摇头。


方才马嘉祺的言辞并不激烈,他只是害怕。


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但是丁程鑫想要掰倒凌昼,一时半会还不能没有马嘉祺。他要借力,就不能少了这棵大树。而他们的地位并不平等,他不知道马嘉祺生气的原因,就没有办法投其所好去安抚金主。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种,丁程鑫怕自己不得其意,适得其反。


“姐,我是不是哪里触犯到他了?他会因为这种事情和我解约吗?”


“怎么会。”樊芝芝露出荒谬的神色,方才来的路上那人还火烧火燎,分明是把这孩子放在心上,怎么两个人一见面,反倒闹出不愉快,夸张到小孩要担心分道扬镳。樊芝芝是知道马嘉祺的,他平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海平面上见不着波涛汹涌,大部分心思都埋于冰山之下,更不至于和这样惹人疼的小孩置气。话说回来,樊芝芝甚至觉得,马嘉祺选择丁程鑫后,在这个小孩身上投注的情绪,也比她从前认识的那个马嘉祺要多得多。


“你和他说什么了?”


丁程鑫低头揉搓着衣角:“上次中暑之后,他让我以后注意不要受伤,我答应了,但是我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没放在心上。刚刚我说我没事,不会给他惹麻烦,也不会做条约之外的事情。”


樊芝芝失笑,难怪马嘉祺要不高兴。


“小笨蛋,他是来关心你的,你怎么搞得好像在和老板述职一样。”她捏捏小孩肩膀,让丁程鑫放松下来,“他是觉得你不理解他,倒显得他自作多情。”


“啊?”丁程鑫一愣。


关心。


只是这么简单,这么纯粹的原因。


“只是……关心我吗?”


樊芝芝笑了:“不然他干嘛这样急着过来?他今天可有会要开。”


丁程鑫心口一阵一阵发热,忽然感觉到抱歉。


他从没想过这些。


他是知道马嘉祺是个好人,可是他们两个人一天一地的悬殊身份摆在这里,一旦从信息素缠绕的生理桎梏中脱离,丁程鑫就会强制自己用完全理性的思维去揣度金主的一言一行。其实从马嘉祺在他中暑后来剧组看他,在路边默默打伞在旁边护着他,在深夜替他吹头发点烧烤的时候,丁程鑫就应该感觉到的。


马嘉祺做这些,不仅仅是出于修养,更是出于真心的好意。


保姆车驶入停车场,樊芝芝看丁程鑫打开手机微信,在马嘉祺的聊天框里敲敲打打又删除,她等小孩纠结了好久,还是没发出去信息,伸手去搂小孩:“他现在该去开会了,一时半会看不着手机,你不用急。别想太多,上去先去我那边涂点药。”


丁程鑫点点头,跟着樊芝芝下了车。


刚进客房没多久,客房服务就按了门铃。丁程鑫去开门,服务员送上来一个大塑料袋和一个饮料纸袋。


“樊小姐您好,这是马先生让我给您送上来的东西。”


听见“马先生”三个字,丁程鑫心虚地垂下眸子,说了一声“谢谢”,抱着药包拎着纸袋进来,一声不吭地放在桌子上。


“小丁,你替我打开看看。”


丁程鑫应了一声,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堆上好的跌打药。而纸袋里面,是一杯新的冰巧克力,冰沙还没化开,和刚刚他在马嘉祺车上没喝成的那杯一样。


樊芝芝走近看了一眼,微微笑起来:“我就说,他不会真的和你生气的。”


丁程鑫拿起冰巧克力,慢慢敷在被打的那半边脸上,松开了心口紧绷的弦。


有冰封的地方,正缓缓被春风吹动一角。





————TBC————



有人生气了需要被哄。


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更新很慢,辛苦大家多多担待,换季一定注意温差。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是一整章,请不要大表情。

纯狐写

【长歌行×东宫·春风不度】14

  *《东宫》×《长歌行》联动

*混双设定,只是借《长歌行》的人物,和历史无关,大家就当架空看!

*人物ooc严重都怪我!

*《长歌行》原著粉,没看过电视剧,只是看剪辑大概了解一点点。剧情基本是原创混《东宫》设定

*这只是我磕乐嫣的一个脑洞产物,求不杠

*时间线会在后文捋顺,捋不顺就只能放顺序了(狗头)

请大家自动排雷(比个心!)

  

                     ...

  *《东宫》×《长歌行》联动

*混双设定,只是借《长歌行》的人物,和历史无关,大家就当架空看!

*人物ooc严重都怪我!

*《长歌行》原著粉,没看过电视剧,只是看剪辑大概了解一点点。剧情基本是原创混《东宫》设定

*这只是我磕乐嫣的一个脑洞产物,求不杠

*时间线会在后文捋顺,捋不顺就只能放顺序了(狗头)

请大家自动排雷(比个心!)

  

                              分割线                                   

  

  李乐嫣被人从地上拎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的手臂,穆金看到阿诗勒隼的动作一滞。

  

  阿诗勒隼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希望他再说些什么。但穆金只是微微眯起那双蓝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总归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一个外人没必要插手。

  

  “特勤——”

  

  “他叫什么来着?”没等李乐嫣说完,阿诗勒隼就打断了她,“皓都?”

  

  李乐嫣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垂下眼睑,哽咽着点了点头。“特勤,他……皓都他还活着吗?”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暗了下去,一抹狠戾在他棕色的瞳仁里形成了漩涡。冷冷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颊上,让李乐嫣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后松了手。

  

  “可敦当真是心宽啊!”他一步步逼近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的男子。”

  

  还没等李乐嫣想明白该怎么解释,他便退开一步,“听闻可敦善诗词,不如来替本座解一首诗吧。”

  

  永安公主被这突然转变的风向闹得犯晕,她属实想不明白这位年轻的特勤究竟想做什么。她此时迫切地需要知道皓都的生死,即使此时再问不合时宜,即使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阿诗勒隼在她前面走得很快,李乐嫣连斗篷都来不及披上便匆匆忙忙地跟了出来。

  

  冬日里天色暗得格外早,此时已有几颗零星的星斗挂在天际。暮色黯淡,几天前蓬松的积雪已经给人踩得乌糟糟一片,紧实地贴在地面上。人一走过去,便发出艰涩的吱嘎声。

  

  李乐嫣被冻得牙齿打战,她搓着胳膊观察了片刻阿诗勒隼要去的方向。在确定他要回牙帐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飞奔着超过了他。

  

  待她一头扎进牙帐里,在温暖的火盆旁缓过神来后,方觉察出不对劲来——

  

  阿诗勒隼的案几上,摆的尽是她的物件。

  

  绣了玉兔捣药的手帕,雪兔望月的画作,还有那首不久之前作的诗……

  

  一阵凉风拂过她的后颈,永安公主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怒气自她胸口慢慢地升腾而起。

  

  “这是本座今日刚得的诗篇,只是不解其意。”阿诗勒隼随着那阵沁入心腹的寒意一道来到她身边,“不如可敦替本座解一解其中深意?”

  

  李乐嫣转过身,轻声道:“特勤擅自搜了本宫的营帐?”

  

  永安公主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可阿诗勒隼却能感受到表象之下隐忍的怒意——

  

  李乐嫣从来都不是没脾气的面人,不会任人揉捏。更何况,兔子着急了也会咬人。

  

  而那一句“本宫”在此时此刻落在隼的耳中,尤为刺心。

  

  可他终究是咬了咬牙,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而用指尖捻起案面上那张素宣,嗓音朗朗地念道:

  

  “玉门关外玉栏杆,未央宫中香雾暖。”

  “不怨飞雪入骨寒,欲揽东风问长安。”

  

  “公主不如替本座解释解释,您要问的长安究竟是故土,还是故人?”

  

  “故人”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听到李乐嫣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其中,似夹杂着几分委屈的哽咽。

  

  阿诗勒隼心中暗道:自己都没委屈,怎么她倒是先委屈上了?可他又觉得小姑娘从小娇惯惯了,大抵还得哄上一哄才肯好好说话。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安慰时,李乐嫣抢在他开口前说道:

  

  “特勤想听解释,好,那就请特勤好好听。可别会错了意——”

  

  “此人于本宫有救命之恩。”

  

  正是交锋之时,这二人谁都不肯在这时候落了面子。

  

  “特勤要的解释本宫给了,本宫要的答案还请特勤如实相告——皓都如今是生是死。”

  

  她的声音彻底冷了,像是草原上的寒风,冷入骨髓。

  

  “仅仅只是救命恩人?”

  

  这一个,永安公主的眉尖微蹙片刻。这样细微的变化看在阿诗勒隼的眼里,却更胜刻在他心上。

  

  阿诗勒隼如此震怒,她可蠢了吧唧地如实交代,到时候火上浇油更是不好办。如此,只能先扯谎瞒过。等风头过了,若有机会……

  

  “仅仅只是救命恩人。”

  

  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劈碎他仅剩的耐心和理智。

  

  阿诗勒隼忽然笑了起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是嘲弄——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

  

  “公主,本座是该说您贵人多忘事呢?还是该治你一个欺瞒之罪?”

  

  见他一步步逼近,说了谎的李乐嫣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过往的回忆在她脑海中迅速地掠过,阿诗勒隼究竟是如何识破她的谎言的?

  

  “怎么,公主还没想好圆谎的话吗?”

  

  阿诗勒隼弯下腰来,侧着头贴近了她的耳畔,在她耳边轻声道:

  

  “还是说公主压根儿不打算圆?只是在想,‘怎么就被他识破了呢’?”

  

  隼定定地看着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值得她魂牵梦萦——身份、样貌,抑或是才学……

  

  想到自己曾经力排众议替她保下那封家书,隼如今只觉得可笑——自己想着她思念故土,而永安公主心里念得却是旧人。

  

  见她久久不语,阿诗勒隼继续说道:“看来公主是真的忘了。”

  

  “那场擂台,本座也去了。”

  

  永安公主面上泛起一阵热气来,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自作聪明地做着无谓的挣扎。却不知,对方早已心知肚明。

  

  她记得,李乐嫣都记得:当时长歌还是高高在上的永宁公主,她翻墙来到秦王府,说自己结交了位高人。次日涉尔的擂台,她偷偷去求了那人来相助。

  

  可彼时年少的她左等右等,既没等来魏叔玉,也没等来什么那所谓的“高人”。愿意挡在她身前的,只有皓都。虽然他们没能改变最终的结局,但皓都终究是给了她几年的安稳岁月,她很是感激。

  

  “未曾想过,公主竟连这样的事也记不得。可见是一心都牵挂在那名见不得光的裴家弃子身上。”

  

  “若非倾心,恐怕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那句诗是怎么写的来着?对了——

  

  “雁归西楼秋声里,月宿南山蝉鸣中。”

  

  什么兄妹之谊,当真是把他当傻子骗!从前他总也想不明白,永安公主究竟为何如此偏爱月亮这个意象。事到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皓都,皓月。那才是她心中的一片霜色。

  

  “特勤好记性。”阿诗勒隼见她抬起头来,有星光在她眼中闪烁。

  

  “但您自己都说了,‘若非倾心,没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特勤怪我当时眼中只有皓都,不存旁人。那敢问特勤,当时您又在哪儿呢?若没有皓都的迎战,恐怕如今特勤见了本宫还得行礼拜见——更没有机会在此盘问本宫儿时的旧事了。”

  

  怒火乍然之间冲上颅顶,阿诗勒隼一掌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羊皮卷轴纷纷散落。

  

  “永安公主好生硬气!公主莫不是忘了,这儿是鹰师的牙帐,不是你母后的未央宫!”

  

  其实,阿诗勒隼后悔了片刻——小姑娘娇贵,怕是禁不住吓。可偏是这时候,李乐嫣却冷静得吓人。

  

  只见她轻轻抬起了下巴。

  

  此时,永安公主已经猜出阿诗勒隼恼怒的原因了——不仅仅因为皓都,更因为此时他隐隐的颓势。而此时,她身上“探子”的罪名是洗脱了大半。

  

  若她只是个寻常女子,或许也能糊里糊涂地把这半辈子经营过去。抑或永安公主不知前尘,大抵此刻也会略略低个头。

  

  只可惜,永安公主心中如明镜一般——阿诗勒隼闭口不谈的旧事,她心知肚明。而她也不知何为低头,尤其是这样的时候。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呢?怎么就偏成了她一人之过?

  

  她是真的前尘往事,那阿诗勒隼呢?玉佩留到现在,难道不是还念吗?

  

  她默默地看着隼,久久不言。沉默像泥潭一般纠缠着两个人,耳边只有帐外狂风呼号的声音。李乐嫣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

  

  “本宫明白特勤如此愤怒,是因为本宫存了些私心,留了些故事。”李乐嫣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阿诗勒隼看着那个笑容一点点地扩大。她眯着眼睛,笑得甜美,却带着给他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特勤问了这许多,本宫觉得有些累了,想歇上一歇。不如,劳动特勤说说自己的故事?本宫也是好奇的很呢。”

  

  李乐嫣紧紧盯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当她发觉那对深棕色的瞳仁一下子缩小时,心底有一种刺痛的畅快——

  

  是她戳了对方的痛处,可自己还是如此难过。

  

  她推开阿诗勒隼的肩膀,疾步行至他榻边。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块玉佩来,她将玉佩拎在指尖处,对阿诗勒隼笑道:

  

  “特勤要我解诗,不若特勤先为我解此玉佩的来历?”

  

  永安公主的笑容里,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她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无知。而她的举动落在隼的眼里,也是默认了那份情谊的存在。

  

  “特勤可别诓本宫说不识得,抑或是什么编那些不着边际的故事。”

  

  “这是......”阿诗勒隼张了张口,嗓音嘶哑。

  

  “特勤当真不知道吗?”李乐嫣歪了歪头,轻轻叹了口,“那本宫就代劳了。”

  

  “这是我......废太子之女,永宁公主李长歌的遗物。”她的指尖轻轻勾勒着玉佩上的纹样,轻声细语地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堂姐的这块上雕着朱雀,我的那块......”

  

  她轻哼了一声,“至于本宫的那块,刻着青鸾。”

  

  “特勤不识得李长歌吗?那,十四郎呢?”

  

  永安公主秀气的眉毛一挑,像是在挑衅他。像是在对他说,你瞧,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你又凭什么威胁我呢?

  

  “长歌已经走了,已有三年了。”

  

  李乐嫣听着他如此说,差点笑出声来。

  

  “那皓都呢?他若是当真死了,特勤也肯作罢吗?”

  

  阿诗勒隼不语。李乐嫣瞧着他想:怎么会有人如此可笑?

  

  “特勤熟悉中原的汉话,从该听说过‘睹物思人’吧?”

  

  “本宫不过是一张锦帕,一幅画作,一首随手录下的诗句——特勤便言之凿凿,怒火中烧。那本宫见了这玉佩,是不是也该歇斯底里一番才是?”

  

  “除过起初因为本宫不识人间冷暖、擅作主张,给特勤添了麻烦。其余,本宫自问作为可敦也还算乖觉尽心,就算不是那顶聪明的贤内助,也不是什么错漏百出之人。做事,也能成一句无错尚可。”

  

  “这些日子,能与特勤亲近一二,永安确实是有过欢喜的。永安亦明白今日特勤之怒究竟为何,”李乐嫣的声音缓和下来,她缓缓走向僵直地站在远处的阿诗勒隼,抬起头来看着他,“特勤是责怪永安没有全心奉上,没有将过往悉数讲与特勤,更是在可汗大营见了绝不该见之人。”

  

  “最后一条,永安向特勤赔不是。想来,当时与皓都说话没有被训营士兵发现,必定是特勤从中周旋。永安在此谢过。”

  

  说罢,她双手交于身前,朝他郑重一礼。

  

  “先前扯的慌,永安深感歉意,在此谢罪。”

  

  “但永安也可指天发誓,对今日他骤然现身全然不知,绝不是计划所为。”

  

  “至于前两条,永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准备多为特勤解释。除非,特勤用自己的故事同永安交换——如此,才有公平二字。”

  

  “特勤要永安的真心,不是不可以。只是特勤应该听说过,真心须得真心换——”

  

  “永安对特勤的照拂与宽宥很是感激。可是特勤,您到底是把我当做了什么?是当做您补偿对堂姐愧疚的永安公主,还是......”

  

  那剩下的半句,最终还是被她按下不提。李乐嫣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嗓音也不再疏离冷淡,只是平和得怖人。她终于理清楚了自己那点纷繁的心绪,不再左思右想、瞻前顾后。如今,她便要把这话说清楚。

  

  以后是相敬如宾也好,至亲至疏也罢,亦或是冷若冰霜也无所谓。只是,她不能愧对自己。

  

  “您不能永远只凭自己的心意,高兴便能容忍,不高兴便无所谓一般将人像物件一样置之高阁、理也不理。”

  

  “十余载,我未曾有一日见过他人冷脸。可是特勤,我初来乍到时,您是怎么对我的?您对我不闻不问,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却将我堂姐的贴身之物收了三年之久。如今却要我把一颗真心都剖出来双手献上。”

  

  “你或许真的把永安放在心上几分。可不能因为有几分便要轻而易举换别人倾囊奉上。我不是您养得猎犬,主人摸了摸头便任凭差遣,生死不论。”

  

  “永安实在是愚钝,搞不清您究竟意欲何为。”

  

  “本想着,堂姐是稀世明珠、满腹珠玑,当得起绝世之才,也受得起特勤念念不忘——从未想过要与特勤为此事争上一争。却是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一事。”

  

  永安公主的手指抚上阿诗勒隼的手背,少年的肩膀一颤,想要反握住她细软的柔荑,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他硬是被她掰开了手指,将那块被她攥得温热的玉佩塞进掌心之中。

  

  鹰师的特勤低下头去,木愣地望着手中的玉佩。他已经许久没有戴过了,忘记了是什么时候随手扯下就扔在了床榻之上。夜半就寝之时硌了肩背,方收入了枕下。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阿诗勒隼抬起头,见李乐嫣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来,“从前特勤与堂姐相识之时,大抵也是惊鸿一霎吧。”

  

  “其实,特勤的许多故事我都是从表堂处听到的。未曾谋面的人,我竟也了解一二。如今想来,自己都觉得吃惊。”

  

  “裴家的养子没死。”

  

  阿诗勒隼兀而说出这句话时,李乐嫣愣了一下。不过一瞬,安心的神色便浮现于她的面庞之上。

  

  “多谢特勤不杀之恩,永安无以为报。”

  

  她是何时走的阿诗勒隼不知道,他站在营帐里,久久未动。

  

  从前种种闪过他的眼前,只是缥缈又迅速——如同草原上的长风卷着薄云,很快便消散在天际。

  

  他记得自己总前总是想起李长歌来,那时候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从前,他总期待着是自己探错了消息,期待着有一日听闻永宁公主仍活着的消息,抑或是某日同她不期而遇、再续前缘。可如今,他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期待一碗温热的奶茶,期待一碟撒了糖的奶酪或是干巴巴的一盘肉干。期待天边的晚霞,夜半的篝火,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这位威名赫赫的特勤不是没有过热血的岁月,他也曾视死如归,想着自己终有一日是碧血黄沙、马革裹尸。可不知何时,他开始期待,或许自己能长命百岁。或许,他真的能等到霜雪染鬓的那一天?

  

  可弱冠之年的阿诗勒隼在这男女之情上实在愚钝,他也想不太明白。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南征北战的匆忙人生里,触碰了生命中安稳的另一面——

  

  在刀光剑影的人生里,巧得窥见了月色;在满是血腥的沙场上,偶然嗅见了花香。

  

  如此种种,却唯独没想过某些改变,就在细碎的岁月之间,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子里。不需要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不过一片染了霞光的衣袂,便可卸下他坚实的甲胄。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永宁公主一样光华灿烂的。只是这时候,年轻的特勤还不懂得年少惊鸿与岁月静好之间的差别。他糊里糊涂地发了一通脾气,到最后却落得自己如同浮云遮眼。他如同长安城里的许多人一样想着:

  

  永安公主言永宁公主是稀世明珠,现下想来不妥——这两姐妹,一个似赤金宝石一般璀璨明艳,另一个如美玉明珠一般莹润生辉。

  

  浅浅的思绪拂过特勤的心头,很快便又被他抛却不想。但若是他肯再深思片刻,便能觉出些异样来:

  

  西域多产宝石,而明珠只有东海才得一见——

  

  于他而言,或许那求而不得的稀世明珠,该是另有其人。

                                  分割线                                    

  作者BB:

  1.“玉门关外玉栏杆”那首诗是原创自己写的,主要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内涵了,“不见长安”那句怎么说呢指向性有点明显了就没用。所以,这首如果写得不好,大家多担待。


        2.擂台嗯剧情,剧里应该比较靠后,原著里压根没有。我就自己调整了一下顺序,这个剧情在引子里提到过,不是bug。


        3.隼子在感情里是被动的那个,毕竟从小到大更多时候在战场上,没时间研究。之前和长歌跟其他的闺阁女儿感觉其实不太一样,长歌给人的感觉会更加直接,不用他多思考。乐嫣确实不太一样。下一章应该差不多就说开了,大家也不用着急~


        4.人快被学习考试实习累死了,申请这一年我真的栓Q,别催宝宝们。不然我真的会是第一个因为嘎了而🕳️的作者😢

明月楼

【愚人之旅】森罗汀岛的蓝色礁石

*世界-21:00

*上一棒 @岁岁念安 

*黑帮太子×呆萌人鱼


1

马嘉祺不得不怀着疑惑、沉重又窃喜的心情将一条人鱼带回家。


那条鱼不会说话,但能听得懂人话,他在沙滩上写字,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鱼叫丁程鑫,是一条比马嘉祺还要大一点的鱼,因为天生有一条长满蓝色闪光鳞片的尾巴而被族人歧视,时常受到攻击,他不得不来到浅海生活,却不小心被渔民的叉子割伤尾巴。


马嘉祺确认过,它的尾巴伤得很厉害,看上去的确不适合进行游泳这样的活动,所以他没办法回到海里养伤。


回到家中,马嘉祺...

*世界-21:00

*上一棒 @岁岁念安 

*黑帮太子×呆萌人鱼

 

1

马嘉祺不得不怀着疑惑、沉重又窃喜的心情将一条人鱼带回家。

 

那条鱼不会说话,但能听得懂人话,他在沙滩上写字,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鱼叫丁程鑫,是一条比马嘉祺还要大一点的鱼,因为天生有一条长满蓝色闪光鳞片的尾巴而被族人歧视,时常受到攻击,他不得不来到浅海生活,却不小心被渔民的叉子割伤尾巴。

 

马嘉祺确认过,它的尾巴伤得很厉害,看上去的确不适合进行游泳这样的活动,所以他没办法回到海里养伤。

 

回到家中,马嘉祺把麻袋打开,揪出丁程鑫的脑袋,让他能够自由呼吸。抱着一条人鱼回家实在太奇怪了,很容易在社会上引起骚乱,还好海边有渔民丢弃的麻袋,他捡了一条风化得不太厉害的,抓起从破洞里滑出来的尾巴塞了进去,提醒丁程鑫把尾巴抓紧,这才扛着麻袋往家走。

 

“我家没有浴缸,你先去淋浴房把花洒打开冲一冲。”马嘉祺看着正在整理头发的人鱼,指了指卫生间。

 

这条鱼看上去很注重外表,不过他的确是条好看的鱼,马嘉祺想。

 

丁程鑫不会走路,只能用两只手往前爬,人鱼早就习惯了在岸上时爬行活动,但很显然马嘉祺并不习惯。

 

半人半鱼的生物在他家客厅爬,蓝色鱼尾巴还会发光,这场景诡异且阴森,马嘉祺觉得如果再不阻止他,自己今晚要做噩梦,梦里被人鱼尾巴勒断气,然后被吞吃入腹。

 

丁程鑫被抱进淋浴房,花洒开到冷水那边,冲在尾巴上,立刻舒服了很多。

 

马嘉祺蹲在客厅翻外伤用药,他自己受伤很少处理,偶尔伤得重了,会有手下或者家庭医生来处理,但最近风声紧,他不太方便叫人来这儿。

 

昨天出门没看黄历,遇见二叔的人。马嘉祺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行动都不太利索,又跟二叔左膀右臂打了一架,对方随便一个都能以一当十,他占不了便宜,甚至又挂了彩,腹部还挨了一刀。

 

他晕倒在海边,那边礁石多,不适合游玩,一直都是管控区,二叔的人没往那边追,算是让他捡了一条命。

 

醒来时看见一个人趴在他身边,打缕的银发,头发和脸上沾着沙子和蓝色鱼鳞,还有一些没有指甲大的螺和贝。

 

马嘉祺以为他是溺水后被冲上岸的幸运儿,但却在视线下移看见一条冒着蓝光的鱼尾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本想把人鱼丢掉的,他没有义务救一条受伤的人鱼,如今帮里乱成一锅粥,父亲突然离世,二叔越俎代庖,他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在破房子里,自顾不暇,救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一级都不想造,一条鱼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死在他锅里的鱼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况且他本就不是好人,以怨报德又能如何。

 

但是人鱼傻傻的,在他昏迷不醒时一直用受伤的尾巴从礁石缝里给他舀水喝,虽然他并不想喝海水。

 

“发光的人鱼不详,会给族人带来危险,”人鱼在沙滩上用手指写,“人类喜欢光,我可以做你家里的灯吗?”

 

马嘉祺想了想,那间破房子里的灯的确很暗,捡条人鱼回去照亮的确不错。节约用电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马嘉祺不会照顾伤患,止血药止痛药和化腐生肌的药一股脑倒在伤口上,鱼尾巴痛得立刻卷了起来。

 

丁程鑫抱着尾巴掉眼泪,冲掉了脸上的沙子和鱼鳞,露出白净的小脸。

 

“人鱼的眼泪不都是珍珠吗?”马嘉祺记得鲛人泣泪的传说,但丁程鑫流出来的却是普通泪水。

 

丁程鑫抱着尾巴吹了吹,然后狠狠瞪马嘉祺。

 

如果他会说话,此刻一定是在骂人。

 

2

马嘉祺在晚上出去了一次,在附近批发市场买到一个红色塑料澡盆,勉强能把丁程鑫的尾巴放进去。

 

“浴室太小了,放不下大的,你用这个凑合凑合。”还好丁程鑫不挑剔,随便放点自来水泡泡尾巴就很满足,万一他非得用海水,马嘉祺一定会把它丢进海里让他自生自灭。

 

等过一阵子把二叔那帮人摆平了,就带丁程鑫回家,那里有很大的浴缸,足够他在里面游泳,如果他喜欢自然的水,院子里有个小池塘,引的是山上的水,很干净,池塘足够他住,里面还有小鱼和乌龟跟他作伴。

 

丁程鑫正在吃活的跳跳虾,看见蓄满水的红澡盆,快乐地爬了进去。

 

马嘉祺蹲在地上收拾他吃剩的虾皮和虾头,之前这条鱼还吃生食,很好喂,从市场买回来的食物随便扔给他一点就能吃饱。自从前天尝了一口清蒸鱼头,就用尾巴扇了马嘉祺一巴掌,大概是在表示:愚蠢的人类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一直不给我吃!

 

然后他就非得吃人类的食物,还得顿顿有水产。

 

“行,你自己玩吧。”马嘉祺关上房门,上床看书。

 

看到一半时感觉门口有动静,一抬头就看见浑身湿漉漉的鱼爬了进来。

 

卧室面积小,床尾和门没离多远,丁程鑫把门推开后一抬手几乎就能够到床。

 

要不是马嘉祺从小见的风浪够多够大,此刻肯定已经被丁程鑫吓死了。

 

“我有台灯,用不着你。”

 

丁程鑫停下动作,胳膊搭在床尾,歪着头看他,然后顺着床边爬到马嘉祺旁边,拉着他的手在手心写字。

 

“澡盆,搬过来。”

 

一人和一人鱼对视良久,马嘉祺终于败下阵来。

 

丁程鑫上半身趴在床上,尾巴泡在水里,开心地拍着水。

 

“别拍了,水溅床上了。”马嘉祺认真地思考床边放满满一澡盆的水睡觉会不会得风湿,然后又想到有个医院的老大夫风湿治得特别好,便宽了心。

 

“尾巴伸过来,我看看用不用上药。”

 

丁程鑫乖乖把尾巴伸过去,伤口愈合得很好,已经长出新的鳞片,只是比原本的鳞片小一点薄一点,再过段时间大概就能好全了。

 

“好得还挺快。”不枉他最近好吃好喝供着。

 

丁程鑫的尾巴很亮,像一盏小夜灯,马嘉祺掏出个眼罩带着,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

 

3

离开之前马嘉祺买了很多鱼虾把冰箱填满,厨房里也放了很多已经做熟的,叮嘱丁程鑫不要贪嘴,不能一天全吃完了,每顿七八分饱对身体好,最晚四天就回来接他。

 

丁程鑫抓着马嘉祺的手不放,他只是长了一条尾巴,说不出话,但他的智商和社会能力跟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一样,因此他能明白,马嘉祺肯定是要去做很重要的事。

 

也有可能是不要他了,想把他丢在这里。

 

他一出生就因为长满蓝色会发光的鳞片被父母抛弃,被族人歧视驱逐,他一直自己生活,偶尔看见成群的带鱼或是沙丁鱼游过去,他好羡慕,大家生活在一起,肯定特别热闹。

 

“我有事要忙,你一条鱼又不懂,别拉着我了,过几天就回来。”电话响起,马嘉祺很急地甩开他的手,疾步离去。

 

丁程鑫想追上去,但他行动慢了一拍,爬到门口时发现门锁得严丝合缝,他从里面竟然打不开,可能是在外面上了锁,又试了试窗户,一样都是封过的。

 

他开始慌,趴在澡盆里哭了半天,然后爬出来吃了半盆虾,掰着指头算,等他把这些虾吃完,马嘉祺应该就回来了。

 

暂且相信人类一次。

 

马嘉祺是在第三天晚上回来的,外面瓢泼大雨,下车时手下要给他撑伞,他急得一把给人推开,冒雨冲进破小区,踩着地上深浅不一的水坑往楼上跑。

 

家里有条鱼在等他。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马嘉祺的心瞬间凉透了,门是开着的,门锁被暴力拆除。他冲进卧室,红澡盆里的水脏得冒泡泡,一看就好几天没用过了。卫生间、厨房都没有那条鱼的影子,地面很干燥,看上去很久没有鱼爬过了。

 

但厨房还有一盘冷掉的酥炸黄花鱼,这不是马嘉祺离开前做的菜,从裹得过厚的面粉和百分之八十糊掉的比例来看,这应该出自丁程鑫之手。

 

可是他的鱼丢了。

 

马嘉祺想不通丁程鑫是怎么出去的,他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徒手拆掉门锁呢?该不会是二叔的人发现了这间房子?

 

“老大!”身后传来手下的呼喊,紧接着是打斗声和哀嚎声。马嘉祺愤怒又疑惑地回头,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他们到这里,还敢打他手底下的人?

 

原来是他的鱼。

 

丁程鑫浑身上下就穿了件T恤,左手拎着一份正在散发着香气的麻辣牛蛙,表情云淡风轻的同时右手拧断了马嘉祺司机的胳膊。

 

“别......”还是晚了一步,丁程鑫一抬脚,几个人卷成一团拥挤地滚下了楼梯。

 

“你去哪儿了?”马嘉祺跨出门,把丁程鑫给揪了进来,然后关好门隔绝了门外的哭喊声。

 

“我......”

 

“不是,等会儿!”马嘉祺感到浑身上下的血都冲着脑袋涌来,一阵眩晕,稳了稳脚下,扶着手边的花架,“你......尾巴呢?”

 

普通长度的T恤压根盖不住两条光滑洁白的大长腿,而丁程鑫显然还没适应用腿走路,腿上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还以为他在家里遭受了虐待。

 

“伤好了,就,嗯——腿回来了。”丁程鑫还不太习惯说人话,他还没驯服嘴巴,脑子里组织好的语言没法顺畅地说出来。人鱼在身体机能正常时可以自由地在人鱼和人类形态之间切换,只不过他们从小生活在水里,通常不会变成人,两条腿走路对他们来说还不如直接靠前肢在地上爬来得更自在。但丁程鑫担心爬出去会给马嘉祺带来麻烦,人类世界规矩总是很多,所以他选择像人类那样直立行走。

 

即使这样他还是引起了骚乱,最近小区附近有传闻——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伙子经常只穿着一件T恤就跑出来,别看他长得好看,实际上是个傻子,说话颠三倒四的。有小姑娘看他长得帅又可怜,给他拿了裤子,他非得说自己尾巴骨痒痒的,穿裤子不舒服。难不成他还能长出尾巴啊?真可笑。

 

马嘉祺从衣柜里拿了裤子给他穿,丁程鑫乖乖地套上,然后指了指牛蛙,“好吃,饿。”

 

“你身上哪来的钱?不对,你会买东西吗?”马嘉祺非常后悔没直接把丁程鑫带走,鬼知道丁程鑫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

 

“钱?”丁程鑫眼睛一亮,绘声绘色手脚并用地讲起来他这几天都是如何出去觅食的,“饭店有个屋子,会冒火,有好吃的,我进去,打晕,拿到了。”

 

表达能力挺好的,可以考虑上幼儿园了。既然自己最得力的几个手下都能被丁程鑫一巴掌拍成半残,那他去餐厅拿几道菜的确不成问题。大概这鱼也比较懂得节约,知道按需取用,不然餐厅老板早就报警了,这会儿他应该就没法在家看见这条鱼,而是去警局领鱼,当然也有可能是去海洋馆给鱼赎身。

 

“哪里去了你。”丁程鑫站起来走了两步,但是动作不太熟练,“啪叽”摔到了马嘉祺身上,俩人一起滚到地毯上。

 

马嘉祺后背受了伤,被刀砍了很长很深一道,他急着来带他的鱼回家,草草包扎就赶了过来,这会儿估计还流血。

 

“嘶——”倒吸一口凉气,马嘉祺拍拍丁程鑫的脸,然后给人抱到沙发上,“扯了条毯子把丁程鑫的腿裹上。

 

“我去给家里装修了,还打扫了灰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走?”马嘉祺不太清楚自己对这条鱼是什么想法,他能确定是占有欲,他给自己洗脑——就像在路边捡到一条流浪狗,带回家养了几天,就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是狗的主人。

 

丁程鑫懂得一些人类世界的规矩,比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领一个闲人回家养着,他一定是有所图的。

 

他明白,一条人鱼帮另一条人鱼照顾了宝宝,会得到一些鳕鱼作为报酬。

 

丁程鑫觉得马嘉祺不是个小气的人类,他决定慢慢想想该给对方什么报酬。

 

“嗯!”点点头算是答应。

 

马嘉祺没想吃麻辣牛蛙,他身上还有伤,吃不得辛辣,但丁程鑫用手捏了一小块肉给他,他就张嘴尝了尝。确实是很小的一块肉,还没他一个指节大,看来这鱼挺护食的。

 

出门时马嘉祺那几个受伤的手下还在楼道里缩着,看丁程鑫时的表情像一窝奶猫见了大狼狗。

 

丁程鑫不懂马嘉祺为什么要把这么弱小的人类带在身边,可能是因为长得块头特别大,挡风。他在人鱼里算是力气很小的异类,结果只是微微用力就把人弄得骨折,丁程鑫暗自庆幸和马嘉祺相处的时候还算小心,没把这个可怜的人类给弄伤了。

 

4

丁程鑫跟马嘉祺回了家,他对这栋房子还算满意,人类喜欢打分,一百的满分他可以给房子打九十九分,剩下一分的扣分理由他需要想一想。

 

小池塘里的乌龟很乖,丁程鑫正把尾巴泡在水里,上身趴在岸边玩乌龟。

 

院子里有一处空草坪,面积不小,但没什么装饰,丁程鑫跟乌龟玩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装饰草坪的办法,便变成人急匆匆地去找马嘉祺。

 

马嘉祺一从书房出来就看见个白花花的影子奔了过来,但他已经习惯家中会出现这样的场景,神情淡定地拿起手边的浴袍给丁程鑫裹了个严实。

 

以前帮派里的人常来他家中,或是开会或是小聚,有时候还会在这儿处理些隐秘的事情,自从上次感冒的丁程鑫爬着推开会议厅大门,并且手里还拎着被他不小心拽掉的门把手,给几个长老吓发烧后,马嘉祺就决定帮派里的事也挪到公司去处理,没事就别来他家了,最好有事也别来。

 

“我知道这个房子缺点什么了?”丁程鑫现在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智力正常的成年男性几乎没有区别,只不过他偶尔会对马嘉祺提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请求,比如——

 

“那块空草地可以放一个蚌的雕像吗?要开口的,含着一颗珍珠,我希望是一颗真的珍珠,要这么大。”丁程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马嘉祺错愕,在他遇见丁程鑫之前,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种要求,他大概早就抬手一枪给人崩死了。

 

但他还是得哄,“我给你弄个人造的吧,天然的不太可能有那么大的,就算有也不太好找。”

 

“哦,”丁程鑫点了点头,然后眉头慢慢拧起来,“你嫌我头大?”

 

“我送你去上学吧,你阅读理解肯定能拿满分。”跨物种交流的确有些困难,比跨文化交流难十倍不止,马嘉祺有时候会怀疑丁程鑫是不是故意气他,但那条鱼却每次都比他还生气。

 

丁程鑫不明白马嘉祺这句话的意思,但字面意思是要送他去上学,四舍五入就是不要他了。

 

安静了一会儿,丁程鑫什么都没说就回房间了,马嘉祺对于这条鱼今天平静的反应感到诧异,但他没想太多,说不定是鱼大了,懂事了。

 

晚饭时马嘉祺去楼上叫丁程鑫吃饭,敲了好几遍门也没开,推门进去才发现屋里是空的。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桌上的炸带鱼都凉了,马嘉祺只好去查了监控。

 

画面显示丁程鑫回房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他换了一套衣服,什么也没拿,直接走出了大门。在往远处就看不到了,但马嘉祺熟练地猜到丁程鑫是离家出走了。

 

开车来到海边时天已经黑了,海风很冷,马嘉祺被冻得打了两个喷嚏。

 

不远处有一块冒着蓝光的小礁石,是就是丁程鑫的尾巴。他不敢回到海里,每次离家出走都会来这里的浅水区泡着,水面上露出一截发光的尾巴。

 

“喂,那条鱼,你尾巴露出来了!”马嘉祺朝着尾巴的方向喊。

 

果然,伪装成发光礁石的尾巴在下一秒沉入了水里。

 

每次吵架都会这样,马嘉祺习以为常,露出一截尾巴就是丁程鑫还肯原谅他的信号,否则鱼尾巴摆一摆,就不知道游到哪儿去了。

 

最近天气转凉,夜里的海边冻得人直打哆嗦,马嘉祺总觉得最近膝盖隐隐作痛,说不定是真得了风湿。但没办法,他还是得趟水去向丁程鑫求和。

 

这次丁程鑫躲的地方有点儿远,马嘉祺走了几步,海水已经有他的腰那么深,他倒是不怕,只要他装作溺水,丁程鑫就会立刻游过来救他。

 

但是腿有点抽筋啊。

 

亮亮的尾巴又露出来一截,肯定是丁程鑫发现马嘉祺半天都没过来,想悄悄地一探究竟。

 

“哎呀,水好深,腿好痛。”马嘉祺压根不需要精湛的演技,随便装一装就能骗到人鱼。

 

下一秒,丁程鑫的头从水面露了出来,紧张地看了马嘉祺一眼,然后迅速游了过来。

 

丁程鑫用沾满水湿滑的手把马嘉祺从水里揪出来,但手上一滑,人飞了出去。

 

人鱼紧张地捂着眼睛,紧接着听见相当响亮“扑通”一声,是马嘉祺被他甩进了不远处的海里。

 

马嘉祺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淹死在这片海域,毕竟丁程鑫会来救他,只不过营救的方式总是那么奇怪。

 

被丁程鑫再次捞出来的马嘉祺有些神智失常,似乎海水已经进了脑子。他任由丁程鑫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朝一个小岛拉去。

 

那个小岛是丁程鑫遇见马嘉祺之前经常去玩的地方,岛很小,非常随意地生长了一些植物。这片海域的人鱼们更喜欢在离岸边更远的岛,这种地方他们看不上,才会便宜了丁程鑫。马嘉祺问过丁程鑫,为什么给这个岛取名叫森罗汀,丁程鑫说,因为在深海语言中,这是“被爱环绕”的意思。

 

丁程鑫把马嘉祺放在石头上,自己趴在岸边的浅水里,露出一颗脑袋。

 

“我感觉你不是很需要我,我也没办法报答你。”人鱼的好处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即便气到离家出走也会在见面时把心里话讲明白,大概他们的大脑并没有发育出拐弯抹角的神经。

 

马嘉祺不懂这条鱼何出此言,他从没想过把丁程鑫养在家里需要什么报答,养一条傻呆呆力气大的人鱼多酷,比养猫养狗时尚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没拿丁程鑫当宠物,早就把人鱼当成了人。

 

至于这个人的和他的关系,他还没太想明白,总之不是租他房子是室友。

 

丁程鑫不知道从哪儿捞到了条倒霉小鱼,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当零食吃了。

 

马嘉祺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毕竟他还曾在半夜醒来时看见丁程鑫坐在床边啃黄鳝,借着小夜灯的光他发现人鱼脸上、手上和床上全是血。

 

“你现在是我的家人了,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能乱跑,跑丢了我就找不到你了,”马嘉祺拍拍丁程鑫湿漉漉的脑袋,“外面有拐卖人鱼的,卖到黑市,价格很高的,你要是被拐跑了,我可买不起。”

 

丁程鑫被吓到了,直勾勾地盯着马嘉祺,确认对方并不是在骗他之后,整条鱼沉进了水里。

 

他在思考。

 

五分钟后脑袋浮出水面,丁程鑫鼻头被冰凉海水泡得红红的,有点委屈地说:“你都说是家人了,就不能不要我了。”

 

马嘉祺实在无奈,他到底什么时候表达过不想要这条鱼了?

 

“当然不会不要你,我那么大的房子,自己住多孤单啊,再说了,我还指望停电的时候靠你照明呢。”

 

丁程鑫立刻挺直腰板,鱼尾巴拍打着水面,很高兴很骄傲的样子,“就知道人类需要我。”

“那你以后不许再威胁我要把我送到学校了,再有下次,我要游到北冰洋!”

 

还北冰洋呢,看了两本地理书真以为自己是条大学毕业鱼了?

 

“我看你像北冰洋汽水。”原来不只是人类讨厌上学,就连鱼也不例外,让一条从小在海里散漫惯了的鱼去学校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听老师讲课,马嘉祺想了想那场景,对丁程鑫来说确实可怕得要命,看来这条鱼对他十分宽容,只是简单地离家出走,没顺手拆了他的房子。

 

他心里有我,马嘉祺想。

 

5

丁程鑫有了个新身份——马嘉祺的保镖。

 

他不会打架,只是单纯的力气大,但顶着张娇弱貌美的脸面无表情地捏碎酒店大理石桌给人带来的视觉震撼空前绝后。

 

然后再回头撒娇说手痛。

 

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其他帮派的人纷纷暗中查探丁程鑫的底细,但他只是一条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鱼,怎么可能被查得出来,如此一来,丁程鑫的来历和身份更加莫测,甚至坊间传闻他曾保护过一些国际知名人物,执行过大洋彼岸某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多次重要任务。

 

“真的没人相信我只是一条普通鱼吗?”听见这些话的时候丁程鑫正把小龙虾当瓜子嗑。

 

“你要是说你是条人鱼他们只会更害怕。”

 

人类还真是胆小,丁程鑫觉得大部分人类都很无趣,但马嘉祺不一样,他是一个会冒粉色泡泡的人类。

 

煮饭阿姨第一次听丁程鑫这么形容马嘉祺时露出了属于中老年女性面对晚辈时的某种神秘微笑,“人家都说看见小马是看见阎王了呢。”

 

“哦?”丁程鑫撑着下巴思考,“他会冒粉泡泡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也会,在我心里冒。”

 

阿姨把原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马嘉祺,正在擦枪的人停下手上动作,僵硬地扭头干咳一声,“晚上多给他炒个鱿鱼。”

 

丁程鑫已经很久没变成鱼了,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用双腿走路,甚至有点忘了用尾巴游泳是什么感觉,并且马嘉祺也没再提过让他用尾巴照明。

 

晚上睡觉的时候丁程鑫躺在床上夸赞今天阿姨炒的鱿鱼十分鲜美,突然发现马嘉祺一直在床边坐着不肯进被窝,便把被子掀开邀请他进来。

 

“你这样会感冒的。”

 

马嘉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气。丁程鑫警铃大作,歪头看了看他,“我今天吃得很多,你生气了?”

 

马嘉祺摇头。

 

丁程鑫犹豫了一会儿,钻进被子里,只见被子里动了几下,然后薄薄的蚕丝被透出淡淡的蓝光。

 

“我变鱼给你看吧,你关灯。”丁程鑫钻了出来,扯扯马嘉祺袖子。

 

黑暗中,丁程鑫的尾巴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卷着马嘉祺大腿。

 

“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可以哄你。”紧接着马嘉祺被鱼尾巴卷起来,整个人像坐过山车一样在空中被甩了几圈。

 

这下不仅省电,连坐过山车的钱都省了。

 

“你先让我......下来,有话、要说......”

 

尾巴一松,马嘉祺掉在了床上。

 

“我想说,我......我喜欢......”

 

“你喜欢这样啊,好像个小宝宝,”丁程鑫服务意识超强,立刻把人卷起来又晃了几圈,感觉马嘉祺似乎要晕倒了,才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玩够了?”

 

“你——”马嘉祺捂着胃,面色苍白地看着丁程鑫,“我说我喜欢你,呕——”

 

原来人类喜欢另一个生物的表现是会呕吐,症状类似晕船。

 

丁程鑫开心地抱着马嘉祺,也学着他的样子干呕,“呕——我也喜欢你!”

 

“虽然我吐不出来,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哦。”

 

“没关系,我不介意。”马嘉祺体会到了一种绝望的幸福。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丁程鑫很喜欢表达爱意,这就导致他经常在各种人面前捂着胃干呕,然后跟马嘉祺表白。

 

“呕——今天也很喜欢你!”

 

END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周而复始

*OOC

*勿上升

*逆年龄差四岁

*一发完


写一点普通人的平淡相遇。


“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忙,这个周末必须回家!上个星期我替你约的黄叔叔家女儿,你为什么不去?马嘉祺我告诉你,你年纪不小了,今年必须得给我找个伴回来!!”


公司茶水间内,尽管戴着耳机,马嘉祺还是在母亲尖厉的命令声中慌忙地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不安地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他才咽下一口口水,心安下来,握着手机的手心生出薄薄的一层汗。


“怎么不说话!你听见没有?!”


马嘉祺犹豫了一刻,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掐掉了电话。他拿掉清静下来的耳机,把一次性水杯里的水喝光,走向茶水间的窗边...

*OOC

*勿上升

*逆年龄差四岁

*一发完


写一点普通人的平淡相遇。






“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忙,这个周末必须回家!上个星期我替你约的黄叔叔家女儿,你为什么不去?马嘉祺我告诉你,你年纪不小了,今年必须得给我找个伴回来!!”


公司茶水间内,尽管戴着耳机,马嘉祺还是在母亲尖厉的命令声中慌忙地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不安地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他才咽下一口口水,心安下来,握着手机的手心生出薄薄的一层汗。


“怎么不说话!你听见没有?!”


马嘉祺犹豫了一刻,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掐掉了电话。他拿掉清静下来的耳机,把一次性水杯里的水喝光,走向茶水间的窗边,看向窗外。对面写字楼的玻璃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田字格,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好像在嘲笑马嘉祺平静无波下的懦弱,嘲笑他在强势的父母面前掩盖真实的自己——心情,喜好,甚至是……


性取向。


马嘉祺喜欢男人。


这在传统的中国家庭看来,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病。


他的人生,就和这一栋栋写字楼里被安排好的格子一样,貌似按部就班,却毫无意趣,在父母的强压下考上了一所离家近的大学,却意外进了天坑专业,又跌跌爬爬熬完了研究生,最后在招聘人潮中,终于挤破头进入了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写字楼。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台冒烟的垃圾生产机器,终日产出着广告文案,只乞求摆到路边的广告牌上时,能多一点驻足的目光。


时值六月,初夏天气正好,午后阳光从落地窗外扫进来,放肆地亲吻都市云端格子里的每一寸瓷砖,企图留存一两分自由的气息,暖一暖流水线上不见日月的行尸走肉。偶有几只不拘的鸟儿在高楼中盘旋,时而高,时而低,最后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马嘉祺想,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小马,原来你在这儿呀,主管找你。”吴秘书踩着高跟鞋路过,往茶水间内探头,打破了沉静。


马嘉祺捏瘪了手里的一次性水杯,转过身扔进垃圾桶,点点头:“好。”


这周的稿子已经改了不下十次,站在主管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前,马嘉祺把胸口挂着的工作牌整理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进去。


“小马啊,你这个文案我看了,还要润色一下,现在写得太干瘪了,一点内容都没有。拿出你读研的水平嘛,研究生,应该很有文采才对的呀!不然我们公司怎么会看中你呢?”主管把文件随意地拍在桌案旁边,喝了一口咖啡,见马嘉祺站在一旁机械地重复着“好的好的,我改正”,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马嘉祺出去。


马嘉祺抿了抿嘴唇,毕恭毕敬地把办公桌旁边的文稿拿起来,垂下睫毛退出去,带上了办公室门。


上一稿,主管给出的意见是太过浮华,花里胡哨。


“怎么,还没让你过?”同事见马嘉祺又一次拿着熟悉的文件夹从自己办公桌旁路过,开口打听。


马嘉祺疲惫地扯扯嘴角,将文稿夹在文件夹里,把身体埋进办公桌的文件堆里,戴上眼镜,重新打开电脑上的Word文档,脑中却空空如也,再打不出来一个字。他拽掉眼睛揉了揉脸,目光被揉捏,整个屏幕里的黑白蚂蚁糊作一团,仿佛忘不到底的马赛克,凝聚成一潭深渊。


“叮咚。”


手机上突然弹出一则旅游广告,马嘉祺随意地扫过一眼,设计竟比他最近经手的案子都要特别。点开广告,六月海岸明媚的风光蓦然映入他眼帘,妄图把海岸线边温热的海盐味,吹进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吹进疲惫不堪的心房里。


一个逃离的想法蓦地冲进马嘉祺脑海。


他想出去透透气。


他推了推眼镜,翻开手机,给母亲发了一条信息:“这周末主任加班,不回来了。”


马嘉祺关上文档,起身打了一份年假报告。




‹›




刚出航站楼,三亚的热带海风就迎面吹来,温暖而潮湿。马嘉祺戴着墨镜,顺着人流推行李箱往前走,看着周围五颜六色的度假服装,突然有点为自己一身无趣的黑白灰而懊悔。他平日很少出远门,长久地坐在电脑前写稿审稿,这一次按照网上推荐,定了一家站在窗边就能看见大海的民宿,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适合旅游的衣服。


他衣柜的主色调和他的人生一样,都是井井有条却枯燥无味的黑白灰。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勇敢地迈出了一步。


马嘉祺打开手机,输入定位定了一辆网约车,正要继续向前走,就看见一个鸭舌帽掉在行李箱的滚轮边。


他抬起头向前看去,一个水粉色底印芭蕉叶花衬衫的男孩推着行李箱往前轻快地走去,嘴巴里哼着小曲,身体似乎在随着耳机里的音乐律动,肩膀上还背着一个摄像机,宛若画家自信地在油布上落下了一抹亮眼的色彩,丝毫没有在意从行李箱上滑落的帽子。


见人没有意识到丢了东西,马嘉祺盯着帽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弯腰捡了起来,加快步伐追上去,手伸到男孩肩膀上轻轻拍拍:“那个……你好,你的帽子。”


男孩转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蓦然落入马嘉祺眼底。他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双唇红得好似被三亚催熟了的果子,亚麻棕的头发在三亚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瞬间,马嘉祺竟失了神。


男孩看起来没听清楚马嘉祺在说什么,他比划了两下,摘掉鼓点强烈的耳机,发现马嘉祺手上的帽子,感激地笑起来:“啊,是我的,谢谢你!”


帽子脱了手,马嘉祺笑笑,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鲜亮的色彩慢慢远去,眼眶中的世界却一点一点亮起来。


马嘉祺突然有了一种来到三亚的实感。





‹›





“不是吧丁哥,为了做大创特别跑去三亚,你可真够拼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院里可没钱报销啊,你别为了个项目把自己搞亏了。”


“怕什么,这可是三亚,躺在沙滩上听听海浪也赚回来了。”丁程鑫冲民宿接待的老板娘甜甜地扬起嘴角,调整了一下耳机角度,向上耸了耸右肩膀,让下滑的摄影包回到合适的受力点,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吃力地往楼梯去。这家民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电梯,丁程鑫愿意不远万里跑来打卡,完全是看在绝佳海景房和室内设计的份上。


更何况,老板用他的广告设计费抵了房费。


“你不知道吧,我今天在机场碰到一个帅哥,白衣黑裤黑金行李箱,还戴着一副墨镜,身材不要太好,帮我把我掉的鸭舌帽捡给我了。”丁程鑫边走边说,走到楼梯的转角处喘了两口气,突然有点后悔出发前为了搭配好看,在行李箱里塞了那么多双鞋,所以电脑不得不外置,手上大包小包的。


“戴着墨镜你怎么看出来帅不帅的?”


“哎呀,看气质嘛,我觉得好就好了。”


“那你加微信没有?要是忘不掉,在沙滩上逛逛,说不定还能遇到。”耳机里的好友打趣,语调里带了些揶揄。


肩膀上的摄像机又开始下滑,丁程鑫扶住行李箱上的电脑包,继续向上搬他的行李箱,说话一断一断的,声音听起来使了不少力气:“去,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人家看起来是商务人士,应该就是来,来开会谈工作的,哪里像我们大学生,还有空出来……啊——”


为了不让手中的摄像机打到楼梯扶手,丁程鑫身体一侧,手一滑,行李箱上的电脑包竟向下翻滚而去。几声让人心疼的碰撞声后,一条腿横在楼梯上,半路拦截住丁程鑫向下滚落的电脑包。


丁程鑫站在转角楼梯上,冒出半个脑袋,看见电脑包暂时安全,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哥!能不能帮我一下呀,我就在上面一层。”丁程鑫手中还在尽力维持着大行李箱和摄影包的平衡,看不清楚下面的好心人是何方神圣,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声音听起来写满了感激。


马嘉祺抬起头,看向楼梯上方的人,被那熟悉而漂亮的眼睛惊得一愣。


居然是他。


“哥——可以吗?”丁程鑫听不着人回应,身体又向扶手边凑了凑,语调不自觉地拉长,就像海边刚刚开出来清甜而不黏腻的椰浆,和海风融在一起,沁入人的心田。


马嘉祺转过神,点点头,喉管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拎起电脑包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余光瞥见上面别着刻了“丁程鑫”三个字的A大学生名牌。


原来是他研究生同校的学弟,那确实是小朋友。


丁程鑫走到二楼平台,放下行李箱,一回头,眼神对上胸口夹着墨镜的男人,眼眸中的疑惑一点点转变成巧合带来的欢喜,他手快地掐断了电话,向前一步试探问道:“哥,你……机场我们是不是见过?”


马嘉祺到没想到摘掉了墨镜,这小孩还能这么快认出自己,他正在思考的眉眼柔软了些:“是。”


“原来真的是你!”丁程鑫眼睛里亮晶晶地闪着光,“今天太幸运了,这么巧,能两次遇到你帮我!”


“没什么,举手之劳。”遇到这样大方直接的表达,马嘉祺摸摸鼻子,垂下睫毛,下意识闪躲开丁程鑫直勾勾的目光,唇角却也沾染上了几分沿海气候的暖意。


步入工作后,马嘉祺很少能接触到这样暑气逼人的活力。他是冰柜里陈年的雪糕,禁不住这盛夏热情的烈阳,丁程鑫美得太艳丽,又太明媚,就是三亚的海,三亚的天,也比不过他眼睛里的色彩。


“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进去啦。”


马嘉祺笑了一声:“不是啊,我也是来度假的。”


“啊?”


“那就祝你玩得开心!”


丁程鑫绽开笑颜,一蹦一跳地推着行李箱往房间去,滚轮的声音在马嘉祺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宛若涌上沙滩又褪去的海潮。


湿漉漉的。





‹›




民宿的楼下是一条长长的马路,跨过马路,就能踩到细软的金沙滩。马嘉祺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胸口挂着小熊玩偶的衬衫,看起来不那么死板。沿着马路边一家一家店闲逛下来,时间就这样在海浪声中慢慢流逝而去。太阳红色的余辉染红远处的云层和海面,马嘉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样艳丽的色彩中想到昨天遇到的小孩。


丁程鑫。


好温暖的名字。


“二人用餐六五折”


丁程鑫站在网红餐厅门口,苦恼地对着折扣海报叹了一口气,嘟起嘴吧正犹豫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眼熟的身形路过。


是昨天遇到了两次的那个帅哥!


丁程鑫想着,腿倒是先一步迈开——“你好呀,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我们在机场和民宿见过的。”


马嘉祺一转头,一个漂亮的亚麻棕脑袋就凑在旁边,眼睛戴了美瞳,亮亮的海一样的颜色,里面写满了期待,又好像怕冒犯到马嘉祺似的,咬了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待他的反应。


“嗯,我们又遇到了。”马嘉祺的音调因为惊喜而上扬,讲话的声音柔软得就像海风,好听得丁程鑫的耳廓在夕阳余热里沾上了红,他到嘴边的话又打会肚子,重新排列了一遍。


“那个……前面有一家很火的海鲜餐厅,但是要两个人才能有折扣。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就当谢谢你昨天帮忙,如果不愿意被我请客,也可以AA,因为两个人真的很便宜!”


“哥哥”两个字击得马嘉祺心弦一动,他看着面前的小孩,点点头。


丁程鑫高兴地跳起来欢呼一声,像一只欢脱的小狐狸,拉住马嘉祺的手腕就往上坡那个闪着亮光的店牌去:“快跑,等下要排队了!”


马嘉祺踉跄了一下,跟上小孩的步伐,看着他身上随风而起的淡黄色格子衬衫,忍不住扬起唇角。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味道还可以?”


马嘉祺喝下一口柠檬水,看着面前小孩食欲颇高的样子,自己的食欲也变好了不少。


“是不错。”


丁程鑫“嘿嘿”笑了,腮帮子被海鲜饭塞得鼓鼓的,他用勺柄指了指外面或站着或坐着的人群:“看,现在排了好多人了,我们真幸运。”


马嘉祺眼底盛上了暖意。


好像和他相遇,就很容易捡到生活中不起眼的小美好。


发现丁程鑫身旁的摄影包,马嘉祺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顺势问道:“你是学摄影的吗?”


丁程鑫摇摇头:“不是,我是学广告的,这次来三亚也是想走走逛逛,启发启发。”


“这么巧。”马嘉祺低头笑笑,“我也是学广告的。”


“那就是学长咯。”丁程鑫脸上绽出花,“那我叫一声哥哥也不算亏了。”


临到结账,店员拿机器过来扫码,马嘉祺点了两下手机,先一步将自己的支付码递过去:“我请你。”


“那怎么行?是我喊你来拼单的。”小朋友瞪圆了眼睛。


马嘉祺和店员客气地点头示意了一下,让店员继续扫码,转头抚平小狐狸炸开的毛:“和你相处很开心,这顿饭算是我的幸运才对。”


“再说我都工作了,想请小朋友吃一顿饭,还是说得过去的吧?”


丁程鑫红了耳廓,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小朋友呢。”


想着不能白吃人一顿饭,丁程鑫走出门望见五彩斑斓的晚霞,他转过身拿着摄像机包冲人比划:“你要拍照吗?我给你拍,我技术不错的哦。”


见马嘉祺脸上有些兴趣又有些担心麻烦自己的模样,丁程鑫知道他不抗拒,一把拉住马嘉祺的胳膊往外走,打消他的顾虑。


“走啦!”


半个小时后,马嘉祺在显示屏上看见小孩又是打光又是调整角度拍摄出的成品。画面只留存下他一个侧脸的轮廓,大片的阴影扫下来,和背后被夕阳打红的热带草木格外相称,有一种放肆中缓步的温柔。


“喜欢吗?”丁程鑫侧脸看过来,眼睛里明晃晃倒映着马嘉祺意外而欣然的神色,心里明白了一二。“十公里外有个照相馆,我可以给你洗出来,不过今天这个点,不知道还开不开了。”


“不用麻烦。”固有习惯让马嘉祺想都没就脱口而出这四个字,他自然而然地选择后退一步,却第一次在说出口后有了些后悔。


“谢谢你,明天,我就要收拾一下走了。”


丁程鑫讶异:“明天?这么快吗?”


“嗯,我请了年假出来的,本来还要加班。”


“这样啊。”丁程鑫有些遗憾地嘟起嘴,转而想到什么,又变得欢快起来,笑着挥挥手:“那祝你升官发财!”


马嘉祺又笑了。


这样简单的祝福,一从丁程鑫嘴巴里说出来,就变得可爱了不少,就像他那身淡黄色的格子衬衫,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芒果酱的香气,甜甜的,香香的,暖暖的。


“谢谢你。”他的凤目弯成一道柔和的月。


马嘉祺晚间收拾行李箱,把小熊衬衣折叠进行李箱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加丁程鑫的微信,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


但是好像烦心事真的会随着他的祝福散去,马嘉祺回想到他的一颦一笑,感觉也变得心软软的,对回程也不那么抵触了。


可能这就是丁程鑫嘴巴里常说的幸运吧。


离开的时候不早不晚,总之不是饭点。马嘉祺提着行李箱下楼,约好的网约车已经停在民宿楼下。他拉开车门,默然看见长长的马路另一端,丁程鑫正背对着他,在仰起头看一个景区门口的告示牌。金色的沙滩与碧色的大海蔓延成画,他是无意闯入画中的仙。


生命中少有的毫不犹豫的时刻,马嘉祺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丁程鑫站在海风中四溢光芒的背影。



————END————








【彩蛋】



马嘉祺和家里出柜了。


结局是被父亲用拖把杆子打出了家门,扬言没他这个儿子,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丢人现眼。母亲在屋内哭得声嘶力竭,哭诉自诩从小到大没有哪里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这样报复他们夫妻。


手机上再也没有无尽的相亲电话和母亲发来的女孩照片,马嘉祺自得清净。他摸摸手腕上的擦伤,觉得也不算太亏。


“马哥,这是新来的实习生,你帮忙带一下。”


“知道了。”


马嘉祺推开门,愣住了。


他举起手机,屏幕中海岸线上的背影和面前的背影渐渐融合,变成了同一个影子。


“你好,我是A大的实习生,我叫……”丁程鑫转过身,热情地冲来人伸出手,却在看见马嘉祺这张脸的时候,话断在了半空。


他脸上涌出浅浅的笑涡,一如在海边再次相遇的那一刻:“我叫丁程鑫。”







————————

一个crush感的生活故事。


祝鑫鑫生日快乐,二十一岁,继续做自己的小太阳,去更多想去的地方,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脑洞碎碎念

大概是一个互相不长嘴的abo狗血古风言情。


——

“为逆王进言,这不像你。”


“什么逆王,不过是你党同伐异的借口。马嘉祺,晋王哥哥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绝情?!”


座上一身龙袍的男子抬起凤眼,眸底的温柔在“晋王哥哥”四个字后蓦然淡去,翻涌起沉郁的阴鸷。他冷笑了一声,心底的凉意更甚了几分:“不知丁小公子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朕?是与逆王一同读书长大的旧友,还是公正无私的怀化将军?”


新王即位,满朝震惊,本应当继位的晋王暴毙在府邸,一同读书的梁王马嘉祺却成了江山之主。登基次日,晋王府满门抄斩,镇国公府小公子丁程鑫进宫求情,被圣上扣留宫中,一月无归。有嘴巴不严实的小内侍传出话...

大概是一个互相不长嘴的abo狗血古风言情。



——

“为逆王进言,这不像你。”


“什么逆王,不过是你党同伐异的借口。马嘉祺,晋王哥哥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绝情?!”


座上一身龙袍的男子抬起凤眼,眸底的温柔在“晋王哥哥”四个字后蓦然淡去,翻涌起沉郁的阴鸷。他冷笑了一声,心底的凉意更甚了几分:“不知丁小公子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朕?是与逆王一同读书长大的旧友,还是公正无私的怀化将军?”


新王即位,满朝震惊,本应当继位的晋王暴毙在府邸,一同读书的梁王马嘉祺却成了江山之主。登基次日,晋王府满门抄斩,镇国公府小公子丁程鑫进宫求情,被圣上扣留宫中,一月无归。有嘴巴不严实的小内侍传出话,那日养心殿争吵不休,殿门紧闭,烛火一直燃到后半夜。


坊间皆知,晋王昔日与梁王马嘉祺交好,这镇远侯府家的丁小公子也昔日和梁王有旧,自小是一起读书的玩伴。宫里人都说,梁王殿下母妃无宠,母族卑贱,几次诊脉都说日后会化为坤泽,怕是没有继位之能。但梁王马嘉祺和镇远侯府的丁小公子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从小便一起看山看水看诗看雪看月亮。大家都知道,丁程鑫是个看起来会分化成乾元的漂亮美人,如此一来,马嘉祺若能与这镇远侯家的小公子喜结连理,也算此生美满。


不想,后来丁程鑫随长姐一同离京,征战西北,二人也渐渐没了联系。紧接着梁王意外失宠,禁闭府邸,晋王顺势爬高,还终日给侯府送丁程鑫最喜欢的战马长矛。朝中有眼色的,只摇头感慨,梁王此番,江山与美人皆无所留了。


就在江山将定的时候,梁王马嘉祺诊脉为乾元,率军造反,夺走军权。朝野上下都说,晋王背刺梁王,丁程鑫攀龙附凤,如今变了天还敢进宫求情,只怕是触怒龙鳞,已被秘密处死,不过皇帝念在侯府世代忠良,才没有迁怒九族。


“为难的话,你可以不答。”帝王绕过案几,勾起跪在地毯上的丁程鑫的下巴,“不过,阿程,满朝文武知道吗?他们皆赞誉的怀化将军,其实是一位坤泽。”


养心殿后暖阁。


“阿程,如果你再执意要逃,那么今后就没有九寒汤喝了。”马嘉祺系紧绢丝,看着丁程鑫情动未散的模样微微露出笑意。总领太监站在外面挥挥手,让宫女下去重新熬一碗避子药。


“马嘉祺……你不若……杀了我……”


丁程鑫手腕被束缚在床头,眉眼含怒地看着榻前的天下之主。被直呼其名的君主也不恼,只是默默坐下来,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滴。


我可舍不得。


内殿满地狼藉,马嘉祺用眼神示意内侍端上凤君服制,内侍战战兢兢地进来,将礼服放在桌上,就匆匆退出去。


“你宁可死,也不愿做我的君后?”


丁程鑫倔强地扭过脸去。


“这样吧,这顶凤冠,你若接,镇远侯府便满门平安富贵。若不接……”马嘉祺垂眸,扫了一眼榻上不甘屈辱的美人,声音骤然变得冷厉——“那你就哪里都不要想去。”


他向前一步,将刺绣龙纹的披风披在丁程鑫的香肩之上,遮掩住他白皙肌肤上日夜云雨的不堪痕迹。


“万人之上孤寒无依,阿程,我知你素来心怀天下,愿替君主赴汤蹈火,分忧解难。”马嘉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面前颤抖含泪的囚鸟,缓缓勾起唇角,“不如你就留在乾清宫,替朕好好暖暖这张龙床。”


——



没有正文,随便写写。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1 下|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岑朗冲站在门口的杨韩打了个招呼,推开门,把笔放进白大褂胸口的口袋里,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在美国不是一向仗着没人管,咖啡当水喝,胃药当饭吃,现在回来了,想起我了?”


“惜命,岑主任召唤,不敢不来。”沙发座上大腿翘二腿的男人轻笑,耸耸肩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辜样,“也没那么夸张,你知道的,睡不着,就只能找点事做。”


“马嘉祺你少和我装腔作势。”岑朗翻了个白眼,听见...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岑朗冲站在门口的杨韩打了个招呼,推开门,把笔放进白大褂胸口的口袋里,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在美国不是一向仗着没人管,咖啡当水喝,胃药当饭吃,现在回来了,想起我了?”


“惜命,岑主任召唤,不敢不来。”沙发座上大腿翘二腿的男人轻笑,耸耸肩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辜样,“也没那么夸张,你知道的,睡不着,就只能找点事做。”


“马嘉祺你少和我装腔作势。”岑朗翻了个白眼,听见发小关键的“睡不着”三个字,坐下来翻看医院的检查报告,心底的担忧慢慢缓和下去:“看起来还好呀,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发现当下检查数据与在国外口述的病症不符,医生敏锐地抬起眼睛:“你回来见那孩子了?药到病除?”


“嗯。”马嘉祺揉揉眉心,想到丁程鑫今天早上的话,他露出复杂而无奈的神色。


“不过想握紧这瓶药,不容易啊。”


五小时前。


马嘉祺站在落地镜前看着淡下去的黑眼圈,一颗一颗扣衬衫的扣子,在卧室里丝丝缕缕的橙花香气中,紧绷的弦慢慢松了下来。余光瞥见身边拿着西装外套要替他穿上的丁程鑫,马嘉祺的目光透过镜子,与小孩的目光相触碰,柔声启唇:“你想了一夜,既不让我赶凌昼出节目组,那受了这么大委屈,不想要点什么?”


昨夜吃完烧烤,马嘉祺想和丁程鑫说一说节目的事,丁程鑫却让马嘉祺别着急出手,他想再想想。看这孩子今夜折腾得这样辛苦,还少见的掉了眼泪,马嘉祺自然是没什么不许,洗漱一番便一同睡下了。


四下灯灭,呼吸均匀,马嘉祺一如往常地和天花板干瞪眼,身旁柔和香甜的Omega信息素却慢慢充盈整个房间,让他久违地感觉到躯体中的疲惫被抽离,被驱散,眼前的世界慢慢被困意侵蚀。


这是他出差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睡上一整宿安稳觉。

丁程鑫却脑子清醒地想了一夜。


昨夜温存太过,少不了有负距离接触后的心理因素和信息素影响在,但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马嘉祺面前落泪,如今一夜梦醒,气氛还有些缱绻。见Alpha眼底柔软未散尽,他眨了眨那双美则美矣的狐眸,在镜子里盛起一泓笑意:“怎么了,阿拉丁神灯来擦亮愿望啦?昨天你都亲自来接我了,一顿烧烤还不够么。”


马嘉祺知道这小孩心思重,斟酌一夜不可能没有话要和自己说。他用鼻音笑了一声,扣好扣子,转过头看向身旁知进退的小孩:“你可以要。”


金主顺势入圈,丁程鑫笑笑,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怕我的愿望太大,神灯点不着。”


马嘉祺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说说看。”


“凌昼昨天那样,表面上打压了我,实则节目播出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声音不满。如果按照往常,他的团队会洗广场撤词条,让粉丝主导舆论,掩盖一切不好的声音。”说着,丁程鑫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忐忑按捺下去,大胆看向金主的眼睛:“我想要……你手下营销团队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马嘉祺眼底残留的笑意骤然凝固。


男人拿过丁程鑫手中的西装外套,自顾自穿上。昂贵的西装布料划过丁程鑫的手指,好像流逝而走的机会,烫得他指尖一抖。丁程鑫咽了一口口水,看起来有点慌了,接着解释:“我要这个不做他用,只为对付凌昼。你也看见了,他为了针对我,已经开始露出破绽。舆论是一把时效性极高的剑,积少成多就能让人覆灭,我不想每一次火上浇油,都去打扰你。”


马嘉祺没出声,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起西装。


替丁程鑫解决问题,只需要马嘉祺一个电话,这是在金主和情人范畴之内的事情。而丁程鑫想要和营销团队的联系方式,就是想越过马嘉祺点头,直接和舆论导向团队沟通。从简单来说,就是丁程鑫想对凌昼做什么,不用再一次一次地请求马嘉祺帮忙,不用再担心时间一来一回失去了先机,可以简单高效地一刃到肉。先前在挪威,马嘉祺允许他对凌昼复仇,因此从表面来说,这个想要,是在马嘉祺应允范围内的。


但从上位者的角度考虑,丁程鑫这样的要求,口开得有点大了。


笼中鸟不可语,是所有圈内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束不住金丝雀的羽毛,那么很有可能会啄伤提笼的主人。马嘉祺侧头瞥了一眼丁程鑫,凤眼中的柔和化为冷淡,绕过丁程鑫,徐徐踱步到衣架选取领带,给小孩留下黑色西装凌厉的侧影:“营销团队,你应该找樊芝芝,她撒网可比我熟练。”


马嘉祺没同意——丁程鑫的预料之内。


他垂下睫毛,吸吸鼻子,声音变得有些委屈:“马先生的网,和芝芝姐,捕的不是一个海域的鱼吧。”


樊芝芝是王牌经纪人,涉猎范围大都在娱乐圈,而马嘉祺的人脉权利,远不止于此。丁程鑫的潜台词是,樊芝芝未触及的商政界,马嘉祺都说得上话。


马嘉祺选出一条领带对着镜子比对,因为丁程鑫改口的尊称心中有些不快,语气淡淡的:“如果捕鱼的人技艺不当,或者胃口太大,撑破了我这张网呢?”


丁程鑫等的就是马嘉祺这句话。


提出质疑,代表金主还有口可突破,他最怕马嘉祺一言不发地翻篇。他走近马嘉祺,抬起那双魅人心魄的眼睛直视镜子里的金主,用最服软的语气说出最冷静残酷的话:“他们都听你的,随时可以监督我做了什么,绝不会容许我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而且我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如果有苗头,你随时都可以毁掉我。”


马嘉祺在听见“毁掉”二字后眉心又紧了一下,他打好领带转身,看着面前的小孩许久,仿佛想要看穿这具年轻的躯壳,到底葫芦里藏着什么药,能让他说出这样有破釜沉舟的话来。


“用舆论折断凌昼,你想怎么做?”


凌昼这么多年来一直稳坐影坛,寻不出太大错误,丁程鑫前世的打点必不可少。马嘉祺的意思是,让丁程鑫给他打个样。


“下个星期,我会给你答卷。”他上前一步,替马嘉祺整理好领带。


“如果满意,我希望你这盏神灯能亮。”


马嘉祺抓住丁程鑫整理完领带要收回去的手:“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个星期后,《登台日记》的第三次竞演录制开始,丁程鑫将与凌昼复刻“三青影帝”的成名作《残雪无痕》。


“凌昼《逍遥游》1.2亿片酬引起热议,但出镜仅二十分钟,低镜头高回报,演员报酬是否虚高?”


凌昼坐在休息室里,看见前些日子答应客串的一部商业电影莫名爆出片酬,下滑热搜上的热门微博,评论暂时还算控制得住,大部分都是粉丝。


红气凌人:片酬都是隐私,造谣小心收律师函哦。让我看看又是哪家酸我们三青影帝了,看看实绩,期待《怪奇说》。


下面配着一张粉丝精心制作的票房统计和得奖总结图。


但是再往下拉几条微博,就不那么好看了。


“戏子误国”“太来钱了,科学家工作二十分钟能赚这么多吗?”“这种烂片都能开这种价格,不会是洗钱的吧”各种言论和粉丝骂成一团,楼中楼都吵了上百楼。


门敲响三声,新换的助理Bella匆匆忙忙进来,蹲在茶几旁边小心地把奶茶插好吸管,递到凌昼面前。凌昼瞥了一眼奶茶杯,烦躁地把手机丢开:“这么慢?奶盖都化了,怎么喝?”


“对不起凌老师,外面下大雨,所以外卖员耽搁了。这里地方比较偏,再叫一杯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录制前到,要给您再叫一杯吗?”助理小姐面露难色。


“算了,这点事都做不好。”凌昼不耐烦地挥挥手,“还有,今天网上是什么情况?经纪人呢?片酬为什么会被爆出来?!”


“凌老师,虹姐那边说已经在处理了,让您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这段日子出了多少纰漏了?!公司养你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凌昼喝了一口奶茶,重重地把杯子搁在桌面上,吓得Bella一抖。


从前程以鑫在,万事都会替凌昼打点周全,因此凌昼的网络风评一向很好,就算有些小漏洞,也很快就会被程以鑫填补好。凌昼清楚,舆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最不易控制的东西,他耗费了十几年塑造出的完美影帝形象,只要浅浅几笔,就能涂抹上黑色,必须慎之更慎。


门又敲响了三声,节目组staff探进头:“凌老师,要准备候场了。”


《残雪无痕》讲述的是地下党的卧底故事,片段发生在一个深冬雪夜,凌昼饰演的共产党员与贸然决定牺牲自我保全战友的组员在路边街头碰面,进行牺牲前的对峙道别。舞台灯亮起,造雪机打开,雪花顿时飘飞了半个演播厅。


丁程鑫上台前,向候场区黑暗处的一组摄像师看去,总觉得眼熟。


“看什么呢?”樊芝芝走过来,上下检查了一下丁程鑫的民国妆造,满意地点点头。


丁程鑫转过身,向另一处候场区的女演员使了个眼色:“姐,那个是?”


“俞清岚,节目组请的助演嘉宾。我记得她之前也签过你前公司,闹过经济纠纷。”


丁程鑫心一定。


俞清岚,就是了。他前世的师妹,当年曾是Y大有名的校园女神,几部网拍现偶剧都热度不错,奈何遇上华辰娱乐的霸王条款,被束缚住了臂膀,经济纠纷闹得沸沸扬扬,星路也就此暗淡。丁程鑫不忍她一颗明星悄然殒灭,好心替她付了违约金,从此俞清岚星途坦荡,已是如今内娱最红的小花之一。


俞清岚靠着网络走红,工作室经常会放出一些日常工作vlog,以拉进她和粉丝的距离,因此候场的时候,随行的摄影应该都是在录制中。


“摄像准备了!”


樊芝芝拍拍小孩的肩膀,舒缓他和凌昼对戏的不适:“就是演个戏,别太有心理压力。待会挨打机灵点,别被他伤着脸。”


丁程鑫脸颊上涌起笑涡:“放心,姐。”


他余光扫向俞清岚那边的摄影,唇角微微勾起,向台上走去。


“这造雪机怪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樊芝芝看丁程鑫上台前有点打哆嗦,转过身出去让安泰去拿一件棒球服外套过来,等演完给丁程鑫披上。


等她再进来,场内的台词已演到最精彩的部分,凌昼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播厅:“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替我去死!!”


她一抬眼,凌昼的手狠狠打在丁程鑫带泪的脸颊上,透过身上夹着的麦克风,“啪”的一声脆响在演播厅里格外刺耳。丁程鑫瘦薄的骨架看起来架不住Alpha凌厉的掌风,身体仄歪,向后退了好几步,被脚边的音响一绊,半个身体倾出舞台边缘。


“咚——”


丁程鑫直接摔下了主舞台。


舞台边与监视器旁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


“小丁!!”“快,艺人出事了!!”



——TBC——



有人又要自责了。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LOFTER新出的大表情尽量不要,因为影响我看大家写在中间的文字内容。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1 上|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发泄疲惫的泪水伴随抵达云端的生理眼泪一同落下,喘息与知觉重新回归整具身体,让丁程鑫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松弛感。


他压抑太久了。


他是跌落汪洋大海之中的流浪者,他的灵魂孤独地在世间留存,没有靠岸,没有归乡,只能在欲海余韵里,借着交易外壳寻找逃离的出口,而马嘉祺是他唯一可以依靠呼吸的浮木,哪怕下一秒这块浮木也会离他远去。


至少现在,他还能借着这座无根岛喘一口气。


整个卧室昏......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发泄疲惫的泪水伴随抵达云端的生理眼泪一同落下,喘息与知觉重新回归整具身体,让丁程鑫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松弛感。


他压抑太久了。


他是跌落汪洋大海之中的流浪者,他的灵魂孤独地在世间留存,没有靠岸,没有归乡,只能在欲海余韵里,借着交易外壳寻找逃离的出口,而马嘉祺是他唯一可以依靠呼吸的浮木,哪怕下一秒这块浮木也会离他远去。


至少现在,他还能借着这座无根岛喘一口气。


整个卧室昏暗如日落后食草动物躲避风险的栖息地,马嘉祺借着微光,发觉丁程鑫情绪如止不住的洪水冲破堤岸,悄无声息地宣泄而出,沾着汗水的额头和泪滴的脸颊潮红未退,反射着水珠暖晕色的光。他垂下眼帘,猜测是这孩子委屈,默默起身抽了两张面巾纸,把丁程鑫搂进怀里,靠近细细地替他擦去泪水。


一室无声。


丁程鑫抬眼去看马嘉祺的脸,明明那样薄情冷性的一张脸,唇却被他咬得通红,近在咫尺的丹凤眼里只剩下柔和。想到方才马嘉祺雨中的撑伞,关怀的允诺,鼻酸得更加厉害,不敢想象他前世嗤之以鼻的冷心冷情之辈,却是今世在寒夜中伸给他一双手的人,即使这种关怀是出卖肉体换来的海市蜃楼。


“不哭了。”马嘉祺轻声哄,身下小孩的眼泪反而越擦越多。丁程鑫顺势伸手抱住Alpha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澄净的冷杉信息素,让身体被Alpha占有后的不安慢慢缓和下来,才松开手。


“好多眼泪,比小美人鱼掉的珍珠还多。”马嘉祺点点丁程鑫哭红了的鼻子,柔声打趣着,想分散小孩沉郁的心情。丁程鑫被金主柔和如水的目光盯得心慌,反应过来拥抱的越界,侧过脸,把视线藏进枕头里,小声嘴硬:“才没有。”


马嘉祺瞥见丁程鑫红透了的耳根,并不反驳小孩意识清醒后复起的羞怯,也不去提小孩方才反常的主动。他只是笑了笑,伸手撩开Omega额前黏在皮肤上的碎发,轻声发问:“现在心里有舒服一点吗?”


不问还好,马嘉祺这一问,丁程鑫就回想到方才为了一时逃避,竟主动去撩老虎须子,咬了Alpha喉结,结果打开了欲海之上的潘多拉魔盒,被禁欲已久的Alpha折腾到哭声都断断续续,比从前一同度过的每一夜都更加激烈。投怀送抱的是自己,缴械投降的也是自己,心觉丢人,丁程鑫把脸又往枕头里藏了点,没吭声。


马嘉祺挑眉:“还是想再来一次?”


丁程鑫立马抬起头拉住金主,结结巴巴地拒绝:“不……不要了!”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能让金主扫兴,声音小下去,心虚地把脸往马嘉祺怀里埋,像一只讨价还价的小猫:“你要是想要,也可以……就是,能不能不像刚刚那样……我怕……明天起不来……”


太猛了,丁程鑫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丛林法则钳制住脚的食草动物,险些要被马嘉祺拆吃入腹。


见事后的小孩眼尾红红的,手脚都绵软无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故作大方,老老实实说了实话,马嘉祺笑了,低头捧着丁程鑫脸蛋亲亲他的眼睛,伸手把人拦腰抱起来。


“走吧,去洗洗。”


兴许是今天节目录制耗费太多精力,兴许是因为前世仇人的纠缠心力憔悴,又兴许是一场淋漓尽致的交欢让他电量耗尽,洗到一半,丁程鑫就靠在浴缸壁上打起了瞌睡。被Alpha再抱起来裹上浴巾吹头发的时候,他已忘了天南海北,头直接砸上了马嘉祺胸口。


“这么累啊?”马嘉祺坐在床边,关上吹风机轻笑了一声,扶着丁程鑫的头,把他歪七扭八的身体扶正,哄小孩似的商量,“吹完就去睡,不然会头疼。”


丁程鑫垂着脑袋小猫咪哼哼一样嘀咕:“我不累,我体力进步了的……”


“好好。”马嘉祺的轻笑声响在耳畔,下一秒丁程鑫的头就磕上了他手中的吹风机。


“嘶……”


丁程鑫这一磕给自己碰醒了,他捂住脑袋抬头,看见马嘉祺袒露的胸肌上还留着自己的指痕,不觉耳朵又红了,避开目光,伸手去拿Alpha手里的吹风筒:“对不起,我自己吹吧。”


马嘉祺怕丁程鑫没力气,吹风机再砸到脑袋,一只手护着Omega的后颈不让他脑袋乱动,一只手带着吹风机离小孩伸来的手更远了些,直到丁程鑫嘟嘴放弃,才继续回到原位替小孩吹头。


“头发长长了不少。”


马嘉祺一边吹一边用修长的手指给丁程鑫顺头发,一边细细观察起这一个月未见的漂亮小孩:“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下巴都尖了。”


“还好吧,控糖控油而已,也不是很馋。”丁程鑫撇撇嘴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话语看起来真实。


然后他肚子叫了一声。


摸着头发都干了,马嘉祺收起吹风筒,拿起手机:“晚饭都吐掉了,想吃点什么吗?”


丁程鑫眼睁睁看着马嘉祺点开了外卖软件,点进了养胃一栏外卖。


“我不想喝粥。”


马嘉祺抬头看了一眼小声哼唧的小孩,把手机塞到丁程鑫手里:“你自己选。”


丁程鑫手指停留在推荐页的烧烤店铺上,咽了一口口水,抬头悄悄瞥了马嘉祺一眼,在就要退出来滑下去的那一秒,被Alpha抓了个正着。


于是丁程鑫的两世人生又多了一个新体验——三更半夜在金主的豪华酒店套房里吃烧烤。


马嘉祺坐在客厅沙发旁边,看着茶几上锡纸里那撒满了红辣椒的串串,忍不住发出疑问:“你才吐过,这么辣,真的不会难受吗?”


丁程鑫快速咀嚼着嘴巴里的羊肉串,心想他只是恶心凌昼,不是对食物有意见,更何况在被樊芝芝严格管控的一个月,他连闻一点烧烤的味,都是奢求。


“真的很香,你要不要尝一口?”见马嘉祺不解,他热情地拿起一串烤鱿鱼递到马嘉祺面前,好像一只坐在粮仓里乐呵呵分享食物的小狐狸,可看马嘉祺对着红彤彤鱿鱼须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想了想,又自顾自拿回来:“算了,你胃不好,还是别吃这个了。”


马嘉祺伸到半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心里却不觉愉悦。他笑了笑,拿出外卖袋子里的可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拉开易拉罐,插进吸管,推到小孩面前。


丁程鑫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凑过去咬住吸管,用力吸了一口,眼睛里写满了满足。


马嘉祺就这样默默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丁程鑫吃,眼底看向小孩的笑意越来越浓,似乎看他吃得开心,马嘉祺的心情就也会变得好起来。


当丁程鑫放下一根空竹签,发现旁边的马嘉祺既没有看手机处理工作,也没有要离开先去卧室休息的意思,擦了擦嘴角的油:“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吃吗?”


“你不习惯?要我进去吗?”


“没有没有。”丁程鑫挥挥手,“就是你给我点了这么多,你一口不吃,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他低头在一大堆签子里搜寻,目光停留在苕皮上,拿起来递到马嘉祺面前。


“这个不辣,我高中最喜欢晚自习下课后去路边摊吃这个了,你尝一口。”


马嘉祺接过丁程鑫手里的木签,转着看了看:“这是什么?”


丁程鑫一愣:“苕皮,你没吃过吗?”


马嘉祺摇摇头。


丁程鑫在心底震撼出了八级地震。


天哪,马嘉祺大少爷,连校门口烧烤摊最有名的苕皮都没吃过,那转学来东林高中的那些年,除了大撒基建钞票,岂不是整个高中都枯燥无味。


也是,像他这种百万豪车接送上下学的国际部大少爷,下了学就是钢琴班,下了学就是外教课,不用像普高部一样晚自习到晚上九、十点,自然等不来和星光一起出摊的平民烧烤摊。丁程鑫在咖啡店打工时偶然遇见过一次马嘉祺家的司机,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口,接电话的语气好像在替人求情,说着类如“好的马先生,我现在就送嘉祺去斯蒂文老师那里,他只是买一杯咖啡,您不要再责怪他了”这样的话,马嘉祺的家庭教育环境足矣窥见一斑。周末都得不到片刻自由,这样的家庭,大抵是不可能让马嘉祺在外面混迹烟熏火燎的烧烤摊的。


马嘉祺见丁程鑫表情凝固住,还以为是自己看起来对食物太过冷淡,浇灭了小孩的热情,他想都没想咬了一大口下去,咬开富有嚼劲的苕皮,咀嚼到其中包裹的酸豆角,猝不及防掉了一身。


“哎呀,搞到你衣服上了。”丁程鑫一看酸豆角和辣椒掉在金主的睡衣上,连忙抽了好多张纸去擦,懊恼自己怎么没事先说清楚苕皮里面是有馅的,这下弄脏了洁癖金主的真丝睡衣,真是好心办坏事。


“没事。”马嘉祺拉住丁程鑫慌慌忙忙伸来的手腕,自己把掉在衣摆上的酸豆角捡开,咽下口中的苕皮,笑着摆摆手中的竹签。


“好吃的。”


丁程鑫试探地发问:“你喜欢?”


“嗯。”马嘉祺带着笑意应了一声,把桌面锡纸上剩下的串串在丁程鑫面前铺开,只拿了两小串烤玉米在自己面前。


“这样吃没压力了吧?”


马嘉祺的意思是他也分担了外卖,丁程鑫不用不好意思。见丁程鑫还盯着自己衣服下摆的油渍看,他往小孩手里塞了一串烤羊肉串,抬抬下巴,凤眼流淌柔软的暖意:“快吃吧,要冷了。”


——TBC——


分开发,过年先发糖🍬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LOFTER新出的大表情尽量不要,因为影响我看大家写在中间的文字内容。



明月楼

锁初岁

*除夕快乐

*儿科医生×骨科医生

下一棒 @慕而弓之 

  

“冬雪将消,凛夜渐远,温酒迎春,人间一年欢喜处。”


1

在坐上回家的动车时马嘉祺就已经预感到这次春节依旧免不了被催婚的命运,然后在亲妈以及二婶的压力下进行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叹气十八次后马嘉祺感到肚子饿,恰好有乘务员经过,便点了一份土豆牛腩。吃到三分之二马嘉祺就吃不下了,感到胃里有些酸胀。


年纪的确不小了,做医生的都在透支身体,这几年他经常感到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当然,精神状态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差。


下了动车没人来接,...

*除夕快乐

*儿科医生×骨科医生

下一棒 @慕而弓之 

  

“冬雪将消,凛夜渐远,温酒迎春,人间一年欢喜处。”

 

1

在坐上回家的动车时马嘉祺就已经预感到这次春节依旧免不了被催婚的命运,然后在亲妈以及二婶的压力下进行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叹气十八次后马嘉祺感到肚子饿,恰好有乘务员经过,便点了一份土豆牛腩。吃到三分之二马嘉祺就吃不下了,感到胃里有些酸胀。

 

年纪的确不小了,做医生的都在透支身体,这几年他经常感到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当然,精神状态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差。

 

下了动车没人来接,马嘉祺在寒风中拖着行李箱费劲地穿过拥挤人群,目光触及到前方十米远的一个熟悉的后脑勺。

 

棕黑色卷毛乱七八糟地翘着,一看就是在车上睡觉压乱的。那人穿着白色蓬松羽绒服,露出一截墨蓝色围巾,腿上的牛仔裤不用猜就是破洞的,而且洞还是恰好开在膝盖那种,秋裤自然是不可能穿的,谁会在穿破洞牛仔裤的时候配上一条秋裤啊。

 

“丁——”马嘉祺脚跟抬了抬,手扬起来,紧张发涩的喉咙刚吐出一个字,那人就钻进了出租车。

 

马嘉祺把手放下,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走远了,然后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被路人瞪了一眼,搓搓手也上前去打车了。

 

丁医生家里不是这个县城的吧?以前他过年一直在别的省啊。该不会是......来女朋友家见家长吧?!

 

见后排乘客忽然坐直身子,司机瞎了一大跳,“怎么了?”

 

“我可能是,失恋了。”马嘉祺又瘫回座位里,绝望地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县城就这么大,跟丁程鑫年纪相仿且各方面条件都般配的女孩子也不多,只要有心,肯定能打听到。

 

“兄弟,回家了吗?”给发小严浩翔发了条语音,对方家里的公司是本县经济支柱,纳税大户,因此严浩翔在当地极有人脉,甚至在全市也是说得上话的企业家。

 

“人在三亚刚下飞机。”也对,这数九寒天,严总怎么可能窝在这儿过年,那必然是香车美人沙滩阳光了。刚脑补完不到一秒,严浩翔补了一句,“给我对象买包来了,他说这边那个什么什么店便宜,我进来一看,就便宜两千,春运期间俩人机票一万,酒店一晚就三万。”

 

后面他说了些什么马嘉祺没听清,他只关注到了“对象”两个字。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单身,而是你兄弟比你先脱单。

 

马嘉祺定了定神,无视掉严浩翔刻意秀的恩爱,“帮我打听一个叫丁程鑫的人回咱们县过年是干什么的,跟我一个医院的骨科医生。”

 

“收到,俩小时办妥,请问还需要额外服务吗?”

 

“比如?”

 

“把人绑到你床上。”

 

“帮你联系了三亚看脑子最好的医院,去看看吧。”

 

刚回家的时候是能够感受到一些父爱和母爱的,比如他妈用给狗买的鸡胸肉给他做了一盘香煎椒盐鸡胸肉,他爸把单位的春节福利——一套崭新的碎花床上四件套塞进了他的行李箱,并叮嘱他回程时带着,不用买新的了。

 

不过亲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小时后马嘉祺就受到了冷落。

 

“明天过年你今天才回来,咱家楼下老刘的闺女前天就到家了,你说你们做医生的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妈妈喂狗吃桔子的时候抱怨道,马嘉祺看着专门给狗买的沙糖桔,伸了下手,想拿一个,被妈妈一巴掌打了回去,“吃桔子上火。”

 

“我吃个小的。”马嘉祺卑微地看着妈妈。

 

“我看你像桔子。”

 

“哦,”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马嘉祺去储物间逛了一圈,发现有一箱没开封的酸奶,“妈,这酸奶我能开吗?”

 

妈妈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像酸奶。”

 

马嘉祺无助地搓搓手,舔了舔嘴唇,恰好这时严浩翔给他了发了消息,“打听到了,他来这边过年是因为他外婆的姐姐在这边,所以他们一家今年都在这儿过年。”

 

幸好不是有女朋友了,马嘉祺松了口气。

 

妈妈看见马嘉祺一脸幸福地躺在沙发上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脚把扫地机器人踢了过去,“你碍事了。”

 

“它不是智能的吗?”马嘉祺坐起来,发现扫地机器人会自己绕开障碍物,迷惑地看了看妈妈,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看他不顺眼了。

 

“那我回卧室了。”

 

大年初一全家聚餐,马嘉祺家里的亲戚相处得还不错,每年过年时气氛融洽,他还挺喜欢这种和几辈人一起聊天的氛围。

 

作为家族里比较有出息的年轻人,马嘉祺自然是接受了长辈的赞美和晚辈的羡慕,然后话题一转,又到了最熟悉的环节。

 

“婶子今年又认识了几个年轻人,你趁着这几天见见?”二婶这几年为了马嘉祺的事没少操心,毕竟附近几个县城能相的适龄男性都被他相过了,家里人甚至怀疑他变直了,还试图给他介绍过女孩子。

 

“您去年不是说要是相不成今年就没存货了吗?”马嘉祺咳嗽了两声,喝了口橙汁压惊。

 

“一个吧是今年来这边过年的,人家不在这边。还有一个是今年新考到咱这边体制内的。再有一个是到隔壁县做投资,跟老严合作过,老严给我透露的消息。”

 

老严就是严浩翔他爹。

 

“我觉得吧,这个事......”马嘉祺想回去上班之后多跟丁程鑫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擦除一些微弱的小火花,要是实在没戏,下次过年他再相亲也不迟,过了三十岁的男人也不急于今年还是明年结婚,毕竟三十岁的男人跟四十岁的差别不大,都被时代淘汰了。

 

“你别找借口啊,咱今年至少看一个行吧?”二婶下了最后通牒。

 

马嘉祺试图用高要求打败二婶,“你要是认识那种个子跟我差不多高,长得跟我差不多帅的医学博士,最好还跟我在一个城市工作的,我还是可以勉强相看一下的。”

 

“马嘉祺!你少来,你就是不想去相亲是不是?这种条件的打着灯笼都难找,人家能看上你吗?”

 

“这明明就是跟我一样的条件,怎么就看不上我了!”马嘉祺委屈,实际上他压根不觉得自己年纪大,三十三岁不是刚开始美好人生吗?这群家长怎么搞得好像他已经土埋半截了!就算他真的已经算是个老头子了,他是有机会遇见爱情,找到老伴的啊!

 

小区看门的大爷还黄昏恋呢。

 

“你别说,这还真有一个。”二婶一句话令众人安静了下来,妈妈激动地握着二婶的手,就差流眼泪了。

 

但马嘉祺不信,这些做媒人的能把秃毛鸭子描述成白天鹅,他才不信。

 

“这人看上去应该挺有钱的吧?”

 

二婶没听懂马嘉祺的暗讽,点头道:“嗯,确实,一看家境就不错。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你俩约个联系方式吧,他妈刚才跟我说已经跟他说了相亲的事了,他同意跟你见面。”

 

“岁数比你大点,但你不就喜欢大的嘛,正合适。”

 

马嘉祺绝望地点开二婶发来的名片,屏幕上并未出现添加的选项,而是可以直接发消息。目光稍稍上移,马嘉祺看见了那行熟悉的备注——骨科丁程鑫。

 

“二婶,你没发错吧?”马嘉祺震撼得差点把手机扔进面前的佛跳墙里。

 

“那哪儿能呢,不相信你婶子的专业度啊?”二婶把手机递给马嘉祺——一号备选小丁的妈妈,“你看这备注,没错,她还给我截图她跟她儿子的聊天记录呢。”

 

“你就答应了嘛宝贝,儿科医生跟你多般配啊,你是骨科的力气大,以后多做点家务,家里桌子椅子坏了你正好擅长修理,他呢,就多带带孩子嘛,你俩肯定是要领养个小宝宝的呀,听妈妈的,好不?”

“妈,我是骨科医生,不是木匠,我真不会修家具。”

“你别打岔,我就说你俩般配,合适,见一面咯。”

“......好吧。”

 

2

当晚马嘉祺跟丁程鑫将这件事来龙去脉说清楚后辗转反侧,过了半个多小时丁程鑫回复:“才回去,跟亲戚多聊了一会儿。没关系的,挺巧。”

 

马嘉祺品了半天,怎么都读不出对方拒绝的意思,便积极地去寻找明天的见面地点。

 

县城里大年初二营业的商铺并不多,马嘉祺找了半天,联系到一家之前去吃过的铁锅炖,正好那家店过年不休息。

 

“这家可以吗?”把铁锅炖的地址发了过去。

 

“好,明天见。”

 

马嘉祺的放心了不少,片刻后又开始紧张,丁程鑫会不会只是客气,怕驳了他面子?

 

总归还得见了面才知道。

 

第二天马嘉祺早早就到了,整整提前半小时,所以当丁程鑫提前五分钟到达的时候,大鹅已经炖在锅里了,正冒着热气,屋子里也暖暖和和的。

 

丁程鑫还是穿着那件蓬松的白色羽绒服,拉链敞开着,也没系围巾,裤子换了条黑色破洞的,依旧把膝盖露在外面。

 

“你们骨科医生都不怕得老寒腿的?”马嘉祺看了他膝盖一眼,拿了个软垫放在座位上,“坐这儿吧。”

 

丁程鑫比马嘉祺早一年进医院,算是前辈,二人互相认识对方,偶尔工作上会有交集,但平时来往确实少得可怜。聊天记录再往上翻还是三个月前马嘉祺科室的实习生闯了祸,夜班时点奶茶,打翻在了丁程鑫身上,马嘉祺的道歉内容。

 

刚进医院时马嘉祺就听说骨科的丁医生很受欢迎,院长儿子打篮球摔断腿都点名要挂丁医生的号,得知这个消息的马嘉祺及时将不该有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那可是院长的儿子啊,马嘉祺深深叹了口气。

 

医院网站上所有有丁程鑫出镜的照片都被他存了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翻来看看,偶尔路过骨科诊室门口都要放慢脚步,但一次都没看见过丁程鑫。

 

倒是在食堂吃饭时遇见过几次,不过次数不多,导致他今天跟对方同桌吃饭有些紧张。

 

丁程鑫也同样紧张,捧着杯子喝了大半杯水,不知所措地看着大铁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张了张嘴,“好像熟了。”

 

“哦对,熟了熟了,”马嘉祺这才反应过来,拿公筷给丁程鑫夹了几块肉,又放进去一些配菜,“这个菜两分钟就能吃,炖久了口感就不好了。”

 

丁程鑫低头啃骨头,顺势夸了下去,“你应该很会做饭吧。”

 

“对,以后在家我做饭就行,”夹菜的手一顿,马嘉祺意识到似乎说错了话,但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挽回,匆匆扫了丁程鑫一眼,见对方耳朵有点红,估计是在外面冻着了,赶紧给空掉的杯子添满热水,“喝水。”

 

丁程鑫沉默了一会儿,面前多出来三块骨头,抬起头看了眼马嘉祺,“菜能吃了吗?”

 

“能吃了能吃了,”马嘉祺赶紧去给人夹菜,一紧张用了自己的筷子,“啊......这份给我吧。”

 

“没事,”丁程鑫特别自然地夹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确实好吃。”

 

马嘉祺抬手扇扇风,感觉屋子里有点热,通风也不太好。

 

“你答应来相亲的时候知道见的是我吗?”丁程鑫突然问起来。

 

“我本来今年不想相亲了,随口胡诌了一堆要求,没想到我二婶竟然认识你妈妈......”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马嘉祺心想。

 

丁程鑫咬着筷子尖笑了,“你不会按我的标准提的要求吧?”

 

这么直白吗?这题看上去简单但是很难回答啊!马嘉祺有种博士毕业答辩时被导师提问大一学的最简单的概念时的无措感。

 

“嗯......是啊。”不管了,我就点个头他能把我头砍掉吗!

 

“其实昨晚我知道是见你的时候还挺开心的。”丁程鑫又夹了个花卷,咬了一大口,笑眯眯地看着马嘉祺。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只有昨晚开心?

 

“那你现在还开心吗?”

 

显然丁程鑫没料到会遇见这样的问题,表情愣了一瞬,然后笑道:“好像更开心了。”

 

“其实我......也是。”这可是马嘉祺第一次和丁程鑫单独吃饭,以前都是在食堂恰好同桌,旁边还有一群同事,餐盘里是高油高盐的大锅饭,虽然今天吃的仅仅是铁锅炖大鹅,没吃浪漫的法餐,但马嘉祺还是觉得特别满足和幸福。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满足,至少要完成相亲的任务。

 

然而余下半顿饭期间丁程鑫一直在和马嘉祺聊院里各种工作和八卦,讲到年前离职的某医生出轨自己的病人,某某发表的论文比廉价猪肉注水还多,马嘉祺笑得直拍大腿,直到结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正事忘了。

 

大年初二,街上行人车辆都不多,马嘉祺有点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或许吃完饭就应该回家,便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你小时候都喜欢去哪儿玩啊?”丁程鑫拉好拉链,忽然问。

 

“我们这儿有个特别小的游乐场,我小时候经常去玩,不过前几年新修了个大型的,那个就没什么人去了。”

 

“哦。”

 

“要不,我带你去转转?离这儿也不远。”马嘉祺机智地提议,并得到了认可。

 

慢悠悠地走了二十几分钟,到了马嘉祺小时候常玩的游乐场,大门已经掉了,里面的设施非常陈旧,看上去很少有人会来。

 

丁程鑫屁股刚挨上跷跷板,就被冰得弹了起来,“好凉!”

 

马嘉祺安静地在跷跷板上坐了一会儿,看丁程鑫弯着腰穿梭在滑梯之间,然后招招手叫他过来,“你坐我这儿,不凉了。”

 

丁程鑫丝毫没客气,从滑梯上滑下来就朝马嘉祺跑过去,二人迅速完成了跷跷板座位的交接仪式。

 

马嘉祺坐到另一边,跷跷板两边的人你高我低循环着倒是谦让。

 

天色渐渐暗了,没有烟花的新年显得有些许冷清,旧游乐场的灯早就坏了,不远处路灯的光亮勉强能传过来一些。

 

“天黑了,要回家吗?”丁程鑫忽然问。

 

短暂的约会结束了,马嘉祺的嘴却像是被施了魔法,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让丁程鑫先从跷跷板下去,然后自己才下去,跟在人家身后,锤了下脑袋。

 

到底要不要说啊?

 

“如果我妈问我今天相亲怎么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丁程鑫走到了路灯下,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正在溜号,没及时停下,整个人撞在丁程鑫身上。离得很近,能看清对方脸上很小的痣,还有上下扇动的睫毛。

 

“就说......聊得挺好,”马嘉祺摸摸后脑勺,眼睛乱眨,“挺合适的。”

 

“我也觉得合适。”丁程鑫转过身,路过的一辆出租车朝他们鸣笛,马嘉祺没反应过来,丁程鑫摆摆手让人家走了。

 

“其实我觉得你妈妈的话挺有道理的,以后我可以多花点时间带小孩,我还会做家务。”马嘉祺决定鼓足勇气为自己进行一波营销,事情能不能成另说。

 

“你要是想领养小孩也可以啊。”

 

没想到丁程鑫会这么接话,进展有点快,有种见第一面就给未来孩子起名的仓促感,但马嘉祺就喜欢这种迅速。

 

“我都听你的!”马嘉祺激动地抓住了丁程鑫衣袖,“那我回去就可以跟我妈汇报好消息了是不是?”

 

“行啊,我明天去你家拜访。”

 

马嘉祺一回家爸妈就已经猜到今天这场相得不错,如果双方都对彼此不太满意,压根不会回来这么晚,而且马嘉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实在再明显不过。

 

“他说明天来咱家。”

 

“天啊,儿子,这是真的吗?你没骗妈妈吧?”妈妈激动地捂着嘴锤了爸爸两下,“老头子,你疼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老婆你这力气太小了,我感觉不到,”爸爸激动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从桌上捡了个桔子扔给马嘉祺,“别站那儿了,吃点水果。”

 

妈妈扯着爸爸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打我一下看疼不疼。”

 

爸爸瞬间后退好几步,警觉道:“你可别乱来啊,我这人跟家暴不沾边的。”

 

“那我打你,”年纪大的男人废话就多,妈妈抬脚狠狠踹了上去,“疼吗?”

 

“啊——”

“老婆,我这腰间盘可能,有点突出了。”

 

“那不正好吗,明天让小丁来看看,你今晚坚持一下,别去医院啊。”

 

马嘉祺给狗喂完桔子后思考了一会儿父母感情是不是出了问题,但看上去似乎还好,还能凑合过几年。

 

“我睡啦,晚安。”

 

丁程鑫发来个晚安的表情包,马嘉祺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成功失眠。

 

3

来这儿过年的时候丁程鑫预料不到自己会这么快脱单,因此只能去超市随便买了点礼盒拎过去。

 

礼物对于马嘉祺父母来说并不重要,主要是人。在丁程鑫来之前,马嘉祺已经事无巨细地向父母把他介绍了一通,并展示了十几张照片。

 

“我觉得这小伙子也挺帅的。”妈妈指着照片角落说。

 

马嘉祺仔细一看,原来是院长儿子,“他已经结婚有俩娃了。”

 

“哦,这样啊。”妈妈点头。

 

丁程鑫一来就给马嘉祺爸爸看了腰,仔仔细细地询问后说:“叔叔应该只是闪了腰,多休息休息就好了,问题不大,万一过几天还疼,再去医院看看。”

 

马嘉祺爸妈对丁程鑫的喜爱程度又升了一级。

 

“还是骨科医生好啊,我们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他这个儿科大夫我可指望不上,以后我就指望小丁了。”妈妈已经拉着丁程鑫的手开始嘱咐养老的事儿了。

 

“嗯,对,人家骨科大夫还会修桌子腿儿呢。”马嘉祺酸溜溜地说。

 

不幸的是,爸爸当真了,拉着二人来道二楼储物间,指着里边堆着的桌椅,下了命令,“小马,你给小丁打下手,把这些家具修修,我跟你妈出去买点菜,今晚就在这儿吃吧,干活多累啊。”

 

妈妈拿着包凑了过来,拉着马嘉祺说悄悄话,“你卧室的床也不太结实,吃完晚饭你让小丁帮忙加固一下,好吧?”

 

马嘉祺没懂她的意思,脑子里飘过几个问号,“我这两天睡着感觉没问题啊。”

 

“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妈妈从包里掏出支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嘴。

 

“那为啥非得吃完晚饭修啊,现在就去呗,”马嘉祺盯着那支口红,不得不说,“妈,这也太红了,吓人。”

 

“没那直男的命,倒有个直男的脑子。”妈妈拍了一巴掌马嘉祺的脑袋,给人塞进了储物间。

 

俩人叮叮当当一下午,拿着手机搜索木工入门、家用桌椅的修理,总算赶在晚饭前把储物间里的几件家具修好了。

 

“我妈也这样,昨天上午还让我修衣柜呢。”丁程鑫全当是给自己父母干活儿,他们做医生的一年到头没几天假期,有时候甚至过年也回不了家,干点活没什么可抱怨的。

 

下午俩人都累得不行,晚饭时埋头苦吃,一桌子菜就剩半盘白灼菜心。

 

“不是说你的床不稳吗?我看看。”进入到马嘉祺卧室后丁程鑫蹲在地上看了看床腿,又晃了几下,感觉很稳,不像是要坏了的样子。

 

“是吗?那我在晃晃,”妈妈说坏了那就是坏了,马嘉祺躺在床上滚了两圈,床依旧纹丝不动,“诶?是不是我爸修好了,他忘了啊。”

 

“要不你也上来试试?”马嘉祺发出邀请。

 

丁程鑫也爬上床,俩人一起在床上打滚儿。

 

“真不晃啊。”丁程鑫也有点迷惑。

 

下一秒,二人无奈对视,反应了过来,丁程鑫道:“咱妈是有点经验的。”

 

两位大龄青年假期结束的那天,高铁站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两家亲戚总共来了四五十人给他俩送行,马嘉祺恍惚回到前年给一个五岁小姑娘治好病之后她的一大家子来医院送锦旗的那天。

 

“那天特别热闹,我在咱医院都出名了。”上车后马嘉祺跟丁程鑫回忆起了过去。

 

“我知道,那天我还去围观了。”

 

“你也在?我怎么不知道?”美中不足的是那天马嘉祺形象有些差,在那之前他已经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每天泡面加火腿肠,脸色蜡黄头发凌乱,黑眼圈浓得就像化不开的黑夜。

 

“你不知道的还多了。”丁程鑫神秘一笑,比如你刚来医院实习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你,比如在食堂偷拍了你好几次,再比如你值夜班的时候我偷偷去看过好几次,但丁程鑫没打算现在全说出去,他可以以后慢慢说给马嘉祺听。

 

年后上班的第一天,二人谈恋爱的消息迅速在医院传开了,三个院区的医护、保洁和保安都知道了,甚至儿科和骨科部分住院的病人也得知了此事。

 

在被祝福浸泡了一整天后,马嘉祺捧着丁程鑫给买的奶茶正要愉快地开始夜班,一抬头看见了院长。

 

“院长,这么巧,我今天夜班,您还没下班呢?”马嘉祺满脸堆笑,把奶茶藏在了身后。

 

“你们年纪这么小的就谈恋爱啊?”

 

总觉得这老头儿话里有话,马嘉祺继续保持微笑,“不小了,也就比您年轻点儿。”

 

“怎么不早啊,产科那老张都四十五了还没谈过恋爱呢。”院长背着手,打量了马嘉祺几遍,摇着头走了。

 

“我记得老张跟我差不多大啊......”马嘉祺不太能理解领导话里的意思,溜回去喝奶茶了。

 

凌晨时分,马嘉祺忽然琢磨明白了院长的话——他儿子绝对看上丁程鑫了。

 

那一刻马嘉祺开始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到担忧,但当他收到起床上厕所还不忘问他值班累不累的丁程鑫的问候时,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早日成为院长。

 

END

 

 

 

 

 

 

 

 

 

 

 

 

 

 

 


半盏玫瑰茶要热的

【祺鑫】溯洄人生 30|ABO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丁程鑫没想过拖累其他人。


“本次竞演,我们将迎来一位飞行导师,他究竟是谁呢?”第二次竞演录制开始,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向观众和各位学员隆重介绍,“请看大屏幕。”


学员席位里发出一些惊叹声,丁程鑫瞳孔放大,手脚开始变凉。


“让我们掌声欢迎——凌昼。”


从大屏幕上出现的电影精剪片段,到来人一身淡灰色高定西装坐定在评委席,丁程鑫站在台下候场的阴影里,握住话筒的手指就没有松...

*OOC

*勿上升

*娱乐圈/金主/重生/换攻/伪替身/HE

*勿上升



阅读前请先看合集内阅前须知。

所有娱乐圈设定架空,纯属虚构。

金手指爽文,不讲逻辑,没有道德。






丁程鑫没想过拖累其他人。


“本次竞演,我们将迎来一位飞行导师,他究竟是谁呢?”第二次竞演录制开始,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向观众和各位学员隆重介绍,“请看大屏幕。”


学员席位里发出一些惊叹声,丁程鑫瞳孔放大,手脚开始变凉。


“让我们掌声欢迎——凌昼。”


从大屏幕上出现的电影精剪片段,到来人一身淡灰色高定西装坐定在评委席,丁程鑫站在台下候场的阴影里,握住话筒的手指就没有松开过。他的五根手指的指尖因为用力,甚至透过指甲,呈现出淡淡的白色。


凌昼拥有直升决赛的一票否决权。


金煊宇发觉身边人由松弛变得紧绷,轻轻拉了拉丁程鑫衣角,投去问询的目光,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心目中一直悠然自得的哥哥变得不自在。


丁程鑫拍拍男孩的胳膊,表示没什么。


《登台日记》第二轮竞演二十进十,每小组的第一名可以拥有决赛直升权,自主选择下一轮的合作导师;而成绩稍次的选手,则由导师选择,进入下一轮的公开合作表演。丁程鑫所在的小组有四位演员,除了他和金煊宇,还有一位年岁稍长的女性演员谭若伊,和一位个子较矮的男性喜剧演员吴三凯。丁程鑫和樊芝芝一同讨论过,这一轮比赛是组内竞争,小组第一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吴三凯,在喜剧圈地位不浅,参加节目主要是为了增加热度,互惠互利,并不在意结果。谭若伊,早些年得过不少影视剧奖项,这些年隐退生子,富贵纳闲,渐渐淡出大众视野,此番复出,不过是看在光悦平台的面子上,给节目增添一些老戏骨的排面,分得的戏份只是零星,并没有录到最后的打算。至于金煊宇,这孩子连苹果卡都累计量不足,这一轮能不能平安度过还是个问题,更谈不上威胁。


因此,录制开始之前,丁程鑫对于直升卡一直是是势在必行的,直到他看见第五位飞行导师。


果不其然,他们小组的表演结束,凌昼没有点亮丁程鑫的红苹果灯。


丁程鑫呈现的舞蹈家浪漫而悲剧,感染了不少台下的观众,见凌昼如此,台下哗然一片。


“其他四位导演都把灯亮给了小丁,我想问问凌昼,为什么把灯亮给了谭若伊呢?”主持人发现话题点,直接发问。


“嗯,首先要说,我觉得小程的表演是非常好的,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年纪的平均水准,没有给你亮灯,我先要说一句抱歉。”凌昼举起话筒,看向丁程鑫,亲昵的称呼之下,笑容无可挑剔。


小程。


丁程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前世,凌昼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这样称呼丁程鑫。近二十年来,他把两个字颠来倒去地揉捏进精湛的表演,从小小的练习室到辽阔的颁奖大厅,他在枕边人的真心上肆意践踏,挥洒演技。而丁程鑫去世不过半年,他就轻而易举就把这个称呼转易他人。


将呕意憋回心底,丁程鑫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凌老师过奖了。”


“但是,”凌昼话头一转,“我觉得四位导演都是出于一个……嗯……导演的眼光。从演员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若伊姐的表演尽管镜头很短,台词很少,却是有厚度的,有沉淀的内容在。”


他站起身,看向观众区,徐徐道来:“大家应该知道,现在娱乐圈的环境,一位女性演员,一般到了四十岁以上,就很难接戏了。要感谢若伊姐赏脸来到了我们这个舞台,让我们看见了中年女性的无限可能,所以我更希望我这盏灯,可以让这个年纪的女演员,走得更远一点。”


“至于小程,我诚邀你来我的小组,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


这是凌昼今夜录制第一次抢人,其他四位导演面面相觑,碍于比赛机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头肉落入凌昼的战队。


台下观众配合地鼓起掌来。


“冠冕堂皇。”


换装后台,金煊宇摘掉麦坐进休息室,小声嘀咕了一声。


丁程鑫本就心烦,谁想小男孩这样直言不讳,他四下张望,捏紧了炸了毛似的大金毛肩膀,摇摇头。


“丁哥,他哪里有那么好心,他明明就是故意针对……唔……”丁程鑫捂住金煊宇发嘴巴,皱起眉心,让年轻气盛的小男孩住嘴,压低嗓音:“后台人多,别乱说。”


见男孩被自己唬住,乖乖住嘴,丁程鑫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凶,按捺住心底对凌昼的烦躁与恶心,软下嗓音安抚:“别担心,实力会说真话。”


金煊宇不甘心地呼出一口气。


门敲响三声,樊芝芝踩着高跟鞋进来,招手示意丁程鑫录制结束,随她离开。


“走了,宝贝。”丁程鑫拍拍金煊宇肩膀,看向镜子里,与明白自己谨慎好意的大金毛打了个手势。


进入电梯,樊芝芝看透跟在身后的小孩情绪不高,在私密的空间里发问:“小丁,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今天录制意外,是因为你和凌昼有过节吗?”


丁程鑫垂下眼眸,睫毛颤抖着投射下一片阴影。


“我不知道,可能吧。”


在王牌经纪人X光线一样毒辣的眼光面前,丁程鑫没有藏匿的余地,他咽了一口口水,小声补充:“他欺负过我,我不喜欢他。”


樊芝芝愣了一下,看见小孩后颈严严实实的屏蔽贴,心中了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怪不得。”


“凌昼来这里是中禾那边的关系,我来迟是因为刚刚在接电话。”进入无人的地下停车场,樊芝芝边走边解释,抬起手指点了点还戴在右耳的耳机,无奈地看向小孩,“马嘉祺知道这件事,发火了。”


“马嘉祺?”丁程鑫心一抖,“他不是还在国外吗?”


“你不用管他,他自会处理。”樊芝芝拉开保姆车的车门,侧头示意丁程鑫上车,然后自己阔步跨上去,开始和小孩谈今天之后的录制应对。


“没有直升卡也没关系,别太放心上,没有直升卡,我们也一样可以的。”


丁程鑫抿抿嘴唇,应下经纪人的鼓励:“嗯。”


“不过我算了一下,凌昼不只是压了你,他给出的灯,还压到了金煊宇的晋级。”


丁程鑫抬起脸:“什么意思?”


“凌昼只给了他青苹果灯,本来他还有机会够一够决赛复活赛的门槛,这下好了,下一场结束无论他发挥如何,都要回家。”


“小丁,下面这段话可能你听起来不太乐意,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我知道你和金煊宇关系不错,没有把他真正当做你的营业对象,也没有刻意营业过。但是从CP的角度考虑,金煊宇过早淘汰,对你的节目热度,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可能也是怕这样年轻帅气的Alpha过早冒头,抢占他的位置吧。”


丁程鑫心中压抑下的恶心再一次翻涌起来,心底生出无限的自责与愠怒。


一石二鸟,确实是一场好算计。


保姆车驶出地下停车场,雨水啪嗒啪嗒打小车前玻璃上,樊芝芝又接起电话,语速很快地谈工作。丁程鑫在各种声音混杂中,对着凌晨两点外面空落落的大马路出了神,高楼大厦随着商务车的行进飞快地划过,直到停在一个红绿灯口,画面停止下来。他眯起眼睛,发现对面商场大楼上的广告牌在夜雨里竟格外清晰,一身世界名牌运动装的代言人正拿着棒球拍,摆出最青春洋溢的姿态,脸部轮廓线条分明,笑容寻不出一丝错。


丁程鑫悲哀地笑了一声。


凌昼的运动品牌亚太区全线代言人,广告图是他前世陪着拍的。他还记得拍摄前夜,凌昼哄着他无套同眠,还佯装好心给他准备了避孕药,在他耳边说了好多瞒天过海的甜言蜜语。


这样一个人,前世骗走他的全部;今世还要步步紧逼,甩脱不掉。


丁程鑫透过夜雨凝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胃里突然翻滚起来。


“泰哥,麻烦停下车。”他捂着嘴巴,拍着车门,看起来急得不能再急。安泰不明所以,打了双闪,在前面路边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


车门打开,雨声骤响,丁程鑫冲下保姆车,顾不得瓢泼大雨,弯腰在路旁的绿化带,把吃下去的晚饭吐了个干净。十月中旬的夜雨砸在丁程鑫身上,没一会就湿了个透。


突然地,他头顶砸下的冷雨停了,身边有手递来一包面巾纸和一瓶矿泉水。


“谢谢姐……”丁程鑫没抬头,以为是樊芝芝,弓着身体虚声道了句谢,接过东西,又呕了一会儿,直到胃里再吐不出一点东西。递水的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丁程鑫摆摆手,漱了口,擦干净嘴巴,顺手把垃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样一番折腾,丁程鑫眼前一片一片泛着黑,他俯身撑着膝盖熬过眩晕,缓过气,一抬头,竟看见那张本应远在大洋彼岸的脸庞。


蒙蒙秋雨里,一身纯黑色商务西装的Alpha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旁边,周身还带着结束商谈后惯有的冷意,西裤裤脚却已被雨水沾湿,高定皮鞋尖沾上了泥污。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凤目中不见冷厉,反倒夹杂了几分温润的愁绪,正如他背后被细密雨帘晕开的路灯暖光,在黑夜里盈盈闪光。


“马……”丁程鑫惊得想后退,弯腰久了的身体却一时缓不过来,眼前一片昏花,站不稳向前栽去。马嘉祺一把搀扶住丁程鑫,见小孩神色狼狈,一双幼兽般的眼睛抬起来看向自己,惊得眨也不眨,眸底由易碎的脆弱慢慢染上惊恐。


Alpha凤目中的愁绪更浓了。


他生怕吓到小孩似的,垂下睫毛,把丁程鑫额前的湿发撩开,柔声开口:“还好吗?”


Alpha好听的嗓音响在耳侧,温和细腻的冷杉信息素透过湿润生凉的夜风,一缕一缕飘进丁程鑫的鼻息,让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慢慢安定下来。丁程鑫看着马嘉祺,咽了一口口水,惊异瞪大的眼睛慢慢恢复正常,被发现窘迫后的难堪却慢慢蔓延上心头。


“上我车吧。”马嘉祺没让小孩再难堪下去,搂着他的肩膀往身后带。丁程鑫侧头,看见马嘉祺那辆熟悉的小金人正打着双闪停在他保姆车的后面,杨韩撑伞下车,和樊芝芝说了两句话,客气地冲丁程鑫点点头,替他把保姆车的车门关上。


商务车起步,消失在雨帘里,大马路边只剩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灯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晕开一片未知的黑暗。


丁程鑫坐进马嘉祺宽敞的车后座,劳斯莱斯里车载香水正绵长而柔和地散发着橙花香气,车内和暖的空气与车外瑟瑟秋风形成鲜明对比,包裹住被秋雨冻得发抖的丁程鑫,让他紧绷的身体都舒缓了些许。马嘉祺从车里拿出一块干毛巾,搭在他头上,去擦小孩被雨淋得湿透的头发。被许久不见的Alpha金主像揉小动物毛发一样擦头发,丁程鑫不敢躲,又觉得有点丢人,手指慢慢从马嘉祺手里争过毛巾,自己擦起来。


马嘉祺触碰到小孩冰冷的手指,眉心的皱更深了,垂手点开了暖风空调。他回国本盼着见小孩一面,订了酒店,备了好酒,谁想一下会,就听说了凌昼作为飞行嘉宾参加录制的事情,当即黑了脸,惊得制片导演连夜打电话来低声下气地道歉。屋漏偏逢连夜雨,樊芝芝又告诉他今夜录制,丁程鑫被凌昼下了直升权,他心里一沉,马上让杨韩开车去现场,半路便看见丁程鑫的保姆车停在路边,小孩弯腰伏在绿化带,在夜雨里呕得死去活来。


他看向丁程鑫,嗓音温和如水,饱含歉意:“直升卡是我的问题,我这段时间在国外太忙了,没注意到他会来,让你受了委屈,抱歉。”


Alpha突然开口,惊得丁程鑫身体一颤,他看向马嘉祺,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往座椅靠近车门的地方缩了缩:“不是……不是你的问题……”


竞技类综艺有升就有降,有得就有失,丁程鑫初出茅庐,无作品傍身,无辈分加持,不过是失去了直升机会,如何称得上“委屈”二字,更不必提让马嘉祺道歉。马嘉祺这一段话太过折煞丁程鑫,让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支支吾吾半天,只能垂下头默默去擦头发。


马嘉祺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孩,叹了一口气。


“天气凉,不开心也不要淋雨。”


丁程鑫点点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劳斯莱斯驶入地下停车场,马嘉祺把毛巾披在小孩肩膀上,抬抬下巴,示意丁程鑫下车。


“上去先洗澡,水打热一点。”


杨韩打开车门,丁程鑫看见熟悉的VVIP直升电梯,心下意外——马嘉祺竟定了和自己录制节目所住相同的酒店。


也对,马嘉祺都一个多月没见自己了,哪家金丝雀有马嘉祺笼中的这么清闲。丁程鑫隐隐约约猜中金主的意图,迈开脚步,走向他深夜的归宿。


正好,他心思烦乱,想要换换心情。


二十分钟后,当丁程鑫穿着浴袍走进套房客厅,马嘉祺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Alpha的西装外套脱在一边,领带松开了些许,松松垮垮在脖子上挂着,说话的神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远没有接丁程鑫上车时的温柔。马嘉祺听见脚步声,掐断电话抬头,眼底的冷意淡下去,嗓音也复又柔和:“洗好了?”


“嗯。”丁程鑫轻轻应。


马嘉祺伸出手,丁程鑫试探地上前一步,把手放在Alpha手心。男人摩挲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满意的喉音。


“不冷了。”


丁程鑫没理解马嘉祺的意思,他站在原地,瞥见摆在茶几上的红酒,想来不是自己多情,今夜马嘉祺带自己来就是为了泄//欲。他默默抽回手,松了松浴袍腰带,转身去酒柜上取高脚杯和开瓶器。


近半年相处下来,丁程鑫是知道马嘉祺脾性的,他喜欢在上床前小酌一杯红酒,少些是在餐厅用餐的时候服务员拿上来,大部分都是丁程鑫开的。带着一身快要松散开的浴袍走马嘉祺身边,丁程鑫想着待会都会脱个干净,也不掩胸口乍泄的春光,手法娴熟地去开茶几上的红酒,白皙的肌肤在客厅的灯光下甚至有几分晃眼,显得一旁看手机信息的Alpha倒是有些不解风情。


马嘉祺放下手机,见身旁的小孩衣衫半褪,紧忙抽走丁程鑫手中的开瓶器,放在一边:“今天太晚了,不喝了。”


“换身衣服,睡觉去。”


丁程鑫错愕地看向马嘉祺,后者揉揉他脑袋,起身解开领带,阔步往浴室走。丁程鑫摸到自己后颈暴露在空气中的腺体,怀疑是不是自己的Omega信息素没了引力,对着浴室的方向出了神。


今天……只是盖被子聊天吗?


马嘉祺真的因为凌昼拦了自己的直升卡而发火了?


为什么?因为不爽凌昼侵犯了他的所有物,还是因为不愉凌昼本人在他的投资项目分一杯羹?


不管怎么说,马嘉祺回国,丁程鑫就有了靠山,也不必太过担心后面的赛程。他要做的,只是在下一个赛程,和他两世的仇人,面对面,手对手,演完一段没有瑕疵的表演,拿到决赛的入场券。


和凌昼,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丁程鑫捂住嘴巴,又干呕了一声。


心事重重地进了卧室,他坐进被子里,没有换睡衣,脑中都是接下来的导师合作剧本。他要和凌昼共同出演凌昼的成名作《残雪无痕》,那部他前世失之交臂的经典作品。


那段戏,凌昼会给他一个耳光,然后紧紧抱住他。


那个人的拥抱,丁程鑫就是碰一下也嫌脏。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上去,想让自己从千丝万缕的烦闷里解脱出来。


丁程鑫,你要复仇,要狠狠地打他的脸,这些只是铺路石,都不算什么。


“睡不着吗?”马嘉祺洗完澡走进卧室,看丁程鑫还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但往日明亮清澈的眸子里却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忽然苍老了很多岁似的。他心间一疼,走到床边:“还是不高兴?我刚刚就是在谈这件事,你放心,他不会出现在决赛。”


不知是太过于恶心那个仇人,还是马嘉祺的信息素作用,丁程鑫听到这句话,心宽了一点,竟眼眶有点发热。


马嘉祺掀开被子坐上床,丁程鑫默不作声地挪到他旁边,伸手去抱Alpha精瘦的腰肢。男人顺势在被子里伸手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孩,却意外摸到浴袍绵软的材质和他腰上松得不能再松的结扣。


“怎么不换睡衣?”马嘉祺轻声发问,低头看向怀里人,捏了捏小孩腰侧,微微皱眉:“是不是又瘦了?”


“我不知道,你要亲自检查吗?”丁程鑫靠上去,声音轻轻的,好像他是伤痕累累的陶瓷娃娃,再重一点就会把他压碎掉。Omega温热的呼吸落在马嘉祺喉结上,丁程鑫脚趾有意无意蹭着马嘉祺小腿,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和橙花香甜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让卧室里的温度慢慢攀爬向上。


“别乱动。”马嘉祺沉声开口,掀开一角被子,瞥了一眼丁程鑫身上半敞开的浴袍,眼神暗下去。他出国一个多月没开荤,见丁程鑫心情不好,顾惜小孩身体娇嫩,才压住了念想。可任何正常的壮年Alpha都禁不住Omega这般邀请,见小孩没有变本加厉地蹭,马嘉祺抬腿按住丁程鑫四下点火的小腿,翻身而上,压在丁程鑫身上,捏了捏小孩的鼻尖:“酒都撤了,还勾我。”


“我们好久没见了。”丁程鑫抬起头,碰了一下马嘉祺的唇峰,仿佛在寻求一个宣泄的出口。


“做吧。”


马嘉祺眸色一凝,把脸埋在丁程鑫的肩胛骨里,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敏锐感知到Omega信息素里的不安与惶恐,下了宣判:“你不在状态。”


“马嘉祺。”丁程鑫挣掉肩膀上要落不落的浴袍,急到直呼金主大名,伸手抱住Alpha,心甘情愿地将身体贴上去。


“我不勉强。”


他不要再想了,再想前世的爱恨情仇,再想今日的藕断丝连,他想马嘉祺带他逃离,哪怕只是一夜春宵,哪怕只是转瞬即逝,他今夜也不要再沉浸在痛苦的深渊里。


欲海无边,却足矣暂排忧思。


“好。”


马嘉祺看了丁程鑫许久,终于柔声细语地应下。他不动声色地钳制住怀中狐狸胡来的爪子,俯身吻住丁程鑫的唇。


落地窗外的秋雨声大起来,宛若想要冲刷掉什么伤痕,留下新的痕迹。


直到月亮高悬,雨声淅沥。


墙面上起伏的人影落定,马嘉祺在小孩脸颊上尝到咸咸的泪滴。


丁程鑫在哭。




——TBC——



喜欢请给我评论,谢谢大家。


LOFTER新出的大表情尽量不要,因为影响我看大家写在中间的文字内容。

冷枪

不设防 1-2

*年戏/一点方文/现背衍生

*私设如山/谁上升谁拉屎便秘

  


  

“爱上我最刺激吗?”

  

  

  

1.

胖哥电话响铃第四通的时候严浩翔终于光脚下了床,他宿醉一夜,身上是啤白相混的臭味,头发乱成鸟巢,拖着感冒第三天的病躯踩进浴室,因此错过了丁程鑫弹出的那通语音。


电影杀青的庆功宴,作为扛大梁的编剧被灌得吐了两回,胃药和解酒药一起下肚,昏睡到下午三点半,他原本没想出门的,可惜天公不作美,命运不凑巧,丁程鑫的航班因大雾迫降到北京,微信发来消息说想见他,中午十二点的档口,严浩翔闭眼想当自己真睡死过去了,可他睡眠障碍的事对方可太有谱了,怎可能呢。...


*年戏/一点方文/现背衍生

*私设如山/谁上升谁拉屎便秘

  


  

“爱上我最刺激吗?”

  

  

  

1.

胖哥电话响铃第四通的时候严浩翔终于光脚下了床,他宿醉一夜,身上是啤白相混的臭味,头发乱成鸟巢,拖着感冒第三天的病躯踩进浴室,因此错过了丁程鑫弹出的那通语音。

 

电影杀青的庆功宴,作为扛大梁的编剧被灌得吐了两回,胃药和解酒药一起下肚,昏睡到下午三点半,他原本没想出门的,可惜天公不作美,命运不凑巧,丁程鑫的航班因大雾迫降到北京,微信发来消息说想见他,中午十二点的档口,严浩翔闭眼想当自己真睡死过去了,可他睡眠障碍的事对方可太有谱了,怎可能呢。

 

“不就是见个面吗,龟孙,瞧你怂得那样,”胖哥在语音条里吼着输出,“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开机第一天摸你屁股的副导还是他帮忙铺的负面新闻,翔哥,咱做人不能这样。”

 

“你懂个屁,”他坐上窗台擦头发,未干的水珠顺着后勃颈一路滑进衣领,好好的巴黎世家被当成睡衣糟践,“他帮我是想睡我,你懂个屁。”

 

“那就睡啊,我靠,成年人了,如果有什么是能用睡一觉来解决的,未免也太轻松。”胖哥抢在他掐断电话前一秒把话说完。

 

 

他在楼下的7-11买两块一个的防风火机,配着抽导演昨天塞他后备箱的软中,三根过去丁程鑫仍未姗姗来迟,时针走过八点半,再吃不上晚饭的话其实可以直接夜宵,他把烟掐了,又进7-11买了个饭团,坐着吃。随科技发展建立起的智慧城市就这点好,全智能化结账不会被认出他是谁,因为压根没有人。丁程鑫会挑位置,他总能搜刮到一些虽好吃但贵得离谱的私营店,正常人不会踏足的地界。他说图清净,严浩翔笑,给你们这群少爷惯的,对方点烟,停顿半晌才出口:哪比得过你呢?严浩翔,你才是真少爷。

 

他们的关系在亲密和疏离两不靠的中间地带伴随着很多莫名其妙的断点而不断飞驰、叫停、延续,严浩翔其实已经习惯了,但却愿意在尚年轻的岁月中陪同丁程鑫折腾。就像出口前他就就料到丁程鑫如约而来的概率只有五成,却还是在关上门后又指纹解锁,回去喷了对方最喜欢闻的大吉岭茶。

 

新电影的男主也喷这个味道。

 

艺术源于生活,不是吗,所以无论过去写歌还是后来写写剧本,他都习惯性杂糅诸多亲身经历与私人习惯进去,丁程鑫笑骂过,说严浩翔你这个人真的很狡猾,你周身经历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你的素材而已,你是冷眼的旁观者,是这段故事中唯一理性的那位旁白,你没有情绪,凭什么。

 

后来分手的时候他说,那从今天开始,我的情绪也不需要你负责了,这样够了吗,严浩翔。

 

“怎么不上去?”丁程鑫在还有三分钟到九点的时分到场,下了车一眼看到他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刷手机,神情肃穆,姿态端庄,一看就是灵感迸发,忙着写备忘录。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在严浩翔终于抬头,而后碰巧看到他之后推门入店。

 

“一个人坐着有点傻,”他答,“不是露天的吗?”

 

“是,”丁程鑫点头,没说清在回答前后哪半句,“等很久了吧。”

 

“是挺久的,”严浩翔抬头,用那双太干净的眼睛看他,“饿了,所以快上去吧。”

 

 

没有人会花重金来一个低消1888的露天餐厅吃火锅吧,清净是真的清净,甚至有些清冷,可吃火锅是他们从成为一个团之前就习惯的聚餐习惯,川渝人钟爱的九宫格,可惜北京的不正宗。1888的火锅价值可能表现在格外精致和有质感的锅台和菜品摆拍上,牛羊肉卷也漂亮地像是刚杀出来,其实严浩翔想说在下面的便利店吃碗泡面也可以的,再加个火腿,比起如今的正襟危坐和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更喜欢和丁程鑫那样把身子凑在一起分享一份速食产品,只可惜他们都不再是十多岁,也不再是那样做的身份。

 

没人想过严浩翔后来会转幕后做编剧,他大好的音乐前途,是嘻哈作为地下亚文化与地上主流文化相交的那个中间枢纽,是养成系难得养出来的rapper兼制作人,然后在二字打头刚过半的年纪宣布自己转型做幕后。别人都说他疯了吧,可丁程鑫心里门儿清,这人做决定一向是这种风格。严浩翔是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他活得像句歌词,“活就为活个爽,又不为得个奖。”所以其实同这种人纠缠,就得随时做好他要丢下你自己去走一程的准备。

 

“那你报复他啊。”马嘉祺笑,这样说,“你舍得吗?”

 

“舍得,”其实他真舍得,“但只能舍得那么一会儿。”严浩翔痛的时候他也在痛,指甲扣进肉里,甚至压上刚撕下的倒刺的痕迹。后来逐渐就麻木了,大好的人生谁也别做谁的第一,挺好的,多爽快。

 

但他做编剧也做出了名堂,闷头消失八个月,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一份署名的剧本,丁程鑫坐在导演身边听他讲场面话,“小严是真的不错,我没想到你们新生代现在都这么猛了,老张,看看,看看,人家的第一个剧本,胜过多少市面上的流水线型ip。”被叫老张的副导演满脸横肉,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余光一直往严浩翔身上放。他穿衣风格还是那一套,说骚吧,镂空里头穿内搭,从不露肉,说纯吧,那干嘛买些露这儿露那儿的衣服叫人凭空遐想。丁程鑫脾气往脑门儿顶,烦得,于是白酒喝得有些急。

 

吃完饭剧本定了,男主跑了。丁程鑫摆手说自己演不来,片子里那小飞太年轻,因为年轻,所以再落魄也显得意气风发,可他从来少年老成。招人试镜吧,肯定能有更合适的,他跟三十五正值黄金年龄的导演勾肩搭背,佯装着真心诚意帮人出谋划策。

 

严浩翔没喝多,他第一次入这圈,旁人不知他深浅,也怕真喝多了谈不了正事,毕竟这本子看起来挺值钱,再加上丁程鑫明里暗里挡了几轮,一桌上十几个人,加起来几百个心眼,都有数,于是集结火力灌丁程鑫去了。其实这片子导演也没想过真能让丁程鑫来,他几年没接过文艺青春片了,多演警匪,打戏吃得最透,同片子里有些敏感脆弱的小飞差出十万八千里。无非是跟导演有些私交,叫过来压一压场面。人最怕有旧,一个团里出来的,多少得卖几分面子吧,还是养成系男团,一起长大的情分呢。

 

“要不,我这里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选,”丁程鑫脸已经带了红,听见严浩翔悠悠出口,“我一个老朋友,周翊然。”

 

周翊然身形瘦,少年劲重,加上相貌寡然却棱角分明,不带妆的脸在大荧幕上也够看,但他运气算不得好,这么多年才只有一个男一号捏在手里,导演去搜人资料,对着这张脸看了挺久,犹豫半晌,问:“你这剧本别是为他写的。”

 

“不是,”严浩翔点烟,一口烟雾呼出去,对上旁边丁程鑫的眼,“哪儿能呢?”

 

“挺贴,”导演一拍大腿,“别的还不知道,但一看脸,确实是小飞。”

 

严浩翔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送丁程鑫称失陪去洗手间,然后也找借口离席。

  

洗手间狭窄,一个侧身就被人拉进了隔间。丁程鑫捏他下巴,用足够把他骨头捏碎的劲儿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笑,“丁哥,你不愿意演的角儿总有人愿意演,人吧,缺位补位确实够快的,大家都一样。”

 

那时候距离他俩上一次分手恰好两年,没复合,各自被生活推着走,丁程鑫睁眼拍戏,闭眼睡觉,把日子活得像条狗,严浩翔忙新专辑发布跑音乐节和各商演,经纪人给定下的直播指标有一半靠睡觉凑数。

 

他开直播的时候可能睡得还更好一点,因为私人时间中也总要提防是否有隐藏的镜头与拍摄遍布左右,还不如直接摊开全给人看到更轻松,没了那层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心理负担。丁程鑫曾经将他揽入臂弯轻声哄睡,但严浩翔明白有些事情很难感同。就像当年重逢他只能对着丁程鑫尴尬地笑然后不置一词,在对方发现他膝盖伤痛后才解释曾经舞台负伤,其他的,被雪藏、被落下、做冷板凳的经历打破喉咙往肚里吞,不值当讲出口,于是对方埋怨他不够坦诚。可一身风雪,该如何全盘托出,说得多了显得累赘,严浩翔在十五岁之前就学会不要在亲密的人面前频繁破防。

 

没必要,他这样想。

 

“我没不愿意,你他吗根本没问过我。”丁程鑫几乎是咬着牙说。

 

“但是不合适,”严浩翔看着他,“把私人感情和正经工作混在一起不合适,逼自己去演一个已经不相像的角色也不合适,你和小飞,”他顿了顿,盯着丁程鑫的眼睛,“已经过去了,我写出来无非圆自己一个纪念。我的感性想让你参与,理性告诉我不行。所以没办法,不是咱俩谁的问题。”他这样四两拨千斤。

 

而他的理性占据百分之七十,感性只是较小的那块版图。

 

“但我真的很了解你,丁程鑫,这么多年了,”他叹气,把没抽几口的烟掐灭,“你不爱往回看,所以我本来就没想着让你来。”

 

“那你让周翊然……,”丁程鑫靠在墙上,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酷,又透着点喝多了酒会有的暴戾,“你他吗就是在恶心我。”

 

“差不多吧,够恶心才能刮骨疗伤,你说对吗,丁哥。”

 

 

丁程鑫不算是个乐观的人,甚至从很多意义上而言,格外契合双鱼座应有的情绪化。他刚进影视圈奋斗的那两年因为身后没靠、过得辛苦,严浩翔又碰巧忙高考,高考完忙大一入学的各类事项,两个人的生活同样在泥沼和忙碌中盘旋、塌陷,隔着冰冷的屏幕敲字总词不达意,讲电话时又常言不由衷,能够清晰感受到感情的内耗与消磨,于是在无数次小矛盾之后第一次分手。

 

出轨只有零次或无数次,对于他们这种纠缠到死的恶劣情侣来说分手也是零次或者无数次,分手之后他们还是会开房,他坐在窗台上抽着烟去看磨砂玻璃后面丁程鑫的身形,他那阵在拍人生第一部警匪片,男二,将剧情抽丝剥茧后无非是一个将女主当作白月光的冤大头,爱而不得到最后送了命。中弹的那天下大雨,倒下的时候对着女主的背影喊我爱你,丁程鑫发挥最好的一次爆发戏。严浩翔给他咬,他抓着对方柔软的发丝,说你知道为什么我那场拍得最好吗,因为这感觉我真的很熟悉,我总在目送你的背影。

 

严浩翔被这话酸得冒泡,故意没收好自己的牙,好容易等对方余韵也结束,揉着酸涩的腮帮子无语,“那你不觉得这事干得挺傻逼吗,既然决定了暗恋、默默守护就把爱藏好了,死之前给人一下子,女孩子后半辈子都忘不掉他,想起来就愧疚难堪,这真是为她好吗,我看她一点都不快乐。”

 

你太理性,严浩翔。丁程鑫说,爱里的人应该有犯错、犯蠢、犯贱的权力。

  


  

2.

  

【*在吃了屎一样糟糕的被束缚住的青春里,特别犯贱地爱过一个人。】


  

严浩翔转做幕后这一年,粉丝仍旧能打。难得盛装出席的杀青宴,产出手和网络大v几乎都是按帧修图,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放过。


制作方的营销宣发做得很到位,请了几位资深媒体朋友入席。轮到严浩翔提酒时,他借用几句片中经典台词作祝,这寥寥几句陈辞被剪辑出来,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屏播放着。马嘉祺站在严浩翔门外的时候,正刷到一个,弹幕夸赞这位新晋编剧谈吐得体、风度翩翩。夸到天上,夸得严浩翔自己都觉得不像严浩翔。


人们总是不吝啬给这种闲云野鹤式的人物以最大的褒奖,总之他已经转向幕后,不争这圈子什么。内娱资源僧多肉少,急流勇退的几乎是在将地位机会拱手于人,无异于做慈善。但凡知情识趣一点,都愿意表现出格外的友善。


“所以……”严浩翔手指敲了两下茶几的桌面,叫对方早已不知跑到哪个外太空的神魂归位,掀了掀眼皮懒言,“你就是来找我抽烟的?”


马嘉祺话不多说,烟已经下去三根。他们的相处倒是同在团里时有几分相似,都是不那么爱说话的人,镜头前还得展露些快意活力,镜头外对坐整一个沉默是金,一个少年老成,一个心绪沉重,真严肃起来聊的不会是什么轻松话题。


果然。马嘉祺抽够了烟,抬眼看他,“下个月的周年聚会,你来吗?”


李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分明前辈团的十年之约并没获得什么令人称道的圆满结局,却又大刀阔斧地为二团画出三十年的大饼。那时正值团内除去老幺都成年升学的关头,因为受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疫情影响,娱乐圈的部分停摆和学校各类事宜影响下,已经很久没能合一个完整的体,于是李飞又一次死磕情怀,以一种团员本人都难以置信的高调,画了一个但凡成年都不会相信的虚空大饼。


导致他们在各自开启个人工作室后,还要在团队出道的日子七人齐聚,聚会代替了以往的周年演唱会,大致流程其实也就是媒体聚光灯下吃顿晚席,年年如此,称不上辛苦却能一年一度地卖一波少年依旧的情怀,稳赚不赔的买卖,因此再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的经纪人也放他们去了。从未有人缺席过,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猜测严浩翔今年或许会缺席。


转做幕后之后,这次杀青宴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出席于媒体场合。


这份所谓的少年情怀值不值得他再出山,其实难说。


严浩翔抬眼与马嘉祺对上视线,顿了两秒后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外头都在传我不去?”


“这还用传,不管从哪个方向推理都感觉你不会来了,”马嘉祺解锁手机屏幕,点进刚保存下来的长截图,“就这一年,粉丝列出来的你拒绝的台前机会数不胜数——就连老合作方纪梵希的秀你都推了,问就是在写本。大家更没指望如今早变成商业合作一样推杯换盏的周年聚。诶你别说,我现在真觉得每年咱几个的经纪人比咱们更期待这一场,全是高手过招。怎么在宣发营销上碾压众人、怎么给自家艺人好好虐粉提个纯、怎么击败对手拿下新代言新剧本。不瞒你说,去年那一场,我经纪人几乎是提前一个月就在做准备。”


“罗姐要知道你在外头这样拆她的台估计得气死。”


“无所谓,她怎么也管不到我休假时间见谁,”马嘉祺耸了耸肩,“所以你怎么想?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倒是轻松,没经纪人天天耳提面命。”


严浩翔换了个提问方向:“他们几个的都敲下来了?”


“还差一个。”马嘉祺有消息进来,边回复边接他话茬。


“谁?”

  

曾经的小队长回完了消息,又将手机摁灭,随意甩在茶几上后淡然抬眼,冷静吐字。

“丁哥。”


严浩翔这一年,满打满算其实没跟丁程鑫见上几次面。上一次是前一阵杀青宴后吃的那顿饭。再上一次是开拍前对方帮人情忙的那场选角宴,再上一次,应该是他彻底闭关写本前,宣布转做幕后的那一夜。


那晚丁程鑫下了戏,开了三小时夜车,又赶早班机飞回北京,堵在他家门口,指着手机上爆火的话题词条问他是不是疯了。


恰好那一晚严浩翔灵感如泉涌,通宵一夜写本,丁程鑫敲门时,他刚提了外卖买的早点进门。他戴一副略显呆感的粗黑框眼镜,一身丝绒睡衣,闻言不羞不恼,特别气定神闲地回问丁程鑫要不要进来吃早饭。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丁程鑫疲惫至极,前两天熬了几个大夜拍戏,好容易能早睡的一天还收到此等消息,凌晨驾车奔驰在高速,回想一下都觉得自己不要命。飞机上想睡也没睡着,来回来去想着严浩翔是不是疯了。如今堵在门口却得不来对方一句真话。生气又舍不得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大声质问,目眦欲裂。

严浩翔却还是那句话,斜依在门框上,问他要不要进门吃早饭。


后续是丁程鑫虽然进了门,吃的却不是严浩翔摆在桌子上的那顿。


严浩翔一头尚为打理的乱发被手指插入,格外难言的触感,然后是睡衣的纽扣,落在锁骨上的亲吻啃咬,以及身体的相贴。他被摁在落地窗前,又痛又爽地晒了很久没晒过的清晨的阳光。


而后是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双腿蜷上座椅抽一根事后烟,对方洗了个速战速决的战斗澡,胡乱扔在床上的手机电话一通接一通地振动,直至出门,丁程鑫都没接一通,也没再与他说话,离开前也没分任何一个眼神给他餐桌上精致的灌汤包。


直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反应过来对方大概叫好了车,是真的一言不发地离开。严浩翔才后知后觉出来什么,于是回拨电话,被提示对方无法接听,然后是微信消息,想将丁程鑫喊回来,聊天框却是赫然的红色感叹号。


突然意识到这是要结束的意思。


他们从十多岁开始纠缠,最初是一些年少的孩童友谊,中间是三年分别带来的难堪与烦乱,后续是在十字末尾变质的难言的喜欢。最后以二十出头的酒后乱性被一锤定音。


然后卷入无止境的纠缠、争吵、狠话说尽的分手以及忍耐不住的和好。以此循环,常年不休。


甚至到后来已经不需要说出那两个字,在疲惫的双眼与无言中就轻而易举地宣告了结束。然后又在某一次电光火石中破防破戒,避开了一直没解决掉的问题,建立短暂的和好。


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已经分不清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阶段,丁程鑫的占有欲都写在床/上,下了床他们走向越来越远的两个极端,就像方才丁程鑫问的那一句,“是不是你永远只图自己开心,只要为你自己爽快随时可以丢下我。”


严浩翔没回答。


其实一直是这样,他俩之间的问题从来没解决过。说到底其实不是他俩在博弈,是他俩对彼此的爱和恨在博弈,偶尔爱大于恨时也能缓一阵做一做令人艳羡的眷侣,一旦恨比爱多,就又回到互相捅刀的血腥场面。


他们之间是陈年累积的烂账,翻不完更算不清,计较了显得矫情又小肚鸡肠,不计较的话心理上实在过不去。于是就那么卡着,像旧唱片卡碟在某处播不下去,要想继续只能依靠外力。


外力是他们被捆着做多年队友。


偏偏是队友,偏偏是同事。情分里掺杂算计,权衡里又夹杂不忍。到最后只能另行偏激,于是变了质,说炮友又带感情,说情人又没那么亲密。


他把只剩一截的香烟摁在昨晚喝空的易拉罐上摁灭,拖着酸疼的双腿出了房间,坐下吃那顿早点。


丁程鑫从问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他根本都不需要多此一举,其实从他有这个想法开始,严浩翔在他这里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没什么可辩白的,或许本来就是。


他做事一向随心,只考虑自身喜好与利弊。国内市场无趣,千万人挤破头抢几个角色与注水的奖杯,把青春浪费在这种砸下去听不见响的漩涡里,严浩翔觉得不值得。


什么丢不丢下,本来谁就不是谁的附属品,同样独立的个体,难免碰撞,难免合不了另一个人的心意。


双鱼座图安稳绵长,可狮子座最爱刺激。


最后一个灌汤包下肚,他闭了闭眼,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刚才这一场,是分手炮。


  

从回忆里抽身,严浩翔换了个坐姿,烟夹上手,笑着点火。


“我去,消息你随便放。”他一手夹烟,剩下一只手拖上脸颊。

“帮我告诉丁哥,我希望他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