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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栀

【榜上佳婿景候佳殷】有孕

  *全篇3700+ 放心食用 想要小心心赞推

  霜重风冷,京城的秋意一日淡似一日,转眼便到了立冬时节。

  瑞王近来颇得圣眷,朝堂上风头正盛,已引得豫王党羽暗生忌惮。

  华贵妃虽日夜忧心子嗣之事,奈何时局微妙,终究不敢大张旗鼓,只得暗中命人将各色滋补之物源源不断送进瑞王府邸。

  殷淑君望着源源不断送来的补品,眉间愁绪更深。近来她总睡不好,神色也恹恹的,却不敢在赵景然面前显露半分,只得强撑着精神气,打理府中事务。

  不知是这冬日太过凛冽,还是她身子当真亏虚得厉害,她整日里只觉得倦怠不堪,纵是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依旧是昏昏沉沉。

  这日午寝起身,殷淑君忽觉...

  *全篇3700+ 放心食用 想要小心心赞推

  霜重风冷,京城的秋意一日淡似一日,转眼便到了立冬时节。

  瑞王近来颇得圣眷,朝堂上风头正盛,已引得豫王党羽暗生忌惮。

  华贵妃虽日夜忧心子嗣之事,奈何时局微妙,终究不敢大张旗鼓,只得暗中命人将各色滋补之物源源不断送进瑞王府邸。

  殷淑君望着源源不断送来的补品,眉间愁绪更深。近来她总睡不好,神色也恹恹的,却不敢在赵景然面前显露半分,只得强撑着精神气,打理府中事务。

  不知是这冬日太过凛冽,还是她身子当真亏虚得厉害,她整日里只觉得倦怠不堪,纵是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依旧是昏昏沉沉。

  这日午寝起身,殷淑君忽觉胸口一阵翻涌,她慌忙扶住妆台,干呕起来。

  檀音慌忙递上帕子,抬眼却见自家小姐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王妃……”檀音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殷淑君心头猛地一跳,想起月信已迟了半月有余。她攥紧手中帕子,低声道:“去请个大夫来,悄声些,有人问只说为我调理身子。”

  檀音会意,趁着暮色从后门领进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三指搭脉不过片刻,老人家便笑着拱手:“恭喜王妃,这是喜脉。”

  殷淑君怔在当场,连檀音塞给老大夫的银袋子都忘了看。

  待回过神来,她急忙按住大夫的手:“此事还望先生暂勿声张。”又添了锭银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尤其……莫要传到宫里。”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打窗纸,她下意识抚上小腹,恍惚间竟觉得那寒意里透出一丝暖意来。

  可她心绪也有些杂乱,这孩子来得突然,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

  瑞王待她虽好,可朝局诡谲,他近来又忙于应对豫王党羽的明枪暗箭,若此时传出她有孕的消息,只怕更会将他置于风口浪尖。

  晚膳时,赵景然执箸的手微微一顿。案几对面,殷淑君只略动了动银匙便搁下碗盏,眉眼间倦意沉沉。

  “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回房小憩片刻。”

  赵景然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喉间那句“三日后要去徐州”在舌尖转了转——此去山高水远,归来恐怕是明年春深时节了。

  终究是放心不下,示意侍女撤去晚膳后也随之去了院落。他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料仍惊动了正对烛出神的她。

  “王妃可是身子不适?”赵景然抬手拂去肩头落雪,眉间蹙着真切的担忧。

  殷淑君指尖掐进掌心,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她突然仰起脸,声音轻得像雪落:“大王……会想要孩子吗……”

  赵景然正要拨弄炭火的手顿在半空。铜盆里爆出个火星子,噼啪一声惊破了满室寂静。

  他转身时,恰见她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单薄的中衣下肩颈线条伶仃得可怜。

  “可是母妃又念叨你了?”他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安抚的意味:“子嗣之事不急,待淑君何时想要,我们再议不迟。”

  他温声说着,却在触及她泛红的眼尾时骤然噤声。

  “孩子……”殷淑君声音轻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已经来了……”她抬眸望向他,眼中盈着初为人母的惶惑与柔软。

  赵景然眸色一沉,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厉害:“……可是难受?”

  殷淑君垂下眼帘,长睫在烛火中投下细碎的影:“有些……我今日唤人来诊过脉了,已两月有余……”她感受到覆在小腹上的手掌微微发颤,像捧着一碰即碎的薄冰。

  赵景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将殷淑君搂入怀中,轻柔安抚着。

  思及来日,他喉间发紧,声音里压着万千情绪:“三日后……我需前往徐州一趟。”

  话音未落,便觉怀中人身子一僵。

  他急忙将人揽得更紧,下颌抵在她发顶:“明日,我便将消息递进宫去。只是此去路途遥远,还望淑君顾及自身。”

  “豫王近来行事越发乖张,我离京后……”他忽地握住殷淑君的手腕,力道特意放轻了些,“若是豫王府帖子,淑君便称病推了。”

  赵景然突然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殷淑君面前:“母妃身旁的宫女,每日申时皆会奉命出宫采买,淑君若有难事抉择不定,便唤人拿此玉佩,前去云裳阁。”

  窗外风雪渐急,他的声音却愈发急促,连炭火噼啪声都盖不住:“还有每日的坐胎药,切勿让檀音寸步不离……”

  殷淑君抬眸,只见这个平日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喉结剧烈滚动着,竟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般手足无措。

  “大王。”殷淑君轻轻按住了他颤抖的手,这才发现他掌心全是冷汗。

  赵景然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闷在她发间:“我一定在你生产前赶回来……”

  殷淑君倚在他怀中,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忽觉一阵温热吻在额间。

  “望卿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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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洪】白兔糖 sweet drops(3.只是忘记了我而已)

他明明摆出灿烂的笑脸,装出笑眯眯的模样,朝着一步三回头看他的秀彬挥手致意,心里却巴不得赶快把这小祖宗送去学校,他好去医院守着海仁。可那孩子在幼儿园门口和看门大爷说了什么,又转身向他走来。她气鼓鼓的,小嘴都噘得老高。

“怎么了?”他连忙发问。

“今天不上学!”她生气地把书包往车上一丢,手脚并用向车上连滚带爬,“放假呢!”

 

对哦,他都给忘了。德国这会儿,所有的学校、公司,都已经进入了一年内最重要的圣诞假期。他挠了挠头,连连道歉,他这个爸爸,当得也真是够迷糊的。

“不过。”车厢里却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现在不是放假吗?妈妈为什么要工作?她为什么还不回来陪我?”

白贤佑根本...

他明明摆出灿烂的笑脸,装出笑眯眯的模样,朝着一步三回头看他的秀彬挥手致意,心里却巴不得赶快把这小祖宗送去学校,他好去医院守着海仁。可那孩子在幼儿园门口和看门大爷说了什么,又转身向他走来。她气鼓鼓的,小嘴都噘得老高。

“怎么了?”他连忙发问。

“今天不上学!”她生气地把书包往车上一丢,手脚并用向车上连滚带爬,“放假呢!”

 

对哦,他都给忘了。德国这会儿,所有的学校、公司,都已经进入了一年内最重要的圣诞假期。他挠了挠头,连连道歉,他这个爸爸,当得也真是够迷糊的。

“不过。”车厢里却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现在不是放假吗?妈妈为什么要工作?她为什么还不回来陪我?”

白贤佑根本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海仁还躺在医院,她应该不希望孩子知道她要手术,所以,秀彬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好沉默了,可他的沉默,却让本就有些担心害怕的小秀彬的情绪突然崩溃了。

 

“哇...”她大哭起来,“我要妈妈,我现在就要妈妈...”

“妈妈她...妈妈她真的现在有别的很重要的事情,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买娃娃可以吗?”

“我...我不要别的娃娃...”她紧紧搂住怀里藕粉色的小兔子,继续大哭,“我要妈妈陪我...”

“我陪你可以吗?”他企图安抚,可她却拼命摇头。

“你...你又不是我妈妈...我不要叔叔...我就要妈妈...”

 

白贤佑突然好像心头被剜了一刀。他缓缓蹲在了车门旁,雪花落到他的肩膀,又迅速融化。

“秀彬,你听我说。”他忍着心里的难过,温声说着,“叔叔呢,其实是爸爸。妈妈生病了,所以让爸爸来照顾你...”

小秀彬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她愣愣地看着白贤佑,时不时抽咽一声,却又再一次捂着耳朵拼命摇头,连怀里的小兔子都顾不上了。它啪塔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要!我才不信!叔叔你骗人!”

“你把我妈妈藏到哪里去了!你把妈妈还给我...”

她的小拳头用力落在白贤佑的胸口,没什么力气,白贤佑却觉得心口好痛。

 

他拉着宝宝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小秀彬好像有些害怕,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紧紧拽着他的手,缩在他的身后,一点点往病房里挪去。屋里,还是那样,只有仪器嘟嘟的鸣叫声,让人忍不住觉得孤独又寂寥。

可秀彬,却在看到了病床上的妈妈的那一刻,松开了白贤佑的手。她转身就要往外跑。

 

“秀彬!你要去哪里?”白贤佑急了,连忙转身要去抓她,可秀彬却又一次挣脱了他的手。

“那才不是我妈妈,我要去找我妈妈。”

床上的女人苍白又虚弱,和妈妈一点也不一样。妈妈从来都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永远雷厉风行,永远可靠,所有人都害怕妈妈,但秀彬知道,只有对着她的时候,妈妈是很温柔的,会伸手轻轻给她擦眼泪,安慰她不要哭。她会笑着看她:“洪秀彬,你变成小花猫啦。”而不是这样躺在床上,明明她都哭着鼻子靠近了,也没有一点反应。

 

“秀彬啊...”白贤佑忍不住了,眼泪一滴滴掉落,他用力抱住了那个拼命挣扎的孩子。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你才不是我爸爸。妈妈也是骗子。明明妈妈都说好了,要陪我一起看雪的...”

骗子,大人都是骗子。

她哇哇大哭,声音盖过了监护仪的声音。直到背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秀彬?”

声音很微弱,但无论是白贤佑,还是秀彬,都立刻注意到了。趁着白贤佑愣神的功夫,小秀彬立刻挣脱了他。她迅速地跑到床边,踮着脚,脑袋也堪堪超过床一点。

“妈妈...你醒了吗...”她一边哭,一边把满脸的眼泪鼻涕往海仁伸过来摸她脸的手上蹭,就像一只享受着爱抚的小猫咪。海仁刚醒过来,好像还很虚弱,说不出太多话来,但她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脸蛋,眼里泪汪汪的,却还在努力微笑着安抚她的情绪。

 

“你知道你是谁吗?”医生做完了苏醒后的基础检查,开始了例行的问诊。

“洪海仁,34岁,女王集团三代继承人,集团德国分部总负责人。”

“很好,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指了指眼巴巴不肯松开她手的小秀彬和一旁紧张地盯着她看的白贤佑。

“当然,这是我女儿洪秀彬。”她微笑着看孩子,然后又将眼神移到了一旁的他身上,“但旁边的这位...”

“我并不认识。”

 

洪海仁一切都很好。脑部ct显示肿瘤已经完全切除干净,没有后遗症,记忆也基本没受到影响。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不记得他而已。

尽管洪海仁没有拒绝他主动提议的照顾,安静地接受着白贤佑对她的一切好。她会像个孩子一样乖乖抬起手臂让他给她穿上外套,也会扶着他的胳膊尝试下床。可她不会和他说什么话,连眼神交流都几乎没有。

 

“你说,你是我的前夫,我把你叫来照顾孩子的?”一开始的时候,她有问过他,一脸怀疑。

“是的。”

“可秀彬一点也不亲你。”

那孩子已经睡了,赖在她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听白贤佑的去睡沙发。她甚至依旧不肯改口叫他爸爸,也不肯单独和他呆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都非要粘着海仁。

“是...”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其实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她...”

“也就是说。”她的语气变冷,“我那时怀着她,却还是和你离婚了?”

“我们离婚,是谁提的?”她死死盯着他,白贤佑根本不敢撒谎。

“是我...”那一刻,他连解释的理由都想不到。

“所以说,你当初,放弃了她。”她一字一句,“那既然如此,现在我也好起来了,请你继续离开吧。”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答应。只是,像条赖皮小狗一样,还是守在她的身边。好在洪海仁没有反抗,也不拒绝,她依赖着他,却又不给他好脸色看。秀彬宝宝已经赖在病房整整两周了,期间,只是每天更换贴身衣物和擦洗身体。再不回去好好洗个澡,她都要臭了。白贤佑考虑再三,心惊胆战地提议让他带孩子晚上回家一趟。洪海仁没有拒绝。

 

他蹲在澡盆旁,给秀彬打泡沫。一路上,秀彬也同样没有和他说一个字。她就和她的妈妈一样,虽然乖乖接配合着他,甚至在他给她脱衣服时候听话地把手臂举高高,却不怎么搭理他。孩子虽小,心里却和明镜似得,看到妈妈的态度,便立刻有样学样起来。

她还完全是个小宝宝,坐在浴盆里就玩起了泡泡。白贤佑手掌相合,靠在嘴边轻轻吹起。一个斑斓的泡泡,就这样慢慢向天花板飞去,小秀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盯着他的动作目不转睛,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变成了小叛徒。“哼!”她小脸红红,立刻别过头去,小嘴噘得都能挂起了油瓶。白贤佑看着只觉得可爱又好笑,就假装没有看穿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他把换上了干净睡衣的小秀彬放回了她自己的床上。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在床上睡觉了。白贤佑替她盖好被子,关了灯,便打算离开。身后,黑暗里,却突然传来了孩子稚嫩的声音。

“妈妈她其实好难过的...”

“什么?”

 

“我妈妈她,一难过就会在我睡着后偷偷喝酒。我都看到过好多次了。”

黑暗中,小家伙好像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喜欢我妈妈吗?”她又问了那个问题,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即便一片漆黑,白贤佑依然能感觉到她是认真的。

“当然...”他不假思索,却又在反应过后摇头。

“不,不是喜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语气却更加坚定。

“我爱她。”

她似乎重重地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那好吧。”小秀彬重新缩进了被子里,不再搭理他。

 

那一晚过后,白贤佑明显感觉到,秀彬对他的态度有点儿变了。虽然她依旧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但似乎开始一点点主动尝试向他靠近。在海仁去做检查的时候,她更是主动放开了妈妈的手,乖乖贴着白贤佑坐在外面等妈妈。但海仁的态度依旧,既没有冰山融化的迹象,也没有火山爆发的前兆。

 

“妈妈,吃糖吗?”

他们在医院的休息区。海仁和白贤佑并肩坐在一起,秀彬则在一旁像只小蝴蝶一样绕着妈妈打转。她从怀里掏出白贤佑送给她的见面礼,献宝一样递到海仁面前。洪海仁接过,眯着眼端详包装。

“韩国的糖?哪里来的?”她敏锐地抓住重点。

“就是,白贤佑送给我的。”小秀彬向白贤佑的方向努努嘴,她现在跟她妈妈有样学样,直接叫他大名。虽然孩子不再抗拒,洪海仁还在持续基本拿他当空气。但洪海仁却没有说什么。她打开糖果罐,从里面倒出一颗,放进了嘴里,又把它还给了她。

“下雪了。”她说。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缓缓飘落,就像他来到德国的第一天,他抱着女儿一起看到的那样。而现在,海仁已经醒来,终于能够和秀彬,和他一起,去看这场迟到了太久的雪。

一瞬间,白贤佑感觉,他们就仿佛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氛围是那样温馨美好。只是,他知道,这样的气氛,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明天,海仁就要出院了。而他的签证也即将到期,他马上就得回韩国去了。

 

“出院后,要注意千万不能受凉。洗头的话,要及时擦干吹干。还有,不要吃羊肉,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不要剧烈运动...别的注意事项我都写下来了。还有秀彬幼儿园的假期作业,我都有检查过,没有问题,你不用在这方面操心...”

夜晚,秀彬已经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白贤佑也不管洪海仁的反应,直接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搬了张小椅子就坐在了她床边。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今天晚上,他必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她,里面,写满了他标记的注意要素。洪海仁接过,翻看了起来。里面,有些是关于秀彬的,但大多数,都是关于海仁的。有跟医生沟通记下的笔记,有他上网搜索到的食谱...

他见她没有拒绝,而是收下,便松了口气。“快睡吧。”他站起身,熄灭了病房的灯。

 

白贤佑躺在沙发床上,却始终难以入眠。最后一晚了...过了今晚,她们就要有一次从他的身边消失。他又会回到他的那一间小屋里,那里孤独又寂寞。从前,他就在每一个夜晚想念海仁,而以后,他还会开始想念他们的孩子。

 

“睡了吗?”黑暗中,却突然响起了海仁的声音。

“还没。”他连忙回应。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这好像是第一次,洪海仁主动问起关于他的事情。

“我和阳基,啊,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一起在律师事务所做合伙人。”

“哦...”她说,“那你做得很不错。”

“还行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再一次沉寂,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了小秀彬均匀的呼吸声。

“我就是随便一说。”海仁突然又一次开口,“或许,你愿意兼任女王百货的外部法务顾问吗?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回去了,百货商店之后还是由我担任代表理事。”

“你不要想太多。”她又立刻补充,“我只是想,这样如果我们工作有了交集,秀彬以后也方便在我们之间走动。毕竟,你也的确是她的父亲。”

“好,当然好。”

他想都没想,立刻一口答应。

 

 

【彩蛋:白贤佑还是那么好骗,我说什么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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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洪】无花木之果(5.永远在一起)

【“秀彬,谢谢你能来哦。”】 

 

洪海仁走出办公楼时,没有看见她的迈巴赫。傍晚的金光之下,红顶的小轿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白贤佑熟悉的脸。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在故意拉下嘴角,才没有让自己始终在傻笑。

“我和吴司机说了。”他装得风轻云淡,但演技实在拙劣,表演痕迹太重,“今天我接就行。”

 

她坐进副驾驶。左边的人实在得意得过分明显了,等待红灯的时候,甚至指尖都在方向盘上敲击。洪海仁都有些看不下去。她虽不想泼他冷水,却终于还是出言提醒:“家里没有你的东西。”

“哦,对。”他好像才反应过来,“那把你送回家,我再去拿。”

“没关系。”她心想,以白贤佑的...

【“秀彬,谢谢你能来哦。”】 

 

洪海仁走出办公楼时,没有看见她的迈巴赫。傍晚的金光之下,红顶的小轿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白贤佑熟悉的脸。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在故意拉下嘴角,才没有让自己始终在傻笑。

“我和吴司机说了。”他装得风轻云淡,但演技实在拙劣,表演痕迹太重,“今天我接就行。”

 

她坐进副驾驶。左边的人实在得意得过分明显了,等待红灯的时候,甚至指尖都在方向盘上敲击。洪海仁都有些看不下去。她虽不想泼他冷水,却终于还是出言提醒:“家里没有你的东西。”

“哦,对。”他好像才反应过来,“那把你送回家,我再去拿。”

“没关系。”她心想,以白贤佑的性格,势必租房也会在公司附近,“我跟你一起先去取就行。”

 

于是她看着他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了1031,又看着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在一地狼藉的小屋里收拾东西。但洪海仁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12月31日。”

直到重新回到车里,白贤佑将东西放进后备箱,回到驾驶座。在启动发动机的时候,他听到她淡淡地开口。

“什么?”他对她没头没尾的话摸不着头脑。但她没有解释,只是低下头,轻轻摸了摸肚子。

短短不足三个月后,等首尔下了雪,就到了与宝宝见面的时节。

 

回到家里的洪海仁依然并没有多理会他。白贤佑有些尴尬,但还是拿着他的小箱子打开了自己小房间的门。

可他却瞬间愣住了。

屋子里,他那张孤单的床与没有任何温度的简约家具已经消失。这个冷冰冰的房间,此时却完全换了个模样。粉紫色的装饰画悬挂在曾经光秃秃的墙面上,米白色幔帐下的小秋千里,小熊布娃娃乖乖地端坐着。原木色的低柜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小女孩的小鞋子,还有崭新的小奶瓶与装饰画旁挂着的小衣服。房间的正中央,是那个他们当年精挑细选后才决定买下的摇篮小床。

是他记忆深处的模样,每一件家具,它们的位置,甚至连小摇篮上装着的风扇玩具,都与记忆里没有分毫差别。唯一提示着他,现在已经来到了2023年的,是抬起头,却只有了那仅剩的一颗小星星还在天花板的中央。

他一度以为,只有他会记得这个房间。但不是。亲手拆除了它的人,在抹去一切前,也牢牢把这里的一切印刻在了心底。

 

他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屋子里。转过身,才发现她正抱着胳膊,倚在门框处看他。

“我...”他想说些什么,却再一次被她打断。

“你今晚自己看着办。”她依然没什么表情。

“是要我睡沙发吗?”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哪有这么说?我是说,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狂喜涌上心头。他就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想来是冒着傻气的笑容。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和你睡吗?”他兴奋到几乎不敢相信。

“可以。”洪海仁丢下两个字,扭头便走向卧室的方向。

 

她靠在床上,看着他将耦合剂抹在家用的胎心监护仪上。白贤佑小心地将探头放在她的肚子上,却手法生疏又不敢用力,始终找不着位置,以至于海仁无奈地只能握着他的手腕示范,仪器才终于传达出咚咚咚有力的胎音。

“她就是喜欢你。”海仁好像有些不满,“我平时叫她,她有时候都懒得理我。结果你一说话,她就开始踢我。”

“你听听。”她示意他靠在自己腿上。

他贪恋地将耳朵凑近,几乎是躺进了她怀里。比起下午在电梯里只用掌心的感触,这会儿,他才是真的切实能感觉到宝宝的回应。他抬起头,就能对上她的眼睛。海仁也正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眼底好像也有一些笑意。

 

“海仁。”气氛那么温馨,他不由自主就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害得你那么伤心。其实我...”

可她却立刻避开了他的眼神。白贤佑能看见她眼里的温度瞬间消失,整个人都好像冷了下去。

她推开了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缩进了被子里。

“我累了,想休息。”

 

之后的日子里,白贤佑好像很难界定他和海仁究竟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好像已经和好了。有次他应酬喝了酒晚归,黑暗中他踮着脚小心翼翼打开卧室的门,生怕惊扰了她的休息,却发现床头灯还亮着,海仁正靠在床边闭眼等着自己。而当她看到他脸上红通通的,因为喝了酒而有些不舒服时,她甚至会不顾他的劝阻,在深夜扶着腰亲自下楼,也要给他冲上一杯解酒的蜂蜜水。

可似乎,他们之间依旧仍有着看不见的隔阂。很多个早晨,当他睁开眼,发现海仁正躺在他的怀里。她早就醒了,也不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定定看着他。他们靠得是那样近,鼻尖都好像要凑到一起。白贤佑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落在自己的脸上。而当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她却会立刻移开眼神,从他的怀里艰难地爬起抽离。

 

每当白贤佑想要解释关于离婚协议,关于心理咨询的录音的事情时,总会被海仁不动声色地转移走话题。她好像一直在逃避谈及此事。天气变冷,出门前白贤佑给海仁披上了羊毛大衣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与宝宝见面的日子就快要来到了,而当初被他作为搬回来照顾她的条件的“孩子出生后就同意离婚”的期限,也随之一道迫近。他很快就要失去留下的资格了。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不想见到这孩子了,至少,也希望更晚一些。当初他提出那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条约时,白贤佑自信,能够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和海仁重归于好。他相信凭借他在法官前能言善辩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一定能让他的妻子消气。可没想到的是,洪海仁非但油盐不进,甚至都不愿意给他哪怕是开口的机会。

 

11月初,首尔终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寒冷狂风裹挟着砂砾一般的雪粒窜腾于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巷口。白贤佑被佣人递上那封厚厚的资料时,好像依稀还能听见北风的呼啸穿透头顶的土地传到家庭室里。

“这是什么?”他听到海仁皱着眉问。

“美国商学院MBA入学申请的offer啊,明年2月入学。Grace都帮你们弄好了。”

岳母的语气依旧冷淡,似乎甚至在指责她大题小做。

“既然孩子年底就要出生了,白女婿明年,就准备出发去美国留学吧。孩子会有专人帮忙照顾。之前也通知过你们吧。”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身旁的人却突然站了起来。她挡在了他面前。

 

“凭什么?他说过他不想再去读书的吧。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就自作主张替他申请?”

“白贤佑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他?为什么要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她很生气,不仅是手,连声音都激动到颤抖。这应该是记忆里第一次,海仁在她的家人面前维护自己。但她的母亲却皱着眉,好像对她的反常行为没有半分意外。

“每次一说到白女婿,你就这样的态度。怎么?你还要为了他违抗你父母的话吗...”

她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的女儿猛地好像变了脸色。白贤佑看到她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向后撑住了沙发的扶手。

 

“白贤佑。”她转过身来,眼睛里满是慌张与害怕,“我好像破水了。”

屋里迅速乱成了一团,白贤佑听到她的妈妈失声惊叫:“怎么会?!不是还有快要一个月才足月吗?”

 

“她今晚必须要生了。”病房外,医生一脸严肃,“药物已经挡不住宫缩了,而且,羊水也不够。孩子出来后,需要住一段时间保温箱观察。但是如果现在不生,孩子恐怕会有危险。”

身后,海仁的妈妈捂着脸蹲下身,自责地直哭。白贤佑勉强着安慰了岳母几句,将家人们劝回后,他稍稍定了定神,推门走进了病房。

 

她好像已经睡着了,靠在病床后背上,侧身背对着自己。刚刚的来的路上,阵痛已经很频繁了,医生说,应该很快就会进入产程。白贤佑心想,能趁着现在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于是他便静悄悄走近,坐在了一旁的陪护椅上。

但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因为虽然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那被单下的人形却在战栗。他走上前,掀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将她翻向自己。

她双手捂着脸,硬生生憋着不哭出声来。他将她的手拉开,才看到她的脸都已经哭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当他把她搂入怀中紧紧拥抱,她却靠在他的肩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现在也保护不了孩子。都是我害的你们。”

她好像突然有了痛感,因为抽噎与话语都戛然而止。白贤佑感觉到她一下子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他扶着她重新靠到了病床背上。

 

等阵痛过去,她也不再那么激动。白贤佑坐在床边,小心地用袖口给她擦去眼泪。她沉默地垂着眼,没有反应,却在半晌后轻声开口。

“对不起。”她说。

“你刚刚已经说过了,而且,这不是你的错。”他柔声回答。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录音。”

“这些年,你过得很痛苦,而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宁可去和心理医生倾诉,也不愿意和我这个妻子说说。”

“白贤佑,我没有生气,从来没有。我只是...很抱歉。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对面没有传来回答,海仁抬起头,惊诧地发现他居然也在流泪。

“你哭什么?”现在倒是轮到她手足无措地安慰起了他来。

“那个录音里,我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你还向我道歉,我...”他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她突然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宫缩又来了吗?很疼吗?”他立刻顾不得再哭,紧张地看她难受地闭上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医生走了进来,查看后,告诉他已经开到了十指。

“请爸爸出去等待一会儿。”他们告诉他。

 

白贤佑站起身,打算依言离开。却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拽住。他低头一看,海仁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不肯松手。

他蹲下身,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没有躲,也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紧紧盯着他。她的眼里还有残留的泪水。

他突然就不想离开了。

“我可以留在这儿吗?”他抬头问医生。医生好像想要拒绝,但病床上的人也开口了。

“让他留下来吧。”她说。

 

很多年后,当白贤佑回忆起这一晚,记忆好像被砍成了零星的片段。他只记得那窗外呼啸着暴风雪,而他们的双手紧紧相扣。他记得她的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也记得他看到她的模样心疼到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在泪水与血水中,秀彬便出生了。她太着急和爸爸妈妈相见,所以和别的小朋友相比,她娇小脆弱到让她的妈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难受得掉了眼泪。但洪秀彬,她的身上有着与爸爸妈妈如出一辙的坚强与生命力。白贤佑记得,当他安抚好她妈妈,赶去新生儿监护室看她,隔着保温箱的玻璃,小小的她脸上还连着呼吸机,却在自己的怀里像只小水牛一样大口大口吃着奶。

再往后的故事,便充满了甜蜜。当秀彬宝宝第一次躺在妈妈怀里,洪海仁用指尖掂起她的小手,眼睛眨也不眨,神情严肃地紧紧盯着看了半天。完了以后,她又掂起了宝宝的另一只小手,又看了看她的小脚。

她抬起头,好像有些迷茫,也有些困惑。

“这个完完整整,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的小人,真的是我自己生的吗?”

但她没有等待他的回答与反应,而是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怀里宝宝的脸上。

“秀彬,我是妈妈哦,这是你的爸爸。谢谢你能来哦。”

 

四个月后,女王城的院子里,春暖花开,就好像暴风雪从未到来过这里。海仁抱着小秀彬,坐在小房间的摇椅上。一旁,白贤佑正站在梯子上。那颗在整整两年间孤独地守望着,一言不发观察着这个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酸甜苦辣的小星星,终于还是等来了新的小伙伴。它们一点点汇聚到它的身边。乳白色天花板上,银河是它们一路走来的脚印足迹。漫天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它们将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起守护这个躺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慢慢长大。

 

“往右一点,再往右一点。”

“对对对,这样就好。”

她紧张地看着他从楼梯上走下,才终于松了口气。她低下头,怀里的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爸爸妈妈,应该还不明白他们是在给自己准备多大的一份礼物。

 

“秀彬。爸爸妈妈都很爱很爱你。”

“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受了委屈,过得不开心。我们希望你回到这里,抬起头,就会想到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

“我们会永远永远都一起在你的身后。我们永远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彩蛋:日记本】-见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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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洪】无花木之果(4.第二遥远的距离)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暂停就好了】

 

洪海仁回到公司时,窗外街边的银杏枝头已经簇拥起一丛丛金黄色的云。秋风微起,下的雨都是绚烂明亮的。

她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又在家卧床静养了整整一个月。今年的月历已经翻到了倒数第三页,距离孩子约定和他们见面的日子只有约莫一百天。

 

不,也可能只是和她一个人见面。这一个月里,白贤佑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眼巴巴守在她的病房门口,一天又一天。可每次当他站到她床前,她便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引得监护仪发出尖锐的爆鸣。白贤佑一次次被医生勒令请出房间,直到某一天起他终于不再在她眼前晃悠。

他真的没...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暂停就好了】

 

洪海仁回到公司时,窗外街边的银杏枝头已经簇拥起一丛丛金黄色的云。秋风微起,下的雨都是绚烂明亮的。

她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又在家卧床静养了整整一个月。今年的月历已经翻到了倒数第三页,距离孩子约定和他们见面的日子只有约莫一百天。

 

不,也可能只是和她一个人见面。这一个月里,白贤佑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眼巴巴守在她的病房门口,一天又一天。可每次当他站到她床前,她便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引得监护仪发出尖锐的爆鸣。白贤佑一次次被医生勒令请出房间,直到某一天起他终于不再在她眼前晃悠。

他真的没有再出现。洪海仁提前两周让管家通知他限期在她回来前搬离他们的家,他没有胡搅蛮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洪海仁靠在家里床上的背枕上,从繁忙的居家办公中偶尔抽离时,每一次她打开手机,kkt却始终一片安静。

 

白贤佑就好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每天,当佣人替她将包裹邮件从传达室送上来时,她都装作毫不经意,却在确认里面没有混入来自法院的离婚传唤书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一开始的时候,在她确认孩子没有大碍后,她的下意识反应无疑是愤怒伤心的。那个人,在录音中信誓旦旦,说着对她毫无感情。他说他没有办法再爱她,也从来没有期待过孩子的到来。他说他只有对她们的责任,没有半分爱意。洪海仁记得,那天的自己激动地想给他分享腹中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可在那个冰冷黑暗的房间里,他忘记熄灭的电脑屏幕上,那个名为“离婚”的文件夹里,等待着自己的却是一份草拟于足足半年前的离婚协议。

但他就那样站在自己床前,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地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会刺激到她,害着孩子。洪海仁很努力想要躲避他那湿漉漉的眼神,却在每一次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耳畔又一次响起了他在录音里说的话。

 

“我没有胃口,而且是食欲全然消失的感觉,到人多的地方就会觉得喘不过气。”

“我跟岳父岳母住在一起,还有岳祖父,再加上前不久出狱的岳姑姑,以及小舅子一家人。我们全都住在一个屋檐下。”

“周末、假日、生日、圣诞节,全都要一起过。可以说是一年365天,都没有我自己的时间。”

“只要我手机画面跳出我岳家人的名字,我就会心跳加速,双手发抖,不知道这次又要使唤我干什么。”

“我为了她一个人进到这个家里,被折磨了三年,她却坐视不管。结婚的时候,还说让我相信她。”

 

每一个在医院里孤独寂寥的深夜,当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静谧的黑暗中只有仪器滴滴作响,她便会一次次回忆起在他们结婚的三年里,他平日里的点点滴滴。无休止境的家庭会议里,角落,好像总有那个无奈又孤独的身影,而她自己,抱胸坐在一旁,看起来冷漠又绝情。

他不爱她了,那也是应该的吧。他不想要他们有孩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他们之间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又要怎么一起孕育一个新的无辜生命?不知不觉间,洪海仁发现,自己心里竟然从始至终没有升起过一丝恨意。

可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已经不会再爱她了的丈夫,他千疮百孔,却始终不曾真正成为一个逃兵。

 

所以她让他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打下这句话,她闭上眼,翻过身去,想要逃避他的答案。

可他真的答应了。一时间,洪海仁不知作何反应。她想,她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白贤佑想要的自由她全数奉上,从此以后便两不相欠。可当她回到了没有了他的家里,他的关怀却好像从未缺席。每一份从厨房端出来的菜品,她的每一件换洗衣物,她的衣食住行,到处都是他离开前遗留下来事无巨细的安排手笔。

 

洪海仁好像克制不住会想他,因为她甚至开始偷偷向罗秘书打听白贤佑在公司的情况。当她听说他依旧一切如常,准时上下班,带领着法务团队有条不紊地执行工作时,她的心里竟然五味杂陈。

但今天,她就要回到公司了。出门前,她踌躇片刻,还是没有摘下始终在无名指上不曾离身的婚戒。

但她很快发现她多虑了,因为白贤佑根本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分明和她就在同一栋大楼里,可洪海仁好像是第一次感觉到女王百货的办公场地如此之大,竟让她整整一周都没有遇到过他一次。

但,还有每周结束前的部门组会。她眼巴巴地等待着,从未如此期待过周五下午的到来。例会上,她一如既往,卡着点最后走进了会议室。她尽量目不斜视,却很难不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距离她的主席位最远的位置。当她从他身后经过时,他明显变得僵直。她知道,他在看她。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所以,洪海仁用尽全部的演技,扮演了一个公事公办的上司。她甚至在白贤佑发言完毕后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好让她自己看起来在对待他的问题上与其余下级一视同仁。但那双眼里满是忧伤与愧疚,刺得她心里一下一下地钝疼。

 

“不用跟我上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会议结束。走进电梯前,她转身告诉罗秘书。她假装没有看到,在前来送她的下级与被她留在电梯外的秘书团队中间,他正站在里面。所有人都在向她鞠躬道别,除了他。他就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个做了错事不知所措的孩子。

她竭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转身走进了电梯。只要电梯门关上,没有人能看见她,她就不再需要忍耐。她能感觉到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

 

可连电梯门都不配合她。它突然卡在了一半,不再继续关闭。洪海仁使劲按了按关门键,而那电梯门,突然好像抽风了一般,开始猛地反复开开关关,而头顶的轿厢照明也突然开始闪烁。

电梯出故障了。

 

“社长!快出来!”

她听见罗秘书在外面大声呼喊,可那电梯门迅速地敞开关闭。洪海仁护着肚子,不敢贸然强行出去,她害怕电梯门会夹到孩子。

她能感觉到电梯外一片混乱,有人嚷嚷着要叫消防,有人大声驱赶前来围观的人。突然,在门敞开到一半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

她被一把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下一秒,电梯门完全关闭。紧接着,在闪烁的灯光中,轿厢开始极速下坠。

下坠只持续了一秒钟,但那好像是她人生最长的一秒。她的心好像从嗓子眼飞了出去,但环绕住她的拥抱是那么坚定,那一瞬间,她却好像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惧。

 

一切归于平静,好像方才的坠落是种错觉。照明灯重新亮起,唯一显示着异常的,只有那熄灭的楼层显示屏。

那个怀抱慢慢松开。她抬起头,是白贤佑。他额头上全是汗水,眼里写满了担忧。

“你还好吗?”他问她。

 

她看着他,不知为何,那积攒了整整一个半月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她不想哭,至少也不想在他的面前哭,但汹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呜咽,很快,就演变成了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白贤佑好像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因为他呆滞住了。片刻,他上前一步,缓缓却坚定地再次将她搂入怀中。

“没事了,都没事了。”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好像在安抚一个孩童。

“有我在呢。”

 

电梯的轿厢里,他们一人一边,缩在一左一右两个角落,并肩朝着电梯门的方向。当她平静下来,空气却反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身体怎么样?”首先开口的是白贤佑。

“还好。”她答应着。宝宝却好像因为久违终于又听到了爸爸的声音而兴奋地动弹了起来。条件反射地,海仁将手搭在了肚子上。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他如临大敌。

“没有。”

“只是,刚刚宝宝她踢我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却又快速地收回。幽闭狭小的电梯里,明明是丈夫和怀孕的妻子,他和她却尴尬地站在距离彼此第二遥远的位置上。正方形的轿厢里,对角线最长,可他们都想要靠近彼此,所以默契地选择了第二遥远的距离。他们就这样,小心翼翼,却又假装想要和彼此保持距离。

洪海仁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片酸楚。

“要感受一下吗?她可能想你了。”她不由自主就这么说了。透过轿厢的反光,她能看见白贤佑的眼睛里好像突然变亮。

白贤佑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放到她的肚子上。海仁立刻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也依然戴着婚戒。一个半月未见,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孩子现在的胎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小鱼吐泡泡。宝宝可能很久没听到爸爸的声音了,此时,好像变得异常兴奋。白贤佑清晰地感到掌心传来有力的小小撞击。

 

但很快,胎动又一次平息了下去。白贤佑不再有理由靠近她,可他却假装忘记他应该要退回原本的位置。他就这样耍赖似得,靠在她的身旁。但海仁好像也没有发现,因为她什么也没说,继续认真注视着早已熄灭的楼层数字显示屏。

他们的中间,大约隔着一拳的距离。没有人再靠近一步,却也没有人远离。

 

“你累吗?要不要坐一会儿?”外面迟迟没有传来动静,白贤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垫在地上。他扶着海仁,小心地让她靠墙坐在地面上,而自己,则就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白贤佑。”她突然开口。

“你说,外面会不会世界末日了?所以,才没有人来就救我们。”

“瞎说什么呢。”他有些无语。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妻子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

“我是觉得,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这样也挺不错的。”

“你想呀,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几万年后的人类,也可能是其他物种,他们挖开了这里,看到了我们的骨骸化石。”

“他们会觉得,这是一家人合葬的坟茔吧。”

她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最后,又指了指肚子。

“爸爸,妈妈,还有宝宝。整整齐齐。”

“喂!拜托!”他简直被她的地狱笑话气笑了。

洪海仁看着他的反应,自己也露出了笑容。轿厢内,气氛终于快活了起来。

 

隔着轿厢门,外面,突然传来了罗秘书的大声呼喊。闷闷的,似乎有些遥远。

“社长!您还好吗?”

“我没事,白贤佑和我在一起。”她想都没想就回答。话音落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就好像在说,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没有关系。

“两位请再等一会儿,消防队来了。大概三十分钟后,就可以救二位出去了。”

 

他们安静地并肩坐在一起。不再有人开口说话。

 

还有三十分钟。

 

再有三十分钟,他们就不再不得不被绑在同一个空间里。

再有三十分钟,他们会又会变回上司和下属,一对离心夫妻。

再有三十分钟,走出电梯,他们再一次形同陌路,她会回到她位于顶层的社长办公室,而他的法务部和她相隔整整一个楼层。夕阳西下,他们却不再会回到同一个家。

 

还有三十分钟。

他们不约而同地心想。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暂停就好了。

 

电梯门处传来器械撬门的声音。沉重的金属门被略微拉开了一个缝隙,耀眼的光透了进来,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洪海仁听见,身旁传来了他低低的声音。

“海仁,我不想离开你。”

“那些话,是我以为的自己。可是直到离开了你,我才意识到,我只是想要那样,一直陪在你身边而已。”

“海仁,可以让我搬回来吗?我想要一直照顾你,照顾宝宝。”

 

他屏气凝神,但她却没有答应。半响,他听到了她的问题。

“那张离婚协议书,你丢掉了吗?”

她能够猜到。一个半月过去了,他应该不会只是放着而已。可她始终没有收到法院的传票,很显然,他没有利用。

可他却好像会错了意。

 

“如果你一定非要离婚的话。”

他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至少,至少让我照顾好你,直到孩子出生。”

“让我搬回来吧。看不到你的每一天,我都在担心你。会不会上楼梯时候摔跤,会不会晚上没有休息好,佣人有没有按照我给他们的指示照顾好你。”

“拜托了,海仁。哪怕之后你要离婚,那也至少让我现在能够守着你。”

 

电梯的门打开了。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那光亮的来源,是夕阳。瀑布似的夕阳从窗口倾斜而下,流淌在瓷砖地上,一地的亮晶晶。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温暖的光映射到他们的脸上。

嘈杂声中,他听到了她的答复。

 

“好。”

她说。

 

【彩蛋:白贤佑视角:一个半月 他不曾离开她】-见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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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洪】36.搬家与分房睡

 秀彬四岁生日过了没多久,贤佑和海仁就决定开始逐步落实她的“分房睡”大战计划。

 现在住的全租房只有一个卧室,已经逐渐容纳不下这一家三口,于是他们决定趁此机会搬回女王城的家。

 对此,洪秀彬小朋友表现出极大的抗拒。但曾经一度同样不愿意搬回去的贤佑和海仁,这次在这件事上却死咬不松口。


“那个家太大啦,我觉得不是很好。”洪秀彬小朋友扭扭捏捏地抗议。

“你不是之前去住的时候说,那个家就像城堡一样,你好喜欢在里面玩寻宝游戏吗?”海仁无情拆穿。


“可是,那个家里会有好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我不喜欢这样。”她继续挣扎。

“爸爸妈妈已经和姥姥姥爷说好了,让他们...

 秀彬四岁生日过了没多久,贤佑和海仁就决定开始逐步落实她的“分房睡”大战计划。

 现在住的全租房只有一个卧室,已经逐渐容纳不下这一家三口,于是他们决定趁此机会搬回女王城的家。

 对此,洪秀彬小朋友表现出极大的抗拒。但曾经一度同样不愿意搬回去的贤佑和海仁,这次在这件事上却死咬不松口。


“那个家太大啦,我觉得不是很好。”洪秀彬小朋友扭扭捏捏地抗议。

“你不是之前去住的时候说,那个家就像城堡一样,你好喜欢在里面玩寻宝游戏吗?”海仁无情拆穿。


“可是,那个家里会有好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我不喜欢这样。”她继续挣扎。

“爸爸妈妈已经和姥姥姥爷说好了,让他们不要来我们家,连门锁都换了。”海仁不为所动。


“可是,可是如果我晚上饿了,我还得下楼梯,或者坐电梯,要走好远好远的路呢。”她憋红了脸,思来想去,作出了最后斗争。

贤佑突然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耳熟,好多好多年前,她妈妈也用过一模一样的借口。


“牙医不是说了吗,你以后晚上不能吃东西。”海仁丝毫不退缩。

洪秀彬小朋友一下子经历双重打击,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尽管在言语上非常强硬,在实际行动上,海仁还是不想逼女儿太狠。因为其实她也觉得女王城别墅里,儿童房距离他们的主卧着实有些遥远。于是,在距离搬家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他们开始在全租房进行了预先演练。


那天,快到了睡觉时间,小秀彬不情不愿地看着爸爸把她的小床从卧室移到了客厅,然后又相当勉强地爬上了床。


“爸爸妈妈会陪你,直到你睡着。”贤佑安抚着她。

小秀彬死死拽住坐在她床边海仁的的手,小脸皱成一团,就差把“我不开心”写脸上了。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宝宝,没多久,她就呼呼进入了梦乡,连抓紧妈妈的小手也松开了。


“她睡着了。”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的贤佑用气声提醒。海仁将她的小手轻轻塞进被窝,又给她掖好被角。俩人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卧室里。


儿童床被移出去了之后,卧室突然显得宽敞了起来。但贤佑却一点点向海仁靠近了过来。


“机会难得。”他莫名其妙地眨眼,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用胳膊围住了海仁的腰,把她往怀里搂。

“难得什么?”海仁假装听不懂,装模作样地把他推开,后退了一步,抱胸一脸看戏似得看着他。

“她终于睡出去了。”这会儿女儿不在,白贤佑总算可以放心大胆地吐露心声了。要是这话被小秀彬听到了,估计又要大吵大闹着抗议“爸爸你不许和我抢妈妈”了。

海仁看起来不为所动,其实内心无比赞同。

要不是因为小家伙越长越大,再这么和爸爸妈妈睡在一间卧室,要么对她不好,要么对他们不好,海仁也完全不想搬回女王城。


但至少,搬回去了之后,主卧和儿童房距离遥远,不管他们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用担心女儿听见了。


难得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不再需要抓紧动作,海仁这次稍微端起了架子,拉扯了几个回合后,正当俩人终于已经衣不蔽体地躺在床上,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是秀彬的小脚丫子在地板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响,快速从远处靠近。


贤佑迅速拉灭了床头灯。


“咚咚”,小丫头敲了敲卧室的门。

“什么事?”黑暗中,海仁尽量让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


“妈妈,太黑了,我好害怕,我睡不着,你能来陪我吗?”小家伙奶声奶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先回床上,妈妈一会儿过来。”海仁实在是没法拒绝女儿这样语气的请求。


终于,她关上了门。海仁和贤佑听着她脚步轻快地一溜烟跑走,又应该是相当麻利地爬上了小床。

“我去吧。”白贤佑叹了口气。


要是让女儿看到海仁身上暧昧的痕迹,估计得问东问西了。

他起身,先喝了口床头放着的冰水,整理了一下衣着,推门离开。

但没一会儿,他又苦着一张脸回来了。


“她说一定要妈妈陪。”

海仁叹了口气,但她这样实在不方便走出去。

“那就把她抱进来一起睡吧。”


小秀彬迫不及待地从爸爸怀里跳到他们的大床上,她灵活地迅速钻进被窝,在妈妈怀里欢快地拱来拱去。贤佑叹了口气,无奈地躺到秀彬的另一边。

闹腾了一番后,小家伙很快又困了,床不是特别大,她被夹在爸爸妈妈中间,却看起来尤其安心。

“我最喜...喜欢睡...睡在爸爸妈...妈中间了...”已经迷迷糊糊的小秀彬却紧紧抱着妈妈的胳膊,生怕睡着了又被一如既往地丢出去。

很快她就又沉沉睡去,但这一次,海仁却没法不惊动她的同时将自己的胳膊安全抽出。


“今天恐怕没办法了。”她向丈夫作出口型。

贤佑哀叹了口气,以为是难得的机会,结果最后又以熟悉的方式结束。

“睡觉吧。”他无可奈何地又一次熄灭了灯。


结果,这一周的提前彩排,全部以这样的形式用失败告终。被丢到单人空间的小秀彬尤其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立刻醒来,然后就是哭唧唧地找妈妈。最后,等到了搬家的这一天,她依然没能克服分房睡的不安与对黑暗的恐惧。可开着灯她又嫌太亮,更是根本睡不着。

但随着搬家日的临近,海仁和贤佑也逐渐没有功夫来引导女儿一个人睡。即便有佣人和搬家公司帮忙,一些私人的物品,他们还是不希望有外人接触。


“好多好多照片哦。”

他们站在冰箱前,将照片摘下收起,准备带去女王城重新布置,让那个大到简直冷清的家多一些温度。

冰箱上,密密麻麻用小花的磁铁贴满了照片。个子太矮的小秀彬,其实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那些照片上是什么。


大多数,是她的成长照,刚会笑的她,对着镜头大哭的她,洗完头坐着乖乖让爸爸吹头发的她,第一次上幼儿园哭成丑八怪的她...

“我小时候真难看,这么胖。”她皱起眉头,嫌弃地评价着照片上的胖娃娃。

贤佑看着刚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一脸老成地说着所谓的“小时候”,那紧皱眉头的小模样和在会议室里看到垃圾报告时候的海仁简直就是复制黏贴,忍不住笑出了声。

“爸爸!不许嘲笑我!”她气急败坏。

这下更像了。


照片墙的最底下,是一些已经因为时代久远而变得模糊的拍立得,但是秀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爸爸妈妈!”

有爸爸坐在咖啡厅喝咖啡被妈妈偷拍,他发现后笑嘻嘻伸手捂镜头的;有俩人的自拍照,爸爸傻呵呵地看着镜头,妈妈托着下巴在看他的;有爸爸拍的妈妈站在桥上,把妈妈的腿拍得超级长的...

是自己出生前,他们当年在德国的照片。

“我也好想去德国啊!”小家伙有些羡慕。

虽然一直听说自己小时候,还刚蹒跚学步的时候,就有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过德国,还在无忧宫的楼梯上留下了三人手拉手的照片,但她本人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的印象。

“下次带你再去。”海仁安抚着她。


他们关上全租房的门。

“拜拜。”小秀彬似乎有些舍不得,和变得有些空空荡荡的小屋挥挥手做告别。

“没关系啊,我们还可以偶尔住回来的,这个房子你爸爸已经交了50年的房租了。”海仁安慰着她。要不是商务公寓不能转让,她就直接买下了。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当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女王城的别墅里只剩下了贤佑、海仁和秀彬三个人。


“今天可以加油吗?”小秀彬躺在自己小屋的床上,海仁又一次坐在她床边,为她今晚的“战斗”打气。

“我会努力的。”小姑娘郑重点头,随即紧紧闭上了眼睛。很快,她再一次在海仁的拍抚和贤佑温柔的目光中甜甜睡去。


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她估计不太行。”在彩排中都已经失败了太多次,面对今晚第一次“正式战役”,海仁已经很有心理准备。小家伙半夜惊醒,发现自己睡在完全陌生的宽大房间里,估计该哭鼻子了。

为了等她,也因为担心从儿童房到主卧的遥远路途中她会发生什么意外,俩人搬了把小板凳,直接坐在了儿童房的门口。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要是在平时,小秀彬早就从梦中惊醒,开始找他们,可今天,房间里却一片寂静。

“她成功了?”海仁不可置信。

“应该是的。”贤佑将脸紧紧贴在通向走廊的儿童房的窗户上,用手挡住来自外面的光,企图看看里面的情况,但由于反光,他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走吧。”海仁拖走了依依不舍的他。

属于二人的夜晚终于到来。


第二天早晨,当睡眼惺忪的小秀彬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她就第一眼看到了在床边微笑着看她的爸爸妈妈。


“早安宝贝,睡得好吗?”海仁柔声询问。

“你太厉害了,居然一个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了一晚上,你做到了呢。”

“小星星...”小秀彬还没完全睡醒,小肉胳膊揉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

“什么?”

“有好多星星,亮亮的,我就不害怕...”


他们抬起头,只见奶黄色的天花板上,点缀满了贤佑在海仁再次怀孕的时候,又重新布置起来的夜光星空。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守护了小秀彬一整夜的小星星也不再闪烁着浅绿色的荧光。它们好像变成了真正的星空,宛如点点碎钻洒落。


任尔咚嘻

【白洪】道是寻常

*洪海仁X白贤佑

*海仁失忆后的剧情续写



小雪纷飞的夜,白贤佑正在与昔日的好友在街头小聚。

他们几个人齐心协力打赢了那场艰难的官司,还了白贤佑清白。

拖白贤佑的福,做了半辈子离婚律师的阳基,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接到了刑事案件,并且完成得很不错,他举起酒杯一脸郑重地向贤佑表达感谢的时候,贤佑哭笑不得。

酒过三巡,阳基却突然十分伤感,看着白贤佑默默低头喝酒的模样,五味杂陈。

因为曾经的白贤佑,可以说是他们这几个人里头最令人羡慕的存在了。

出生在幸福的小康家庭,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导师喜欢他,同学敬佩他,毕业后进了女王百货,因为能力出众,更是备受赏识。

不出意外的话,阳基认为,他会......

*洪海仁X白贤佑

*海仁失忆后的剧情续写



小雪纷飞的夜,白贤佑正在与昔日的好友在街头小聚。

他们几个人齐心协力打赢了那场艰难的官司,还了白贤佑清白。

拖白贤佑的福,做了半辈子离婚律师的阳基,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接到了刑事案件,并且完成得很不错,他举起酒杯一脸郑重地向贤佑表达感谢的时候,贤佑哭笑不得。

酒过三巡,阳基却突然十分伤感,看着白贤佑默默低头喝酒的模样,五味杂陈。

因为曾经的白贤佑,可以说是他们这几个人里头最令人羡慕的存在了。

出生在幸福的小康家庭,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导师喜欢他,同学敬佩他,毕业后进了女王百货,因为能力出众,更是备受赏识。

不出意外的话,阳基认为,他会是他们之间过得最好的。

可是谁能想到,这几年里,他陪在他身边,却亲眼所见,他过得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好。

他婚后频繁打电话向自己诉苦,一脸忧愁地问自己这个金牌离婚律师,该怎么调节家庭不和的问题,他又讲起自己与妻子貌合神离,他还爱她,可他感受不到妻子的爱意,很是痛苦。

后来,他又患上了抑郁症。

再后来,他离婚了,选择了净身出户。

如今又被诬陷身惹上牢狱之灾。

原来表面光鲜亮丽的人,过得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

贤佑说你才知道吗,在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你看看,像海仁生在这样富贵的人家,也过得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讲起海仁这三十多年来的人生里受过的苦,边讲边掉泪。

讲起她幼时就失去哥哥,又被妈妈厌弃,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被送出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独求学。

结了婚,还遇见自己这样的混蛋,流产第一天,就被分房,而这混蛋丈夫也对她不管不问,甚至因为没有和财阀联姻,几年来一直忍受着外界的议论。

生着重病,还被离婚,好不容易做了手术,还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到最后,甚至声泪俱下地质问。

“为什么上帝就盯着海仁一个人伤害。”

“为什么,我不可以帮她分担一些。”

阳基手足无措地拍好友的肩膀,眼神里都是心疼与难过,“我说大情圣白贤佑,你还不够惨吗,还要怎么样,你是救世主吗,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白贤佑听见大情圣这个称呼,摇头苦笑,“其实,她又骗了我一次,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不会让我流泪,结果我好像每天都在哭,做手术前夸下海口说会马上记得我,结果醒来后根本不记得我。”

阳基附和说“是啊,你看看她怎么对你的。”

可白贤佑根本就不在乎,他说“可是我不怪她。”

“我怎么会怪她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可是.....洪海仁啊。”

“我生来就是要爱她的。”说起她的名字,与爱她这件事,白贤佑总会低下头浅浅地,羞怯地笑。

即使在婚姻里受尽捶打,他也从未失去一颗真诚爱人的心。




“你忘记了自己以前有老婆时,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老婆好起来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你还不够惨吗。”阳基最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

白贤佑却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解释说,在你们看来,我大概过得很不好吧,你们都不知道吧,我曾经得到过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是海仁的真心。

一个在任何人面前,都会张牙舞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靠近的人,却愿意向我袒露一颗真心,甚至,把自己未来的人生交付给我。

这不珍贵吗。

那些,比名利,地位,荣誉,金钱,都还要重要。

你们不懂。

我最幸福了。

他说幸福时,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捧泪,就像一汪静谧的泉。

在他视线看不见的地方,海仁站在那风雪里,揪着那涂了凤仙花的手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海仁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白贤佑今天下班离开公司开始,她就忍不住偷偷跟了来。

事实上,这几天在公司,她也总是发现,他无处不在。

百货公司分明这么大,可他总是会碰巧和她坐上同一班电梯,并且每一次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分明该躲开的,可是她也不懂,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她会那样高兴。她的大脑在警告自己,离这个人远些,可心却不受控制地要一次次地牵引她到他身边去。

她警告自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好马不吃回头草”,“哪有对前夫恋恋不舍的女人”,“真糟糕”,然后悄悄改了上班的动线。

可白贤佑仍然能够精准地碰上她。

或是在她进公司的时候,或是她中午去吃饭的时候。

而她也不懂,为什么白贤佑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愧疚与心疼。

就像那天在看守所里她见他第一面时看到的如出一辙。

分明他身陷囹圄,可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丝毫不见颓丧,像是坐在谈判桌上那样坦然,然后用那双深情眼盯着她,盯得她都有点心虚。

而他也真的很奇怪,总是喜欢问自己,“你今天还好吗”,海仁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不好的,他难道瞧不见,自己生龙活虎的吗,于是,每次听到他说这话,海仁都要冷漠地反问他,“你是在诅咒我出什么事吗?”

他慌乱极了,解释说,“不,不是…”可她根本就懒得听解释就扬长而去。

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会看见白贤佑在他的好友面前,哭着说,“可不可以让他分担一些她的痛苦。”

还说“说自己很幸福,因为得到过她的爱。”

白贤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心好乱。




她很想抓住他问个清楚,于是,她干脆就这样做了。

她从那拐角出去,走到白贤佑跟前,他的好友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脸颊红红地看着面前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这样的雪夜里,有家的人忙着回家,无家可归的人,也到处找着可以躲风雪的地方。

好友们都有家,所以贤佑让他们各回各家去,把他丢在这里就好。

他续上一杯酒,惆怅地想着,大家都有能与自己风雪白头的人,可唯独自己没有。

哦,他曾经也是有过的。

可是自己却把她弄丢了。

孤家寡人,也算是自己活该。

海仁坐在他对面盯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面前的酒瓶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久,这样牛饮真的不会伤身吗,还有,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脸颊红红的样子很可爱。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酒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算了,还是走吧。

可是她挪不动步子。

察觉到动静,白贤佑抬起头来。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

竟然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不过,海仁愿意入他梦来,他仍然心存感激。

早知道喝醉后就能看见不对他冷言冷语的海仁,他早该大醉一场才是。

他站起身,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熟悉得就像曾经做了千次百次那样。

海仁根本就来不及拒绝,她在那熟悉的温度里,闪回了许多的画面。

记忆里,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他在无数的场景,无数的季节里,都这样对过她。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也是,财阀家的女婿不好当,他不过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罢了,这样才能得到更多好处不是吗。

“你做过手术,别着凉。”耳边是他的叮嘱,像烧酒的温度一样。

她盯着对面的人想认又不敢认的眼神,心口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只好艰难地别开眼睛。

有人靠了过来,与她挨在一起,她想躲,可白贤佑却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满身酒气,只敢虚虚地抱着,“我好想你啊,海仁。”

飞雪无声地落啊落,他埋头在她耳边,语调甚是委屈。

海仁该推开他的。

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伸到他背后抱紧了他。

因为,她的心这时候跟她说。

“你信他一次。”




因为海仁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让贤佑更认为,自己已经醉得不清了。

不过,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尽管只是一场梦,可是这也足够了。

有小摊小贩推着花生烧从旁边经过,他跟了上去,买了两包热热的花生烧塞到她手里,眼睛亮晶晶地,像是求表扬的孩子。

“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你不记得了吧。”

海仁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她仍然下意识地拿出一颗放在手心里,准备尝尝是什么味道。

她很想了解以前的自己。

而白贤佑,好像很了解自己。

她因为听了他刚刚的那番话,对他不再怀有敌意。

可白贤佑想了一会,却把它从她掌心拿走了,她不解,盯着他,却见他失落地说:“其实,你以前从来不吃零食。”

“这样吗…?”她把手缩回去。

“但是每次我给的,你都会吃。”

她愣住。

“我以前以为,在我们两个人的婚姻里,是我一直在妥协,可其实,你也是,你在努力地迁就我,迁就我的口味,我的习惯。”

“可我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只顾着自己痛苦,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对不起。”

在白贤佑前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他光明磊落,为人坦荡,从来不爱欠任何人的,可是,她生病这一年,他每每反省自己,都会从无数细枝末节的小事里,挖出自己混蛋的一面。

尽管,有很多事并不是他的错。

可他仍旧对她常怀亏欠。

就像现在,他忍不住要拿这包小小的花生烧撒气。

可是,就在他作势要丢掉这包食物的时候,海仁却阻止了他。

她拿出一颗还热乎的花生烧,剥开,尝了一口。

她盯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不管以前的洪海仁爱不爱吃,但是,从今天开始,洪海仁plus版,很爱吃。”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曾经就很少能读懂她的弦外之音,如今喝醉了,反应更是慢上半拍。

“白贤佑,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吧。”


—————————————————————

*最近在二刷,第一次看哭的地方,再看一次仍然会哭,所以干脆又来写点什么。

*标题,是纳兰性德的词,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纳兰容若词传》,我被他和妻子卢氏的感情深深感动。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对贤佑来说也是这样吧,她见他,是人生的初见,而他已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拥抱她亲吻她,所以我想,他的心情应该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的那种怅惘。

*话说人真的能在唐时的诗,宋时的词,元时的曲,清时的词找到那种相似又不同的心境,然后让你发现,有些感动,千百年来,它都在那里,跨越着时间与空间来与我们每个人相遇。

比如有一次一个人唱完ktv出来正好看到一群初中生在等电梯,他们热热闹闹,我形单影只,

一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突然具象化。

所以,这篇叫《道是寻常》。

是小被子喔

相爱要怎么释怀(上)

我们度过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

闪电的白光将灰沉沉的天空划出一道口。

暴雨倾刻铺天盖地而来,车窗外的城市被一片灰霾笼罩。

她现在的心情比车窗外的天气还要沉重。

下午她杀青,他来了现场。

“从今天起不再是洪海寅。”

那些两个人同时在场自带结界的暧昧氛围,不自觉落在对方身上的焦灼视线和周围人充满暗示的起哄的日子。

在他的这句话里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

我们度过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

闪电的白光将灰沉沉的天空划出一道口。

暴雨倾刻铺天盖地而来,车窗外的城市被一片灰霾笼罩。

她现在的心情比车窗外的天气还要沉重。

下午她杀青,他来了现场。

“从今天起不再是洪海寅。”

那些两个人同时在场自带结界的暧昧氛围,不自觉落在对方身上的焦灼视线和周围人充满暗示的起哄的日子。

在他的这句话里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和他在片场最后的拥抱,他突然上前将她摁在怀里,她在他的衣服上不小心落下了唇印。

她看着那枚唇印,像极了在他生命中被她留下的清浅痕迹。

他们以夫妻的身份共度一年,这一年的感情浓度是普通夫妻相遇,相识,相爱,分离的一辈子。

她庆幸地想,至少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一年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

现实生活里,他和她是性格和生活方式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她自知自己有多理智,无论是和人还是世界,她都保持着一道随时全身而退的距离。

MBTI里,她这种人被称成最淡的淡人,对很多事情无所谓,会常常说服自己放弃,一切变化都能顺其自然地释怀,像掉落石头泛起涟漪也会快速平静的湖水。

和她相比,他像是冬日里的火焰,永远热烈鲜活的存在。

明明镜头前悲伤泄洪般倾泻而出的情绪,在关掉镜头后,他能立刻切换状态和周围的人亲切地打成一片。

他的生命强度和高能量是她淡淡的生活状态里不可企及的,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拼尽全力,无论多复杂的变化,他总是有运筹帷幄的从容。

太不同的人,会产生互补效应。

尤其在爱情关系里,相反的性格特征往往能吸引彼此,这种吸引一旦发生,是致命的。

自从发现他对她有近似偏爱的纵容,别人口中“他真的只对你这样”的温柔和不设防线,在满地玻璃碎渣中他让她垫跪在他大腿的强势。

终究在面对他时,无法克制的心动强烈撼动了她的理智。

她清醒地纵容着他一步步拆除那道距离,明明在感情里处于被动的自己越来越主动回应他的示好。

直到临近杀青前,她亲眼见他在采访。

他说,“我和白贤佑有97%相似度。”

她突然从沉沦的梦中醒来。

她见过太多因戏生情和出不了戏干脆在一起的圈内情侣。

回到本体还能相伴走到最后的极少。

他和戏里的人相似,而她和洪海寅完全相反。

再热烈的火焰,燃烧在平静的湖水,最终也会被熄灭。

从那时开始起,她慌张的心动小心翼翼地被理性的外表重新覆盖着。

上天没有给他们太多相处的缘分,时间好像过得比之前快多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处理心动,突然就杀青了。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

今天往后,他们只是前后辈的关系了。


*

当人对一份感情有太强的遗憾,内心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

有可能是决绝地放弃,也可能是飞蛾扑火地试一次。

她一万遍去说服自己放弃,那道微弱的声音就出现了一万零一遍。

如果,上天给她一次合适的时机。

她好像可以勇敢一次。

勇敢告别也好。

勇敢告白也好。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最近测到她的MBTI已经从infp变成了intp。

不会是真的被洪海寅腌入味了吧。

助理耳朵被她的叹息和自嘲的笑声交杂。

车内的氛围诡异到他产生了一种她不是杀青而是失恋的错觉。

毕竟跟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的情绪在短时间里这么多变。

这一年他跟现场都很难分清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到底是戏里化学反应还是真实的情感纠缠。

当事人要从这种感情抽离只会更难吧。

拍其他剧杀青的时候,她的情绪和往常下班没什么区别,时间早还会和团队一起去庆祝。

现在是下午三点。

助理预估她的状态应该不会聚餐了。

“姐,现在要回家吗?”

她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

口袋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她掏出来,是他们的五人群聊。

「恭喜我们忙内妹妹杀青!」—— 成勋Park

「姐,到现在我都没有和你吃过一顿饭,以后是不是更没有机会啦!」——东延

「正好我今天有空!聚餐我可以参加!!!」——Leezb

「如果她来,烧啤我喝三杯!」——成勋Park

以庆祝她杀青开头的话题让沉寂已久的群聊突然活跃起来,他们起哄着要聚餐一场。

其实每次聚餐都是嘴上说说,他和她的行程和他们三个很难对上,所以五个人一次聚餐都没有过。

她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啊。」

群里他也在,他今天没有行程,反常地一直没有出来说话。

不过,她出席聚餐和他无关。

他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性格再怎么内向,和他们也要好好告别。

她的信息发出不到一秒。

他的回复来了。

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文字,一直在手机前等着她的回复。

「我也来。」

有意而为的巧合总是耐人寻味的。

群里安静了五秒。

紧接着其他三个人同时连发了好几个看好戏的表情包。

不是上天安排,而是他亲自带来了她认为合适的时机。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几乎要破腔而出。

*

她拿起扶手箱的水,大半瓶水下肚,发干的喉咙才感觉缓过来。

“从这条路转去化妆室吧。”

她抬起手,指向去化妆室的近道。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他赶紧看行程表。

确认了她接下来没有行程。

助理疑惑地问,“这个时间点去化妆室?”

“他们约我去聚餐。”

助理听到他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到她心情好起来 ,私下的行程他也不方便继续追问。

她下车前的表情太过悲壮。

助理思考了一下,暗示道,“姐,有些事情跟随自己的心吧,公司对你的支持还是很大的。”

演员不同爱豆,感情生活其实更有利于他们对演技的磨练,所以公司演员的恋情只要确保对象背景干净,都是支持态度的。

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化妆镜的灯打在她的脸上,她望向镜子里洪海寅的妆容在室长的手下逐渐被抹去。

有些好奇以自己原本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门口响起敲门声音。

“前辈。”,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室长换工具的空隙,她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半鞠躬的年轻女孩,中长发黑垂在脸颊两旁,身形有些熟悉。

女孩抬起头,她反应过来,好像是和他有过合作的孩子。

“啊,进来吧。”,她朝女孩子的方向微微侧头。

女孩提着咖啡进来,“听说前辈结束杀青来了,所以拿咖啡来祝贺你杀青。”

她伸出手接过女孩递过来的咖啡,轻声开口,“谢谢。”

女孩自来熟地扶上她的椅背,眼睛直视着镜子里的她,“我们哥哥是不是很好相处?”

她脸上的表情一僵。

女孩不算友善的口吻和靠近的压迫感让她有些不适。

最不舒服的,是女孩对他带有占有欲的称呼。

她的印象中他提及女孩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女孩口中那么熟稔。

“嗯。”

她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所以哥哥才会很苦恼,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做一个亲切的人,却有很多异性合作伙伴误会他的动机。”

说话的时候,女孩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话里暗含的意义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望向女孩不带笑意的眼睛,嘴唇紧抿。

“我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打扰前辈的时间,好好享用咖啡。”,说完,女孩很有礼貌地朝她鞠躬,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环抱着胸,一向温柔的眉眼看着女孩的背影轻冷了几分。

“你好像因为我看起来亲近,所以对我很随意。”

闻言,女孩在原地回头看她。

“你对他的合作对象说这些,应该知道会把他毁了吧?”

“误会他的动机也好,靠近他也好,对他那样的人动心很正常。”

“得不到就毁掉才不正常吧,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语干脆,脸上的笑意完全收起后,瞬间浑身散发让人不敢再轻易靠近的攻击性。

在门口的室长拿起手机,往后退了几步,对准她的表情按下快门键。


*

室长在女孩走后才进来,带着玩味的表情打量她。

她有些难为情,傲娇地眨了眨眼,“干嘛。”

室长把手机的照片递到她面前,“小猫护崽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啊。”

她凑近一看,脸瞬间胀红,耳根红到快要烧着了。

“删掉!”

她伸手就要抢手机,室长手快地将手机背到身后。

室长和她合作了很长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关系。

她从来没有聊起和他有关的事情,对他们的事情室长也是从别人的口中才得知一些,只当玩笑听过几回。

直到亲眼目睹,才知道她的朋友是真的动了心。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你发火。”,室长边说边欣赏照片里炸毛的小猫。

原来,他是能让她变成这样子的存在啊。

“不过他确实是很受欢迎,是我们化妆室每天最高频次被讨论的人物啊,以你的性格,喜欢上他会很辛苦的。”

室长很了解她,她确实很辛苦。

比起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她一直偏向和喜欢她的人在一起。

今天情绪一直起落太大,她疲惫地转身回到椅子上,闭了闭眼平复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我知道,见不得有人这样说他。”

护着他是真的。

那些话让她很在意也是真的。

女孩的话像尖锐的针刺进她的心里,一句一句往她心口扎进去,刺得她心口一片鲜血淋漓。

好不甘心。

好不容易勇敢起来。

她承认,从在意那些话开始,她又想退缩了。

想得太专注,以至于电话响了,她也没有听见。

“电话。”,室长拍了拍她。

她愣愣地接通,软糯的声音透着委屈,“喂。”

那头沉默片刻,语气充满担心,“声音怎么这样?”

听到是他,她险些噎住,小小声道,“没什么。”

“我可能会晚点到聚餐的地方,你先和他们玩。”,带着安抚的温柔。

仔细想想,作为大前辈,他对她的举动确实很亲切。

是可以群里说的话,为什么非要打个电话过来呢。

所以她才会不可避免成为误解他动机的人啊。

“知道了,和他们都说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孩刺激出来了勇气,她试探地问。

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地揪紧了裤子,因为太过紧张手心渗出了冰冰凉凉的汗,鼻音被带了出来,瓮声瓮气让听的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只给你打了电话。”

他不带丝毫犹豫地回答。

她下意识接话,“为什么?”

等待他的回答让她的心潮隐隐澎湃起来,但她不明白到底在期待什么。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被失控和未知掌控了她情绪的感觉。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捏紧了手机,赌气地说,“没关系,我们已经告别过了,就算今晚没有见到,过段时间会有机会见的。”

半晌,他略微沙哑的嗓音藏着难以察觉失落,“好。”


*

她等了一晚上。

在她醉倒前,他都没来。

他们选的是私密性很强的清吧,包间里的灯光昏暗,晚到的他半眯着眼环顾了一圈,径直朝她身边走过来。

她身边留着的空位应该是给他的。

玩游戏的三人听到动静,朝他打招呼。

看状态,只有她把自己灌倒了。

她趴在桌上,瀑布般的黑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整张脸埋进臂弯里。

落坐后,他才发现身边的人脸和脖子都泛红了。

他微皱眉,向他们询问,“她怎么了?”

成勋一脸无辜地摊手,“不知道,感觉她有心事,玩游戏输了很多把,像要故意喝醉一样。”

“她说让她缓一缓就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温声细语地关心,“还好吗?”

她蓦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里沾上一抹猩红,嘴唇被酒精染得水润,整个人看起来像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他失神地看了她好几秒。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辨认眼前模糊的人影。

喝醉后了的她,身体反应完全忠实于内心。

无视另外假装看不见这边的三个人。

她毫无缘由地张开手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怕她摔倒,他的手虚扶着她的腰。

“哥哥,你来了。”,她娇柔着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喷洒出来的热气正中他的脖子,他瞬间感觉体内所有气血横冲直撞。

好在,她很快从他怀里撑起身体,他轻咳了一声才把控住沸腾的身体燥动。

酒精让她的意识很难集中,又怕被另外三个人听见,凑到他的耳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磕磕巴巴地开口。

“还以为,今晚没能和哥哥告别呢。”

告别,告别。

今天反复被她提醒着,要和她告别。

想到她和他完全告别,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好看的仰月唇紧紧抿着。

自从他来了,她的精神又回来了些,只是身体的反应很难把控。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了手臂。

可是在他旁边,就会忍不住想看他,忍不住想靠近他。

于是她干脆坐到了姐姐的隔壁,让东延和她换位置。

他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深邃的眼底席卷越浓郁的暗色,似有暴风雨在酝酿。

*

散场的时候,夜有些深了,她终于在酒精和疲劳双重夹击下累倒,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让他们几个陆续先走,他留下来等她清醒。

房间只剩下他和她,她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水光流转的双眸在黑暗中尤为耀眼,安静地注视着他。

他和她并排坐着,他的侧脸在没有表情的时候,会给人很强的疏离感。

“走吧,我送你回家。”

夜深,路上很安静,来往的车辆不多,两个人戴着棒球帽,不仔细看是认不出的。

回她家的路程不远,他也愿意顺着她的意思,两个人慢慢散步回去。

他和她并排走,又始终快她一步。

她看着地上两个拉长的影子越来越远,后知后觉他今晚好像对她生气了。

伸手讨好般拉了拉他的衣角。

“哥哥。”

他转头看她,视线落在拽着他衣角的小手,皱起的眉心里有隐忍的情绪。

杀青后送走她,他在DC浏览着和他们有关的贴子,尚不多的两人讨论里,赫然在目的评论让他心惊。

——他满身伤痕,凭什么要完整的她去爱一个有创伤的人。

他把想要找她的自己锁在家里,反反复复看这条评论。

看着孩子们在群里讨论着为她庆祝,他羡慕得心都要碎了。

哪怕,她在电话里冷淡地说,已经告别过了。

想见她就能见,一直在她身边,被她需要的日子不会再有。

至少,在完全告别前,让他再好好她看一眼。

所以他还是赶来了。

只是,她看起来很迫切想要和他划清界线。

强烈的苦涩冲上喉咙,他哑着声音开口,“如果你又要说告别之类这些话,我知道了,往后,我会划清界线的。”

他的呼吸比平时要重一些,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

她突然站定不动。

见她没跟上,他转过身来。

“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就决心要做重大的决定。

“我喜欢你,我……我是想说这个。”

她越说越小声,头也低了下来。

“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和我试试交往怎么样?”

她还是胆小,只敢趁着醉意,在黎明到来前的深夜,将对他晦涩不明的感情藏进黑暗里。

他听得清清楚楚,心跳快如密集的擂鼓。

他箭步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左手圈住她的纤细腰肢猛地拉向自己,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味,眼中的阴霾一一消散。

“好…好…交往吧我们。”

他的头紧贴在她的侧脸,颤抖着声音回应她。

她的手抚上他的背回应他,任由覆在她腰间上的力道不断收紧。

爱他,好像让她变得越来越勇敢。

是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在疲惫不堪的日子里,想到他觉得人生还有盼头。

带着坦荡的爱意,坚定的选择和心甘情愿的沉溺。


一枕希夷

夜色尚浅 | 等我回来

结局续写 宫二角角的追妻之旅 连载ing

私设·大混战宫门主力军all alive

本篇5k+ 宫二角角要去刀点竹了~完成老婆心愿!

因为舍不得老婆 各种磨唧还要抱🤗🤭


///另外 宫门小分队也要出动啦_

团聚✅提上日程~///





宫尚角回到归林院时阴沉着一张脸,把上好的黄梨木门摔得震耳喧天。


院里认得他的不认得他的,无不被吓得愣在原地,屋内伺候的也早被他给轰了出来。一群人面露愁容地堵在回廊底下,面面相觑不敢吱声,生怕那窜天的火苗一不留神就烧到了他们这里。


也只有金复一脸淡定...

结局续写 宫二角角的追妻之旅 连载ing

私设·大混战宫门主力军all alive

本篇5k+ 宫二角角要去刀点竹了~完成老婆心愿!

因为舍不得老婆 各种磨唧还要抱🤗🤭


///另外 宫门小分队也要出动啦_

团聚✅提上日程~///





宫尚角回到归林院时阴沉着一张脸,把上好的黄梨木门摔得震耳喧天。


院里认得他的不认得他的,无不被吓得愣在原地,屋内伺候的也早被他给轰了出来。一群人面露愁容地堵在回廊底下,面面相觑不敢吱声,生怕那窜天的火苗一不留神就烧到了他们这里。


也只有金复一脸淡定。能叫他家公子突然跟吃了火药似的,除了对岸那位,还能有谁?毕竟从前在宫门时,除了宫子羽,也就只有她能叫公子变幻些情绪,恐怕是夫人不愿意跟他们回角宫罢了。

但若仅是如此,那他家公子这火气未免也有些过于夸张,难不成夫人还说了什么别的?


正想着,屋里便传来一声压着怒火的叫唤。

“金复,进来!”


金复瞬间条件反射般闪至宫尚角面前,“公子。”


“我问你,你曾派人跟乡里百姓和镇上医馆打探的,关于上官浅有身孕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话里似有问责之意,只是过于突然,倒把金复给问懵了。


“这......”


只见宫尚角抬眼怒目,吓得金复立马又垂下了头去,“公子,属下曾派去的侍卫都是些经验老练的熟手,查探夫人身孕一事,也都是向知情人细细盘问过的,断不会有错!是不是夫人她......”


宫尚角怒道,“别叫她夫人!”

真是气死他了!


金复,“......”这夫人到底是怎么惹他了啊?


“去,给我去寻一位擅长妇科生产的民间大夫,再把宫门里专门负责女眷生育的温迎先生请来。另外,派人守好对岸那院子,在大夫赶来之前,别让她跑了!”


“夫人要跑?”金复闻言又疑又惊,只是触及宫尚角那阴寒的眼神,瞬间又闭了嘴,“属下多嘴...”


只闻宫尚角不屑冷哼,“她就是想跑,又还能跑到哪去?她再嘴硬,等大夫来了号脉一诊,便知她怀孕之事究竟是真是假,到那时候,我看她还能胡扯出什么鬼话来!”


说完人便甩手而去。

金复亦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内心仍是惊魂未定。


经方才一话,他也大概知道宫尚角究竟为何如此气恼。

这夫人也太胆大了!竟然连怀孕这种事都敢拿来欺骗公子?甚至撺掇整个旧溪的人都替她守口如瓶,简直胆大包天......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人正要走出后院,却见一护卫急忙赶来,气喘吁吁地朝宫尚角递去一封密信。


“公子,不好了,属下派去围剿无锋余党的暗探传回消息,南方突发水灾,在北上一众流民中发现了无锋身影。其中还混迹着一个黑巾遮面的人物,经查探,应是无锋首领,点竹!”


“点竹?你可确定?”金复质问。


“属下确定。那群人虽打扮成流民模样,面色却红润如常,根本不像是已经饿了几天几夜的灾民,尤其是头戴黑巾那人,一路上还有人照拂看护。况且,这群人是在经过端城之后才混进的流民队伍,而端城并非水灾重地,真正的流民应是从丘南便已出发,欲北上途径旧尘山谷抵达大赋城寻找官府庇佑。无锋之人定是算准了城门不会为灾民而闭,所以企图混淆宫门视线,在到达旧尘山谷后再次对宫门袭击。”


端城,那是宫门最近一次大肆清剿无锋余孽之地。

经那一战,无锋势力几乎快要全军覆没,仅剩那点虾兵蟹将,竟还不死贼心。如此说来,点竹混在其中企图背水一战,也并非毫无可能。


金复道,“既然如此,那便在灾民抵达山谷前拦下无锋众人,围剿点竹......”


“不可,”侍卫打断道,“若是在流民途径清水邑之前,此举或许可行,但如今无锋之人早已分散在三队流民之中,点竹行踪未定,贸然出手,只怕还会惊吓到灾民......”


“那要怎么办?”


“若点竹的目的在于宫门,那她必然会选择距离宫门最近的一条路,”宫尚角凝眉道,“派两队人马立即前往沿途的商驿城郭埋伏蹲守,一旦发现无锋之人,即刻诛之,”

“另外,立刻派人传信回宫门,将此事告知执刃,务必加强宫门警戒,”

“其余人,备马,与我去会会那点竹。这一次,必要叫那无锋从江湖之上,彻底消失!”


“是!”护卫领命离去。


“公子,那大夫......”金复犹豫道。


宫尚角忽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罢了,此事等回来再说......”


*


次日寅时,旧溪上似乎响起了一阵细碎的马蹄声。

踏月而至,渐行渐远,最终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下。


上官浅今日起了个大早,顶着丝丝缕缕的朝阳,在院内整理着今日的行装。


她这身子近来也是越发的重了,有时候随便动几下都会觉得乏累心疲。昨日又犯了懒,便想着今日出趟门,把之前耽搁下来的事务都一一处理了,省得之后月份越来越大,便越懒得动弹。

看了眼手中的药囊,又想,顺便要将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也都一一还回去。


临行前她依照惯例给杜鹃浇了水。

盛夏将至,精心培育的花叶竟也渐渐有了些衰败之象。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清点好物件,正要出门,耳边便响起一阵有力的叩门声。


上官浅还奇怪,这一大清早的究竟是谁会来。

门一打开——不是昨日那位被她气得摔门离去的还能是谁呢?


她冷了脸,立马合上门,被他抬手用力抵住。

抗衡不过,她索性松了手,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角公子怎么又来了?”便又掉头,去捣鼓她那堆准备带出门的东西去了,任他进也好不进也罢,只当他是个阴晴不定的霸道地主,懒得搭理罢了。


不想他还真就站在门外没进来,倒是几个家仆打扮的随从,正将一箱一箱的东西往她院子里搬。


上官浅听到动静回头,几乎傻了眼。

她本就空间不大的院子,此时更是逼仄得可怜。


之前他未经她同意,自作主张在她屋子里藏的那些药和物件,她都还没来得及还给他,如今这又是打算往她院子里塞什么呢?


“敢问角公子,这又是在做什么?”她近乎无奈,宫尚角这是把她的地盘当自己家了吧?


他估计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被质问也淡定得很,“这里有从宫门运来的各类药材,你身子不便,需要静养,往后就别再上山采药了。另外还有一些补品和药膳,我会让人每日过来给你做,顺便照顾你一日三餐和日常起居,你若觉得做得好便留下,若觉得不好便就再换一个来,还有......”


见他又开始自作主张地替她打点安排,上官浅忍怒打断,“角公子,我想昨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公子还是拿回去吧。还有......”


她转身去将药囊拿了过来,“这药太过贵重,也不属于我,还望公子以后,莫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了,可以吗?”(关于药囊在上篇彩蛋~)


宫尚角自然是没接的,或许是昨日听多了她太多剜心冷语,此时这些,倒也不觉得有何伤人,“这是宫门给你的,你若要还,便到宫门去还,我做不了主。”


闻言,上官浅几乎气笑。

这世上还有他宫尚角做不了的主?他这是在耍无赖吗这是?


还没等她说什么,宫尚角便注意到她身后厚厚的行囊,“你要去哪?”他脸色顷刻已经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居高临下。


上官浅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撇开眼,“这不关你的事。”


“你要走?又打算再跑一次?”宫尚角冷冷一笑。


他已经没时间再跟她打太极猜哑谜,城郊密林里一行人还在那里等着他,索性便将心里的预想全都说出了口。


其实这也真不怪他误会,那大包小包的堆在一处,不细看,倒还真像搬家。


可她为何不答?


他倾身朝她逼近一步,语气里也有了厉色,“走去哪?你现在这样还想去哪?”


“我哪样?”她突然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不服气地抬起眼瞪他,“角公子说我现在这样,是什么样?”


他那自视甚高的语气,让她想起了那夜温泉旁,想起那夜他问她,她还有什么,而她哑口无言的窘状。如今,他又开始用那种语气那种神情来质问她——离开他,她还能如何?


她是不能如何,倒也活得好好的。

这世道,非得要靠着男人才能活得好吗?


宫尚角正在气头上,也不知她是误会了,只道,“我方才说了,你如今身子不便只宜静养,你自己的身体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吗?更何况你现在怀的是我宫尚角的孩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把你给找回来,所以,你才不要做那些无谓的事情,明白吗?”


上官浅突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本以为要与他歇斯底里一番,如今那口气却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张了张嘴,“我都说了我没......”


“你昨日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宫尚角边怼她,边又心软地叹了口气,“好了,浅浅,你先听我说,近日江湖上有些不太平,点竹带着无锋余党混进了流民当中,或许是打算再次对宫门下手,但现下点竹行踪不定,若是......”


宫尚角顿了顿,似乎有些纠结。


她如今身怀有孕,说出来怕她担惊受怕,但此事横竖也绕不开她,又事关孤山派灭门之仇,最终还是松了口,“若是如我们所料,她是走最近的一条路直奔宫门而去,那便有宫门众人与她殊死一搏,可若是她另有所图,恐怕......”


上官浅听完,弯了弯唇。

另有所图,还能是图什么?恐怕,便是冲她而来。


想用她来威胁宫尚角?还是杀了她?

前者她只怕是想多了,而后者。这些年她加诸在她身上的苦难,令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灭门之仇,她正好,一一奉还!


不过,点竹若只是单纯的想来杀她,反倒是有点不像她心狠手辣的风格。

她难道是忽略了什么?


等等。


点竹难道......会知道她怀孕一事吗?


上官浅脸色瞬间惨淡。此事她虽已尽力隐瞒,可点竹既然能找到她,那怀孕一事也难保点竹查不到。

如此便也说得通了——用她来威胁宫尚角或许无用,但若是她身怀宫门骨肉呢?


呵,一个穷巷末路之徒,竟然还妄想拿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整个宫门,简直是卑劣之至,无耻之尤!


上官浅冷哼了声,眼底漫上了些许恨意与决绝,“你不必担心,若是点竹来了,我便与她决一死战。从前的那些恩怨世仇,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宫尚角闻言不悦地睨她一眼,“你说这话,还叫我不必担心?谁准你跟她决一死战了?”


他指了指身后还在进进出出的一行人,“我会给你留一队暗卫保护你的安全,他们都是跟着我身经百战的宫门玉侍,不论发生什么,你只管好好待着,不许动手逞能,听到没有?还有,门边那只红木箱子里是宫门新研制出来的机关和武器,你拿着它,必要的时候不要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听话,等我回来。”


他抬了抬手,本是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手到鬓边,却只是擦着发丝而过。


“浅浅,等我回来。”


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眼里似有乞求,又有不舍。


上官浅心下柔软难言,深陷在他眼神里,竟也不自觉地点了头,“嗯,知道了。”


知道了,不会走的。

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真不走了吗?”他又问。


她只好解释,“本就没打算要走的,是之前在山上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衣裳太多了,正好手里的药材也攒了不少,就想着拿到镇上换些银钱,顺便修补。你也知道,我不擅女工的。”


宫尚角听到她说不走,便已是很是高兴了,只顾盯着她一张一合的朱唇,差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藏了藏欲,才道,“好...若你今日还是想去,便让侍卫陪着你,若按我的意思,这些事便都让下人去办,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我知道,我安心待着便是了,你快去吧。”上官浅道。


宫尚角抿了抿唇,没立刻动身,身子有些僵硬,欲言又止。

此去一战,生死不明。

他才刚刚找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求得她的原谅,释怀那些过往,他便又要走了,又要与她分开。

他好想抱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想拥她入怀,想俯下身去抵她的唇,想要身体里流淌的都是她的味道,可是......他该怎么做?


他想起昨日的争吵,想起她决然的离开,想起那些红袖添香的时日,想起她为靠近他一步步试探的样子......她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猛烈的心跳,她也曾拉住他的手轻轻柔柔地唤一声“宫二先生”......


身侧的拳头慢慢攥紧,他隐忍地咽了咽喉,对上她剪水般的双眸,便狠下心逼自己转身而去。

可前行几步便后了悔,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上官浅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进怀里紧紧拥住时,下意识将手撑在他胸前,心里慌乱,又无措地去护住自己的肚子。只是男人的力量太过霸道,两具身体此时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加上入夏衣衫轻薄,她那不攻自破的谎言,早已如同剥衣拆骨般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角...角公子......”


她低声唤他,他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埋首在她颈窝里无声深嗅,环在她腰间的臂膀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角公子,你...你弄疼我了......”


他实在抱的太紧,她也怕了,待他松开后,才心有余悸地将掌心放在腹前轻抚。

她低着头看着衣裙遮盖下微凸的孕肚,细腻的柔荑之上忽然附上一只骨骼分明的手。


上官浅惊地抬眼,径直对上了宫尚角了然的视线。

羞赧得侧身要躲,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臂,动弹不得。


他伸来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着,轻轻抚了抚她的肚子,又牵住她的手揉了揉,不拆穿,不揭短,明亮的眼底,像是把无尽的日光都藏了进去,“和宝宝一起,乖乖等我回来,答应我,好吗?”


“......嗯。”


她心下早已化作一滩浅水,看着他来,望着他去。

树影簌簌。


院子里堆满了他留下的东西。

她曾还给他的那只玉佩,也不知何时被他挂到了她的腰前。


“夫人,”侍卫唤回了她飘忽的思绪,“夫人,这些东西您看是要放到哪里去?”


上官浅瞧了眼那些箱子,亦是有些头痛,“我这屋子本就不大,哪里有空闲,便放到哪里去罢。”


说完,院子里便又窸窸窣窣地躁动了起来。

她站在阁楼的回廊向下望去,竟有种回到了初入角宫时的错觉。


侍从察觉到她的出神,问她,“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上官浅微微一笑,搽去眼角的泪,又摇了摇头,“去吧。”


“慢着些,可别压着我的花了......”

[本期彩蛋🌻] 主 角浅(2.5k)

[隐藏结局🍃] 包含彩蛋内容+宫门小分队出动小预告~(将近6k)

请随意选择~

下期看我浅姐 当最美🤰killer!

非酋大人上上上签

浅是孤山派大小姐,角浅还会相遇?(完结)

“哥”一袭新衣,宫远徵笑容满面。

“一转眼远徵弟弟也成年了。”

“是啊,哥。我现在是大人了。”

宫尚角含着笑意,倒掉废茶,重泡新茶。

宫远徵龇着大牙,哈哈笑,再哥哥面前坐下。

“哥,我想参加三狱试炼。”

拿茶叶的手一顿,“不急”

“可我想为哥哥分忧”

“是为执刃分忧”

“哥,宫子羽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嗯,我也轻松了不少。”

宫远徵抬头,望向被哥哥藏起来的白发。

“事物是处理的好了,可是云为衫这肚子”宫远徵八卦地靠向哥哥,“我听长老院的侍卫们说要选新娘了。”

宫尚角愣住,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外。

“哥?”

“水开了。”

 

“尚角今日叫你们前来,是...

“哥”一袭新衣,宫远徵笑容满面。

“一转眼远徵弟弟也成年了。”

“是啊,哥。我现在是大人了。”

宫尚角含着笑意,倒掉废茶,重泡新茶。

宫远徵龇着大牙,哈哈笑,再哥哥面前坐下。

“哥,我想参加三狱试炼。”

拿茶叶的手一顿,“不急”

“可我想为哥哥分忧”

“是为执刃分忧”

“哥,宫子羽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嗯,我也轻松了不少。”

宫远徵抬头,望向被哥哥藏起来的白发。

“事物是处理的好了,可是云为衫这肚子”宫远徵八卦地靠向哥哥,“我听长老院的侍卫们说要选新娘了。”

宫尚角愣住,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外。

“哥?”

“水开了。”

 

“尚角今日叫你们前来,是为了”

“我和金繁的好事”只要一人不放弃,终能守得月开见月明。

“这是其一,还有两件事。”

宫子羽越来越有执刃的样子,他沉稳道,“宫门人丁稀薄,所以我和三位长老商议”

“太好了,羽宫要热闹了”宫远徵直接笑出了声。

“最后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大家”宫子羽和云为衫相视一笑,“阿云有了身孕。”

“什么?”宫远徵蹙眉,望向哥哥,发现他一脸黑线。

“执刃,孤山派请帖。”

好久没出现的三个字,一出现,所有人嘀咕了起来。

 

“从今日起,孤山派重新挂牌,依然有医药和武学两个门落,想成为孤山派一员的人需通过相应的考核。”

孤山派,三个字醒目而耀眼。

那日,孤山派剩余弟子带着一众江湖人士攻入无锋,将无锋一网打尽。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恭贺的门派众多,宫门是最后一个。

“宫二先生”乔掌门双手举过头顶,弯腰作揖。

“恭贺”

“多谢宫二先生”金复将聘礼送上,宫尚角停驻在门外。

“宫二先生,可愿进门一坐?”

“不用了。”

“乔掌门”

“乔掌门”

宫尚角离开,身后是一声声恭贺乔掌门的声音。

 

宫门选新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大家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进入宫门,而是思虑再三。

“娘亲,你看”小院里,种植着很多药草,小孩摘下一朵,分解。

“又调皮。”

“娘亲,这篇文,我会背了。”

“真的?”

“娘亲,我也会背了。”

一男一女站在上官浅面前背诵起了小诗。

“上官先生,不好了,我家男人被蛇咬了,你快帮帮他。”

“所幸是条青蛇”庄稼汉下地,多多少少会碰到些蛇虫,“这是药粉,劳烦江夫人送与各家。”

“好,好,多谢上官先生。”

“爹爹,你疼不疼?”小孩吹着伤口。

“上官先生,老妇有一事相求。”

上官浅望着孩子暗暗发愣。

“上官先生,又带孩子们跑圈啦?”

“嗯”上官浅带着孩子们穿梭在田野间。

她跑在前面,小孩子们跑在后面,“注意节奏,调整呼吸,快到终点了。”

身后的脚步声没了,上官浅回头,发现光秃秃的树枝上挂在一条蟒蛇,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孩子们,她折断身旁的树枝,脚踩田埂借力,飞跃,打在蟒蛇七寸,偌大的蟒蛇受了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此刻它艰难的扭转着头颅,死死地盯着她,只见她面露微笑,快速上前,不出片刻,蟒蛇彻底倒下。

“哇!”

“这是七寸,大家记好了,若是遇到蛇我们,我们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直击要害,若是不行,我们可以屏住呼吸,等待机会。”

“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蛇鳞”

“这个呢?”

“这是……”

上官浅认真的教授着别人的孩子,却发现自己的孩子独处于一个世界。

“嘿,嘿咻,嘿,嘿咻”

上官浅揉揉睡眼,掀开被子,发现院子里,发出声响。

“今日劳烦上官先生了。”

从坐下开始,上官浅便没在起来过,实在是看病的人太多了。

“三参二两,黄芪一两,枸杞五钱”上官浅朝身后递了半天,没有来接,掌柜和小二都忙着。

“娘亲,我来帮你。”

“嗯”

夜色渐渐来临,排队的人终于看完了病。

“辛苦了”

“娘亲辛苦了”

 

“这是我看上的”

“这是我先看上的”

体态纤细的小姐和体态略重的小姐为了一根簪子争吵。

“这不适合你,赶紧让开”纤细的小姐想要推开富态的小姐,发现推不动。

上官浅和上官昭路过,落入了二人的视线,“上官先生觉得呢?”

上官浅言笑晏晏,“簪子是很不错,不过我觉得这发钗也很好。”

她拿起镶嵌了珠翠的发钗在纤细小姐的头上比划,“落落小姐戴这个好看”又拿起了一根银饰发钗,“九九小姐带这个好看。”

“是吗?”二人询问着身侧的丫鬟,丫鬟点点头。

“可是,宫二先生会喜欢这个吗?”九九小姐嘟囔着嘴,问着。

“对啊,我还是觉得那根玉簪更好。”

“是我的,是我的。”

二人又争抢了起来。

“娘亲?”

“我们回家吧。”

“好”

大手牵着小手,回到了小院。

“娘亲,这花开的真好。”上官昭认真地给白杜鹃花浇水。

“是啊,不过花期总有到的一日。”

 

“尚角,聘书已经发出去了,你也去孤山派看过了。”(雪长老)

“尚角哥哥,你该沉下心来了。”

二人刚离开角宫,宫远徵走进屋子。

“哥”

“远徵弟弟打算怎么过弱冠?”宫尚角明明沮丧着脸,可是察觉到宫远徵来了后,变了笑脸。

“都听哥哥的。”

宫远徵今日又穿了新衣,可是哥哥却视若无睹,而且他的生辰已经过了,哥哥送的礼物他也收到了。

上官浅身死的第一年,哥哥很忙,忙到日出又日落。哥哥的身体很好,几乎不生病,他也无从下手,直到有一次,哥哥在侍卫营演示刀法被收起的刀背划伤了口子,他打着胆子用药,醒来后哥哥好像真的忘记了上官浅。

上官浅身死的第二年,杜鹃花开了,哥哥依旧没什么反应,于是他笃定哥哥忘记了上官浅。可是当花谢的那日,哥哥脸上的泪痕再也藏不住。

上官浅身死的第三年,哥哥时常不在宫门,宫子羽也多次问我是不是药效过了。

上官浅身死的第四年,我的哥哥好像回来了,他能笑了。

上官浅身死的第五年,也就是今年,哥哥好像遗忘了很多事情。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家吧。”

“多谢上官先生”

“啊昭今日学了些什么?”

“娘亲?”

“嗯?”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问我?”

“是吗?”上官浅仔细回忆,脑海中无法找到。

“啊昭,你想学武是不是?”

 

“上官先生,上官先生在吗?”

“我出去看看”

“嗯”

“九九小姐?”

 

这场雨一下,院里的白杜鹃花就彻底没了,宫尚角穿着睡袍站在屋檐下,盯着。

“哥”披风披在他身上,每年这个时候,哥哥都会染上寒疾。

“远徵,时辰不早了,回去吧。”他说完这句,走进寝屋。

 

“开门”

“开门!”

“开门!!!”

 

“角公子,角公子!”金复冒着瓢泼大雨,冲到屋檐下,却在门前整理了湿漉漉的衣衫。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角公子,角公子!”

金复想象着宫尚角听到消息时,会有多开心,可是眼下他却迟迟未来开门,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金复推门而入,“角公子,角公子!”

他的额头很烫,脖颈泛红,嘴里喃喃自语着。

“角公子,角公子?”

“金~复~”他意识模糊,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有了一丝丝清醒。

“夫人没死,上官夫人没死。”

 

马蹄声响彻整个嘈杂的雨夜。

“我来自姑苏”

“姑苏?”守卫嘲笑了一声不在作答。

“要是坏了宫尚角的大事,你们担当不起!”

“你来自姑苏那里?”

“怡泽!”

 

“边陲小镇,她在边陲小镇。”

“这是地图。”

 

“恭喜”

“恭喜”

红绸贺彩,锣鼓喧天。

整个小镇洋溢着喜悦。

“嫁衣真好看”

“我也觉得”

 

一日前

“娘亲,你当真要怎么做?”

“嗯”

裁缝铺里,裁缝正在为她量体裁衣。

 

“真好”

“呜呜~”

“太好了”

“终于有着落了”

“真是郎才女貌”

“呜呜,我好羡慕她”

“有请新郎新娘”

 

赶了一夜的路,湿透的衣衫从北到南,被吹干了。

“你是何人?”小孩拿着一把剑站在白芨镇门口,看着面色苍白的宫尚角,“今日这里有喜事,你若是来吃酒的,自然是欢迎的,若是有其他想法,还请您勿入。”

宫尚角睥睨着小孩,骑马进入。

经过大喜之家时,他本是径直离开的,但眼皮直跳,他将马甩在一旁,走了进去。

“恭喜,恭喜”

“各位同喜”

宫尚角站在石阶上,看着院子里新娘正在敬酒。

“上官先生,真好看,不过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正欲转身的宫尚角漠地回头,上官浅笑脸相迎着宾客。

她,她还活着。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穿着喜服的男子从侧边进入视线。

两人站在一起挺配的。

宫尚角面色本就苍白,线下更白了。

“娘亲!”刚才怒吼他的小孩竟然是她的儿子,他撞了他一下,跑到上官浅怀里。

“去哪儿?”

“我刚刚见到一个怪人。”

“怪人?”

“嗯,怪人”

“夫君,你看”

“夫君”她笑的好开心,他从未见过。

“就是那个人”小孩子指着门口的方向,上官浅望过去,隔着人海,隔着岁月,就在两人眼神交汇,他重重栽倒下去。

 

“先生,早”

“早啊”上官浅笑容满面,看着孩子们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今日我们要讲的是它,一种田间常见的杂草,但其实它是一位药草。”

……

“娘亲”上官昭帮着上官浅整理着院里的晒干的药材。

“怎么了?”

“昨日那人,”上官昭抬头看向上官浅,“就是在喜宴上晕倒的那人。”

“啊昭放心,李掌柜能治好的。”

昨日,上官昭等上官浅去换下红衣时,听见院子里的大娘们在唠叨。

“你发现没有?”

“什么?”

她们聚在一起。

“他们好像”

“谁啊?”

“晕倒的那个男人啊,和啊昭很像”

“都是高鼻梁,薄嘴唇,眼睛大大的。”

“而且,看穿着,那男人肯定有钱。”

“嗯嗯嗯”她们纷纷点着头。

“还有你们应该记得上官先生来我们小镇时的样子,那衣衫布料,那气质,依我说啊,肯定是”

“是什么?”

“逃婚出来的。”

大娘们还在继续,谁知一低头,发现上官昭就站在他们身后。

 

“我要出去采药,你去嘛?”

“去”

“那背篓归你咯”上官浅浅笑着,看着上官昭。

“公子,这便是上官先生的住处。”

睁开眼,他以为会看到已是他人妻的上官浅,但却身在药坊。

“公子,你醒啦?”

“公子,你去那里?”

“这是银子,多谢你们救了我,咳咳~”

“公子”伙计赶紧上前扶住宫尚角。

“我没事”

“公子脸上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怎会没事呢?”

宫尚角双手撑在膝盖上,摇着头,掌柜从外间进来。

“公子,你醒啦?”

“嗯,多谢掌柜。”

“谢倒是不必,多亏了上官先生留在药坊的伤寒药。”

“上官先生?”

“嗯,就是昨日送你来这里的女先生。”

宫尚角抿唇,掌柜以先生称呼,说明她……

“哦,你是不是昨日是上官先生大婚?”

宫尚角点头。

“难怪这个表情,来,坐下再说。”

“这事啊,说来挺滑稽的。前不久,宫门发来聘书,说是易属宫门的适龄女子,都可参与新娘指选,咱们白芨镇的九九小姐自然是想去的,可是她,嗯,”掌柜思考着如何表达,“总之为了变得更美,她节食最后晕倒,这个时候心仪她的男子再也坐不住了,最后两人说明心意在一起了。”

“那这”宫尚角蹙眉。

“好笑,就好笑在,九九小姐以为是上官先生指点了,告诉她不一定要选簪子选发钗也可以,于是她找到上官先生,恳求她帮忙。”

“帮忙?”

“对,帮忙,喜宴上替她喝酒。”

宫尚角笑笑,“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习俗。”

“有!不过近年来少了。”

 

“门开了”

宫尚角望向院门,上官浅看向门前的路,二人眼神交汇。

 

故事的开始

“你好,我是卢昱晓,饰演的是上官浅。”

“你好,丞磊,宫尚角。”

“你们好啊,我是宫远徵”

故事的结束

“恭喜年度cp的获得者”

“夜色尚浅”

“他们以……”

“……再见上官浅……”

“.……再见宫尚角……”

 

“你好,我是卢昱晓”

“你好,我是丞磊”

“听说你真名叫”


冰箱上的大橘猫

【夜色尚浅】声声雨

第二十二章  世事大梦一场

     上官浅已经计划好了,拿到无量流火后就趁夜色遮掩,从密道出宫门,回到无锋。她并非真的会把寒潭底部的无量流火拿走,在无锋训练多年,只要让她看一眼,她便能将心法口诀全部记下来。

     上官浅回房换上夜行衣,推开窗户。刚想一跃而下,突然动心起念,想要再去一趟医馆。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在窗边站了好久。最终,她又折返回去,从梳妆台上拿起方才解下的玉佩,放在心口,然后从窗口跳下,离...

第二十二章  世事大梦一场

     上官浅已经计划好了,拿到无量流火后就趁夜色遮掩,从密道出宫门,回到无锋。她并非真的会把寒潭底部的无量流火拿走,在无锋训练多年,只要让她看一眼,她便能将心法口诀全部记下来。

     上官浅回房换上夜行衣,推开窗户。刚想一跃而下,突然动心起念,想要再去一趟医馆。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在窗边站了好久。最终,她又折返回去,从梳妆台上拿起方才解下的玉佩,放在心口,然后从窗口跳下,离开了角宫。

     还是别去看了。再看,她就舍不得走了。

     上官浅只是听说,实际上后山重地,她从未进去过。

     为了保护无量流火,初代执刃设商角徵羽四宫,借以掩护后山守护无量流火的风雪月花四族。但是不知怎么的,时至今日,后山只剩下了雪月花三族。后山封印了无量流火,也困住了人,后山与前山的人不可以互相来往。

     根据云为衫所说的,寒潭应该在雪宫的地界里。

     万万不可惊动长老,上官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后山不似前山,有四时流转,气候变化,而是终年飘雪,天地间上下一白。上官浅小心掩盖自己的气息,确保不会被发现,一路上又小心的抹去脚印。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倒是让上官浅不安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日云为衫透露过,进了后山,先一直向前走,直到有两条岔路,走东北方向那条。上官浅其实也没有全信,但是眼下,她只有赌一把。

    云为衫最好没有骗她,她已经没有输的资本了。

     “你一直往山上走,有一个地方我做了记号,你把石头搬开,可以直通雪宫内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上官浅回忆着云为衫的话,四处张望。后山比前山冷了几倍不止,她的嘴唇冻得微微发白,手指也微微僵硬。

     云为衫做事小心谨慎。三角记号被她用枯枝败叶掩盖,又铺上了厚厚的积雪。饶是上官浅也找了好久。

     她将手送到唇边呵气,待稍微暖和后才搬开洞口的石头。上官浅将火折子掏出来握在手中,猫着腰钻进去。

    一条极为狭长的密道,上官浅点燃火折子,观察周围的环境。石壁光滑平整,但是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应该是人为修建的,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浅暗暗佩服云为衫的手段。如此重要的密道,后山长老不可能就这么告诉一个外来的新娘,可见宫子羽已经被云为衫迷的五迷三道,长老也已经信任了云为衫。

     不过上官浅依然警惕,那日寒鸦柒还给她的美人刺此刻已经出鞘。许久不曾握剑,虽说武功还在,但是手感到底有些生疏。

     寒鸦柒也真是心大。当年为了让她取得宫尚角的信任,把她的剑给没收了,还真是笃定了宫尚角不会杀她!

     上官浅本以为这条密道通往雪宫内室,走到尽头后却是大吃一惊:路的尽头是一方水池。

     那池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面是如雪一般的白色,如同加了牛乳。上官浅确认没有别人后蹲下,探手去摸。只一下就赶紧收回来。

     池中水冰冷刺骨,想必就是寒潭了。方才一下,上官浅竟连骨头都觉得痛。

     她心下隐约觉得不对:这雪宫怎么好似知道今夜有人会来行窃一般空无一人?不过事不宜迟,上官浅来不及细究,掏出那颗避水丹一口吞了下去。

     这是无锋秘药,服下后可以在水中正常视物且呼吸自如。

     上官浅毫不犹豫跳入潭中。

     好冷。还没有下潜,上官浅的脸已经“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难怪宫子羽在这里耗了半个月之久。这一关是考验内力的。上官浅迅速运转周身经脉才使身上好受些。

     这对她一个魅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抗寒也是无锋训练的科目之一。上官浅一鼓作气迅速下潜。

     周身的水渐渐有了暖意,她离无量流火越来越近了。只是越往下光线越暗,到后来上官浅彻底处于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沉着冷静的思考对策。脑海里及时出现了寒鸦柒的话:“看东西不一定要用眼睛。在黑暗中其他感官往往更加敏感。”上官浅闭上眼睛感受水流的方向。

     过了半晌,她向着水底某个方向游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触到水底柔软的细沙。

     就是这附近,上官浅心下大喜,双手四处摸索,不出意外摸到一个盒子。

     直觉告诉她,她要的东西找到了。上官浅紧紧抱着盒子,准备向上游时却愣住了。云为衫说过,无量流火周围有结界,只有宫家血脉才可以打开。可是方才,她并未发现任何结界的痕迹。

     结界早就被人打开了。

     宫门之中有内鬼!

    上官浅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浑身血液倒流。她真傻,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暗月的武功再如何高强,宫门内有的是岗哨暗堡,如果没有人接应,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深入角宫来杀自己。

     上官浅转身欲逃,将将向上游出两米远,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脚腕。

     强劲有力,是一只男人的手,武功应该在自己之上,上官浅惊,拼命挣扎。

     然而并没有用,她被人又拖拽回原处,摔在地上,手应该是被石块划破了,黑暗中一股血腥味。

    “别过来!”上官浅能感受到那人就在自己不远处,大声呵斥。

     那人似乎并未想靠近她。

    周围亮起来。上官浅看到不远处是一个阵法,泛着金色光芒,一闪一闪,在水底显得格外美丽。唯一不足之处是阵眼中心是空的。

     上官浅微微愣神。

    “上官姑娘……哦不,抱歉,应该是宫二夫人。”

     这声音好生熟悉。上官浅的瞳孔微微放大。她握着剑呈戒备状态,轻转过头,斜前方一个男人,被黑色斗篷裹得严实,身量和宫尚角差不多。上官浅迅速搜索着认识的人中谁的声音和他一样。

     待她确认后心中却更加震惊:“少……少主?”男人似乎很是满意,主动掀开斗篷,露出的赫然是宫唤羽的脸,笑的慈祥和气。

     像上官浅刚进门时给她敬茶一样:“弟妹果然聪慧,难怪尚角弟弟会娶你。”明明是开玩笑,上官浅却不寒而栗:“你是无锋。”

     这是一句肯定句。

    宫唤羽走近,上官浅迅速起身,用剑指着他,眼中满是杀意:“暗月是你放进来的……”宫唤羽并未否认,只是眼底有嗜血的意味:“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也是无锋刺客。”

     “住口!我是宫门的人!”上官浅大吼。宫唤羽也不恼:“弟妹你别急啊。”宫唤羽看到她手上的盒子:“不如,我们合作。你把无量流火给我,待我事成之后,你就是执刃夫人。”上官浅听后不语,突然捂住胸口干呕起来。

    这个动作成功激怒了宫唤羽。他伸手去抓上官浅,被她狠狠砍了一剑。

     “你可真是和点竹一样恶心。”上官浅笑意不达眼底,柔声细语却侮辱性十足:“老执刃真是看走了眼。宫门就是养条狗,也比你来的好。”

     “不许提他!”宫唤羽气急败坏,与上官浅对打起来,刀剑相碰,双方互不相让。上官浅一个闪身躲过一剑。

     宫唤羽肆意发泄心中不满:“他根本不配做我爹!无论我怎么做,他最爱的只有宫子羽,那我为何不可取而代之?”上官浅牢牢护住无量流火:“你是宫门的人!是宫门养育了你,你怎么敢!”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上官浅终是不敌宫唤羽,被他体内真气震开,勉强以剑撑地稳住身形,擦擦嘴角的血迹。

    宫唤羽剑尖抵在她的心口,上官浅丝毫不惧,迎上他的目光。宫唤羽“噗嗤”笑出声来:“你以为我会杀你吗,不……”

     “我正好缺一个替罪羔羊。”

     上官浅来不及反应,被宫唤羽钳住肩膀提起来按到身后的结界上。

     “啊!——”身上传来强烈的灼烧感,痛的上官浅发出一声惨叫,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紧牙关。

     不用想,后背肯定已经皮开肉绽。宫唤羽彻底撕下伪装的面具,面上带着极强的凌虐欲:“你进入宫门这么久,没人告诉你吗?若是外人触碰结界,就会饱受蚀骨灼心之苦,痛不欲生。”

     上官浅手上依然死死的抓着无量流火。还好她今日在这里,不然无量流火真的要被用来危害宫门了。

    “把东西给我。”宫唤羽上手去拿,却拽不动分毫。上官浅嘴角有血一滴滴流出来,眼神逐渐涣散:“无量流火,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尖锐之物刺破皮肉的声音此刻尤为明显,上官浅胸口上方多出一个血窟窿。

     …………

     上官浅再醒来是在牢狱中。她被高高绑在木架子上,身上只有一件被血染红的素色纱衣。

     牢里的腥臭味混合着血腥气令她作呕。

     呵呵……上官浅有些嘲讽的笑起来,不知是在笑宫唤羽还是笑自己。

    是她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以为可以以一己之力保护所有人,到头来什么都做不了。孤山派被灭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不过好在,无量流火没有被宫唤羽拿走,被她这么一闹,宫门上下肯定已经加强戒备了。但是该怎么提醒宫门小心宫唤羽呢。一来,她说的话在长老那里可信度不高,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

     她唯一还可以想到的只有宫尚角了。上官浅眼眸亮了亮,但很快又熄灭了。

     从她打算拿走无量流火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同了,她知道的……上官浅的睫羽颤了颤。

     “开门。”

      上官浅听见来人的声音,抬头,是宫远徵。上官浅微微一笑:“远徵弟弟……”宫远徵上下打量了上官浅一眼:“你现在可真是狼狈至极。”上官浅顺着他的话自嘲:“是啊,真是狼狈。”

     “没想到,你藏的挺深。”宫远徵满眼都是对她的厌恶。上官浅撑不住,将头低垂下去,只气若游丝问了一句:“角公子怎么样了?”

     宫远徵很是生气:“你还有脸提我哥?你现在眼角,眉心都写着两个字,无锋……”说着他走上前,抓住上官浅的手腕,眼神凶狠:“我哥说的对,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宫远徵眼里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震惊和担忧,冷硬的问:“你为什么偷无量流火?”

    上官浅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依然笑意盈盈:“我若说,是为了救人,你们会信吗……”

     “救人……”宫远徵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满脸戏谑:“不信。”他挥挥手,侍卫端进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碗,盛着黑乎乎的药汁。宫远徵端起其中一碗:“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他的指尖掐住上官浅的下巴,强行把药灌入她的口中,呛得上官浅直咳嗽。

      “这只是最轻的毒药,我日日都会来,你好自为之……”宫远徵说完走出去吩咐守卫:“看好她,若有半点闪失,拿你们是问!”

     上官浅在宫远徵走后落下泪来。原来,世上真的不存在什么真心。她视为家人的宫远徵宁愿给她灌毒都不愿意听她解释……

     虽然知道这次自己触碰了任何一个宫门之人的底线,但上官浅仍然觉得心中寒凉。

     可她是真的想救人,救好多好多人 ……可惜从来没有办到过。

     这边,刚走出牢狱没多远的宫远徵立刻提起脚向角宫狂奔。

     长老院这帮杂碎,仗着他哥昏迷不醒,敢这么对上官浅!宫远徵都不敢想象,宫尚角醒过来要是见到上官浅这副模样,会不会把羽宫砖瓦掀了!

     他知道上官浅被抓是在今早,当时他人都傻了。长老院真是荒谬,包括执刃也是,仅凭宫唤羽一面之词,断定是上官浅盗取无量流火,直接用刑。

    宫远徵不服气!比起宫唤羽,他更愿意相信上官浅。这些年相处下来,他认为上官浅是个好人,要是想动手,她有的是机会,所以他赶紧自请去牢房审问,实则是为了照顾他嫂嫂。

     自家人,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他刚给上官浅喝的也不是毒药,而是补药,好歹吊着她一些。

     上官浅见到宫尚角是两日后。宫远徵再怎么护着,上官浅还是受了鞭刑和夹棍,整个人已经没什么生气了。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问,上官浅只反复说着绝无残害宫门之意。

     宫尚角刚从床上醒过来,就听宫远徵说了事情经过,立刻跑到牢里来找上官浅。他知道进了地牢要吃苦,没想到上官浅变成了那副模样。

     眼前的人低垂着头,被锁链锁住,远看没有一点活气,衣服“滴答滴答” 滴着血。

     宫尚角感觉有人把他的心掏出来一片片揉碎。上官浅在他身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她怕疼,平日里走路撞到桌角都能疼出眼泪来。现在那么重的伤却没掉一滴眼泪。

     上官浅这时醒了过来,恍惚间看到宫尚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角……宫二先生。”她终是改了口。

     不过看他安好,她心下安定了些。

     之后她很自觉的开始交代:“对不住……我动了无量流火,也确实做过无锋刺客。这一次,也是我的任务。”

     宫尚角朝她走过来,步履匆匆。上官浅认命的闭上眼睛,等着宫尚角了结自己。这样也好,从今以后他就没有软肋了。

    宫尚角绕到她身后,解开上官浅的锁链。上官浅失了支撑,跌进宫尚角怀中。

     他抱着她的力道还是那么轻柔。上官浅不敢相信,却听宫尚角对她说:“别怕,我来了。”

     上官浅猛的转头,眼中渐渐起了雾,看见宫尚角脸上没什么血色,心又疼起来,愧疚涌上心头:“我……是无锋,对不住。”

     “我知道。”

     他早就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我……骗了你。我确实动了无量流火。”

    “你不是外人。” 

    这里是你的家,不用做贼。

    上官浅落泪,揪着宫尚角的衣袖,哀求他:“宫尚角,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应该骂我,折磨我,不该和我一个刺客多说废话,不然以后在宫门你该怎么办……”

    “是我负了你,对不住,当真对不住。”

    宫尚角始终不发一言,听了她这句话脸色逐渐铁青,明显是生了气,手上动作却依旧轻柔:“上官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上官浅有些发懵。这是他们成婚以来他第一次凶她:“你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我!我有没有问过你?”

     宫尚角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深吸一口气:“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始终只是个外人。”

    “不……不是的……”上官浅弱弱的解释。

    宫尚角心里是有气的,但是他气上官浅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

    他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上官浅看得出他生气了,乖乖的缩着脖子当鹌鹑,不成想直接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宫尚角:家人们,谁懂,才刚好就要去捞老婆。


 

     



一只皮仔仔

「论撩少君的千层套路 01-05」 烁芊

文/ by 皮仔


*现代paro快乐同居甜饼堆

*会持续努力更新!!第一次动笔欢迎互动❤


01


毕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和人同居,饶是陈芊芊这样自诩大大咧咧放的开的,“要和男朋友睡一起”还是让她一宿没睡好。

倒不是因为紧张。


也许编剧天生脑补能力够强,她从“韩烁睡相好不好看”开始,一路想到“如果‘不小心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嘿嘿嘿……”某编剧嘴角疯狂上扬,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一没注意就满面春风到了天亮。


此时请了一天假,正在家里乖乖...

文/ by 皮仔

 

 

*现代paro快乐同居甜饼堆

*会持续努力更新!!第一次动笔欢迎互动❤

 

 

01

 

毕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和人同居,饶是陈芊芊这样自诩大大咧咧放的开的,“要和男朋友睡一起”还是让她一宿没睡好。

倒不是因为紧张。

 

也许编剧天生脑补能力够强,她从“韩烁睡相好不好看”开始,一路想到“如果‘不小心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嘿嘿嘿……”某编剧嘴角疯狂上扬,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一没注意就满面春风到了天亮。

 

此时请了一天假,正在家里乖乖收拾行李的韩某人打了个喷嚏。

 

 

02

 

“怎么黑眼圈那么重?”韩烁连人带箱站在陈芊芊家门口,嘴角的笑意在看到面前小熊猫的时候敛了下去。

 

“呃……其实我……”晚上通宵后她大脑宕机,总不能直言“我在想怎么和你一起睡觉”吧?!!!当下只是一句俏皮话没接上来的功夫,就被某人钻了空子。

 

韩烁向她的方向靠近半步,手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脸颊,尾调里还带着不露痕迹的愉悦,“你该不会是……紧张了?”

“紧张你个大头鬼!!”她被他的眼神撩拨的脸开始发烧,头一次有了男朋友长得太好看,互怼容易分心的困扰。

 

陈芊芊其实还是做了功课的。既然论坛上一水的说同居第一天很重要……总不能在大门口就落了下风吧??

 

她也捏了捏他的脸颊,昂着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我那是敬业,为了新剧本废寝忘食!!”

“是吗?”

“再说了……早完都是一张床上的人,”她另一只手隔着衣料,不安分地在他腹肌处打转,“你说是吧?”

 

剧本里写台词简单,说出来还是很难为情。

 

陈芊芊心里的小鹿被他那个眼神搅的晕头转向,急匆匆寻了个要帮他搬行李的由头,拿着手提袋就闷头往家里走……

 

没看见某人在小声念到“睡一起”三个字的时候,爬上嘴角的笑意,和偷偷红了的耳尖。

 

 

03

 

???干!!剧本是这么写的吗??!!

 

不是说嘛,平时嘴炮的最嗨的那个搞不好是最纯情的。

她提前看了“撩对象的千层套路”,到了实战场上忘得一干二净。两人虽然同一个被窝,却规规矩矩平躺望着天花板,井水不犯河水乖的一批……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身侧人均匀的呼吸,才动了动躺麻了的身子偷看他。他应该睡得安稳,往常在剧组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睡着了却像个孩子,睫毛还微微颤动着,光看起来就很好rua !!

 

她正想再靠近他一点点,吻一吻他的脸颊,就被睡着的某人打断。

 

他侧过身子,把她揽到怀里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一瞬间,在她的范围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靠近点。”他声音里还带着嘶哑,不知道是没睡着还是梦呓。

 

“你…你没睡着啊?”她心跳的很快,心里却因为这个拥抱开始冒粉红泡泡,可这句话问下去,回应她的只是他的呼吸声。

“切…做梦都这么想抱我啊……”

 

他脑袋就靠在她颈窝,柔软的碎发扫在她脖颈,痒痒的。像一只放下戒备的慵懒大猫,此时半打着盹靠在她身上,轻声应着她……

 

“……嗯。”

 

陈芊芊:男朋友做梦撒娇把我狙了怎么办??有氧气瓶救救我吗??在线等,还挺急的!!

 

 

04

 

就像每对小情侣间总会有昵称一样,他俩给对方微信备注也简单的很——

陈芊芊给他的备注是一个香蕉emoji,韩烁给她的备注是一个橙子。

 

no zuo no die.

 

热恋中的小情侣,随便一个导火索也许都能演变成为爱鼓掌的理由。知道他俩同居的只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韩某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几个还有背着他的小群……

 

好人好事主角梓锐: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笑而不语.jpg)

爱岗敬业第一人白芨:@好人好事主角梓锐 你怎么回事??我们老板的私生活你也好奇??过分。

爱岗敬业第一人白芨:@橙子 你们不会还停留在拉小手阶段吧?

好人好事主角梓锐:???白眼.jpg.

橙子: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契机!!


陈芊芊看着自己的ID发呆,突然就来了灵感。

 

橙子:这样!!正好韩烁买了橙子,我随机切橙子,单数今天睡,双数改日再议,咋样!!(得意.jpg)

好人好事主角梓锐:……你真怂。

爱岗敬业第一人白芨:……你真怂。

橙子:无语.jpg……退朝。

好人好事主角梓锐:你是不是输不起?

爱岗敬业第一人白芨:你是不是输不起?

 

说干就干!!

 

她没再和他俩闲扯,第一直觉挑了一个橙子,一边切一边碎碎念,因为事关重大,全然没留意慢慢靠近的韩某人……

 

“今天睡香蕉……”

“改天睡香蕉……”

“今天睡香蕉……”

“改天睡香蕉……”

“今天睡香蕉……”

“!!嘿嘿,”小编剧怂的理直气壮,“上帝旨意!改天在睡香……卧槽!!”

 

韩烁拿过那瓣橙子,慢条斯理吃了下去,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打横将她抱起……

 

“韩烁你干嘛!!”

只见某人舔去唇边残留的橙子汁,脸不红心不跳。

 

“我今天就想吃橙子。”

 

所以用水果做ID,虽然可爱但有时候也蛮有风险——

这是陈芊芊当晚最后一个想法。

 

 

05

 

第二天,橙子和香蕉睡到大中午,然后同时更新了票圈。

 

香蕉:橙子很好吃。

 

橙子:当事人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Toshi歳

【烁芊】传闻中的青梅竹马 01

灵感来自 @一块钱钱子 太太的同名剪辑《传闻中的青梅竹马》特别好康看了不亏!!!感谢太太授权!!!


没有什么韩影帝陈小千,从来都是韩烁与他的陈芊芊,不是穿越而是回家。

这是一个玄虎城少君与花垣城三公主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的美谈佳话,没有剧本,这是他们原本的故事。


1.又穿越了?!


人说事情都有一回生二回熟,可穿越这种千年不遇的体验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小千只想仰天长啸一句:


“老天爷求求你,莫搞我了!!!放过一个母胎solo了这么多年终...

 

灵感来自 @一块钱钱子 太太的同名剪辑《传闻中的青梅竹马》特别好康看了不亏!!!感谢太太授权!!!

 

没有什么韩影帝陈小千,从来都是韩烁与他的陈芊芊,不是穿越而是回家。

这是一个玄虎城少君与花垣城三公主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的美谈佳话,没有剧本,这是他们原本的故事。

 

 

 

1.又穿越了?!

 

 

人说事情都有一回生二回熟,可穿越这种千年不遇的体验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小千只想仰天长啸一句:

 

“老天爷求求你,莫搞我了!!!放过一个母胎solo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对象的人吧——”

 

当然喊完这无济于事的口号之后,她立马开始找人,好在这里似乎还是花垣城,就是屋子里摆设和她印象里不太一样了,不过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问题不大,开什么玩笑,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韩烁边上,这么不明不白的弄丢了叫怎么回事。

 

“三公主您可算醒了,您要再不醒城主就要拿那位小少君祭天了!”

 

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风风火火的扑到在她跟前,模样特别像她熟悉的一个人,难不成,梓锐这么快都有孩子了?!还这么大了?!那她和韩烁的坟头草该多高了?!

 

“呃,我,我能有什么事,你别这样,话说回来,你是梓锐的……”

 

“还说呢,要不是小少君把您救上来,您就沉湖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梓锐以后可就无依无靠了,您怎么忍心……”

 

哈?这是梓锐?

 

陈小千又从头打量了一遍这个小少年,眉眼的确和梓锐有八分像了,更关键的是那憨憨的气息简直就是本人,不对,去掉简直,这就是本人。那她这是穿回来穿早了?来不及仔细想这些,她马上抓住了梓锐话里的重点。

 

“小少君是玄虎城那位…?”

 

梓锐看她一副脑子撞傻了的表情,又想到自家主子平时调皮惯了,字也不识几个,就是心大,仿佛没啥能真正装进怀里,看来凡事还得靠他提点看着点些,顿时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是啊,韩少君虽然是送过来当质子的,可要我看来您现在已经把他收服了,不然他个小屁孩干嘛拼了命把你从湖里捞上来,他要是死了,玄虎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咿~”

 

说着发自真心的哆嗦了一下。

 

“小屁孩?哈哈哈哈哈韩烁你个大老虎也有今天!不行,这可是我夫君,得护着点去。”

 

一袭荷粉睡裙的陈小千,哦不对,陈芊芊作势起身就要往床下冲,梓锐手伸的晚了一步,只能看着三公主捂着膝盖在地上翻滚。

 

“三公主,您这才练了两个月轻功,飞起来那段咱还没学到呢,您这又是何苦呢。”

 

轻功,轻什么功,她恐高不兴飞的那套好不。再说了她要飞,韩烁还能不带她飞?梓锐帮忙揉腿的时候陈小千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现在这副细手细脚——对啊,既然梓锐韩烁变小了,自己肯定逃不掉啊,阿西,这好不容易都煮饭煮好了,怎么就一朝变回解放前了!

 

“梓锐,带路,我要去找韩烁!”

 

陈芊芊轻车熟路的走出了月璃府,径直跑去了星梓府,据梓锐说,昨天就是在这里他俩比武,然后陈芊芊接不住招掉进湖里的,韩少君也被就地圈禁,等待城主发落。

 

“三公主,虽说这次玄虎城送来了质子与咱们定亲联姻,可谁不知道这是为了咱的乌石矿,您难道真想娶玄虎男子啊?”

 

梓锐想起那句夫君,只觉得诡异,这两个人平日见面就要打,除了二郡主谁都拦不住,这怎么还打出感情了?玄虎男子果然惯会些勾引人的手段,居然这么快就让三公主中了美男计,居心叵测啊居心叵测。

 

着急忙慌从马车上往下跑的陈芊芊可没想这么多,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她写的剧本了,这次她彻底成了这世界里的一员,剧情走向她不知道,可也没再那么多顾忌,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把韩烁让出去,更要从娃娃抓起,让黑化这个念头死在襁褓里。

 

“韩烁!韩烁!”

 

陈芊芊一路从门口喊进内院,都没半点反应,正要吩咐梓锐两人分头行动就听到后院位置有刀剑相交的声音,陈芊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了过去,跟个小炮弹似的炸进了交手双方中间,一把挡开楚楚的剑,转身把韩烁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现在看不得听不得韩烁和别人交手,特别是陈楚楚,虽然那个破剧本是她自己写的。

 

“三妹!”

 

比她大一岁的楚楚也还是孩子样貌,眉眼间却已初露英气。陈楚楚本来就不想对这个敌城质子做什么,是他不安分想跑才想着抓住他的,芊芊这么横插一脚倒是方便抓人了,于是放下了剑。

 

“韩烁,韩烁你没事吧?”

 

陈芊芊紧张的前后打着圈的检查,确认小少君确实没少一根汗毛后才拍拍胸口放下心来,没注意到陈楚楚疑惑的眼神,以及面前人玩味探究的视线。

 

“本少君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如此鲁莽冲进来,不要命了?”

 

“命哪有你重要,你就是我的命。”

 

年纪不大的陈楚楚今天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变脸”,前一秒还冷酷傲慢的玄虎城少君眨眼间收了气势,还极其自然的拉住了三妹的手,明眸善睐好不温柔,而她这个一天不和韩少君对着干就难受的妹妹居然丝毫不挣扎,真是好奇怪。

 

“你是我的芊芊吗?”

 

“放肆!我三妹是花垣城的三郡主,何时成了你玄虎城的人!”

 

这,这,这叫什么问题?楚楚还未到对情爱懵懂的年纪,却无端被这话整红了脸,而躲在战场外的梓锐嘴巴张的可以直接从鸡窝掏个蛋丢进去了。

 

眼前小韩烁的英俊脸庞上还有点婴儿肥,嗓音也还带着孩子的清亮,陈芊芊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童年的照片,这还是第一次呢,可为什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不过他可真好看,小时候更可爱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橙子小姐。“

 

小少年越凑越近,眼看就要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陈芊芊立刻拉回了游魂,她还是个孩子,那些限制级的剧情得再等等,不然可就太禽兽了。

 

“答什么答,还不是怪你,度个假背着我改什么剧本,如花似玉的娘子你不要,这下卡的时间好,还煮饭,稻子都没熟。”

 

反应过来她言外之意的韩少君笑容尬在了脸上,他只想着看能不能歪打正着把小芊带回来,可没想过会是这样,早知道他就和她领证度了蜜月再改了,这下好,两个九岁的孩子能干啥?等他俩成亲才能亲热的话,岂不是还要再等九年?!

 

才食髓知味的韩烁觉得这胸口,略堵。

 

“芊芊,你去外面马车等我,等我把这小子押回去就和你一起去见母亲,她从昨天就很担心你。”

 

陈楚楚拿着绳索走上前,却发现妹妹紧紧攥着质子的手不放,对方也抓的严丝合缝的,这两人间哪里还有一点水火不容的影子。

 

“我带他一起去见母亲。”

 

说罢牵着小少君就跑出了院子,楚楚都来不及说不行,就见韩烁也是一脸喜色的跟着跑了。他一个敌城质子去面见城主怎么还这么开心?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

 

“我怕,我怕你又被裴恒抢了去,这才着急溜出来找你的嘛。”

 

一上车陈芊芊就把梓锐赶去了外面,丢给韩少君两个字“解释”,生怕惹娘子生气不理自己的韩少君赶紧换上了狗狗眼开始娓娓道来这前因后果,听得前者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我和你原本就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个世界,咱俩还很狗血的失忆了,我阴差阳错写了这个世界的故事,可是写岔劈了所以我们又回去了?”

 

陈芊芊头疼,她一个八流编剧也想不出这么弯弯绕的故事,这剧情咋还反转个没完没了了。

 

“是啊,你反正是要改剧本的,就帮了你一个忙,如果能回来就更好了,没想到……”

 

“没想到你故事线铺的太长,咱俩得从头来过,我得谢谢你没从出生开始写,不然咱就娘胎里见吧。”

 

这是赤裸裸的跨业界戗行啊,陈芊芊气鼓鼓的嘟着嘴,殊不知看在韩烁眼里有多吸引人,他最不能抵抗小姑娘生气的样子了,于是连忙起身坐到她边上,亲了亲她肉肉的脸蛋。

 

“我错了嘛,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笑,她陈芊芊会吃这一套?那必须吃啊。

 

“撒娇男人最好命可被你学到精髓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韩烁没听清,陈芊芊捏了捏他的脸蛋,压根没使什么力气,说是惩罚,却撩的他心里直痒痒,奈何他俩如今这状况,他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他还是个人谢谢。

 

“你被送过来做质子的年龄是不是也太小了点,父亲母亲也舍得啊。”

 

韩烁听她还这样称呼自己的父母心里欢喜的很,虽然印象里两城关系因着半年前的一仗很是紧张,玄虎不比花垣富庶,战后国库空虚,所以不得不为了乌石矿才把他送来做质子以显求和的诚意。这点倒是和芊芊那差之千里的剧本是一样的,可见她也不是全忘了,只不过记着萝卜没记坑,连他爱上陈楚楚这样的剧情都编出来了。

 

“自然是舍不得,不过他们要是知道我多了个夫人,就舍得了。”

 

陈芊芊头一歪切了一声,韩烁再这么盯着她看下去,她可保不齐要做点少儿不宜的动作了,不行不行这种剧情太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了,陈芊芊你出息点,别被勾走了。

 

“咳,这段掐了不能播,你被送来做人质然后呢?后面的剧情是啥啊,剧透一个呗。”

 

香蕉沉思了一下。

 

“忘了,我只写到这里。”

 

陈芊芊捂住了脸,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叫你戗行,自己写了啥都不记得了可还行啊韩影帝!怪不得医院里反应慢好几拍,你可多吃点香蕉补补脑子吧。

 

“虎,太虎了,韩烁你就是天生属虎的。”

 

韩烁还想说点啥但被马车停下来的动静打断,梓锐撩开帘子请自家主子下车,韩烁跳下去顺手就把人抱了下来,梓锐看看整理衣服的三公主,再瞥了瞥笑得跟春天里的桃花似的玄虎城少君,直觉告诉他这俩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呵不就是再发展一次剧情吗,写故事我陈小千没在怕的,走,烁烁,我叫你看看什么叫专业。”

 

然后陈芊芊这个三公主撒泼打滚的又强扭了一次瓜。

 

韩烁忽然就感觉九年不难熬了,毕竟这次和陈芊芊打小立下婚约的不是碍眼的裴恒,而是他,陈芊芊的正牌夫君。

 

“大英雄总要抱得美人归的,俗是俗了点,但我喜欢。”

 

韩烁目光炯炯盯着前一刻还梨花带雨哭诉的陈芊芊,看的那只小鹿就快撞破胸膛了。

 

“我也喜欢。”

 

我们三公主当然是美人,这韩少君是不是英雄他不知道,可就冲他能孤身赴敌城还救了三公主的份上,也还算是个男人,还是个俊俏男人,市井里有个词叫俊男美女,这么一看还挺应景。

 

“哎呀,我家公主眼光就是好,真是太般配了。”

 

尚不知何为般配的梓锐一拍巴掌下了结论。





TBC.

四月在野

【烁芊】灯半昏

*接在尘尘刹刹后面,韩烁与陈小千的现代生活。(韩烁是绝对的韩烁,没有韩影帝记忆。)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韩烁被跟车了,不知道是哪来的狂热粉丝,在极速车流里锲而不舍的追着他。他还挂着蓝牙耳机,耳机里陈小千哀嚎着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家里进了几只超大的蜜蜂,赶不出去,她被吓得躲在衣柜里。

  上海傍晚下了场雨,空气湿润,蒸腾起的水雾将霓虹灯遮的有些迷幻。韩烁透过后视镜看,那辆黑车还紧紧咬着他,就像最近疯狗似的流言蜚语追着陈小千亮出涎水滴答的两排尖牙。

  “我很快回去,乖,待在柜子里别出去。”韩烁挂了电话,一个急刹把车泊在路边。

  他摔上车门,走到黑车窗...

*接在尘尘刹刹后面,韩烁与陈小千的现代生活。(韩烁是绝对的韩烁,没有韩影帝记忆。)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韩烁被跟车了,不知道是哪来的狂热粉丝,在极速车流里锲而不舍的追着他。他还挂着蓝牙耳机,耳机里陈小千哀嚎着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家里进了几只超大的蜜蜂,赶不出去,她被吓得躲在衣柜里。

  上海傍晚下了场雨,空气湿润,蒸腾起的水雾将霓虹灯遮的有些迷幻。韩烁透过后视镜看,那辆黑车还紧紧咬着他,就像最近疯狗似的流言蜚语追着陈小千亮出涎水滴答的两排尖牙。

  “我很快回去,乖,待在柜子里别出去。”韩烁挂了电话,一个急刹把车泊在路边。

  他摔上车门,走到黑车窗前,不等他叩窗,车窗便自己降下来,露出三张兴奋喜悦的年轻面庞。降下车窗的女孩,有些微结巴,“哥哥,我超喜欢你的戏……”

  “停。”韩烁皱起眉头,他弯下腰,用手掌拍了拍车顶,沉闷的砰砰声,“再跟我车,我直接报警。”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喜欢你的粉丝!”

  粉丝,韩烁想,就是这个词让他不得不忍受陈小千被人辱骂。一个隔着屏幕不知面目的人打着喜爱他的名号,用最恶劣的言语与行为伤害他此生最爱的女人。若不是陈小千同他说,这个世界不得随意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他恐怕见一个打一个。

  “我会报警。”韩烁语气冷意更甚,许是他周身杀意太过强烈,女孩儿们噤若寒蝉的望着他走远,并未再跟上。

  韩烁绕了两圈,确信没跟了,这才开车回了家。韩影帝的存款数字不好看,但住所是难得一见的高档。陈小千搬来以后,屋子里那股冷清劲儿都散光了,添了许多柔软可爱的东西。韩烁进门换了鞋,把车钥匙搁在猫咪形状的收纳盘里,越过玄关往里看,没见到蜜蜂的身影。

  “小千。”他喊了一声,陈小千在卧房里应声,急急喊他过去。

  韩烁外套都没脱,奔过去一打开门就被亮片嘣了一脸。陈小千手握礼花筒站在左侧欢呼,“Surprise~”

  卧房里飘满了粉白的氢气球,床还用玫瑰花瓣铺了一颗爱心,上面压着一个丝绒质地的长条盒子,规整系着蝴蝶结。他想不起今天是什么节日,但也无所谓,哪怕陈小千送他一盒空气他都觉得特别。原先的烦闷在看见她那一刻就清零,韩烁微微笑起来,“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嘛。”

  陈小千背着手抬抬下巴,示意他自己去看。那笑容咧的很大,两只眼亮晶晶地倒比他还期待。陈小千的喜怒哀乐来的很明显,像装在玻璃瓶里的糖果,但韩烁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会去想小千听到那些伤人至深的流言时会不会难过,这笑容下是否有几分勉强。韩烁从不屑于察言观色,却会不由自主关注陈小千一颦一笑,生怕她真的难过,她的眼泪真的能要他命。

  盒子里是一条很细的锁骨链,坠着一朵小小的蔷薇花,银光璀璨。

  陈小千挪过来,仰了仰脖子,显出自己已经戴上的那根锁骨链,坠着的小老虎用黑曜石做了眼睛,精致万分。

  “情侣款~”

  她小声提示,尾音带有奶气的笑意。

  韩烁没动,他出神地望着陈小千,仔仔细细看她,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一样。弄的陈小千都有点没信心了,蹙眉小声问他:“你…不喜欢啊?”

  “我不做演员了。”韩烁突兀的开口,紧接着他一把搂住陈小千,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欸??”陈小千整个僵住,吓得要死,“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小千,我不希望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觉需要靠这些东西才能宣示主权。这句话我曾与你二姐说过,如今也同你说,我韩烁此生非陈小千莫属,绝无第二人可插足。不论在哪里,你我身份如何变化,我都是你的,只会是你的。”

  他语气郑重的叫陈小千都不好意思嬉皮笑脸了,身体软下来,手安慰的拍了拍韩烁后背。她本是一时兴起,想着韩烁近来愁眉不展的,又疲于学习现代生活,便准备了这么一个小礼物。谁知韩烁触景生情,能联想到曾戴在手腕上的花垣城徽记,觉得她是没安全感才送了这么一条项链来。

  陈小千确实不能说如今的韩烁顶了韩影帝名声拥有数千万粉丝这件事对她没有影响,那些欢呼声光明正大挟着露骨的幻想爱意在韩烁身上游走,从他头发丝起,至下半身止,皆被目光侵染,而她不能反抗。她醋过,当看到粉丝截图时视线凝聚在韩烁自腰腹以下的禁区,并配以裸露狂热的语句,她也忿忿地点了保存图片之后再把整条微博划入不感兴趣的范畴里。

  但这不代表她会怀疑韩烁。

  “欸,我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害怕。我就是…看你最近不太高兴,想买个礼物给你高兴一下。”陈小千有点无奈地把韩烁从自己肩上扒下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受委屈了。她摸摸韩烁的脸,逗他,“我以前在花垣城不照样那么多人骂我看我不顺眼么?多大点事儿,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我这心里啊装一个你就够沉的了。”

  “那怎么一样。”韩烁声音微微提高,眼神飘了一下,然后反驳她,“以前那是你自己作的,现在…现在是我带给你的。”

  “我呸,别把陈芊芊的锅扣我头上啊。而且以前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有心疾,我用得着去偷龙骨么?我要是不用偷龙骨,也不会被扔菜叶被请愿祭天啊。”

  “那我心疾还不是你设计的!”

  “………”这段理亏,择日再吵。

  “反正我没事,你不用因为我退出娱乐圈,我真的真的对那些话免疫,完完全全不care~”

  韩烁气也散了,看她似乎真没心没肺,倒也安心。沉沉叹口气,“你呀……不过我也是认真想过不做演员,不全是因为那些流言,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啊?演戏不好吗?”陈小千迷茫的眨眨眼。

  “做戏子有什么好的。”韩烁语气不屑,不过也怪不得他这么想,在他那个时代戏子本就是下九流,不过是卖弄言笑博人眼球的行当,他堂堂玄虎少君自然瞧不上。他不稀罕这舞台和掌声,更何况那些人不停攻击陈小千,那他就再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喂喂,别职业歧视啊,在我们这儿演员可是个很好的职业。”陈小千瞪他,这家伙臭毛病还是改不了,下意识古代人的思维真是要命的很。她还要提防着他别给人下祖传断魂散,或来个万箭穿心。

  韩烁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陈小千只好哄问他:“那你不做演员,想干嘛呀?从政是别想了啊,我听说韩影帝连党员都不是,而且这是共产主义,跟你原来那封建世袭制根本不是一挂的。”

  “我最近在看律法方面的书,不过要我说你们这儿的书横着写还真是有些难读。”韩烁扬了扬眉,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自学法律有什么问题。他亦各方查询过,大致规划了走向律师生涯的路线,只消陈小千点头他便会毫不留恋的从娱乐圈抽身。

  陈小千呆了一瞬,内心感慨这大概就是小说男主角的特权吧。

  “那我支持你,你不想做演员咱就不做,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陈小千立马转了风向,将手搭在韩烁肩上用力拍了拍,以示鼓励。

  她对韩烁没有别的期待,不同于其他女人希望自己所爱之人事业有成潜力非凡,她的愿望就简单许多,她只希望韩烁安稳健康的活着,用文艺一点的方式来说那就是岁岁平安,岁岁相见。

  “欸快转过来,我把项链给你戴上,这定做的,花我不少钱呢。”煽情桥段走完,陈小千拎起锁骨链指挥韩烁蹲下点儿,戴上之后陈小千摸了摸上面比图钉还小的蔷薇,灯下细碎银光闪烁,好似戴了一条银河。

  “真好看,我眼光太好了。”

  韩烁听她这一语双关,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点她鼻尖。

  “晚上吃了吗?”

  陈小千恍然大悟一拍手,“我都要忘了,快快快我今天跟网上学了一种家庭调酒,来尝一下。”

  韩烁任她拉着胳膊拽到厨房,流理台上搁着大大小小的杯碗,看起来跟刚做过化学实验一样。红心火龙果切完也不记得洗案板,红色汁液早沁入木纹中,估计是洗不掉了。

  “当当当~”陈小千把一大碗杰作端起来在韩烁眼前显摆,红红橙橙的,看起来倒是不错。她笑眯眯地说:“我找了一部评分超高的爱情片,一起看好不好?”

  “是英文片?”韩烁接过她手里的自调酒,有点接受无能地张了张嘴,坑吧半天才小声说,“天天听那鸟语不奇怪吗……”

  陈小千回身拿了两个玻璃杯,闻言撅撅嘴,“这次是中文片。不过你英语还是要学的,那是国际语言,怎么也得会一点儿,少君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

  韩烁在“我不乐意学鸟语”和“娘子都夸我聪明了一定得露一手”之间纠结片刻,最后哼了一声,“学就学。”

  两人坐下,陈小千把两个杯子倒上自调酒,舒服窝在沙发里。客厅灯暗下来,电影正式播放。自调酒口感清爽,有种果味饮料的感觉,对于喝惯了粮食酒的韩烁来说体验感不太好,他当果汁喝了一杯咂咂嘴,评价道:“没什么味道。”

  陈小千暂停了电影,爬起来给他整上一小瓶五十多度伏特加灌进杯子里混合搅拌均匀,“喝。”

  韩烁又抿一口,这次酒味儿烈多了,他挑眉以示赞许。

  电影放完,一大碗酒也就剩个底了。陈小千没喝多少,顶多微醺,韩烁倒是喝的有些多。吐息之间都是醇厚酒气,醉的有些困乏,快结尾时候也顾不上看屏幕,只揽住陈小千把头埋在她肩颈处合眼假寐。

  “韩烁?”

  陈小千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的确有些晚。她关上电视,也打了个哈欠,歪头耸肩夹了一下韩烁的脑袋喊他,“洗个澡去床上睡。”

  “嗯。”韩烁声音有点含糊,“让我再靠一会儿。”

  两秒钟后。

  “一会儿到了,快起来去洗澡。”

  韩烁笑了一声,呼吸喷在陈小千脖颈上,热热的。他也不多赖着,利索爬起来穿上拖鞋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而后眯着眼回过身来,一歪脑袋抻了两条胳膊出来,十指摊开向上晃了晃:“我走不动啊,牵我。”

  “喂,韩烁。多大人了还撒娇!”陈小千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一骨碌爬起来,果然撒娇男人会好命。

  先洗澡,衣服脱不明白,解个领带像是要把自己就地勒死。陈小千只好命令他站直,自己帮他解衬衫皮带,韩烁数次跟没长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往她身上倒,推正没两秒钟就倒下来,推他次数多了还不乐意,瘪着嘴吸吸鼻子,委屈的不得了。此时韩烁的认知里,陈小千推他就完全等于陈小千不喜欢他,他很委屈很委屈,但是不敢说,自己憋了一会儿。陈小千给他扒掉裤子之后一抬头,这才发觉韩烁眼眶红红的。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啊?”

  韩烁瞅着她,“你推我…”

  “……”陈小千语塞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功能,笑到不行,捏他的脸颊问,“烁烁今年几岁啊?”

  韩烁幽怨的望着她,他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

  “噗,行了行了,赶紧洗澡去。”陈小千受不住他眼神攻击,赶紧推他进淋浴间,末了又怕他醉得厉害滑倒,便铺上大浴巾在地上,“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啊。”

  过了会儿韩烁出来,带着一身水雾,发梢都是湿润的。陈小千问他刷牙没,他张了张嘴,呵出还带着酒气的薄荷味。

  “嗯,真乖。”

  陈小千拿了睡衣准备自己洗澡,却见韩烁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怎么了?”

  “想做。”韩烁眨巴眼,洗过澡之后困意没了,倒只剩下被酒精麻痹的空荡荡的脑子,脑子里翻腾播放着不过审画面,他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眼神单纯的仿佛是在说想喝水想吃饭。

  陈小千哑口无言的看着他,过了几秒才慢吞吞答:“你别仗着喝醉就耍流氓啊。”

  韩烁无辜的睁着眼,没擦干净的水珠从脖颈淌下去,被银色锁骨链截流。陈小千干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闪躲,支吾的说:“你,你先去床上。”

  做云霄飞车的时候,最刺激不是坠落那一刻,而是缓慢爬坡停顿在顶端时,你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期待值在等待中拉大到顶端,一微秒都似一亿万年那么长。

  陈小千洗澡出来,想了又想,又折返回去特意擦了一边花香型身体乳,这才推门进卧室。

  只见韩烁睡的不知道多香甜,甚至还打小呼噜。

  坐过山车到顶端的时候,歘的停电了,陈小千那一刻的心情大抵就是这样。

  “………狗男人。”






【ps:个人觉得如果是韩烁,大概不会继续做演员,他最见不得别人伤害小千,从前在花垣,百姓咒骂陈小千时,他捂着她的耳朵,护着她不让她出府。可到现代,他没办法挡住汹汹舆论,更没办法忍受这些辱骂是他带给陈小千的。我最喜欢韩烁的一点也是在这,他会无条件护着所爱之人。这是每个女孩都想要的偏爱吧。】

Elaine小寶貝

【第一人称】part 16 【END】

『 喝彩cp番外篇 』


文/Elaine小寶貝


缘分这件事好多时候其实并不能强求,它总出现在不经意间,一回首,一顿足,或者,一个转角,它轻飘飘地来以至于根本感受不到,正如一个被人为延迟却准时到达的小生命,此刻正努力滋长在蔡敏敏的腹中。


医生的话像久旱逢甘霖,绵密的春雨滴滴答答铺天盖地,贺灿阳甚至没有听清医生对他的数落与唠叨,作为一个比妻子更为年长的准爸爸,怎么能让自己媳妇在三个月的孕前期连最基本的营养都补充不足,但这其实不能怪他,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怪促销的验孕棒不准还是安全措施的漏洞百出,该怪自己的思前想后的犹豫不决还是怪蔡敏敏不同于常人的妊娠反应,即使是观...

『 喝彩cp番外篇 』


文/Elaine小寶貝


缘分这件事好多时候其实并不能强求,它总出现在不经意间,一回首,一顿足,或者,一个转角,它轻飘飘地来以至于根本感受不到,正如一个被人为延迟却准时到达的小生命,此刻正努力滋长在蔡敏敏的腹中。


医生的话像久旱逢甘霖,绵密的春雨滴滴答答铺天盖地,贺灿阳甚至没有听清医生对他的数落与唠叨,作为一个比妻子更为年长的准爸爸,怎么能让自己媳妇在三个月的孕前期连最基本的营养都补充不足,但这其实不能怪他,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怪促销的验孕棒不准还是安全措施的漏洞百出,该怪自己的思前想后的犹豫不决还是怪蔡敏敏不同于常人的妊娠反应,即使是观摩了贺繁星吐到眼冒金星的全过程,即使被杨小雨拽着头发进产房,即使是在东阳出差的夜里临时担负接宋雪去医院的任务,即使,35岁的他看起来应该比23岁的她更经验丰富,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他还是被惊了个措手不及。


相反,还是蔡敏敏最先反应过来,原来她期盼的周年礼物早已悄悄着陆,是自己太过粗心竟然忽略了他的到来,她突然觉得懊悔,要知道肚子里有这么一个会隐藏的小调皮鬼,她说什么都该把早晨那个三明治吞下去,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恶狠狠剜那大灰狼一眼,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因为没吃饭而饿到血糖下降。


孟烨霖突然感觉到一阵凌厉的眼刀,背后不由自主冒出一丝冷汗,蔡敏敏气鼓鼓地看着他,贺灿阳张着嘴在愣神,连医生都不知何时离去,他内心感触此地不宜久留,故作镇定地眨了眨眼,“既然这样,你们不然先回上海吧……”边说边往门口挪步,“广告的事林伯已经答应了,我自己就可以应付……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默不作声的人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对不起……”


蔡敏敏诧异地抬起头,只见贺灿阳直直地盯着她的肚子,眼底复杂,像有愧疚,有自责,又有欣喜,有激动,有泪花闪烁。她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正如他所说,对于孩子,他们都是手足无措的门外汉,都是糊里糊涂的新手,都是第一次面对,可正因为是第一次,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她眼含温柔地抓过他的手,轻轻缓缓地放在自己腹部,并张开五指覆在他手背上,他抬眼看她,她笑得像窗外的玉兰。

“我们有孩子了,我和你,我们的孩子。”


贺灿阳深深地望着她,幸福感充斥着梨涡,他的手停在她腹部感受了一会儿,然后俯身环住她的腰,将耳朵也凑了上去。蔡敏敏抬手,抚上他的头发,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嗯,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之后,在一片温馨中,眼角似乎有泪划过。


接到消息的沈红梅和叶采薇早早就等在了楼下,没待两人下车,后门就被打开,接着一人一边迅速坐进了车里,贺灿阳解安全带的手停在半空,一脸诧异地转过身,还未说话,就被催促着赶紧开车,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同样惊讶的蔡敏敏笑了笑,驱车往妇产医院开去。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蔡敏敏瘫倒在贺灿阳怀里,两位操碎了心的母亲像求知若渴的三好学生一样,此刻正拿着报告围着医生详细请教,与身后长椅上两个疲惫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疲惫的蔡敏敏伏在疲惫的贺灿阳胸前感慨,“原本以为回来可以饱餐一顿,再大睡一觉的,没想到车还没下就被你妈和我妈拖来医院,我就说为什么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早回来,还不许我吃东西喝水,我还满心欢喜以为今天有什么满汉全席等着我呢……结果满汉全席没等到,等来的是满身针孔……我好饿啊……好困啊……”


贺灿阳“啧”了她一声,“什么满身针孔,严重了啊……”又心疼地将她抱紧了些,“妈也是担心你,担心孩子,早说让你在车上睡一会儿你就是不听……”蔡敏敏瘪瘪嘴,“那人家第一次怀孕,兴奋嘛……”贺灿阳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接着皱眉在她头顶叹息,“怪我,真不应该把你晕倒的事儿实话实说……”


“怎么不应该实话实说,贺灿阳,这可是你媳妇你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想隐瞒不成?”

听话永远能听到重点的沈红梅女士一如既往地暴躁,贺灿阳崩溃直呼,“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之前你们不打算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敏敏还小,总归是她更吃亏,现在既然怀了,绝对没有不要的道理!你不能这么欺负她……”


“妈……贺老师真的没有不要孩子,他也没有欺负我……”蔡敏敏看沈红梅这架势,大有在医院这个公共场所家法伺候的意思,这怎么可以,她急忙拦住她,把自己老公挡在身后,“他是心疼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您听,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这是您孙子在跟我们抗议呢……”


到底是软软糯糯的撒娇最管用,星星眼对男女老少的杀伤力都不可小觑,沈红梅反应过来直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被你爸传染的,你想吃什么?妈给你买去……”软糯的蔡敏敏挽上她的手臂,“我们回家吃吧,好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面了……”


“不可以,还有最后一项B超没做,马上就叫到你了,乖,等检查完了,我们再回家。”和医生才聊完的叶采薇直接打断了蔡敏敏的念想,果然相爱相杀还得亲妈,她懊恼地撅起嘴,被叶采薇轻轻嗔了一眼,又拉着一旁乖巧沉默的贺灿阳坐下,惆怅地靠进他怀里。


乖巧沉默的贺灿阳嘴角挤出了一个讪讪的微笑,他抱着蔡敏敏侧了侧身子,“妈,你们也累了一早上,别站着了,快坐下歇一歇。”


要说一开始,叶采薇真的没有想过让敏敏嫁给贺灿阳,虽然之前接触过,贺家都是善良热情的好人,可毕竟两个孩子之间隔了整整一轮属相,而自己要从红梅阿姨改为红梅姐,贺灿阳要从采薇姐改叫妈,简直比这一轮属相还让人难接受,但经过敏敏苦苦的央求,鹿鸣从旁的劝说,她倒也没有那么狠心要棒打鸳鸯,但孩子这个问题,她倒也真切想过,他们这段婚姻如果不长久,没有孩子敏敏便没有负累,假使有一天两人过不下去了,还是可以自由地选择另一段人生,她以为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灿阳对敏敏的真心她也一直看在眼里,敏敏又是那么离不开他,尤其是当她接到电话,知道她即将要做姥姥的那一刻,她心底有多么开心,因为赚钱没能好好陪伴敏敏的童年对她来说是不可挽回的遗憾,如今老天又给了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与把握,只不过,她回头看了沈红梅一眼,可能要与这个亲家抢一抢了……

还没从思绪中抽离,便听到护士喊蔡敏敏的名字,她急忙起身,将手册递了过去。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贺爸爸已经靠着沙发睡了过去,刚哄完孩子的贺繁星一出房门便看到元宋正轻轻地为他摘眼镜,许是产生了幻觉,贺爸爸猛然惊醒往门口望去,“我听到电梯响了……”元宋和贺繁星刚想回应他听错就见密码锁解开,一行四人神色各异地出现在门口,谁也不说话,贺爸爸紧张起来,贺繁星眉心一皱,心直口快,“不会又是一场乌龙吧……”元宋急忙捅了捅她的胳膊,正要提醒她,只见沈红梅走到贺爸爸面前,扑哧一声笑出来,门口的三个人亦是满脸笑意,贺爸爸一头雾水,沈红梅将手中的B超单交到他手里,难掩欣喜,“我们老贺家,又要有一对双胞胎了……”


拗不过叶采薇的坚持,叶鹿鸣只能批准蔡敏敏提前了好几个月的产假,所幸她现在还在孟烨霖的组里,他都没说什么,自己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广告最终能顺利拍摄,蔡敏敏功不可没,这让他这个做舅舅的,脸上相当有光,他也相当欣慰,至于后期的琐碎事宜,有苏成跟进就好。


被予以重望的苏成此刻却恹恹泱泱的如霜打的茄子,正在茶水间对着咖啡机出神。


“想什么呢?咖啡都洒出来了……”苏莉刚从叶鹿鸣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苏成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也知道因为什么,“早就跟你说过别瞎折腾你就是不听,敏敏那飞蛾扑火的性格认准了一个人是不会轻易变心的,何况你和贺灿阳比起来……”苏莉“啧”了几声没再往下说。


“我也知道……”苏成落寞地低下头,“一开始我也是不敢的,可是我姐姐说,爱情没有对错,我喜欢她也没有错,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人,万一她过得不幸福,她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这也是一件很值得把握的事情……”


苏莉冷哼了一声,“你姐姐这是在教你当备胎?”苏成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做的,她喜欢贺灿阳,我喜欢蔡敏敏,他们之间有看起来有那么多问题,婚姻也没那么牢固,万一……”

苏莉忍不住皱眉扶额悄悄嘀咕,“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模式这么熟悉呢……”


“你说什么?”苏成一脸疑惑地望着她,苏莉摆手,“没什么……我是说不管别人的婚姻或是别人的感情看起来多么脆弱,但实际上只有当事人知道,你们这样做,说得好听点是备胎,不好听就是第三者……你知道吗?”


苏成点了点头,“我姐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苏莉咋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姐姐,又劝他这么做又劝他不这么做,精神分裂啊……苏成没发觉苏莉抽搐的嘴角,自顾自地倾诉,“昨晚,我姐姐突然跟我说要辞职,她说她想通了,有些人就是不属于自己,努力也没用,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该为了一时的执念钻牛角尖,我问她那你为什么辞职,是在逃避吗?她只是回了我一个很释然的笑,她说她终于知道,他们的感情中,根本挤不进第三个人。起初我还纳闷,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直到今天敏敏来办休假,我看到贺灿阳无微不至的样子才恍然大悟,我姐姐是因为见到了敏敏才明白过来……而我,应该更早明白的,毕竟,我早就已经见过他了……”


苏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姐辞职了,准备做什么,她年纪轻轻在美术学院已经是教授级别,现在离开,不觉得可惜吗?”苏成摇了摇头,“她一直想开个画廊的……”回想起他姐姐眼底闪着星光的模样,他知道她离开不是逃避,而是真的,放下了。


刚通过中介买下一个郊区庭院的苏玉正牵着狗漫步在河边,那是一只白色的比熊,也不知当时买它的时候抽了什么风,可能是时运太过不济才给它取名为好运来,想着等她顺利进入美术学院再改,可慢慢叫着习惯了也就懒得改了。她有时候想,也许自己运气不好跟性格有很大关系,她太要强太执着太想追求自己要的东西往往陷入了一个桎梏里,就好比她和贺灿阳。


在她入校的前半年,是他第一次让她觉得女人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她就这么喜欢上了他,在还不知道他结了婚的时候,后来知道了,她不服输的拗脾气一上来总是让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是什么时候想通决定放弃的呢,她其实没有告诉贺灿阳,在酒会她现身之前,已经躲在角落观察过他很长时间了,从蔡敏敏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而她见到自己时,那样直白没有伪装的讨厌,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让她突然有点羡慕,没错,不是嫉妒,是羡慕。这是她从小到大没有尝试过的,这种羡慕在医院和蔡敏敏的对话中达到了顶点,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下长大,隐藏想法默默努力已经成为她生活的常态,蔡敏敏身上,有她渴望的童真,那个时候她终于明白,她没有机会了。


单向的奔赴从来毫无意义,她是这样孤傲的一个人,何苦为了一个不可能束缚自己,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大片广阔的天空,她凭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男人和爱情,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牵绳松脱,好运来不知见到了什么直直冲了出去,她惊呼一声急忙追上,原来竟是一只棕色的小泰迪,看着它脖颈上绕着的项圈,她正纳闷腹诽是什么样的主人竟然解开绳锁让这么小一只独自狂奔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浑厚且带着微微怒意的呼唤……


招~桃~花~


关于和苏玉之间的那场对话,蔡敏敏一直没与贺灿阳说过,她扶着已经八个月的肚子站在窗前发呆,那时贺灿阳正打电话跟家里汇报并且去为她办离院手续,苏玉就那样站到了她面前,也不说话,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不免心中咋舌,果然和大灰狼是老同学……


“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还没等蔡敏敏嘀咕完,苏玉便率先打破了沉默,蔡敏敏不明白她来此的目的,狐疑着点了点头,“谢谢。”苏玉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这让蔡敏敏感到措手不及,按照小说电视剧的套路,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气势汹汹地跑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甩给自己一张支票,说“要多少钱,你才会离开他,200万,够不够”,她甚至都想好了自己的反应,嘴角不屑的弧度,鼻间冷哼的音调,可她却不给自己一个争夺奥斯卡小金人的机会,这太不符合第三者耀武扬威来宣战的场景了。她到现在都想不通这场战役是怎么取得胜利的,敌人主动投降实在让她太没有成就感了……


“想什么呢?”

后腰托上来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让她腰间的困意缓解了几分,蔡敏敏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靠在贺灿阳的肩膀,心想还好自己比苏玉更早遇到老贺,否则现在谁在为他生儿育女还不一定呢。她从窗台右边取出一个彩虹妹妹的存钱罐,将两枚一元硬币放了进去。


贺灿阳纳闷地看着这个存钱罐,“一直没问你,你攒这个做什么?而且……为什么一天是两元?”自从怀孕以后,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保持了这样的一个习惯,每天往里存两块钱,到现在,已经足足攒了3罐。


蔡敏敏摸了摸彩虹妹妹的头,满脸幸福的笑意,“听王阿姨说,每天存一元硬币,就是积累财富,积富就是积福,我们有两个宝贝,当然要积两份福啊……”贺灿阳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不是最怕王阿姨唠叨么,什么时候这么听她话了?”


“好话当然要听啊,我又不是哎呦……”蔡敏敏撅着嘴将存钱罐放回原位,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贺灿阳紧张地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只见蔡敏敏抬起头,将他的手抓过去覆到她的肚子上,带着无奈又满足的笑意。

“他们踢我了……”


由于蔡敏敏出色的提议,广告终于按时拍完,与狮峰合作的项目已经全部完成了推广。澳洲那边也给孟烨霖发来了通知,将工作安排妥当后,他带着林伯一家飞往了澳洲。手术进行地异常顺利,松了口气的孟烨霖终于有时间来墓园看望林娜,他将空运来的新鲜玉兰放置在她的墙龛中,从胸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相片。

“我见到他了……”孟烨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贺灿阳……其实是你想见他吧,所以才在茫茫人海,指引我和他相遇。他并没有完全忘了你,你寄的那些信……他没有收到,不是故意不回的,你应该可以释怀了……”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其实你根本也没怪过他吧……他……”说真的,他很想告诉她贺灿阳结婚的事实,他总觉得,林娜忘不了不代表还爱着,只是她自己不觉得,她对他,感激多过爱情,但他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他过得很好,你也可以放心了……对了,你爸爸终于同意我将你带回国和你妈妈安置在一起,回到那个有你最爱的花的城市,你之前总说落叶归根,这下,终于可以归根了……你开心吗?”

照片里的姑娘笑容明媚,与洁白高雅的玉兰交相辉映,他知道,她是开心的。


经历过漫长的四十多天月子,蔡敏敏终于体会到贺繁星的辛苦,一天六顿营养餐即使她再爱吃也实在受不住,好不容易在第二个结婚周年来临之际,磨了贺灿阳许久,这才答应带她出来放放风。所幸一儿一女的龙凤胎有沈红梅女士和叶采薇女士一同照顾,异卵双胞超额完成生产指标的蔡敏敏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长久地阻止了奶奶与外婆关于孩子看养权的争夺,及时避免了一场家庭纠纷。


不过这两个孩子却让贺爸爸犯了难,本来想好和繁星那个凑一对团圆满意,谁知这要不不来要来来俩的双胞遗传基因就这么巧落在贺灿阳头上,这下让他倍感头秃,还是元宋一个主意解决了问题,既然求的是团圆满意,团团圆圆也能承载贺爸爸对孩子们的祝福,不过贺灿阳总是有点觉得别扭,感觉和大熊猫的名字差不太多,倒是蔡敏敏一脸满意,“我的孩子是国宝,不愧是学长,真是太优秀了。”引得贺灿阳又吃了不少飞醋。


这不,吃了不少飞醋的贺灿阳被蔡敏敏连哄带撒娇,拖到现在才答应带她出来走走,让蔡敏敏纳闷的是,他带她来的竟然是她的大学,大学也就算了,竟然还带她来到那间美术鉴赏课的教室,美术鉴赏课的教室也就算了,一转眼,带她来这里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百无聊赖只好等待的蔡敏敏绕着讲桌走了一圈,她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看她输了游戏的丢脸模样,他当时肯定要笑死了吧,还一个劲的让自己大声一点,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点她的名字,故意叫她课宠,也许缘分的种子在那时候已经悄然种下,他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吧……


“蔡敏敏。”


正以过去的心境回想着,突然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就举手喊了声“到”,听到后面熟悉的笑声,蔡敏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她气得跺脚转身,却见贺灿阳捧着一束乒乓菊站在她面前,嘴角噙着笑意,她竟看得痴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红着脸将花收在怀中,还故作严肃地掩饰。

“结婚纪念日,你就只送花啊,太没诚意了吧……”


贺灿阳笑意更深没有说话,整个人站在了投影幕布前,蔡敏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投影打开,一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图此刻就立在贺灿阳背后,她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打了个响指,从画中的少女耳垂处将手拂过,一转眼,少女的珍珠耳环便消失无踪,蔡敏敏被这个魔术震惊到合不拢嘴,他竟然还会这个,天呐,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正惊讶着,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拨,一双珍珠耳环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眼睛睁得更大,不由得惊呼一声,用手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贺灿阳满意地将她所有表情揽入眼中,为她戴上耳环,果然,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和自己喜欢的画作一样,如此的生动美丽,欲语还休。

“喜欢吗?”


蔡敏敏激动地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懊恼了起来,“一周年纪念日,你送了我项链,我却什么也没有送你,现在两周年,你送我珍珠耳环,我还是什么都没准备……我……”


贺灿阳将她拥在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谁说没有,一周年,你给我带来了我们的孩子,两周年,你紧紧靠在我的怀里,你给了我一个家,一个安稳,一个未来,怎么能叫什么都没有呢?”


倍感窝心的蔡敏敏眼角湿润,她再一次觉得自己能嫁给他真是太幸运了,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嘴撅着,意图明显的索吻。


贺灿阳满脸宠溺,眼中弥漫着柔柔的光,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深情地将唇覆了上去。


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办公室里言之凿凿地质问……误会解除后的道歉……停车场里的表白……肉麻的情书……元宋失恋那晚的闲聊……不放心她一人在外的收留……


或者更早,暖阳透过薄窗,朦胧的皓影下,玩游戏输了的姑娘,推开隔板站起身来,那一瞬间洒染在她发梢的金黄……


命运的齿轮早已起承转合,每个人都像是上好了发条,沿着既定的轨道奔向属于自己的那个人,遇见,相爱,相伴一生。


原来,冥冥中一切已有注定。


注定,他们都会变成彼此的,


第一人称。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从2.18到3.18,以8w字完成了这一篇番外,我虽常磕cp但不常写文,不出圈是我的原则,转载请注明出处。有共鸣就留下评论聊一聊,不想说也不勉强。我原本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圆满所以才开了这篇,也是我为喝彩所作的唯一一篇,结尾这part我写了7000➕,基本上给了每一个人物剖白自己的机会,我相信他们都会生活得很好,也希望你们都能生活得开心,感谢一路以来的陪伴和支持。

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Elaine小寶貝-



新月酒

明知故犯(七)

大晚上的,吃鸡吗?


07


“真的?”赖冠霖现在毫无睡意。

“是啊,明明在一开始就可以拒绝你的,”柳善皓说,“可是我没有。”

他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每眨一下眼,南美洲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赖冠霖心里平地狂生起龙卷风,又不能轻举妄动。


柳善皓低下头来亲亲他,试探性地咬了咬他的嘴唇,流畅又自然,然后瞪圆了眼,惊讶道:“啊!软软的。”

“第一次亲吗?怎么像小狗一样。”赖冠霖摆开头笑了下。


“之前都太用力了,没感觉到,有时候还磕着牙疼,”柳善皓在他脸上看到了个坑,可爱坑,“大家都说我更像大脸猫……”


柳善...

大晚上的,吃鸡吗?


07

 

 

“真的?”赖冠霖现在毫无睡意。

“是啊,明明在一开始就可以拒绝你的,”柳善皓说,“可是我没有。”

他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每眨一下眼,南美洲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赖冠霖心里平地狂生起龙卷风,又不能轻举妄动。

 

柳善皓低下头来亲亲他,试探性地咬了咬他的嘴唇,流畅又自然,然后瞪圆了眼,惊讶道:“啊!软软的。”

“第一次亲吗?怎么像小狗一样。”赖冠霖摆开头笑了下。

 

“之前都太用力了,没感觉到,有时候还磕着牙疼,”柳善皓在他脸上看到了个坑,可爱坑,“大家都说我更像大脸猫……”

 

柳善皓戳了一下他的耳朵,又戳戳他的鼻梁,赖冠霖皮肤生得白,笑起来有酒窝,“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鼻子真好看。”

“所以我看你……”赖冠霖被撩拨得不行,抬起膝盖伸手把人往前带了带,手心滚烫,“今晚不想睡了?”

“等等等等,我们能不能先聊聊天。”柳善皓本来是抱着敢死队的心坐上来的,现在趴在人胸口,手伸到自己背上之后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慌,背上直冒汗。

他眨两下眼问道,“你很急吗,难受吗?”

 

“……还好,”赖冠霖看他沉默了片刻,叹口气,转身去开床头的小夜灯,“你想聊什么?”

柳善皓一个翻身滚下来,后脑勺搁在他肚皮上,脑筋一转,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喂。”

幼稚。

 

赖冠霖也比了个手势:“喂,请问哪位?”

 

“A班赖同学?”

“我在。”

“今天收到了多少封情书呢?”

空气里沉默了几秒钟。

“一、二、三……不记得,太多了。”

 

“今天穿的也是条纹衫,绿色那件吗?”

“嗯……不对,红黑色的。”

 

“最近有看什么电影?”

“速度与激情。”

 

“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可爱一点的。”

 

“有一通来自柳善皓同学的电话留言,要听吗?”

“可以不听?”

“不行。”

柳善皓抬起头看他,赖冠霖觉得肚子有点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好,那我听。”

 

“十七岁的赖冠霖同学,我劝你要是喜欢D班柳善皓的话,就他妈的赶快去告白,不然以后就被一个流氓骗得团团转,”柳善皓咂咂嘴,“真的是个套路深的流氓,要当心。”

 

“柳善皓同学,你要是每天都给我弹琴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赖冠霖的手指探进他的衣领,在他的身上跳跃了几下,“不然就告诉长大后的他小心自己的屁股。”

 

“哎哎哎,最近吃胖了,”柳善皓抓住锁骨上正弹琴的那只手,“好痒。”

“别倔,你就一直没有锁骨,”赖冠霖说,“不过确实长了不少肉。”

柳善皓转个身,拉着他的手看,赖冠霖的手很大,手指还长,或许比自己更适合弹钢琴:“我说霖霖,看你原来照片也不瘦啊……”

“不能叫这个,”赖冠霖任他拽来拽去,“听上去怪怪的。”

 

“你们家里人不这么叫你吗?”柳善皓问他,捏了捏嗓子,“阿姨是这么说的,霖霖啊脾气倔,霖霖小时候跟个奶团子似的……”

 

柳善皓说着说着,没音了。

睡着了?赖冠霖拍了拍他的脸。

 

“没睡,醒着呢,我是说你,”柳善皓小声说,“你大学毕业在那边好好的,回来之后……”

“我原来以为,你说不定会和我一起去S大,”赖冠霖慢慢说,“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有那种想法,天真。”

空口无凭、毫无根据、孤注一掷地去相信希望渺茫的一件事,在失去的时候除了怨恨自己,赖冠霖觉得这就是命。

 

“我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柳善皓想了一下又说,“不,是讨厌我。”

 

“我很害怕,”他开口,声音像是雨滴落在漆黑的森林里,“那种全部天晴天黑刮风下雨都和你有关的感觉,太陌生了,我觉得自己有哪里变了……会让人觉得自己很脆弱。”

 

谁会想变得有软肋呢?

年少的喜欢总是很极端,要么死撞南墙,要么把自己封进南墙里。总觉得不去追求默默注视着就足够开心了,但是在长大的一个个深夜里呢?把自己想的太洒脱了,想念的滋味,每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尝个遍。

 

“原来以为,我不会那么想你的。”

 

 

篮球场在烈日下被晒到发烫,室内的空调开得有点冷,钢琴琴盖很冰。

天气转凉,看到今天的天特别蓝,足球场上有很多人,学校的体育课选修了棒球课程,虽然之前听父亲提起过很多次都没有过什么兴趣。

有女孩告白,答应过一些,拒绝过一些,分手是全部。

在翻通讯录的时候手指划过从同学那里要来的你的号码,停顿了一下还是划走了。

换手机的时候看到播放列表里全都是你弹过的那些钢琴曲,但还是好好把歌单都做了备份。

陪好友去挑戒指,凭空多订了一对,凭记忆选了尺码,甚至都不敢想要送给谁。

 

柳善皓,原来是没有好好看过赖冠霖的眼睛,如果他曾经仔细、好好地注视过那双眼睛,也许能从里面捡到光。

他在里面住了许多年。

 

 

柳善皓不知道赖冠霖有没有在骗他,尽管对方如此笃定,可听上去仍不真实。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执念是什么样、可以到什么程度,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些情绪的注脚,他的喜欢和讨厌都很直白。柳善皓一直在想,故事的这些缺页里,对方难道没有遇到更喜欢的人,难道没有过彻底放弃的想法,而真的当自己到来之后,赖冠霖会不会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是不是和你说过我也害怕,现在知道我在怕什么了,”柳善皓看着倒映在墙上的影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霖霖幼稚又淘气,如果有一天成熟多虑的赖冠霖回来了,那钉子户是不是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不行,房租拖欠太久,”赖冠霖顿了一下,“必须要还清。”

 

柳善皓的脑袋在他肚子上微微动了动,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同意。”

 

“所以聊够了吗,我们还要谈天谈到什么时候?”赖冠霖又叹气道,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个人还总是蹭来蹭去的,“这样真的,忍得有点辛苦。”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心照不宣,很少像今天一样拖泥带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变了,气氛突然变得有点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柳善皓连连道歉,双手合十,然后起身隔着被子弹了一下,“嘿兄弟,又见面啦!”

赖冠霖无奈,坐起来环过对方的脖子,抵住他的额头,指间摩挲着细碎的头发:“你等等,我还在这儿呢,你跟谁更熟?”


被揽住的人衣服还是借来的,因为对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了一半,笑嘻嘻地说:“反正不是你。”

惩罚性地咬上他的耳垂,然后是耳根,向下是脖颈,肩头,柳善皓虽然向来被大家笑称是接触狂魔,然而有时候是有点怕痒的,可是对于赖冠霖从来没有。

 

“我想……”复杂的喘息声里柳善皓突然停顿了一下,征求对方的意见,“可以我来吗?我也想留下标记……就是那些红红紫紫的……每次身上都被你弄得乱七八糟,我也想试一试……”

 

赖冠霖停下动作,声音比聊天的时候更低沉,话语间的气息已经让人感到危险,笑了笑:“你——”

 

“我帮你戴!作为交换,下次……”

柳善皓急匆匆打断他,举起右手,食指中指间轻巧地夹着一枚轻巧的安全套包装,倒是柳善皓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随即又凑到赖冠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他什么时候把那玩意儿拿到手里的?

想到对方的心理过程,又或许是想到在钢琴上跳跃的手现在要做这种事,甚至只是眼前这个画面,再听到那句话,赖冠霖心里有道火‘腾’一下冒上来,烧得整个气道和胸腔连同一呼一吸都格外炙热,他有点不解,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又充斥着渴望。



“你确定真的不用?那样的话我……”他用拇指摸了摸对方的颧骨,眼睛周围湿漉漉的,“不想让你不舒服。”

“没关系,可以的,”柳善皓退了退,脸色有点泛红,直视着赖冠霖,眼睛里也静悄悄地闪着光,“那就拜托啦,哥。”

 

这个称呼是只属于柳善皓一个人的魔法。

少见的向差不多大的赖冠霖撒娇的时候、弹钢琴弹着弹着冷不丁来一句,还有在床上被折腾到告饶的时候。

 


“……成交。”

当然成交了啊,虽然给开的空头支票是下次而不是这次,不过这种事是个人都会同意的吧,赖冠霖又不傻。




柳善皓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努力又笨拙,不过下嘴倒是毫不留情。他从来没有试过做这种事,像是探索新大陆一样,又像是小狗在琢磨自己的玩具,亲亲摸摸打打,一点轻重都没有,赖冠霖纵使平时有无限耐心,现在他想好好教训一下。

 

“疼!”赖冠霖拍了一下那颗脑袋,“啃骨头呢你?”

 

“业务不熟练,对不起嘛……”柳善皓撕包装袋的手都哆嗦,只能用尖牙咬开,表情认真得就像米开朗基罗在完成一件伟大的雕塑作品。

他不知道今天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对不起——”

 

“我教你,”赖冠霖憋着一口气等他哆嗦完,声音是笑着的,动作却很利索,转眼间两个人的上下位置已经颠倒过来,顺手一下拍在他的腰上,“腿抬高。”

 

 



裴珍映回国,请赖冠霖吃饭,说要叫上柳善皓,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他们到的时候,裴珍映已经把菜都点好了。出门前赖冠霖戴了一条和当时柳善皓同款不同色的围巾,解下来的时候裴珍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是吧兄弟,亏我还一直觉得你是更强势的那个,没想到居然真的……”



“真的什么?”赖冠霖皱眉。

“善皓真的厉害啊,”裴珍映没理他,显然乐于沉浸在这个误会里,给旁边的柳善皓比了个大拇指,“身高没白长,球也没白打。”

 

“你放屁,”赖冠霖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柳善皓在自己脖子上干的好事,笑着看了柳善皓一眼,摇头,“小狗乱咬人。”

“他太白了,所以就像这样——”肇事者扯过旁边人的胳膊,袖子往上卷了卷,鼓着腮帮用力吸了一大口,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红红的印子。

 

裴珍映看他为所欲为的样子,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笑着说道:“真好。”

 

“那个时候毕业生互相系手链,我想起来了!好像我们是相互系的对吧!”柳善皓突然想起来,拍拍旁边的赖冠霖,“所以你是硬把那条手链要过来了吗?”

赖冠霖正色道:“别的我都承认,那条手链,真的不是我提要换的,只不过刚好巧了。”

“交换?”柳善皓从他的表情里感觉此处可能有故事,“嗯?”

 

“你问他,”赖冠霖扬了扬下巴,“世界上想要吃后悔药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对吧裴医生?”



裴珍映合上打火机的盖,金属磕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注视着手上那个工艺品精巧的刻字,上面只有一个字。

 

“听说他也回P城了,”他的笑带上了点苦涩,抬头道,“可是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想找到他。”

 




tbc


     

如此深情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

亦舒的一段话,很喜欢


不是正经车

/理智阻止了对未成年的魔爪

/别举报(放声大哭

 


新月酒

明知故犯(二)

很琐碎

全是编的,不上升(x


03


出门的时候柳善皓站在客厅镜子前,反复折腾条纹衫外面那件外套的领子,放下又立起来、立起来又放下,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赖冠霖看他在那里纠结了一会儿,找出来一条自己的围巾给他:“你放过那个衣领吧,试试这条围巾?”

“哦,”柳善皓接过来在脖子上胡乱缠了几圈,低头看围巾的时候还挤了个双下巴出来,嘀咕,“哇真的好惨,这个我该不会一会儿连吃饭都不能摘吧……”


“有你这么戴围巾的吗?”


“有你这么亲人的吗?”柳善皓没料到赖冠霖恶人先告状,扯着衣领歪着脖子指给他看,“又不是吸果冻!”


赖冠霖卡壳,过了半晌说:“我这...

很琐碎

全是编的,不上升(x


03

 

出门的时候柳善皓站在客厅镜子前,反复折腾条纹衫外面那件外套的领子,放下又立起来、立起来又放下,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赖冠霖看他在那里纠结了一会儿,找出来一条自己的围巾给他:“你放过那个衣领吧,试试这条围巾?”

“哦,”柳善皓接过来在脖子上胡乱缠了几圈,低头看围巾的时候还挤了个双下巴出来,嘀咕,“哇真的好惨,这个我该不会一会儿连吃饭都不能摘吧……”


“有你这么戴围巾的吗?”


“有你这么亲人的吗?”柳善皓没料到赖冠霖恶人先告状,扯着衣领歪着脖子指给他看,“又不是吸果冻!”

 

赖冠霖卡壳,过了半晌说:“我这不是没注意吗……”

柳善皓思考刚刚自己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凶了,在镜子前面又看了一会儿,说:“也没事……围巾挺好看的,这个季节戴刚合适。”


“你觉得还行就行,”赖冠霖拿了车钥匙,换好鞋,“不然我会觉得良心上有点抱歉。”

“……真是谢谢你了。”

 

现在搞得这么客气的样子,那麻烦您在床上的时候也讲究点良心成吗!




小赖同学当初学习就好,现在果然是有出息,虽然在外地读的大学,但没留在那座拥挤的城市选择回来工作,有车有房有班上,按照生活水平来看,柳善皓估摸着赖冠霖的工作肯定赚得不少。也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其实柳善皓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如果不是和家里拗着一股劲非要去上艺术学校,现在小日子也肯定过得不错。

 

怎么说人倒霉就在个寸劲儿上呢,前几天柳善皓跑去学校问,人家说过两天回复,刚刚上车关好门,突然打电话来说找到了新的音乐老师,转脸就把他开除了。


赖冠霖看了一眼柳善皓挂掉电话之后的脸色,问道:“咋了,人家怎么说?”

“完蛋了,”柳善皓蔫蔫的,鼻子发酸,他耸了下鼻子,看向车窗外,“完了完了,这下真成无业游民了。”

最惨的是这下他连钢琴都没得弹了,巨惨。以后他可得找点什么事做啊?


 

“现在不是满大街都是招特长生家教的吗?你的水平去教钢琴,当个家教绰绰有余了吧,”赖冠霖说,看他两眼,“干嘛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我难道不可怜吗?”柳善皓反问。

“是,特可怜,像地里黄了的小白菜。”赖冠霖笑着点头。

 

“不是,我试过啊,”地里的小白菜可不是白白枯萎的,柳善皓继续说,“但我感觉我这个人不太适合……怎么说呢,不太适合当老师?遇到过不爱练习的学生,我是个在这方面特别没有耐心的人,而且……”

 

“而且?”赖冠霖问。


“而且有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弹弹琴什么的,”柳善皓叹口气,“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点?感觉特矫情,我爸妈就总说我长不大。”


“有点,”赖冠霖说,“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挺好的,比起以前已经长大不少了。”



柳善皓本来很沮丧,一听这话里的意思‘腾’地一下坐直了,扭过头来刚想好好问问他以前怎么回事,突然瞄见赖冠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也有一个亮晶晶的戒指。



手真好看,戒指说不上来。



柳善皓张了张嘴,满肚子的问题都咽了回去,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又靠回椅背把头抵在一边玻璃上,心里烧得慌,怎么都坐不安稳。

 

“你给烙饼翻面儿呢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赖冠霖嫌他闹腾,“屁股不痛了?”

“痛,怎么不痛!”柳善皓小声反驳,睫毛忽闪了两下。他把两只手揣进外套的袖管,悄悄摸了摸手上那枚戒指,想说点啥、开口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许久未见的同学聚会,赖冠霖和柳善皓一起到场,填满了还空着的两个相邻座位,刚一坐下来赖冠霖就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水,拒绝了递过来的酒:“谢谢谢谢,今天开车来的,没法喝了。”

“大忙人赖冠霖终于有时间来一次聚会了啊,女生们可每次都惦记着着你呢!”招呼他们进来的人嗓门特别大,热情地开着玩笑,看到赖冠霖旁边的人愣了,“欸,这是……”

 


“柳善皓?”

“啊?”柳善皓下巴都戳进了围巾里,没想到还有人认出他,抬起头。


 “好久不见,你不戴眼镜都快认不出来你了。”许久未见的女同学说,柳善皓客气地笑了一下,眯起眼睛看清了脸,还是没想起来是谁。

 

“上一次联系你都已经是毕业那年的事了啊,怎么一毕业就没有消息了……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柳善皓点头。


“听说善皓现在在音乐学院当老师啊?”

“我……”柳善皓想开口但是嗓子还是不好,一开口跟磨砂纸似的。


“他工作调动,”赖冠霖把水杯推到柳善皓面前,“所以现在借住在我那里。”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老同学笑着说,“我记得原来善皓的外号是什么来着——‘小鸡仔’对吧?那时候每天就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一点都不像是学校乐团弹钢琴的。”


一个女同学说:“我就记得当时一个什么晚会,社团合作抽签分组表演节目的时候,是冠霖和善皓跳的Trouble Maker……”



“没错,还得了那次晚会的最佳创意节目奖,我记着当时是鸡仔上去领奖,在全校同学面前扭屁股,哇,教导主任在台下的脸色我能记一辈子。”另一个人大声笑道。

那个女同学忍不住说:“其实现在教导主任脸色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柳善皓屁股挺翘的……”




大家哄笑起来,柳善皓也跟着笑了笑,还好嗓子这几天发炎没办法说话,大家都知道他原来唱歌不错、钢琴弹得也好,不然一会儿兴致嗨起来了肯定是要被撺掇来两句的。


他们说原来和赖冠霖跳舞那件事,他只有个模模糊糊乱七八糟的印象,记忆没有太深刻。柳善皓喝了一口面前的温开水,半皱着眉望了一眼刚刚起身去自助餐台取水果和点心的赖冠霖,饿得发愁,这种场面上的聚餐往往聊天叙旧才是主题,都坐着半天了还一个菜都没上呢。

 

主人公不参与讨论,话题很快聊到了别的方面,什么小A结婚了啊小B生二胎了小C出轨结果反而被带了绿帽子D让E有空去他们公司参观参观……

 

赖冠霖端着盘子回来坐下,顺手把一个小番茄递到柳善皓嘴边,他下意识地张嘴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喜欢吃这个啊,”赖冠霖笑着说,又从碗里拿起一个小番茄,“不早说,给你多拿点。”


“我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柳善皓噘着嘴吸走赖冠霖手里的第二颗小番茄,又喝了口温水,眼睛盯着远处空荡荡的餐盘发愁,“早饭午饭都没吃,真的快饿死了。”


“早饭可是买回来了的,你自己没吃,现在还在餐厅桌子上放着呢。”


赖冠霖眼疾手快从碗里戳了一块香蕉,这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柳善皓面前碗里的水果沙拉已经没了一大半:“下午我才起床,要怎么吃早饭?”


“要不要先走,”赖冠霖凑过来轻声问道,“去吃披萨。”

柳善皓拼命点头朝他挤眉弄眼,表情又有点顾虑:“是不是不太合适?”


赖冠霖冲他挑了挑眉,起身去和一个他不认识或者说是不记得的人说了什么,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回来和柳善皓说摆摆头说:“走吧。”



“这种聚会很无聊,应付起来太麻烦,”走出餐厅门口,赖冠霖说,“咱们吃别的吧,老吃披萨,我刚刚看到有家粥店看上去还不错。”

“粥店?”柳善皓愣了,说好的披萨呢,这样有点太残忍了吧,用披萨把他骗出来然后带他去喝粥?


赖冠霖按开车锁,说:“嗓子没好还想着吃披萨,你那鸭子叫听着都难受。”

“行,你说吃啥就吃啥,”柳善皓摸着自己的胃狠狠心,又不是他付账他没资格挑三拣四,突然想起来问一句,“你刚刚怎么和人家说先走的?”


“我说你吃坏了拉肚子,要带你去看医生。”赖冠霖飞快地说。


“可以可以,”柳善皓乐得不行,“特别像我爸编出来的瞎话来骗幼儿园老师。”




两个人几步路走到车前,赖冠霖在上车前拦住他,不让他坐副驾驶,把人赶到后排的位置去坐。

“为啥,刚刚我不是还坐前面的吗?这样说话很不方便啊。”


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柳善皓在后排坐好,身体来回前后地倾了倾,从后视镜可以看到赖冠霖的眼睛。

 

那双眼里充满了冷酷无情,拒绝道:“不行,小孩子不能坐副驾驶。”

柳善皓没想到这是个什么理由,坚决反驳:“可那是十二岁以下!”

他好歹也是学过车拿了本儿的人,赖冠霖拿他当猴耍呢。

“你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你家幼儿园小朋友一米八几啊?”柳善皓本来就稀碎的嗓子气得都要破音了。

“差不多吧,”赖冠霖说,“一会儿去超市买根米尺,今天回去给你量量。”


柳善皓意识到在自己嗓子彻底好起来之前根本吵不过他,拉起围巾的一角身体一歪,盖住脸假装睡觉。



赖冠霖从后视镜里看他装死,笑了笑没说话,发动了车。已经开了一段路之后突然说:“开车会有点分心。”


“分什么心?”柳善皓把围巾扯下来,在后面斜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擦着下眼皮儿眯着眼瞟着前面的赖冠霖。


“刚刚他们不是说咱们原来跳过的舞吗,TroubleMaker那个,”赖冠霖笑了,光从后视镜里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那个我真的快忘了,”柳善皓坐起来,愣了愣,“你那时候不是取水果了去了吗,咋还听见了?”


赖冠霖移开目光看向前方,说:“又没有离多远,他们讨论的声音挺大。”

过了一会儿柳善皓都以为他不再提这茬了,赖冠霖才又说:“确实挺翘的。”





柳善皓反应了半天,回过神来,脸直发烫:“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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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夜有所梦里

明天见

1.

周末早上的地铁没有那么热闹。

赖冠霖站在靠近窗户的地方,这样能晒到一些阳光,好像能驱散一些寒气。天可真够冷的啊。他试着把下巴再钻进围巾里一点。

等他再度抬眼时,瞥见右前方车厢门边倚着一个人。

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自带柔光效果一般。瘦瘦高高的。头发微微卷翘,能让人联想到温顺的大型犬。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很入迷的样子。

一定是车厢里人太多了。赖冠霖突然就觉得有点热,呼吸也不大顺畅。

这、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他不知道。但就是怎么看,都觉得刚刚好。

兴许是赖冠霖的目光太过直白与灼热,那人终于舍得从书本的海洋中逃离,抬起头,正好对上赖冠霖因慌乱而错开的...

1.

周末早上的地铁没有那么热闹。

赖冠霖站在靠近窗户的地方,这样能晒到一些阳光,好像能驱散一些寒气。天可真够冷的啊。他试着把下巴再钻进围巾里一点。

等他再度抬眼时,瞥见右前方车厢门边倚着一个人。

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自带柔光效果一般。瘦瘦高高的。头发微微卷翘,能让人联想到温顺的大型犬。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很入迷的样子。

一定是车厢里人太多了。赖冠霖突然就觉得有点热,呼吸也不大顺畅。

这、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他不知道。但就是怎么看,都觉得刚刚好。

兴许是赖冠霖的目光太过直白与灼热,那人终于舍得从书本的海洋中逃离,抬起头,正好对上赖冠霖因慌乱而错开的眼神。

那人懵懵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

要是他下一站就下车,我也下车。赖冠霖平视前方,想道。

结果车厢就传来到站的广播声。

赖冠霖赶紧转眼看向那人的方向。呼,他还在那边。那就好,那就好。

 

冬末春初的阳光,算不上耀眼,却给肃杀的冬天多一份朴实的温暖。

柳善皓就喜欢倚着有阳光照进来的车厢门看书。

整个人都能晒得暖洋洋的,还有天然的光线,真满足。

他看完这一章,眼睛有点累,刚想抬起头看看别的风景,却发现有人在看他。

然而他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那人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真是一点都不明显呢。

可是那个看他的男生长得真好看。清俊,脖间系着的围巾倒平添一分可爱。

 

“下一站,高教园区,到站的乘客请下车。”

慢了一拍的赖冠霖一扭头发现,那个车厢门边的位置已空无一人。他赶紧拨开附近的人群,匆匆忙忙下了车。

这一站下车的都是学生,人有点多。亏得赖冠霖视力好,认准那个穿白色高领毛衣的身影,追踪过去。

那人手长腿长,走路却慢吞吞,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身边的人潮都渐渐超越他而远去。

赖冠霖朝着那个雪白的背影喊道:“同学!”

柳善皓脚步顿住。他见四下无人,慢慢转身:“你在叫我?有什么事吗?”

那傻气可爱的模样,赖冠霖一个绷不住,噗嗤笑出声。

“同学,你的眼镜架歪了。”

 

2.

“哈?搞了半天,你在车上暗中观察我那么久,就想告诉我这个?”柳善皓摸摸后脑勺。

赖冠霖摆摆手。“我还有别的话要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哎?”眼镜框从鼻梁上滑下来,柳善皓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认真的吗?”

被他这样盯着看,赖冠霖不好意思地撇过脸,撩了撩头发。“我认真的。”

过了一会,又趁胜追击道:“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柳善皓迟疑着掏出手机。

结果被赖冠霖眼疾手快地抢过来,噼里啪啦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按下拨打电话,待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后,满意地按下挂断。整个过程犹如流水线一般一气呵成。

“给你。”指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递过去,赖冠霖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三月里的春风,呼啦啦地吹在柳善皓的心上。

“还真是行动派。”看着手机通讯录上新添加的号码,柳善皓嘟囔了一句。

 

两个人坐在公交车停靠站的长凳上。

光线让人微微眯起眼睛。此刻外面温度刚好,不算太冷。

“我叫赖冠霖,A大音乐系的学生。你呢?”

“柳善皓。我是你隔壁C大的,不过现在已经辍学了来着……”柳善皓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直觉告诉赖冠霖不要多问。“那么我们,明天也在这里碰面?然后我可以带你去我们学校逛逛。”

柳善皓望着赖冠霖的眼睛,太过明亮,像是装进了春季所有的希冀。他怎么能拒绝这样的眼神呢?

“嗯。那么我们,明天见。”

临别前,柳善皓咧着嘴,扯出了一个弧度满分的微笑。



*有借梗。就,想到哪写到哪了[捂脸]文笔幼稚,凑合看。自己产粮,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