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恰是这种看似反差的设定,才赋予了他们之间更多的张力~吒虽然强势不羁,但在饼面前却有难得的克制与细腻,怕自己没轻没重让饼痛到所以选择自己下位(还要别扭嘴硬懒得动),并无条件地交付信任对方。饼懂什么呢?他只会选择温柔包容顺着吒来,然后不可避免地沉沦其中…
火焰般暴烈的灵魂自愿俯身于冰霜之下,是比直白的强弱反转更浓烈的献祭感与信任感
恰恰是这种看似反差的设定,才赋予了他们之间更多的张力~吒虽然强势不羁,但在饼面前却有难得的克制与细腻,怕自己没轻没重让饼痛到所以选择自己下位(还要别扭嘴硬懒得动),并无条件地交付信任对方。饼懂什么呢?他只会选择温柔包容顺着吒来,然后不可避免地沉沦其中…
火焰般暴烈的灵魂自愿俯身于冰霜之下,是比直白的强弱反转更浓烈的献祭感与信任感
哪吒的好嬷之处在于那股骄傲
就是,谁也不低头,谁也不服,而且对于朋友,他是一种平等的态度。
平等,是真的平等(可以去品一品他台词里“欠”和“还”的概念,你为我做的事,我一分一毫都很清楚,我将要对你做坏事,我还顾忌着你难受,劝你一句,你受不了的)
大哪吒和小哪吒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俩都是那个样。
无视阶级无视关系无视伦理,他的视角跟他的个子正好一样,他对世界是平视的。
他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就百分百地去践行,不会有什么,错了一点,或者错了很多,他没有“错误”的概念,就算有,也会非常绝对,逃离不开“黑白分明”这几个字。
好嬷啊,非常好嬷啊。
能和他平视的人是他的朋友,比他更高一点的是什么?
是哄他。是敖丙。...
就是,谁也不低头,谁也不服,而且对于朋友,他是一种平等的态度。
平等,是真的平等(可以去品一品他台词里“欠”和“还”的概念,你为我做的事,我一分一毫都很清楚,我将要对你做坏事,我还顾忌着你难受,劝你一句,你受不了的)
大哪吒和小哪吒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俩都是那个样。
无视阶级无视关系无视伦理,他的视角跟他的个子正好一样,他对世界是平视的。
他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就百分百地去践行,不会有什么,错了一点,或者错了很多,他没有“错误”的概念,就算有,也会非常绝对,逃离不开“黑白分明”这几个字。
好嬷啊,非常好嬷啊。
能和他平视的人是他的朋友,比他更高一点的是什么?
是哄他。是敖丙。
哪吒这种骄傲兮兮连当众和自己妈抱一下都不肯的人,被哄着被宠着,被捧在掌心,关键在于,敖丙还不是那种强硬的哄,他是软的。
说了就是你对,没有条件,没有攻击本能,没有脾气,还连带着好几句,哄你就是本能,就是发自内心的。
懂吗,敖丙不是个特别会跟人社交的人,这种人做事情容易过度,比如说他一激动,就想埋了陈塘关;一心软,就想保全自己师傅和父亲。他像根无根无依的竹子,有时候很软,有时候很韧,有时候会做冷酷无情的决定,有时候又过分天真。
但在哪吒这里,他是定的,他是稳的,他是真的有根的。
因为那是他自己作出的决定,是他自己交的朋友,他看的准,他心里欢喜,所以他能哄,他有能力哄。
所以,敖丙适合做攻,他能迁就,也能坚定,但这只是因为,他被哪吒牵着走,除了家人,哪吒就是他的牵挂。一个攻的最最最最最重要的素养是,能在自己也不那么游刃有余的时候,百分之百地接住这段关系,接住对方。这需要很多,理解,支持,甚至看透对方,敖丙可能还不能做到全部,但他更有攻的气质。
他能“软”得下来,而且,他的“软”能够得到对方的完全宠溺和尊重。哪吒吃这一套,哪吒知道他心软。
……莫名其妙搞了一篇小作文……
总之简述一下我吃饼渣的原因:
敖丙,一个哄老婆手到擒来的纯天然无公害的,有绿茶潜质但内里真的是个好人的,以一当十武力值逆天但是一定要和老婆在一起才有最大值的,攻の男人!
二编:
我知道很多人是因为吃饼渣所以关注这篇的,但是我本人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成为一个杂食,我在合集简介说一下,洁癖可以屏蔽我,谢谢
【饼渣】三岁
*吒推 又妖又坏桀骜不驯还傲娇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啊🥹🫶
*此人没有get到饼哥的颜 饼推谨慎看文()
*这辈子都死磕帝美了😭
*字数2k+ 摸鱼总有n种文风之我写爽了()
【饼渣】三岁
01.
从敖丙满脸担忧地哄他开始,哪吒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虽然他哄人的内容实在令人非常无语。无语到哪吒怀疑他就是对自己有意见。
有意见咋了!有本事绝交啊!
其实当时哪吒怀疑敖丙是和他爹学的。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让敖丙继续接受敖光的磋磨。
他想吐槽敖丙他爹很久了,多正常一龙啊,偏偏要拿霸总剧本玩陪葬文学...
*吒推 又妖又坏桀骜不驯还傲娇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啊🥹🫶
*此人没有get到饼哥的颜 饼推谨慎看文()
*这辈子都死磕帝美了😭
*字数2k+ 摸鱼总有n种文风之我写爽了()
【饼渣】三岁
01.
从敖丙满脸担忧地哄他开始,哪吒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虽然他哄人的内容实在令人非常无语。无语到哪吒怀疑他就是对自己有意见。
有意见咋了!有本事绝交啊!
其实当时哪吒怀疑敖丙是和他爹学的。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让敖丙继续接受敖光的磋磨。
他想吐槽敖丙他爹很久了,多正常一龙啊,偏偏要拿霸总剧本玩陪葬文学。不知道敖丙他娘这么些年是怎么忍受的……着实是勇士啊。
不过偶尔情况还是会紧急到他没空吐槽的。比方说他俩为了对方死去活来什么的……现在看来还真不算个事儿。
唉。活着挺好的。不像现在这样,他得打上阐教想办法复活他娘。
02.
还要报陈塘关那么多人的仇。
03.
“因为我们都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哪吒说完这句话就有点想笑。无他,虽然话是在说自己年轻,可这种语气实在有点显老。
不出意料的话,自己和敖丙应该只有三岁。
……应该吧。哪吒慎重地扫了一眼始终保持少年形态文质彬彬的敖丙。
谁家好人三岁这么知书达理的。反正不是他。
不过看在敖丙感动得快昏过去了的份上,哪吒很好心地选择闭嘴。谁让小爷是魔丸呢,他耸了耸肩,他总会主动承担一切。
小爷可真是天下第一好魔。
04.
敖丙说他要住在哪吒家。
哪吒一激灵,拎着乾坤圈就指着他:“咋滴,想抢我房间?还是想抢我那个拔了师父兜里的鸟的尾巴做的毽子?”
太乙真人正下山呢,一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冲了回来,揪住了哪吒的尖尖耳朵:“好你个小兔崽子,我就说我家猪猪好好的屁股怎么秃了!果然是你搞的鬼!”
哪吒目瞪口呆:“你再说一遍你叫那只鸟什么?”他指着自己的风火轮:“你让它情何以堪!”
风火轮猪礼貌性地叫了一声。
太乙真人愤怒地叉腰……呃,摸肚子:“猪猪啊!况且人家才不是鸟!人家是朱雀!”
被冷落了的敖丙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一口气。
敖丙: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05.
总之花了好大功夫,敖丙才终于让哪吒相信自己不想要他的房间也不想要他的毽子了。他正想接着说话,就见哪吒一拍脑袋:“不对啊,我家已经被烧没了啊?”
敖丙:“……”失策。
06.
要不还是打一架吧。
07.
哪吒才不承认,第一次见敖丙真身的时候,他可疑地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不犹豫了。那么大一条龙,还不是被他用火尖枪指着眼睛了嘛!不过如此!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听到哪吒和自己炫耀这件事,又想到对方其实只有自己龙瞳那么大。敖丙沉默了一下说,你那不是打架,那是拼命。
他的嗓音很温柔,温柔到哪吒都有些听迷糊了。敖丙说,他从始至终都拿哪吒当朋友,不想和哪吒拼命。
哪吒听着听着恍然大悟:合着这小子就是不想认输啊!
他正要揭竿而起和敖丙比踢毽子,就被敖丙的下一句话惊着了。敖丙笑吟吟地道:“谢谢你,哪吒,就算怀疑我父王害了你的家人,也一直惦念着要为我重塑肉身。”
哪吒立刻就炸毛了,脸蛋红透了:“谁惦念你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小爷我只是想做完一件事再做下一件而已!”
敖丙一听,登时是眉头紧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哪吒惊呆了,干巴巴地找补:“呃……好吧你也没猜错!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看着敖丙一秒恢复正常,哪吒忍不住吐槽:“敖丙,你是去四川进修过吗?”
这么会变脸。
敖丙面上微笑,心中绞痛。
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浪漫细胞是死绝了吗?!!
08.
哪吒第一次变成少年的时候,他就忘不掉了。
身为灵珠,敖丙自小就被很多族人夸过风朗俊秀、玉树临风。可他知道,自己的样貌不过是周正,符合世人心意罢了,除此之外,哪里配得上更多溢美之词。
可哪吒不一样。
哪吒是魔。天生的魔。他有魔族的尖耳利爪,随着魔族穿衣袒胸露乳,难登大雅。
可就是这样的人,分明桀骜不驯,眼波流转间偏偏更加妖娆如丝。混沌之中诞生的魔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好相貌,男生女相,媚然天成。魔纹攀附在他人脸上是可怖,勾画在他脸上,便成了蛊惑。
他生来就是为了克敖丙的。克敖丙的克己复礼,克敖丙的循规蹈矩。他是天道为敖丙量身定做的魅魔,勾引他从心而动,堕入深渊。
那之后敖丙就明白,魔丸才是灵珠的劫数。
09.
无家可归,二人只能在残垣断壁中走走停停。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哪吒决意与敖丙恩断义绝之处。
是龙的爪印。
敖丙柔声道:“下次莫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哪吒忽然觉得自己就连血都是凉的。不过这并不对,或许是敖丙的灵魂停驻在这具身体时留下的感触,在此刻显得并不那么美妙。
敖丙不会同他计较。他知道。
他的火尖枪直逼他的眼睛时不会,把他父亲打进天元鼎时不会,单方面绝交就更不会了。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左不过像现在这样……
“哪吒。”敖丙的声音轻得可怕。
哪吒粗喘着,力气却抵不过这条接得下自己毽子的龙,混天绫如同一条普通的红绸,勾缠着魔纤细苍白的腕骨。敖丙俯身下来,自下而上地望着他,往日里温温柔柔的眸子此刻满是不容置疑,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哪吒。”
他的声音不比哪吒低沉又勾人,要清亮温和得多。可哪吒哪里抵得住这人如此缠绵地叫他的名字,咬着牙眼尾泛红:“敖丙!你适可而止!你们龙族知道你做这种事吗!”
敖丙没有回答,仰脸去吻他颊边赤红的魔纹。动作太大,哪吒攀着他肩膀的手蓦地用力,骨节泛白——魔族天生指甲尖利,却没能在对方白皙的皮肉上留下哪怕一道白痕。
敖丙抹去他眼尾的水光:“自是无人知晓。”
【藕饼】听说中坛元帅的七情重生了
全文免费,彩蛋为小甜饼不影响正文。
给七情系列的小短篇收个尾~
最近华盖星君府上有个奇观。
“那啥······”九曜星君崇应彪端着茶盏的手在微微颤抖:“华盖,你身后那位——”
“没事的他不会过来。”敖丙微微笑着替他将桌上洒出来的茶水拂去,像是感受不到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一般从容:“别怕,你今天来不是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不会过来?你确定?崇应彪偷偷抬眼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阴森的中坛元帅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全文免费,彩蛋为小甜饼不影响正文。
给七情系列的小短篇收个尾~
最近华盖星君府上有个奇观。
“那啥······”九曜星君崇应彪端着茶盏的手在微微颤抖:“华盖,你身后那位——”
“没事的他不会过来。”敖丙微微笑着替他将桌上洒出来的茶水拂去,像是感受不到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一般从容:“别怕,你今天来不是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不会过来?你确定?崇应彪偷偷抬眼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阴森的中坛元帅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浑身都好像散发着某种看不见却极为可怖的黑气,他紧盯着着华盖星君的背影眼也不眨,就跟少看一看华盖就要卷铺盖跑了一样。
谁说天宫不闹鬼,这比鬼都吓人!
崇应彪勉强喝了口茶,感觉那道目光盯着华盖星君盯得更紧了。虽然不是看他,但他如坐针毡感觉冒着火的火尖枪好像下一秒就要捅到他身上了:“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我最近总睡不好觉,听说你们龙族有秘法助眠,想着找你帮个忙——”
“嗯?”
敖丙还没答话,他身后的哪吒忽然冷声应了一声,似有似无带着杀气的眼神飘过来,崇应彪一下子整个人蹦了起来:“我我我我觉得我还是不劳烦你了!打扰了,我这就走!”
“哎?”敖丙见状也同他一起站起来:“我可以帮忙的,你不用了吗?”
中坛元帅的目光如影随形地又瞪了过来。
“我我我我找去买点迷迷眠眠丹吃吧!”那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崇应彪撂下茶盏就往外跑:“哈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我爹要喝砒霜我亲哥今天发丧我先回府奔丧发喜帖了——回见吧您!”
“——哎?”
敖丙试着阻拦的手刚抬起来,他已经跑出府外很远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这事闹的,还给人吓跑了。敖丙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刚想说哪吒两句,结果发现刚才还离他尚有几尺远的中坛元帅这一刻已经几乎贴着他站在了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一转身就险些撞在哪吒结实的胸膛上。
“······站好,不许抱。”
敖丙板起脸制止了中坛元帅悄悄想拥住他的手,后者被发现后马上规矩地站好了,哪吒生得一副剑眉星目,垂眼看人时总让人觉得很凶,但这一刻那俊美的张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有点难言的······委屈。
“委屈也不行,站好!”
敖丙迫使自己硬下心肠不许心软,严肃认真地同哪吒分辨道:“这都是第几位了?”
他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这段时间被哪吒吓跑的同僚:“前五日贪狼星君因为星轨之事来寻我细说,你把人家吓跑了;前三日值年太岁来寻我要些去岁的玄冰,你把人家吓跑了;昨日碧霄娘娘不过是来同我问如何养护的鳞片,她想学着去养她的的花翎鸟尾羽,你把人家吓跑了——”
敖丙说着说着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九曜来有事相求,你又把人吓跑了!”
哪吒不说话,就那样垂眸看着他,眼中漆黑的眸色间仅映衬着他一人的身影,敖丙被他看得梗了一下,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声音不由得就放软了点:“——你知道错了吗?”
“嗯。”哪吒应他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他低着头,像是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知道了。所以还是不能抱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中坛元帅略有难过的声音伴随着他闪烁的目光一起进攻过来,敖丙心里的将士转而打起了退堂鼓,敲鼓的将士还顺带举起了白旗摇啊摇,他也只得捂着脸选择了投降:“······抱吧。”
下一刻他就被中坛元帅整个紧搂进了怀里,他们分明这些天一刻都没离开过彼此,可哪吒仍是埋头在他的脖颈间蹭了又蹭,手紧紧地抓在他身上半点也舍不得放开。
这就是七情失控带来的最大问题了,敖丙拍拍他的背边安抚他便想道,这次失控的是忧和思,比喜怒更难处理的情绪。
敖丙眼下一步也不能离开哪吒的视线,因为哪吒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想念他,一颗心全部的心神全都记挂担忧在他身上,稍不留神情绪崩塌的中坛元帅就要亮武器揍所有敢和他说话的人。
这样下去怕是整个天宫都要不安生了,敖丙思来想去最后同紫微大帝告了假,表示自己要与中坛元帅暂离天宫入世几日。大抵是也被接连不断前来告状的星君们扰得头疼,紫微大帝直接允了他数日的假,还好生叮嘱他一定要看护好中坛元帅叫他安生了再回来。
安生?敖丙哑然失笑,若是这天宫中循规蹈矩的神仙便是安生的,那哪吒怕是这辈子也同这两个字无缘了,无关七情,某些人连三岁的时候都没安生过。
这边告了假,那边也把军务暂且丢给了杨二郎和雷震子。这次入世暂且无事可做,敖丙问哪吒可想去哪走走看看,中坛元帅默然片刻,牵着他的手走下了天宫与人间相连的攀云梯。
只是敖丙没想到,哪吒会带他来昔日的封神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当年封神台上众神高伫云集,而今经年悠悠,武王都早已离世重归武曲神位又再度投胎转世,沧海桑田间一切都在变化。敖丙无言地从地上拾起了一片枯叶,那叶子干枯了太久入手就彻底碎开了。斑驳的黄叶满地,而当初那棵生机盎然的古树早已枯死,只留下了粗大的树干矗立于原地。
这里被法术封存数年间无人踏足,敖丙沉默着站起身,刚想叫哪吒先过来时,抬眼便瞧见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站在了熟悉的位置上。哪吒微微仰起头,望着落满尘灰的封神台不知在想些什么。日光在他的身后落下长长的影子,敖丙低头远远地俯视他,忽然感觉到那时遥不可及的无力感又卷土重来了。
他忽然觉意识到,自己不觉间竟也走到了当初受封华盖星君时的所站的位置上,同沉默着的中坛元帅遥遥相望。
当年武王手持封神榜于台上点兵点将,哪吒就是这样站在台下,带着致命的伤望着尚且混沌的自己,目光与此时此刻如出一辙。但这次敖丙不会躲闪也不会再逃了,他径直从封神台上走下来,像数年前就该如此一样,脚步如同轻巧的蝶翅悄然间落在了哪吒身前:“在想什么?”
哪吒反问他:“你问当时,还是现在?”
敖丙想了想:“现在?”
哪吒牵住了他的手,道:“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你回来了,真好。”
敖丙又问他:“那当时呢,你又在想什么?你那时的表情好可怕,吓到我了。”
“你还会怕?”像是被他逗乐了,哪吒也就真笑出了声:“也,没想什么,和现在一样,觉得你回来了,我心上的口子也就满了。”
他们彼此站得极近,哪吒低头甚至能看清敖丙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垂下的阴影,他有点手痒想去抬手拨一拨,又怕手上拿不住力道弄疼他:“其实你发现了,对吧?”
“——你什么时候能瞒过我?”敖丙似笑非笑地抬手戳戳他的心口:“你的心事,你这里可是和我说的一清二楚。”
七情失控总也有结束,忧伤和思虑过甚使得中坛元帅近来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但七情中唯一能带来愉悦的那一情也在随之复苏,在他们入世的这几日间喜悦压抑住了其他全部糟糕的情感,终于留给了他二人这段时间里难得的和睦时光。
“所以你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忧心和担忧,你简直高兴得不行。”敖丙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中坛元帅伪装在面无表情下的情绪:“我们封神后入世的机会少,这次这样大好的时光无人打扰,你板着脸凶巴巴的,吓我?”
“······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虚,中坛元帅抿了抿嘴:“只是习惯了。”
敖丙挑眼看他,他又加了一句:“我不曾骗你。”
好吧,敖丙心间长叹,哪吒的七情当初几近被吞噬殆尽,如今心魔虽尽除他的情感也在恢复,但终归是恢复不到旧时那般了。
想到这敖丙方刚带起的笑意又淡了些,哪吒不明所以,伸手在他的嘴角上点了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只是有些心疼你。”敖丙直言道:“心疼你那些年······确实太苦了。”
中坛元帅剑眉一挑,只是他还没说话,敖丙的下一个问题便接踵而来,存心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哪吒,当年太乙师伯是为救你才说了谎,如果封神那天当真没有我,你······会怎么办?”
周遭瑟瑟的风声好像都安静了,他感觉到哪吒握着他的那只手似乎在轻轻揉搓他的指结,中坛元帅低头在他的耳廓上落下一记轻吻,直言道:“没想过。”
中坛元帅轻抚着灵珠垂散在他指间的发丝,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可敖丙摇摇头,追问道:“那若是那次没回来呢?你还要闹上封神台吗?”
“没必要。”哪吒轻笑了一声:“封神榜上若无你那便是天道无眼,这神仙不做也罢。大不了小爷转头就走,左右我天生妖魔,也不稀罕做什么神仙。既然神仙救不活你,那就小爷继续回去做妖魔,这天上天下总有能将你救回来的法子,只不过······”
他说到这微妙地停顿了下:“等的时间还要再多记上几年罢了。”
他说得坦然,敖丙却是越听越难受,最后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哪吒这会是真得很开心,提及那些刻骨的旧事都还能一笔带过,但敖丙不行,他被那些幸好没实现的可能已经吓到草木皆兵了:“不行,不许胡说!这种念头你以后不准再有了!”
哪吒被他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含着锋芒的眸子,万千种情绪都蕴含在其中,毫不掩饰地透过目光传递给正在为他担忧的灵珠。而后他直接搂着敖丙的腰将他一下带进了怀里,掩在掌心下的嘴角微微挑了起来:“你说了算。”
“······你这是耍赖。”
敖丙被他盯得不自觉红了脸,匆忙松开手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相通的情绪让他觉察到哪吒眼下似乎又有些躁动不安,于是又将语气放软了点:“我没想瞒你——是太乙师伯担心你经历此番后道心不稳,入世前叮嘱我明确你的心思,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没变过。”
“——那你方刚问小爷那些是为何?”哪吒另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自唇上带起,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上,敖丙下意识想抽回手,他反倒不放了:“嗯?躲什么?”
“······”论起耍无赖这块灵珠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是以敖丙也干脆缴械投降,认命地在他脸上揉了两下:“是我自己想问的。刚才我很希望你说如果我没回来,你还是会好好的在天上做你的中坛元帅——”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但是我又觉得很不甘心,你已经有了新的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如果你再这样把我忘了,我会很高兴,但也会很生气。所以······”
敖丙带着笑意的眼眸弯弯的:“谢谢你,我回来了,你再也不用等我了。”
哪吒也笑了,他松开手,蹲下身搂着敖丙的腰让他坐在了自己半边的肩膀上,而后径直站了起来。视野忽然间高悬,敖丙在短暂的惊诧后连忙坐稳了,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爷今天高兴,给华盖星君当回代步的轿辇!”风火轮踏风而来落在了中坛元帅脚下,他们相视一笑,哪吒拍了拍敖丙扶在他脖颈上的手:“走,天还没黑,咱们上昆仑山给你挖药材去!”
(彩蛋是大将军心血来潮又去祸害人了,将军夫人敖丙板着脸又开始训夫了~)
【藕饼】听说中坛元帅的七情失控了
全文免费,彩蛋为小甜饼不影响正文。
当当当当,本期又是熟悉的恢复七情系列,猜猜我们这次是哪两个情感登场呢~
收到敖丙传信的太乙真人和申公豹一早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元帅府。
“······哎呀?这是又做啥子嘛?!”
昔日平静的元帅府今日火光冲天,生生不灭的三昧真火将这里整个笼罩在了一片燃烧的红莲之中,天宫众人无不退避三舍。太乙掐了个避火决小心地从火焰最弱的地方想绕进去,结果一星火点落在了衣袍上,差点给他...
全文免费,彩蛋为小甜饼不影响正文。
当当当当,本期又是熟悉的恢复七情系列,猜猜我们这次是哪两个情感登场呢~
收到敖丙传信的太乙真人和申公豹一早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元帅府。
“······哎呀?这是又做啥子嘛?!”
昔日平静的元帅府今日火光冲天,生生不灭的三昧真火将这里整个笼罩在了一片燃烧的红莲之中,天宫众人无不退避三舍。太乙掐了个避火决小心地从火焰最弱的地方想绕进去,结果一星火点落在了衣袍上,差点给他整个人烧着了。
“死、死胖子让开!”
申公豹长鞭一挥果断将那片衣角斩断,而后他干脆利落地跃入火中直奔门中而去,太乙真人在他身后嚷嚷着师弟呦也紧跟了上来,即便他二人皆为仙身,废了翻力气越过烈焰时也仍有些狼狈,好在元帅府内并未点火,中坛元帅盘膝高坐于莲台之上,他表情肃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目下无尘地直视着灵池中清冽的泉水。
他似乎是醒着,又似乎依旧沉溺在过往的梦境中,申公豹和太乙真人进门许久,哪吒动也没动过,像是一尊无喜无悲的神像端坐高台。
“师父,师伯······”
敖丙正坐于莲台的另一处,姿势有些怪异地远远朝着他二人行了一礼:“恕徒儿无礼,只是眼下······着实不太方便。”
不方便?太乙真人有些困惑地定睛一看,敖丙眼下双手间被锁着一条看上去是十分眼熟的铁链,而垂坠下去的链条被中坛元帅沉默着握在了手中,这使得敖丙不得不坐在同他挨得极近的方寸之内,稍稍扯紧些外头的火势便明显又涨了几分。
“我滴个······”
“胡闹!”
捆仙锁都被你们拿来用在这了?!太乙真人瞠目结舌,申公豹直接气得骂出了声,但是敖丙朝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有些焦急地复又握住了哪吒搭在膝弯上的手:“他今日晨起后便一直如此了,我叫不醒他,外面的火是他的神魂无意失控间放出来的——我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可还是唤不回他的他的意识,师父师叔,我要怎么办?”
看得出敖丙的确急了,顾不得平时的稳重自持连抓着中坛元帅的手都在发抖。太乙真人试着朝他们二人所在的灵池再走两步,无声间三昧真火骤然再度自他身侧燃烧起来,他霍霍霍了好几声连拍带赶地把那股有意识的火赶跑了,申公豹不信邪也上前靠近了几步,不出意外地也被平底突起的火撩了头发。
“感情这是哪吒的意识噻!”太乙真人到这算是明白了:“他这是不让别人靠近你嗦!”
“为何如此?”敖丙感觉到手腕上的铁链似乎被扯得更紧了些,回头看去哪吒仍是没有意识:“昨日还······”
“他、他七情恢复、如何了?”申公豹窥见了端疑,想起敖丙近日与他提过的哪吒由于七情逐渐养全而有些喜怒无常,道:“他这样、样子、像是神魂不稳、拐带五感失控了!”
“就是嗦啊!”太乙真人一拍脑门,三昧真火的灼热度太过可怕,他挥挥浮尘将残存的热度散去,没再试图靠近敖丙:“这怕是他又哪两个情感失衡喽,只有你能安抚他,他的魂儿怕你再跑喽就放了把火拦在外面!”
敖丙眉头听到这登时紧了,他不是没怀疑过这种可能,却不曾想已经失衡到了到这种程度:“灵珠之力现下只能保他不因此彻底失控,但我靠近不了他的神魂,没法彻底平息这股火焰——师伯,这如何是好?”
“老法子!”
太乙真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熟悉的瓶子,上面迷迷眠眠丹的字样额外夺目:“你给他灌下去噻,他睡着了你就能潜入他的神魂深处喽!”
“这······”敖丙回头看了眼哪吒沉静的双眼,有些犹豫道:“这东西现在对他还管用吗?”
“这可是加强版!”太乙真人信誓旦旦:“保证他一觉睡到天大亮都不晓得······哎哎哎别抢!”
“死胖子、赶紧拿来。”申公豹担心敖丙安危,直接从太乙真人手上抢了瓶子就朝敖丙扔过去。幸好那股如影随形拦人靠近的火焰并未追随这瓶子,敖丙稍稍一引那东西便落在了他手中。
但是哪吒眼下没有意识,直接喂恐怕······
他抬眼看了看师伯师父。申公豹明白了敖丙的意思,他脸色不大好看,但仍是拽着太乙真人的耳朵拉他一起背过身。
敖丙咬开瓶盖将药丸全含在嘴里,探身以吻相渡直接将丹药直接喂给了哪吒。那药入口即化余味苦涩,敖丙微微眯起眼,感觉到哪吒将药彻底服下后方才退让开。
效果显而易见,外面灼热的红莲烈焰不多时便小了许多,但仍旧苟延残喘地试图阻拦有人靠近这里。敖丙长叹一声,也同哪吒一起打坐于此,神魂化做龙影无声潜入了中坛元帅深邃的魂识之中。
冷,这是意识处于黑暗中时敖丙的第一个感觉。中坛元帅天生火相与火为伴,可他的神魂此刻却是异常冰冷。敖丙在一片什么也窥不见的黑暗中落下了脚,唤了三四声哪吒都没有人应他。
在这之中比视觉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骤然间向他席卷而来,敖丙原本正要前行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处,悬着的心像是一瞬间坠入深渊。眼前的黑雾缓慢散去,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漫天风沙中的黄土坡,被破开后残余的阵法,还有满地残存的血。
他瞳孔骤缩,这里竟然同当年的万仙阵旧地一模一样!
但那处早在封神战后便被驱散了恶念,沧海桑田间早已重新有人家和炊烟于那之中升起。这里不是那处的遗址,是哪吒的记忆。
脚下浸染了鲜血的土地像是有生命一般,那些刺眼的鲜红朝着敖丙脚下逐渐蔓延,敖丙低下头,眼见着自己的脚慢慢被血色包裹而后连带着衣袍底都染上了红。
当时他身在局中看不见,竟是没发觉这一切真正自局外看见会是如此可怖。
有细微的哭泣声自身侧的树丛中传来,敖丙屏息转过身,拨开遮眼的枝叶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哭声越来越清晰,在那之中唯一一处没有被血色的土地侵蚀的地方,有个穿红衣服,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孩子蹲在地上不住地哭着。
——是许久没见过的哪吒的童身。
他们初见时敖丙已有接近于成人的身量,哪吒却因为乾坤圈的压制而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样子。此刻他蹲在地上把自己缩在一起,背对着敖丙哭得十分难过。
——我没事,沙子里进眼睛了。
好像那年在海边哪吒背着他的哭的时候这样说过,敖丙恍惚想到,而后他慢慢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微微发抖的肩膀:“······哪吒?”
回头看向他的是一双哭红了的眼。
“——你是谁啊?!”
出乎意料的哪吒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敖丙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拿着那个自己曾经给他的海螺。
哪吒转过身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擦干净了,只余下声音还有些哽咽:“你怎么会在这?”
不认识我吗?敖丙心绪一转,尽量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我听见有人在这哭,就过来看看——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用!”大抵是因为从小被视为异类排挤欺负,哪吒从来不在陌生人面前露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装做自己方才没哭过,短襟的红衣却还带着水渍:“小爷在等人!”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敖丙跟着他一起坐下来,看着他摆弄那个海螺却怎么都再吹不响。海螺是他的灵气所化,那时他死了自然不会再响,哪吒吹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最后像是生气了抬手想把海螺扔出去,最后还是没舍得,又默默把手放下了,圆圆的脸上满是落寞。
看他这样敖丙的眼眶也有些发酸,但他忍住了,尝试着又朝哪吒坐近了些:“你在等谁,可以告诉我吗?”
“······在等一个骗子。”哪吒的声音小小的,手里紧抓着那枚海螺不放:“他明明说过只要我响这个,他就会来和我一起踢毽子——是不是这玩意坏了他没听见?”
他明明没再哭了,可敖丙的眼前却是一阵模糊。
是啊,敖丙沉默地想着,对不起,我是个骗子呢。
不死心的哪吒使劲摇晃了海螺两下,内里空荡荡的连点回音都没有。敖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这东西不会响了。”
“哼!”
哪吒挣开他的手一把将海螺塞进手里,整个人跳起来奋力地打砸身后的石头,不多时那里便被他尽数砸成了碎屑:“小爷就知道!除了爹娘没人愿意陪我玩!他骗我!”
“······他没有骗你。”敖丙起身走过去,在哪吒低下头时蹲在了他身侧:“他、有些旁的原因暂时来不了了,但是他记挂着你呢,特地让我来找你。”
“——真的?”哪吒原本无光的眼眸一下亮了,他裂开嘴时露出的牙缺了一颗,他三蹦两跳地跳到敖丙眼前,一把拽着他的衣袖不放:“那他什么时候来找我啊?快告诉我!”
“······”
敖丙沉默了一下,他不大会说谎,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哪吒的问题。可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眼前的哪吒表情忽然变了,他矮小的身材伴随着忽然而起的火焰忽然拔高,当阴影投在敖丙身上时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而恢复了成人模样的哪吒脸上却还带着与他方才幼时一般的惊慌:“不对,你骗我——他死了!”
“?!”
万没想到这一转变的敖丙有些匆忙地站起身,而哪吒那双不见底的深瞳间早已落满了恐惧:“他死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外面都是他的血!”
“哪吒······”
“他死了!”哪吒近乎是在朝着他喊道:“死在我的眼前,我甚至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哪吒!哪吒!”
意识到哪吒眼下失控的七情为悲和恐,敖丙心下一沉间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上前将他拉拽回来,可沉浸在苦痛情感中的哪吒听不见他的声音,连退了数步间火焰又起,燎起了敖丙的衣袖险些烧到他的手臂。
可敖丙顾不得那么多,大步上前忍着烈焰烧灼的疼痛径直扑到了他的怀中。哪吒被他紧搂着仍不住地嘶吼挣扎,名为悲伤的情绪快让他崩溃了,而对失去了一切的恐惧又让他不觉间泪流了满面,敖丙拼尽全力死命地搂着他,眼前也是一阵模糊的温热:“哪吒,是我——”
“我在这呢,你看看我!”
“我已经回来了!”
他不知晓此刻被困于此处的哪吒神魂是否能听见他的声音,但那股炙人的火焰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敖丙深一口气站直身体依旧紧抱着他不放,这一刻的哪吒在哭,在发抖,那些成神后所有被遗弃的悲伤与恐惧尽皆反扑而来快将他压垮了,敖丙抱紧他了,仰起头以吻代替声音去唤他。
唇齿相贴间哪吒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敖丙没法再继续,低头的瞬间他的肩膀也在抖,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息着。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他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哪吒你看看我,我真的回来了——”
起初他们间浅尝辄止的吻只是双唇相扣,而分离后敖丙扶着他的肩膀慢慢用己身的灵力包裹住尚且处在极度不安情绪中的哪吒。
我就在这,你别怕,睁开眼看看我。
大抵是方才的吻让哪吒重新有了意识,他似乎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站在那不动了,垂眸间瞥见了敖丙紧闭的双眸下滑落的泪光。
一滴,两滴,慢慢地落下,最终落在了他的心底里。
像是所有心智慢慢回笼了,有了些许理智的中坛元帅缓缓抬起了手,捧住了灵珠仰起的脸,侧过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像是刚打完了一场经年遗留下的战争。周遭的景色在悄然变化,而他们依旧保持着相拥相贴的姿势,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变了,敖丙慢慢睁开了眼,发现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元帅府的莲台之上。
哪吒依旧那样捧着他的面颊,目光深邃:“胆子真大,这也敢去?”
“刀山火海也得去啊。”敖丙长呼出一口气,余光瞥见师父师叔早已跑到了元帅府外救火去了,他朝着哪吒笑了笑,眼眶却还是红的:“不然下次你偷偷哭的时候,又要骂我是骗子了。”
“——你啊。”
回应他的是中坛元帅炽热的拥抱。
(正文太压抑了来点好玩的,彩蛋是轻松小甜饼,关于哪吒是怎么赶走打扰他和饼饼二人世界的‘捣乱人员’的呢~)
【藕饼】听说中坛元帅今天得了个宝贝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甜饼。
无意间想到一个梗,但是比较适合阴湿元帅时期,就往回写了写,这个时间段差不多在中坛元帅又去色诱华盖星君那篇后面~过两天合集里给它放回去~
咦,大家好像格外喜欢阴湿吒?还要再来两章吗?
魔镜对天发誓,早知有今日, 它当初烂在地里都不跟石姬娘娘一起成仙。
天上其实挺好的,环境再差也比当初骷髅山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强,虽然石姬娘娘本人竭力表示老娘的身材条件怎么就对不起你了,那也改不了骷髅山除了石头都没活物的事实。
天宫就不同了,鸟语花香什么都是鲜活的...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甜饼。
无意间想到一个梗,但是比较适合阴湿元帅时期,就往回写了写,这个时间段差不多在中坛元帅又去色诱华盖星君那篇后面~过两天合集里给它放回去~
咦,大家好像格外喜欢阴湿吒?还要再来两章吗?
魔镜对天发誓,早知有今日, 它当初烂在地里都不跟石姬娘娘一起成仙。
天上其实挺好的,环境再差也比当初骷髅山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强,虽然石姬娘娘本人竭力表示老娘的身材条件怎么就对不起你了,那也改不了骷髅山除了石头都没活物的事实。
天宫就不同了,鸟语花香什么都是鲜活的,魔镜刚来的时候相当自信,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要在这彻底绽放第二春了。
然后,她俩迎面就撞上了当初那个不讲理上来就把骷髅山砸了的小王八羔子。
哦不对,现在是大王八羔子了。
然后它就被这个大王八羔子用“借来玩两天”这个借口从石姬娘娘那带走了!
至今!至今!至今都没还回去!!
但是有一说一说,大的比小的强不少,至少对一个看脸的镜子来说,中坛元帅那张比小时候帅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脸往它面前一杵,对眼睛还是很友好的,日子好像相对来说也不是不能过………
个鬼啊!妈妈这里有男鬼!
魔镜发誓在她区区几百年的妖生和几天的仙生里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家伙,魔不像魔神不像神,那双狠厉又目下无尘的眼神里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得魔镜心惊肉跳。
他第一次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摆弄镜子的时候,魔镜那颗不存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们说你知道这世上的所有事情。”中坛元帅分明是火相之身,可他开口的字句间都带着寒意:“你说,敖丙为什么要躲小爷?”
“……他没躲你啊。”生怕被他发火直接捏碎的魔镜颤颤巍巍开口道:“他现在不是每天都来找你吗?”
哦也不对,之前好像这个什么华盖星君敖丙确实躲过他一阵,现在确实不躲了,但应该说是不敢不来找他?
至于来干什么……魔镜有时候也不太愿意知道那么多。
“那为什么他每天天亮之前就跑?”哪吒垂眼俯视着这枚镜子:“你知道吗?”
因为他觉得你不喜欢他,你们这么胡乱厮混在一起不成体统。这话魔镜没敢说,说了绝对小命不保,好在哪吒也没太过拘泥于这个问题,低声自语道:“他是已经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吗?”
他用指骨敲了敲桌子,声音沉下来:“说话。”
“——是。”
眼见他是真火了,魔镜这次犹豫都没敢犹豫实话说道:“而且你也没想继续和他做朋友。”
中坛元帅冷漠的目光再度扫过来时魔镜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休矣了。
“……胡言乱语。”
哪吒生气的时候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他青筋凸起的手已经把魔镜拿起来了。
三昧真火的火苗在镜子边缘隐约升起,但这时府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位来了。
下一刻魔镜直接被丢在了桌上,上一刻差点给她烧了的魔头眨眼间已经迎出门去了。
熟悉的踢键子声在院子里响起来,魔镜心有余悸地躺在桌前,心下不住哀嚎,石姬娘娘啊!我承认你是骷髅山最美的女人了!你快来救救小的吧!!
好在不管是木头还是莲藕都有开窍的那天,虽然再加上一条小龙这个时间长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终于有一天彻底说开了!和好了!魔镜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就此到头了……
个鬼啊!它的苦日子从这天算是彻底开始了!
“哎?这镜子有点眼熟啊。”彼时的敖丙走过路过瞧见了魔镜,有些好奇地把镜子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石姬娘娘的魔镜吗,怎么在这?”
七情尚未恢复的中坛元帅冷着脸,目光却稍稍迟疑了一下,那是他有点子心虚的表现:“她借给我了。”
“这样啊,原来石姬娘娘人还挺好的。”敖丙没怀疑他的话,把镜子又放回了原处:“那以后有事情可以问问她了,听说这东西看事情挺准的。”
“一点不准。”哪吒轻哼了一声:“只会瞎说。”
魔镜敢怒不敢言,敖丙啊了一声,坐在桌前和魔镜平视,有些不解:“不应该啊,它在这沾了仙气,应该比在下界的时候更灵才对——我问一句试试吧。”
他摸了摸镜子的边缘:“魔镜,你说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你最喜欢哪吒。”被质疑的魔镜决定证明自己,这点事它眼都不用抬,直接知无不言道:“你喜欢他单手把你托起来抱着,你特别喜欢他冷脸的样子觉得简直太好看了,你最喜欢他温存的时候光着上半身俯身拥抱你亲吻你………”
“呀!这镜子胡说!它胡说八道!”
敖丙整张脸一下子全红了,在哪吒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堪称落荒而逃。
“嗯?”敖丙跑得太快,哪吒伸手都没抓住他飞起的衣摆。他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看魔镜,忽然问它:“继续说,敖丙还喜欢什么?”
“他还喜欢他父王。”魔镜诚实道:“哦,他觉得他父王是这个世上最帅最好的人了。”
“······”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敖丙心里最帅的那个的哪吒沉默了一会,毫不犹豫地转头就去追敖丙了:“瞎说。”
我哪瞎说了?!都是实话你们自己不爱听啊啊啊啊啊啊!!面对这两位,魔镜敢怒不敢言。
本以为自己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不想甚至都没过一天,敖丙又自己偷偷过来了。
是的,偷偷的。
“好镜子,你告诉我,哪吒最喜欢什么啊?”敖丙压着声音小小声地问它:“别生气,你告诉我。”
好吧,惹不起,好歹这位勉强算是个讲理的。魔镜偷偷地翻个白眼,清清嗓子道:“他最喜欢你。喜欢和你一起踢毽子,喜欢你给他讲故事,喜欢你没有防备地睡在他怀里,最喜欢你温存的时候哭着搂着他求他慢点——”
“咳!不是这些!”越听越不像话,敖丙耳根子这会都跟着发烫了:“我是想问,就,除了跟我,咳,亲近的时候,他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东西?比如吃的用的,花啊草啊之类的?”
“——他喜欢你头上别着的花,喜欢你喂他吃的东西。”魔镜眼都不眨一下:“什么都行,毒药你喂他他都喜欢。”
“……”敖丙彻底问不下去了,说不上是羞的还是别的什么,他捂着脸静坐了半响,忽然又问道:“那他讨厌什么呢?”
“那就更多了。”魔镜开始给他一一列举:“他讨厌那个吊梢眼的老头,讨厌他手底下的鹿精和鹤精,讨厌有人坑他骗他瞒着他,不过他最讨厌的就是你叫他元帅然后躲着他。”
敖丙垂下了眼眸:“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所以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那帮试图欺负你的。”魔镜镜子里冒出来一只手开始掏耳朵:“哦对了,前几天不是大耗星君倚老卖老跟你吵起来了吗,他现在已经在人家府上把他家砸了。”
“!”
怪不得哪吒今天说自己有事让他早点休息,感情是打人去了!敖丙不敢多停留,匆忙朝着大耗星的府邸跑去了。
终于送走了,魔镜长松了口气,寻思这回自己应该能好好睡一觉了。结果刚消停了两天,那位已经许久不在元帅府过夜的煞星杀回来了。
深更半夜睡得正香的魔镜被他一把倒着拎了起来。
“哎呦!”魔镜哀嚎了一声,睁开眼就发现世界颠倒了,它的脑门正对着中坛元帅修长的脖子,像是下一刻就要直接给它扔地上砸了,顾不上别的它晃悠着赶紧求情:“大将军!大将军手下留情!!我说!我什么都说!!”
“······”三坛海会大神没有感情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扫了它几眼,到底是没给它扔地上:“那你说,敖丙到底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魔镜叫苦不迭:“就、就是那些啊!小的真没撒谎!”
“敖丙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有心事。”中坛元帅眼都不眨:“他不告诉我,三只眼的也说他没办法,你有没有?”
他那是担心你啊喂,你看看你现在多吓人!镜子在心底里无声呐喊,你成天乐跟不乐都一个表情谁看谁不害怕啊,也就他是你的半身敢和你天天待在一块了!
但是说实话是要挨打的,对这两口子说实话是要被嫌弃的,魔镜已经彻底摆烂了,决定回家就承认石矶娘娘是骷髅山方圆十里内最美的姑娘。
但是眼下的难关还得过,不然它就撑不到活着回去那天了,俗话说剑走偏锋急中生智,魔镜索性破罐破摔了:“其实——他喜欢你对他凶一点!”
“······?”
从没想过的答案让哪吒刚要松手的动作都慢了,他蹙眉对这简单的一句话思考了许久,发现自己甚至没明白它的意思:“解释?”
“就是吧——”魔镜暗自念叨着华盖星君你保重我可什么都说了:“他喜欢您您也喜欢他嘛,但是在某些方面,咳,我说的某些特殊时候啊,他现在其实更喜欢您稍稍、稍稍凶一点,有掌控欲一点点。他觉得您那个时候,特别帅!”
这是真话,但是这个度不好拿捏,镜子没敢跟他说其实他不凶的时候敖丙也觉得他非常英俊帅气,那样这杀神非得说它糊弄他然后转手就得给它砸了。
“——真的?”三坛海会大神被镜子说得甚至有点不自信了:“小爷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哎呦我哪敢骗您二位啊!”镜子都快哭了:“您去试试!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哪吒将信将疑,好歹是没再摔它。
第二日敖丙正在华盖星君府邸的院子中学着烤鱼虾,龙吃这些东西都是直接生吃的,是以他从前没做过这些,但是魔镜说哪吒应该会喜欢自己送给哪吒的吃食,他就干脆学着做一些试试。
烤鱼虾的香味顺着院墙飘出了很远,哪吒过来时,正赶上敖丙将烤东西的叉子收起来,各色的食物摆了满满一盘子。
“哪吒,快过来。”敖丙朝他摆摆手,在他走过来时捡了盘子里的一块虾肉喂给他:“你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说实话哪吒这会吃不出来味道,他缺了七情连带着五感也乱,其中味觉最弱,不是特别重的味道吃不出来。
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敖丙把烤好的鱼虾依次喂给他时张嘴全都吃了。敖丙第一回做东西有的地方焦糊了,隐约的苦味在唇齿间蔓延,估计正常人吃到这早就哭了,哪吒沉默着漱漱口,在敖丙试探着想自己尝尝味道的时候拦住了他:“——挺好的,你先别吃了,给我吧。”
敖丙看着哪吒沉默地把那些食物一点不剩地全吃干净了,心里有点打鼓:“你······喜欢吗?”
“嗯。”哪吒甚至没有犹豫,将空盘子搁置在了一边:“喜欢。”
可是······敖丙刚想说自己才想起来好像多放了几勺糖和盐,但他话没出口哪吒已经神情漠然地抬起了头,那双星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看得他心口突突直跳:“怎么了?”
“昨天小爷下凡,因为公务耽误了点行程,晚上没回来。”哪吒开口道。
“嗯。”敖丙不明所以:“然后呢?”
“然后今天我们都休沐,时间很充足。”哪吒沉声说完了这句话,意识到不对的敖丙刚想拒绝,哪吒已经一步上前径直将他扛了起来:“所以,现在补上昨晚的份,如何?”
“现在还是白天!”敖丙奋力地撑起身子挣扎了两下:“你——!”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哪吒在他的身后拍了两下,意识到那时哪的敖丙一瞬间血气上涌耳廓发红:“哪吒!”
“别乱动。”中坛元帅又朝着那拍了下,他似乎极短地笑了一声,扛着华盖星君就大步朝着往日里两人休息的寝殿走去:“小爷昨天饿坏了,今天吃饱了就放开你。”
感觉到敖丙挣扎的动作小了,哪吒轻笑了一声:“不闹了,听话。”
(彩蛋是中坛元帅生气了,饼饼过去哄他了~)
【藕饼】听说华盖星君今天在抛绣球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甜饼。
写了几天的阴湿影帝,想念阴湿大将军了,就赶紧来了一篇,本篇时间线在仗势欺龙那会小两口还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在人间抛绣球招亲其实很常见,虽然偶尔有运气不好的抛给了流氓或者无赖,主人家看不上眼一句这次不算,塞些银钱就也能打发过去。
“居然是这样吗?”过往不曾听闻过这些习俗的华盖星君看着手里大红的绣球有些惊奇道:“我曾经只听过比武招亲。怪不得说缘分天定,这么小的一个绣球,千百人中只那一个人能接到,确实是良缘了。”
“有时候也是孽缘。”为了哄自家表哥开心特地给他带来此...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甜饼。
写了几天的阴湿影帝,想念阴湿大将军了,就赶紧来了一篇,本篇时间线在仗势欺龙那会小两口还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在人间抛绣球招亲其实很常见,虽然偶尔有运气不好的抛给了流氓或者无赖,主人家看不上眼一句这次不算,塞些银钱就也能打发过去。
“居然是这样吗?”过往不曾听闻过这些习俗的华盖星君看着手里大红的绣球有些惊奇道:“我曾经只听过比武招亲。怪不得说缘分天定,这么小的一个绣球,千百人中只那一个人能接到,确实是良缘了。”
“有时候也是孽缘。”为了哄自家表哥开心特地给他带来此物的敖烈闻言一声叹息:“当初我师父的父母,便是绣球招亲来的缘分,可惜好景不长,父亲惨死母亲被劫,襁褓中的师父被放入水中才捡了条命。后来我们陪同师父取经,那玉兔精扮成公主,见师父俊俏,又将招亲的绣球砸在了他身上——只能说缘分也并非总是好的。”
原来还有这一桩故事。敖丙抚摸着绣球上精致的刺绣,微微出神地想着若是自己有机会去抛绣球,捡到它的会是如今那位冷心冷清的中坛元帅吗?
“这个是我来之前特地去红鸾星君那边借的。”敖烈有心帮自家表哥解了和中坛元帅这段不清不楚的孽缘,硬的不行大不了来迂回战术。
他捻着绣球上坠着的流苏,和敖丙解释道:“这个不需要你抛,你只需将这东西放在盒子里,封在你府邸院中的任意角落里,用红鸾星的说法是,两日后的这个时候,谁拿着这东西来寻你谁便是你的有缘人了。”
“?”敖丙听着都觉得有几分好笑:“我既是放在角落里又是如何被人拿走的?难道还有人半夜趁我不注意做贼吗?”
敖烈想你府上可不是闹贼吗,闹得还是个臭不要脸的淫贼!
俗话说,要对付个流氓就得比他更流氓。是以从华盖星君府出来后的广力菩萨拐了个弯,正思考着该找谁祸害、呸,背锅时,一眼就瞧见了来替二郎真君取赏赐的哮天犬。
“菩萨。”哮天犬今日难得化了人形,此刻草头神们正大箱小箱地自天门中往出搬东西,敖烈打量了几眼,道:“这都是陛下赐给真君的赏赐?”
“是啊,我家主人最近诛灭了一只祸害百姓的上古妖孽,天帝特地赐给我主人的。”哮天犬摸摸鼻子:“不过我主人生病了不方便来拿,就让我来了。”
“清源妙道真君······病了?”敖烈干笑了两声:“原来肉身成圣的真君也会病啊,这我从前倒是不清楚。真君病得如何,改日我定下界专程拜访。”
“也不严重。”哮天犬耿直地嘿嘿笑了几声:“我家主人说他最近一看不干净的东西他那天眼就疼——这可是大事,大夫说得多积德行善,好好养着!等下这堆赏赐我就都给扔天宫的护城河里,可不能让主人瞧见,不然眼睛更疼了!”
嗯,有其主就有其仆,敖烈满意地点了点头,就你了。
“说到这个积德行善,哮天犬,你想不想为你家主人多积些功德啊?”八部天龙广力菩萨表示你说积德,找我可太对了:“我有个法子,正好能帮你家主人。”
“真的?!”对成佛之人深信不疑的哮天犬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赶忙双手合十一副毕恭毕敬等候赐教的模样:“您请说!”
敖烈轻咳一声,道:“说起来也是冤孽,我那表哥敖丙,近来招了点外道在身上。”
“······啊?”哮天犬一双狗眼听得都瞪直了:“这天上的神仙也招脏东西啊?”
“不重要。”敖烈大手一挥,压低了点声音表示你听我给你忽悠:“这次我来就是替他来清理这些的——他府上的角落里今天会藏一个被封起来的盒子,那是被我们俩联手处理的染了脏的东西。”
“但是这东西在天上销毁不了,你要是能把这东西带下凡间给清源妙道真君,他看了自有办法能处理。等你家主人把这东西处理好后再还给华盖星君,便是帮助华盖星君解了困,这岂非大功德一件?”
简直太有道理了,哮天犬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拍脑门就要去华盖星君府上取东西。敖烈拦住了他,特地叮嘱让他挑明日华盖星君当值的时候去:“我表哥······比较内敛,这事不愿劳烦旁人也不愿人知道,你直接去怕是他不肯给你。没事,反正你的鼻子好使,闻一闻还怕寻不到在哪吗!”
哦。哮天犬认真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敖丙本不想将敖烈的话当真,可他看着手里的绣球有些发愣,上面绣得颇为精巧的图案居然是一株并蒂莲花。想来想去他承认了自己不争气,到底是寻了个盒子将绣球放到了里面,也难得在自家府邸里做了回贼,趁着没人的时候仔细找了棵极为隐蔽的树下偷偷把盒子埋了。
只是他做贼有些心虚,当晚中坛元帅轻而易举地就觉察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
云雨初歇间敖丙背身侧躺着,眼底眉梢尽皆是心事重重。哪吒躺在他身后扣着他的腰肢将他搂在怀里,轻吻了吻他散乱的长发:“你怎么了?”
敖丙没答话,哪吒却觉察到在他发问的一瞬间敖丙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今夜敖丙似乎若有若无地总在往窗外的方向看,奈何三坛海会大神朝那边看了许久也没觉察到有什么异样,只能看见一树开得正好的海棠随着夜风摇曳着花枝,稀碎的花瓣零星地落到了树下。
“那里有什么?”哪吒大抵能猜到些许,奈何敖丙闭着嘴背对他就是一个字也不同他说。中坛元帅掐指间以术法查探过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他眸光深沉,掰着敖丙的身子让他转过来看向自己。敖丙错开眼,任他略带了薄茧的手在自己面颊上抚摸而过,最后徘徊在嘴角上轻轻揉了揉。
这种时候哪吒不爱说话,敖丙也总是沉默着不言不语,彼此间的心事就像窗外无声开谢的海棠,被中坛元帅信手召来了一朵,轻柔地放在了华盖星君的枕边上。
第二日华盖星君当值,中坛元帅去了昆仑山。
金霞洞基本上不怎么欢迎哪吒的到来,奈何他这人想去哪压根没人能管他。原本来拜访师父的杨戬被他逮了个正着,说什么都要自己陪他过两招。
“——再来!”
火尖枪对上三叉两刃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不绝于耳,打了一半二郎真君兵器一收,说什么都不打了:“再打你那火尖枪非得把这的草木都烧尽了——这我还想留着呢,改天换个地方再打!”
“哼。”
中坛元帅冷着脸将火尖枪与混天绫一并收了起来,他瞧着那边杨戬自顾自坐着都开始煮茶了,想起昨日他回去时敖丙也在煮茶,结果一看他回来敖丙分了下神,眼见着要煮好的茶叶火一下大了,直接整壶茶都喝不了了——想到这他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这又犯的什么病?”
哪吒径直坐在了杨戬对面,清源妙道真君不慌不忙地煮过了第一遍水后文火开始慢煮:“别告诉我你又看上我的茶叶了。”
“破玩意,谁稀罕。”府中阔绰的三坛海会大神对杨戬手里的什么紫砂壶雪阳毛尖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紧盯着那壶底下烧着的火,忽然探手到那之中,信手取了一星子火苗出来。
三昧真火乃天下至宝,凡火皆顺从于此,那一株小小的火苗在哪吒的指尖慢慢跳跃燃烧着,缓缓自那攀爬上了中坛元帅修长的手指上。
火无心无神便好操控,可敖丙不是随他心意而动的火焰,他就像自己本体水相的流水一样,无论用力与否,都会轻易地从他的手中悄然流走。哪吒看不穿,抓不住,好像又无法真正触摸到。
杨戬眼见着他的眼神沉下来整个变了,怕他心魔扰心再着相了,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你要玩火也换个地方玩,收收你的杀气,一会师父门下的小童子们过来,你这模样非给他们吓到不可。”
哪吒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杨戬,手一翻将火灭了,他扣指敲了敲正烧着的茶壶,低声问杨戬道:“你说,在烈火中浇上热水,是火会被扑灭,还是水先会被烧干?”
这个问题就有点玄妙了,杨戬还没来得及琢磨难道这小子最近开始钻研佛法了,不远处的狗叫声让他们纷纷侧过了头。
——哮天犬叼着个颇为精致的木盒,灰头土脸地朝着他们跑过来了。
“怎么弄成这样?”杨戬有些奇怪地将那个盒子接过来,哮天犬不知道上哪刨土去了,一身灰两只爪子都看不出颜色了:“这是谁的东西?”
哮天犬吐着舌头朝他汪汪了两声,哪吒总觉得那盒子有点眼熟:“这东西你家狗从哪弄来的?”
听懂了哮天犬叫唤的杨戬梗了一下,在盒子上点了个除尘术,看都没看直接把盒子扔进了哪吒怀里:“这是……华盖星君的东西。”
“嗯?”哪吒眉头一皱,摸着那盒子的纹路,果不其然闻到了些许附着在这之上残存的海棠香,本想打开盒子看看的手还是作罢了。
他转头沉着脸盯着不住朝杨戬叫唤的哮天犬:“它偷敖丙的东西干什么?”
幸好哪吒听不懂狗叫,杨戬大概听了下哮天犬的叫声就明白这怕是广力菩萨在搞事,虽不晓得这里面是什么,但要是他真拿了还给敖丙,八成灌江口就得被这祸头子闹翻天,连带哮天犬都得被炖狗肉锅。
因此面对哪吒的质疑他干笑了两声,而后一本正经道:“没事,它说听闻华盖星君府上遭了脏东西,它好心想去帮忙,结果拿错东西不好还回去——中坛元帅就当行行好,替我这条没长眼睛的狗把东西还回去吧。”
哮天犬趴在他脚边似乎还想叫唤,被杨戬从后往前撸了一把狗头后把嘴掐上了。
哪吒质疑的目光在满脸真诚的杨戬和瞪着一对豆豆眼的哮天犬中间来回巡视,总感觉什么地方说不出的不对劲:“敖丙府上有脏东西?小爷我日日都去怎么不知道?”
他混账得相当理所当然,杨戬觉得自己的第三只眼又开始疼了,为了防止传染他果断一转头把三只眼都闭上了。
敖丙今天的心突突直跳,那个他废了好大劲才寻到一处最隐蔽的地方埋好的锦盒不见了,地上好大一个洞,可他法术探查了半天都没发觉有人的气息曾经来过这。
这东西……这么神吗?
他正心绪不宁地想着东西丢了要如何与红鸾星君解释时,门外由远及近熟悉的脚步声让他赶忙心虚地先把那个土坑填上了。
“?”
哪吒一进门便瞧见敖丙有些慌乱地背手站在那棵海棠树前,见他来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在那儿干什么?”哪吒低声问他。
“没、没有!”敖丙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紧张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哪吒看看那株海棠树,又看看他,想起杨戬的话,突然觉得杨戬这次或许没诓他,敖丙府上的这棵树没准真有点什么说法。
但是敖丙肉眼可见地不愿意说,哪吒索性也就不问了。左右有他在,什么外道也翻不出花来,敖丙什么也不必担心。
思及此处哪吒将那个盒子取出来递给了他:“你的东西。”
“?!”
正因此心神不定的敖丙看清了哪吒手里的东西后呼吸都为之一窒,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哪吒:“这、这为何会……?”
哪吒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来,声音也淡淡的,似乎不懂敖丙为何反应这么大:“凑巧罢了。”
“那……”敖丙小心地从他手里接过来,满脸欲言又止。哪吒看穿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你的东西,小爷没乱动。”
那就好,敖丙悄然松了口气,可原本便沉下的心此刻却更觉沉重了。
“谁拿着这东西来寻你,谁便是你的有缘人了。”
“有时候缘分也不一定都是好的,也可能,是孽缘。”
敖烈的话犹在耳畔,敖丙心中苦笑,他望着眼前一无所知的哪吒,忽然将那盒子一把丢开,整个人猛地扑进了中坛元帅的怀中。
罢了,敖丙想,孽缘就孽缘吧,与威灵显赫大将军的缘分,旁人想求也求不来。
“嗯?”哪吒有些诧异地接住了他主动的亲近,他垂下眼,手自然地扣在了敖丙的背上:“你……”
“别说话,请先……什么也别说。”敖丙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于是哪吒就也真的不问了,静静地由他抱着动也不动。
余光中他似乎瞥见那个被丢到一边的盒子自己打开了,在那瞬一闪而过的目光中,中坛元帅似乎瞥见了一处绣在大红底色上的并蒂莲花。
(彩蛋是很久以后哪吒知道了这档子事,非要和敖丙再抛次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