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路过的某某(一)
*非现实向,HE。
*好久没码字了,先写个非现实向的中短篇当做复健吧,应该不会很长。
*大家都好吗?
00*
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
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
01
直到进门的时候王俊凯都是懵的。
王源给他开的门,此时就站在门口。
跟前几次见时衣着光鲜的样子不同,王源穿着大码卫衣和运动裤,看着像十几岁。
王俊凯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手在外套上揣了半天没找到口袋,最后只好认命地伸了出来:“你好。”
幸好王源看着他的时候面无表情,没有露出看傻子的眼神,当然也没有真的跟他握手。
开口时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了。”
“嗯。”王俊凯点点头。
“进来吧...
*非现实向,HE。
*好久没码字了,先写个非现实向的中短篇当做复健吧,应该不会很长。
*大家都好吗?
00*
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
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
01
直到进门的时候王俊凯都是懵的。
王源给他开的门,此时就站在门口。
跟前几次见时衣着光鲜的样子不同,王源穿着大码卫衣和运动裤,看着像十几岁。
王俊凯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手在外套上揣了半天没找到口袋,最后只好认命地伸了出来:“你好。”
幸好王源看着他的时候面无表情,没有露出看傻子的眼神,当然也没有真的跟他握手。
开口时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了。”
“嗯。”王俊凯点点头。
“进来吧。”
王源在北京的住处不大,有些许凌乱,但很干净。
茶几上堆放着笔记本电脑、纸笔和几本书,还有一个印着奇怪图案的马克杯。两三个靠垫堆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地毯上,看得出来不久前王源还窝在这里工作。
茶几上还有个玻璃花瓶,里边插着几支香槟色的洋桔梗,配上白色的满天星和绿色的尤加利叶,在慵懒的空间里凭空牵扯出一丝温馨浪漫。
可王源却没让王俊凯在客厅坐,直接进了餐厅。
餐厅和开放式厨房连着,餐桌上放着好几个餐厅的打包盒,不知道几点送来的,已经没了热气。
王俊凯从进门开始的懵逼此时到达了峰值。
而王源却一脸“愣着干嘛吃饭啊”的表情。
于是王俊凯无奈地笑了笑:“这都凉了吧。要不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儿?”
橱柜里锅碗瓢盆都是成套的,整齐又寂寞地叠放,很难说用没用过一次。倒有几个怪模怪样的碗,不管大小胡乱摞在一起,看起来是王源常用的。
王俊凯犹豫了一下,不好动王源自用的东西,只拿了成套的碗盘出来。
也不知是王源换了口味还是订餐的人不了解,餐盒里只是几样清淡的小炒。
王俊凯将冷掉的小炒倒进锅里,被迸出来的油点烫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想起自己来是试demo的。
此刻却站在灶台前,真特么是好迷茫。
迷茫归迷茫,他还是很快将小炒回了锅,又琢磨着顺手做个汤。但冰箱里除了鸡蛋再无可用,惆怅了半天正要放弃,没想到王源突然走进来,看他手里握着两个鸡蛋发呆,便打开侧边一个柜子捞出来包干紫菜扔给他。
……还有半个月就过期了。
王俊凯一边打鸡蛋一边祈祷王源明天别闹肚子。
等坐到餐桌旁王俊凯才真正感觉到手足无措。
王源不说话,沉默着吃饭。
这场景仿佛是在梦里,很不真实。
这些年他真的梦见过几次王源。梦里王源有时是十几岁,站在收银台前,跟他说要两碗小面或者油茶,然后拿着小票和袁野高高兴兴去领餐。有时又是在台上唱歌,说我是陪朋友来的,评委老师我可以不通过,但一定要给我朋友通过。然后王源转过头朝着台侧笑,对着袁野笑。
王俊凯觉得自己没道理要嫉妒,可他却又在睡梦中嫉妒得惊醒过来,醒来一边嘲笑自己一边还在嫉妒。
这梦他七八年来断断续续一直做,以至于第一次在公司见到袁野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以至于对方经纪人私下来问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袁野不记得他了,王俊凯心里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所以,王源大概也不记得他了。
可这不真实恰恰就是真实,王源现在坐在他对面,和他一起吃饭。
王源吃饭慢且沉默,眼皮垂下来,视线范围内大概只有他自己的饭碗和离他最近的那道菜。
“你……”王俊凯看了他半晌,迟疑了一下,试探道,“味道怎么样?”
王源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慢慢地吃饭:“嗯。”
“嗯”是什么意思……王俊凯惆怅。
两个人在这样沉默的气氛里吃完了饭,王源话也不说就站起身收拾,王俊凯连忙跟着站起来接他手里的碗,王源也不躲闪也不客气,任由他拿走,自顾自去了客厅。
王俊凯一肚子话想说却无从开口,只好认命地洗了碗,然后去客厅找人。
客厅里王源仍旧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小小空间里,对着电脑不知在折腾什么。见他过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王俊凯有点搞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仿佛打定主意不用语言交流。
幸好王源终于说话了:“我录了demo,你先听一下,有问题我们再说。”
王俊凯走过去,没有坐沙发,而是像他一样窝进了那个缝隙,犹豫了一下:“你……”
“你不想听?”王源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点开了播放。
王俊凯这下死心闭嘴了。
02
王俊凯再次见到王源,是两个多月前。
穿过几年时光,念念不忘的人出现在眼前。
王源走完了红毯,正在接受主持人采访。他在镜头前爱笑,笑起来漂亮,眼睛弯起的弧度刚刚好,让人心生愉悦。
结束采访后进入休息区,他似乎稍微轻松了一点,跟认识的前辈们问好,又同几个熟人交谈几句,然后坐到角落里。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不必着急入场就座。
王源脸色冷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疲惫——二十多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累归累,但他只觉得麻木。
隔着大半个休息室,王俊凯远远看过去。
王源的眉目如旧,但瘦了,远比镜头中瘦。他记得王源小时候圆咕隆咚的,十几岁上长开了点儿,细胳膊细腿儿,但脸颊还是肉肉的,总脱不开可爱二字。而现在的瘦,是嶙峋的瘦,棱角分明得硌人。
王俊凯跟着颖姐打了一路招呼。他慢热,见生人总是表面淡定心里不好意思。
一路到了王源面前,顺利搭上了话。
王源抬头,王俊凯左眼一跳。
颖姐言简意赅不卑不亢,王俊凯脑子发懵一句没听进去。
只是盯着王源。
颖姐在说话,王源便礼貌地看着她,说到什么时视线顺势转过来,与王俊凯的目光碰了一碰,又自然地移开。
片刻之后王俊凯听见王源的经纪人说:“好的,之后联系。”
然后王源便向他伸出了手:“你好。”
这次短暂的碰面不为别的,为的是王俊凯的新专辑。
他表演系毕业几年,大大小小的角色演了不少,让人几乎忘了他是组合出道也是出过专辑的。去年趁着在一部大制作电影里饰演男二,唱了一首电影插曲。那首歌反映不错,正好他一直有再出专辑的想法,公司觉得两条腿走路也不是坏事,便定下年底出新专辑的计划。
想到和王源合作也算是意外。
王源选秀歌手出道,留学回来后转型唱作兼做,歌手和制作人之路都走得风生水起。也占了出道早的光,成了大部分歌手的前辈。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年多来通告推了大半,除了一个签了三季的综艺还在上之外,几乎半停工。生日那天也只是开了半个多小时的直播唠嗑。
王源为什么不唱歌不重要,究竟能碰撞出什么水准的歌曲也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和王源合作,那么新专辑宣传就会有足够的话题。
颖姐大概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都不需要公司那边出面就跟王源的工作室达成了初步共识。两边碰了几次面,大致定下了合作相关的事宜。
就差正式签合约板上钉钉的时候,颖姐接到了王源助理的电话。
犹豫了两三天,终于还是转达给了王俊凯——
“王源那边说,签合约之前,要你去他住处吃顿便饭。”
03
很长时间以来,颖姐对王源的印象都是有颜有才华的正能量偶像。没绯闻,没黑历史,所有合作方对他都是五星好评。
“去住处吃顿便饭。”
这个措辞不是颖姐想出来的,而是王源助理给她的说法,简简单单一句话。
颖姐在圈里混了小十年,从小助理爬到如今带公司最好的潜力股,什么事儿都见惯了,艺人表面干净阳光暗地里花样百出的不是一个两个。况且两个人还没正式合作,去家里吃饭确实有些奇怪。
职业病也好,神经敏感也罢,她忍不住不多想。
不是没有过,从王俊凯出道开始,明里暗里,男女老少。颖姐以前替他挡了不少,后来也慢慢婉转告诉他。毕竟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如果王俊凯不乐意,她自有应对之道,如果王俊凯想走捷径,她也无话可说。
只是这话从王源那里来,颖姐觉得违和。
王源那样的人,即便不想确定关系,也肯定不缺伴儿。就算看上了王俊凯,为什么不先试探一下王俊凯的意思,何必一开始就搞这一套?
她细想了想突然就理解了。
只谈交易,不谈感情,有来有往,互不亏欠。
王源图的大概是省事。
颖姐一边开始开始寻找新的制作人,另一边把王源那边的意思照例转达给了王俊凯。
“可以啊。”王俊凯说。
颖姐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王俊凯看起来很平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划动。
“王俊凯,”颖姐按住他的手机认真地问他,“你知道要去干嘛吗?”
王俊凯抽回了手机,没说话。
颖姐敏感地察觉了什么:“你跟王源之前认识?见过面?”
王俊凯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别跟公司说我去他家吃饭的事。”
“……”颖姐听他把这件事自动消化成去王源家吃饭,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只好道:“只能暂时保密……到时我送你去吧,不叫司机了。”
“不用,”王俊凯笑了笑,“我自己开车去。”
说的时候很淡定,可等到真的跟王源坐在一起相顾无言的时候,王俊凯脑袋里跑马灯似的转着各种想法,唯独没有正在播放的demo。
王俊凯不是不清楚颖姐把今天这顿饭误解成了什么,没有多解释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没抱着王源还记得他的希望,这顿饭不过是意外之喜。可真等到对方一脸公事公办时,又难免情绪有些低落。
demo放得差不多了,王源抬头看王俊凯,却发现他一脸复杂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要是不听,”王源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就回去。”
王俊凯一惊,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王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王源一愣,继而白了他一眼,“记得你什么?走红毯那件花里胡哨的外套吗?”
王俊凯想着,王源真的是个让人闭嘴惊艳的人。
长得让人惊艳,说话让人闭嘴。
第二天王俊凯开车回到住处时,发现颖姐已经在公寓等着了。
看到自家孩子不但彻夜未归,走路还一瘸一拐地扶着腰,颖姐差点捂心口,:“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王俊凯点点头,“今天不是没事吗?”
颖姐控制着自己打量他的眼神别太露骨:“我就……来看看,给你带了早餐。”
王俊凯在她的眼神里恍然大悟被误会了什么,连忙道:“昨晚讨论完demo太晚了,就在王源家借宿了一晚。”
他习惯睡硬床,王源家的沙发一坐就陷下去也就算了,还特么短一截!窝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腰和膝盖都嚷嚷着要罢工。
颖姐很配合地点点头,装作听进去了:“那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塞给他一个很大的袋子,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太大压力,刚开始不习惯是很正常的,慢慢来。”
王俊凯本来以为她在说合作新专辑的事情,没想到进门打开袋子一看,除了格外丰富的早餐之外,还有一小袋东西。
消炎药,止痛片,红霉素软膏。
……
王俊凯腰不疼了,头疼。
04
跟王源的第二次见面比王俊凯想象中来得快。
依旧是在王源家里,依旧围着那个圆茶几。
洋桔梗插瓶总是败的很快,将开未开就跟霜打了似的蔫头蔫脑,所以等王俊凯来时花瓶里已经换了白玫瑰。
王俊凯的目光黏在花上挪不开,王源感到莫名:“看什么?”
“啊,没事,”王俊凯回过神,“为什么总是在家里工作?”
王源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怎么,你觉得不好?”
“没,就……”
“有人误会什么了?”王源很直白。
王俊凯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没事”和“没有”之间的差别显而易见,王源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哦……如果不方便你可以直说。”
王俊凯的眼睛还是往玫瑰花上扫:“没有不方便。”
两个人在客厅听了王源调整后的demo,还没说几句话,王源突然就往沙发上一靠,垂着眼睛不说话了。
王俊凯吓一跳:“怎么了?”
“饿了。”王源嘟囔一句,然后抬起头找手机,“叫外卖吧。”
王俊凯抬手看表,才下午三点:“你没吃午饭?”
“没。”王源摆弄手机。
“……早饭呢?”
“没,你吃吗?”王源漫不经心地道,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抬起头却见王俊凯正盯着他看。
“你不饿?着急回去?”王源眨了眨眼睛,很快说道,“那我们快点说完,你走了我再吃。”
王俊凯心里疯狂叹气,面上还算淡定:“厨房有能做的东西吗?我做饭比叫外卖快。”
“哦……”王源又露出了迟疑的表情,“我不知道呢,不怎么进厨房。”
“行吧。”王俊凯认命地站起来去厨房。
这边王俊凯在厨房打鸡蛋打得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那边颖姐就接到了王源助理小文的电话,向她要王俊凯最近的日程表。
“源哥虽然很有经验,但毕竟也是头一回替别人制作专辑,所以我们这边还是要谨慎一些,咱们对对表,多一些时间打磨专辑总不是坏事,您说是吧?所以……”
小文头头是道,颖姐怼无可怼,最后只说了几个“好”就把行程表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文件又传了回来,颖姐打开一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除了既定的日程外,其他几乎所有时间都被标注上了“筹备新专辑”这样表意模糊的行程,地点和详情也都是什么“另行通知艺人”。
“神特么筹备新专辑……”颖姐心里问候了王源全家。
王俊凯煮好面从厨房出来时,就见王源窝在地毯上,膝盖上架着电脑,嘴角有一抹笑意,甚至连眼睛都微微弯起,显然在为什么事情高兴。
他第一次,应该说是重逢之后第一次,见到王源露出这种表情,几乎下意识就在厨房门口停下脚步,生怕打断了王源的笑容。
然而正如他所料,王源抬头看他出来了,像戴面具一样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
王俊凯心一沉,脸上却笑了笑:“吃饭吧。”
普普通通的西红柿鸡蛋面。
第二次进王源家厨房的王俊凯,熟门熟路地拿出了筷子,回头见王源垂目看着面还没坐下:“不喜欢吃……”
“没有。”王源打断他,接过筷子很快吃了起来。
王俊凯坐在对面喝面汤,王源像上次一样,吃饭很慢,仿佛咀嚼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主观需求。
“……味道不好?”王俊凯试探道。
王源吃了几口就盯着面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王源,”王俊凯有点懵逼,凑近了点问道,“很难吃吗?”
“哦……不是,”王源回过神来,“挺好的。”
“……那就好。”王俊凯靠回椅背,“你就当垫一垫,主要冰箱里没别的什么可做……”
“味道很好,”王源很快地道,甚至起了个话题,“你经常自己做饭?”
王俊凯愣了愣:“也没有经常。以前,上学的时候会做……”
“上学的时候?”王源抬眼看了看他,又很快垂眸看面,“那你挺自立的。”
“……是吧。”王俊凯觉得王源除了唱作之外的另一大天赋大概就是不让别人把话说完。
等两人吃完饭聊完专辑,又是夜色已深。
王源很自然地向王俊凯示意了一下沙发。
“我不能再睡你家的沙发了,”王俊凯连连摆手,“上次睡完腰酸背痛,颖姐还以为我被你包养了。”
王源诧异地抬起了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了什么,笑了一声:“那你要睡哪儿?”
“睡床不行吗?”王俊凯开玩笑似的道。
“睡床啊……”王源揶揄地看他,“那可就真成包养了。”
05
王俊凯最后还是认命地睡在了沙发上。
睡不踏实的时候梦就很多。
托西红柿鸡蛋面的福,梦里王源没有带着袁野一起来他家店里吃早餐。
托三杯柠檬水的福,梦里是那个下了大雨的夏天。
王俊凯透过玻璃橱窗看到王源在雨地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在找什么。
于是他撑了伞推开门,把仿佛迷路小孩一样的他带回了店里。
当然,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06
王俊凯大王源一岁。
两人不同校不同级,两家隔着两条街,7岁以前零交集。
王源打小就皮得不行。
所以两个人第一次接触,是一年级的小屁孩儿王源和另外几个皮孩子丢石子玩,打破了无辜路人王俊凯的眼角。
半小时后凯妈带着儿子找上门,王源抱着嘟嘟在客厅门口探头探脑。
二年级的王俊凯同学眼角贴着创可贴,站在妈妈身侧,两只手努力把妈妈向后拽着。
“你别拽。”凯妈焦灼地哄了一句,然后继续对源妈道,“小孩子玩闹也要有个分寸,男孩子脸上破点皮无伤大雅,但你看这伤口离眼睛这么近,万一伤到眼睛……”
这话没毛病,于是王源被提溜着领子到客厅道歉。
“……对不起。”
这是小屁孩儿王源对王俊凯说的第一句话。
而王俊凯看起来比他还要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就扯着妈妈的手要走。
王俊凯小朋友没有说“没关系”就走了,王源小朋友不安地看了看源妈。
可是源妈没有打他屁股,也没有罚他今天不能吃小蛋糕。
而是在他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看动画片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一只眼睛被捂住了。
“妈妈?”王源小朋友懵逼。
源妈若无其事。
“我要看动画……”
“一只眼睛也可以看嘛。”
“可是……这样很难受……”
“如果石头打中了小哥哥的眼睛,那他以后就只能这样看动画片了哦。”
“小哥哥漂亮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大概有三五分钟的时间,王源小朋友愣愣地看着电视。
然后突然哭了起来。
正在算算数的王俊凯小哥哥突然听到了门铃声。
“小凯,快出来一下。”
眼前的场景太可怕了。
下午那个打破了他眼角的小孩被妈妈牵着手,一抽一抽地哭得很伤心。
看见他出来,小孩抽噎着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创可贴,然后抽噎着道:“对、对不起……你不要一只、眼睛看动画片……呜……”
也许是这状况太匪夷所思,也许是眼前的小孩哭得太有感染力。
大概有三五分钟的时间,王俊凯小哥哥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突然也哭了起来。
后来的后来,王俊凯总是想。
再没有比这更悲剧的相识了。
-------
注:00*出自诗人西贝《路人》
[图片]
不知不觉认识你这么久了,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得我16岁的时候还在中二的追剧追动漫,而如今16岁的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小大人了,说真的麻麻心里很欣慰。
希望新的一岁你能继续向未来进发,追逐梦想这条路也许很难、也许很累,但只要坚持下来了,能得到的收获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麻麻最近有在努力过好三次元生活,所以希望你也能开开心心每一天,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崽!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不知不觉认识你这么久了,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得我16岁的时候还在中二的追剧追动漫,而如今16岁的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小大人了,说真的麻麻心里很欣慰。
希望新的一岁你能继续向未来进发,追逐梦想这条路也许很难、也许很累,但只要坚持下来了,能得到的收获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麻麻最近有在努力过好三次元生活,所以希望你也能开开心心每一天,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崽!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摩卡的上学日常 516】
要准备睡觉了,王俊凯还在厨房,一边给王源煮养嗓子的汤,一边给摩卡泡奶粉。
王源:“好香啊……你在煮什么东西?”
王俊凯:“给你养嗓子的。盛一碗出来凉一下吧,可以喝了。”
王源:“肯定很好喝!”
王俊凯:“你还没喝。”
王源:“我不管,反正肯定好喝!”
王俊凯:“好,那你快尝一下。”
王源盛了一碗出来。
王俊凯摇晃奶瓶:“吹吹再喝。”
王源:“呼~呼~”
王俊凯盯着他喝,期待看他尝一口之后的表情,手里的奶瓶都不摇了。
王俊凯:“好喝吗?”
王源:“太好喝了!!!”
“啵啵啵!!!”
王俊凯心满意足地又摇起了奶瓶。...
要准备睡觉了,王俊凯还在厨房,一边给王源煮养嗓子的汤,一边给摩卡泡奶粉。
王源:“好香啊……你在煮什么东西?”
王俊凯:“给你养嗓子的。盛一碗出来凉一下吧,可以喝了。”
王源:“肯定很好喝!”
王俊凯:“你还没喝。”
王源:“我不管,反正肯定好喝!”
王俊凯:“好,那你快尝一下。”
王源盛了一碗出来。
王俊凯摇晃奶瓶:“吹吹再喝。”
王源:“呼~呼~”
王俊凯盯着他喝,期待看他尝一口之后的表情,手里的奶瓶都不摇了。
王俊凯:“好喝吗?”
王源:“太好喝了!!!”
“啵啵啵!!!”
王俊凯心满意足地又摇起了奶瓶。
在床上等着喝奶的摩卡:还没泡好吗……
【摩卡的上学日常 388】
一个摩卡和王源在一张床上一起醒来的清晨。
摩卡:“爸爸……”
王源:“摩卡早上好啊。”
摩卡揉揉眼睛:“爸爸……”
王源:“嗯?”
摩卡:“我想和你结婚。”
王源:“……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和你结婚。”
摩卡:“可是我很想和你结婚……”
王源:“不行,你是小朋友,我是大人,小朋友和大人不能结婚。”
摩卡:“……那我不去幼儿园了。”
王源:“为什么?”
摩卡:“我要变成大人了。”
王源:“……”
微信上和王俊凯聊起这件事。
王源:等他再大一点就会放弃这个想法了。
王俊凯:我们也可以直接把他赶出家门,就无...
一个摩卡和王源在一张床上一起醒来的清晨。
摩卡:“爸爸……”
王源:“摩卡早上好啊。”
摩卡揉揉眼睛:“爸爸……”
王源:“嗯?”
摩卡:“我想和你结婚。”
王源:“……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和你结婚。”
摩卡:“可是我很想和你结婚……”
王源:“不行,你是小朋友,我是大人,小朋友和大人不能结婚。”
摩卡:“……那我不去幼儿园了。”
王源:“为什么?”
摩卡:“我要变成大人了。”
王源:“……”
微信上和王俊凯聊起这件事。
王源:等他再大一点就会放弃这个想法了。
王俊凯:我们也可以直接把他赶出家门,就无所谓他放不放弃了。
王源:……那犯法。
王俊凯:那又怎样?
王源:……
王源:大的小的都很能逻辑自洽。
我和巴别塔(四)
金主/破镜重圆/不喜勿入
又爆字了,真的是很长的一章!
四
公用休息室其实就是临时搭起来的棚,除了男女主,其他演员每天化妆也挤在这里,零散几把椅子后面立着一面镜子,映出王源半个背影。下午正盛的阳光从窗外扫进来,越过一条一条的防盗栏,勾勒着这个瘦削的轮廓,这一刻看来,他身上那些原本耀眼的光好像并没有黯淡下去过。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片刻,王俊凯从墙角堆起来的箱子里顺出了一瓶新的矿泉水。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只是稍微弓着腰,并不影响他迫人的冷酷气势——将水一点一点倒出来,给王源清洗创面。王源裤脚挽到膝盖,过分白皙的皮肤被铁锈一样的红衬得吓人。他面无表情地用...
金主/破镜重圆/不喜勿入
又爆字了,真的是很长的一章!
四
公用休息室其实就是临时搭起来的棚,除了男女主,其他演员每天化妆也挤在这里,零散几把椅子后面立着一面镜子,映出王源半个背影。下午正盛的阳光从窗外扫进来,越过一条一条的防盗栏,勾勒着这个瘦削的轮廓,这一刻看来,他身上那些原本耀眼的光好像并没有黯淡下去过。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片刻,王俊凯从墙角堆起来的箱子里顺出了一瓶新的矿泉水。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只是稍微弓着腰,并不影响他迫人的冷酷气势——将水一点一点倒出来,给王源清洗创面。王源裤脚挽到膝盖,过分白皙的皮肤被铁锈一样的红衬得吓人。他面无表情地用团成一团的纸巾给自己擦拭,被矿泉水稀释的血顺着小腿流畅的线条,淅淅沥沥地流淌到骨骼嶙峋的脚踝,他也只在疼痛难忍时微不可闻地抽气。
自打王俊凯认识王源开始,他就一直是怕疼的体质,运动会跑一千米摔了跤,磕破点皮都要嚎出一嗓子。此刻,王俊凯皱着眉看他自残一样无声的动作,也不管,直到外面又传来动静,还是人未到声先至——“源哥!”
小叶拎着个塑料袋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刚要扑到王源身边,突然发现边上还站着只脸色冰冷的高大石狮子。她一时僵住,有些迟疑地缩了手,朝这位大老板稍稍弯腰,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王俊凯没说话,还站在原地,用眼神朝王源瞥了瞥示意。姑娘这才放心地绕过他,捧着一袋子东西坐到王源身边。
“源哥,卢老师那里有消毒的药水,碘伏酒精什么的,让我都给你拿来了。”小叶满面愁容地看着自己老板的伤口——经过清理后已经不像原先那么吓人,但绝对也不算轻,“等下怎么办呀,这程度应该要去医院吧,会不会感染?今天还有好多要拍呢,晚上还有夜戏,要不要我去和……”
“哪有那么夸张?”王源把那袋子打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皮外伤罢了,赶紧弄完了出去,不要耽误进度。”
他从里面摸出一瓶碘伏,刚要打开就被劈手夺过,一抬头看到一张冷峻的帅脸。
“直接去医院,”王俊凯说,“谁知道这东西过没过期?”
“啊,”小叶一惊,犯了错一般立刻低头去拿王源手里的塑料袋翻看,“不会吧,应该不会,卢老师他——”她还没说完,那袋子整个都被王少爷不讲理地拿走了。
王俊凯把东西往半人高的纸箱上一搁,摸出手机转身打了个电话,也就十几秒的工夫,又回过头来,把那袋子药塞回到小姑娘怀里:“还回去。”
“啊……哦、哦好的。”小叶点点头,试探地看了眼王源。后者对她点点头,她才默默地拎着东西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门被带上,屋内重新只剩下两个人,王源才掀起眼皮问。
“给你请好假了,你把衣服换掉,跟我走。”
“——你说什么?”一直冷静的王源终于生出点怒气,从雪白的脖颈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为什么……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帮我请假?”
“你受伤了,拍不了戏,我帮你请假去医院,怎么了,有问题?”王俊凯本来根本懒得解释那么多,可是听他理直气壮的质问语气,又变了态度,“王源,你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我是谁。”
“……”王源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秒,起伏的胸口逐渐平静下来,忍着怒意道,“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拍接下来的戏没有问题,也不会拖慢进度。况且后面跟何佳薇还有很多对手戏,难道要她为了我下次再跑一趟吗?——王总,”他特意加重这个称呼,“不必因为我这种小人物给你添这个麻烦,我过意不去——你不知道拖一天进度也是要烧钱的吗?”
“怎么,你怕错过今天就和何佳薇拍不到戏了?”王俊凯闻言冷笑一声,“这你放心,我没忘,你不是还想跟她炒绯闻么?你跟了我,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至于钱——那你更不用担心,你知道我不喜欢在‘那事儿’上虐待人,你要是一直好不了,对我而言更加得不偿失。”
王源心猛地一沉。他已经不愿去分辨迎面而来的话语到底哪句更伤人,只能任凭它们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割上自己的皮肤。
说他很想和何佳薇炒绯闻?这真是教科书级别的恶人先告状。怎么,金童玉女还怕他横插一脚吗?他王俊凯难道认为现在的王源有这个本事吗?
王源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方才那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模样还近在眼前,听过的桃色八卦像背景音乐一样播放。
也是,他们关系那么好,腾出时间补场戏不过举手之劳,费不到半分交情。
王源以前总以为自己很了解王俊凯,很多东西一听也就像耳旁风一样过了,但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有什么自信保证这个人就不会变,换句话说,他不能变吗?脱离沼泽寻找陆地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与其说自己相信那些风言风语,不如说他早就失去对这些事品头论足的资格。
生气或在意,都是不必要的自怜和一个人的拉锯。
“给你十分钟收拾好。”王俊凯这么说,却并没有迈开一步,仍然那样站着,后颈到腰际的线条是笔直流畅的一条线。
王源哑然,无声地揉了揉太阳穴。
出去的时候要穿过片场忙碌的人群,剧组已经在临时改拍其他部分,何佳薇坐着保姆车走了,他跟在王俊凯后面,卫衣外套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底下一顶鸭舌帽将柔软的头发压低,聚在眉毛上方。
卢培霖站在拍摄点,化妆师在给他补妆,灯光组在一旁调整角度。他看到王源走过去,伸手挥了挥。王源隔着几个场工,用抱歉的眼神朝他点了点头,又被王俊凯一把揽住了肩膀往前带着走。
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怪异,看到他们的人目光都停留了一阵,没人说话,但个个都是探究的神情。导演回过身,也停下来打了个招呼,跟王俊凯寒暄道别,又让王源注意养好伤。关心是真诚的,但与往常相比略微异样的眼光就宛若一把锐利的尖刀,无心却精准地戳在他身上。
王源确信王俊凯是故意的,像在做某种试探,破绽十足,但他并不在意被发现破绽。因为对此,王源没有反驳或解释的余地。
那些称不上是恶意、蔑视抑或谄媚的目光投射在他真实而确凿的阴暗面,聚集成一个高温的焦点,毫不留情地烧出黑黢黢的窟窿。
在医院处理伤口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拍了个片排除伤及筋骨的可能,又仔细上了药,医生叮嘱了几句就让王源出去了。他撑着门框俯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看见王俊凯正站在一排椅子旁边打电话。
私人医院来往的人不像公立医院那么多,走道里就他一个,从侧脸的表情看,这通电话的内容让他不怎么高兴,但难得的是他也没有挂断,顶着一张恼怒阴沉的脸,从身体各处搜刮出足够的耐心来和对面说话。
等他打完这通令人不悦的电话,王源才慢慢走过去。
王俊凯瞥他一眼,拿过他手上的病历卡扫了几行,紧皱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点——也不知道是从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里识别出了什么。
“你晚上……”王俊凯迟疑了一下才说,“跟我参加个饭局?”
用的是问句,留有余裕,是跟他打商量的意思。
王源有点惊讶,伤处还隐隐作痛,他也明白“饭局”是什么意思,但只思考了半秒,他就点了头:“好。”
他不想拒绝王俊凯太多次,否则就像是他无法扮演好、或是彻底接受现在的角色,还一厢情愿地仰仗着并不存在的“旧情”,那样就太难看了。
两人坐在车子后座,王俊凯摘下了眼镜,看了眼窗外。
接近黄昏,城市与以往的每一天没有新鲜变化。
刚才去的医院就是沈心语在的那一家,王俊凯当然捕捉到王源朝楼上看的那一眼,其实如果他说要上去看看,自己并不会拒绝。但他看到王源在踟蹰片刻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晚的这个饭局其实是一早就约好的,为了给王源推一个盛文的电影资源。他说过要捧他,这句是认真的。
其实本来王俊凯出面就已经差不多谈稳,但对方执意说要见王源一面看看。这要求合乎情理,所以他今天去片场也是为了这件事。
遇上何佳薇是巧合,目睹王源再一次拍摄马戏也是巧合。
王俊凯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漠然,但是看见王源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时,他还是感觉到心脏被撕开一角,那像是他无法回避的一种条件反射。
王源的受伤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王俊凯在医院亲自打电话给盛文的金总协调见面时间,谁知道对方态度挺好,但就是咬死了不给调整,字里行间暗示这个资源竞争激烈,明天还有其他约,不赶早就是别人的了。
盛文是业界有名的公司,金亮也算是年轻有为——虽然这个年轻只是相对。他比王俊凯年长了一轮有余,今年也快要四十了。金亮在业内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才拼到这个位置,尽管顾忌EK的势力,但对王俊凯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初出茅庐的小少爷怠慢一点,倒也可以理解。
想要争取的项目的确炙手可热,否则根本不用王俊凯亲自去卖这个面子,更不用直接找到这位金总。据他所知,确实已经有很多家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王俊凯愿意拿出诚意。
这不单单是为了王源——如果可以顺势拿到合作机会,对EK传媒今年的战略目标也是锦上添花。
挂掉电话时,王俊凯确实有些烦躁,于是将决定权抛给了王源,没有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既然如此,似乎是“皆大欢喜”。王源自己都不在意,他也没有必要奉献什么自讨没趣的“不忍心”。
王俊凯在车上把那个项目的资料拿给王源看了,他果然也挺感兴趣,断断续续看了一路。
CBD最难订到位子的中餐厅,环境一流,菜色也一流。包厢私密性很好,穿着雅致旗袍的服务员在外面候着,从阳台向外可以看到连着饭店的私家花园,古色古香的亭台楼榭掩映在绿色林荫中,景色堪称一绝。
一张大圆桌上人不多,氛围却有些古怪。
从进门起,金亮的目光就停留在王源身上。这个局王源是主角,本来就是为了他才组的,多看两眼倒也无可厚非——但那个眼神总让人觉得不对劲。金总看起来斯文有礼,若说是初次看到“美人”的垂涎目光,倒也不像。
最后倒是金亮自己开口解答王俊凯的迷惑——
“王源啊。起初王总和我说到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呢,原来真的是你。可不是巧了么。”
闻言,王俊凯蹙起眉,下意识看了坐在身侧的人一眼,结果只收获一个迷茫的眼神。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金亮显然也看到了那个表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王源有些尴尬,看着对方金丝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么一号人物。
那时候他还在电影学院读大一,没遇上那些糟心事——不,应该说一早遇上了,但当时还没太放在心上。学校里有个机会,推荐他去试镜一支品牌TVC,他也凭借实力很顺利地拿下了出镜的机会。广告拍摄得很专业,颇有电影的格调,当时市中心的LCD屏、地铁的电视广告都在轮播,让他在学校里风光了好一段时间。
虽然不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但那时候的盛文还远不是现在的规模,王源也是在那一次广告拍摄时和金亮有了一面之缘。
本来只见过一面的人,王源很难留下什么印象,之所以此刻能够回忆起来,是因为这个人第一次让他设身处地地看到了他想要踏入的这个圈子的阴暗面。
那天拍摄结束之后,金亮单独找了他,想要约他吃饭,但当天王源已经和王俊凯约好了要一起庆祝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便婉拒了。
王源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金亮也不多废话,直接问他想不想要更多机会——在这个圈子里想要出头,每个机会都必须抓住,谁先抓住谁就能先往上爬。像王源这种可以靠脸蛋吃饭的演员,青春何其短暂,早一天都是优势。金亮相信所有电影学院的学生都懂得这个道理。
然后他递了名片过来,暗示已经相当明显。
那张名片是黑底金字的,上面的职位晃了王源的眼,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人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个星探,要挖人呢。
但这并不妨碍王源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包养?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想,难道凭自己的资质和实力,还不能闯出一番天地?他已经考进了全国最好电影学院的表演系,老师同学都看好他,他才十九岁,那么年轻,未来有的是无限可能。再者,退一万步讲,且不说王源自己家里本身条件就不错,他男朋友还是个赫赫有名的超级富二代呢,还用得着去找什么金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段往事不那么愉快,想起来后王源脸色也跟着僵了僵。当初的那个“男朋友”就坐在旁边,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王源顿了顿,主动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金亮诚恳道:“对不起金总,我这人记忆力不太好,以后肯定不会再忘了。”
说完他就干了那一杯。
王俊凯正因为不知情而分外不爽,看着他手里转瞬就见了底的杯子,立马变了表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金亮便拍手笑道:“爽快!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嘛。能再遇到也是缘分,你说是不是?这样,你再陪我喝一杯,也算预祝以后合作愉快。”
“金总,”王俊凯一只手在桌下按住了王源的胳膊,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以后还要请盛文多照顾王源了。这一杯我先替他喝了,也希望EK和盛文能合作顺利。”
“哦?”金亮挑起眉,“我听说王总在酒桌上向来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今天为我开先例,这个面子我可得给。”
一杯酒下肚,不出王源所料,王俊凯果然立刻上了脸,毛细血管扩张,皮肤迅速地红了起来。
金亮也看见了,他已经干了自己手里那杯酒,朝王源笑道:“王源你看看,你们王总为了你可是舍命陪君子了,有EK传媒这样力捧,想必未来前途无量,你不为你们王总表示一下?”
说着又亲自给王源的酒杯添满,俨然是灌酒的架势。
王俊凯面色猛然一沉,刚要开口,王源便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端起酒杯,一言不发地仰头喝了。
今天桌上摆的是洋酒,度数高,后劲大,他喝得又急又快,仰起的脖颈线条优美,粉色的唇边漏下细细一条分支,沿着下颌骨蜿蜒流过滚动的喉结,没入领口。
很快杯子就空了,王源放下酒杯,捏着杯柄的手指修长,白皙的手背上透出几根清晰的青筋。对他而言两杯算多了,他本来就不是酒量好的类型,也不习惯酒的苦味,轻轻喘了一口气,脸色不太好。
王俊凯看他一眼,王源便对他扯了个笑容,比下午在剧组的那个还要难看一百倍。随后,他抿了抿唇,跟两位说失陪,起身去了洗手间。
王源刚出包厢的门,金亮的手机跟着响了,于是理所当然地出去接电话。
装修讲究的洗手台一尘不染,水流哗哗落下来,王源鞠了一捧洗脸,弓着腰关了水龙头。他双手撑着大理石台面,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额发湿润地贴在皮肤上,睫毛也沾着水滴,眼睛不如往常那么有神,透出疲惫的倦色。他感觉浑身都快要散架,下午威亚勒过的地方又酸又疼,不用看也知道留下了印子,裤腿下面的伤处又在隐隐作痛,不知道和胃里翻滚的酒精有没有关系。
几秒后,他才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重新站直了,扯过几张卫生纸擦手,低着头转身出去,门口正巧有人进来。
王源往边上挪了一步,视野里那双锃亮的皮鞋踩在瓷砖上,也跟着挪一步,仿佛蓄意挡着路。
“不好意思——”他话音未落,抬头看见刚刚才见过的一张脸。
“王源,”金亮缓缓地将这个名字念一遍,“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装不记得?”
他强忍住恶心:“金总,如果还是因为这事儿,我真心给您道歉……”
“要我提醒你吗?几年前那个广告——那是你第一次有机会出镜吧?”
王源手指蜷了蜷,紧紧贴着两侧的裤缝。
“当初还以为你多清高多出淤泥而不染呢,”金亮冷笑,镜片后面的眼睛狭长,闪着精光,“本来我也快忘了,毕竟我也没那种‘逼良为娼’的嗜好——不过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你是嫌我这个靠山不够硬,嫌盛文庙小,看不上啊。你也挺有手段的,能傍得上EK的公子,不是我想的那种小白兔嘛——”
王源白着一张脸,洋酒的后劲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几欲摔倒。
“怎么了,喝两杯就醉了?”金亮笑出声,伸出手来,企图摸上那张阔别已久却令他印象深刻的脸,谁知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攥住,悬停在半空中。
那股横空而出的力握得他剧痛,几乎要被捏碎骨头,金亮脸色剧变,抬眼望向面前突然出现的、比他高出一截的年轻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王总,你……”
“不好意思啊金总,”王俊凯冷着脸,拽着他的手腕往下压,强行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握手,薄薄的嘴唇吐出的内容客客气气,语气却如同要行凶,“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改天再约。”
金亮盯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年轻人几秒,在商场厮杀多年的经验提醒他此刻应当顺着对方铺好的台阶下,于是缓缓道:“好的,王总。改天再约。”
王俊凯几乎是半搂着将王源弄上车的。他明显喝得多了,神志还算清醒,但脚步虚浮,一瘸一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走两步就像要软倒。王俊凯扶着他的腰,那里真是一点肉都没有,瘦得吓人。
坐到车里,王源也不吭一声,沉默地看着窗外,像是失了神。城市街道依旧热闹,车水马龙,霓虹点亮了黑夜,没有被照到的行道树有一半是黑色,墨影一样融化在温热的晚上。
“你跟金亮怎么认识的。”王俊凯突然开口。
王源转过脸来:“不是都听到了么。”
“……”
沉默半晌,王俊凯感觉到身旁那人明显低落的情绪。原本总是坐直的身躯坍塌下一半,瘦得能摸出一把骨,只有被微风吹动的乌黑头发是柔软的。隐在昏暗光线中的尖尖下巴收着,醉意和病痛,让他看起来无比憔悴,像是被名为“无能为力”的空气包围。
“不高兴?”王俊凯故意问,“还是失望?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揍他一顿——至少不该是这样结束?”
“……怎么会?”王源诧异地看他,“都二十好几了,还打什么架。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一中老大啊?”
说完他立马感觉到不妥,索性又扭过头去继续看窗外,回避车内的空气。
王俊凯握紧了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直到指甲掐进掌心嫩肉里,手背隆起一条条盘踞的青筋。
王源没有失望,可他不是。
他恨长大这几年,他长出一层一层包裹花茎的鳞叶一样得体的涵养,他奇怪自己怎么在听到那些让他血液逆流的东西之后,还能平心静气地张口说出客套的场面话,那是他吗?“二十好几了”的成熟的他吗?
他一遍遍回想自己这只手是如何伸出去,又是如何握住那肮脏恶心的手掌,想一遍就用拇指的指腹狠狠擦一次手心,直到那里泛起明显的红,薄到挡不住埋在下面的血色。
“对不起,”王源用一句诚恳的道歉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不知道王俊凯为什么会那样问,他本来也没必要为自己做什么,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很抱歉,搞砸了你的生意。”
“……”
“李叔,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来吧,”王源撑起身子朝前面的司机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坐好。”王俊凯冷冷地说,“你现在这样子,自己回去?你走得了路吗?是不是准备多休息几天,不想拍戏了?”
“……”王源顿了片刻,“那方向开错了,不是走这边。”
“——我说要去你那里了?”王俊凯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怎么会忘了,王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他往外推,能多绝情,他多年前就已经领教过,怎么还能不记打,继续像个傻子一样剃头挑子一头热?
还爱?怎么可能,他们都变了太多,早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两个人了。
王俊凯这么说,王源便不再接话了。他掀起眼皮看了看车窗外倏忽而过的路牌,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于是放弃般任凭沉重的脊背瘫倒在后座,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被晚风吹得忽冷忽热。
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车子朝着城郊的别墅区方向疾驰而去。
TBC
我和巴别塔(一)
*很久之前点梗的金主,计划短篇的第N次失败
*OOC都是我的,美好是他们的
我们都不是无辜的。
一
这栋公寓隔音不太好,王俊凯走到门口时就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乒呤乓啷的游戏音效,但在密码锁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裸脚底踩过木质地板的声响,由远及近。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怎么,需要经过你批准?”王俊凯皱起眉看着眼前的人,看样子是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干,肩上披着条白色毛巾,发梢湿漉漉地往下淌水,额发上的水珠也快要滴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身上就套了件T恤,宽大的短裤隐在下面,两条腿赤条条地露着。
“不用,”王源...
*很久之前点梗的金主,计划短篇的第N次失败
*OOC都是我的,美好是他们的
我们都不是无辜的。
一
这栋公寓隔音不太好,王俊凯走到门口时就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乒呤乓啷的游戏音效,但在密码锁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裸脚底踩过木质地板的声响,由远及近。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怎么,需要经过你批准?”王俊凯皱起眉看着眼前的人,看样子是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干,肩上披着条白色毛巾,发梢湿漉漉地往下淌水,额发上的水珠也快要滴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身上就套了件T恤,宽大的短裤隐在下面,两条腿赤条条地露着。
“不用,”王源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地回他,似乎玩游戏也并没有让他多高兴,明明是出来“迎接”他的,却半点笑容也不给,“只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今天有事。”
“拖鞋怎么不穿?”
“哦,”那人顺着王俊凯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莹白的脚趾跟着蜷了蜷,“刚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没来得及找。”
“回去穿上。”
王源也没应声,清秀的眉毛蹙起来,顿了两秒才转身往客厅走,弯腰从茶几底下拽出一只拖鞋,又探着头往沙发下面找另一只。
“谁告诉你我今天有事?”王俊凯把领带松了,扯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在沙发上坐下来。
王源找到了拖鞋也没穿上,又盘腿坐上了沙发,漫不经心地答:“刘助理说你晚上要和那个……”他想了一阵才得出答案,“何佳薇,吃饭。”
王俊凯没接话,把后脑勺往后靠了靠,看似是累了,开始闭目养神。王源也不管他,就继续倚着靠垫打游戏,不过这回特意关掉了声音。才刚玩了五分钟,旁边那人突然又站起来,走出了客厅。王源没分神,专注着手上游戏的胜负,等反应过来时,身侧的沙发微微下陷,对方已经重新坐回来了。
“别玩了,过来。”王俊凯手指搁在膝盖上,声音低沉。
“……”王源为难地抬头看他一眼,“这局刚开,等我打完行么?”
“不行。”
他手指顿了顿,还是默默退了游戏,挪到王俊凯身边。靠近点,对方衬衫上那股残留的酒气顿时就明显了,他不自觉地皱了眉。
“干什么?”王俊凯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好笑,“没喝,沾了点味而已。”
“跟我也没关系,不需要解释。”
“你说什么?”那句话分明一字不差地落进王俊凯的耳朵,他突然坐直,力道不小地攥住了王源的手腕。
王源没说话,也不看他,任凭他这么握着,温热覆盖的地方传来钝钝的痛感。王俊凯握着他的手腕想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动不动,像座冰冷的雕塑。
“干什么?”
王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梗在心头的一团东西压下去了才开口:“今天可以不做么,昨天弄的现在还不舒服,而且假期结束了,明天早上又要进组了。”
他并没有强撑,说完就卸了力,于是还是被根本没松手的王俊凯一把拉了过去。
“我有说要做吗?”王俊凯压着嗓子,语气明显不悦,他伸手将茶几上的水果盘往王源这边拉了下,力道有点重,一颗新鲜的樱桃随惯性蹦了出来,滚落到地毯上。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盘水果,王源一时有点懵。刚刚玩游戏太专注,都没发现着这些是怎么来的。他复杂地看了王俊凯一眼——昨天自己才跟助理说最近想吃樱桃,怎么能这么巧,今天就端到了他嘴边?
“我是让你过来把这个吃了。”王俊凯多此一举地说。
王源目光追随着地毯上那一颗孤零零的樱桃,刚要弯腰去捡,泛红的手腕又被人拍了一下。
“没让你吃那个。”说完王俊凯就自己把那颗樱桃捡起来,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
沙发离茶几有点远,不方便,王源干脆坐在地毯上吃樱桃,果肉很甜,他吃得嘴巴一鼓一鼓,从侧面看像个小孩。
“我今天是和何佳薇他们公司的人吃饭了。”王俊凯突然开口。王源刚要抬头,后脑勺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那只大手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为什么不吹干?”
“会自然干的。”王源吃着水果含含糊糊地答,张嘴把核儿吐到纸巾上。
“吃完去吹,一直在滴水,滴到地毯上了。”
“……哦。”王源知道他洁癖,撩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发尾。后面那个人仿佛看不下去,直接拎起那条毛巾盖在他头发上揉搓了几秒,然后扔到了茶几边上。
“谢谢啊……”王源话音没落,王俊凯又冷冷地问:“你和何佳薇炒绯闻,你觉得怎么样?她现在挺红的,你新戏也快拍完了。”
王源僵了几秒,肩膀才放松下来。他嚼完了口腔里那颗甜甜的樱桃,上下嘴唇一碰,听到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
“随便。”
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并非借口,晚上王源很早就进房间睡了。
虽然已经过了立夏,气温却还是很低,接连下了几天的雨,空气都是潮湿的,盖着被子也仿佛笼不住温度,寒气从屋子的四面八方袭来,争先恐后地往面料单薄的睡衣里钻。
王源睡得很浅,尽管王俊凯进房间时连灯都没开,他还是醒了,但在黑暗中也没有睁眼。
他感觉到那个人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和往常一样将看书和工作时才会戴的眼镜放在床头柜,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上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王源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看着他的背影,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应,对方分明没发出任何响动,可能只是侧过头,或者只是转了转眼睛而已。
事实证明他的感应没有出错,因为几秒后一团阴影便靠了过来,耳畔洒落炽热的鼻息。
王源瞬间绷紧了神经,指尖在被子底下掐住了掌心,嘴唇也抿成一条线,尽力地装睡。明明刚才还有一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王俊凯这一靠近,他却突然间完全清醒了。如果不是黑暗的掩盖,薄薄的眼皮底下那两只不安转动的眼珠不出几秒就会彻底出卖他。
紧张的心跳仿佛是从柔软的枕头底下传来的,贴着耳朵那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人听不见。可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真的不想做什么,王俊凯靠过来之后唯一的亲密举动就只有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头发,然后,他撑着半边身子,观察一样盯了他半晌,就又躺下睡了。
听到身后逐渐变得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声,王源松了一口气,又不免有点疑惑。什么都不做,他犯得着跑到这里来吗?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晚上王俊凯问的那个问题。
跟何佳薇炒绯闻么?如果要说实话,他当然不想,他和何佳薇认都不认识——可是他凭什么拒绝?
何佳薇虽然拍的戏不算多,但凭借一档国民度超高的上星综艺瞬间就蹿红了。这年头火的理由千奇百怪,怎么都不让人意外。她话题度正高,要是炒出绯闻来,怎么也是王源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沾了光。
几年前报考电影学院的自己也并非没有想过未来的不确定性,干这一行就是这样,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缺。以前的老师把他当得意门生,说凭他这样的资质,就算不能爆红也必定星途坦荡、一帆风顺,除非运气真的背到家——谁知道他还真就有这么倒霉。
事到如今,王源也不想把自己的不顺利归罪于当初那一件事,因为就算这么想也并不能让他好受一点。命运吗,可他自己一点也不无辜。
总而言之,要是没有王俊凯和EK传媒这个天大的面子,他作为一个没什么作品能拿得出手的新人演员,是绝对不可能有跟何佳薇炒绯闻的机会的。他能怎么说?
王俊凯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能怎么说?
他知道对方就是故意刁难,可他期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他又希望获得什么样的回报?
王俊凯是他金主啊,王源自嘲地这样想,金主会要的还能是什么回报?
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一路走来堆砌成今天,是从哪个决定开始种下因,引发了这一串蝴蝶效应?
王源有些睡不着了,从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然后小心翼翼地回了头,发丝和枕头摩擦发出微弱的声音。
黑暗里只能看个轮廓,他只知道王俊凯仰面睡着,姿势很端正,其他一律看不清,可他知道那个轮廓勾勒出来的面庞是什么样的线条,什么样的色彩。
无聊地刷了两下朋友圈,困意好像又有点回来了,按灭手机之前手指又下意识的滑动了一下,而下一秒屏幕上出现的照片让王源一时愣怔。
发图的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高中同学,朋友圈配文:搬家时发现高中分班时的合照,老子当年还真青涩。
手机翻拍的照片上几十张青春洋溢的面孔,都是王源熟悉的模样。他看着那张照片,情不自禁地将右上角放大了。站在最后排边上的两个男生,高点的那个没穿校服外套,就套了件黑色的T恤衫,一只手懒洋洋地搭着左边人的肩膀,表情拽拽的,另一只手被右边那个笑得格外灿烂的男孩遮住了。右边那位看起来真的挺开心,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像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眼睛很亮,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朝外比出一个大大的“V”字。
这是时至今日也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王源想。无论是拍摄这张照片时、还是如今在朋友圈重新刷到它,那些从他故事中路过的旁观者都不会知道,当时他在偷偷地和王俊凯牵手。
背在人群后的那两只手,就是他少年时曾遭遇的最隐秘的心事和最勇敢的快乐。
王源退出了微信。现在他和王俊凯靠得也很近,之前那股酒味已经彻底闻不到了,只剩下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其实先前王俊凯的解释确实很多余,他当然知道对方今天并没有喝酒,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容易被他看穿。虽说酒量还可以,但王俊凯一喝酒就立刻上脸,半杯啤酒就能从额头红到脖子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着这事儿入睡,王源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高一快要结束的夏天,王俊凯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家楼下打电话,让他五分钟之内立刻下楼。天气闷热,王源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就出了门,被热气一氲,刚换的干净T恤又黏黏地贴在背上。
王俊凯憋了一肚子话,看到他却无厘头地先问:“你怎么不吹完头发再下来?”
王源气不打一处来:“刚刚一直催我的是谁啊?”
王俊凯骑着自行车带他走街串巷,绕到学校后面的小摊吃烧烤。因为放了假,这里难得冷清,但两人还是坐在了店外面的座位,傍晚的微风卷着空气里飘散的孜然香,馋得人口水直流。
“你妈不是不让你吃这种东西么。”王源咬了一口羊肉串,吧嗒吧嗒地嚼。
“你为什么报的文科班?”王俊凯根本不理他的问话,“老李和你谈的时候,你不是挺想报理科的吗?他也说你适合理科啊,你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
“我也是临时想改的。”王源有点心虚地说,嘴角还粘了辣椒粉,“想了想还是觉得喜欢文科多一点。”
王俊凯皱起眉:“你怎么能这么随便?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想和我在一个班?”
“怎么可能嘛……你在想什么。生气了?”
“没有。”王俊凯把啤酒盖子在桌边磕开,仰头灌了一大口,放下来时脸颊就已经红了,“……那你说,”他努力说服着自己,“你就是一时冲动对不对?你现在后悔了吗?没事,你告诉我,我有办法,我去找人。你告诉我,我帮你改回来。”
“没有。”王源看着他,眼睛像两颗刚洗过的黑葡萄,湿漉漉的,半秒后目光又转移到他身后那一桌,啤酒杯开出柔软的泡沫花,“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就特么是故意的!”王俊凯猛地站起来,身上红得像煮熟的虾,塑料板凳被掀得摔落一旁,四周的客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
王源低着头吃东西,这会儿头发已经彻底被风吹干了,顶上一个小小的发旋。
不反驳就是默认。
“王源儿,你好样的,你敢躲我——”
梦境里的场景开始折叠,再翻一页,就被时间的河水浸透,皱巴巴的,字迹模糊。
如果记忆可以自动刨去不那么高兴的部分,也就不用在梦中反复和它们狭路相逢。
这一页又翻过了好几年,是半年前的冬天,刚下了第一场雪,可是天气已经冷了很久。王源在打工的店和医院之间来回穿梭,像一只背着重壳的蜗牛,走得又慢又笨。
已经延毕了一年,还是没什么用,老师发信息催他论文时,他正费力地将一箱软饮搬到货柜上。摘了工作手套,隔了半分钟,他才脱了力般一字一句回。
前辈和教授都有在给他推荐不错的机会,可是王源知道,一进组就是三四个月,没有时间每天跑医院,而拿到报酬需要更长的周期,他等不起。他需要钱。他每天每天都需要钱。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很糟糕,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可能就没有未来了,可是或许这样才是好的呢?反正现在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那个人也早就没有未来了,他凭什么过得好呢?
凌晨的便利店没有什么客人,头顶的灯管似乎坏了,一闪一闪,发出咝咝的电流声。孤身一人时,所有恶毒卑劣的念头从四面八方涌来,像黑暗的潮水一样将他笼罩。
——别管了,别管了,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受到惩罚,为什么要找我?
“叮咚——”
便利店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驼色的牛角扣大衣,深色的牛仔裤,乌黑的头发上还飘着未化的雪花。
“欢迎光……”王源机械地开口,却在抬头的瞬间撞见一张阔别已久的脸。
“好久不见,过得好么?”王俊凯径直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旋即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是不太好。”
他随手拿了一盒烟,放在柜台上。王源沉默地给他结账,例行公事地开口:“请问有会员卡吗?”
“没有。”
“那需要办一张吗,现在……”
“好,办。”王俊凯打断他。
“您的手机号报一下。”
王俊凯看他一眼:“没变。”
王源低头,强自镇定地输入了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听到王俊凯冷冷地说:“我找了你很久。”
“……”
“一个人扛下来,滋味怎么样?你不是特别爱逞强吗,你不是要为爱出头吗?”
王源猛地抬起头来看他,刚要说什么,却又被打断了。
“反正都是欠别人。”王俊凯双手撑着冰冷的台面,向前倾过半个身子,缓缓道——
“不如,欠我的。”
TBC
【嘉磊】我心匪石1.0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温吞流水账 1.5W+预警
△破镜没关系,重圆第一步先给妈妈把婚结了!
01
“我是在今天的晚班地铁上再次遇到她的,此时距离我们分手已经有一千零一十八天了,之所以那么精准,是因为在这一千多天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嗯......是不是太短了?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她和现在的男友看起来很幸福,而那班地铁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感知不到疼痛的记忆摘除手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一千零一十八天这串数字......还有她......”...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温吞流水账 1.5W+预警
△破镜没关系,重圆第一步先给妈妈把婚结了!
01
“我是在今天的晚班地铁上再次遇到她的,此时距离我们分手已经有一千零一十八天了,之所以那么精准,是因为在这一千多天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嗯......是不是太短了?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她和现在的男友看起来很幸福,而那班地铁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感知不到疼痛的记忆摘除手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一千零一十八天这串数字......还有她......”
今年夏天A地接连受到台风的影响,明明才八月中旬,风里的冷意却已是无孔不入。
焉栩嘉拢了拢身上的线衣外套,再一次确认家里能关上的窗户都已经关上后,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温热的液体润过喉咙时,他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才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门铃响起的时候,他正手捧着凉掉的咖啡,靠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发呆。下一秒却受潜意识里要保持安静的想法支配着,快速跑到了玄关。
“焉栩嘉!你要结婚怎么不和我结啊!”
他甚至还没能把门全部打开,门外何洛洛气急败坏的控诉就直直地甩到了他的脸上。
可这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
焉栩嘉没理会正怒火中烧瞪着自己的何洛洛,而是和何洛洛背后正抱臂站着的任豪对了个眼神。
没对出什么有用信息来,任豪只是冲他摊了摊手,满是自己也爱莫能助的无奈。
虚伪!焉栩嘉在心里给任豪默默记下一笔。
“焉栩嘉!”何洛洛看焉栩嘉压根没理会自己,更是气得要命,拔高了音量就准备劈头盖脸给人说一顿,“我说你......”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焉栩嘉上前一步伸手把嘴给捂上了。
任豪看这架势,立马就准备去掰焉栩嘉的手,却被焉栩嘉一句“你先别动”给制止了。
“你给我小点声听到没。”焉栩嘉对上何洛洛的眼睛,小幅度瞪了他一眼。
何洛洛:.............
“大半夜的别人不要睡觉的吗!”
何洛洛:...........
“你要知道什么我一会儿都告诉你。”
何洛洛:!!!!!
“就是别再给我鬼叫了听到没!”
何洛洛立马乖顺地点了点头,焉栩嘉看他这样知道他是听进去了,遂把手从他嘴上拿开。
何洛洛被武力镇压后重获说话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后退一小步站到任豪旁边,再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拽了拽任豪的胳膊,以确认焉栩嘉如果想要再次对自己实行人身镇压,自己好歹能有个靠山。
话倒也是真的听进去了,再开口声音明显放低了许多,问焉栩嘉,“和你结婚的是谁?这事儿非得结婚才能解决了?”
“嗯。”焉栩嘉回他,侧过身子对他们说,“你们先进来吧,动作轻些。”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又是不能大声说话又是动作轻点......你独门独栋的还能被邻居投诉啊......”
何洛洛弯腰准备换鞋子,还不忘小声地吐槽焉栩嘉今天这副神经衰弱的做派。只是没等他话音落下,耳边就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响,后面好像还跟着一声闷响,不等他听清,焉栩嘉就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卧室。
他和任豪在原地对视一眼,觉出不对,立马跟着焉栩嘉跑进了卧室。
地板上是玻璃杯的碎片和水渍,焉栩嘉半跪着,怀里抱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柜上一盏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映在那人的脸上,柔化了脸部线条,叫何洛洛看不真切。
焉栩嘉把人死死地搂在自己怀里,焦急地唤着“赵磊,赵磊。”怀里的人被疼痛磨得意识都快不清,只能发出“嗯”的单音节回应他。
“不痛了......不痛了......”焉栩嘉一边伸手覆在赵磊胃部给他按揉,一边在他耳边哑着嗓子安抚他。
满头满脸都是急出来的汗,抱着人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何洛洛有些被这样狼狈的焉栩嘉吓到,任豪拍了他好几次他才勉强回过神。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快不清楚了,焉栩嘉喊这人赵磊,是那个歌手赵磊吗?他为什么会在焉栩嘉家里?他现在是怎么了?焉栩嘉怎么看起来都快哭了?
何洛洛看起来就一脑门的官司理不清,焉栩嘉和他怀里的赵磊一个是疼得不行,一个是心疼的不行,总之是一个冷静的都没有。最后还是任豪拍板做了决定,先把医院给联系好了,再开车载着他们过去。
一通诊断下来,还好只是急性肠胃炎,近阶段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受了凉引起的,原不是多大的毛病,只是赵磊本身就瘦的过分,肠胃自然不算好,是该精细养着的,这一通疼熬下来,比旁人要多受好些罪。
等焉栩嘉和医生交流完,把该拿的药拿了,再在微信上给赵磊的经纪人宋棠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考虑到公众人物的缘故,赵磊的病房被任豪托关系安排在了住院部7楼最里的VIP单间,这一层好像本来就没住多少人,也可能是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这会儿走廊里更是静得过分。
焉栩嘉一路走过来,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只是效果不大,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还是会发出恼人的声响。
啧。后怕来的汹涌,手还是抖的。
728病房里亮着灯,焉栩嘉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抓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听到门里传来何洛洛的声音。
“你真是那个唱歌的赵磊吗?”
何洛洛......又在问什么狗屁问题。
“对啊。”赵磊靠坐在病床上,一手还输着液,温温柔柔地冲他笑了下回答他。
刚回答完,就看到焉栩嘉推门进来,于是便把那份客套温柔的笑也分了些给他。
“你醒了啊......”焉栩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赵磊脸上的笑是怎样生分,便索性垂着眼睛不去看,绕过何洛洛在他的另一边床头把药给放了下来,问他:“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赵磊声音还是轻得很,刚才惊天动地一阵疼确实消耗了太多精神,他又冲站在一旁的何洛洛和任豪点了点头,“麻烦二位了,看来我又欠任总一份人情。”
“没有的事,这么算起来我和磊磊你真的很有缘。”
任豪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声磊磊刚说完,抬头发现焉栩嘉和何洛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看。
“你们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何洛洛看看任豪再看看赵磊,眉头皱得快要能打结。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直来直去的,焉栩嘉这破烂事儿还没能搞明白,一直以来想当然划分为“自己人”的任豪又对着这位唱歌的哥哥一口一个小名唤的亲昵,换谁都得心气不顺。
他这么想着,没一会儿又觉得这儿压根就没人和他是“自己人”,这大晚上尽是自己一个人受委屈了,于是胆儿也大了起来,抬头先是装作恶狠狠地剜了焉栩嘉一眼。
可焉栩嘉才没空看他,任豪这声磊磊听在他耳朵里那就是平地惊雷,又想起今天晚上任豪在医院前前后后这一顿忙活,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任豪一早注意到何洛洛在他身边儿跟个好动症儿童一样站不住,他伸手拍了拍何洛洛的后背以示安抚,可又不急着解释,反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会儿焉栩嘉这堪称变脸的脸色转换。
气氛朝着诡异又微妙的方向在发展,按赵磊的一贯的做事风格,这会儿任豪若是不准备多说,他也绝不会多嘴。哪怕是焉栩嘉已然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满身的不爽和戒备,可这猫不是他家的,就没有他去哄的道理。
只是何洛洛这小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委屈极了,赵磊心下又不忍,想着任豪真是不够厚道,成年人看戏向来小孩子是最不耐烦的,这小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家的,这会儿却又不见多宝贝。
“前年吧......我在奥地利做一个音乐采风的综艺,最后一期要在中央广场上开一个小型街头公演,那天我的吉他弦断了,碰巧遇到在奥地利旅游的任总,他找了当地认识的乐器行老板重新借了一把给我。这就算认识了。”
赵磊几句话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转头去看何洛洛的表情。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问题得到了大人的关注,又被好好回答后就整个又柔软了下来。
“那你们真的蛮有缘的。”何洛洛小声补充了一句。
赵磊这通解释太明显是说予何洛洛听的,焉栩嘉倒也不自讨没趣,索性不置一词,目光转了几个转最终还是觉得停在赵磊输液的手上最为妥当。
他一早发现了,这人这么多年也没见长出几两肉,刚才抱着更是皮包骨头,偏偏生得又白,被医院的白床单衬着,显得毫无血色。白瓷做的人儿似的,多看几眼都怕碎了。
他正盯着赵磊的手想入非非,病房的门又在这时被大力推开。
“怎么没把你疼死啊赵磊!”
焉栩嘉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思绪被一瞬间拉去十几岁时的夏天又被强行扯回,然而来人却只是直直地朝着赵磊床头走去,压根一个眼神也没想分给他。
他的那句“之光”,就这么被堵在了嗓子里。
“夏之光你走那么快干嘛!东西又不拿!”翟潇闻跟在夏之光后面进来,对上病房里其他几人的眼神,挨个点头致意了一遍,又对着焉栩嘉催道,“愣着干嘛啊,快点过来搭把手,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焉栩嘉如梦初醒,赶忙从他手里接过了便当盒。
“带的什么?”
“粥啊,就磊哥现在这脆弱的小肠胃,还能吃什么呀。”
翟潇闻解放了双手,就要往赵磊身边凑,却被夏之光挥着胳膊给隔开了,“你离远点,仔细别压到他的手。”
翟潇闻听着夏之光的话,老大不高兴地撅了噘嘴,赵磊看到他俩过来,整个人都明朗了些,他对着翟潇闻挤挤眼睛,“谢谢小翟。”
“嗯嗯嗯嗯。不谢。宋姐没空,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赶来了哦。”翟潇闻冲他扬了扬下巴,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
夏之光没心思和他上演这好友相见的知心戏码,把他输液的那只手拿起来看了看,又仔细端着给塞进了被子里。
“放里面暖会儿,冷了手又要不舒服。”
“嗯。”赵磊任由他动作,全然乖巧的样子。
可夏之光不为所动,他脸上丁点笑意也不见,对着赵磊沉声数落道,“作曲能给你的胃做废了,记得吃饭怎么对你就这么难呢?每次赶项目的时候不好好吃饭,等闲下来了恨不得一粒一粒米精致得要命往嘴里塞,你能平衡点不那么疯癫吗?”
“能能能。”赵磊点头如捣蒜,还想着为自己辩解几句,“我这次主要是因为受了凉,不是因为没好好吃饭。”
“是。八月份,你能给自己受了凉。”夏之光快给他气笑了。
这过于自然的一问一答,明明把焉栩嘉隔开甚远,叫他完全插不进去,却又一字一句都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整整一晚,焉栩嘉终于在赵磊脸上看到了除去客套得体的笑容以外的表情,他连痛到快昏厥的时候都是隐忍的,却在夏之光面前,这样的放松自在。
口腔内壁的那块软肉被无意识地咬破,渗出血来,一时间整个嘴里都是又腥又苦的味道。
焉栩嘉向来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这会儿却像个犯了错被罚站在教室后门的学生一样无措得很,翟潇闻心软,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想着做点什么打打岔,便起身去把焉栩嘉刚放下的保温盒打开,对着夏之光说,“让磊哥先喝点粥吧,正好还热着。”
“不行,得先让他吃药再进食。”焉栩嘉反应倒是快,翟潇闻才将将拿起保温盒就被他制止了。
“没事先让他喝,喝了胃里能暖一点。”夏之光冲翟潇闻示意,“你倒吧。”
“不行。”焉栩嘉又出言反对,“医生刚才嘱咐过了要空腹吃药之后再进食,不然胃还会疼。”
翟潇闻拿着保温盒,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索性把盖子重新盖起来,“你俩商量好给个准信儿呗。”
“焉栩嘉......”短暂的沉默过后,夏之光好像终于愿意分点目光给焉栩嘉,他抬起眼皮,和焉栩嘉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他疼了快八年了。”
焉栩嘉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搅得有些发怔,余光瞥见赵磊从半躺着的姿势变为直起身,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探着身子想要够到夏之光的胳膊。
可夏之光好像没有察觉到赵磊的动作,他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焉栩嘉,“别说八年了。光是八十天,就足够对药物产生抗药性。你这个时候给他一粒药,担心他痛不痛,有什么意义呢?为了感动你自己吗?”
“夏之光!”
赵磊终于够到他的胳膊,一掌轻轻拍下去,出声喝止,然而手却被夏之光甩开。
“你做什么?”焉栩嘉看到赵磊的手被甩开后立刻开始回血,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夏之光,把赵磊的手重新端起来平稳地放到被子里去。
翟潇闻看了看在一边明显有些无所适从的何洛洛和任豪,心想得亏这两位都是体面人,不然这热闹真是给看去了十成十。他不动声色地挪到夏之光身边,和刚才赵磊一样,对着胳膊就给了一下子。
“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嗯?”他小声地对夏之光说。
“怎么心平气和?”夏之光反问翟潇闻,身体却转向了赵磊和焉栩嘉,“你们清楚自己在搞什么把戏吗?赵磊,缺钱你就多接点商演多上点综艺啊,实在不行卖卖你的房产,或者索性不要今天资助这个明天资助那个了,他是开了多好的条件你要把自己卖给他?还有你,焉栩嘉,你被人下套了也好,被泼脏水诬陷渣男还是性虐都无所谓,娱乐圈那么多人等着爬你的床,你就非得盯着赵磊搞这个可笑的合约婚姻?”
夏之光一口气说完,整个病房又沉默起来,今晚他们总是在沉默,任豪和何洛洛是信息接收出现偏差,赵磊和焉栩嘉是被戳中痛处不知作何反应,而翟潇闻则是索性放弃了对目前的情况进行挽救。
“八年了,你们今天才想起来向对方讨债吗?”
良久,他们听到夏之光这样问道。
02
“那是我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台风过境,把我宿舍阳台上晾着的内搭小背心给吹到了对面男生宿舍楼前的一棵树上。我那会儿脸皮薄,不敢过去拿。大学里的男孩子嘛,其实好多也不好意思的,所以看到树上挂着衣服也装作没看到。是他路过给我拿下来的,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怕我尴尬,对我说这衣服挂这儿两三天了也不见有人来拿,让我受累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的失物认领箱里。他说这话时,声音可大了,生怕周围人以为衣服是我的让我尴尬.......嗯......感谢那天台风过境。”
分针指向二十五分时,林意注意到焉栩嘉已经第五次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她心下一叹,转而面向会议桌另一面的宋棠客气地问道,“赵磊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吧,需要我们这边派人去接一下吗?会不会找不到?”
“不用。”宋棠冲她微微一笑,同样是客气得很,“还有五分钟,他不会迟到的。”
“好的。”林意点点头,余光又忍不住瞥向焉栩嘉的方向,只见他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时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杯把手。
他在紧张,林意心想。
九点二十九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伴以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对在座等着下班的诸位工作人员致意,“抱歉,久等了。”
是赵磊。
林意用了几秒将面前这人和她数据库里的数据拼凑对号,转而又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去看焉栩嘉的表情。
可令她失望的是,焉栩嘉从头到尾,就只是抬了抬眼皮。冷漠程度比刚才在她脑海里排练组合的数据更甚。
其实在九点二十五分,也就是焉栩嘉第五次看向手表的时候,焉栩嘉的脑海里曾短暂地蹦出过一个问题——该用什么去丈量“久别重逢”。用感情过于主观,用数据又似乎过于冰冷。
思绪在短短的两三分钟里翻滚过一轮后,依旧没能得出答案,他便又开始在心中嘲笑自己,无论是感情还是数据,他和即将到来的那人之间,好像哪个都没有。
于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个选项呼之欲出——时间。
七年又一百八十三天。
在和赵磊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这串数字在焉栩嘉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就像九点二十九分一样,带着从不会迟到的精准,是一串他没有刻意算过,却又无比确定的数字,如果加上今天,那么就是七年又一百八十四天。
赵磊的目光很沉静,和初秋夜晚的凉意相得益彰,焉栩嘉觉得刚才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肯定什么都没有浮现,不然他一定做不到对自己笑得那么从容,还附带一句,好久不见。
要怎么形容那份从容呢。
就好像他的经纪人宋棠刚才对林意笑起来那样,是挑不出错又点到即止的。
焉栩嘉不欲与他就成年人面对尴尬的诸多把戏进行切磋,索性在他落座后强行放空自己。
赵磊在自己工作室员工旁边坐下,宋棠把合同递过来,他便一言不发认真地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林意这会儿心里还是颇有些紧张的,这次婚姻协议上的内容她前前后后修改了快两个星期,光版本就有8个,刚才又强撑着精神和对方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怕得就是万一自己精神不够集中,哪些条款被对方挑出了错。赵磊的签字是最后环节,落笔盖章,合约生成,横亘在焉栩嘉职业生涯前的这道坎,才算真的能看到渡过的曙光。
想到焉栩嘉现在的处境,她心里又是烦。
焉栩嘉,18岁签华影,21岁拿国内百幕电影奖影帝,23岁拿逐月国际电影节影帝,24岁独立于华影创办个人影视工作室Moonbass,是目前国内二十代小生里身价最高,实绩最多的一位。虽然涉猎题材大多是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但由于本身长着一张传统审美里可以被定义为“周正好看”的脸,区别于一众特色“演员脸”,其粉丝数也相当可观。
家境优渥,个人能力超群,顺风顺水直到26岁,可能是老天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利息收得突如其来。
“合同没有什么问题了。”赵磊的声音打断了林意的胡思乱想,“我现在就可以签字,只是......你们真的想好了要用结婚的方式解决吗?”
“是。”林意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只是李叙女士在追求焉......先生无果之后栽赃性虐罪名给他的话,你们强硬些走法律程序再让公关花些心思扭转舆论,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并没有那么简单。”林意对赵磊解释道,“对李叙女士造成人身伤害的是华影的一位高层,李女士曾经是他的情人。性虐丑闻是在她的团队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爆出来的,新闻大面积发酵后,可能因为对华影的怨恨也可能因为之前李女士就曾追求焉先生被拒,她的团队和她本人一口咬定李女士和焉先生曾有过一段感情史,并企图在丑闻中将李女士扭转成为爱所伤的受害者形象。况且,当初她在剧组追求焉先生太过高调,数次耽误了拍摄进度,最终被导演给换了下去,这件事虽然严格来说不是焉先生做的决定,但现在算起来也是笔糊涂账。”
“你们既不能供出华影的高层,也不能为女方提供的当初和焉先生共进晚餐的照片做出解释......”
赵磊顺着林意的思路接话,却被久未开口的焉栩嘉冷不丁地打断,“不是和她共进晚餐,她的经纪人也在的。”
赵磊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样子,又转过去对着林意说,“手段不高明,却条条都是死路。”
是个聪明人。
赵磊说完后,林意在心里肯定到。
“是的,纵然我们给出律师函,最后真相大白,但是焉先生的口碑在这段时间里还是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和同性结婚虽然看起来粗暴又激进,但是对这个粉碎谎言来说,却是最直接的。”林意顿了顿,“另外,吴科导演明年会开拍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我们有意去争一争男主,所以......婚姻从某一层面上来讲,也许是个助力。”
婚姻,助力。
赵磊把这两个词在心里又嚼过一遍,却再无法做出林意欣赏的“聪明人”做派,便不打算再为难自己,拿起笔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惯用的花体签名旁边是焉栩嘉在他来之前已经签好的名字,和记忆中横平竖直都不大愿意花心思写好的高中生字体相距甚远,签名设计得很好看,走笔流畅,看起来洒脱又有力,赵磊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林意和宋棠同时拿走合同放进各自的文件夹。
两方工作人员是一起离开的,焉栩嘉这件事的事态发展很不乐观,越快翻盘对他越有利。按照合约内容,赵磊今晚就得搬去和焉栩嘉同居,林意已经安排了经常合作的记者在焉栩嘉小区蹲点,等拍到他俩一起回家后,先放一波照片看看舆论走向。
赵磊看宋棠有意落后于大部队,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索性也放慢了步伐等她
“九点二十九分。”宋棠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么多年来每回都是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的,偏偏挑今天掐点。我都差点以为你不准备来了!”
“怎么会!”赵磊冲她讨好地笑了笑,末了又低喃道,“婚姻大事嘛。”
“什么婚姻大事!提到我就来气!”宋棠压低了嗓子驳他的话,语气里半是嫌弃半是无奈。
赵磊又是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再搭她的话。
“常用物品昨天都给你搬过去了,原本我还在想你家里录音室的那些东西怎么办,结果那边直接给你在家里改造了个全新的录音室,说是连器材都配置好了。”宋棠走了一会儿看赵磊不说话,想起这两天和焉栩嘉那头打交道的事情,忍不住又要多提几句。
“那不是很好嘛。影帝到底是影帝,看得出来一点不缺钱。”
“你也不缺钱好吗?你只要每年赚的钱好好存着,不要见天地都拿去资助什么小众独立乐队,也不要再搞你那个什么音乐课走近乡村,在二十代的歌手里你绝对资产数一数二好吗!”宋棠说着又有些来火,“跟把自己卖给人家似的。”
“消消气消消气。”赵磊拿手做风扇,装模作样地给她扇了两下。
宋棠是从他20岁签“一弦”的时候就带他的,两人虽然也就差了个七八岁,但这么些年来,说一句宋棠对他是一颗亲妈心也不为过。焉栩嘉的合约找上门来的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背地里已经打探过赵磊的经济状况的,条条框框标得很明显,三年婚姻合约,每年赵磊的流浪音乐教室计划和独立乐队成长计划的费用由焉栩嘉承担百分之八十。
宋棠一开始只把这份邀约当成个笑话说给赵磊听,在工作室里嚷了好几句“想叫我宋棠卖孩子呢?!没门儿!”
只是赵磊最后没出息,合约拿在手上还没个五分钟,把金额那块儿看了有五遍,最后重重地握了握宋棠的手,情真意切地对她说,“你就把我卖了吧!”
自己在这儿守着一腔高尚气节不被资本所迷惑,没成想家里孩子是个不争气的,上赶着就要把自己卖到富贵人家去。这换做是谁,都得气上一段时间。
她也不是没有劝,赵磊在新生代里比起人气,更可贵的是口碑。二十来岁初出茅庐,尚且被同时期偶像歌手们给压着的时候,就已经能凭着过硬的专业实力得到自己导师和院长的青睐,时常被提溜到央视的节目上打酱油混脸熟。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这么多年稳扎稳打地走下来,宋棠是盼着他再有个十几年,履历抬头被写上“青年歌唱家”的。
后来想想,焉栩嘉那边大抵也是是看中了赵磊的国民度和口碑。总归要在圈子里找个人结婚,找个天上月,倒也能衬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更何况,是个经济上不富裕的“天上月”,更好拿捏。
赵磊心知听她一顿数落免不了,惯会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末了在合约上焉栩嘉的名字处用指关节敲了敲,也只是说了句,“我也要30岁了嘛!”
宋棠想回他,既然知道自己快30岁了,以后就该悬崖勒马好好存些钱,不要每年挣多少花多少,剩下的刚够日常生活和给工作室这群人开工资。
可心里头又明镜似的,知道赵磊向来是端着颗慈悲的心,改是改不了的,总放在嘴上说倒是伤和气。
事情被不清不楚地就这么定了下来,好在焉栩嘉那边是真给这捧脏水触了大霉头,条件开得真诚,半点没有要防着赵磊的意思,几次会面也都安排得周到妥帖,宋棠这口气才终于有了要消下去的迹象。
焉栩嘉的别墅在城郊靠东湖的富人区,开过市中心那一段,之后的路况都很好,到达的时间比赵磊预想的要早很多。
车子彻底熄火后,赵磊坐在副驾上还有些发愣,其实他整晚脑子都钝得很,刚才在两方工作人员都在场的情况下还能装出和平常无二的样子,这会儿只剩他和焉栩嘉两个人,他的大脑和肠胃勾结,率先放弃了配合他演戏。
焉栩嘉替他打开副驾的门,在赵磊下车后顺势揽过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肢体都有瞬间的僵硬,他们一路上相顾无言,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开场白合适。
焉栩嘉揽着人,紧张中指尖用力到发白却全然没有发觉,故作镇定地压低嗓子对赵磊说,“记者在护栏外面。”
赵磊心下了然,从善如流地履行一个好的合约伙伴应尽的职责,主动往焉栩嘉身边靠了靠。
和已经带着凉意吹在身上的风不同,焉栩嘉整个人,都仿佛在散发着热蒸汽。他今晚的表现看在赵磊眼里不算游刃有余,甚至漏洞百出,但这一发现却令他感到一阵放松。那只恨不得要把他的胃搅个天翻地覆的手,也隐隐有要停下的意思。
焉栩嘉别墅的装修风格非常简洁,从现代化的冷色调到家具摆设,无一不昭示着屋主人单身并且没什么生活格调可言。
可赵磊住的客房里,却放着一台加湿器和一台香薰机,在床头柜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显现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温馨。
那只手,又在胃里作乱了。
“我先睡一会儿。”赵磊站在床边,背对着焉栩嘉下逐客令。
十点不到,一个以前平均入睡点是凌晨2点的人说他要睡了,焉栩嘉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生气够不上,失落好像也不至于,只唯一能确定的,是不想就这样和赵磊结束今天的相处。
他在声音里加了些可以称得上欢快的情绪,对赵磊建议道,“时间还早,要去楼上看看作曲室吗?或者你要添置些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
“不用了。”赵磊拒绝了他的提议,“让我先睡一会儿吧。”他说着,上手把被子抖开。
被子上有一股柔顺剂的味道,还没能等他认真闻一闻,手腕就被焉栩嘉抓住了。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焉栩嘉问他,手上没轻没重地,也不知道自己清不清楚用了多大的力道。
痛上加痛,赵磊终于承受不住,直直地向着床上倒去。
焉栩嘉被他带着倒在了床上,两人距离过于近,他清楚地看到了赵磊鼻尖上渗出的汗珠以及整个晚上都没能舒展开的眉头。赵磊从他的手中挣开,双手捂在胃部。
“焉栩嘉......”他忍着痛意开口,“我快疼死了。”
说完也不理会还怔在原地的焉栩嘉,手脚并用地爬到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准备和疼痛做抗衡。
任焉栩嘉再怎么询问,赵磊都依旧坚持睡一觉就能好,焉栩嘉无法,只好去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户都关个严实。
恼人的台风过境,打乱了他的“久别重逢”,还偏偏要叫赵磊生熬一场痛。
03
“大学食堂的粥一碗才6毛钱,小肉包9毛一个,鸡蛋饼1块5,土豆饼3块。北门的小炒10元一份,劣质香精冲泡的奶茶8元一杯。那时候我们总是吃的很开心,后来工作了,还是会怀念,却再也没有吃过了。”
赵磊在医院挂完点滴,中午的时候,任豪开车把他和焉栩嘉送回了家。
一群人忙了一个晚上,等到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微博上都快要变天。
晚间11点,林意安排的记者放出焉栩嘉揽着赵磊回家的照片,从艺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突然被锤恋爱关系,两方粉丝和等着看李叙事件后续的吃瓜路人们皆是惊掉了下巴。
就在粉丝们忙着净化,水军们忙着带两人般配的舆论节奏时,早上6点,A记娱乐又放出了焉栩嘉赵磊任豪何洛洛深夜医院挂急诊,随后夏之光翟潇闻也到达医院的新闻。
一时间,全网冲浪的百万粉丝和网民里,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就这个情况发表出什么有营养的观点来。
本来赵磊和焉栩嘉的搭配就已经很奇妙了,现在再加上夏之光何洛洛这几人,更是让人想吐槽都不知道挑哪个地方下嘴。
ForRay:一切等官方申明,磊磊进医院肯定是身体不舒服,说不定只是朋友们来看望,有些人不要看到点事情就都要报以最恶意的揣测好吗?
胡萝卜Zzang:哇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这些人是为什么聚到一起的吗?何洛洛和焉栩嘉不说了,竹马竹马的大学同班同学,夏之光赵磊翟潇闻一直算圈内好友,翟潇闻和焉栩嘉也有挺多交集的......不对啊今天要是翟潇闻生病,这群人聚一块儿我还能理解,可是生病的是赵磊啊!这个阵容怎么回事啊!
小羽毛:有些人说话积点德,怎么的就得是翟潇闻生病了!
小熊软糖:其实......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赵磊和焉栩嘉的关系吗?他是从焉栩嘉家里去医院的啊!
橘子汽水再版:嗯??任豪不重要吗?他也很重要啊!我们洛洛为什么见朋友还要带着自己公司的老板啊!
Ding-Dong:影帝今年流年不顺吗?李叙的事情还没个定论,现在又要被锤恋爱。
酷盖0023:流年不顺的难道不是赵磊吗?这个时候被拉下水。
小桃庄园:如果真的是恋爱关系的话,说被拉下水就不怎么正确了吧......有些人真的很双标诶!
娱乐圈今年还没出现过这么热闹的事情,热搜前十条全被这群人给占了。
夏之光算是目前二十代男演员里在电视剧圈地位最稳固,发展前景最好的,近几年接连几部正剧也让他的国民度大幅度提高,被业内一致看好。
翟潇闻和何洛洛的粉丝构成更倾向于流量明星,翟潇闻是歌手出身转行当的演员,何洛洛虽然是科班但是因为过于明朗和少年气的长相,真正爆火是因为校园剧。两人接剧风格类似,粉丝基础稳固,能担得上收视保证的称号,只是目前两人还没有过合作,双方团队也尽量避开相似类型的资源,颇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这会儿被捆在一起上了热搜,两方粉丝还能分出点精力暗戳戳地就实绩争一争。
唯一存在感弱一点的是任豪,没有粉丝帮着控评和净化,打开新闻倒是很容易把他忽略了,只是长相又实在优越,在热搜下询问他是哪位的也不在少数。
赵磊从医院的病床换成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他已经快一年没在热搜上挂过了,刷着微博的心态更趋近于看热闹。焉栩嘉拿着粥和小菜走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看粉丝控评里何洛洛新剧的定妆照,感慨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不是夏之光带过来的那家的粥,不知道焉栩嘉从哪里买来的,还被特意盛在家用的白瓷碗里,配着鸡丝,看得人很有胃口。
焉栩嘉在床边坐下,看起来并不准备走。赵磊被他不发一言地守着,心里有些别扭,对他说,“我去餐桌上吃吧。”
焉栩嘉摇头,把盛着鸡丝的小碗端在手上,又示意赵磊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碗,“医生说你不能受凉,吃完正好就睡,不要折腾了。”
焉栩嘉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指甲被修的方方圆圆,无故显出些稚气。从前弹钢琴时总叫人要多看几眼,现在捧着白瓷碗,也好看。
赵磊的勺子碰在碗边,一声响。
他低头不做声,就只专注地吃着碗里的粥,待肠胃被捂暖,又生出些困意。
过于温馨的家常假象取代了脑海中夏之光和焉栩嘉之间剑拔弩张的阵仗,他心里更加松懈,上下眼皮快要顺利会晤。
“还疼吗?”
他听见焉栩嘉这样问道。
疼的。他想。
他确实对常规胃药产生了抗药性,每次痛症发作,除了熬过去以外别无他法。他也没有要求医生开药性更强的药,对新药产生抗药性是显而易见的结局,那么过程中短暂地被治愈于他而言就只是自欺欺人。
他明明那么不堪一击,却还要拼尽全力地装出游刃有余的冷漠。就像昨天晚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精确到29分的从容和不在乎,他在Moonbassa的大楼下站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冷风把他的胃吹痛,把他会露出破绽的表情吹麻木,他才终于敢按下电梯楼层。
疼痛使人保持清醒,尤其在久别重逢后,清醒对他更重要。
“不痛了。”他轻声回答焉栩嘉。
“是么。”焉栩嘉的回应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他垂着眼睛,表情明暗不定,眼睫毛投射下的阴影和眼下的乌青重合,赵磊无端地,心里一痛。
04
“他就是个笨蛋!也不知道高考到底走了什么运,能考上这个大学。每学期都能挂个三四门,大三快结束的时候算算学分,怎么都还差两个学分才能毕业。我这么义气,都知道结婚能加学分了,怎么可能不帮他呢!只不过在民政局,被辅导员给逮了回去。后来大学毕业两年后,我们还是结婚了,领证那天他跟我说......其实那会儿,学分不够是假,想和我领证是真的。”
微博上热闹了一天,当天晚上9点,Moobass发出申明,再次否认有关李叙方面的传闻,并表示已经在走司法程序。同时承认了焉栩嘉与赵磊的恋情,称之前未公开是因为二人都想专注事业,现在既然被拍到,就不想再做隐藏,并且表示双方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希望大家可以予以祝福。
消息发布后,微博瘫痪近20分钟,刚有要恢复的迹象,又被焉栩嘉的转发给再次击垮。
等到赵磊可以刷出新微博的时候,他已经在微信上把朋友们的询问消息大致都回复结束了。
林意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委婉地“催促”他和焉栩嘉线上互动,他应了好,从热搜摸到焉栩嘉的微博,先把左下角的关注给点上,标识立刻变成了“互相关注”。
焉栩嘉没有设置置顶微博,主页上第一条就是转发的工作室申明,他艾特了赵磊的账号,写道,“能否有幸逐得月亮?”
赵磊顺手点开评论看了看,可能是因为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粉丝倒是很宽容,祝福和质疑一半一半,间或夹杂着几个眼熟的自家粉丝账号,光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惊讶,感叹号打的比字还要多,中心思想大致无二,都是想知道焉栩嘉到底是怎么和自己家小偶像好上的。
评论框里的字打打删删,赵磊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说出什么浓情蜜意的话来回应焉栩嘉,索性装作不太懂的样子,不出错地回了句“你不是已经拿过逐月的影帝了?”
在关上手机强行说服自己入睡之前,他赫然看到自己那条评论的楼中楼里,有粉丝痛心疾首地回复了一句,“笨蛋磊磊,月亮是你啊!”
我才不笨,我就是太聪明了。
手机暗下去之前的最后一秒,赵磊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
05
“8月末的时候如果有人穿了风衣外套,那一定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早早地把秋天的衣服给买好了,迫不及待就想穿上!不过没关系,我从不嘲笑这种行为,要不是28度的天气她穿着风衣出现在图书馆,我也不会注意到她,我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一条狗,一只猫,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焉栩嘉和赵磊分别被林意和宋棠通知领证日期时,距离他们签合同的那一天,才将将过去三天。
“为什么这么急?”赵磊陷在新作曲室的软椅里,把自己转了个圈。
“焉栩嘉那边拿到了关键性证据,你们俩的事现在舆论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因为大家都还是懵的。但已经有些对家公司察觉出不对劲了,我们收到的消息是,那边准备买通稿质疑焉栩嘉和你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们尽快领证,到时候焉栩嘉那边直接把证据和结婚证一起放出来,这件事基本就可以盖棺定论,完全翻盘了。”宋棠说完抿了口水,又问赵磊,“你这两天怎么样?去了趟医院皮实了点没?”
“就那样吧。”赵磊回答她,“但是明天下午是不是太赶了一点?后天不行吗?大后天呢?这种事不是应该提前两三天商议的吗?”
“不行,就明天。”宋棠语气很坚决。
赵磊想不明白这份坚决从哪儿来,问她,“有什么说法吗?”
“我扒着黄历看了一个下午,就明天最好,诸事皆宜,唯独就忌嫁娶,天气预报还说中午之后会有大暴雨,你们最好下午民政局快下班的时候去,肯定人很少很少。”
赵磊:“......再过几天就没这么倒霉的日子了吗?”
“没了。”宋棠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之后一个月的日子都太吉利了。”
“行。”
赵磊有些无语,和宋棠又随便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结婚到底不是一件小事,纵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被贸然通知后还想要能沉下心来,那才是在做梦。
今天就先休息吧。他在软椅里伸了个懒腰,把器材和作曲室的灯都给关好,预备下楼去厨房喝杯热牛奶就睡觉。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焉栩嘉从衣帽间出来,他好像是要出门,穿着牛仔裤配薄风衣,没有做造型的头发有些许炸毛,蓬松又柔软,整个人像刚刚在毛毯里打了滚的小狗。
焉栩嘉和他打了个照面,没想好开场白,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和他说,“我要出去一下。”
“嗯。”赵磊点头。
今天一大早焉栩嘉就出门忙杂志拍摄的工作,赵磊一天都泡在作曲室里,隐约听见楼下有开门声的时候好像已经是晚间8点,算起来现在才是两个人今天见的第一面。
不知道可以再说些什么,焉栩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赵磊说,“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还有工作,下午三点半来接你。”
赵磊反应了一下,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接他一起去民政局,遂又是点头。
“我明天会去工作室。”
“好,那我来工作室接你。”焉栩嘉拿了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拧开门又有片刻地停顿,回头看了赵磊一眼。
赵磊站在原地,看着焉栩嘉的背影不知道发哪门子的呆,猝不及防和他对上眼神后,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遍交际客套用语300条,最后把快到嘴边的“早点回来”咽下,对焉栩嘉说了句,“注意安全。”
06
“当你很想一个人,想要再次和他相遇,再次和他拥有故事的时候,只要你的心够诚,你会发现全世界都在帮你。”
雨下得很大,属于半点没偷工减料的“暴雨”,风也大,为了不被吹过的雨打到衣服上,赵磊又退后了好几步。
他想起走的时候,乐队的鼓手说,等这场雨结束,秋天就真的来了。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下午3点36分,秋天来没来,他说不准,可显而易见,焉栩嘉没来。
赵磊突然觉得身上的白衬衫,领子处实在勒得慌,上手解开最上面那颗扣子后,终于能够顺畅地呼出一口气。可心情还是糟得很,他想着怎么这世上有人可以永远准时,可以保证准备工作做得万无失一还可以时刻摆正心态维持成年人的高水准交际。
而有的人,却连结婚都会迟到。
假结婚也是结婚啊,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
车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也不等他歪着脑袋确认下车牌号,焉栩嘉就撑着伞朝他奔了过来。
索性慢慢走过来还好,跑起来总要带些水汽在身上,他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风衣,衣服下摆很快被雨完全淋湿。
“抱歉,我去拿了点东西,耽搁了。”焉栩嘉向他道歉,看起来心里也不是不急,几步的距离还给跑出了一头的汗,混着雨水,看在赵磊眼里,又像是皮毛带着潮气的小落水狗。
“哦。”赵磊应声,走到他的伞下,和他一起走过了几小步的距离上了车。
焉栩嘉风衣里也穿着白衬衫,扣子好好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走动的时候会带起褶皱,赵磊看在眼里,突然就不想计较他这8分钟的迟到。
民政局结婚登记处果不其然没有什么人,工作人员是个看起来距离退休没几年的阿姨,并不认识他们俩,但态度很好,办手续的时候总要和他们多聊几句。想来是因为二人外形条件优越又是不多见的同性伴侣登记,多受些关注也是正常。
“今天日子好,最适合结婚,本来以为肯定很忙的,结果可能是雨实在太大了,反而到下午都没什么人了。”
焉栩嘉看了眼正满脸堆笑地和赵磊聊天的阿姨,表情一言难尽。
林意千挑万选才选出了这么个倒霉日子,这会儿竟然变成了阿姨口中的吉利日子,怎么公务员办公现在这么讲究服务态度了吗?!
“诶对了,一会儿你们去拍照,你记得把衣服扣子扣起来,别把脖子上的玉露出来。”
焉栩嘉顺着阿姨的话往赵磊脖子间看去,衬衫被解了颗扣子,露出锁骨和戴着的玉坠。样式老旧,还是用的早几年流行的黑绳编了结串着。焉栩嘉偏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越看越眼熟,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在哪儿见到过这块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想的有些魔怔了,不自觉地又往赵磊身边靠了靠,感觉快要想起些什么了,却被赵磊偏身躲开,一个瞪眼,全给瞪了回去。
流程顺顺当当地走完后,两人首先把刚领到还热乎的结婚证各自拍了发给经纪人交差,双方工作室收到消息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确认关系的公告。
在焉栩嘉小区旁的私家菜馆解决完晚饭后回到家才7点不到,才领完证的新婚夫夫,却不是回到家可以温馨地靠在一处说话的关系。回卧室的脚步飞快,哪怕两间卧室只隔着一堵墙,总归不是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人就能轻松很多。
赵磊盘腿坐在床上,找了几个音乐剧的官摄视频看,笔记本和笔放在腿边。
然而很难静下心做笔记,本子上被无意识地画出了几条歪七扭八的线,等他反应过来,只能把这一页撕下来扔掉。
在烦什么显而易见,索性不再与自己的意识作对,起身下床把放在大衣口袋里的红本子拿出来。指腹摩挲过照片,在焉栩嘉的脸上停顿了良久。
四天,是他和焉栩嘉再次相逢至今的天数。
但他好像都没能够好好看一看焉栩嘉,不敢看,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思。现在凑着床头灯看照片,才发现这人确实已经与记忆中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距甚远。
像是一棵树,在他看不到的年岁里,被眷顾,也被伤害,最后终是靠着自己,长出了粗壮的根枝和繁盛的叶子。
赵磊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感受到痛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把手上的红本子扔进了床头与墙壁的缝隙里。
双方工作室的联合申明在晚上9点的时候放出,先前已经被打过好几次预防针的粉丝和网民们此次接受度颇高,甚至有好些已经从容地接受了事实,在这种时候还能好心地说两句祝福的话来。
还没等焉栩嘉戳进热搜看看群众的态度如何,林意火急火燎地给他打电话让他和赵磊把结婚证放一起拍了发微博。
“你不早说?”焉栩嘉坐在床边,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看。
“哎呀我才想起来人家公布结婚都是要这么发的,这不是你第一次结婚我也没经验嘛!”
什么第一次结婚,你还想我结几次!焉栩嘉突然想把林意打包送去民政局,让她和今天那个阿姨学一学怎么说吉利话。
焉栩嘉挂了电话,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即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刚铺好的被子床单搬到旁边的的小沙发上,把椅子重新放到床上,踩上去伸手往吊灯上够。
他平时在卧室里不怎么开吊灯,嫌它亮起来有点刺眼,可放着不用一点也不耽误它积灰,修长的手指在灯罩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硬质小本子。
焉栩嘉心头松了一口气,拿出来时又被灰尘给呛了一大口。
早知道不放吊灯里了,焉栩嘉抹了抹结婚证的封面,想把沾上的灰尘给抹掉,可不遂他的愿,刚抹完封面就灰了一小块儿。
他心里怪恼的,偏偏隔壁这会儿又传来好大的声响,他竖着耳朵听了会儿,想不出赵磊在房间里做什么能发出这么大动静,这声音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在挪床。
赵磊挪床做什么?想改变卧室格局吗?
那么大一张双人床他自个儿能挪得动?
焉栩嘉怎么想怎么不明白,索性下床去敲赵磊卧室的门。
“等一下啊!”
卧室里传来赵磊的声音,看起来憋着一大鼓劲儿。
焉栩嘉刚想说要不要我进来帮忙,就听见里头又是重重一声响,然后重归宁静。赵磊过来把门给他开了,脸颊上还挂着一抹灰。
“你......在挪床?”
“嗯。”赵磊点头,把手上的结婚证拿起来拍了拍,递给焉栩嘉,“刚才不小心掉床缝里了,要拍照对吧,你来拍吧。”
焉栩嘉看着赵磊递过来的结婚证,他拿着这张证好几个小时了,从没觉得它红得这么艳,可他又很快想明白,是赵磊太白了,腕子上的青筋也很明显,可能因为瘦,明明只是递过来,却好像花了他多大的力气。
赵磊看焉栩嘉不接,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下次不要不小心了。”焉栩嘉接过去,沉沉地开口,“离婚的时候需要的,就算为了这个,也要好好保存。”
他满肚子都是委屈,觉得自己企图把结婚证藏起来,以后离婚时骗说找不到的行为真的幼稚得要命。
真正想结束的人,肯定有千百种方法结束。
他把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在放进吊灯里的那一刻,希望自己可以真的忘记这本小本子被藏在何处。
他希望他的结婚证真的丢了。可又看不得赵磊这样无所谓,无所谓到才5个小时,就已经差点将它弄丢一回。他总不吝惜地要揣测更伤人的心思去杀自己千百遍,好让自己为这八年里赵磊的痛意分担几成。
焉栩嘉发好微博,把赵磊的那张结婚证还给他。赵磊感受到他好像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但碍于没有合适地由头询问,索性作罢,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刷微博。
焉栩嘉就发了两张结婚证的照片艾特了他,多余的一句没有,赵磊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的时候,收到了宋棠的消息。
“小陆那只猪!”
小陆是赵磊工作室的小助手,平时干事挺麻利的,从没见宋棠这么说过他,赵磊怕他有什么重大工作失误,忙问“怎么了?”
“他前天说自己家里有旧式日历,带过来给我和林意看了半天才定下的领证日子,结果刚才跟我讲,那日历是去年的!”
“那可真是令人......”
无语两个字还没打完,赵磊脑子里突然白光一现,他把那行字删掉,转而问宋棠,“那今天是怎么个说法?”
过了大概有10分钟,宋棠才回了他消息,简简单单八个字——诸事皆宜,尤宜嫁娶。
诸事皆宜,尤宜嫁娶。
赵磊在心里把这八个字又念了一遍,飞速复制转发了焉栩嘉的微博。
他把那本方方正正的红本子捂在胸口,直直地向床上倒去,他突然就很想笑,嘴角扯到能称得上是笑的弧度时,才突然发现,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每逢绝境又要叫他绝处逢生,他和焉栩嘉为何总是这样。
焉栩嘉那边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三个小时,才终于有了点微弱地困意。他在心里和自己好说歹说,身体终于决定放过他,平稳地进入睡眠状态。
可迟钝了一个晚上的大脑却突然想起来要运转——
“你这带的什么啊?”
“玉啊。我奶奶给我的,说是去庙里开了光,带上就能逢凶化吉,百无禁忌,坏的也得变成好的。”
模糊又清醒,穿过记忆的云层,又在他耳边响起。
——TBC——
*确定HE,如果2.0也能保证1.5w+的话,基本这篇可以三章完,2.0进度会放快,感谢大家看完这无比温吞进度缓慢的1.0
*hyys没有感情戏份,就是一对可可爱爱的朋友,除破镜重圆自带虐点以外,承包第二虐点的其实是......
*评论和私信都有看,我的强迫症应该使我每条都回复过了hhhhh,那从这一篇开始,就祝大家可以有个很好的冬天啦!
【嘉磊】我心匪石3.0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完结章
13
“光明磊落一词,其实在我的认知里是非常悲伤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怎样才能做到心思纯粹,光明磊落呢。要么,是故事落幕两不相欠。要么,就是有一方,藏的太好了。”
嘉嘉和磊哥在一起了,有天晚上睡不着时翟潇闻这样对夏之光说,夏之光说哦,我一早知道了。
“我只是提醒下你。”翟潇闻这样回他,说完后就背对着夏之光的床,酝酿睡意去了。...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完结章
13
“光明磊落一词,其实在我的认知里是非常悲伤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怎样才能做到心思纯粹,光明磊落呢。要么,是故事落幕两不相欠。要么,就是有一方,藏的太好了。”
嘉嘉和磊哥在一起了,有天晚上睡不着时翟潇闻这样对夏之光说,夏之光说哦,我一早知道了。
“我只是提醒下你。”翟潇闻这样回他,说完后就背对着夏之光的床,酝酿睡意去了。
夏之光不知道翟潇闻为什么将这句话定义为提醒,这两年一直都在传同性婚姻要合法化了,两个男的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况且,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早到他都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可能是有一天在厨房看到焉栩嘉从赵磊嘴里抢过另一半苹果,也可能是他们在焉栩嘉那个出租屋里过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卧室里的床被拼在了一起,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能够引发无限的遐想。
但那又怎样呢,焉栩嘉和赵磊本来就是彼此的第一顺位,光是第一顺位还不够,这之前一定还有“永远”“毫不犹豫”这样的形容词。
在那四年里,他也曾幻想过在赵磊那里得到些什么只属于他的头一份东西,祝福,批评或者玩笑都可以,只可惜,赵磊的“头一份”永远属于焉栩嘉。
赵磊是天底下第一偏心鬼,被他偏心的焉栩嘉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夏之光花在这里头的那些曲折心思,有时候回想起来,甚至只是可笑。
赵磊送给焉栩嘉的十六岁生日祝福,是祝他以后成为影帝,说完可能是想到一旁的夏之光也要走这条路,于是把第二份相同的祝福原封不动地也送了他一份。
可夏之光不买账,在蜡烛的映照下,脸上的情绪明暗不定,他问赵磊,“我也当影帝,那嘉哥呢?”
“嘉嘉也当啊,影帝可以有好几个的嘛!”赵磊笑着回他,和焉栩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夏之光的心思闷了一个晚上没有发作,他知道他在赵磊这里,永远得不到头一份的祝福,可不是头一份,他便不要。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看到赵磊的第一眼就跑过去一字一句认真地和对方说,“影帝不可以有好几个,只能一个。嘉哥去当影帝,我就去考国戏当视帝。”
彼时赵磊刚睡醒,不知道面前这位弟弟为何突如其来的热血,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哄道,“好好好,我们志刚考国戏当视帝,我们一个地方上学,到时候还能一块儿拼个车啥的。”
赵磊万事随他,不是偏袒,只是不多在意。换句话说,要是这会儿夏之光说他这辈子就只想当个靠脸吃饭的花瓶,赵磊至多也就是警醒他一句,叫他自己考虑好。
他从未把夏之光安排进自己的人生,所以向来完全尊重夏之光的意愿。
他们一起备战高考,最终如愿考到了S市的大学。赵磊做事总是十二万分的认真,熬夜刷题的日子里,他也曾突然想起自己哥哥的身份,鼓励夏之光说,自己特别信那句“如果一个人特别特别想得到什么或者做成什么事,不管多久,他最终一定会做到。”
可夏之光认为这就是一句情感博主随便写来骗骗点击的心灵鸡汤,也就赵磊这种凡事都拼命的傻子才会相信。
而他本人则是这个鸡汤最好的反例——他特别特别想要被赵磊爱上,但他没能做到。
赵磊从X市回来的第二天是九月二十三号,焉栩嘉的十八岁生日。但焉栩嘉已经失踪八天了,他们谁也联系不到。要不是工作人员说焉栩嘉的家人已经和公司报过平安,夏之光甚至都想到了要去报警。
那天下午,赵磊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好久,煎牛排,做烧烤,煮长寿面,还在焉栩嘉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定了一个八寸的蛋糕。
晚上,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把蜡烛点了,蛋糕吹了。吹完蛋糕后很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场荒诞的生日会,他们一起吹灭的还有四年来的种种。
当手里的饮料被赵磊换成红酒时,夏之光突然无比清晰意识到,他们就这样长大了,而有些事情,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会去不同的地方,成为不同的人。也许会光芒万丈,但更大的可能是淹没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
翟潇闻三四杯下肚,把红酒喝出了啤酒的架势,喝完晕晕乎乎地跑去沙发上躺着。餐桌上只剩下夏之光和赵磊,他们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碰了碰酒杯。
“以后会怎样呢。”赵磊把酒杯中的红色液体晃出好看的波纹,自言自语道。
夏之光握住他的手腕,从他手上把杯子拿走,对他说,“唱歌的路可不好走,但你要是真那么想唱歌,我就先不挑了,接点小角色,供你发唱片。”
赵磊被他这副义气的模样逗笑,反问他,“不是应该我赚钱更容易吗?我随便找个酒吧唱唱歌都行啊。”
“那不行!”夏之光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先说好了,再怎么难你也不能去酒吧唱歌!你们这个学校的不是说以后都是进国家大剧院的吗!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啊!”
能进国家大剧院的也是少数,但赵磊没有纠正夏之光,而是伸手在他的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说得好像你很有出息一样!接什么小角色啊!你以后要做国内数一数二的演员!做大明星的好吗!”
赵磊笑得很好看,谈到未来,他眼里总有扑不灭的光亮。夏之光看着这样的赵磊,突然就不说话了,有一百只蝴蝶飞到了他的胃里,振翅的声响太大,他整个耳朵都在发热。
那天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头一份祝福,他好像也得到了。
赵磊当天晚上就走了,之后解约的事项都是一弦那边的人来和公司对接。他第二天上午也搬去了大学宿舍,预备再做打算。翟潇闻是最后走的,据说焉栩嘉后来回来过,他甚至走的比焉栩嘉还要晚。
没人知道那天拖着行李关灯的翟潇闻在想什么,但夏之光觉得,翟潇闻肯定会哭。
谁都会哭的,那里曾经有梦想,有回忆,有争吵也有爱情。
然而在关上灯的那一刻,这里就又会有新的故事,只是故事再好,终究,也不再是他们了。
14
图链
15
“我有时候很羡慕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边,我爱的男孩就会爱她。但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如果说好相貌,好家世,好性格都是错的话,那我宁愿这份错被分摊到我头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赵磊最近的状态很好,见人总带着笑,工作上虽然还是一贯的严格,但是明显提高了自己的容错率,对一些小失误格外宽容。
音乐剧圈的晚会上,和他交好的前辈们见着了,都要打趣一两句。从前这位晚辈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大悲大喜的情绪,面上都只会表现出三分来。没想到两个月不见,不仅人长了些肉,看着不那么单薄了,就连周身散发的气场也柔和了很多。
“你看年轻的时候再怎么有棱角,结了婚有了家庭,有个人好好护着自己了,再硬的骨头都能变软。”
前辈说完,见赵磊就只是笑,也不接话。但神色间全是被打趣后的害羞和对着长辈的乖巧,实在是讨喜得不行,于是又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于和焉栩嘉的状态,赵磊心里自有一套衡量方法。外人看来,他们是非常理想的一对伴侣,相识多年水到渠成,各有事业又互相理解。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八年前的那笔糊涂账还是依旧糊涂着,并没有要理顺的意思。
但被爱总归没什么不好,焉栩嘉存了心要把那账本撕个粉碎和他好好经营婚姻,他享受了这么多时日,心里也隐隐有要妥协的意思。
“在想什么?”
夏之光一巴掌拍在赵磊的左肩上,看他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胆子肥了啊。”赵磊笑着把他手甩开,又佯装生气地抱怨,“你们影视圈这聚会也太久了吧,我们在隔壁一早就开完了。”
“是是是,我们影视圈就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夏之光照单全收他的吐槽,这才有时间就着路灯仔细地打量赵磊。
他们也快有一个月没见了,赵磊好像长了些肉,脸看上去圆了一点,气色也很好,这会儿鼻尖被冻得泛了红,显得整个人更加白净。
“还好吧?”
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脑,但赵磊还是准确地找到了问题的方向。
“挺好的。”他的声音混着夜风,夹杂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准备放过自己了......”
“是么......”夏之光嘴唇翕动两下,发出无意义地回应。
他又忍不住要去盯着赵磊看,今天的赵磊好像比这八年来都要漂亮。
他没有用错词,就是漂亮。
不在于皮相,而是漂亮在神魂。像是在夜空高悬数余年的月亮,决定坠落时,被一双干燥又温暖的手妥帖地接住,又将他放在心口焐热,叫他感受人间烟火,感受被爱,也感受原谅。
风起的很突然,夏之光被呛了一口,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秋天的夜晚已经不再适合站在河边和好友重聚,况且今天本就是凑了两人不富裕的空闲时间,赵磊把口袋里一早给夏之光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到他面前。看他有些发愣,又在他眼前晃了晃。
“什么呀?”夏之光接过打开。
是一对银色的袖扣,一枚是象征着他的字母“X”,一枚是和他脚踝处纹身一样的“太阳”。
“明年肯定拿视帝,到时候记得戴这对袖扣配你的西装。”
赵磊看夏之光捧着盒子光看不做声,便索性把祝福语也先给说了。
按往年的习惯,他和夏之光的生日是要一起过的。可今年他要忙演唱会,夏之光马上也要进组,算来算去,时间实在凑不到一块,所以他今天就提前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送了出去。
“今年的生日祝福是要我拿视帝?”
夏之光把盒子合上攥在手里,抬眼问赵磊。然而不等赵磊回答,他又抢先道,“这个祝福,我十九岁的时候你已经祝过了。”
在焉栩嘉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早上。
“啊偶!”赵磊故作夸张地摊开手,换上了他的搞怪播音腔,“那就代表夏之光先生,您今年肯定肯定可以拿奖的!”
夏之光被他逗笑,笑到无声,笑到眼角的笑意被风抚平时,才又开口。
他换上了一副认真的口吻,对赵磊说,“今年生日,你别祝我拿视帝,也别再祝我快乐了。”
赵磊不解,挑着眉毛,歪头等他的下一句。
“拿视帝和快乐都太难了。”夏之光向他解释,“你祝我......你就祝我,成为一个很酷的人吧。”
他总有一天会拿视帝,因为放眼望去,新生代里无人能出其右。如果说电影界的前辈们拿焉栩嘉当亲儿子,那他毫无疑问就是电视剧界的亲儿子。只是焉栩嘉给了赵磊太多错觉,叫他觉得人人都在自己的行业里是天赋异禀的存在,人人只要努力就都可以二十来岁拿影帝。
于是这个祝福被说了又说,把夏之光从执着,说到释然。
他逐渐认清,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就像拿奖,运气也占很大一部分。
就像,被一个人爱上。
赵磊的声音重新将夏之光的思绪拉回来,他说,“年轻诗人夏志刚,你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酷的人。”
夏之光眉心一跳,转而换上插科打诨的模样对着赵磊哀嚎道,“还有两个月才到我生日啊磊哥,你能不能走点心。”
可赵磊却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他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任性,“我等不了,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变成这个世界上最酷的人!”
夏之光被他看着,和面部肌肉做了好久的斗争,才扯出了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他说,“好。”
暗恋之人的祝福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咒语,在爱他的最后一秒,咒语生效,年轻诗人夏之光,如愿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酷的人。
胃里的一百只蝴蝶死在了二十七岁秋天的某个夜晚,如果一定要为其赋予一个诗意的描述,那他会说,是十九岁的自己,终于自由。
16
“本来今天和老公吵架,心情超级不好,但是下午儿子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竟然把他觉得好吃的小肉包用纸巾包着给我带了回来。作为一个母亲,我突然清晰地意识到,我是被爱着的。”
焉栩嘉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去应对何洛洛的十万个为什么,但奇怪的是,两人面对面站这么久了,何洛洛还一个问题都没问。
那为什么大冷天的要把自己叫到小区门口谈心,还威胁说不来就绝交?
“何洛洛。”焉栩嘉决定先发制人,“你觉得这么大冷的天,我们站在这边聊天合适吗?要不要进我家,让赵磊给你泡杯咖啡,你有什么事慢慢说。”
“不要。”何洛洛果断拒绝了焉栩嘉的提议,看他双手插兜一副不多重视的样子就来气,把人狠狠瞪了一眼后才开口,“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讲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啊。”
“记得。”焉栩嘉敷衍的点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这要是情感类话题的谈心,果然还是应该让赵磊来更合适。
“那我现在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不喜欢也很简单,我今天起就不喜欢你了。”
何洛洛说完瘪了瘪嘴,看起来还真有点委屈。
可焉栩嘉觉得他再委屈也不能掩盖这件事本质就是“幼儿园小朋友宣布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先不说这个恋爱白痴压根分不清什么是喜欢,说好的成年人的放弃都是不动声色的呢,怎么不喜欢了还非得当面说。
何洛洛这该死的仪式感。
“所以你要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吗?”
何洛洛看焉栩嘉就盯着他看也不出声,以为焉栩嘉还是蛮在意自己不讨人喜欢的,于是准备缓解下尴尬。
可焉栩嘉压根不买账,他还是双手插兜一脸酷得要命地表情拒绝何洛洛,“不了,要是这边有记者蹲守,我刚抱完你,下一秒微博就要说我和赵磊婚变了,我不好向他解释。”
何洛洛听他说完,下意识地环顾了下四周,确认周围根本没人后,又对焉栩嘉说,“磊哥才不会在意呢,他可酷了,他也许都不会问你。”
提到赵磊,焉栩嘉表情瞬间就柔和了很多,他往家的方向看了看,想到出门前赵磊穿着家居服戴着能遮半张脸的框架眼镜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嘴角又微微勾起。
“他不问,可他看到还是会难过,会多想。磨人得要命,要人猜着他的心思过日子,难办的很。”
“难办吗?”何洛洛仔细地观察焉栩嘉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和“难办”相匹配的表情,“你明明看起来很开心啊。”
“当然。”焉栩嘉毫不犹豫地回他,“毕竟不管多磨人,这辈子都只能磨我了。”
搞不懂。
何洛洛心里想着,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任豪的车又准时准点地到了,焉栩嘉把他推上车的时候那股热切的劲儿让何洛洛尤其不爽。
“不是,只有爱情才是情吗,大学情谊不是情谊啦,我以前没发现焉栩嘉是这么个人!”
何洛洛在副驾上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着焉栩嘉往家里奔去的背影和任豪愤懑地吐槽。任豪没什么反应,只是倾过身子给他把安全带系上再发动车子准备把这位小祖宗送回家。
何洛洛一路上除了上车时说了两句话,之后一路无言,任豪余光看他快把嘴唇的死皮给咬了个干净,心里又是认下。
“你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别再憋坏了。”
“哦......”何洛洛重新坐得板正,侧过身问任豪,“我就是不明白,嘉嘉和磊哥看起来都是聪明人,怎么对待感情的时候跟两个笨蛋似的。你说磊哥吧,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他一定要想得那么悲壮?嘉嘉也是,他看起来快爱死磊哥啦,那当初得是做了多混账的事情,两人才会分开八年啊?比我演过的所有电视剧都复杂......你说他俩怎样才能完全放下心结啊?”
何洛洛一股脑地把问题全都抛出来,然后就这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任豪,期待他的回答。
“问完了?”任豪分了点眼神给他。
“嗯。”何洛洛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那换我说。”
“你说什么啊?”
“我说......何洛洛你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半夜12点还在别人家小区门口晃,我腿都给你打断!”
何洛洛:?????
任豪今天不想纵着何洛洛,让他把问题问出来也压根就没想过要回答。自己的爱情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笨蛋,天天操心着别人的爱情做什么。他面上还是那副沉稳自持的模样,实际内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地摇着何洛洛的肩膀,企图采用物理方法让其清醒。
但很快,不清醒的人里就多了一个他。
因为何洛洛凑在耳边问他,“任豪,你家里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还不准备结婚啊?”
说这话时,小孩的那双眼睛亮的比平时更甚,这会儿不笨了,反而满满的都是狡黠。
大意了!
在车停下前的最后一秒,任豪心里认栽地想着。
17
“理科生眼里是不存在破镜重圆这种说法的,因为分子不一样了。但他说自己是文科生,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高中化学只考了30分的试卷,哭得像个傻子一样告诉我,他听不懂。”
整个十一月,焉栩嘉都在为进组做准备。他最终凭借着一骑绝尘的实力通过了试镜,成为了吴科新电影的男主角。吴科擅长文艺片,电影本身是冲着今年的慕林电影节去的,而焉栩嘉的职业生涯是否能打破“高开低走”的魔咒,也全看这部电影的成绩如何。
今天林意亲自带着焉栩嘉去C市和剧组签合同,最早也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回来。
赵磊直到今年结束,工作的重心都是年底的个人演唱会,排练进程被他拉的很长又很和缓,他万事讲究稳妥,遂并不是很在意投注较旁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种排练方式最大的好处,就是完全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焉栩嘉早上出门赶飞机后,他又在床上赖到十一点才起床,收到焉栩嘉和自己报平安的微信,给他去了个电话,聊天的功夫里把午饭简单地解决掉。
挂电话的时候焉栩嘉又是用低音炮无比反差地撒娇说着舍不得,赵磊想笑话他两句,却又觉得自己左不过也是半斤八两。焉栩嘉总共才出去两天不到,自己却工作都不想做,只想在家等着他回来。
想到这里又是自嘲地摇头,咖啡喝在嘴里,都要比平日里甜出几分。
焉栩嘉妈妈的突然到访是赵磊想都没有想过的,他此时还穿着和焉栩嘉在网上因为第二件半价而买的的小熊睡衣,没有做造型的头发软塌塌地贴在头皮,鼻梁上架着把人衬得无比傻气的学霸同款黑框眼镜......总之哪里都不合格,完全不适合见长辈。
“不请我进去吗?”
焉妈妈看赵磊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自己跟前发呆,问完也不等赵磊回答,就自顾自地换了鞋子,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赵磊像是终于回了魂,嘴里一边诚惶诚恐地说着“您先坐”,一边老老实实地去厨房捧了杯泡好的茶出来。
他把茶递到焉栩嘉妈妈面前,焉妈妈接过,对他微微点了下头,又重新放在了茶几上。
“十几岁的时候以为你是因着长个子才那么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单薄。”
赵磊和十几岁时相差不大,算算年纪是快30的人了,但看起来比焉栩嘉还要再显小一些。这孩子自从她进家门就浑身得不自在,这会儿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捏着睡裤上的小绒毛。自己说什么就都只是顺从地点头,满脸的歉意和无措藏都藏不住。
从前也是能跟在焉栩嘉后头和自己撒娇的孩子,现下见了,却这样生分,焉妈妈思及此,心里头也有些不好受,刚才还说着话,这会儿却只是拿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赵磊一颗心吊在嗓子口,不上不下,偏还跳得和擂战鼓似的,整个脑子都在发热。之前从来没和焉栩嘉讲到双方家里的事情,他这边爷爷奶奶是不看娱乐新闻的,父亲也不多亲厚,只拿帮朋友的借口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只是不知道焉栩嘉是如何和家里解释二人这桩婚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导致赵磊现在对着焉妈妈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生怕万一说错些什么,最后被算到焉栩嘉头上去。
“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没准备些什么,真的很抱歉。”
赵磊看焉妈妈重新放下茶杯,想着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就有点太不知礼数了,可开口就是检讨,心虚的不行。
“我不来能怎么办。”焉妈妈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摆出她一贯准备长聊的姿态,“家里生意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见了我都要说一句,你家娶了个歌唱家儿媳妇,我碍着面子,喜糖都送出去了几百份。可他们不知道,儿媳妇都娶进家里三个多月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喝他的茶。”
饶是焉妈妈并没有用多刻薄的语调,赵磊还是听出了话里面责怪的意思,一时间头低得更深。心里却一刻没闲地责怪自己——早知道焉栩嘉那合约是个幌子,就该想到正式去家里拜访的。
“是我不懂礼数。”他抬头看着焉妈妈真心实意地道歉,“是我太不懂规矩了。”
焉妈妈不是真要在赵磊面前耍婆婆的威风,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里也不好受。可总归还是气的,不只是赵磊,这件事真要算起来,自己儿子倒是头一个最气人的。
只是归根结底是往事的遗留问题,年长者想起来又要叹气。
“焉栩嘉说不让我们来看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心里还是怨的。”焉妈妈说着想到自己儿子,被触了伤心事,眼里渐渐蓄起了泪光,她用手轻轻在心口拍了两下,像是极力要压下自己的难过,“可当初哪个父母受得了自己儿子跑回来告诉自己要和一个同性在一起?你们怨我们,情有可原。可我这个当妈的心里不怨吗?我养了那么大的儿子,就为了去找你,二话不说就要从阁楼的窗户往下跳,这难道不是在我心上割肉......一怨就是八年,八年啊......”
焉妈妈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磊拿着纸巾递给她,整个人跪在她脚下的小毛毯上。可他觉得自己脑子钝得很,像突然丧失了思考能力,不然为什么焉妈妈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等到焉妈妈的情绪稳定住,赵磊才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仰着头轻声问他,“阿姨,嘉嘉他......他当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焉妈妈被他问得心里整个一顿,而后整张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她回握住赵磊的手,问他,“你竟然一点不知道?”
赵磊摇头,思绪在脑海里快速排列重组,二十岁的秋天又开始追着他跑,他更加用力地握住焉妈妈的手,就像终于找到逃离那个梦境的出口。
18
“我们高中是市里第一个穿上日式校服的学校,我那时候很中二,参照日剧里的不良少女,把毛衣马甲拉到好长,再把格子裙剪短,可这样还是不够,总觉得女孩子的领结不如男孩的领带好看。毕业典礼那天,我和朋友说,可惜我们的校服没有扣子,不然肯定有很多男孩送自己喜欢的女孩校服第二颗扣子。这句话刚说完,我的脖子就被套上了男生校服的领带,他站在我身后说,套牢了。”
焉栩嘉坐了连夜的飞机赶回A市,刚落地就直奔家的方向。拨出去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翟潇闻在微信上告诉他,自己和夏之光已经到了他家门口,家里没人,赵磊的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林意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低气压,她从来没有想过焉栩嘉是一个这样没有大局观念的人,赵磊只是没有接电话,焉栩嘉竟然就直接从剧组的饭局上离场,马上订了机票飞回家。尽管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两人认识数年并且还有一段过往,但如此任性的行为还是令林意完全无法理解。
车子刚在家门口停下,翟潇闻和夏之光就围了过来。焉栩嘉来不及和他们俩说话,直接冲过去开门进屋。
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全部跑了一遍,都没有赵磊的身影,焉栩嘉持续了一个晚上的预感,终于在他打开衣橱时得到了应验——赵磊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夏之光和翟潇闻赶到卧室时,看到的就是焉栩嘉这样一幅颓唐地坐在地板上的模样。翟潇闻上前去扶他起来,却被焉栩嘉甩开。
“他走了......”
焉栩嘉茫然地看着翟潇闻,讷讷地说着,“他走了......”
翟潇闻被他如此悲伤地看着,不知该如何安慰,求助般地去看一旁的夏之光。
夏之光接收到翟潇闻的眼神,他本就看不惯焉栩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上前几步走到焉栩嘉面前蹲下,揪着他的衣领强行让两人对视,“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赵磊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就走掉的人!”说完像是不解气,又沉声添了一句,“他最恨你当初不声不响走掉,所以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可焉栩嘉冷静不下来,夏之光的话也就只有半句能进到脑子里,那句“最恨你当初不声不响走掉”又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敲打。
“我要去找他。”焉栩嘉从地上站起来,他完全不能好好地去思考,明明几个小时前赵磊还在电话里笑着叫自己别撒娇,还让自己工作结束后早些回来,可几个小时后,却整个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根本分不出一丝理智去纠结前因后果,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定要找到赵磊,不论去哪里,一定要找到。
林意看焉栩嘉站起来就要夺门而出,先他一步堵在卧室门口,她已然快被气疯了,开口的语气非常不好,“你要去哪里找他?”
“不知道。”
“去哪里找?找多久?你的工作呢?电影呢?今天才签了合同,下个星期就要进组,你都不准备管了?这是你演艺生涯的大转折点,直接影响你未来的事业走向,你就一点不放在心上?”
焉栩嘉低头不语,林意没想到自己已经把利害关系摆到了台面上,焉栩嘉竟然还是迟疑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焉栩嘉再开口是语气里全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不要了。”他对着林意匪夷所思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了。我考影大,是因为赵磊希望我考影大。我拿影帝,是因为赵磊曾经祝我拿影帝。事业身份地位,我全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这是在要我的命。”
林意的神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惊骇,她很想骗自己焉栩嘉只是现在人不清醒才会说出这种糊涂话。可当她看着焉栩嘉的眼睛时,她又觉得,这孩子就是在说真话,因为他的眼神里弥漫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无望,和前所未有的认真。
翟潇闻想要缓解焉栩嘉和林意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走上前揽过焉栩嘉的肩膀想叫他冷静一点,他的手刚搭上焉栩嘉的肩,电话铃声突兀响彻整个房间。
是赵磊。
焉栩嘉几乎拿起手机的瞬间就按下了接听,却在心里深呼吸了数次,才敢出声。
“嘉嘉......”赵磊在电话那头先开口。
“嗯。”焉栩嘉应声回答他,再开口,声音里全是哭腔,“我提前回来了,你......你晚饭想吃什么......我......你别走,我做错了什么都可以改,你别走......”
他无法装作无事发生,也无法端出成年人自持的模样,眼泪打湿了整张脸,被他胡乱地用手抹掉。翟潇闻搭在他肩上的手在用力,企图给他一些支撑的力量。
“嘉嘉。”赵磊隔了很久又叫他的名字,“我不是要走,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怕。”
他的决定做得很仓促,现在人刚刚下飞机,打开手机被微信消息连番轰炸,想到焉栩嘉找不到他人一定很急,于是首先给他打电话。
可电话通了,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整个都是乱的,理不出头绪,更想不出如何面对焉栩嘉,第一个能想到的就只有逃离。
可焉栩嘉这样难过,他听在耳朵里,又不免在心里责怪自己。
“焉栩嘉,你从阁楼窗边想往下跳的时候,在想什么?”
赵磊想不出头绪,便把问题重新抛给焉栩嘉。
焉栩嘉听到他的问题,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掌心的刺痛使他堪堪稳住心神。
19
“我们两个关系最好一对朋友要结婚了,这也是我们俩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没有问候,没有寒暄,也没有相视一笑。单身party的那一晚,他唱了《你就不要想起我》,唱到最后抱着新郎边哭边说你一定要对她好。新娘的同事小声猜测他是不是和新娘有故事,可新娘却默默地捏了捏我的手,她说你可别哭,我笑着说不会,故事太远了,他也不是我的谁,我做什么要哭呢。”
焉栩嘉十七岁的最后八天,他和赵磊就影大还是国戏大吵一架,那天他夺门而出,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
赵磊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将他的选择全盘否定,一字一句全是对他们未来的怀疑,可自己捧出的一颗真心,就可以随意被忽视吗?
他越想越气,索性买了车票回家,想给自己和赵磊一点冷静的时间。
父母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惊喜,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可饭桌上说的话,却又让焉栩嘉食之无味。是电话里头提过数次的,关于他未来的规划问题。父母想要他和公司解约,专心准备艺考和高考,踏实走演员的道路,不要再想着去做偶像。
说来说去,又是未来。
焉栩嘉闷了一肚子的气,就是在这时候爆发的。
“我不会解约的,我要和赵磊一直在一起,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焉妈妈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焉栩嘉也跟着她放下筷子,视线扫过父母,宣布道,“爸妈,我和赵磊在一起了,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说完,心里突然前多未有的畅快,甚至有些隐秘的雀跃——如果赵磊知道自己如此有担当地在父母面前表明二人关系,一定会对他们的未来重新燃起信心。
那顿饭最后是怎样,焉栩嘉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父亲的暴怒和母亲的眼泪。弟弟无措地抱着父亲的腰,希望那拳头不要落在哥哥身上。
阁楼的门被关上时,焉栩嘉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父亲的那几棍子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如果被关几天能让他们消消气,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手机在混乱中被摔坏,连开机都开不了。焉栩嘉背靠着门,放任自己滑到地上,大拇指摩挲着碎掉的手机屏幕,突然就笑了。原本还准备督促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先向赵磊服软,现在好了,手机坏了,看来自己肯定会是这场“冷战”的胜利者。
但胜利的最终不是他,甚至是很后来,焉栩嘉才意识到,他和赵磊在这场争吵中皆是输的一塌糊涂。
焉栩嘉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意见分歧”一样,在自己被关上两三天之后,被父母叫去书房谈话。说是谈话,其实本质是父母对他的纵容和妥协。
然而他没有等到,除了阿姨定时定点来送饭以外,母亲只来过一次。在他又坚定地陈述了自己一定要和赵磊在一起的决心后,只抹着眼泪不发一言。
“我不管同性婚姻是不是要合法,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比焉栩嘉更强硬的,是一颗做母亲的心。
九月二十三日,焉栩嘉十八岁的当天,他终于认清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父母在这件事上不可扭转的态度。他不停地敲门,直到小指关节的皮肤都被蹭破,却依旧得不到父亲的回应。
他已经六天没有联系过赵磊了,赵磊肯定找他找到疯掉。今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他从十四岁就开始期待的成人礼,必须要和赵磊一起度过。
第一个发现焉栩嘉企图在三层楼高的阁楼上往下跳的是当时在花园里采花做手工作业的焉晟嘉,他那时还是上小学的年纪,抬头一看就看到哥哥扶着窗户框,整个人站在露台上,吓的立马撒了手中的花,哭喊着去屋子里叫父母。
焉栩嘉是真的急到失去理智,一定要见到赵磊的想法占据了整个脑海,于是只好出此下策,想看看自家三层小别墅到底多高,把床垫被子都扔到地上再跳下去是否具有可行性。
好在焉晟嘉及时发现,叫他没能做成傻事。父母和弟弟赶到阁楼给他把门打开,父亲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不要命,巴掌将将要落下时,弟弟却在恸哭中晕了过去。
小孩子惊吓过度,送到医院时发起了高烧,直到第二天下午人才缓过来。醒过来刚被喂了两口水,又要去抓一旁父亲的手,被烧得迷迷瞪瞪地,还不忘央求父亲不要再怪哥哥。
为人父母的无力感从未如此深刻,妻子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焉父看着在一旁揽着弟弟的焉栩嘉,终是皱着眉,冲他扬了扬手。
焉栩嘉得到允许,立马坐最近一班车赶去A市,路上把道歉的语句在心里复习了有千八百遍,恨不能立刻见到赵磊先好好把人抱在怀里以缓解这几天的想念。
然而他得到的,却只有赵磊解约的消息。
买了新手机换上电话卡后,微信弹出赵磊这几天给他发的消息。
[吃晚饭了吗?]
[怎么不回消息,是还在生气吗?别气了,是哥哥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爷爷住院了,后天要进行手术......]
[这下姑姑要恨死我了,除了奶奶好像从来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如果你在就好了,那就有两个人站在我这边了。]
[真的不准备理我了吗?]
[嘉嘉,我好想你啊。]
[如果看到了,至少给我回个消息!]
......
[焉栩嘉,生日快乐。我们就这样吧。]
九月二十三日零点,赵磊给他发了最后一条微信,发完后将他的联系方式彻底删除,连带地,也将他从自己的人生中彻底剔除。
他想要去找赵磊,却发现两人的交际圈重合度小到只有夏之光和翟潇闻,除了公司宿舍和出租屋以外,这个城市大到根本找不到第三处共同的回忆。赵磊一直和翟潇闻保持着联系,却绝口不提自己身在何处,往后有何打算,于是这条线索也一并断掉。
赵磊决定失去焉栩嘉,从做了这个决定开始,就没有留过退路。
八年来,焉栩嘉手机换了无数个,却永远保留着当时赵磊的微信截图,一遍遍提醒自己赵磊曾经的失望和痛苦。
他一秒也不敢忘。
没有人知道后来他在网络上看到一个叫赵磊的新人歌手出道时,曾对着屏幕哭了整晚。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这么拼命就是为了站在演员的顶点,完成当初和赵磊的约定。
就像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赵磊和焉栩嘉曾经那样相爱。
最快的成长方式,就是让一个人背负着一份无望的爱,熬过白天黑夜,熬过一年四季,再熬过人潮拥挤。
焉栩嘉熬了八年。
他不甘心。
“我在想,六天真的好漫长,等再次回到你身边,我一辈子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焉栩嘉哑着嗓子开口,听在赵磊耳朵里,像一封被悲伤浸染的经年情书。
“傻子。”
他哽着声音回道。
20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名宇航员,飞行是我的使命,去触碰月亮和感受星光也是。我最终会爱上一棵大树,依附于他的躯干,年轮里全是我飞行旅程中积累的温柔。”
赵磊给了焉栩嘉一张空头支票,他只说自己会回来,却不能给出具体的归期。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一个月后,也可能是明年冬天。再往后,焉栩嘉就不愿意去想了。
他最近搬进了自己市中心的公寓,想要搬过来之前,林意曾劝他反正马上就要进组,不必如此麻烦。可焉栩嘉在那个房子里,一秒也待不下去。
房间里的加湿器和香薰机,厨房灶台上用来煮醒酒汤的小奶锅,洗衣机旁边放着的柔顺剂,阳台上的绿植......赵磊在这间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却唯独忘了在焉栩嘉身上留下些什么。
枕套被褥和衣物上的香味总有消散的一天,这些无一不在提醒他赵磊的离开。他接受不了,于是索性先一步地把自己抛出离别氛围之外。
焉栩嘉又想起上个星期他和赵磊吃火锅时,赵磊一边吹着碗里的毛肚,一边告诉他,羊毛是最吸味道的材质。
那天后来回到家,焉栩嘉在赵磊的指挥下把羊绒衫仔细地泡在了柔顺剂里去味。可一个星期后,他却恨不能将衣物上和赵磊有关的气息留得更久一些。
赵磊去了很多地方,几乎是不带歇的,让自己闯进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故事里。焉栩嘉是在他离开的两个星期后收到的明信片,林意给他送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剧组熬一场夜戏,12月的夜晚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他把自己裹在加长羽绒服里,双手插进保暖袋,却还是冷得一阵阵哆嗦。
明信片上的风景是内蒙的草原,夕阳时分,牧民正赶着牛羊。
[到草原之后,去拜访了一位当地的马头琴演奏老师,正巧他家的小女儿要出嫁,于是我跟着见识了好多蒙古族的婚嫁习俗。一切安好。——赵磊。]
寥寥几笔,道完了自己旅途的第一站。但赵磊没有写上去的,是他跟着当地人祭拜了长生天,年长的蒙族阿嬷不会汉语,却摸着他的头发说了许多话。阿嬷的孙子向他解释,阿嬷是叫他放下苦难,并说长生天会保佑他一生光明和自由。
草原的风从他面前疾驰而过,他将额头抵在阿嬷的手背,而后无比虔诚地跪了长生天。
祝我的男孩,一生光明自由。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数遍。
焉栩嘉把那封明信片反复看了几十遍,目光和赵磊的字迹缱绻交缠,而后把明信片捂在心口处。
如同草原的子民信奉长生天,赵磊也是他的信仰,他在等待他的神明回来。
明信片收到第三张时,今年马上就要过去。12月31日11点55分,他和赵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通电话,接通后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任由对方的呼吸肆意地在自己耳边作祟。
“新年快乐。”
“生日快乐。”
零点钟声响起时,他们互相送出祝福。赵磊彼时戴着口罩站在S市的中心广场上欣赏漫天的烟花,听到焉栩嘉的话,他突然心里一阵感慨。
“我都三十了。”
“我永远爱你。”焉栩嘉不等赵磊感慨完,就出声打断他,他最清楚赵磊会想什么,艺术家对岁月总是悲观又敏感,怅然的烛火要用更炽热的喜欢去扑灭。
赵磊站在拥吻的恋人和祈祷着的陌生男女之间,把一双眼睛笑成月牙,轻声说了句“我也是”。
焉栩嘉收到第七张明信片时,赵磊上了微博热搜。他被路人拍到在B市的地铁口和一位流浪歌手合唱《forever young》,清亮的声线和流浪歌手沙哑的嗓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来许多路人驻足聆听。粉丝们终于见到消失近三个月的偶像,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硬是刷上了热搜第二。
[时间啊 来吧
我也曾让你受过伤
拥有一切 都还渴望还寻着
时间啊走吧
我也曾为你去流浪
我还是这样我愿意这样]
赵磊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一曲完毕,流浪歌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币,冲他鞠躬致谢。
“流浪是为了找到答案,如果有了答案,就不需要再流浪了。”歌者在赵磊离开前叫住他,又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找到答案了?”赵磊笑着反问。
歌者也笑,地铁口清晨的几缕阳光全进了他的眼睛里,“因为那句我还是这样,我愿意这样,你唱得太笃定了。”
是么。赵磊在心里问道,转身潇洒地向他挥了挥手,离开了。
娱乐圈近期没什么大话题,所以赵磊这条视频直到晚间还挂在榜上,与此同时还引申出了很多讨论。有人在论坛上发帖表示赵磊延期演唱会就是为了去各地旅游实在是过于“艺术家”性格了,他坦言之前一直觉得赵磊身上的归属感很弱,就像一只风筝,不知下一秒就会飘向哪里,所以他认为焉栩嘉守护这样的一份爱情未免太累累,并断言两人无法长久地走下去。
帖子被营销号搬到了微博上,一时间又是腥风血雨。两家粉丝还是充满事业心地呼吁关注作品,CP饭们更忙一点,积极地从各方各面举证两人感情深厚,要大家不要轻易被带节奏。
这件事最后在赵磊的回复中平息下来,他挑了一条热门微博转发回复“可他握着风筝的那根线。”
不久后,焉栩嘉转发他的微博回复“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永远在。”
赵磊看到焉栩嘉的回复,在酒店的床上翻来滚去两三下,终于还是决定拨通焉栩嘉的电话。
“真的会一直等吗?”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地直接抛出问题。
“会。”焉栩嘉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如果我说我要明年才回来呢?”
“那就等到明年。”
“如果是后年呢?”
“那就等到后年。”
“如果......我永远不回来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而后赵磊听见焉栩嘉说,“那就不回来,千里万里我都去找你。”
“傻子。”
赵磊听完整个脸都在发烫,立马掐掉电话。他整个人陷在松软的被子里,想到焉栩嘉,整颗心又酸又甜。
他总说焉栩嘉是傻子,可若是焉栩嘉真的傻,那自己却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从前焉栩嘉恨他所恨,反复提醒自己赵磊曾经有多失望,把这八年的错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可知道真相后,赵磊又觉得这恨根本无从恨起,他不甘心和焉栩嘉两不相欠,便就只好强迫自己痛焉栩嘉所痛。
只是想念向来不讲道理,他让自己吃着思念焉栩嘉的苦,却不知焉栩嘉只会比他苦上百倍。
这世间情爱这样多,承诺许了千百遍,大多都是教山海神明听个笑话,话语里头的分量掂起来,哪个都比不上焉栩嘉一句“千里万里都去找你。”
赵磊托着下巴想到天亮,越想,心里越澄明。
焉栩嘉在彩带和掌声中向整个剧组三百六十度鞠躬致意,他的致谢永远不掺半分假,终于能直起腰时,头还有些微微发晕。
赵磊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笑。
焉栩嘉那一刻整个都是懵的,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过于思念出现了幻觉,他想让自己清醒,于是用力闭上眼睛,谁知再睁开时,日思夜想的人却已经先一步走到了他跟前。
三月份的天气还完全算不上暖,赵磊向来的“品味之上”,穿着黑色打底衫配驼色大衣,大衣就这么敞着,一点挡不了风。反观焉栩嘉,天天熬夜戏终于熬到杀青,胡渣长出了薄薄一层,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一点不讲究地裹着他大学时学校统一定做的加长版羽绒服,活脱脱一个落魄小少爷。
可赵磊一点没犹豫,他伸手把焉栩嘉羽绒服的帽子扣上,凑上前去,准确无误地亲在了他的嘴唇上。羽绒服过于宽大的帽子直接把赵磊的脑袋也给框了进去,给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搭起一处隐秘空间。拍摄地点气候干燥,焉栩嘉的嘴唇起了皮,赵磊一点不着急,先是像只猫一样给他舔了舔。可他不急,自然有人急。焉栩嘉反应过来后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骨血里,他一手搂在赵磊腰上,一手按住赵磊的后脑勺,不断压缩两人的距离。
周围都是剧组人员起哄的声音和摄像机的快门声,他们却像一点听不到,只专注地亲吻面前的爱人,吻到焉栩嘉的眼泪落在赵磊舌尖,吻到赵磊的鼻息变得急促,吻到整颗心都被抛上云端。
林意支开了一干工作人员,把工作室带到剧组的房车空下来给两人说话。焉栩嘉是众目睽睽之下把赵磊用熊抱的姿势给抱上车的,上了车也不预备放人,索性直接抱着坐下,让赵磊坐在自己腿上。羽绒服太厚阻碍两人靠得更紧,他便又解开拉链,把赵磊整个人也裹了进来。
赵磊双手环在焉栩嘉的脖子上,把脸埋在他的颈侧,鼻尖触到羊毛衫的绒毛有些发痒,他又微微侧过头在焉栩嘉的脖子上蹭了蹭鼻尖。
“被拍了好多照片......”赵磊糯糯地开口,“放出去又要被说炒作了。”
焉栩嘉用下巴蹭了蹭赵磊的发顶,低声哄他,“没事,让公关去控制下。”说完身子轻微向后仰了仰,伸出一只手去摸赵磊的脸,“怎么突然回来了?”
“怕你和剧组的漂亮小男孩拍戏拍出感情啊。”
说话间神色灵动,眼尾扬起小勾子,眼睛里的浓情蜜意藏都藏不住。
焉栩嘉抿嘴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瞎说。谁都没你漂亮。”
“从不瞎说好么。”赵磊轻轻瞪他一眼,瞪得焉栩嘉整颗心都痒了。
“这次还走吗?”
“不走了。再不把演唱会开了,宋棠要我提头去见她。”
“嗯。”焉栩嘉又倾过身子和赵磊贴在一起,喃喃道,“不走了就好。”
焉栩嘉语气里的庆幸太过明显,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赵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肢体的放松,想到自己这一趟苦了两人的旅行,又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给骂了一通。
他身上本就带着旅途的困倦,现在被焉栩嘉这么暖和地贴身抱着,一时间困意更甚。看焉栩嘉轻手轻脚地想把自己放到床上去,却又不乐意就这么和人分开,于是扒着焉栩嘉脖子做出不肯放手的耍赖样子。
“怎么了嘛。”焉栩嘉看他不是真的想睡,便又抱着人直起腰。
赵磊歪过头又主动讨了个吻,话还没说出口,耳朵尖先红了一片。
“焉栩嘉!回去就把结婚烧了,你别想和我离婚!”
“我求之不得。”
“下次演戏剧本先给我看,感情戏多的不接。”
“好!”
“以后我们不要分开超过一个星期,一辈子就两万多天,八年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赵磊说完又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小失落却被焉栩嘉好好地拾起来放在心上,他对赵磊说,“那就不补了,我每天都会重新爱上你好不好。”
哪里会有什么不好呢。
焉栩嘉演戏这些年,台词背了上千本,积累了这样多的漂亮句子,仿佛就为了能在此刻,对赵磊说上一两句直戳心窝的情话。
那天的最后,他们相拥躺在房车狭小的床上,吻了又吻,对着对方怎样都看不够。
在睡意袭来前的最后一秒,赵磊摸索着找到焉栩嘉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声对他说,“其实我在拿着行李箱走出宿舍之前都还在想,如果现在焉栩嘉回来,我就原谅他。”
他兵荒马乱的二十代,被爱伤害,向爱妥协,最后又在爱人怀里被爱治愈。
三十岁回头看,却一点不恼,一点不怨。只要那人是焉栩嘉,他甘之如饴。
21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三月末,赵磊的演唱会重新启动,第一站定在了家乡X市。焉栩嘉带着父母弟弟和赵磊的爷爷奶奶坐在第一排家属区。同一排的还有夏之光,翟潇闻,何洛洛,周震南等两人的圈内好友,他们一个个对着爷爷奶奶嘴甜得不行,尤其翟潇闻,甚至顺利挤走焉栩嘉,坐在奶奶和焉妈妈中间,与两位女士愉快地拉起了家常。
年轻的歌者在家人和老师前辈们面前,完成了献给三十岁自己的演唱会,安可的时候照例要求灯光师把观众席的灯光打开,方便他看一看到场的女孩们。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裤子,脖子上的玫瑰花绑带衬得整个人美艳又易碎,粉丝们偷偷倒吸一口气,感慨自家歌手的状态不仅没有因为几个月的空窗期下滑,反而有变得更好的趋势。
舞台上只有一束追光,一架话筒,和一张椅子。
赵磊就这样坐在舞台中央,聆听欢呼,聆听过往,也聆听一份独一无二的,只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意。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三十岁演唱会,其实刚开场的时候,我有偷偷从后面看大家。看到很多女孩穿着连衣裙,高跟鞋,手里抱着没做完的策划,甚至还有抱着自己孩子的。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你们都长大了,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们还都是扎着马尾,穿着运动鞋牛仔裤的小女孩。嗯......没关系嘛,我也变老了呀,二十来岁的时候觉得三十岁好遥远,现在不也还是一下子就到了嘛。心态好一点嘛,长大永远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今天唱的每首歌之前,屏幕上都有一段独白,这是我在这三个月的旅行中收集到的一些关于爱的故事。我原本是想探究到底什么才是爱,却越接近越害怕。我怕我知道地太晚了,再回头才发现自己曾经刻骨铭心地拥有过。又怕自己知道地太早了,若往后再也等不到,怕是要比旁人失望更久。但好在,风筝的那根线永远被一个人抓在手里,他说千里万里都会来找我。”
“脖子上的玫瑰花吗?啊......这个是小王子的玫瑰花呀。哪个小王子?当然是我先生焉栩嘉呀。干嘛啦......这不是在虐狗,等你们结婚了就知道了!”
“以前二十岁爱得痛彻心扉的时候呢,也不是没有想过,往后可以为舞台死,为音乐死,为艺术死,唯独不能为爱而死。可爱情本身,好像就是重蹈覆辙和死不悔改,就在我认栽,想着自己还是会为爱而死的时候,我的先生却教育我别老说死不死的......他说他还想着和我长命百岁,成为两个快乐的小老头呢哈哈......”
他在台上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说道焉栩嘉的时候,翟潇闻和夏之光在台下像两个高中男生一样吹口哨。他看着那一排的亲人和朋友,心里暖意更甚。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焉栩嘉的方向,两人对视了良久,他对焉栩嘉说“我们还没有办婚礼,也没有宣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焉栩嘉从座位上站起来,用手做喇叭状对赵磊喊道,“不介意。”
赵磊挑了挑眉,满是小得意地点了点头。他把话筒握地更紧,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对着全场粉丝也对着焉栩嘉说,“以前还小还年轻的时候,总在想自己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可一晃,我都三十岁了,不知道这个年纪再想这些还来不来得及。”
话语间有几秒的停顿,赵磊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告诉自己要淡定,而后他用了无比郑重地语气向焉栩嘉完成了世上独一份的宣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以后,想做焉栩嘉的赵磊。”
话毕,全场粉丝纷纷惊呼出声。焉栩嘉在亲朋好友地推搡中走上台,和赵磊在舞台中心相拥,他接过话筒,在全场粉丝的见证下,回答了“我愿意。”
二十岁的赵磊曾经幻想过,他和焉栩嘉一定要在一场盛大中完成他们的誓言。兜兜转转数年,而今三十岁的他,终于做到。他在爱人的臂弯下,完成了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歌名叫《飞行线》,唱完那句“奔向你几万遍”时,漫天的彩纸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仿佛看见十八岁的焉栩嘉,在欢呼和掌声中,穿过人海朝他奔来。
他们相视而笑,男孩笑起来,脸颊还是肉鼓鼓的,稚气得可爱。赵磊想问问他课业重不重,大学好不好玩,食堂的饭菜合不合口味,有没有交到喜欢的朋友......然而十八岁的焉栩嘉跑得太急促,根本不给赵磊开口的机会。他还没有向赵磊问好,就先说了“再见”。
再见。赵磊在心底同样说道。
再见,二十岁的秋天,再见,十八岁的焉栩嘉。很抱歉没能陪你长大,一直想告诉你,八年来,从未有一刻停止过想你,也从未有一刻停止过爱你。但好像不管多舍不得,现在都必须要说再见了。
时光只不讲情面地催着人向前去,是他的执念得以将岁月撕开一条缝隙,与他的少年完成一场迟到了八年的告别。但还好,下一秒,他就被二十七岁的焉栩嘉,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END——
完结啦,感谢更文期间所有的期待和鼓励!
写完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八年好长啊,长到究其一生也无法填补这个遗憾;但是八年也好短,短到还不足以忘记,不足以去爱上别的人。
爱你所爱,切勿蹉跎。
望大家保重身体,晚安。
【摩卡的上学日常 371】
摩卡在幼儿园画的画被评为了优秀作品,王源就定了外面的餐厅,打算庆祝一下。
饭桌上。
王源:“我们摩卡好棒呀是不是?”
摩卡:“是!!!”
王源:“以后可以往画家那方向培养看看。”
王俊凯:“可以。我们不是刚好认识一个画家吗。”
王源:“谁?”
王俊凯:“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位老先生啊。”
王源:“……住在山里那位?”
王俊凯:“对。”
摩卡:“……”
王源:“……他住在山里。”
王俊凯:“对啊。”
王源:“……”
摩卡:“……”
王俊凯:一箭双雕。
摩卡在幼儿园画的画被评为了优秀作品,王源就定了外面的餐厅,打算庆祝一下。
饭桌上。
王源:“我们摩卡好棒呀是不是?”
摩卡:“是!!!”
王源:“以后可以往画家那方向培养看看。”
王俊凯:“可以。我们不是刚好认识一个画家吗。”
王源:“谁?”
王俊凯:“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位老先生啊。”
王源:“……住在山里那位?”
王俊凯:“对。”
摩卡:“……”
王源:“……他住在山里。”
王俊凯:“对啊。”
王源:“……”
摩卡:“……”
王俊凯:一箭双雕。
《连名带姓》
现实be向的he?
大概是用自己的方式写了写他们的故事,可能需要阅读理解
-
七月的天气很好,非常好。
贺峻霖抬手遮住晃眼的阳光,身上洒满了暖色。
可能温暖的东西很容易给人安全感,他一下子就把憋在嗓子眼的字喊出来了,他冲着背对自己的少年喊道:“马嘉祺。”
马嘉祺穿的是黑色的T恤,简单又自在。不过是烈阳下的灼热空气终化成炎热两个字,一笔一划透进深色布料写下夏日,让他的后颈都出了一层薄汗。
...
现实be向的he?
大概是用自己的方式写了写他们的故事,可能需要阅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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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很好,非常好。
贺峻霖抬手遮住晃眼的阳光,身上洒满了暖色。
可能温暖的东西很容易给人安全感,他一下子就把憋在嗓子眼的字喊出来了,他冲着背对自己的少年喊道:“马嘉祺。”
马嘉祺穿的是黑色的T恤,简单又自在。不过是烈阳下的灼热空气终化成炎热两个字,一笔一划透进深色布料写下夏日,让他的后颈都出了一层薄汗。
可贺峻霖的声音一出来,马嘉祺就突然觉得气温下降了。他还在思考该怎么面对对方、怎么和对方继续相处,一下子思路就全被打散了。
马嘉祺甚至没注意贺峻霖已经清清脆脆地喊了全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马哥这个带着撒娇和依赖的称呼已经被时光带走到不知名的角落,和七月之前的笑泪一起被蒙上薄灰,可能永不见天日,可能湮于尘土。
而那一瞬间马嘉祺带着迷茫和不忍,回头看和贺峻霖对视,他的手心攥出了汗,对方却是笑眯眯地好像只是和往常一般的分别。
他说:
“马嘉祺,拜拜。”
2018年的马嘉祺哑着嘴没喊住越走越远的贺峻霖,在梦里对方走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梦外的对方也用一张机票,拉开了两人几千公里和数百日夜的距离。
-
2019年的马嘉祺醒了,还是那个梦。
他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旁边是队友小声的询问,马嘉祺摆了摆手,扭头看见窗外下着南方特有的绵雨,灰暗的天边蒙上一层烟雾,说不清是不是压抑,只是细碎的雨滴打在落地窗上看得人有点烦躁。
“小贺好像这周会来重庆。”
队友在聊天,马嘉祺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得到队友肯定的答复后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
微信页面还停留在被置顶的聊天窗口,上一条消息却是好久之前。
对方并没有告诉自己说,两个人即将重逢。
或者说在他心里,这不是重逢只是偶遇。
马嘉祺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是未停的细雨,不过空气中的燥热确实被驱散了不少。
再次见面的那天,天气是久日的晴朗,马嘉祺瞥见窗外的日光,突然一下子想到那个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拖着行李箱回了宿舍,可能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开始日复一日的训练,在黑墙木地板的狭小练习室开始新的课程,又或者是先解开外套冲了个澡,然后习惯性的窝进被窝,无聊的刷着手机。
马嘉祺心神一动,想到了什么,想用轻松的方式迎接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重逢。
他是在窗外银辉满洒的时候回的宿舍,和他一起的队友还在碎碎念着搞不懂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去买章鱼烧。
贺峻霖正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和提着章鱼烧的马嘉祺撞了个正着。贺峻霖虚眯着眼睛瞧着瞧马嘉祺手里的东西,笑着同许久不见两人打了招呼才问道:“下午吃少了呀还加餐?”
“给你带的。”马嘉祺把章鱼烧放在贺峻霖手里,对方头上的浴巾已经静悄悄滑到了肩膀,空出了手的马嘉祺就顺手一摸,纤细的手指从男孩微润的发间掠过,像飞跃丛林的鸟儿。
还不等贺峻霖反应过来,做了坏事的马嘉祺已经带着队友笑着上了楼,贺峻霖就在客厅对着楼上倚着黑栏杆的马嘉祺炸毛——
“马嘉祺!你没洗手!我刚洗头发啊啊啊!”
-
疏离是时间和空间的锅,从来不应该怪罪到人身上。
贺峻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士大夫和其他人的话,揣在兜里的手捏着布料无意识的摩挲。
马嘉祺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转过了头继续和身边的队友聊天。贺峻霖憋着即将出口的应答,把本该字正腔圆的汉字融成含糊不清的支吾,最终隐没在摄影机的后面。
今天的拍摄是二团的出道记录,不是二代的。
贺峻霖透过忙碌的摄影师看见前面的人,又恰好和马嘉祺对视,他看见对方的眼亮了一下,对他招了招手,贺峻霖就笑眯眯的挥着手回应,却没让自己一起出现在镜头里。
-
“马嘉祺,我要吃香菜。”
马嘉祺听见声音的时候顿了一顿,队友和他一致的扭头看向说这句话的人,马嘉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仿佛想验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队友还在叽叽喳喳的对这件事进行讨论,马嘉祺却看见贺峻霖放下了香菜,嘴角无意识的瘪了一下,他突然和贺峻霖脑电波连上了,趁着大家都还在选菜,磨蹭着和贺峻霖站到了一起,低声问对方想吃些什么。
得到注意的贺峻霖满意的看了一眼马嘉祺的筐,发现新拿的好多都是自己喜欢的,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索性丢了手里的菜,抿着嘴回了句看你吧。
把菜筐递给老板的马嘉祺扭头看着贺峻霖遮得严严实实的后脑勺突然就抿着嘴笑了,他摆了摆手对队友说着没事然后快走了几步坐到贺峻霖身边。
-
12月的重庆比想象中还凉一点。
脱了外套正搓着手的马嘉祺注意到的时候,贺峻霖已经穿上了小老虎的鞋,一蹦一跳的试跑试跳。注意到马嘉祺的目光,贺峻霖顿了一下插着腰开始怼:“马嘉祺你瞅啥!”
马嘉祺一边把弯着腰笑的大宋扶起来,一边笑着回:“瞅贺峻霖,咋地。”
宋文嘉又笑得瘫下去了。
-
马嘉祺在舞台上的时候,贺峻霖在台侧候场,他看着亮眼的灯光不断闪耀变换,熟悉而陌生的少年就和自己的队友在台上笑着唱歌,贺峻霖偏着头,忽然想到了伙伴们那首夭折的合唱。
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
马嘉祺下台的时候,和贺峻霖击了个掌,把舞台交给接下来的小伙伴。
贺峻霖一下子又释然了。
幸好还可以坚持当时的信念。
贺峻霖上台的时候就回过头看了马嘉祺一眼,马嘉祺对上他投来的视线,像往常一样对他做了个打气的动作。贺峻霖回了个点赞,然后笑着上了台。
马嘉祺:?贺峻霖觉得很赞的意思?
-
有时候马嘉祺在想,是什么东西连在他和贺峻霖之间,让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开始默契的并肩同行,到后来默契的分道扬镳。
分道,这个词用在这里还真让人不舒服。
贺峻霖放下语文课本,他的注意力在老师说的殊途同归上,可他也不知道被牵引着分开的伙伴在时过境迁的未来还会不会有同归的机会。
少年人,想得太多终究是不好的。
可事实上,转折就是猝不及防的发生在下一个路口。
马嘉祺和贺峻霖再次一起住到宿舍的时候,是天气还没那么热的六月末。
马嘉祺把整个人困在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的圈子里自我反省,却有一抹心绪凝成小人在他肩上拍拍,说着每一个选择都是有特别的意义。
马嘉祺把脑袋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瞥见的是江上稀稀疏疏的游船,他看着江水悠悠地流,仿佛感受得到被隐藏在泥沙搅浑的水流下的暗潮,也不像面上那么平静。
贺峻霖就是在那段时间回到重庆的。
马嘉祺的好久不见四个字卡在嗓子眼,贺峻霖和大家熟络的打着招呼,见到旧友的震惊和无措让他自然而然忘记察觉密友的情绪波动,马嘉祺欲张的口还是闭上了,然后不易察觉地重新参与到大家的话题。
2019年夏天的这条路算插曲还是序章,谁都没有底。
-
马嘉祺发现的时候,贺峻霖已经没大没小的喊了他全名很久,他们这群少年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对对方的称呼总是变了又变,尤其是熟悉亲密之后,哥哥弟弟层出不穷,大概心底都暗搓搓的还想着当对方爸爸。
一下子被唤起全名,马嘉祺却没有想象中那种生疏的陌生感。大概是成都人说话特有的转腔,马嘉祺偏着头想,贺儿说话总是与重庆的几个伙伴不太一样,虽然自己现在都能勉强听懂,但是好像那种绵绵软软的味道不同于咋咋呼呼的山城,如果说重庆人说话是即将爆炸的明火,那成都人可能就是能烧很久的山火。
听起来不像夸人,马嘉祺开始笑出声,觉得自己可能得补习一下语文。
贺峻霖就在他旁边坐下:“马嘉祺你傻乎乎的笑啥呢?”
“笑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都没有威慑力。”马嘉祺笑眯眯看对方。
“马嘉祺!”贺峻霖果然很给面子的挑了眉开始发言。
“在呢在呢,怎么了。”
“……叫你一声。”
气势汹汹的贺峻霖对上马嘉祺带着笑的眼神突然没辙了,焉下来瘪着嘴移开了眼神。
“行,贺老师想叫几声都行。”
马嘉祺跟着他一起看窗外,阳光很好,是很美好的一天。
安静了一会儿的贺峻霖突然喊了声:“马嘉祺,”等到当事人疑惑地把眼神投过去了,他才继续开口,“我真的觉得很好。”
八月的北京闷热又燥人,一阵风就在这个时候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马嘉祺想了想,拍了拍贺峻霖的肩:“我也觉得很好。”
不管是你,还是未来,我都这么觉得。
End.
▶连名带姓-张惠妹
一开始选择这个题目,不论是文章基调还是大纲我都是往be走的,但是我没做到QAQ
很重要的一篇文写到卡壳了,写平行时空来缓冲一下,不愧是我
《日常碎片:关于神经病一样的闻味游戏》
-190721-
贺峻霖跟着大家侃大山的时候,马嘉祺就在他左边坐着低头替他绑手上的黑色丝带。
大家都在起哄说着哇好好吃,马嘉祺的手时不时带着丝带从自己手腕前后滑动,低低的声音还带着笑:“别信他们的。”
等到之后闻味识人的时候,贺峻霖的眼罩堵了大半个鼻子,索性凑近了摸人家材质,没办法看见大家自然也没办法瞧见马嘉祺同学在角落憋不住笑的脸。
贺峻霖:我仿佛感觉有人在嘲笑我,呵。
马嘉祺瞧着对方一个一个...
-190721-
贺峻霖跟着大家侃大山的时候,马嘉祺就在他左边坐着低头替他绑手上的黑色丝带。
大家都在起哄说着哇好好吃,马嘉祺的手时不时带着丝带从自己手腕前后滑动,低低的声音还带着笑:“别信他们的。”
等到之后闻味识人的时候,贺峻霖的眼罩堵了大半个鼻子,索性凑近了摸人家材质,没办法看见大家自然也没办法瞧见马嘉祺同学在角落憋不住笑的脸。
贺峻霖:我仿佛感觉有人在嘲笑我,呵。
马嘉祺瞧着对方一个一个接着过来,微微收敛了表情,到后来索性脸都没了笑:诶这人怎么还没过来……诶咋还脸蹭胳膊上了……诶算了我不看了。
马嘉祺: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观众。
然后观众就变成了主角。
贺峻霖凑过来的时候,马嘉祺拎着自己的袖子跃跃欲试企图掀起来,被镜头那边的stf用眼神制止,等贺峻霖一凑过来就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又好笑又好气,心道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别人你倒闻那么久。
贺峻霖:你动了帽子
马嘉祺:我没有
贺峻霖:我听到了
马嘉祺:?怪我怪我
等马嘉祺蒙着眼睛被带过来时,贺峻霖整个是个看戏的状态,到对方闻到自己这里时却微微有点慌了神,别人进行游戏时都处惊不变的贺峻霖被马嘉祺吓得直接整个人向后缩,还被其他人从后面往前推。
贺峻霖:……你们不觉得这个游戏有问题吗?
已经闻出来对方是谁的马嘉祺被蒙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的对方的紧张情绪逗笑,鼻息吐在对方脖颈之间,不知所措又无奈的贺峻霖抬手捂住脸,被终于离开的马嘉祺说出的答案驱散了燥热,顺势和大家一起啪啪啪的拍手起哄。
第二次的节奏又快又稳,马嘉祺分分钟就给出了答案。次日一起拿起手机的马嘉祺指着这段笑:“贺儿你还害羞了。”不好意思的贺峻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扭头盯着马嘉祺:“谁让你凑那么近,诶马嘉祺你早就知道是我了是吧?”
得到对方默认的眼神,贺峻霖忽略马嘉祺亮晶晶的眼,深呼吸地自我调整:“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end
-
希望我的小孩好好长大
希望大家每天都助力打钱
希望少年的梦想都不被辜负
《日常碎片:马老师今天做饭了吗》
架空,
全员成年,
没有谈情说爱,
只有两人日常片段。
-
我,长得好看,秀色可餐,不需要做饭。——贺·格斯
贺儿说得对。——马·克思
作为厨房杀手,贺峻霖最大的bug就是下厨流程做菜过程都知道,就是结果不太美好。他曾经用一句话形容过马嘉祺的桌球水平,然后这句话被马老师用在了他的厨艺上:“贺儿技术没有姿势好。”
贺峻霖趴在软软的沙发上生无可恋,马嘉祺不在家的27天,想他——做的饭。
...
架空,
全员成年,
没有谈情说爱,
只有两人日常片段。
-
我,长得好看,秀色可餐,不需要做饭。——贺·格斯
贺儿说得对。——马·克思
作为厨房杀手,贺峻霖最大的bug就是下厨流程做菜过程都知道,就是结果不太美好。他曾经用一句话形容过马嘉祺的桌球水平,然后这句话被马老师用在了他的厨艺上:“贺儿技术没有姿势好。”
贺峻霖趴在软软的沙发上生无可恋,马嘉祺不在家的27天,想他——做的饭。
27天前马主厨被公司一个电话叫走飞到了北京,刚到重庆正在等待投食的贺兔子就懵了。
“轩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下楼时候瞧着张真源正在打电话,贺峻霖就飘了过去然后扒着张真源的手机不肯放,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聊的正嗨突然换人导致宋亚轩在那头懵了一下然后果断扭头搬救兵:“小!马!哥!小!贺!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贺峻霖刚纠正完就听见宋亚轩在那头又开始嚎:“他说他想你了!”贺峻霖把手机扔回张真源手里呸了一声:“当年的静默少年变成这个样子,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刚上了车准备回家,手机就开始作响,贺峻霖习惯性的按了蓝牙喂了一声,就听见对方那头温柔的一声“贺儿?”
“不是我,我没想,在开车,我挂了。”喊我名字你笑什么笑,以为隔着电话我听不出来吗,贺峻霖回了十二字就想挂,马嘉祺在那头笑出声来制止:“没想就没想,你别挂我电话,我明天就回来了。”
明天?贺峻霖眼睛一亮:“那我来接你吧!”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明天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
“应该很晚到,没办法一起吃饭,但是你得吃正常点我会检查。”马嘉祺敏锐的打破贺峻霖心里的小九九,担心兔子又吃垃圾食品只好又微微松口,“后天没有行程,你可以先去超市买点想吃的菜。”
“好勒!”贺峻霖一口应下已经开始打算买些什么东西了,又听马嘉祺那边窸窸窣窣的闹起来,然后马嘉祺应了几声什么话,就对他说:“我这边要商量曲子的事了,明天见。”
贺峻霖的再见尾音还没落,,那边已经是嘟嘟嘟的声音了。本来要吃大餐的好心情打了一半折扣,贺峻霖愤愤盯着手机心道这么忙是吧话都不听完,有本事别回来。
口嫌体正直的贺峻霖在下一秒收到马嘉祺的微信后还是没忍住嘴角上扬了。
【M+7:早点回家,晚上聊。】
想大餐的心情一半一半了,现在还有那么一点想这人了,贺峻霖脑子里飘来飘去全是乱七八糟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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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看马老师做饭就有的脑洞,但是不知道怎么写,私心想着两个小朋友一起下厨肯定很有趣吧,就动笔了,后来想了想,下厨部分留给三次元的小朋友,万一呢,于是就写了一个零零碎碎的片段,大概不会续写了。
[祺霖]《与七》(《贺归》对应文)
-现实向贺儿视角-
文章开头碎碎念,和 @淘尽江沙种菊花 的互相点梗,不过没有写出糖渣的感觉嘤,我爱花老师一辈子!所以你什么时候把视频重剪上传!
同名视频:B站up @淘尽江沙种菊花 《雨期/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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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养了一只叫马嘉祺的猫,不太黏我。
我和马嘉祺是在我生日刚过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认识的,一年之后的生日礼物便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截图的手机壳。
那个手机壳我用了好久,很有趣,很喜欢。后来……我把手机换了...
-现实向贺儿视角-
文章开头碎碎念,和 @淘尽江沙种菊花 的互相点梗,不过没有写出糖渣的感觉嘤,我爱花老师一辈子!所以你什么时候把视频重剪上传!
同名视频:B站up @淘尽江沙种菊花 《雨期/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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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养了一只叫马嘉祺的猫,不太黏我。
我和马嘉祺是在我生日刚过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认识的,一年之后的生日礼物便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截图的手机壳。
那个手机壳我用了好久,很有趣,很喜欢。后来……我把手机换了,手机壳也跟着换了,我把它收在抽屉里,和那些我有心纪念的物什一起存放进不常用的记忆里。
马嘉祺和我蛮像的吧?我会看见有人这么评价我俩,虽然我也不知道双子座的我和射手座有哪里相像的地方。我带他去嫩绿茶吃华夫饼的时候马嘉祺翻着我俩刚照的合照说是有那么一点像,我问是美颜和滤镜吗,他说可能是品味。然后我俩笑成一瘫,那时候他刚进公司半年,粉丝评价都说温柔体贴懂事哥哥什么的,明明刚刚还是好冷静好温柔一个人,突然就在我面前笑咧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俩蛮像的,可能真像他说的一样品味吧,进公司那年的圣诞节拍摄,他那组去了磁器口,张真源陈泗旭带他吃了毛血旺,他还买了两顶厚实的渔夫帽。当时我说蛮好看的我也去买个薄款,他让我直接戴他的,我就问他夏天戴得住吗。然后我买了薄款的,还买了新造型,马嘉祺就笑眯眯的戴上了让我给他拍照。
还有相像的地方大概是爱吃吧,他刚来的那段时间特别喜欢在南滨路和南坪附近搜罗好吃的,一次中午叫了我们去吃烤鸡可我实在和夏天的空调屋分不开,到了晚上还是被他拉去了猫爪烤肉,结果他吃得还没有我多。果然他说想胖都是骗人的呵。
不过大多时间,我还是觉得他和我不一样。他好像不会生气,家教真的好啊,虽然大家也说我不会生气但是脾气还是有的,我问过马嘉祺咋能没脾气的,他居然揉了把我的发型说因为大家是弟弟。呵,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最后和好是这位同学请我连吃了三天的章鱼烧,我觉得再装生气就不太好了,咳。
我其实不属于那种很容易和人混熟的人,至少也需要契机或者时间的积累,但是马嘉祺吧,这个人很有魔力,和他相处很舒服,聊天的时候不会过度不会越界,他也能很细致的照顾到你的情绪。主要还是很夸我。
我们认识的那个月就去拍了夏季运动会,那时候新来的小伙伴里面我和他更熟一点,回去的路上马嘉祺就跟我说汗水像颗心,熟络的语气我习惯性的就接嘴开火车了:“那可不,流个汗都是爱你的形状。”然后马嘉祺就笑了,帮我拍下来让我发了微博,结果晚上回去我就看见他的评论。
罗曼蒂克缔造者?啧这个评价很不错嘛。
马嘉祺很强,这一点他刚来我就知道了,他的拼我是在师兄演唱会那时候发现的。他总是很严格,不好对别人就加倍对自己,有时候看他累得慌我不好做一些扫兴的事,就拿了两瓶水和他一起练顺便等他一起下班。后来他发现每次我会等他就会早一点,然后问我想吃啥再陪我逛一会了回宿舍。
18年初的时候大家一起去了一趟丧尸岛,不过我在门外,没有进去的原因大家……咳咳心知肚明。那时候马嘉祺回郑州体考去了,我在微信上惋惜他不在太可惜了,他说他在的话大概就是和我一起在外面等了。我问他怕吗,他说因为我怕他得陪我啊。我当时还真情实感的感动了一下心道好兄弟,后来想想我还是觉得他也怕。
我生日那段时间,他也不在重庆。有时候我在想,都在重庆借读了,能在这边考试就好了,我还能多和他玩会,我想这么跟他讲又觉得显得自私,于是换了台词让他中考加油我负责替他享受这段时间的快乐。大晚上的时候马嘉祺终于回我说不爱学习的人永远进入不了快乐星球,不过他可以带着我,我没忍住笑让他退下,他就在那头可怜巴巴的说他复习都这么累了我还不对他好一点。
于是我把和大家出去吃喝玩乐的照片发了过去。
马嘉祺:打扰了。
然后我就看见微博提示的新回复,一大堆碎碎念还让我不要长痘,不知道刚刚说我吃辣了一定会长痘的记仇鬼是谁。不过我也蛮想和他一起玩的,马嘉祺你要好好休息加油考试啊,晚安。
再后来公司来了新人,上面明里暗里的让我们带新人玩,我实在找不到发的文案了,索性照片一发,加了个BGM和表情让大家自己想就算搞定,第二天就看见马嘉祺新发的微博,我还在笑的时候就有士大夫问我是不是想的一个系列,我说这是默契,你们是不会懂的。我觉得马嘉祺其实也不懂,因为我自己都不太懂。
BGM是——
Do Re Mi。
音乐共有七个音,而中国的五音正好少了4和6,我想了半天觉得马嘉祺是直接看见我的文案乱回的,索性去问他,他让我看图二是我俩合照所以我是2,作为2的我在图二就是2x2=4,在图三就是2x3=6,所以BGM就是我和中国组成的完整的七个音符。他说这说明中国的音乐未来需要我。我说哦,简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我还是笑了,马嘉祺好玩的梗好像只有我知道,这让我有种掌握小马哥黑历史的快乐。
再后来我和马嘉祺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我应对各种梗,置顶的聊天窗口太久没有动静被我撤销了,我也觉得好无聊啊好无奈啊怎么就这样呢,然后他的生日祝福我还是没忍住,把最近看的视频梗加了上去,心道懂不懂就算了。
结果晚上他的消息就来了。他说文字版的不接受,没有礼物的话他要看视频版做礼物,我说你做梦,于是我把还没有寄到的礼物物流发给他。
M:看不见
M:视频
M:谢谢
我寻思他们最近可能太忙了他没有睡醒吧。
礼物居然是和我差不多时间与马嘉祺见面的。那天马嘉祺没有见到我的礼物,而我见到了马嘉祺的章鱼烧。
他说,知道我在家专门带的。人老了果然容易感动啊,可我还是很困,我说我等你等得快睡着了,他还好脾气的说哄我睡觉,被他们笑道说我跟小屁孩一样。我?小屁孩?我觉得你们这是嫉妒小马哥对我的爱,呵凡人们。
过了段时间是策划不知道脑子被哪里撞到了想出来的活动冬季运动会,所有人,噢除了师兄们。然后马嘉祺和我一个队,一到空闲时候他就抓着我碎碎念让我现场来一段,这人咋还不清醒呢?我贺峻霖是那种没有偶像包袱的人吗?虽然很嫌弃策划和马嘉祺(划掉),但是能和这人一起玩我还是蛮开心的。
过完新年之后我就更闲了,不用像他一样准备演唱会也暂时没有初三最紧急的压力,终于把旅行写上了日程计划。开始是分享在群里被众人讨伐,然后逐渐的又和他恢复小窗模式,看马嘉祺盒饭日常我还是于心不忍的发到了微博上号召粉丝们一起分享美食。
然后?呵,这个骗子,他给我发的图都是在可怜巴巴吃盒饭的!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了,马嘉祺去了韩国集训,他回来就更优秀了吧?蛮好的,大家都还在努力,能见面就更好了。
后来我养了一只叫富贵的猫,不太黏我。
不过我很喜欢我的猫。
《姐姐恋爱吧》贰(论坛体)
……
72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更新的彩蛋是男女嘉宾个人生活诶,小姐姐看起来是个企业管理层,和节目里不太一样,风风火火的好帅啊
73 三天三夜
感觉两个人职业反了横哥好轻松啊(笑哭.jpg)
74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分享视频链接]嘉宾职业大公开!
74 不明生物
女生在渝城大厦上班还是个管理层的...
……
72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更新的彩蛋是男女嘉宾个人生活诶,小姐姐看起来是个企业管理层,和节目里不太一样,风风火火的好帅啊
73 三天三夜
感觉两个人职业反了横哥好轻松啊(笑哭.jpg)
74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分享视频链接]嘉宾职业大公开!
74 不明生物
女生在渝城大厦上班还是个管理层的话再不济也入职3-5年了,看着好小啊
75 三天三夜
哈哈哈哈嗝原来楼上一直在啊
76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小姐姐看着真的不大,我感觉才毕业那种,可能是节目里气场没有职场强吧,我开始还猜会不会是幼师这种软软的职业呢
77 xxx
缇娜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恋爱经验几乎为零 上这个节目不太自在是正常的 向横其实是个蛮会玩的男生
78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我好想看第二期小姐姐知道横哥其实很懂摄影之后是什么样的啊
79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会玩enmmm
80 不明生物
会玩这种词一出来一般都有大瓜
……
133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分享视频链接]
134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终于更新了!你们看预告了吗!
135 三天三夜
刚打开就来交流了……我的心尖尖都在痛,为什么送小姐姐上班的不是横哥啊,哥你别睡了你媳妇要被拐了啊
136 香菜冰淇淋
三三还没有看到后面啊哈哈哈哈嗝后第四天横哥接送了
137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我又来实时转播了
138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开头是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小姐姐和男三目的地相近就由男三送了,那时候横哥正在睡觉。然后中间的日常什么的我跳过了。
139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晚上几个人交换资料的时候公布小姐姐28岁海归党,史蒂夫金集团中国区经理,横哥23岁在读研究生,开了家摄影工作室
140 香菜冰淇淋
就是这里qwq小姐姐听见年龄就变脸色了……四个女生最大的就是28岁的女一和小姐姐,横哥居然是所有人中最小
141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查查跳过的日常里有一段是男三开车的时候和小姐姐聊天,正好说到年龄差,小姐姐说不太想找比自己小的感觉哄着会很累……这时候镜头正好切到起床的向横和女三抢牛奶……虽然是当事人开玩笑但是还是觉得节目组满满的恶意啊
142 滴答滴答
缇娜知道年龄之后连职业都忘了向横哥要说法
143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之后节目组发布了男生约会任务,第三天一早小姐姐起床的时候横哥已经在楼下等她了,男三准备和小姐姐一起走的,结果横哥就提前说自己送小姐姐了还准备了早餐
144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路上横哥提出约会结果小姐姐没想好,横哥就说不着急他下午来接小姐姐
145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对对对他说负责接送的时候小姐姐都懵了,说再见的时候都是磕磕巴巴的
146 芒果味华夫饼
我死了几遍……你们有没有像我一样直奔下午那段的,横哥好早就到了公司底下和保安什么的聊天,就为了聊一下小姐姐的喜好
147 芒果味华夫饼
之后接到小姐姐的时候不是在飘雨了嘛,横哥特别偶像剧的披着外套去接小姐姐!
148 香菜冰淇淋
对对对他还请保安他们吃东西什么的说以后多关照他家缇娜!他家缇娜!哥好自信一男的!
149 芒果味华夫饼
小姐姐就和他一起披外套回的车上,彩蛋是小姐姐出门前收拾东西装了伞的……
150 szd
wtmxs,小姐姐os:我为维护向横的偶像剧之魂操碎了心
151 三天三夜
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kiao楼上的艾迪就是我的想法
152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你们忽略了中间的单人part,横哥送完小姐姐之后又回去睡觉了,女三还给他准备了早餐(姐别看横哥这个大猪蹄子了,看看我们男二吧……然后向横就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大家吃吧我送缇娜的时候吃过了
153 芒果味华夫饼
哥真的一点不给其他人机会——乱炖党的叹息
154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我还站了他和女三,一个摄影师一个设计师多好啊(我瞎逼逼的)
155 今天也是柠檬酱
女三各方面很好是真的,可惜眼神不太好相中了已经看上小姐姐的横哥[笑哭.jpg]
156 路人甲
这样很好啊 比那些素人节目里几个人徘徊不定广撒网好多了
157 szd
这个节目真的女孩子都好好啊,又独立又有自己的想法,我看他们讨论职业那个晚上几个女生交流的关于人生和职业的话题我都懵逼了,怀疑我看的财经频道还是相亲节目
158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嘉宾质量都蛮高的,我去查了一下,横哥摄影室比较小众,但是每年和国外几个杂志都有合作,小姐姐所在的公司是十八楼的史蒂夫金,这公司坑是坑了点但名气和含金量大,从日常来看她应该管理的是策划方面,我还翻到了她和你们能想象得到几大巨头的新闻合照……
159 路人乙
被你们聊得有点想去看了
160 香菜冰淇淋
下期预告是约会!哼呐是动物园!
161 看到我请叫我去做作业
呜呜呜为什么我在学校
162 三天三夜
我是他们手里的门票,我作证是真的!
163 今天也是柠檬酱
友情提示姐妹们不要忘记看下期预告!最大的高能永远在预告!
164 今天也是柠檬酱
横哥他们只买了一杯饮料!前面镜头饮料在小姐姐手里,后面就一直是哥拿着的了!
165 今天也是柠檬酱
还有两个人都是黑白细条纹!像极了情侣装(划掉)爱情!
166 芒果味华夫饼
或许你们还可以联动微博品一品嘉宾转发的官博宣传
167 芒果味华夫饼
【微博截图1】Tina:👼来啦来啦//恋爱吧:第二期完整版新鲜出炉啦,美好的约会日会……
[微博截图2]M:笑一定要藏住[嘘]//恋爱吧:第二期完整版新鲜出炉啦,美好的约会日……
168 香菜冰淇淋
???什么意思
169 三天三夜
楼上一定没有关注横哥工作室!我来交答卷!工作室昨天有分享一个杂志拍摄花絮,BGM歌词正好是“天使和你的笑我安静藏好”!我就问是不是这个!
-tbc
我活过来了,我可能又要死了,我好懒啊我好拖啊我脑子里已经完结了可是我写不出来了。
《姐姐恋爱吧》壹(论坛体)
预告和人设应该貌似在微博发过
反正就是第三视角吃狗粮的甜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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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我想庸俗的啊啊啊说我爱上了别人的爱情》
1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兔台新综艺大家有看吗,我的天啊我都xx岁了我已经对爱情失去了梦想为什么兔台要重新勾起我的少女心TVT
2 香菜冰淇淋
楼主我懂!他爹的!年下男现在这么甜的吗!这才第一期啊!我只想对横哥说我可以!
3 不明生物
乱入,新综艺是那个素人相亲节目吗,有看预告不过正片没追,感觉都是老一套
4 滴答滴答
这种节目确实出了好多,人设剧本也都是心照不宣……但是我也好磕女二男一这一对啊,求...
预告和人设应该貌似在微博发过
反正就是第三视角吃狗粮的甜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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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我想庸俗的啊啊啊说我爱上了别人的爱情》
1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兔台新综艺大家有看吗,我的天啊我都xx岁了我已经对爱情失去了梦想为什么兔台要重新勾起我的少女心TVT
2 香菜冰淇淋
楼主我懂!他爹的!年下男现在这么甜的吗!这才第一期啊!我只想对横哥说我可以!
3 不明生物
乱入,新综艺是那个素人相亲节目吗,有看预告不过正片没追,感觉都是老一套
4 滴答滴答
这种节目确实出了好多,人设剧本也都是心照不宣……但是我也好磕女二男一这一对啊,求剧本把他俩锁了吧钥匙我愿意吃下去
5 看见我请叫我去做作业
学生党没办法看啊,有好心人转述安利吗
6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我为我的cp扛起大旗!!!
7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男生叫向横,第一个到,是那种阳光系动物男,开始特别开朗,第一个女生进来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帮忙提东西然后聊天什么的,结果女二缇娜一进来他就变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和缇娜说话都是结巴的。后来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选房间,高潮来了,向横看了一遍房间之后选了楼梯角的房间,原因在最后的花絮有表现——缇娜是二楼第一个房间,和他房间上下相对看得见……
8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查查好快!
9 香菜冰淇淋
卧槽我居然不知道选房间还有故事……
10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做饭的时候女三自告奋勇还问向横能不能帮她,结果向横说自己不怎么会下厨拒绝了,这时候超级尴尬的,缇娜就解围说那完蛋了,排班的时候不能把自己和向横排在一起结果向横说如果缇娜想吃的话他学得很快——然后场面就更尴尬了
11 不明生物
隔着文字体会到了尴尬,男生人设太直男了吧
12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求别带人设,向横真的不是直男人设,他对上缇娜小姐姐简直是渣男标配好吗(我是说这个小伙子很会撩的意思
13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晚饭还是其他人做的,中间各种互相了解我就不说啦有兴趣自己去看吧,饭后他们玩游戏本来缇娜坐在了男二男三之间,结果向横就喊走她然后咨询了几个“专业问题”,回来之后把缇娜挨着女生安排了座位,自己坐在了缇娜另一边
14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查查还有个重要的事说漏了,向横这个小伙子见到缇娜小姐姐第一句话是累了吧!我看到那里真的没憋住笑,横哥的脑袋里想的些啥啊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15 香菜冰淇淋
给看官们解释一下啊,缇娜小姐姐下午有谈到自己业余喜欢摄影,专业问题就是这方面……这一段我能说我连他俩说的啥都听不懂吗?
16 xxx
向横那是借口 他自己就是摄影师还开了工作室
17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16楼壮士且慢???
18 香菜冰淇淋
我看见了什么?
19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我挣扎着先转述完再回微博扒这哥。刚刚说到哪了来着?噢玩游戏,上节目的人大概真的不一样吧他们的游戏消遣是下棋,然后向横一直在看缇娜下棋还出谋划策,被缇娜嫌弃了,好脾气小姐姐就特别无奈的开玩笑说“小朋友就要喝牛奶了乖乖去睡觉”把大家逗笑了,结果向横离开会了端了一杯温牛奶回来让缇娜喝,理由是“小朋友刚刚不是说要喝牛奶吗”……
20 看见我请叫我去做作业
这真的是节目第一期吗,他俩不是相亲剧本是恋爱剧本吧
21 心灵捕手
这么看起来女方很被动啊,并没有透露出对男方有意思的状态
22 三天三夜
缇娜很明显对向横也有好感!查查的转述以男生为主都没怎么说小姐姐的态度!下午互相了解的时候小姐姐一直在关注向横,看见女三和向横互动的时候脸色就不算好了,后面向横说自己和小姐姐一起做饭可以为小姐姐学的时候才缓和过来!不是粉丝滤镜,去看会员版里面就有,小姐姐开始说了打算去找向横帮忙放东西,结果看见女三在和向横说话就走了,也没有找别人帮忙了。
23 看见我请叫我去做作业
他俩这是什么神仙剧本,我看(划掉)听的不是相亲真人秀是言情偶像剧吧
24 芒果味华夫饼
这对听起来官推啊,感觉可以磕,不过第一期就这么甜不应当啊,不是应该先试试水吗
25 xxx
这节目选的就是自带人设的嘉宾 没有剧本只是节目组有时候会对发展程度提出要求
26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我的楼里最终还是出现了大佬……
27 香菜冰淇淋
一人血书求3x壮士常驻此楼
28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翻译:就是说哪怕官方加了点甜度,哼呐糖是真的,握拳
29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然后他俩的part差不多没了,结尾的时候这些节目不是都会弄个什么评价系统吗,然后jjlab这个节目是男生女生先当面道晚安然后回房间发短信,向横就站在楼梯底下对楼梯顶上的缇娜说的晚安,然后进房就给人家发了——
30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31 滴答滴答
我终于看见这段有人cue了,我的妈呀我当时就叫出声了,你们可能没有发现!女一的花絮预告里有背景是小姐姐在弹钢琴,曲子是《问心》
32 三天三夜
我可以单身,他俩必须锁
33 才不是广告
新书速递:爱恨一字之差,生死一线之间,青梅竹马遇上命中注定,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34 系统机器人v
33楼已被楼主删除
34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广告什么的我就直接删啦
35 香菜冰淇淋
突然冷下来了,我好想快一点到下周啊
36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我从微博滚回来了
37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根据官方艾特的找到了向横微博@M,小姐姐微博@Tina,横哥真的是开摄影工作室的!!!小姐姐看不出主业但是感觉也很高大上
38 三天三夜
我去看了一下,横哥第一个关注的除了节目组就是小姐姐,小姐姐先和其他女生互关了才关注的男生,不过向横是第一个互关的男嘉宾诶
39 不愿透露姓名的查查
节目录制应该是去年夏天,那段时间正好向横微博提到回国,从那时候开始小姐姐微博已经有时不时的互动了,应该是嘉宾之间已经熟悉了之后
40 香菜冰淇淋
我!翻了一下!点赞列表!横哥每一条小姐姐的微博都点了赞!差不多!
41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正主比节目组努力多了[熊猫头嘁.jpg]
42 看见我请叫我去做作业
今天周四,还有一天我就可以补番追更了,自欺欺人的快乐
43 xxx
这周会更新彩蛋花絮 会有正文你们没注意到的东西出现 他俩也会明面上开始互动
44 今天也是柠檬酱(楼主)
明面上这个词好微妙啊
45 三天三夜
仿佛我的cp已经暗度陈仓了一样
-
[小声的鸽两声咕咕咕]
[人设新发了一次,我没有别的说的啦]
《日常碎片:偷拍就是要被发现》
-今天是平行时空里的日常
-请一直当对方的模特兼摄影师吧
-今天开始加油为两个小孩出力
今天的轻轨异常的空,贺峻霖坐在一排的最左边,头靠在扶手上奇怪的想。
他观察坐在对面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已经很久了,从男生背后的玻璃看他的倒影。
山城的轻轨起起伏伏穿越山间楼中,外面一黑下来,那人好看的侧影就出现在玻璃上。
穿的是我喜欢的风格。
啧,赏心悦目,很舒服。
...
-今天是平行时空里的日常
-请一直当对方的模特兼摄影师吧
-今天开始加油为两个小孩出力
今天的轻轨异常的空,贺峻霖坐在一排的最左边,头靠在扶手上奇怪的想。
他观察坐在对面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已经很久了,从男生背后的玻璃看他的倒影。
山城的轻轨起起伏伏穿越山间楼中,外面一黑下来,那人好看的侧影就出现在玻璃上。
穿的是我喜欢的风格。
啧,赏心悦目,很舒服。
贺峻霖视线向下看对方脚上一条黑色的链子,列车运行着一动,脚链的圆珠就在男生脚上轻轻的摆。
好瘦啊,贺峻霖一边想着一边把视线上移,突然发现男生举起了手机,旁边看过去就是玩手机的样子。
贺峻霖脸一红,他从背后的玻璃倒影里看见了男生的屏幕,那是相机的页面,里面出现了傻乎乎盯着人家看的自己。
男生好像也注意到偷拍被发现了,放下手机摸了摸鼻尖对着贺峻霖轻轻地笑,贺峻霖心里想着这人怎么都不脸红一下,结果还是没好意思跟人继续对视,索性扭过了头靠在扶手上发呆。
贺峻霖是在机场又一次看见那个男生的,他站在长长的值机口,转头就发现男生在隔壁窗口拖着一个行李箱,认真的看着手机。
贺峻霖想了一下,暗搓搓地把手机相机翻出来,镜头对准了那边。镜头的人一副岁月静好,下一秒却抬头和贺峻霖的镜头撞个正着,他瞧见了贺峻霖,眼神亮亮的,举起手和贺峻霖打招呼。这次贺峻霖收起手机,自然的回应,等办完了值机,他才发现男生还站在人群外等着自己。
“嘿,咱们扯平了,下次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拍你吗?”
男生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马嘉祺。”
《半》
如果他们没有一起出道的话。
是爱情的伪现实向。
-
后来我再走过当年路过的每一条街道。
可我一个人总是走到一半就放弃了。
贺峻霖十六岁之前的人生里,马嘉祺是最深刻的印记。
而在贺峻霖之后的人生里,马嘉祺是讳莫如深的禁忌。
贺峻霖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那年夜深,他们坐在南滨路的公交车站,对岸灯火通明,微凉的江风在身边打转,马嘉祺就这么形容他的。
那时候他俩才认识一年多,经历的事却让人疲惫又麻木。
...
如果他们没有一起出道的话。
是爱情的伪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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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再走过当年路过的每一条街道。
可我一个人总是走到一半就放弃了。
贺峻霖十六岁之前的人生里,马嘉祺是最深刻的印记。
而在贺峻霖之后的人生里,马嘉祺是讳莫如深的禁忌。
贺峻霖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那年夜深,他们坐在南滨路的公交车站,对岸灯火通明,微凉的江风在身边打转,马嘉祺就这么形容他的。
那时候他俩才认识一年多,经历的事却让人疲惫又麻木。
贺峻霖其实很喜欢和马嘉祺相处。
两个人在十八楼中走得不算最近,陪伴彼此最多时间的都不是对方。
但是总有一股默契,是我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两个藏得住心事的小孩,在人来人往的十八楼学会依偎在一起汲取对方的温柔。
贺峻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地躺着。
他想起那年出道战的时候,公司又一次把淘汰的规则带到他们面前。
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自己也忍不住再问一句有什么意义。
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他回到房间,看见马嘉祺坐在阳台看窗外。
向来笑着的人回头瞥见他,表情还是很冰,却招了招手说你回来了。
贺峻霖走过去在马嘉祺旁边坐下,马嘉祺依然盯着窗外,突然就开口问他。
“当年是怎么想的?”
贺峻霖张了张口,没说出来话。
马嘉祺自顾自的低了头居然哼笑了一声,他说:“我怎么能这么问你,你应该比我还难以接受。”
“马嘉祺,”贺峻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嘉祺吐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起身,说:“我们都要加油。”
贺峻霖的手很冰,他自己知道。
马嘉祺的手也很冰,他们俩知道。
阳光明媚,如置冰窖。
-
“太阳这么大我还是觉得天气不好。”拍摄物料的空档,贺峻霖看着窗外楼下明媚的街道,树影在轻轻地动。明天是放出第一次小组比赛结果的日子,原本已经回温的气氛又被工作人员拉回上个月末的压抑,跟着过来的马嘉祺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他回去拍照。
后来贺峻霖登上微博,看见马嘉祺昨天的微博,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2019的夏天好像真的过去了。
他看着今天的照片,选了几张发到微博上,马嘉祺真的很会了,自己发呆的表情都能被拍出艺术感。贺峻霖勾着嘴角无声的笑,赶在最后一分钟和粉丝分享自己的日常。
“贺?还没睡?”马嘉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房,诧异地看着他。贺峻霖举起手机给对方看:“我也要给她们分享一下大摄影师拍的照片。”
马嘉祺好笑的瞧了一眼又和贺峻霖聊了起来,才让他赶紧去休息,贺峻霖应了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贺峻霖看着对方背影,心底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把卡在嗓子眼的那句晚安说出口。
你特别关注的@TyphoonProject-马嘉祺 发微博了:晚安🌙
贺峻霖把手机放在旁边,闭上眼睛在心底说了一句,晚安。
-
如果说成长注定会吞噬一些少年人异想天开的东西,那么天真一定是第一选择。
贺峻霖放下话筒,他刚刚说完了自己的感想,无非几句场面话几句煽情话。反正最深的感情得藏在心里。他不是个容易表达自己的人,也不能把自己的感情放到明面上来讲。
说什么呢?心底恨透了这傻逼的制度,脏话都能堵到喉咙口,但是他也只能风轻云淡的不在意。
忿忿不平不是为了自己,贺峻霖为每一个曾经在十八楼留下汗水的朋友寒心。
镜头离开了。
贺峻霖放下手,瞧向聚光灯下发言的伙伴。马嘉祺勾着浅浅的笑,看不出半点其他,可贺峻霖看见他攥着的指尖,惨白又紧绷。
自己是马嘉祺又会想些什么呢?贺峻霖想替对方把手松开,又自觉好笑的放下微微抬起的胳膊。
这一场被逼的战役,厮杀的只有粉丝。
可谁都不好受。
兵荒马乱之间,你我的鲜血都流了满地。
那天他和马嘉祺偷偷摸摸坐在楼梯间聊了半晚的天。
马嘉祺说当年真的以为这么多人可以一起出道,一起走,如果是这样,就算不够完美也不会太多遗憾。
贺峻霖裹了裹外套,想说马嘉祺真的好傻一男的,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最傻的是他被骗过了还在相信。
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以为在一起的时间会是永远。
絮絮叨叨说得最多的却是马嘉祺,贺峻霖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等到下半夜两人都有些困了,贺峻霖靠着要睡不睡的马嘉祺突然就问了一句为什么找自己聊天。
马嘉祺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
贺峻霖有些无语地盯着对方,马嘉祺和他对视了才低着头轻轻笑:“好了我承认我本来是想安慰你来着,但是怎么说呢,”马嘉祺伸手扯了扯贺峻霖的外套,把自己也裹进去,“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和我聊一会,可我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
“马嘉祺你这个变态不要抢我外套,”贺峻霖推了一把和自己共享体温的马嘉祺,对方却起身站在他面前把整个人圈进他的外套。
贺峻霖头被压在马嘉祺怀里,差点就跳起来了,下一秒却又怔住。
马嘉祺一手护着他的头,一手搂住他的肩,说:“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贺你要不要配合一下。”
贺峻霖好笑地想抬手打马嘉祺,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埋在对方怀里扯住马嘉祺的衣摆。
马嘉祺肯定知道他衣服湿了,太丢人了。贺峻霖这么想,还是没抬头。
对方没吱声,但贺峻霖被压在这个怀抱里紧了紧。
在没有镜头的黑暗角落,他习惯着依赖温暖,不用考虑公司不必考虑粉丝。
那个晚上是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心照不宣的藏起来成为两条相交线最后的交点。
马嘉祺说:“贺老师以后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要健康快乐,要自由自在。”
贺峻霖回抱住马嘉祺没吭声。
那马嘉祺一定要大红大紫。
贺峻霖心里想着,然后抹了一把泪,笑着掐马嘉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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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无相逢。
贺峻霖随便在纸上写了这句话。
出道战之后,生活平静得再也激不起波澜。他还热爱舞台热爱镜头热爱自己坚持了无数的日夜的梦想,但他也有点累了。
时光会把少年雕琢成最完美的模样,他是这样,马嘉祺也是。
大家都以为出道战是回归日常的贺峻霖最大的禁忌,闭口不谈。殊不知出道战不过是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和恣意妄为,在流逝的岁月里混合着牵连的血肉被嚼碎吞咽下肚,只有马嘉祺这个名字带着不可言说的深情和疼痛,最终长成心口扣不掉的一颗朱砂痣。
贺峻霖你完了。
马嘉祺放开怀里的人,牵着对方回房的时候,贺峻霖把胸口的外套揪得很紧,他看着马嘉祺的后脑勺,对自己说。
青春期的情愫从默契配合的知己伙伴升华得很快,停在少年一知半解的爱情门口。
可惜从今之后,马嘉祺的故事没有贺峻霖,而贺峻霖往后数不清的日夜里,2017年那个夏天成为最深刻的段落,2019年的夏天成为最难忘的终章。
该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这故事还未过半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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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两个小孩一起出道。
谢谢峰回路转你们还在一起,请加倍努力不让任何人挑剔,愿大红大紫时间不辜负所有人。
该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是因为有风才是夏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