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秒x派2📝】幸福不是情歌(一)
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唱完就算了,不是一堂课,有时有不停的眼泪,有意想不到的苦涩。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偶尔来做客,无法被预测,它很真实的,温暖你每个时刻。
——《幸福不是情歌》...
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唱完就算了,不是一堂课,有时有不停的眼泪,有意想不到的苦涩。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偶尔来做客,无法被预测,它很真实的,温暖你每个时刻。
——《幸福不是情歌》
夏风轻轻拂过,天光云影,六月末的校园,绿草如茵,光与影的交错绘成了一幅画。清晨的一场雨,意料之外,却带来了一丝微凉和淡淡清香。
都说六月是一个充满希望又伤感的季节,代表着毕业别离,也预示着迈向未来。于钱三一而言,这次的毕业,延后了三年,却意义非凡。
学校大礼堂前的草坪上,音响设备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调试,毕业典礼即将举行。穿着学位服的人们聚在一起拍照留念,钱三一穿过人群,独自走向大草坪的南端,这里放置了一个古典计时器——日晷。晷盘以银胎珐琅打制,富丽堂皇,石质的底座,侧面镌刻着“行胜于言”四字,虽然历经百年,计时依旧精准。
“钱三一!”
一个熟悉又清亮的声音将他拉出沉思,回过头去,果然是林妙妙,只见她正一手抱着一束向日葵,另一只手举起相机朝着他连续按下了快门。
钱三一的表情由诧异转向欣喜,随后快步走向了她,“妙妙,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诺,拿着!”林妙妙见他过来就放下相机,将手里的花束扔进了他怀里,迫不及待低头翻看起刚刚拍的照片,觉得满意后才举到了钱三一的面前说,“看,拍得还不错吧,表情很自然。”
见钱三一点头表示肯定后,她才回答了之前的问题:“这还用问,我当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嗯,你的目的达成,确实是大大的惊喜。”钱三一笑得灿烂,伸手揽过她的肩说,“是丁师哥带你进来的吧。”
“Bingo!”林妙妙打了一个响指,“哦,对了,他让我跟你说他先去实验室看看。”说着她掰开了钱三一的手,退出他的怀抱,“哎呀,小心点,别把你衣服给压皱了。”
钱三一低头看了看学士服,说:“没事儿。”
林妙妙在钱三一身旁转了一圈,又示意他张开双臂让她瞧瞧。
钱三一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紫荆战袍'啊!”林妙妙语气夸张,拉起钱三一袖口上的简笔线条看了又看。
“嗯,这是标志性建筑——二校门。因为清华的校色是紫色,所以新版的袍身就由传统的黑色改为了紫色。”
林妙妙又摸了摸垂布饰边的刺绣纹样感叹道:“啧啧,瞧这面料,这纹样,这工艺,高大上啊!”
钱三一低头看着她手摸的地方说:“这里绣的是两种校花——紫荆和丁香。”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我们江大的学士服跟这一比……简直没法比,糙得很。”林妙妙撇了撇嘴,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到钱三一左胸上的徽章,“这校徽的下面还绣着你的学号和名字耶,可以带回家吗?”
“嗯,可以的。”钱三一点头回答,“就是为了留念而设计的。”
“哎~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每个细节设计都是满满的仪式感和荣誉感。”林妙妙说着帮钱三一整理了一下领带,又移正了学士帽,她刚拉起帽上的流苏,就被钱三一给制止了:“诶,这个别动,流苏是要放在右边的。”
“为什么啊?”林妙妙一脸迷茫。
“等下你就知道了。”钱三一卖了个关子。
林妙妙翻了个白眼,“切~就你讲究。”
“在通知集合了。”钱三一听到了广播,回头看了看,又将手里的花交回到林妙妙手里,并嘱咐她说,“我先过去了啊,你别乱跑,等下结束了在这里等。”
林妙妙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相机说:“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今天可是你的专属摄影加摄像,追光灯一直紧随着你!”
环顾四周,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草坪,加上周围的布置,仿佛置身于一片激情昂扬的紫色海洋,林妙妙的心情也被带动起来,变得激动又紧张了。
在仪式上,她注意到钱三一再三检查确认了着装是否中正,然后才走上台接受校领导老师的拨穗。当老师将他学士帽上的紫色流苏从右侧移到了左侧,就代表他真正毕业了。只见他向老师深深鞠躬表示感谢,停顿了许久才起身,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学位证书。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之后和他一同端起证书合影留念……林妙妙不停地按下快门,生怕错过哪个精彩瞬间,她透过镜头都能感受到钱三一此时的百感交集……
毕业典礼结束,钱三一跑向林妙妙,紧紧地拥住了她。一开始她只听到急促的气息,耳朵被呼气吹得痒痒的,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和肩膀都湿润了。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伸手不停地轻抚着他的头以示安慰。她太清楚他能走到今天,走到此刻,有多么不容易……曾经那个跌落神坛,万劫不复的钱三一,凭着强大的信念渐渐摆脱了抑郁的侵蚀,正一步一步从黑暗重回光明……
许久,见钱三一恢复了平静,林妙妙才拿起相机说道:“我再给你拍几张照片,我要发给昊子,让他没事别嘚瑟当年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讲话的事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三一的仪式才是毕业典礼的天花板!”
“低调低调!”钱三一嘴里谦虚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听好了啊,这可是你忠实的粉丝后援团团员——丈母娘和小舅子发话了,让我多帮你拍些照片传回去的。”林妙妙划开手机,给他听语音:
伐木累(4)
王胜男:三一啊,恭喜你,顺利毕业了!等回江州,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啊。
王胜男:妙妙啊,多拍些照片和视频发群里,现场直播搞起来!
王胜男:真不错,这名校的排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妙妙,你记得给三一多照几张,到时我好洗出来挂我们家的照片墙上。
林大为:three one,听说你们学校的食堂有很多好吃的,你记得拍照给我看看啊!
林大为:姐姐……three one……(背后传来林大为的声音:林够够,你把我手机拿去干嘛!)
林大为:你们别忘了给够够带礼物回来啊……千万别忘……(语速超快又小声)
钱三一听后笑着用手抹了抹眼角问:“眼睛红吗?会不会拍出来不好看?”
“好看,好看,你怎么拍都帅!”林妙妙探头看了看他身后问道,“诶,刚才就想问你,那是什么啊?很多人都过来拍照,之前也看你一个人在那儿看了很久。”
钱三一侧了侧身说:“日晷,是清华的……”他还没介绍完,林妙妙已经冲到了前面,绕着日晷转了一圈,端详了一番,又拍了几张照片喊道:“哇噻!这就是传说中清华的镇校之宝啊!”
钱三一走过去介绍说:“嗯,它原为圆明园的遗物,是1920级毕业生献给母校的纪念物。”
“以前有在一些宣传片里看到过,一直以为它高大雄伟。”林妙妙不可思议地比划着,“原来只是'照骗'啊!”
“嗯,实物并不大。”钱三一点着头说道,“其实,你去参加毕业典礼的那天,我本来也想去陪你的,可是,刚走到你们的校门口,看到很多穿着学士服的人在那里拍照,我就突然觉得胸闷气短了……”
林妙妙惊异地回头看着他,这些都不曾听他主动说起过。那时他回国不久,每次都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误会他,埋怨他,憎恨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他,哪怕是后来两人关系缓和了,也从未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虽然有时会觉得他行为比较异样,但也只当他是性格古怪,从来没有多去想想为什么,更不会想到他是生病了……后来他通过一些方式,让她发现了他的病情,并从燕虞迪那儿知道了他在苏黎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当听到燕虞迪说他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曾一步步绝望地走向湖中央……她就再也听不下去了,情绪崩溃,哭到不能自已……他们在一起后,燕虞迪又找过她,跟她说了更多他的情况,她也曾去查阅和了解关于ptsd引起的抑郁症的资料。那年他到深圳后不久的一次复发,她算是亲历了他的痛苦难耐,后来那道坎迈过去了,他的状态越来越好,他不说,她便也不再提起。这一次,听他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一时间心里难受极了,充满了自责,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那时太迟钝了……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不是你的错。”钱三一将她搂进怀里继续说道,“那天我在你们校门口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了很久,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他顿了顿,问道,“妙妙,你还记得雨嘉吗?”
“当然。”林妙妙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向天空说道,“怎么会忘……”
钱三一也抬头看着天空说:“后来我去疗养院看望了雨嘉。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或者说是被她的坚强所感染,在她那儿,我更能卸下盔甲,如实地倾诉自己的不如意……”钱三一低下头就见林妙妙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怕她误会什么急忙解释道,“就是……你知道,有时候有些话很难对至亲的人说出口,反而更容易对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甚至是陌生人说出来……”
林妙妙看着他有些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笑,便抹了抹眼泪说:“我明白的,你继续说。”
“那天,她问我,你没有毕业典礼吗?我说没有,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了……”钱三一看向远处的毕业典礼主席台继续说道,“刚刚看到这个日晷,我就想起她对我说的话,她说:哥哥,其实时间,它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多,如果你想到什么,想要什么,那就去做,你们为了我的事情那么奔波,为什么不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事情呢?”
“小姑娘挺通透的。”林妙妙伸手圈住了钱三一的腰说,“也许是因为生了病,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有些事情就真的想明白了。”
“嗯,她还跟我说:我们都病了,但有不一样的地方,你只是暂停,还有继续的权利……”
“可能也是因为她的这些话,给了你触动,让你萌发了重新出发的勇气。”
“或许吧,当然我能站在这里,不只是因为她。还有虞迪的功劳,没有她,我就无法回国,无法再次融入你们。还有丁皓师哥的鼓励和帮助,没有他拿着让我回清华的条件和学校商谈注资组建实验室开展合作项目,我也无法一边工作,一边继续学业,重回赛道。还有昊子、小琪他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当然更少不了这些年来你赋予我坚持走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你是我的信念,我的光亮……”钱三一将下巴抵着林妙妙的额头,说道: “妙妙,谢谢你,陪伴和支持我一直走到今天。”
“谢什么,我们这是相知相随,不是吗?”林妙妙抬头看着他问。
“嗯,你说得对。”钱三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身后的一阵喝彩欢呼声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几个博士生在拍合照,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抱着孩子来参加,被周围的人直呼“人生赢家”。
“我曾经也是这么计划的……”钱三一喃喃自语中带着些许落寞。
林妙妙愣了会儿,故作生气地推开他说:“哎,别太贪心了,你都有我了,难道还不是'人生赢家'?”
“没,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钱三一想赶紧解释,又一时间无从说起。
“好了,不用解释,我懂!”林妙妙不再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找人给我们在这里拍张合照吧!然后你带我逛逛园子,之前来过几次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好好瞧瞧呢。晚上再请你的那些同学、师兄弟们一起吃个饭,如何?”
“好,都听你的。”
钱三一接过林妙妙的背包,牵起了她的手。 她朝他笑得如阳光般灿烂,他也报以她温柔的微笑。是的,正如林妙妙所说,他应该知足了,能走到这一天,手里拿着这本沉甸甸的学位证书,又有爱人相伴于侧,与她十指相扣漫步于清华园里,不也曾是他一遍遍幻想过的场景吗?
P.S.更文会是龟速,尝试了一段时间,无法回到以前的写文速度。如果不想等就攒着,过段时间再一起看,理解万岁。
【一秒】不晚
年少的小情侣
①
大二开始钱三一便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路顺利念到研二。直到后来他想起某一天,依旧觉得那天天气晴朗云卷云舒,一切都刚刚好。
他设想过很多种遇见林妙妙的方式,唯独没有现今这一种,也绝没想过会是在这偌大的北京里。
这些年来在北京待着,走过的地方也许并不多,但却也确确实实的让钱三一知道,这个世界可以很大,大到连同在北京念书的邓小琪他都没撞见过几回,隔几环路就足以让人愣神,那更何况是留在了江州的林妙妙呢,那是一丝一毫也触碰不到的。
刚踏上北京大地的那一年他很难想象未来好些年里没有林妙妙会怎么样,但其实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有谁没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他不是没有...
年少的小情侣
①
大二开始钱三一便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路顺利念到研二。直到后来他想起某一天,依旧觉得那天天气晴朗云卷云舒,一切都刚刚好。
他设想过很多种遇见林妙妙的方式,唯独没有现今这一种,也绝没想过会是在这偌大的北京里。
这些年来在北京待着,走过的地方也许并不多,但却也确确实实的让钱三一知道,这个世界可以很大,大到连同在北京念书的邓小琪他都没撞见过几回,隔几环路就足以让人愣神,那更何况是留在了江州的林妙妙呢,那是一丝一毫也触碰不到的。
刚踏上北京大地的那一年他很难想象未来好些年里没有林妙妙会怎么样,但其实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有谁没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他不是没有挂念,只是这些挂念太沉,沉到压在心底他拾不起来,久而久之便让它一直在那,轻易不去触碰。
所以当他猛地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神似林妙妙的身影时,他站在原地愣了足有五分钟,等发现自己要坐的公交车已经开走时就注定他今天要迟到了。
一个平常的午后的第一堂课钱三一就这么道不明说不清的迟到了。教授很震惊且表示不理解,而钱三一自己也不理解。
教授不理解钱三一怎么会迟到,因为他从未出现过考勤问题,几年如一日的准时准点,他的生活像是有刻度表一样,什么时间点该干什么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钱三一不理解的是林妙妙在自己这的影响力居然有这么大,或者说是不理解这四五年来埋在心底的挂念竟没有减弱过一分反而愈发沉重。
其实一开始并非没有联系的,刚入大学,过了那段兵荒马乱的适应期之后四人群和私聊也热闹过一段时间,聊的无非是新学校无非是新的人际关系,虽然很琐碎,但这是钱三一要的烟火气。
别人也许会很难想象,钱三一看起来跟谪仙似的人会发了疯的爱着因某个人而存在的烟火气。
这人从不会跟自己讨论什么科研问题,也不会和自己讨论什么人生大道理,相反的这人向来只讲歪理,只会叽叽喳喳的跟自己说学校的东西都很贵,只会骂骂咧咧的说老师很没人情味,骂天骂地骂作业,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从不减少的快乐。
当有了一个新的交际圈后如果没有人刻意的去维护旧的交际圈,那就注定原本的交际圈里有一些人会渐行渐远,人这一生碰见、认识、相交那么多人,丢了一两个当下无察觉,日后想起来最多也就唏嘘——怎么就走丢了呢?
联系一旦出现空白,再多话语也补不上了。
这好似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认知。
钱三一说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丢掉或被丢掉,因为他的所有联系早就显得苍白无力。
他清楚地记得联系其实就断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没有口角之争,只是没了回复,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不打算回复了,时间久了再大的分享欲在不知道会不会回复你的人面前也会大打折扣。
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少回应的聊天实在是磨人心神。
这件事算起来其实谁也没错,只是都忙,又见不上面,很多话在疲惫了一天后实在是没精力诉说了,聊天记录看起来总是下句不接前言的,久而久之,什么情愫也就都磨淡了。当一个人察觉到和自己聊天的人兴致不高的时候是会无力的,在这本就模糊不清的关系里这种无力就更是如梗在咽了。
钱三一和林妙妙都知道很多事情不一定有征兆但都是有过程的。
②
距离看到那个背影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钱三一每天从学校离开到家之间的这一段路里总是下意识的去寻找,去看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像他看得再仔细些那个人就会再次出现,这种近乎神经质的紧绷和不明的期待维持了一个月后钱三一突然就不期待了,期待值太大,一直等不到的人会显得很傻。
可就在钱三一不期待了的时候,当他推着商场里的手推车从一个货架转到另一个货架的时候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不是他莽撞,是后头突然跑来一小孩撞到了自己身上,钱三一猝不及防的就往前撞去了,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女孩的惊呼,赶紧把手推车拉开一点,向那个揉着后腰的女孩道歉。
“你没事吧,需要去......”钱三一的话在看见那女孩的脸时戛然而止,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四五个星期前的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林妙妙真的来到了这个城市。
“林妙妙......”钱三一站在原地愣了神,一时间也忘了看看林妙妙有没有被自己撞出个好歹来。
林妙妙揉着腰也看清了撞自己的是谁,两人正站在过道里,林妙妙看钱三一后头有人要走过来,也顾不上愣神了,拉着钱三一的手推车走到一边去免得碍着别人了,钱三一在后边傻傻的跟着走。
林妙妙在钱三一面前打了个响指,看这人看向自己了才说:“几年没见,你就送我这么一大份礼啊......”
钱三一依旧没反应,林妙妙上前一步踮了踮脚,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钱三一,认真的问:“失忆了?不认识我了?不是吧,难道堂堂物理天才钱三一得了青年痴呆?”
钱三一无奈极了,他只是看多了一会而已,怎么就青年痴呆了,他伸手捏了捏林妙妙的脸蛋,确定这个人是真的后又问她撞没撞到哪。
林妙妙的心向来XXXL的宽,当下摆摆手说:“没事。”
“来北京工作了?”钱三一问。
两人似乎都才反应过来傻站着叙旧不太对劲,默契的往货架走去,林妙妙看着货架上的一袋袋麦片觉得嘴里一点味都没有,但自己又来不及做早饭,麦片可以说是自己的必需品了,她一边挑着一边含糊的唔了一声说:“算是吧。”
“来这多久了?”
到底还是抓了一包水果麦片扔进购物车里,林妙妙数了数日子说:“大概快两个月了吧。”
北京物价高得很,林妙妙安顿下来吃了好些天外卖后发现这么下去绝对活不了,就灰溜溜的来超市了,没想到一来就撞上了钱三一,唔,多种意义上的撞。
她知道以自己的学历在大城市里生存会很难,可是她还是想来试试看,即使自己可能会稍显狼狈。
“怎么想着来北京了?” 在钱三一的认知里,林妙妙虽有斗志,也不服输,但这都建立在她是处于一个舒适的她所熟悉的环境基础上的,因为这样子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大展拳脚,即便输了也不会狼狈。
北京,对于初来乍到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是舒适或熟悉的。
林妙妙随意笑笑不作答,自顾自的凑近去看那些已经临期降价出售的寿司,纠结着到底是吃海草还是八爪鱼的。
钱三一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临期产品的区域,林妙妙最后将一盒混装的寿司装进购物车里,因为她实在是选择困难诶。钱三一皱眉看了看林妙妙的购物车,偌大的购物车里只有一包很大的水果麦片和一小盒临期的混装寿司。他刚才碰到过林妙妙的手臂,是微凉的,证明她在这商场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却只拿了两样东西。
这一点也不符合林妙妙平日里的做法。
伸手将那盒寿司放回冰柜里,钱三一赶在林妙妙抗议前撇了一眼过去,后者莫名就噤声了,钱三一满意的拎着人就去自助结账了,提着那袋死重的麦片,钱三一眉头紧皱问:“真的喜欢吃?”
林妙妙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看他要丢开赶紧拦下来说:“别!我要买的,我没吃过这个味,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
钱三一看了她好一会,滴了麦片的条形码,扯了两个袋子递给傻站着的林妙妙说:“装起来,会吧?”
林妙妙听着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把东西装起来,心想要一定把钱转回去。
“走吧,吃饭了吗?”钱三一把购物袋提在自己手里问身旁的人,看她认真的摇摇头无奈的笑出声来,示意她往外走,就在林妙妙准备拿过自己的麦片跟人分道扬镳的时候,钱三一避开了林妙妙的手又说:“这个点寿司店也不开了,想吃下次请你,带你去吃拉面吧,吃吗?”
林妙妙对吃的并不算挑,于是点点头,半晌又问了个白痴问题:“你请我?”
钱三一懒得理她,将人拎上车。
“牛一刀拉面挺好吃的。”对什么都淡淡的他难得会对一家店有一个高评价。
已经八点半了,店里亮堂没什么人,面上得特别快,快到林妙妙上一秒还在感叹削面的师傅真好看下一秒面就已经热腾腾的端到了自己面前。
钱三一赶在她拿木筷子之前拆了一双一次性的递给她:“试试看。”
面太热人又太饿,林妙妙拿了小碗分装出来散热,在她狼吞虎咽的吃了大半碗后开始嘀咕这的牛肉给这么多的吗,一抬头看对面老神在在的钱三一,后知后觉他没点餐。
可是刚才自己在菜单上勾了牛肉面后递给钱三一的时候他分明看了一会也下笔勾了什么的啊,怎么会没点餐?林妙妙看了眼自己碗里吃到现在都还有的薄片卤牛肉,像是明白了什么,起身去拿了小碗回来,夹了一些面和牛肉给他。
钱三一挑眉,他其实并不意外林妙妙能想到自己给她多加了一份牛肉,他意外的是林妙妙的分食举动,毕竟林妙妙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护食的。
钱三一端起小碗也不嫌弃的吃了点,嘴里却说:“你吃了大半还给我吃?你这是吃不下了?”
林妙妙狠狠的翻了翻白眼:“你才吃不下,嫌弃就给我吐出来,以前吃我芒果干也没见你嫌弃啊,我又没有把面咬断掉回碗里的习惯!”
钱三一汗颜,这哪里一样,芒果干那是各吃各的,完整的一片,这面可是同一碗。
林妙妙看他吃完了又想给他夹,钱三一挡住说自己吃过饭了,林妙妙点点头又埋头专心吃肉去了,吃得正欢听见钱三一凉凉的说:“我吃饭作息都规律......”
林妙妙当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这么晚都不吃饭,当下摇头晃脑装傻不回应。
面还是钱三一给的钱,林妙妙后知后觉有种自己在欠债的感觉,踌躇着扯着包包的肩带说:“下次小爷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因为林妙妙死活要自己坐公交,钱三一只能把人送到公交站去等着,这下听到这话也不反驳,点头说:“好啊,我等着你。”
“到家了告诉我,自己注意安全。” 钱三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以前没见到人,但知道在江州,在她自己熟悉的地方,有朋友有父母,他还稍放心一些,现在在这偌大的北京,看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实则难寻踪迹的,光是五环路就能把人弄疯了,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这里,他怎么想都是不放心的。
看来还是要知道人住哪里,在哪里上班比较好。
钱三一看着公交车远去暗自思忖。
③
距离第一次偶遇已经过去一个月,十二月份的北京比江州冷得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的联系又恢复到以前断断续续的模样,不会联系不上,但也确实聊不了太久就是了。钱三一左等右等也不见林妙妙来请自己吃香喝辣的,只好动用自己那颗用来研究物理的大脑使劲编了好些个理由气势汹汹的打电话去抓人了。
电话接通,他看着家里完好无损的暖气就开始睁眼说瞎话:“林妙妙,我家里暖气坏了。”
林妙妙端着速溶咖啡一头雾水,眨眨眼说:“我也不会修啊......”
钱三一:“......”
心里咬牙切齿:别让我知道你是在装傻。
“晚上太冷了,我能到你那借住吗?”
林妙妙这下是真的傻眼了,半天回神先问:“你报修了吗?”
钱三一捏一捏眉心:“报了,师傅说要换一个零件,零件现在没货要过几天,林妙妙......”他幽幽的喊了一下她名字。
林妙妙一个激灵啊了一声,那头钱三一说:“过几天有冷空气......我会冷死的。”
林妙妙垂死挣扎:“你不是还在读书?怎么不住宿舍?”
钱三一似乎叹了口气说:“我大二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林妙妙想起自己的狗窝,想想北京这寸土寸金的,感叹了一句真有钱。
“林妙妙,不是说请我吃香的喝辣的吗?你说话不算数?”
躲不过就只能豁出去,林妙妙报了个地名,说清楚自己几点下班,回去要多久后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
那一片的名字钱三一没听过,搜半天好像也没见到有什么小区公寓是出租的,不免皱了皱眉,林妙妙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不会是忽悠自己的吧......
耐着性子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钱三一提前过去等着。
压着约好的时间林妙妙飞奔而来,在门卫拿了麻辣烫和装了一袋子烧烤的外卖,钱三一顺手接过,走着走着林妙妙决定还是给钱三一打个预防针:“有什么疑问一会坐下再问,行吗?”,看钱三一点了头林妙妙才刷了卡,带着人转了两圈楼梯走到地下,一进去钱三一就险些迎面撞上了一户人家晾在外头的红裤衩,钱三一退后两步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带着怒意压低声音喊了一下林妙妙,林妙妙有些窘迫,眼光躲闪了一下说:“你刚答应我的,有什么事到了再说的。”
钱三一磨了磨后槽牙认命地点点头。
一路左转右转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看着晾在门外的各种内衣裤衣物钱三一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慌失色转变成面不改色了,但林妙妙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只是面上不显,内里正在一点点累加,林妙妙挺了挺僵硬的身板,带着钱三一转了最后一个转终于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门一开就看见床,一张折叠桌在墙边立着,凳子只有一张,几个箱子装着衣物放在床的一侧,剩下的地方只能供一人躺平,侧身翻转,再没余地,还有一个小杂物柜隔壁放着行李箱,柜子里还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木柜上放着一个盆和一袋麦片,盆里是洗衣液,沐浴露等东西,林妙妙的房子没有窗,几个晾衣架挂在床尾晾着衣服。
卫生问题钱三一暂且不说,还算整洁,但这环境是肉眼可见的坏。这地下室转得钱三一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他想起别人形容北漂住的地下室——你没点路线都找不到自己家。
林妙妙把桌子摆好把吃的打开,给他拿了凳子,自己坐在床沿。
“吃吧,香的辣的,满足你的要求了。”林妙妙窘迫过后一副已经看淡红尘的模样,拉着钱三一坐下,给他递筷子。
麻辣烫和烧烤都是辣的,闻起来确实也香,你说这是吃香的喝辣的也挑不出错来,钱三一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的在跳。
林妙妙吃东西快,钱三一是那种哪怕蹲在街边吃也还是优雅的人,林妙妙擦擦嘴,盘腿坐进床里,自己就开始解释。
林妙妙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笑着说:“北京是首都就算几环路开外那也寸土寸金,你知道的对不对?”
钱三一闷声吃着肉串,看她一眼不接话。
林妙妙也没所谓,光着脚丫子踢他一下,又说:“本科学历别说北京了,江州也是一抓一大把的,我跟你不一样。”林妙妙见钱三一听到这句话瞪了自己一眼也不在意,“我跟你不一样,或者说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昊子可以继承家业,小琪和你前路都明确,她有样貌有能力打定主意往娱乐圈走,也许不容易但是也能做到,你要走进物理圈子凭你的脑子绰绰有余的,我不行,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北京,再说了,北漂不都要走这么一步。”
看钱三一还是不理自己,林妙妙其实没觉得自己理亏,哄了两句没反应就直接上手抢他的肉串塞进嘴里吃了。
钱三一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桌面,再一次看了看这个一眼就能看完的七八平米的所谓的家,转过身面对着林妙妙,问:“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林妙妙靠着床头摇摇头轻声说:“我没有。”
我没有对自己不好,我没有委屈自己。
“去我那里住吧,现在就收拾东西。”
林妙妙一愣说:“你不用这样,我在这里挺好的。”
钱三一的怒火一触即发,“你知道没有暖气的北京有多冷吗!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地下室像什么样子!刚才一路走来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别的都是三四十大老粗的男人或者是夫妻,再年轻也是男生!”
林妙妙很认真的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但别人能过我也可以的。”
钱三一的怒火被浇得彻底,最后只能无奈的说:“妙妙,听话。”
“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 林妙妙向来不怎么怕钱三一,但是钱三一发火的时候并不多,今天被吼这么一下也是惊了好一会。
“为什么不去我那住,我一样会收你房租你也不用觉得是我可怜你,离你上班的地方不远,你不用早起,出门就是公交站,你不用闷头在这转来转去,林妙妙,我想不到你拒绝我的理由。”
“签了合同交了押金的。”
钱三一:“......”他觉得自己已经气到牙疼了,“多久的?”
“说最少半年,我就交了半年。”
林妙妙九月份来的这里,钱三一算了一下,“开了年我没看到你搬家你就等着......等着,我收拾你。”
林妙妙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决定服个软。
“我知道你的好意,你不是可怜我也不是嫌弃我,我以前烂泥扶不上墙的时候你也没说过我一句不好,我都记得的,钱三一,谢谢你,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谢谢的,只是拖到了现在。” 林妙妙能屈能伸也会记得别人的好,所以服软对她来说并不难,看他神色好多了林妙妙又拍拍自己胸脯说:“别看我现在也许过得不怎么样,但我不会一直都这样的,没有谁是不能吃苦的,我以后一定能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还想请我吃麻辣烫和烧烤?”钱三一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是觉得这些吃食不上台面,他在学校有的时候跟着同学也吃烧烤麻辣烫,只是终究是不健康的,林妙妙今天哪怕是请他喝粥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林妙妙憋着笑使劲摇了摇头说:“那下次一定是大餐,可以吗?不生气了?”
钱三一木着脸,两手环胸,一字一顿的说:“生,气,非,常,生,气!”
“很晚了,你赶紧回去。” 服过软的林妙妙又神气起来,推着钱三一往外走。
钱三一突然想起自己来找林妙妙的目的,脚步一顿,但是看到林妙妙那一脸狡黠,便知道林妙妙早就看穿自己的谎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几年没见倒是聪明不少。”
林妙妙白他一眼,带上钥匙要送人出去,“我坚信,我不带着你,你真的会走不出去。”
钱三一还是不死心:“过几天的冷空气你怎么办,这里这么冷,地面是干冷,你这倒好,湿冷。”
“靠一身正气,行了,走吧走吧。”林妙妙忙不迭的将人往外推。
④
过年回了趟家,高考结束的同年林妙妙家就搬回原住所了,这一搬像是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联系都断了。
过完年回来就二月中了,林妙妙找房无果只能老老实实打电话问地址,电话接上时钱三一正要锁手机进柜子去做研究,给她报了地址以为她下了班才搬家,于是,一个没提前说一个没问,结果......
等他出了研究室打开手机看见好几通电话和微信,扶了一下额发现自己真的跟不上林妙妙的想法和行动,赶紧打了电话回去,那头接得老快,一下子就听到便利店的广播:“叮咚,欢迎光临。”
“妙妙?在楼下便利店?”
“对啊。”林妙妙没好气的搅拌了一下关东煮的汤,“你饿吗,给你打包点?”
“我一下午都在做实验,手机不能带进去,担心影响仪器精准度,我现在回去,回去请你吃好吃的。” 钱三一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导师打就飞快跑出校门等公交。
也不知道林妙妙怎么收拾的,钱三一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巨大的纸箱和行李箱,提了一下,都重的不行。林妙妙拎着一袋子辣条蹲在箱子旁,怎么看都凄凉。
钱三一哭笑不得的将一脸怨念的人拉起来,“下午没上班?”
“我跑完外勤稿子写好就溜了。” 林妙妙现在连辣条都不想拿,啪的拍到钱三一怀里让他拿去,钱三一也不念叨,跟保安大叔借了个手推车,把纸箱子和行李箱都放上,林妙妙可自觉,把自己也放上去,坐在放平的行李箱上。
钱三一憋着笑:“你这样我推不动。”
林妙妙歪理一大堆:“是你邀请我来住的,自然东西和人你都要搬。”
毕竟有轮子,总归能推动。
“我是邀你合租,没说邀你做我祖宗。”
还好钱三一住的那一栋离门口不远,以前楼盘还新的时候三台电梯有一台是货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陆续入住和楼房出租后,搬家的人就少了,货梯也慢慢成为客梯一块使用。
两人和行李就已经把电梯塞得满满当当。到了家把东西丢下,林妙妙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新居,就被扯出门吃饭了。
这回是寿司了,一口一口饭,林妙妙成功吃撑了,钱三一结完账出来看见林妙妙一脸忧伤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钱三一憋着坏笑调侃她:“我看怎么也有三个月了。”
这种外人看来跟同居一样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钱三一诚不欺林妙妙,这里去林妙妙上班的地方起码可以晚起半个小时!
有钱真好。
某日到点起床上班的林妙妙突然感概。
刷着牙晃悠到厨房,三明治在微波炉里,钱三一还留了便签:三明治自己加热,牛奶在门口的牛奶箱里,记得温一下再喝。
林妙妙扯下那便签纸又开门拿了牛奶,嘀咕这人真是严谨,一句话写完还加个句号。
北京的冬天实在是冷,电梯过道更冷,林妙妙就开个门的功夫都觉得自己鼻子要冻没了。
动作实在磨蹭,林妙妙赶在最后一秒在打卡机上打卡成功,转头差点就撞到顶头上司,忙不迭的道歉,看上司不追究才马不停蹄的跑到自己的工位去。
晚上林妙妙要下班的时候天空洋洋洒洒的下起雪,不大。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冰凉。看着满大街的人撑起五颜六色的伞,林妙妙站在原地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看到下雪,北方人第一反应是撑伞,北方以外的人第一反应是伸手和尖叫。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林妙妙自己就笑了,有些段子也不全是为了搞笑嘛。
“妙妙?怎么还不回去?是没伞?” 有个同事问到。
“啊……”林妙妙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确实没伞,但她不是因为没伞才站在这里的,她就是纯粹看看雪,她摇摇头:“这就回去了。”
“我送你吧?这雪会越来越大的。”
林妙妙看了两眼,点点头。
这个同事跟她是一个板块的,还一起出过外勤,所以也不算太陌生。
林妙妙谢过同事要进小区的时候钱三一正好在公交站下车。
“同事?” 钱三一撑着伞突然就站到林妙妙身旁,林妙妙惊得一跳,看是钱三一才拍拍胸口点头:“没带伞,他就顺便送送我。”
“真这么简单?” 钱三一看似目不斜视的实则一直注意着身旁的人。
“不然呢,不是我说,你们北京这雪说下就下啊,都不带提醒的。” 林妙妙哈出一口白气又扯了扯自己的围巾。
钱三一呵呵两声,说:“怎么提醒你,下之前天空冲你喊一声我要下雪啦?”
林妙妙缩缩脖子:“嘶,有点儿瘆人。”
钱三一突然换了个手撑伞揽着她的肩,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前几天就让你带伞带伞,自己当耳旁风怨谁。”
林妙妙幽怨极了,等着电梯一脸愁容的说:“我为啥来北京啊……这冬天也太难过了。”
钱三一哭笑不得,接话:“是啊,你为啥啊,放着安稳的江州不要,非要跑来这里试试地下室。”
“安稳归安稳,没有我……” 林妙妙突然把话收住,瞪了钱三一一眼又不说了。
“嗯?接着说,没有你什么。”
可林妙妙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钱三一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又抓不到苗头只好作罢。
⑤
当林妙妙老老实实将低得难以置信的月租转过去的时候,突然生出一种原来两个人一起生活是这种感觉的感叹。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两人作为室友也并非完全不需要磨合,就好比吃食,钱三一向来清淡喜欢自己下厨,林妙妙却是个重口的,自己下厨和外卖都可以的主,两人的口味像是怎么也中和不了的,在家里做个饭谁掌勺做菜步骤也能掰扯上几回合,但也不会大吵特吵,林妙妙没注意到的是每天的掰扯还算和谐是因为钱三一和自己轮流在退让。
潜意识里两个人都有在退让,却又不是一直都在退让,他们好像是约定俗成的,你今天退一步一起吃麻婆豆腐盖浇饭,我明天退一步一起吃蔬菜鸡肉饼,是一种道不清的相处模式。
怪老夫老妻的……
林妙妙被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形容吓了一跳,来到北京,猝不及防的相遇和后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发展,自己好像过于安逸了,安逸到都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是为了闯人头地也是为了钱三一啊,眼看冬天都要过去了,林妙妙回看这段时间,忧伤的发现自己好像和钱三一处成兄弟了……
林妙妙不是那么怂的人,她这人没点温柔还不能有点勇气了?所以当她好好将自己捯饬捯饬后就气势汹汹的约钱三一去了。
唔……其实也就是从自己房间迈到了钱三一房间前,正打算敲门呢,门就被打开了。
钱三一:“???” 一头雾水后推着人往客厅走,上下打量一番林妙妙,猜测:“起太早发现没吃的?饿了?还是你要出去?过来告诉我一声不用弄你早餐?”
林妙妙憋了老半天没听见一个对的答案,怎么猜什么都能绕到早餐上!她缺这么一顿吗!正忿忿呢就听到自己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林妙妙囧得不行她可能真的缺这么一顿……
钱三一笑出声来,起身往厨房走,弄了一会又出来去厕所叼了根牙刷出来。
“昨晚泡的绿豆,给你煮绿豆粥,蒸了些饺子。”钱三一含着牙刷含含糊糊的说,半晌又一挑眉,踢了踢坐在客厅地毯上的林妙妙,“说吧,一大早你要折腾什么呢?”
这大好的周末,钱三一坚信林妙妙是被鬼上身了才这么早起来。
“想约你去农庄。”林妙妙幽幽的说。
钱三一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约我?你约我?”
大概是他实在太震惊,好像自己约他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样,林妙妙没由来的烦躁,扯了扯自己的马尾狠狠的说:“你不去拉到,我找我同事陪我去。”
钱三一也顾不上那一嘴的泡沫了,忙说:“去,我陪你去。”弯了弯身子看林妙妙的神情,看她心情还行又毫不客气的踢踢她,“去厨房看饺子好了没。”
林妙妙看着蒸笼的时候还咬牙切齿,她现在觉得钱三一比自己还不温柔!
等出门的时候钱三一发现今天去农庄还真不是林妙妙心血来潮的,因为林妙妙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路线吃食玩乐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一天跑下来连林妙妙都累得不行,手里捏着根好不容易得到同意买来的小冰棍坐在景区里侧靠着钱三一的肩膀就开始放空。
晚上还有庄园的魔术表演,两人吃了晚餐后林妙妙又满血复活了。今天不过是寻常的周六,非节假日的庄园里的人不多不少,是不空荡却又不拥挤正正好的客流量,钱三一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走在自己前头的林妙妙,总觉得林妙妙今天一天都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一直持续到他们看到表演的时候,不大的观看台上坐满了人,多数是一家三口和情侣。
台上画着夸张妆容的小丑毫无征兆的变出了一大束玫瑰花,头顶上撒下很多闪片和纸折的玫瑰花,一瞬间观看台躁动起来,但林妙妙始终安静,小丑用浮夸的动作的询问台下的观众谁想要玫瑰花。
当小丑跳下来将第一朵玫瑰花送到林妙妙右手里的时候一朵纸折的玫瑰花也正好飘落在她左手手心里,听到各种起哄她像是才回神,看着身旁的钱三一,愣愣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钱三一。”
钱三一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我喜欢你。”林妙妙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玫瑰花折纸。
是真的很吵,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荡到别的地方去了,钱三一刚才其实没太听清林妙妙是不是喊自己了,只是林妙妙看向自己然后动了动嘴,钱三一就莫名的确定了她是喊了自己的,又莫名的屏住呼吸,他好像知道接下来林妙妙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
后面那四个字林妙妙说得缓慢且坚定,说完之后就低了头,她其实还是很不安的,她不知道高中的时候察觉到的,那一丝不一样是不是眼前少年的喜欢,也不知道这六年的空白自己要怎么填补,不可否认的,他们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六年。
她只是迟钝了些但不是真的不开窍,她也会有不易察觉的自卑,平心而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开朗阳光的,可是没人规定她必须一直都是开朗阳光的,她也会自卑,钱三一实在太优秀了,她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配得上钱三一的好。
可是再怎么不确定再怎么不安,矛盾一阵子后她也还是鼓起勇气来北京了,她天生没有多少温柔神经,人也不敏感,她想,她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勇,就这么一点勇促使她跑来北京问一问,试一试。
钱三一看着勇敢了那么几秒又低下头去的林妙妙不免有些想笑,他伸手把人拉进怀里背靠着坐在自己两腿间,半晌呼出口气抚上她的手,一起拿着这玫瑰花,在她耳边说:“三生有幸。”
能听到你亲口说喜欢,是我三生有幸。
周围还是很吵,可是钱三一的话很清晰的砸到了林妙妙心上。
摸了摸玫瑰上的刺,有些疼,林妙妙定定的看着舞台,眼睛有些酸涩,她说:“我们之间有长达六年的空白……” 这是不争的事实,心心挂念是一回事,缺席的空白不是靠挂念着就能填补的。“读大学那会总想着要跟你说谢谢,还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一直没心没肺的心安理得的受着你给我的所有照顾,钱三一,对不起。”
这声道歉隔了六年。
眼泪到底还是落在两人的手上,钱三一蹭了蹭她的脸,向来理性的他因为林妙妙的眼泪也跟着红了眼眶。
“妙妙,我不会原谅你。”
林妙妙闻言整个人一僵,想挣脱这个怀抱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她有些害怕和无措。
钱三一收紧手臂接着说:“以前我没承诺过什么,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你,谈何原谅?我遗憾却也不遗憾缺失的这几年,我觉得世界上没有走错的路,那些都是必然会经历的,假设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那时我们会面临很多问题,我们的不成熟可能会让我们很快就分开,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我们之间有几年空白再相遇。”
“林妙妙,如果是你,什么时候都不晚的。”
林妙妙脸上还挂着眼泪呢,就这么笑开了,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口啊,是怎么变成这人的表白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说:“我总觉得我挺虎的,事实证明我也确实挺虎的,虎到一声不吭的为了你跑来北京了,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的女孩子,我就剩这点勇气了,还好你都接着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那么妥善的收好自己所有小脾气小性子了。
他说:“林妙妙,我等了很久,虽然没有刻意的去等,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主动来到我的世界,在超市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愣了很久都不敢相信,我一个人太久了,所以你来的时候我太欣喜了。”
察觉到林妙妙想回头,钱三一索性将脑袋埋在她颈间说:“别动。”
他不常说情话,除了高中对着林妙妙说的那一两句模棱两可的暗示后再没机会跟谁说过喜欢。他实在是不熟练,所以当他抱紧怀里的人慢慢说着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丝紧张和害羞。
小丑早就送完玫瑰花下台换了另一个表演者上去,可是两人都无心欣赏。
“我没想到你真的来北京了,毫无征兆的。” 钱三一闷闷的笑了一声,将距离拉开一些,看了看才伸手去擦林妙妙的眼泪,说:“其实我在公交站见过你一次,比超市还早一个月,我那个时候就看了你背影一眼,愣在小区门口很长时间,然后上课迟到了,后来一个月里都没有见到你,我以为是梦,最后切切实实见到你的时候,我下意识就觉得我美梦成真了。”
钱三一这人鲜少去说这么大一段话,林妙妙和他相处的那段高中时光都是自己一顿输出为主的,当下这一段又一段的话把林妙妙砸晕了。
不过到底咋呼惯了,消化完这一段又一段的告白,林妙妙笑得眯了眼,扭头看了看他又转头去看舞台,新的魔术也下台了,园内有片刻安静,林妙妙反手揉了揉钱三一的脑袋,突然说:“那你跟我说声欢迎光临。”
钱三一疑惑着嗯了一声,却在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说:“欢迎光临。”
我的世界欢迎你的光临。
自此,你也是我的全世界。
林妙妙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钱三一轻哼一声表示收下了。
完
1.1w+
很久没给一秒写过这么长的故事了,我看过的世界有限我看过的爱情也有限,所以我写的故事也千篇一律,谢谢你看到这里。
写的时候一直有和朋友讨论,这个故事设定下的林妙妙和钱三一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想明白,我想妙妙也许迟钝但并不是一直都不开窍的,她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一直都很自信,她也有她的不确定,她可能不是个温柔的女孩但还好她还有那一点勇气。
当时正好在听杨千嬅的《勇》和陈奕迅的《无条件》,我觉得这个词太符合这个故事了(我好不要脸哈哈)
“我没有温柔,唯有这点英勇”
“我也不是大无畏,我也不是不怕死”
林妙妙放下了江州的安稳,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北漂。林妙妙她在我这里是一个即便被发现自己住在地下室时稍有窘迫也会拍着胸脯说我一定请你吃香的喝辣的女孩。她当然知道来到北京孤立无援会有多难,可是她还是来了,她想到钱三一的世界去看看。
钱三一在我这里一直都是理性这个词的代言人,他为数不多的感性三分之二给了林妙妙,其余的给了朋友和家人。正如文里我写的那样,他们分开时没有承诺过什么,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不存在对不起和没关系。
《无条件》我听出来的是——“爱是无条件”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钱三一对林妙妙的爱吧,永远都是——因世上的至爱,是不计较条件
钱三一觉得有幸被林妙妙喜欢,也有幸与林妙妙两心欢喜——仍然我说我庆幸,你永远胜过别人
文章名字是朋友想的。
即便空白六年,只要还是你,那就永远都不算晚。
【一秒】春
小夫妻 日常生活
别管 ooc他两住南方
正文
冷冬掐着二月尾巴离开,三月一声春雷响起,倾盆而下一场大雨昭告着春天来了。
晾在阳台底下的衣服随风飞舞着。
这场春雨下得太早,天才刚擦擦亮林妙妙就被那一声声雷声吵醒,仰面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听着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响,又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林妙妙猛的坐了起来就往客厅走,直直越过客厅走向阳台开始收衣服。
被林妙妙那一下起床的大动作吓到,钱三一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出来找人,看到那身影是在阳台忙活才松了口气。
上一年在初春季节林妙妙就肠胃不适过,也是半夜...
小夫妻 日常生活
别管 ooc他两住南方
正文
冷冬掐着二月尾巴离开,三月一声春雷响起,倾盆而下一场大雨昭告着春天来了。
晾在阳台底下的衣服随风飞舞着。
这场春雨下得太早,天才刚擦擦亮林妙妙就被那一声声雷声吵醒,仰面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听着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响,又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林妙妙猛的坐了起来就往客厅走,直直越过客厅走向阳台开始收衣服。
被林妙妙那一下起床的大动作吓到,钱三一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出来找人,看到那身影是在阳台忙活才松了口气。
上一年在初春季节林妙妙就肠胃不适过,也是半夜突然就往外冲,冲向卫生间吐得七荤八素,那场景实在是震人心弦,钱三一不得不后怕。
钱三一回房间找了件薄衫穿上拖鞋才出来,把衣服给她披上,接手了她没干完的活。
“别跑这么急,摔了怎么办,湿了再洗就是了。”钱三一一件一件的收着,干了的递给林妙妙,还没干透的晾高一些就淋不湿。
“没清醒呢条件反射,这么多呢,湿了再洗还得再晾,多累啊。” 林妙妙倚着门边看着这春天的第一场大雨。
结婚后他们没跟父母住在一起,所以两人的衣服都要三四天才够塞一回洗衣机的,如果天天洗反复洗未免太过于费水费电。
“回去接着睡,阳台凉,你感冒才刚好。” 钱三一有条不紊的收着衣搭着话。
“头有点疼。”
林妙妙日常里乱蹦乱跳的,休息不好的时候才会有些头疼,累着了也会,去查过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好在并不太严重。
钱三一回头看了她一眼,看着精神头还行,“先回床上躺着我一会就来……”
看他又要念叨自己,林妙妙头也不回的回房去了,把钱三一没说完的那句“让你早点睡吧……”扔在脑后。
这还没七老八十呢,就特能念叨自己,等真七老八十的可怎么办?
林妙妙靠坐在床边颇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钱三一看她跑得飞快,低声笑了,加快手上的动作,又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都看了一遍,确保雨刮不到家里头才回房间。
天才灰灰亮,房间里窗帘没拉严实,透了大半光亮在床边,不过也没什么用,依旧看不清。
在床边坐下,看林妙妙眼光清明就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回去,初春还有些凉意,钱三一搓了搓手给她按摩太阳穴。
“躺下闭目养养神?还是给你泡杯牛奶?” 钱三一问她,顿了顿又自顾自回答:“陪我躺会吧。”
林妙妙拉了拉他的手示意睡下。
两人并肩这么躺着,无话也无妨。
——————————————————
才躺到七点半,林妙妙就怎么也躺不住了,两人起床洗漱,看了两眼对方含着一嘴的泡沫笑得没心没肺。
初春的第一个吻是薄荷味的。
今年的林妙妙看着依旧长不大。
第一场春雨下得大,也下得久,二次起床要出门的时候雨仍稀稀拉拉的下着,林妙妙不乐意套防水鞋套,穿着洞洞鞋就要去买菜,钱三一赶紧把人拉住让她等一等,换了把大点的伞两人才拉着小车出门。
早餐是在小区外的早餐店里吃的,吃完胃里暖烘烘。
周末八点多的菜市场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大部分都是些老人家,开着电瓶或推着单车,人挤人的好不热闹,到处是生活的气息。
洞洞鞋不防滑,林妙妙一路上死拽着钱三一,生怕自己踩到什么菜叶子在菜市场里上演滑行。
“买点什么,苦瓜是这个季节的吗?这也老贵了。” 林妙妙看了眼纸牌上的价格,皱眉评论。
老板吸着豆腐花大声说:“现在满市场都是这个价格啦!”
“都行,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钱三一眼里的菜市场基本能概括为红跟绿,绿的都是菜类,红的都是肉类。
“菜花吧,家里还有点猪肉,一起炒了。” 林妙妙上手挑着那一颗颗大菜花,白花花的菜花在灯光下怎么看怎么新鲜。
“可以”钱三一伸手微提着她的衣摆,避免这白衣服沾上桌沿的水,又说:“想喝莲藕排骨汤。”
付了款,菜花扔进小车子里,林妙妙前后望了望,问:“看见莲藕了?”
“嗯,看见了……有水坑别踩着了。” 钱三一在前头带路,手往后递着拉着林妙妙。
路过一摊冷冻食品的摊档,看了一眼那些鱼豆腐波波肠,转眼就看到了常温状态下的馄饨皮,饺子皮和各种粉条,林妙妙拉住钱三一。
“包点馄饨?” 今天是周末,两人都不用工作,有的是时间折腾。
“那排骨汤呢?” 钱三一心心念念。
“哎呀,喝,给你煮。馄饨包好了改天吃也可以,就是趁今天有空,下着雨也没处去,窝在家里发呆不如包点馄饨。” 林妙妙站在摊档前让老板给自己拿了几块钱馄饨皮。
心愿被满足,钱三一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看林妙妙鬼精灵的想让老板送多两张馄饨皮。
两人每次来菜市场都会买够几天的菜,把小车装得满满当当的再回家。
午饭很简单,两菜一汤。排骨汤因为要时间炖煮,所以林妙妙打算晚上再喝。
饭后休息的半小时里,钱三一看了会午间新闻,林妙妙在厨房里将包馄饨用得上的食材清洗了一遍又摆放开来晾干水分,准备下午再起来剁馅和包馄饨。
初春的周末淅淅沥沥下着雨总是好入睡的,今早又起得早,这一午觉结结实实睡到了三点半,午睡睡足了的林妙妙就跟打怪升级了一样满血复活了,拉着钱三一开始剁肉馅拌肉馅,心情好极了还开了小音箱放歌。
哼了哼歌,林妙妙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这是我退休后的生活。”
钱三一扬眉笑问:“怎么?有哪里不满意?”
林妙妙嘿嘿一笑说:“好像没有,就是你能让我,奶茶可乐多加点冰,炸鸡啤酒每周安排一下,烤肉烧烤火锅!什么的,我就更满意了!”
钱三一笑眯眯的发出一声介于嗯和呵之间的笑声,下一秒敛了笑认真的说:“美得你!”
林妙妙扁扁嘴,一下子头顶的呆毛好像都蔫了吧唧的,半晌她又支棱起来说:“我找我的好姐妹小琪吃去,吃了你也不知道,吃了也不告诉你,略略略~”
钱三一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包着馄饨。
“你说那些像个元宝那样子的馄饨怎么包的?” 林妙妙深得王胜男真传,拿着一根小木棍包馄饨,手速和模样都跟外头的早餐店没差——都是小木棍挑点馅往馄饨皮中心一放,手再一捏就能扔进煮开的汤底里。
“明天能煲点鸡汤煨馄饨。” 林妙妙又说。
“你想学?搜搜看不就知道了。” 钱三一拍了拍手拍开那些面粉翻出手机,“要灵活运用各大软件。”
但各大软件也不一定靠谱,钱三一随手点开一个小视频,画面速度奇快,配音配字是这样的——“元宝馄饨教程~一张馄饨皮放点馅,这样折,再这样,再弯过来折起来捏紧就做好了~”
只听没看见视频过程的林妙妙:“?”
钱三一自己也深深的被无语到,抬头看了看林妙妙,看她愣着冒了一头问号就特别想笑,顾不上手到底还有没有面粉就上手捏了捏林妙妙的脸,后者头一扭就要咬。
“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钱三一见好就收。
——————————————
入了春要不了多久不可避免的就是回南天,那几天会让人感觉自己活在高湿度的空气里,哪里都黏糊哪里都不舒服。
林妙妙早上跑了趟新闻回家的时候晚了点,一进家门就看见钱三一抱着一大叠纸张在铺地板,钱三一蹲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回来了。”
饶是她知道回南天快来了也还是被家里这一地的水惊到一步也不愿意踏进去。她嗯了一声退出门口看了眼外头的墙壁和门把手,倒也没有太重的黏腻感,于是她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问:“怎么湿成这样了!”
其实今天跑新闻并不顺利,林妙妙心情有点郁闷,可是看到钱三一,听到他说一句回来了,心中的郁结就突然消散了。
毕竟万事皆有不顺的时候,这也包括了她和钱三一的感情,她想,自己连世间最难的情都收获了,那就没什么好郁结了,她虽偶有困顿,可最后都如意了。
累了一上午没有什么比自家先生说一句最简单的问候更暖心的了。
林妙妙觉得不论自己到几岁,她都热衷于听见钱三一在家里跟自己说:“回来了。”
很平常很普通也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这是安稳。
她就这么看着他,思绪飞扬。看着钱三一头也没抬扬手指了指那阳台门又接着手里的动作,听他慢慢悠悠的说:“门没关紧,哪知道一下子就回南了。”
因为阳台除了玻璃门还安了不锈钢的门闸,窗户也都有防盗网,所以平日里出门上班时家里的门窗都会留有小缝隙好通风透气。一年里也就几天是湿得过分的,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回南天来得这么没有征兆。
到底还是要回家的,林妙妙换了鞋子一步步踏进来,目光所及的地板都泛着光,不用想,全是水。
伸手拉了钱三一一把,这人惯会顺杆爬,没骨头似的就靠过来,两人黏一块走了几步路,找到遥控器又开了电闸,随后把空调的抽湿打开了。
林妙妙推推钱三一,问:“全湿了?”
整个家哪哪都湿了?!
钱三一抖了抖手里的废纸张,明明那么厚一叠,却软软的。他其实也刚回来没多久,看这客厅一地的水光就赶紧找纸张出来铺了,于是他静默一会肯定的说:“八九不离十。”
“你这拿的什么铺的?”林妙妙问着推开阳台门看了看,又自己嘀咕今年废纸皮卖得太早,如果没卖掉还能拿来吸吸水。
钱三一翻了翻说:“都是没用的报告,数据计算草稿什么的,然后学生没用的试卷和废了的论文吧。”
反正都是没用的。
林妙妙凑过来看两眼学术报告,顿觉枯燥。
“那接着铺吧,开了抽湿下午起来应该就好了……也是不心疼钱了,这打印出来要花多少钱一张。”林妙妙分走一些还顺嘴叭叭叭。
“试卷不是我出,学术报告什么的单面三毛双面四毛,比外头复印店便宜不少了。”
林妙妙铺一张踩一踩铺一张踩一踩,一时间没人说话安静了一会,铺好后冷不丁的她又冒了一句:“这可是一条财路啊……”
这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个三房两厅,一张张A4A3,想铺满也是要很多的。
纸张都要钱,都是心血,可不就是一条财路。
钱三一被逗得不行,笑骂她小财迷。林妙妙皱了皱鼻头不置可否。
家里能开的空调和风扇都动用了,林妙妙躺在床上盖着空调被觉得凉,盖紧一些又觉得连被子都是湿的,实在让人窒息。
钱三一把风向调了一下又给她盖好被子,半是无奈半是强硬的说:“就大半个小时,睡吧,醒了就干了。”
其实林妙妙觉得回南天里连钱三一都是黏糊的,可又习惯性的埋在他肩窝入睡。
快入睡的时候,林妙妙嘀咕说南方的天气真难伺候。
钱三一闭着眼就笑,没笑出声来,低低的嗯了一声说:“是你说要来南方安家的,是你说一年四季温差变化不大气候宜人的。”
你说的,我便和你来了,可不能反悔。
林妙妙没听见就这么睡着了。
如钱三一所言,午休结束后家里的地面就干得七七八八。外头天气实在诡异,中午时还阴沉沉的,云朵低得仿佛触手可及,如今又艳阳高照了,好似中午那一地的水迹是两人的幻觉。
林妙妙站在阳台边深呼吸伸个懒腰,探脑袋看了眼要出门去上课的钱三一,“我怎么感觉深吸一口气后反而觉得更闷了。”
这天气看着艳阳高照,可是空气中的湿度一点没降,闷闷的湿热,有些让人喘不上来气。
钱三一好笑道:“把地板的纸扫了,我去上课了,晚上在饭堂吃,要留下来开个会。”
林妙妙问:“那要我来接你吗?”
林妙妙的工作时间弹性大,晚上去接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钱三一冲她勾勾手,看她小跑过来,低头轻啄一口反问她:“那你来接我吗?”
林妙妙稍稍垫了垫脚沉思了一会说:“约了小琪,晚点去接你。”
钱三一挑眉下意识的想叮嘱她别胡吃海喝,冰凉的饮料喝少一点,但又想起那天她期待的小眼神便将那些唠叨话吞回肚子里,只说:“注意安全,不要一步走三步跳。”
门落锁,林妙妙便勤勤恳恳的收拾家里头。
其实成婚前后她都懒,疲于收拾,可是钱三一爱干净,所以连带着她多多少少也愿意动动手。
满满一地板的纸,湿了又干的反而好扫,林妙妙起初弯着腰扫,后来觉得费劲,便弃了扫帚,蹲着捡,一直蹲着倒不觉得什么,一路转转悠悠的收到饭厅为止,林妙妙全然忘了自己蹲了多久,一使劲站起来,哐叽一下撞在了玻璃桌角。
林妙妙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纸张从手里散落,有那么一小会她眼前都是黑的除了晕什么也感知不到。
等能看见东西的时候,眩晕仍然伴随着她,自己举着爪子看了老半天确定这是手后便试探性的摸向自己的额头——“嘶!”
额头鼓起了一个包!
林妙妙还是很晕,坐在地板上,脚也麻了,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行走和撕咬。她慢慢的挪了挪让自己靠着墙壁缓缓,她懵了好一会,久到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睡着时,刚从吊带裤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就响了,在地板上嗡嗡作响。
看也没看的接起电话。
“林妙妙!人呢!” 邓小琪在约好的地方等着,眼看买好票的电影就要开场,林妙妙却不知所踪。
林妙妙被吼得一抖机灵,差点手机又要摔一次,她稳了稳心神说:“小琪,你先来我家一趟,我摔了一跤好像有点晕。”
“什么?!怎么摔了?摔到脑袋了?你后仰着摔的?” 邓小琪抱着爆米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赶紧跑出商场打车。
“撞到额头了,老大一包了。”林妙妙可委屈。
邓小琪赶到林妙妙家并在门外放着的鞋柜暗格里找到备用钥匙后开门,看到的就是林妙妙靠着墙角昏昏欲睡。
唔……额头确实老大一包。
扶着人在沙发上坐下,邓小琪看着那包都觉得疼:“不行,我给钱三一打电话。”
“别,他今天有课,晚点还要开会。”
但……晕乎乎的林妙妙说话速度实在赶不上邓小琪的手速……
钱三一上课手机都是静音的,能看到来电都多亏了自己鬼使神差的看了眼,看到来电人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妙妙不是和小琪逛街去了,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随手给他们布置了道题,钱三一走到外头接起电话。
“你老婆摔了一跤,额头肿了一大包。”
“怎么回事?” 钱三一眉头一拧。
邓小琪转头问林妙妙怎么回事。
林妙妙气若游丝:“……撞玻璃桌了”
钱三一使劲的摁了摁自己跳动的太阳穴问:“现在什么情况?” 余光看见自己同事路过伸手抓住,然后冲电话说:“你们等会。”
“帮我代上一节课,我家来了电话说有事。” 钱三一冲那一头雾水的同事这么说到。
同事啊了一下问:“那晚上开会?”这个我可代不了。
“我先回去看看,开会我尽量赶上。”钱三一丢下这么一句话转头就走。
同事只好晃晃悠的进教室,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们老师看老婆去了,我代一节课,你们讲到哪里了?”
班上同学:“……”
这头等钱三一到家的时候林妙妙已经没有眩晕感,看起来一切正常……要不是额头确实有一大包,钱三一都要怀疑今天是愚人节。
邓小琪在给林妙妙收拾残局——那一地的纸张。
“还有哪里摔着了没?” 钱三一不敢贸然上手去戳她额头。
林妙妙现在除了额头突突突的疼已经没啥感觉,但又不敢摇头怕自己又晕起来,只好摆摆手说:“没,就是额头疼死了。”
她眼里都还蓄着刚撞疼时应激出现的眼泪,看着就怪可怜的,钱三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去给她找药油。
林妙妙扬声问他:“你不是在上课吗?这么跑回来不会扣工资吗?”
“放心,就算真扣,也能养活你。” 杂物房里传来钱三一的回答。
“小琪别收了,冰箱有我今早洗好的草莓,吃点?” 林妙妙窝在沙发里,看着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好朋友,不免失笑。
“真不晕了?要不要去看看?” 邓小琪还是收拾好才依言拿出草莓坐下来。
“没事了,就说别叫他回来嘛,多折腾,让王胜男知道指不定怎么念叨我。”
邓小琪瞪她一眼说她不知福,说阿姨就算念叨也只是做个样子,毕竟女婿疼爱自己女儿这是作为妈妈最想看到的。
林妙妙傻笑说:“我知道的啊”
所以才有恃无恐。
钱三一给她上药油,使劲吧她疼,不使劲吧涂了又没效果,钱三一一再放低声音哄她:“再忍忍……” 还说别的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晚上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林妙妙疼得眉头紧锁,可还是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惨兮兮的问:“你不是要吃饭堂吗,说要开会。”
钱三一一笑,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有工作。
邓小琪在一旁咔哧咔哧啃草莓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说实话她有点想念江天昊了……
在店里试吃卤味的江天昊:???
“没事,早点去,吃完回学校,你陪我?” 钱三一哄完这一个又恢复正常的神色问邓小琪:“晚上一起吧?叫上昊子。”
话语间并没有疏离,神色也如常,邓小琪当然知道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并非真的执着于谢这么点小事,就当四人组聚聚,她点头承下了。
晚餐吃得很愉快,如果忽略江天昊看着林妙妙的额头毫不掩饰嘲笑了全程的话会更愉快。
期间林妙妙气极了,钱三一很是配合的扬手把江天昊刚放下去的肥牛全数捞走。
江天昊找邓小琪哭,邓小琪放了把青菜无情的说:“活该。”
晚饭结束,林妙妙随钱三一去学校开会,当然,林妙妙在他办公室等着就行,毕竟真让她去听她也听不懂。
说是开会其实是研讨会,漫长又枯燥,快结束的时候钱三一笑了笑,他想如果林妙妙在这,估计早就睡着了。
结果在他回到办公室看到睡着的林妙妙时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她,这姑娘真的在哪都能睡,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电脑早就休屏,钱三一稍稍一动鼠标就看到她在看的连载漫画,看一连串窗口就知道她还玩了一转4399,扫雷和纸牌接龙,钱三一越看越想笑,真是为难她这么躁动的一个人在这无所事事的等自己了。
可是一推开门看到她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他就觉得无比的满足。
——————————
过了回南天天气就好起来了,林妙妙摩拳擦掌的想去踏青野餐。
找了个周五晚林妙妙站在钱三一办公室外等他下班,两人去超市采购,看她兴致勃勃的钱三一不免也跟着笑,真的太有活力了。
扫荡了一圈超市,林妙妙暗戳戳的买了很多平日里钱三一不让吃太多的辣条,钱三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的付款,看她笑得眉眼弯弯,不自觉的侧过头扬起嘴角低声说:“怎么还是就这么点出息……”
满是无奈和笑意。
周六午饭吃得少,他们打算下午去公园野餐。
面包机叮的一声,烤好的吐司面包弹上来,切开面包边再对半开,中间夹上番茄片煎蛋火腿片青菜涂点沙拉酱就是一个三明治,洗好一盒圣女果,一盒快要过季的草莓,又炸了些小香肠,烤箱里端出蛋挞晾一晾就放进保温盒里。
钱三一改完作业出来,靠着厨房门看着林妙妙像个勤劳的小蜜蜂这里弄弄哪里弄弄,什么也没耽误,居然还有空洗中午吃过的饭碗,钱三一缓缓摇摇头去帮忙。
“让你定纸杯蛋糕定了吗?” 林妙妙偷吃了一个圣女果,又给钱三一塞一个。
“定了……” 钱三一张嘴吃下那颗圣女果,偏头瞥一眼那玻璃保鲜盒幽幽的说:“别一会到了那发现吃完了就赖我。”
林妙妙嘿嘿一笑。
见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林妙妙掏出来看了看,略过工作或私人的聊天直击四人组的群,划拉一下:“小琪他们问玩飞行棋还是Uno,青团要什么口味,有肉松蛋黄,红豆牛乳还有芋泥麻薯,唔……没了,他们准备了不少汽水,还有气球诶!”
看她仰头看着自己那满眼的期待能翻译成——我全都想要,钱三一不得不提醒她:“我们只有四个人加一个两岁半的小孩,你不是还要做饭团?妙妙……浪费粮食可不好。”
林妙妙鼓了鼓脸颊说:“那……每样来两个?”
钱三一默许。
林妙妙美滋滋的去回复。
春季里三点过后的阳光就没那么毒辣了,所以他们定了三点半见。现在的公园政府规划得很好,各大草坪上总会划分好一些野餐区域,还带有遮阳大伞,只要线上预约就行。
见到在邓小琪怀里的两岁半的江子期,林妙妙就想上手去揉搓他的脸,看他嘴一扁要哭的时候她又赶紧做鬼脸逗他笑。
江天昊扬起餐布铺在草地上,看了眼自己老婆又看看逗自己儿子的林妙妙,问钱三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又开玩笑的说:“两人这么好的基因可不能浪费。”
“能娶到她已经不容易,孩子晚点没关系,我跟她都不急。”钱三一将东西都先放在餐布上就开始打气球。
江天昊被酸得打一哆嗦。
江子期学会走路以来就好动,没一会就要下草坪自己玩,林妙妙就站在钱三一身边看邓小琪拿着一个气球逗江子期,冒了一句:“琦琦也太可爱了。”就开始帮忙摆东西。
江子期小朋友没出生之前他爹江天昊就这想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名字都想好了叫江子琪,小名琪琪,结果呱呱落地后发现是个男孩,准备好的名字就改成了江子期,望子成龙,希望他不负期望。大名都改了,小名自然也跟着改,一个小男孩叫琪琪总是奇怪的,期期也不顺,索性就叫琦琦了。
“很喜欢小孩?” 钱三一笑问。
林妙妙认真的想了一下,说:“主要是喜欢别人家的,因为我能见到的大部分都是小孩笑着的时候,真闹起来不好受,你也不想想琦琦出生后那大半年他爹妈多憔悴。”
其实是说笑的,倒也没有到憔悴的地步,但黑眼圈定是少不了,江子期小朋友算得上是乖的,大部分时间不哭不闹让笑就笑,可真有情绪哭起来也是没得商量的。林妙妙说喜欢别人家的小孩也不全是假的,毕竟听邓小琪说那些哭闹她到底是心有余悸的。
往近了说,林够够就是个不省心的了,林妙妙都不知道就林大为和王胜男这样的组合怎么能生出这么闹腾的儿子来。
对于这个答案钱三一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也想到了林够够,这小屁孩对他这个姐夫都不怎么手下留情的。
等东西都摆好,江子期总算愿意坐下来歇一会儿了,邓小琪也跟着坐下。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然轮着逗一逗小孩。
等开始玩飞行棋的时候邓小琪一边往上扔骰子一边淡淡的来了一句:“噢差点忘了说,我怀二胎了。”
下意识接骰子的江天昊顿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完美错过了骰子,骰子落下是一个六。
林妙妙和钱三一对视一眼,又极其有默契的看向第二次当爹的江天昊。
傻了的江天昊赶紧抓着老婆的手激动的问:“真的?什么时候检查的?怎么没喊我陪你?”
邓小琪一下就破了功,笑着抽出手移了移自己的飞机才说:“当爸这种一回生二回熟的事,你别激动别激动。” 嘴上说着别激动,可林妙妙看得出来邓小琪也很开心的,只是看起来没有江天昊那么憨。
林妙妙打心底的觉得开心,挑着江子期圆润的下巴说:“你要当哥哥了,开不开心。”
江子期配合的嘿嘿笑了两声,就地一滚,就把刚下的飞行棋搅乱了,江天昊哪里有空教训儿子,当即就抱着儿子转圈圈,一个劲的问自己儿子开不开心,看起来要多傻叉有多傻叉。
邓小琪笑着摇摇头,开玩笑地和林妙妙说:“第二胎我依旧只有一个愿望,可别像他爸这么傻。”
“第二胎是不是没有第一胎那么累?”林妙妙傻兮兮的问,问完不等回答又接着说:“像昊子也没什么不好,乐观积极的,又有责任心,虽然偶尔看着确实不着边。”
“还小呢,日后闹不闹腾还两说。”
邓小琪重新摆好那被捣乱的飞行棋,没再讨论孩子像谁比较好,毕竟江天昊要是真的没有半分好她邓小琪也不嫁呀。
不远处的江天昊已经乐疯了,抱着儿子去买糖人庆祝去了。
林妙妙箍着钱三一说:“我想到了一句话。”
钱三一个比她高,此时不得不弯了弯腰,配合的嗯了一声。
“唯一与春天合拍的存在方法,看来只有狂喜。任何其他的方式都与这个宜于灵魂生长的季节不搭调。”林妙妙缓缓说道。
在林妙妙看来人生几大喜事无非就是功成名就,寻得良人相伴,养儿育女,再平安终老。
这看起来是很多家庭平凡的一生却弥足珍贵。
钱三一看着不远处的草坪上蹦跑着放风筝的小孩,满草坪跑着吹泡泡的小孩,只觉得这日子窝心的暖。
半晌他坐直身子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在耳边低声问:“那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也感受一下这种与春天相匹配的狂喜?”
林妙妙跟钱三一生活久了,脸皮是一天比一天厚实,当即就接话:“生!回去就生!生一个排球队!”
钱三一笑得无奈:“夫人,会罚款的,一个就够。”
旁观的邓小琪瞪大了双眼,要知道她跟江天昊两人平时可不会这么明着暗着耍流氓啊!她扶了扶额庆幸江天昊抱着儿子走开了,不然一会学坏了……
当晚没有被就地正法是多亏了她正好经期,她抱着钱三一说:“其实我也不是说真的只喜欢别人家的小孩……”
钱三一给她盖薄被闷声回应:“嗯,我知道,我们不急,等我们都准备好……准备好做他人父母的时候我们再生。”
在彻底睡着之前,林妙妙说:“如果他们二宝是姑娘,我希望不是叫江子琪。”
钱三一闷声笑着说:“这不好说……睡吧。”
人生很长,孩子是礼物,他们总要做好准备,时机到了才能去拆,不然礼物也有可能成为恶作剧。
完
《春和》番外一
番外一
《维和防暴队》上映以后,各种骂声赞声混杂在一起转换成了汹涌的数据流,把这部电影一直挂在了话题榜上。发行公司趁着久久不息的热度和持续飙升的票房,和电影院线接连补签了两份合同,将电影延长上映到了五月份。但是放映到了后期,娱乐媒体把群众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流量的粉丝市场上,再加上莫名被爆出的一堆真真假假的边角料,已经没有多少人把注意力放在电影本身和维和这个题材上了。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至少这持续的宣传期能让我和哲瀚多见几面——杀青后的大半年我和哲瀚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甚至当哲瀚在最炎热的夏天扁条体发炎,我也只能开着视频陪他挂点滴。
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底上映前的宣传期...
番外一
《维和防暴队》上映以后,各种骂声赞声混杂在一起转换成了汹涌的数据流,把这部电影一直挂在了话题榜上。发行公司趁着久久不息的热度和持续飙升的票房,和电影院线接连补签了两份合同,将电影延长上映到了五月份。但是放映到了后期,娱乐媒体把群众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流量的粉丝市场上,再加上莫名被爆出的一堆真真假假的边角料,已经没有多少人把注意力放在电影本身和维和这个题材上了。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至少这持续的宣传期能让我和哲瀚多见几面——杀青后的大半年我和哲瀚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甚至当哲瀚在最炎热的夏天扁条体发炎,我也只能开着视频陪他挂点滴。
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底上映前的宣传期,老孟特意提醒我收敛点,不要和哲瀚在镜头前有太夸张的亲密动作。尽管如此,采访和录制节目时我习惯性地摸摸哲瀚的头、搂搂他的肩、拉拉他的胳膊……这些平常的举动都被抓拍下来。我候机的时候玩微博刷到也会看得乐呵,麻烦的就是需要删几个游戏给手机腾出几个G来保存这些照片。
但是电影上映后,这些照片又被翻了出来,扣上了“卖腐”、“炒CP”之类的帽子。
新余的路演结束后我们回到酒店,哲瀚像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我怀里玩手机,看到这一篇篇黑通稿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说如果我们俩完全避嫌,他们会不会又要传我们不和?”
我掐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让他面朝我坐在我大腿上,亲了下他才开玩笑道:“那还是‘卖腐’的‘罪名’好,起码能摸到你。要是完全避嫌,我又吃不到又要挨骂,多亏。”
哲瀚双手勾住我的脖子,额头贴着额头,眼波流转地看着我娇嗔道:“那我的‘营业CP’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卖腐’好不好?”
我轻轻啄了下他的唇珠,笑道:“你想去哪‘加班’?”
“仙女湖的爱情岛。”
一提到这个景点我就想起在上海飞往南昌的飞机上看到的江西旅游宣传手册,上面印有爱情岛上的一堆同心锁的铜像,旁边大大的黑体字写着“情侣必去”。这一看就是景点故意弄出的噱头,我刚想吐槽这种地方肯定很无聊,哲瀚就吻了下来,然后我整个晚上都忙得没有时间再说这个事情。
上了爱情岛的电瓶车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哲瀚是来这里打水上高尔夫的。水上高尔夫没有草地,只在湖上飘有几个大大的圆圈作为果岭,上面有标志代表了不同的距离。这里一般都是度假的人来随便打打,但哲瀚从来做什么事都全力以赴,居然破了这个场地的最远距离的纪录。
结束后老板问哲瀚能不能拍张照贴大厅里做宣传,哲瀚给工作室打了个电话后答应了下来。老板八九岁大的小儿子在一旁写作业,抬头看见哲瀚后大喊了一声“副队长好”!
我顿时欣慰了起来,看来这几个月的宣传没白跑啊……
我接过老板的手机帮他们拍了几张合影,小朋友也认出了我,跑过来拉我的衣角,嗫嚅道:“余队长能不能也一起拍一张?”
我和哲瀚对视一眼便答应了下来,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膀,半蹲下来和小男孩保持一个高度。小男孩跟他爸要求拍视频,然后做出端着枪的姿势站在我们前方,大喊了一声:“FPU CHINA!Biu biu biu biu!”
走出了球馆,我立刻幸灾乐祸地给老孟发了条微信:“明天可能会有条‘黄景瑜张哲瀚同游爱情岛’的热搜。”
那是我第一次到仙女湖。
第二次就是2022年5月11日。
仙女湖自从上次哲瀚来过之后游客剧增,于是新余市旅游局主动提出免费承办哲瀚这次的生日会。不过这次是在另一座岛屿上——句芒岛。
传说这座岛有木神句芒保佑,所以岛中央生长了一棵千年的大榕树。这棵树的树冠的投影面积有五百平米多。景点办事处就将生日会安排在了这棵榕树下的一大片空地上。
我作为上次爱情岛的另一个主角也被办事处秘密邀请到了生日会,哲瀚的工作室也同意了,但是哲瀚本人并不知道。
我也因为这事儿第一次直接拒接了哲瀚的视频请求,颤颤巍巍地按完那个红色图标,才打字回了一句:“我今天和一个对我特别重要的演员有一天的对手戏,可能要到半夜才能视频。”
哲瀚只回了我一个字:“哦。”
生日会的观众席是面朝大榕树的二百七十度扇形,而我一直躲在剩下的九十度死角里。因为被黑色幕布遮住,哲瀚每次到后台补妆换装都没看见我。
哲瀚今天的最后一首歌会唱《维和防暴队》的片尾曲《泰归》。因为今天刚好是这部电影上映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正式下映了。
哲瀚在唱第一part的时候导演让我在后台和声,第二part副歌的时候再直接上去合唱。因为没有彩排过,导演并不知道我的水平唱和声其实真的很突兀,我一开口就能听到观众席的躁动,哲瀚的气息听起来好像也乱了节奏。我看不到舞台,但是看见导演往台上比了个“ok”的手势,就知道哲瀚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看向了后台。间奏结束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和哲瀚一起唱起那句副歌,走上了舞台:
否泰往复终不溃
仍愿同往同归
共星辉
哲瀚看到我的时候,声音明显一抖,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气息就完全乱了。我心想导演这安排的什么鬼流程,都不能让他好好唱完最后一首歌。我和哲瀚用实力证明完这是真唱之后,在二十多秒的尾奏里一直抱在一起。
风吹过大榕树引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和哲瀚的粉丝一起鼓掌。
你看,万物皆有灵,总有人能懂我们的情。
/*
*爱情岛是真的有,句芒岛是编的。
*/
《夏鸣》第二章
第二章
我看完剧本的时候,哲瀚已经睡着了,时不时还哼出几声调调。虽然断断续续,但仍能听出是他最近一直在练的那首歌。
帮他重新盖好空调被,想起他这几天爬格子总是爬着爬着就爬到了我身上撒娇,说跟着节拍器练琴好枯燥,于是我直接在网上下单了一套电鼓——就算最后没被选上演这部戏,也能在他练吉他的时候陪陪他。
第二天下午,鼓就送到了家里。
哲瀚刚好录完每周给粉丝汇报进度的练琴视频,下巴搁在用来隔断客厅和玄关的博古架的一个空格子上,好奇地看着摆了一地的箱子:“你又买了什么大件?”
我随机拆开一箱,是一颗上下黑色,侧边深蓝的鼓。我把它举着遮住自己的整张脸,憋出一口机械...
第二章
我看完剧本的时候,哲瀚已经睡着了,时不时还哼出几声调调。虽然断断续续,但仍能听出是他最近一直在练的那首歌。
帮他重新盖好空调被,想起他这几天爬格子总是爬着爬着就爬到了我身上撒娇,说跟着节拍器练琴好枯燥,于是我直接在网上下单了一套电鼓——就算最后没被选上演这部戏,也能在他练吉他的时候陪陪他。
第二天下午,鼓就送到了家里。
哲瀚刚好录完每周给粉丝汇报进度的练琴视频,下巴搁在用来隔断客厅和玄关的博古架的一个空格子上,好奇地看着摆了一地的箱子:“你又买了什么大件?”
我随机拆开一箱,是一颗上下黑色,侧边深蓝的鼓。我把它举着遮住自己的整张脸,憋出一口机械音:“您好,我是您的专属节拍器。”
哲瀚果然惊喜,脑袋直接从空格子里钻了过来,双眼转溜着兴奋的光芒:“快装快装!你装完了我们一块儿练!”
我感觉哲瀚再往前拱一下,满架子的瓷器和茶饼全都要被他晃下来,立刻丢了手上的东西,护住他的脑袋以防磕碰,小心翼翼地把他塞了回去:“我尽快,你先坐回沙发上吃水果,好了我喊你。还有,下次多走几步路绕过来不行吗,你这样,东西掉下来砸到你多危险!”
同居后我才发现比我大个半岁的哲瀚皮得像比我小十岁,而且破坏力极强,今天炸个微波炉,明天爆个洗衣机。可偏偏他每次惹了祸都双手握拳缩在胸口、抿嘴耸肩眨巴眼睛,一套连招下来,我甚至不舍得对他大声说话。
就像现在,我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监工。”哲瀚握住我正要收回来的手腕,脸蛋在掌心蹭了蹭。
我只好先去空置的房间把隔音地毯铺好。
可我刚起身,哲瀚就抱着吉他要坐上去,被我拦腰扛起来丢到了沙发上:“老实呆着!等我吸尘消毒完再进去。”
“矫情。”
哲瀚看着我组装,也手痒过来帮忙,两人打打闹闹着像拼玩具似的把电鼓有模有样地架了起来。通了电源连上音响后,哲瀚迫不及待地拿起鼓棒就一阵狂敲,还不忘甩着他那已经半长的头发,如果听不见那一通噼里啪啷的噪音,还真有摇滚明星的范。
最后等他把两根鼓棒潇洒地往身后一扔,我赶忙捏着嗓子配合道:“啊啊啊啊!张哥好帅我好爱!”
哲瀚昂头哼了一声,把额前的头发全甩到了脑后,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揣在口袋里的墨镜,臭屁地离开了房间。不到两秒,又回身扒拉在门框上,探出个脑袋给我题词:“喊‘安可’求我回来。”
其实在他戴墨镜的时候,我已经在网上搜了段他演唱会上粉丝喊安可的视频,他话音一落我就开始播放并混入其中:“安可!安可!”
说是我给哲瀚当节拍器,实则是哲瀚陪我入门——因为我根本不会打鼓。我只是以前在朋友的酒吧里学过那么几个用来装逼的节奏型,之后几乎没再摸过架子鼓。仅仅用60BPM的速度打军鼓都不稳,根本跟不上哲瀚爬格子的手速。但哲瀚那个急性子竟也不着急,练了一会儿后主动提出降低速度,还断开了手机和蓝牙音响的连接,让节拍器软件的声音只能传到一个降噪耳机里。
我覆上哲瀚给我戴耳机的手,仰头看着他:“还是功放吧,我不熟练,万一打错了……”
“没事,我跟着你的节奏,你怎么打我怎么弹。”哲瀚翻过掌心贴住我的手,柔声道。每次哲瀚乖顺下来,我就忍不住搂着他让他坐我大腿上。哲瀚经验丰富,立刻察觉到我的“图谋不轨”,于是咬了一口我的喉结,傲娇地找补道:“其实我只是不想再听节拍器‘滴滴滴滴’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松开哲瀚,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站起来。
哲瀚半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儿,钳住我的手:“练不好不许动歪脑筋。”
练习难度莫名其妙地升级难度成为了抗干扰训练,我只能尽量不去看哲瀚。
我们都热身好之后,哲瀚开始练那首贯穿整部电影的歌。我选了个合适的速度全程动次打次,偶尔用十六分音符过个鼓。但其实哲瀚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而且也原曲也并没有鼓点。他明显放慢了速度迁就我。
磨合了一个小时后,我们竟能毫无失误地顺下来了一次,而且听起来居然也不是很违和。
哲瀚明显比我还兴奋,挂在我的背后,扯下我的耳机:“可以了!我替韦导决定,风初就由你来演!”
我拍了拍他的脸蛋笑出声来:“我这水平真拍了还不得要后期加速和替身。”
“没事,慢慢来。剧本都透给你了。而且我猜试戏的内容应该也是高中的菜鸡阶段。”
几天后我收到了试戏通知。正如哲瀚所料,是高中时期的剧情。而且因为事先预定了场地,但男二突然跑路,导演在我之前接连试的几个男演员又不合适,我这次试戏直接提了进程,变成了和男女主一起的校园戏试拍。
先是哲瀚和水穆单独的戏份,我正好在一旁观摩找找感觉。
哲瀚饰演的许渝和水穆饰演的海汀是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青梅竹马,现在上了高中,两人刚好成了同桌,在自习课上缩在一块看许渝的堂哥许游在大学里的乐队演出视频。两人看完对视一眼,同时产生了也凑个乐队的念头。
也许是由于哲瀚和水穆合作过多次的默契,也许是因为剧本里男女主之间的友谊和他们俩的关系相似,这个镜头一条就过了。
两人偷乐着击了个掌,哲瀚才溜到我身边:“吃醋吗?”
“你俩的醋我早吃腻了。”
我把手机架在书堆后,一边看一个博主更新的镲片测评视频,一边转笔,结果一失手笔落到了地上,弯腰捡起来后,后背突然被人戳了戳。
一回头,就看见许渝和海汀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会打鼓?”坐在我后面的海汀贼兮兮地指了指我的手机。
我赶紧把手机藏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渝捏着一把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嘿嘿,我们预约了学校的排练室,要不要一起来玩?我俩改编了一首歌,正在练,但是缺个鼓手。”
“什么歌?”
海汀和许渝配合默契地一人取下我的耳机,一人给我戴上他们的耳机,歌大概已经唱了一大半,我只听清了两句歌词:
“*No apologies this time,
Cause I refuse to pay for an uncommitted crime.”
/*
*Tachka《Take it or leave it》
歌词大意:
这次我不会道歉,
因为我拒绝为没犯过的罪行买单。
*/
少年派同人之光阴流转(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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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未来,林妙妙也不是没有过规划,早前她不认为这辈子还会和钱三一见面,就想等孩子成年了再告诉他真相。
后来,钱三一又出现了,最近跟孩子一起相处的还不错,林妙妙想,就算她跟钱三一不在一起,也要早点和孩子说明情况,毕竟他爸爸就在眼前,不能一直骗孩子。
只是告诉孩子的这个时间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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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未来,林妙妙也不是没有过规划,早前她不认为这辈子还会和钱三一见面,就想等孩子成年了再告诉他真相。
后来,钱三一又出现了,最近跟孩子一起相处的还不错,林妙妙想,就算她跟钱三一不在一起,也要早点和孩子说明情况,毕竟他爸爸就在眼前,不能一直骗孩子。
只是告诉孩子的这个时间点,林妙妙一直犹豫,而且怎么说,她也没想好。
“爸,妈,现在首先就是,没法再瞒着一一了,可是怎么说,我心里还没个谱儿”
“这事儿……咱们啊……等跟钱家通气之后再说吧,听裴音今天那意思,也是要回家商量之后,跟咱们这边要讨论出个章程来
“妙妙,妈的意思,还是你最好能跟三一在一起,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而且,你也不要担心他们抢走孩子,有爸妈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对,妙妙,不用怕,这一一是咱们养大的,他们钱家想要抢走,没那么容易!”
时间也不早了,三口最终决定,看钱家后面怎么出招,之后他们再做打算。
钱家这边自然少不了再开家庭会议,这在他们家历史上也实属罕见:只有钱钰琨、裴音、钱三一这三个人,坐到一起商量事情。
裴音从王胜男那里了解到了事实真相,自然得和钱钰琨打招呼,钱钰琨知道后更加高兴,马上约他们转天见面谈谈后面的安排。
第二天晚上,三个人来到了钱钰琨订好的茶室,这里都是包间,私密性很强。
钱三一和裴音进来的时候,钱钰琨已经到了很久了,看到他们,他一副笑逐颜开样子。
“儿子,来啦!快坐快坐,我刚沏好的金骏眉,你尝尝怎么样”
钱三一刚落座,钱钰琨就讨好的斟茶倒水,自从儿子回国,他也就是在老爷子家匆匆见过他一面,而且还没说上两句话。
看到老爸这么热情,钱三一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分,而且那年自己失恋的时候,还是他去收拾的残局,钱三一从此对这个父亲,也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
“谢谢爸!”
“这孩子这么客气你说”
裴音依旧一副冷面孔,坐下后开口道
“行了,赶紧说正事儿吧”
“啊,对对,说正事。”钱钰琨给大家斟好茶,马上又开始了发言
“这个,事情呢,已经实锤了对吧,大家都没有怀疑了,三一有个五岁大的亲生儿子,一直都是孩子他妈妈养着
“我先说我的态度啊,这孩子,是钱家的血脉,我是不允许他流落在外面的,咱们要认下这个孩子
“至于孩子妈呢,就看儿子你的态度了,咱们不至于说想要孩子就非得跟她结婚,想要孩子抚养权咱们有的是办法,他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到时候多给点补偿,我就不信还会有人跟钱有仇”
钱钰琨话音刚落,裴音就投来凌厉的目光,
“别以为什么都能用钱摆平,他们家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用钱不能摆平!这天下的人啊,每天忙忙碌碌的,说来说去,谁不是为了钱呢!”
钱三一眼看爸妈又要吵起来,便赶紧岔开话题
“爸,妈,六七年前我就说过,我想要娶林妙妙,但那时候,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就分开了,那时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不然我是不可能离开她的!
“所以,现在,我的想法还是要和她结婚,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跟她带孩子出去玩儿,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一点点在变好,本来我想等我追回了她,她同意嫁给我之后,再跟你们说的”
“看样子,妙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结婚,但咱们也要先认孩子,既然大家都这样想,不如这几天约个时间和妙妙家见面谈谈”
钱三一心想只能这样了。还不知道妙妙怎么想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啊,你看现在爷爷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医院去了几趟,各个专家看了个遍,基本都说不乐观。我说句口冷的话,现在快年底了,爷爷能不能撑过这个年都两说
“所以呢,我是想啊,现在,有这么个重孙子,是吧,老人家见了是不是也能高兴高兴?要不这次跟他们家见面时提一提,让孩子去老太爷身边住几天?”
裴音和钱三一听到这个建议俱是一愣,他们倒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也拿不准林家那边能不能同意。
“这个想法,好倒是好,但现在林家的态度,不好说啊。我先在电话里跟胜男说一说,等见面了听她们的答复吧!”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那裴音,跟他们沟通定时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定下之后你再联系我!”
“知道了”
裴音回家就和王胜男通了电话,约定好了周末见面的时间,并且也旁敲侧击的说了让孩子见见老太爷的事情。
“他们打着老爷子的旗号,让咱们很难办啊!”转天,林妙妙家也是又研究起来孩子的事情
“是啊,咱们要是不同意,显得咱们很不近人情!”
林妙妙见父母都是这个态度,看来只能同意钱家的要求了,其实她自己内心也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交往的时候,林妙妙也多次去过爷爷家,爷爷奶奶每次都热情的招待她。前些日子也听钱三一念叨过,爷爷情况很不好,恐怕就是在耗尽最后一点精气神了。
“那……那就同意呗!可是,到底是只见一面,还是要住那边啊?要住的话得住多久?”
“这些他们都没说,裴音也是试探我,他们也是怕咱们不同意。”
“要不然,就等一一放假吧,幼儿园不是过了元旦没几天就要放假了吗?到时候钱家想接走,就让他们接去,真想住那也行,就是不知道孩子去陌生地方习不习惯”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周末咱们先和钱家表明态度,而且,这也得看一一自己的意愿”
“嗯,也对,他们这招使的倒是好,咱们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也不是那泼皮不讲道理的人,他们这么说了,咱们不得不同意啊”林大为颇为无奈的说着,王胜男接着说
“行啊,见面之后咱们一呢,是不会反对他们认孩子,二呢,想让孩子见见老太爷,咱们也同意,只是得问过孩子的意见,至于后面细节的事情,那只能随着事态发展,再做决定了”
“那爸,妈,这样的话,事情马上就要跟一一说了!”
“对啊!”王胜男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旁边林大为则是语重心长的开口
“跟钱家见完面,你和钱三一一起,把事情跟孩子说了,怎么劝孩子同意去陪老太爷,也交给你们俩了。你们是他的父母,你俩有这个责任。记得爸当初跟你们说过的话吗?要你们在交往中学习,什么是认真的对待一段感情!那时候,你们恐怕还是没有搞明白,一段感情背后,包含了多少事情!”
林妙妙听着老爸的教诲,没有一丝要反驳的意思,心里想着,后面得赶紧联系钱三一,商量告诉孩子真相的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是和钱家见面的事更重要。
周末林妙妙特意调了个班,林够够也跟林一去了外婆那里。
两边都是一家三口,地点还是钱钰琨定的茶室。
钱家比约定的时间到的更早。
钱三一感觉怎么这跟要结婚了双方父母见面的情景那么像呢!只不过可惜啊,现在虽然有了孩子,结婚的事情还没影儿呢。
林家三口一进包间,钱钰琨就站了起来,堆着笑脸说道
“哎呦,林老师您好您好!快请坐请坐哈,哎呀,现在江州地界林老师的名头可是响亮的很啊,我这,好多朋友都跟我说过,你说虽然办的是葬礼,但这人生最后一程也很重要啊!”
“当不得您这样说,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必经的阶段,我也是尽自己所能,让走的人安详,活着的人得到安慰”
“咳咳”两个女士都下意识的轻咳了一下,有点怪异的开场白才算结束。
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还是久经商场的钱钰琨开启了对话。
一些主要的问题其实两边都事先沟通过,钱钰琨得知他们同意让孩子去陪老太爷,也是很感谢他们的通情达理。
所以见面沟通没引起什么太大矛盾,最后钱钰琨把他准备的礼物搬了出来:燕窝虫草的礼盒好几个,还有给林妙妙的化妆品,给孩子的乐高积木。
裴音对他这作风还是不太敢苟同的,但转念一想人家养孩子这么多年了,真要是直接给钱他们也不可能要,送些礼物也算表达谢意和歉意了。
林家推辞了一番,最终也收下了东西。
接下来,林妙妙知道,必须马上跟孩子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