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花/魏有钱×白大神】真心话大冒险 (短,一发完)
魏有钱接到井柏然的电话时,他刚才飞机上下来,从澳大利亚到北京,短短十几个小时跨越了冬夏季节,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衣交给来接他的助理,一边接电话。
“今天晚上八点,四季青那家老地方。”井柏然知道他忙,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报了地点。
“我刚下飞机。”魏有钱无奈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你真是掐得很准啊。”
“那是。”井柏然得意地回答,“兄弟结婚前最后一个单身派对,你可别说你没时间。”
魏有钱愣了一下,他跟井柏然认识快十年,虽说两人都不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什么刺激玩什么,但也是万花丛中过,如今井柏然要结婚了,而他还是孤身一人。
井柏然后来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在挂电话的时候听见井柏然又嘱咐了一句:“...
魏有钱接到井柏然的电话时,他刚才飞机上下来,从澳大利亚到北京,短短十几个小时跨越了冬夏季节,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衣交给来接他的助理,一边接电话。
“今天晚上八点,四季青那家老地方。”井柏然知道他忙,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报了地点。
“我刚下飞机。”魏有钱无奈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你真是掐得很准啊。”
“那是。”井柏然得意地回答,“兄弟结婚前最后一个单身派对,你可别说你没时间。”
魏有钱愣了一下,他跟井柏然认识快十年,虽说两人都不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什么刺激玩什么,但也是万花丛中过,如今井柏然要结婚了,而他还是孤身一人。
井柏然后来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在挂电话的时候听见井柏然又嘱咐了一句:“别带女伴。”
魏有钱笑了笑,坐进了早已停在一边等待的车子。
他哪里有什么女伴?
魏有钱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日头,恍恍惚惚想起一张脸,小而精致的五官,微微下垂的眼角,转眸间嚣张跋扈的目光,以及那一颗鲜明的泪痣。
魏有钱到的时候,整好八点,在没有几辆车的停车场停好车,看见井柏然从旁边一辆车里下来,手里拎了两盒东西,看见他急忙喊出声:“大勋,来帮我拎一盒。”
“这点东西都提不动,健身卡是被你扔到清河里喂鱼了么?”魏有钱接过来一盒,赫,还真的挺沉,“是啥玩意儿?”
“板栗。”井柏然率先往里走。
魏有钱心中微微一颤,但仍不动声色地跟着。
进电梯门的时候,井柏然貌似只是不经意地顺口提了一嘴:“小白喜欢吃,我特意叫人从怀柔开车送过来的。”
魏有钱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淡淡地问:“他,今天也来?”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井柏然走出去,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俩以前有过什么事儿,今晚是哥哥的单身夜,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魏有钱笑着应了。
会所所有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以至于没开门之前魏有钱以为里面正在听着轻音乐喝咖啡,门打开的瞬间,吴磊扯着嗓门大喊“一对二我赢了”的山呼海啸差点没让魏有钱把手里的板栗砸过去。
吴磊看见两人进来,一个飞扑过来:“井宝哥我赢了嘎嘎一辆车!”
哦豁!
魏有钱看过去,见王嘉尔一脸心绞痛地瘫坐在沙发上,身边有个人正侧着头笑着安慰他,但看起来效果甚微。
魏有钱的目光便再也离不开了。
那是白大神,穿着件宽领的米色毛衣,露出好看的锁骨,染成了淡色的头发蓬松地附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显得肌肤愈发雪白了。
王嘉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白大神突然转过头来,正好跟魏有钱的目光对上,在魏有钱仿佛时间暂停的心若擂鼓中,白大神的目光却只在他身上稍作停留,便移到了井柏然身上,笑着喊了声:“哥。”
“嗳!”井柏然应得又快又甜,一把拽过魏有钱手里的那盒板栗,往白大神面前的桌上一放,“待会儿给你送车上去,带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
王嘉尔在旁边扁着嘴抱怨:“哥你偏心。”
被井柏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怎么?你也去英国待了一年才回来?”
王嘉尔输了辆车连礼物也没有,身心受到了重创,顿时缩到角落里玩自闭去了。
魏有钱这时候才知道,他与白大神彻底失去联络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原来他一直在英国。
借着包厢里昏暗的灯光,魏有钱坐在阴影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白大神。
他瘦了,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显出了成年男子应有的锋利轮廓,虽然一直在笑着,但是眼底的那抹光与一年前的飞扬跋扈已经全然不同,甚至在不经意的开阖中露出几分冷冽的寒意。
他变了。
魏有钱低下头,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私人会所没有外面KTV里的混乱不堪,用迟到的何炅的话来说,就是玩得很清水。
井柏然笑骂絮絮叨叨嫌没有妹子作陪的王嘉尔,说自己明天就要结婚了,不能犯错误,让他们等这边结束了,自己出去找乐子。
吴磊今天打牌的手气很好,但王嘉尔输了辆车之后死活不愿意再碰牌,两人一琢磨,便怂恿大伙儿玩真心话大冒险。
何炅欣然答应,井柏然说只要你们不玩过界什么都行,魏有钱不置可否,而白大神在王嘉尔和吴磊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得应了。
王嘉尔和吴磊两人兴致勃勃把桌上的东西清了清,留下一排啤酒瓶,并开了其中的一瓶,让猜拳输了的王嘉尔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了,往桌上一放:“来!”
前几轮游戏都进行得很顺利,井柏然选择了真心话,交待了他跟未婚妻其实是奉子成婚,何炅选了大冒险,给远在丹麦和老婆孩子度假的张若昀打电话过去唱了首铃儿响叮当,而王嘉尔依然是手气最不好的一个,真心话说了几轮实在憋不出来就选大冒险,大半夜打电话回家管妈妈要零用钱,被王爸爸亲手拉黑了。
“这次不能再是我了!”
王嘉尔雄赳赳气昂昂地转动了面前横放在桌上的空啤酒瓶,屏心静气地看着酒瓶口缓慢地停了下来,正对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中央的魏有钱。
“哦豁!”王嘉尔咆哮起来,指着魏有钱叫嚣,“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魏有钱淡淡笑了笑:“真心话。”
王嘉尔立刻坐下来,与吴磊一阵交头接耳之后,一咧嘴:“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包厢里顿时除了音乐声再无其他声响。
魏有钱的情感状态一直是个迷,除了一年前那场突然订婚又突然解除婚约的闹剧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身边到底有没有恋人。
在所有人都看着魏有钱的时候,只有井柏然悄然侧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白大神,见他低着头垂着眼,修长的手指间交缠着毛衣上的一个银制装饰链条,一动不动。
魏有钱的回答很快。
“没有。”
王嘉尔不信,接着追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何炅在一边提醒:“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一轮游戏一个问题,这是规则,就在王嘉尔把空酒瓶推向魏有钱的时候,听见他淡淡回答了一句。
“如果是说喜欢的人的话,那是有的。”
说着,手指一拨,空酒瓶再次在桌上转了起来,慢慢停下来,对准了角落里白大神。
“白哥白哥!”吴磊兴奋了起来,跳起来一屁股坐在白大神旁边,搂着他的肩就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不该你问吧?”井柏然看了一眼魏有钱。
“我帮大勋哥问!”吴磊冲魏有钱一抬下巴。
魏有钱笑了笑,看着白大神没有表情的小脸,淡淡地问他:“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白大神抬眼看他,眼神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明亮:“真心话是什么?大冒险又是什么?”
“还能这样问啊?”
“白哥你犯规!”
王嘉尔和吴磊顿时闹作了一团,但是魏有钱只当没有听见,依然浅浅笑着看他:“真心话的话……在座的各位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大冒险的话……”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吴磊甚至偷偷摸出了手机想拍视频,被井柏然一手掐住脖子动弹不得。
白大神沉默不语,在众人的注视在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魏有钱的面前,俯身,对视着魏有钱的眼睛,在他带着酒味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哇……”王嘉尔的半声惊叹被何炅一把捂住嘴。
白大神直起腰,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有钱:“满意了么?”
魏有钱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白大神走回自己座位的背影,下颌线咬出了坚硬的线条。
“下一个。”
白大神转动了空酒瓶,瓶口对准了吴磊。
吴磊看着对他冷冷一笑的白大神,突然打了个寒战,不待他发问就自己先举手:“真,真心话。”
白大神一抹嘴,坐下,轻声问:“处男身交给了男的还是女的?”
“噗!”
王嘉尔一口啤酒喷了出来,然后看着吴磊咬牙切齿地回答。
“男的。”
王嘉尔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白哥的报复心好强好可怕,嘤嘤嘤!
闹完了喝完了时间也快两点了,王嘉尔和吴磊叫嚣着下一场,但是井柏然说要早点回家,毕竟明天就要结婚了,大家商量着就此散了。
白大神喝了不少酒,有点上头,在等待家里司机过来的接的空隙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特意把水调到了冷水档,往自己脸上泼了点凉水,才让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手臂,向旁边一拖,用力按到墙上,接下来就是强势覆盖过来的吻,撕咬着他的嘴唇,突破牙齿的防线,缠住舌尖吸吮出暧昧的声音。
白大神没有挣扎,他从被按在墙上那一刻起就闻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是他在英国夜半失眠时会喷在枕头上的那个味道。
魏有钱半天才放开他,却没有让他逃离,把他拥在怀里,附在耳边,用气声问他:“为什么要走?”
白大神脸色酡红,瞪了他一眼:“你都订婚了,我不走还等着参加你的婚礼?”
魏有钱无奈地苦笑:“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很快就解除婚约了。”
“哦。”白大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魏有钱摩挲着白大神的背,指尖透过毛衣按压着他凸起的后脊梁骨:“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白大神被他摸得有点痒,向他怀里缩了缩:“关你屁事。”
魏有钱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大神恼怒地抬头看他,却又被他笑着咬住了嘴唇,含含糊糊地说:“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
白大神被吻得有些缺氧,加上酒劲,四肢绵软,被魏有钱箍着腰困在怀里予取予求,好半天才被放开,喘着气向魏有钱颐指气使:“送朕去停车场。”
魏有钱半搂半抱着白大神到停车场的时候,白家司机已经在那里候着,见小少爷出来立刻搭把手将他塞进了车里。
司机绕到驾驶座坐下准备发车时,白大神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冲魏有钱嚷嚷:“喂,明天来接我去参加井宝哥的婚礼。”
魏有钱弯下腰,在白大神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遵命,我的陛下。”
白大神的车子开远了,魏有钱独自回到自己的车里。
他喝的不算多,按照他平时的脾气,早就不管不顾自己开车回家了,但是今天的他却打开手机叫了个代驾过来。
等待代驾的时间里,魏有钱打开车窗点了根烟,看着不远处透不出灯光的会所,眼角唇边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喜欢你,是他只对一个人说过的真心话。
亲吻他,是那人今生唯一的一次大冒险。
还好,他们俩都很幸运。
————————————END
顽疾[现充x欧神]
01
高现毕业前在剧社进行的最后一次表演,是他们几年来反反复复琢磨却没敢搬上舞台的《恋爱的犀牛》,这个剧本太知名,故事和人物又过于疯狂与张扬,有人说这台话剧不适合在毕业礼上表演,但高现最终还是亲自敲定——就演这个。并且毛遂自荐要出演马路这个角色。
马路是个平凡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人物,他自卑又敏感,在感情中低到了尘埃里,却偏偏不放手,只因为爱情太盲目。
没人觉得高现适合这个角色,高现与马路,格格不入。一部分人在私下议论,说高现只是想在毕业前最后强出风头罢了,让全校人都记住这个高富帅,打得一手好算盘。
直到众人看到舞台上的高现,他在忽明...
01
高现毕业前在剧社进行的最后一次表演,是他们几年来反反复复琢磨却没敢搬上舞台的《恋爱的犀牛》,这个剧本太知名,故事和人物又过于疯狂与张扬,有人说这台话剧不适合在毕业礼上表演,但高现最终还是亲自敲定——就演这个。并且毛遂自荐要出演马路这个角色。
马路是个平凡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人物,他自卑又敏感,在感情中低到了尘埃里,却偏偏不放手,只因为爱情太盲目。
没人觉得高现适合这个角色,高现与马路,格格不入。一部分人在私下议论,说高现只是想在毕业前最后强出风头罢了,让全校人都记住这个高富帅,打得一手好算盘。
直到众人看到舞台上的高现,他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游走时,仿佛就是剧本里的那个男人。
“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高现念着台词,他大半个身体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是闪烁的,“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饰演明明的本子站在舞台中央,此刻只有她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台词都不是说给她听的。映射在高现眼中的面孔不是她,那些美妙的语句中蕴藏着的情感都被传递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说来很可笑,她接触高现三年,中间被身旁人无数次的提醒,但直至今天:看到高现坐在椅子上,眼睛上缠绕着绷带,黑暗与雾气掩埋高现的轮廓时,她才觉得自己好像真正地认识了他。
02
毕业后高现继续读了研究生,这是必然的,他所选择的大学和专业都是父母提供的建议,父母也在他入学的时候就跟他说一定要考研了,为此他早早开始准备。毕业、读研、进个有保障的国企、结婚生子,父母为他安排好了人生,只等着他度过剩下的那些时间。
当然同宿舍的张伟和主席也都读了研究生,只有欧阳一个人直接去参加工作了,大四下学期实习的那家游戏公司很欣赏他的能力,实习合同到期时直截了当地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长期工作,正好欧阳无心考研,有这么一个对路子的公司要他,他立马就答应了。
后来的日子四人聚少离多,本来宿舍几人的关系就算不上极好,一开始张伟勉勉强强地维系着感情,慢慢地大家也就看开了,大学宿舍生活也不过是人生路上短短的一截,没必要非强撑着什么展示给他人看。为数不多的几次聚会还是小白和本子组织的大学同学会,一般去了也就是喝几杯酒,高现对自己的他人的生活还是不愿意多话。
03
“诶你看,你这才开始上班没多久,但我已经在职场摸爬滚打四年了,在工作方面你得叫我一声前辈。”欧阳拿着筷子一脸兴奋地比划着,高现冲他无奈地摇摇头。
欧阳是所有大学同学中,唯一一个和高现保持着较为密切联系的人,有一部分原因是高现刻意为之。一开始是欧阳有事没事约高现一起吃鸡,后来工作越来越忙,高现会在周末的时候把欧阳约出来吃个饭,他总觉得如果他不把欧阳牵出来溜溜,欧阳能窝在自己家里发霉。
“多吃点吧,”高现用公共筷给欧阳夹了一块肉,“你瘦了。”
“哪儿瘦了,顶多算是社交瘦,程序员的生活就是一坐一整天,我肚子上都长肉了,这是衣服遮着看不出来,”欧阳扒了两口饭,又说,“对了,本子说过几天抽时间聚聚,你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各种人组织的活动,大大小小的总会邀约他。
“你去不去?”
高现想了想:“去吧,离上回见面也有大半年了。”
“那你决定要去的话我就回复本子说我也去了,她这几天一直问我。”
其实本子和小白每次组织聚会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一个圈子里要是没有这样的一两个人,大家基本也就各奔天涯、老死不相往来了。能在这个大城市立足本来就很困难,很多人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家乡,剩下一部分人都待在同一个城市里,但人海茫茫,如果不约定好的话,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那些维持了很久的感情,一般都是由一个人不服输地死扯着才得以继续的。
高现对这一点深有感触。算一算,他喜欢了欧阳七年。
七年,情侣夫妻之间都有一个“七年之痒”,但对于高现来说仿佛弹指一瞬。七年里他单方面地拥有曲折经历和不少挣扎:质疑自己,然后是接受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想要放弃,但又怀着渺茫的希望不愿意接受现实,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不想放手,哪怕真的没有结果。
毕业时的话剧是他演给自己的,马路的每一句台词他都背得滚瓜烂熟,因为他要让自己理解那一切。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活得像一场戏剧,很少有人能那么痴狂,很少有爱是那么血淋淋的。更多的就是像高现这样,静静地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关注着他的生活。时间渐渐流逝,可他还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04
欧阳和高现是一起进的门,小白率先发现了他俩的到来,特地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
这次参加聚会的人好像格外的多,本子订了这儿最大的包间,但看上去还是有点挤,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在台子上争抢着音效最好的那个立麦,也没怎么注意到刚来的高现和欧阳。学生时代有的人就是话题人物、是台风中心,是别人口中的大神,但过了几年,他们就不再引人注目了,这些人变成了“程序员”“白领”等等,说白了也就是换了一个新的标签。
主席回老家工作了,也就没有来参加聚会,高现觉得以后应该也再难见到他了。他和欧阳、张伟坐在一起干了几杯,有点醉醺醺的伟哥举着杯子说,高现和欧阳似乎都变了不少,高现好像变柔和了一些,倒是欧阳变成熟了。
欧阳说我是已经工作快四年的大人啦,总会有点改变的。
那新垣结衣还是你老婆吗?伟哥笑起来。
还是我老婆!欧阳郑重地点点头。
有人点了大学时代很流行的歌曲,前奏一响起来就有好几个人来了精神,拿起话筒说要一起合唱。另外一群人则围在一起坐着,在时代变迁中保留下来的是永恒的经典——“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便在时光中屹立不倒。本子今天运气不太好,不知道被“真心话”砸到了所少次,她的感情史几乎被这群人给扒了个透。
至今为止谈过十次以上的恋爱,初恋是在初一的时候,不过和初恋只是牵过手,初吻给了第二任男朋友……又一次被问到真心话的时候,有人好奇:本子在大学的时候好像最后一年才找了个男朋友吧,前三年有喜欢的人吗。
“前三年,说实话我很喜欢高老师。”本子本来就性格大胆,对过去的事似乎更显得坦坦荡荡,但是当事人就在现场,本子的坦率着实出人意料。
“但是很可惜,高老师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当时我其实满不服气的,觉得这样自己就算是输了。有个人跟我说我不了解高老师,我还不以为然……”本子笑了笑,“直到剧演的时候看到高老师演马路……高老师应该早点演这个角色的,也许我就可以走近高老师吧。”
那时她在舞台上看到的人是——脆弱的,易碎的,小心翼翼的,一无所有的。
高现有些惊讶地看着本子,但本子神色淡然,反倒是比他要平静的多。本子给了高现一个释然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高现顿了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敬给本子。
本子最后的放手是一种释然,也是她高傲防御下不得不进行的一次认输,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人。但她放手的时候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法跟高现说,因为她发现高现选择的那条路比任何人的都要艰难。
其实无论是自尊心使然,还是真情实感流露,她都挺想在这里对高现说一句:“祝你幸福。”但此刻好像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叫她开不了口。
大多数人都在瞎起哄,只有小白和张伟没说话。
同样沉默着的还有欧阳。
05
“不知不觉七年了啊。”走出KTV,张伟把高现拉到一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取出一根递给高现,但被高现拒绝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点燃烟抽了起来。
“你居然还在他身边,该说是佩服你还是……”讲到这里张伟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把烟给灭了,“我忘了你不喜欢烟味,抱歉抱歉。”
高现摇头:“没事,我现在比以前好了一些。欧阳他,平时不忙的时候还是会陪我去看心理医生。”
“连烟味都受得住了,这进步挺大!”张伟笑起来,“你和欧阳这样也真不是个事儿,你不挑明,他也就跟个二愣子似的被你瞒着,你们这有一遭没一遭得搞着吧……又弄得依赖性越来越强,唉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觉得欧阳完全不知道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谁说得清啊。”
大学那一两年的时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现在又过了多久,又经历过了多少事?每个人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外人只能靠猜的。
“但我说你啊,也就是太固执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很多时候张伟还是觉得高现太言过其实了,他要是就喜欢男人,那凭老高这条件,秒杀女人容易,秒杀男人其实也容易;但高现偏偏就说他喜欢欧阳,只有欧阳是最适合他的人,举了一大堆例子,可张伟觉得,能接纳能包容高现的世间未必只此一人啊。
高现没说话。
他看到欧阳从大门那儿出来,身旁围着几个妹子。阴阳师早就不流行了,但新游戏是源源不断地,这些姑娘想起来欧阳大学时的绝技,又纷纷过来找他抽卡,她们紧盯着屏幕,一个接一个地兴奋地叫出声。被围在中间的欧阳有点害羞又有点手足无措,当然脸上还是透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得意,像极了几年前在社团里被群群围住的样子。他确实是瘦了,但脸上那一点婴儿肥却尚未褪去,笑起来的时候他仍旧是那个大男孩。
高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欧阳,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高现轻声对张伟说:
“只能是他。”
高现对自己的认识一向很明晰。
他孤傲、他矜持、他过分理智,他从不低头;他重度洁癖,他满身是刺,他不听劝阻,他不断地推开和拒绝过往身边的人。这些,全是他的精神疾病。尤其是在这个信息爆炸、人来人往,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零零散散、经营的人都无心拼接这些细小碎片的大时代,“死心眼”更是他无法治愈的顽疾。
欧阳在他心里深深扎根,变成新的病症。他不想,或者说是不敢把欧阳移出去,不是怕自己的心会变得七零八落,而是怕在这过程中会让欧阳受到伤害。
迟迟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欧阳,不是担忧最后被拒绝的那个结果,只是不想看到欧阳烦恼不安的神情罢了。
06
“老高老高,等会我,一起走。”欧阳走过来时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大概是有点醉了。欧阳能喝酒,但酒量跟大学时期的交际狂人们比起来还是略显拙劣了。尽管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欧阳还是没提出要高现扶他一把。
高现知道是什么原因。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欧阳在知道高现有洁癖之后,时时刻刻谨慎的照顾和偶尔让高现感受到罕见的温柔,而欧阳无声的包容又成为强大的后盾,在被所有人忽视的地方支撑着高现随时都会破碎的灵魂。
他怕欧阳摔着了,主动过去扶了一把。一瞬间,他有点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只得拖住欧阳的手臂,勉强给他一个力道。
初秋的夜晚一向很舒服。
秋天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很短,一般在炎热的酷暑之后就会骤然降温,短袖后就是卫衣,暖阳后就是寒风,蝉鸣过后就是落叶。像今年这样持续有秋天的感觉不多见。没有雨水,没有薄雾,只有阵阵清凉的风拂过脸颊,抬头可以看到完整的一轮明月,甚至能看到明亮的星星漫天散布。
欧阳和高现都喝了酒没法开车,为了不辜负良辰美景他们决定散步回家。确切来说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走到完全清醒,走到挪不动步子再随便拦一辆车回去。两人的住宅并不在一个方向,高现跟着欧阳往他家的方向走。
“老高,我刚才帮那些妹子们抽卡,十连五个五星,她们说那个游戏五星掉率是1%,果然这么多年过去,我欧神属性永不动摇。”欧阳走在路上狂嘚瑟。
“嗯,厉害。”
“不过现在的抽卡手游我都不怎么玩了,太忙了。上班是压榨,还是大学好。”
尽管总说着上班很忙,他还是会常找高现来把《绝地求生》,还是跟着高现出去吃饭,还是抽空陪他去看医生。
“读书的时候没觉得学校有多好,寝室也好社团也好,太麻烦了,”欧阳说,“可现在回想起来,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日子了。”
“也很久没见过主席了不是,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从小我爸妈就给我规划人生,我一点点全打碎了,我不是要跟他们对着干,我就是想做我自己。我觉得我喜欢探索未知的感觉,但现在我倒有点怕改变了,我一想到下次和谁再见可能就是在你们谁的婚礼上了,就觉得……哎,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欧阳开始说起一些平常从未讲过的话,他一路上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一会儿谈谈人生,一会儿讲讲家庭,一会儿聊聊游戏,还不知道怎么的提起了大学班上特别没存在感的两个人的名字,高现甚至惊讶欧阳居然知道有这么两个名字。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上了跨江的大桥上,桥的左侧是繁华的都市,在世界上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建筑在那边屹立着,全部的灯光投映在水中;桥的右侧是老城区,虽然沿江部分在近几年重建了一些,但一眼看过去还是灰溜溜的。偌大的城市好像就在这里被一分为二,欧阳的脸在变换的灯光中忽明忽暗。
“老高,你还记不记得啊,大一的时候我俩吵架,我还给了你一拳。我当时觉得这人真是个事儿逼,但是长得确实很好看,P的吧,我打一拳试试。”欧阳回忆起这件事,自己傻乐起来,呵呵笑了两声。
高现也轻声笑了:“然后那拳并没有让我毁容,因为你砸梯子上去了。”
“纯属失误,”欧阳瞥了他一眼,“后来把话说清楚就好了不是?当时搞得鸡飞狗跳的。”
“你一开始不是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
“那也是因为你太犟了。”欧阳说。
欧阳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话说清楚就好了,说开了就好了……”
“欧阳?”
07
欧阳用了些力气让自己站直了,他缓缓地推开高现搀扶他的手,大步往前面走了几米,和高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皱起眉头冲高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我喝多了有点想吐,你让我缓缓……”
“嗯。”于是高现便乖乖地站在原地。
“老高,我问你几个问题吧。”欧阳语气似乎很平静,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尽是矛盾,对此高现已经有了预感。
“问吧。”
“今天本子说你大学时有喜欢的人,”欧阳缓缓地说,“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吗?”
“有。”高现回应他。
“和那时候一样吗?”
“是。”
“中间想过放弃吗?”
“想过。”
“有想过哪天就会不喜欢了吗?”然后他问出的这个问题,高现也曾经思考过。然后他得出的答案是——
“没有。”
高现认定了的人不会改变,只要他觉得那是正确的,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如果那是一堵墙,不断地撞击势必会让它一点点崩塌,就算凭他凡人肉身撞不碎,等他个十年百年风吹日晒,未必不会分崩离析。
只要他不放手,不回头。
“那这个人,”欧阳顿了顿,“是我吗?”
当一个人站在你面前问你“你喜欢的人是我吗”的时候,就算你看他只有半分认真的样子,他也十有八九是心中对答案已经了然了。毕竟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像太阳每天升起又会降下,就像潮起潮落一般,再正常不过,又无比自然。你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啊,也许起初常常会被忽视,但时间长了,旁人都看得明了了,当事人自己也懂了。
高现曾经无数次在脑内预想过自己某天会当面告白的情形,当然也想过某一天,这样的话可能会被欧阳问出来。但直到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才会明白,所有的准备都是多余的,那些曾经想过的话没法说出来。这件事在这个时刻毫无预告的发生的时候,高现只能做到不带一丝隐瞒地说:“是,一直都是你。”
在感情空白了十几年之后,突然有一天他懂了“喜欢”是个怎样的感觉,从那个时候就是欧阳了,从来没有变过,七年。
他一直在等他。
08
“两年前我就隐约有点这方面的感觉了,但今天听本子讲那些我才确定……看本子小白,还有伟哥他们那态度,他们早就知道了吧。”欧阳把手插进兜里,以此掩饰自己的一丝紧张。
“嗯,你太迟钝了。”
像他那样的迟钝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迟钝得叫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但也正好有了一个理由正大光明地陪在他旁边。所以说暗恋永远是最难的事情,看着眼前的人笑嘻嘻的模样,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就再多留一会儿吧。
但一个人的迟钝期也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就像张伟所说的,欧阳看上去成熟了。他在职场也算是打拼了四年,不可能还是大学时尚未完全长大的男孩,他知道了成人世界原本的模样,留意起身边的人,明白了大多数人的处事方法,于是开始琢磨很多过去的事情,慢慢地慢慢地,也就想明白了。
原来过去有人时刻在意着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明明习惯起早床却因为怕吵着他而每天小心翼翼,带上来的那些盒饭或许从来不是顺手,陪着他玩游戏甚至改变了些自己的生活作息。过去高现带他进行一些简单的社交,让他认识了几个也能搭上话的朋友,后来又交给他一些在团队内做事的方法,一点有用却不失原则的人情世故,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给他提供的庇护。那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关心和几句道歉、安慰的话语,放在高现身上,是他罕见地妥协和极致的温柔。
他开始想高现为什么会对他做这些,有个答案就在边上:高现是不是喜欢他。
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恐怕是有点儿自恋吧,高现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喜欢上男人,这个几率有多大?可他好像有点希望事实真是如此,除了自作多情还因为……
欧阳觉着自己恐怕有点喜欢高现。
不能完全肯定,因为他从未真正喜欢过什么人。只是把高现所做的一切,将心比心。那些事欧阳愿意为高现做吗,愿意;愿意为别人做吗,未必。他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不期待,只是从小接受小说漫画游戏耳濡目染,或许他对感情的追求比任何人都要趋于理想,他想要最真诚的感情,想要自在的感觉,能把这些带给他的似乎只有高现。
欧阳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音,他觉得肚子有点难受,胃像是被蹂躏着那样难受,但他太想把一直考虑的事情说出来:“老实说,如果大学的时候你直接把这事儿告诉我,或者我通过谁知道了,我也许不信,当个玩笑就过去了,也许把话是听进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这几年我自己明白了很多事,才知道这很不容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你居然还在,我……”
突然胃里一阵翻腾,异物本来是哽在喉咙里,随着欧阳一阵剧烈咳嗽,那些东西都翻涌出来。欧阳终于吐了出来,好在他一天里吃的东西不多,还不算太难看。欧阳低着头,他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高现在几米之外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他敏感又细腻,往常是无法听到欧阳说这些,但欧阳一旦说了,这些话也就够了。
他张开双臂,脚往前迈开一步,温柔地问他:“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吗?”
不等欧阳给他回答,他就走了过去,轻轻搂住欧阳的腰背,这是个简单的拥抱,但高现已期待了很久。欧阳和他身高差不多,下巴正好抵在他的肩头,带着些自然卷的蓬松头发摩挲着高现的脸颊,弄得他心里发痒。
“我刚吐诶,感觉好恶。”欧阳无奈地说,但还是不禁往高现怀了蹭了蹭。
“没关系,”高现搂紧了他,“只要是你的话就没关系。”
欧阳愣了愣,刚醒了的酒意又涌上来,他红着眼眶也环住了高现的腰。抬眼所见的是他生命中所见过的最澄澈的月亮和最闪烁的星星,他在微寒的夜里吐出的气体化为氤氲的水汽融入夜色之中,他说:“我也喜欢你。”
对感情很笨拙的欧阳需要迟迟地才能接收到别人的心意,而他的心意也似乎总是要绕些满路,只能慢一拍传到喜欢的人那里。但是,还不算太晚,并不是所谓的“刚刚好”,而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对方从未离去。
都说执拗是高现最大的顽疾。
但未必不是解药。
09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你心情不好,我赶回来看你,你把蓝符都要抽完了,就剩了个十连,交给我说有件事情你在想要不要放弃,要是十连里有一个SSR你就继续,那是我第一次抽卡十连没高星,”靠着大桥的栅栏,欧阳回忆道。
“然后你又给我单抽了一个SSR。”算是很奇妙的缘分。
“毕竟我欧,”欧洲大神鼻子要翘上天了,“后来呢,是我说的话让你继续的吗?”
“嗯,”高现点点头,“而且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投入感情是命中注定,交付自己是命中注定,他所做的一切是命中注定,若说是咎由自取那也是命中注定。会在那一天遇见欧阳,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
在他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又给他一丝希望,总有人认为这是最残忍的事情,其实不然。人们最擅长给自己找借口,只要想,便是能把任何事视作希望的,要说为什么。人在见过光芒后不会定不会轻易舍弃太阳,感受到了温暖就紧紧地攀附着将其作为救命稻草。这样像是人追求光一样苦苦求着的情感往往是最原始的冲动,也是最纯粹的。
想过也许注定无缘也没有关系,这样没有杂质的人,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他的存在,能和他呼吸着同一种空气就非常满足了。
欧阳永远是最适合他的人,反过来,其实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嗯?明白什么?”
高现想说的话很多,欧阳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把那些琐碎零星的长篇大论都压抑在了心底,揉碎再慢慢地混合,最后当高现要开口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在剧社的时候他总是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句话,现在才知道想把这句话真切地讲出来,不需要多乖张多疯狂,也不用轰轰烈烈。
——“爱你,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END
【K莫】与子同仇 10
阴阳师背景 有私设
----
10
郝眉从水池里爬出来,连着打了两天的大喷嚏。第三天一大早,他冲进KO房间,把睡的衣衫不整的妖怪提溜到寮办往结界里一塞,二话不说的就回去了。KO木呆呆的戳在那儿,眼瞅着他们家阴阳师健步如飞的跨出大门,拐个弯就不见了,又莫名又彷徨。
反应了好一会儿,KO才四下打量起来。他之前没来过寮办的后场,没想到有这么大一块空地,整齐规矩的码着二、三十块方正的席子,每块席子上都或躺或卧着几个式神,正中间立有长杆,上面还挂着面旗子,无风自动。KO凑过去瞧了瞧自家的旗子,见一面绣了致一的寮纹,另一面绣了个龙飞凤舞的“郝”字。KO猜想自己站的...
阴阳师背景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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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郝眉从水池里爬出来,连着打了两天的大喷嚏。第三天一大早,他冲进KO房间,把睡的衣衫不整的妖怪提溜到寮办往结界里一塞,二话不说的就回去了。KO木呆呆的戳在那儿,眼瞅着他们家阴阳师健步如飞的跨出大门,拐个弯就不见了,又莫名又彷徨。
反应了好一会儿,KO才四下打量起来。他之前没来过寮办的后场,没想到有这么大一块空地,整齐规矩的码着二、三十块方正的席子,每块席子上都或躺或卧着几个式神,正中间立有长杆,上面还挂着面旗子,无风自动。KO凑过去瞧了瞧自家的旗子,见一面绣了致一的寮纹,另一面绣了个龙飞凤舞的“郝”字。KO猜想自己站的这一块地方大概是归郝眉管的,难不成是要他来打扫卫生?
他正胡思乱想着,旁边席子上的小鼠妖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惊讶的“咦”了一声,翻身坐起,“KO大人?怎么您…亲自来守寮?”
搁在平常,像这样道行极低的山精野怪KO都是不怎么搭理的,连吃都懒得吃。但这会儿他云里雾里的,正需要有人来解释一下,便屈尊坐到了鼠妖对面,问道,“守寮?”
小地精跟大妖怪搭上话了,开心到得意忘形,顺嘴就接道,“对呀,难不成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KO闻言脸色立马就冷下来了,尖尖的獠牙也露到了唇外。这一脸的凶相吓的鼠妖背毛都站起来了,连忙识相的打圆场,“大人您不常来人界,想必好些事还没搞清楚。近些年民间私寮越来越多,各家都想争个一二,但是乱斗失和,所以就有了护寮结界这么个东西,您看就是咱们坐着的这片地方。寮中每位阴阳师设一处结界,最多可以分配五个式神。有想比个高下的,就会去挑战那个寮里的结界,只要攻破九成,就可以取其位而代之。”
小妖怪讲的倒是仔细,奈何KO与世隔绝的太久了,好些东西还是不太明白,便又追问道,“怎么前几日那一仗却不是在这?”
“前几日?大人说的是真亿?”
KO记着那天于半珊讲的应该就是这个名字,于是点了点头。
“攻寮只能下面的打上面的,低位的打高位的。真亿资历老又有官家背景,号称帝都第一大寮,排位在咱们之上,打不到咱们的结界。不过……”小妖怪突然截住话头,贼眉鼠眼的左右看看,又往前蹭了蹭,凑到KO身边才继续道,“咱们虽然建寮时间不长但声望高,而且实力恐怕也不在真亿之下。他们忌讳,所以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找晦气。”
KO皱着眉点了点头,即便他甚少到人界来,但这些勾心斗角无谓争斗也看的够多的了。突然间他又想起些不对来,四下打量了一圈,果然如此,便又朝鼠妖问道,“既然是守寮,怎么都是些低级的妖怪?”
鼠妖笑起来,发出一串奇怪的吱吱声,“咱们排在第二这个位置都一年多了,除了不了解情况的新寮和总是蠢蠢欲动的那几家之外,就没有人会来了。即便今天被打下去了,明天再打回来便是。所以这个结界说白了也就是个摆设,各家都是派些小妖怪来充数的,比方说我。”
KO这会儿才明白那一句“亲自来守寮”是个什么意思,也是到了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把那人给惹毛了。
KO一直以为郝眉这个人是没有脾气的,偶尔嚷嚷几声瞪瞪眼睛的行为充其量只能被称为是闹别扭,甭管他有多暴跳如雷都能转脸就忘,只要岔开那个话题他就能马上再乐呵起来。但是现在,KO发现自己错了。郝眉不是没脾气,而是好脾气。但这种好脾气的人大多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一旦发起火来,就很难给他扑灭了。
其实事后KO也觉得自己做的有那么点过了,毕竟名义上来说,郝眉是主他是仆,自己那行为是实打实的以下犯上。这事儿要是出在别人家里,解契驱逐都是轻的,搞不好直接被当成粮食给喂了。对比下来,守个结界这种惩罚简直就不值一提。
不过——KO微微眯起眼睛,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郝眉啊郝眉,你可真是好样的,拿我当充数的用,自我成妖以来你可是头一个。
--TBC--
宿舍故事的现充和欧神。
*今天ipad有电了所以重发两张~*
(ipadpro画图还是不习惯orz而且天太冷常常感应不出手指…)
微博看见一张动图特别可爱就手痒画了。
这漫画看得人好像回到大学时代,男生版特别共鸣,其实女生版也能看到熟悉的影子(笑)
看了男生版漫画后我闲时总会想自己吃欧现还是现欧。还是现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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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莫】你往哪跑 71
说好的周更没能保持,郁闷
还甜着,请安心食用
----------------------
71
考虑到兹事体大,万一郝爸急火攻心身体上受不住了,家里都没个人能送他去医院,郝妈没敢在电话里就道出实情,只是很含混的说有事情商量,叫他尽快过来。听她这么说,郝爸也就没当回事儿,虽然是答应了,但也没定下个过来的确切日子。郝妈又矛盾又纠结,却迟迟盼不来她的主心骨,终日愁云惨淡的。莫扎他倒是挺高兴,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加紧攻略他妈。
被愚公点拨了那么一下,莫扎他的智商终于又回来了。既然郝妈对KO的态度还处在可挽救的范围当中,那眼下自然是要多刷一点好感度了。然而KO那个脾性在长辈面前可...
说好的周更没能保持,郁闷
还甜着,请安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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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考虑到兹事体大,万一郝爸急火攻心身体上受不住了,家里都没个人能送他去医院,郝妈没敢在电话里就道出实情,只是很含混的说有事情商量,叫他尽快过来。听她这么说,郝爸也就没当回事儿,虽然是答应了,但也没定下个过来的确切日子。郝妈又矛盾又纠结,却迟迟盼不来她的主心骨,终日愁云惨淡的。莫扎他倒是挺高兴,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加紧攻略他妈。
被愚公点拨了那么一下,莫扎他的智商终于又回来了。既然郝妈对KO的态度还处在可挽救的范围当中,那眼下自然是要多刷一点好感度了。然而KO那个脾性在长辈面前可以说是一点都不讨喜,唯一能拎出来利用一下的也就是他那超凡脱俗的厨艺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要想抓住一个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道理男女都通用,对丈母娘肯定也通用。
莫扎他花了十分钟刷刷刷的列出一张菜单来,A4纸写了个正反面,全都是郝妈喜欢的。KO每天在上面选出几道菜来,营养均衡的搭配一下,做给郝妈吃。莫扎他太了解郝妈那种又觉得好吃,又不想表现出来很想吃的心理,所以也不说废话,就是没完没了的给郝妈夹菜。郝妈吃一口他夹一口,一碗饭吃完了他就自觉地再给添一碗。郝妈这几天顿顿饭都吃个十二分饱,还外带着让他儿子那个“我已看透一切”的态度噎的干瞪眼。
不过美食策略收效也不是很大,顶多就是让郝妈在饭点的时候总忍不住的望向厨房方向。吃饱喝足之后KO的存在感就荡然无存,郝妈一个眼皮都不往他身上撩了。毕竟KO那张嘴比石狮子的灵巧不了多少,想靠他主动的去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简直难于上青天,莫扎他苦苦思索,不知道还有啥办法能力挽狂澜。
这天KO做了一个鲜酿豆腐,一个水晶虾仁和一道赛螃蟹,郝妈吃的心花怒放一不小心顺嘴秃噜出一句真好吃。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冰火两重天,莫扎他和KO乐得跟过年似的,就差举个杆子挂截鞭炮了。郝妈这边脸上都挂霜了,一个劲儿的懊恼自己的意志实在是太过于薄弱了,叫人家几颗糖衣药丸喂下去就犯了立场性错误。
一直到吃完饭,郝妈都没从自我厌弃中缓过劲儿来,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搭理。莫扎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KO刷完了碗正在扫客厅的地板,莫扎他过去拎着撮箕在后边跟着。
入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干燥,灰尘也变得越来越多,家里每天开窗子搞得地板上总是有一层浮灰,KO每天都要这样扫一遍,擦地板的频率也从之前的一周一次改成了两天一次。莫扎他跟着他各个房间转了一圈,以为终于搞定了,结果看见KO放下扫帚又拿起了拖布。
刚开始住一起的时候,每次KO打扫卫生,莫扎他都像大爷似的在沙发上坐着,跷二郎腿吃苹果,觉得人生真是和谐美好。可是现在俩人关系不一样了,再瞧着KO这么吭哧吭哧的干活他还真有点心疼。
莫扎他伸手扯了扯KO的袖子,“咱们买个扫地机器人吧?”
KO头也没回,“不用。”
“现在还有那种带擦地功能的,而且还弄得挺干净的,买一个吧。”
KO摇摇头,继续擦地。
莫扎他不放弃,继续游说,“才一千多块钱也不贵,还能定时,以后你下了班就不用干这些了,还能歇歇,多省心啊。”
KO终于直起身子,扭过头盯了莫扎他一眼。
莫扎他扁扁嘴,语气变得很委屈,“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还不乐意了。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你还非得坚持原始的劳动方式,你这思想能不能进步一点啊。”
KO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要买车?”
“那也不冲突啊,省这一千多块钱也不能多买个轮胎,但是你省下每天扫地擦地的时间,还可以干好多事儿呢。”
KO又缓又慢的重复了一遍,“好多事….”
莫扎他抬手捣了他一拳,“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KO微微提了提嘴角,没说话,转过身继续擦他的地板。身后的莫扎他倒是乐呵起来,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那我现在就买了啊,估计这两天就能到。”
俩人有说有笑的很是热闹,连郝妈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默默地看着那两个人一个埋头擦地,一个跟在后边絮絮叨叨的介绍各种机器人产品,她也没见KO发表什么意见给个什么反应,就听见莫扎他道,“你也觉得这个好?那就定了啊。”
打从郝妈来的那一天她就一直在好奇,他们俩究竟是怎么沟通的。KO这孩子说的话已经非常之少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比他的话还少。每次对着KO,郝妈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莫扎他好像瞄一眼就能知道个一清二楚。而且两人相处的时候,明明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听到莫扎他一个人的声音,但却总有一种这俩人其实是有来有往,聊的非常热络的错觉。
郝妈想着想着就想出了神,连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有发觉。莫扎他歪着头,多次校准郝妈的视线,发现最后的结果都是落在KO身上的,心下一阵窃喜。
--TBC--
【K莫】溯洄从之17(重生AU)
· 微微一笑很倾城
· KO X 郝眉
· 郝眉重生设定注意。
· 披着重生皮的网游谈恋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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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目录:http://salt-shaker.lofter.com/post/17cd06_10aed1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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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郝眉的第一反应是按灭屏幕,抬头闭眼做三次深呼吸,再点开手机。
那条消息仍好好地躺在收件箱里。
——靠,不是幻觉。
下一秒他几乎是滚下...
· 微微一笑很倾城
· KO X 郝眉
· 郝眉重生设定注意。
· 披着重生皮的网游谈恋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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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目录:http://salt-shaker.lofter.com/post/17cd06_10aed1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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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郝眉的第一反应是按灭屏幕,抬头闭眼做三次深呼吸,再点开手机。
那条消息仍好好地躺在收件箱里。
——靠,不是幻觉。
下一秒他几乎是滚下床的,惊慌失措中甚至没找到自己的鞋,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转了几圈,最后穿着病房里备好的凉拖冲出了门。
早上7点的住院楼还很安静。综合医院位于学校附近,住院的病人并不多,凉拖踢踢踏踏的声响回荡在静悄悄的走廊里有些吵闹。郝眉顾不上那些,一口气跑到一楼大厅,三步并做两步跨出玻璃门,立刻被迎面而来的夹杂着雨丝的晨风给吹了个激灵。
除了一两个正在准备交班的护士匆匆冒雨跑过之外,住院部门外空无一人。
郝眉喘了两口气,冷静下来。住院部夜间不允许家属随便探视,出入是需要门禁卡的,如果说KO凌晨四点就到了这儿,总不可能一直在门口傻等,多半找别的地方休息去了,所以才会让自己醒了之后打电话——郝眉暗暗咂舌,他刚刚绝对是还没睡醒脑袋发昏了才会条件反射地往楼下跑,这会腰侧的伤口像小针扎似的疼,仿佛在叫嚣抗议。
这也不能怪他啊,郝眉靠在墙上感叹,前段时间成天琢磨怎么邀请KO来参加他们的线下聚会,还以为这事儿八字没一撇,谁知道那家伙说来就来,简直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天仍是灰蒙蒙的,绵密的雨幕敲打在金属的排水管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郝眉攥着手机,打开通讯录里KO的号码,想了想又关上。
“打个电话而已,用不着这么视死如归吧!”郝眉在心里吐槽,明明和KO在游戏里语音是家常便饭,可真到了对方近在咫尺的时候,手指下的拨出键却怎么也不敢按下去。最终只能一边认怂地发短信,一边暗骂自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初中女生。
不对,才不是谈恋爱。郝眉反驳,充其量见个网友而已,根本没什么可紧张的。
话虽这么说,但一条简单的短信还是整整编辑了5分钟。
郝眉对着手机琢磨:“出于礼貌还是先问个好吧,然后……”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悲痛地发现此情此景无论写什么都有点谜之暧昧,最后干脆破罐破摔地把“早上好!”三个字连带一个感叹号发了出去。
还有比这更蠢的短信吗。
郝眉正捂着伤口嫌弃自己,手心里震了震,看了眼回信才知道KO是去买早餐了。
似乎是对早餐这个词有所感应,空荡荡的胃立刻引吭高歌,什么暧昧什么第一次恋爱的初中女生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两只手掷地有声地按着屏幕上的键盘——肉包子!!记得带肉包子!!!!
78.
民以食为天。郝眉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等待外卖的饿殍。什么旖旎的绮念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长脚的肉包子排着队在刘翔式跨栏。
“一个肉包子跳过栏……两个肉包子跳过栏……”
等他数到一百八十多个的时候,耳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郝眉赶紧睁开眼,站直了身体朝声音来源处张望,一个打着黑伞的男人出现在转角,正隔着雨幕走来。
…KO?
郝眉不禁紧张,喉头不自在地滚动两下,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黑T恤黑裤子,高高的个子,黑色的雨伞遮住了脸孔,手上提着的纸袋和探望病人用的花束……郝眉没见过KO的照片,只能凭感觉猜测。
直到浑身黑衣的男人踩着雨水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发出熟悉的声音:“你的包子。”
“……欸?”郝眉下意识地把眼前的纸袋接到手里,带着香气的热度透过纸袋,清晰地传递到微凉的皮肤上。他愣了好几秒才不确定地抬头眨眨眼:“KO……?”
男人点点头, 有些拘谨似的发出一个“嗯。”
郝眉站在台阶上,只能看见KO从伞沿下露出的下巴。
人的相貌如何,有时仅看脸的某一部分便能窥探一二——这多半是个属于帅哥的下巴,身为外貌协会会员的郝眉胸有成竹地判断。只是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经历过相同的画面,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抬腿跨上台阶,放下雨伞,看着郝眉摇了摇头:“我想应该没有。”
郝眉愣愣地看着传说中“手可摘星辰”的庐山真面目,萦绕在心头的既视感猛然间强烈了数倍,劲风般裹挟着数不清的感官碎片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淹没了整个人,渗透进每个细胞,躁动着,叫嚣着,组成一个无法忽视的声音——
他们在哪里见过,一定在哪里见过。
这一切都太似曾相识了,灰蒙蒙的雨天,穿着黑衣的男人,紫色的花束,从伞下露出的挺拔五官,利落的寸头,带着冷峻的表情,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然后……
然后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与自己相遇的,竟想不起来。
郝眉盯着眼前的俊脸眉头紧锁。两辈子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毕业后的工作、结识过的朋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飞速略过。唯独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明明带着强烈的存在感,却难寻踪迹。仿佛猝不及防地听了首童年的老歌,隐约中旋律已经爬上了喉咙眼儿,却唱不出任何一个确切的字,直憋得抓心挠肺。
也许是郝眉的表情太过扭曲,KO有些紧张地关切道:“伤口还疼吗?”
郝眉脑袋里的飞速检索被打断,如梦初醒地晃晃脑袋,呆滞道:“呃?…啊,还好……”
KO没再说什么,帮郝眉手上的纸袋挪了个位置,露出已经被热得有些发红的皮肤:“小心烫。”
郝眉干笑两声,掂量了两下手里的纸袋:“两人份的?”
KO点点头,把手伸过去:“很沉?”
“哪有那么夸张,”郝眉躲开,笑着抱紧了纸袋:“吃的东西我还能拿不动吗。”
KO很细心地把雨伞上的水抖落,跟着郝眉往住院部里走。前脚跟着后脚,气氛有些尴尬。
网络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能让陌生人在虚拟的世界里打情骂俏亲密无间,聊起天来像多年的老友。可真到见面的时候,才惊觉终究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走路时该迈多大的步子,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摆。那些真正属于熟人间的习惯和自然并不存在于两个刚见面的成年人之间。理所当然的,那是只有在长时间的面对面相处中才能培养出来的默契。
郝眉抱着纸袋走在前面,心里暗暗叹气,这和他预想中的见面偏差有些大——在他看来,无论KO是什么样的人,高矮胖瘦好看难看,都不会影响他对KO的认知和理解。他知道KO是个有些怕生的家伙,所以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表现出所有的热情和亲近,不让气氛落入冷场。
然而他从没想到KO的出现会带来如此强烈的冲击,直到现在那股感觉仍然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妄图找出一个通往真相的出口,除了“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之外无法思考任何其他事。以至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规划好的社交步调已经有些乱了。他不幸地错过了对初次见面的朋友表现出热情和亲切的最佳时机,只能在越发不知所措的气氛中努力寻找话题。
“啊对了…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郝眉挠挠头,把本来就睡乱的发型抓成了鸟窝。
“你也许没在网上搜过自己的名字,”KO稍稍加快了脚步和对方并肩:“省状元的照片并不难找。”
郝眉这才想起当年高考放榜之后,自己作为省状元曾接受过一些媒体的采访,什么教育之光,XX晚报之类的,也曾在学校里成为过一时的“名人”。但这只是在高考季节里例行发生的短暂热潮而已,很少会真的有人记得哪年的状元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最多不过是成为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能来到庆大上学的人,多半都经历过这样的“名人时期”,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更不可能会关心哪些无聊的教育网站刊登过自己的照片。
“我赌网上放的肯定是揭榜日的照片,”郝眉撇撇嘴:“那天我就穿了个T恤裤衩,早知道就穿帅一点了。”
KO掏出手机递到他眼前:“已经很帅了。”
郝眉低头一看,屏幕上果然是XX教育之类的网站,页面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很多各地的状元照片,旁边配着一些状元们信口胡诌的所谓“学习经验”。自己穿着高中统一发的文化衫,头顶歪歪的鸭舌帽,一脸傻笑,完全没有学霸的样子。
“哪里帅了,你就睁眼说瞎话吧,”郝眉无语:“哥的黑历史啊……”
KO并不反驳,手指摩挲了两下屏幕,像是想要珍藏似的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病房门口。郝眉走进病房,把纸袋放到床头柜上。
肖奈的纸条上多了瓶消炎药,还有一板止疼片,贴着服用注意事项,多半是护士查房时留下的。他随意地看了看药瓶,回头见KO仍站在门口,颇感疑惑地走过去:“干嘛呢,进来坐啊?”
KO踟蹰了片刻,将手上的花束递到郝眉怀里:“见到你没事就行了,不打扰你休息……”
“欸等等!”郝眉见KO竟是准备走人的样子,下意识地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你要去哪啊?你不是刚到帝都?”
KO被突如其来的皮肤接触给惊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脸上却仍是没什么表情——或者说,郝眉发现自己不是很能读懂对方的表情。虽然他已经在游戏里练就了通过语气的微妙变化来判断KO心情的技能,但面对这张脸却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见面,干嘛这么快就走啊,”郝眉有些着急,心里狠狠地反省了一下两人刚见面时自己的态度,哪有像他这样面对别人的脸陷入沉思的,简直太失礼了。完全没表现出见到友人的开心和惊喜,还一副纠结困扰的样子。别说KO这种敏感的家伙了,就算是普通人可能都会误以为是自己的到来不受欢迎。
“那什么,你能来找我,我真的特别高兴,”郝眉死死抓着KO的手腕,像是生怕对方跑了一样,努力地补救道:“真的,虽然你突然过来把我吓了一跳,但我想见你很久了,他们提聚会之前我就想找你来帝都玩了,可惜我这次受伤了不能带你去浪……啊,不对,我是说,总之…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很高兴!”
我特么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郝眉欲哭无泪,平时自己那个嘴皮子利索劲儿呢。
脑子里的东西无法很好地组织成语言就争先恐后地从嘴里蹦出来,组成语无伦次的句子,完全失去了一个理科状元应有的逻辑能力。
“我——”郝眉憋得苍白的脸都开始有些泛红,最终也没找到能表达心情的措辞,整个人泄了气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KO的眼睛:“我好像搞砸了…”
KO的瞳仁是一种接近纯黑的深色,宛如吸收了光亮的潭水,望不到底,看不出究竟。但郝眉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腕放松了下来,在自己的手心里卸下了防御,露出柔软的部分。
“没有,”KO有些犹豫地抬起另一只手,试探地碰了碰郝眉耳边翘起的乱发,见对方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才伸出手指细心地将那一撮倔强的头发整理好。
“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79.
郝眉坐在床上,狼吞虎咽地塞了两个包子,满足地打了个嗝,捧着杯装的外带豆腐脑咕噜咕噜地吸着,时不时偷偷瞄几眼坐在床边吃烧麦的男人——和自己的风卷残云不同,KO吃饭很仔细,他低着头,每咬一口都要咀嚼完了才会咽下去,要不是脸上那副认真的表情,怕是会被人误以为他手上的烧麦很难吃。
撇开这张脸强烈的既视感不说,单纯从客观的角度来欣赏的话,绝对是少有的美男。
郝眉还记得中学时同桌女生喜欢发表的“型男见解”,说男生不做特别的打扮,只穿白衬衫也帅的话才是真的帅;不留多加修饰的发型,只顶着寸头还能很酷的才是真的酷。可惜郝眉既不喜欢穿白衬衫也不喜欢留寸头,所以并没有被同桌列为“本校十大帅哥”之一,导致他对这套标准嗤之以鼻。
后来郝眉到了庆大,见到肖奈的时候才这正理解了“白衬衫帅哥”的真谛;如今他又见到了KO……好吧,不得不服。
杯子里的豆腐脑见了底,吸管里发出刺耳的吸气声。郝眉把自己的思绪从帅哥的话题上拉回来,继续在记忆里检索KO这张脸。
其实既视感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上辈子与这辈子的生活有太多相似之处,“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是他脑袋里的常客,但从未如此强烈。
他这辈子重生以来不过几个月,期间见过KO的可能性很小——先不说KO根本不在帝都,就算真的在街上偶遇过,也不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唯一的可能就是上辈子。可上辈子自己在月老庙逃婚之后就没有和KO再联系过,没道理会见过面啊……郝眉皱着脸冥思苦想,先把上辈子在学生时期认识的朋友细数了一遍,又把上班后见过的同事、客户、合作商地毯式过滤一番,直到自己被花盆砸中一命呜呼,都没有KO或是任何长得像KO的人存在的数据。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郝眉摸摸下巴,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
被探究的眼神盯了半天,KO实在很难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只好放下烧麦道:“怎么了?”
“唔……”郝眉挠挠脸颊:“你确定我们以前没见过吗?”
KO垂下眼想了想:“没有。”
郝眉撑着脑袋:“这么确定?”
“嗯。”KO认真地点点头:“我的记性不差。”
“好吧,”郝眉不甘心地放弃了从KO这里找答案,开玩笑道:“你这家伙也太耿直了,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美女问你,你记得一定要回答见过。”
KO无奈:“如果他问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这还不简单,就说梦里见过呗。”郝眉笑嘻嘻道:“这可是撩妹的常识。”
KO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所以你刚才是在对着我撩妹?”
“………………”郝眉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哑口无言地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我、我是真的觉得在哪见过你……靠,这么一说好像更不对劲了。”
KO好笑地摇摇头,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到小桌板上:“不逗你了,吃药吧。”
郝眉按照说明书吞下两颗消炎药和一粒止疼片,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心里暗道刚认识这家伙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游戏里人狠话不多,社会我KO哥。不知不觉中竟也学会说些促狭的话了,难道是跟他们宿舍混多了,传说中的近墨者黑……?
止疼药里带了些安定的成分,郝眉吃完没一会便开始呵欠连连,小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床头刷昨天晚上决赛的楼。医院里没有WIFI,打不开录像视频,只能看到讨论串里一群人对着手可摘星辰疯狂打call。
中途护士来过一次,嘱咐他多休息,有利于伤口愈合,并表示家属探视的时间不宜过长。
KO朝护士点点头:“我一会就走。”
普通病房并不禁止用手机,但郝眉还是心虚地缩进被窝里,只露出半个头。等护士走了才伸手拽了拽KO的衣角:“你要走啦?你住哪?我有个朋友家里在学校附近开青旅的,我给你地址……”正说着又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KO捉着他的手放回被窝:“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唔……”郝眉朦朦胧胧地点点头,耳边听见KO把花束拆开包装放进花瓶里的声音,塑料纸小声摩擦,悉悉索索十分催眠,意识很快沉入了睡眠之中。
80.
郝眉醒来的时候,原本坐在床头的KO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侧传来的轻声细语。
难道是隔壁病床又来新病人了?郝眉揉揉眼睛,撑起身子好奇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肖奈、于半珊、丘永侯和贝微微。
“对二,”于半珊压低了声音。
“要不起,”贝微微的嗓子里发出微弱的气声:“谁有炸弹?”
丘永侯摇摇头,指指自己手上的牌,耳语道:“我就三张了~”
肖奈潇洒地放下手中最后4张牌:“炸了。”
于半珊甘拜下风:“今天有女生在场,输了不会要脱衣吧。”
肖奈轻声道:“你想得美。”
——我靠。竟然在打牌。
郝眉无语地倒回枕头上,这群人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个伤员还躺在这儿呢!一个个的,早晨也不来送早饭,简直跟KO不能比!
郝眉气呼呼地咳嗽了两声:“有没有人给我倒杯水啊……”
“师兄你醒了?”贝微微赶紧放下纸牌小跑过来:“你睡了好久啊。伤口还好吗?疼不疼?”
肖奈把床边的热水壶提过来倒了杯水:“都下午了,想吃点什么?”
“早饭吃多了,不饿。”郝眉坐起身,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收件箱里静悄悄的,没有KO的新消息。
于半珊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说到早饭,谁给你送的饭啊?该不会还有小女生暗恋你吧!”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友谊啊,”郝眉一把拍开于半珊的脑袋:“眉哥我朋友遍天下,有人来看我有什么稀奇?指望你们几个我早饿死了。”
贝微微愧疚道:“因为医生说你应该不会醒太早,再加上我们第一节都有课,所以……”
郝眉赶紧解释:“哎呀我说他们几个呢!微微师妹你昨晚也受了不少惊吓,应该好好休息嘛。”
于半珊喊冤:“你醒得早倒是给我们打电话啊,一上午都没接到你的联络,我们当然以为你还睡着呢。”
“我……“郝眉张张口,把反驳的话吞了回去。他光是对付KO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思管别人。
“你什么你,还不从实招来?”丘永侯摩拳擦掌:“普通朋友来看你会送勿忘我?咋不给你送一束红玫瑰呢。”
“勿忘我怎么了?”郝眉不解:“又不是一定得送康乃馨,多老套啊。”
贝微微从瓶里抽了一支递到郝眉手里,笑道:“勿忘我的花语你知不知道?”
郝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摇摇头:“什……什么?”
贝微微笑而不语:“等会你自己查吧。”
“师妹你还卖关子,”郝眉把玩着手里的花,感叹:“近墨者黑啊,你跟老三学坏了。”
贝微微立刻脸红起来:“哪有!”
“好了,说正事。”肖奈及时给贝微微解围:“医生说你的伤大概要一周才能拆线,学校的假我给你请好了,你父母那边学校也通知了,这几天就好好在医院里养伤吧。”
“一周??”郝眉惊了:“我觉得我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住一两天意思意思就出院呗。”
贝微微反对:“不行,伤口很容易感染的,每天还要换药,一定得在医院住到拆线。”
郝眉向来听三嫂的话,服软道:“那我复习怎么办啊?一周之后差不多都要期末考了吧?”
于半珊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背包:“不用担心,你的书和笔记本还有换洗衣物我都带来了。”
丘永侯有些不赞同:“都住院了还复习什么,你给他带那么多书,指望他在病床上写真题是怎么的。医生说要多休息,给他留本什么文学鉴赏背背就成了,理科也用不着复习。”
“有道理,”于半珊点点头,拉开背包挑挑拣拣,掏出一本最薄的文选,丢给郝眉:“就这本吧,咱们学校考来考去也就那几篇文章。”
郝眉拿起来一看,是朱自清当年在庆大任职中国文学系主任时出版的散文集《你我》,确实是历年考试的热门。他随手翻了几页,无趣道:“我对文学什么的最不擅长了,你们就没给我带几本高数习题?”
“就是不擅长才要多看看,”于半珊把背包拉上:“你少用高数逃避世界。”
郝眉撇撇嘴,把散文集随手丢到床头柜上:“话说昨晚抓到那个人怎么样了?他到底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跟踪微微?”
聊到这个话题,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已经交给学校处理了,具体动机暂时还不确定,目前只知道是体育学院的学生。”肖奈的措辞很谨慎:“据曹光的调查,这个学生因情感受挫,四处骚扰报复与前女友长相相似的女生,可能有点精神问题。但也不排除有其他目的。”
“我靠,怪不得长得那么壮,而且打起人来像不要命似的,”郝眉想想都有点后怕:“昨晚曹光有拍到他跟踪我们的照片吗?学校会不会开除他?”
“很难说,”于半珊咬牙切齿:“咱们学校轻易不开除学生,而且暂时证据不够,昨晚的事情最多定性为校内斗殴,给个警告处分什么的。他之前跟踪和偷拍的帖子都删掉了,查出的IP地址也都是公共机房,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跟踪和偷拍的行为。”
“不会吧,那我这伤不是白受了,”郝眉气道:“有没有办法查查他的电脑?如果里面有偷拍的照片不就有证据了吗?”
丘永侯叹了口气:“电脑属于私人物品,学生会暂时没有这个权利,警方介入后估计也只会管斗殴的事。”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郝眉不甘心:“万一他以后报复微微师妹怎么办?还有曹光,老三,那家伙肯定对我们怀恨在心吧。”
这是每个人都在担心的事,一时间病房里陷入沉寂,众人皱着眉头,默不作声,气氛有些窒息。
最终肖奈打破了沉默:“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来想办法。”
于半珊很夸张地抖了抖:“老三呲牙必报的本性露出来了。”
丘永侯啧啧摇头:“看来有人要倒霉咯。”
81.
大二的课程比较紧张,贝微微没有在医院待太久,肖奈送她回去,只剩下于半珊和丘永侯陪在病房里。
郝眉睡了半天,精神矍铄。病房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三人干脆拿着纸牌打起了斗地主。
“幸好老三不在,”郝眉唰啦唰啦地洗牌:“跟他打斗地主我都有阴影了。”
“还能有啥阴影,爸爸都认过了。”于半珊切了牌熟练地发起来:“话说你看到消息了吧,你家KO够牛逼的,竟然一个人双开也能拿冠军。”
“诶诶诶,别说这么直白,”丘永侯调侃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是眉哥一点儿用都没有。”
郝眉倒是不介意,嘴里叼着棒棒糖:“反正他跟我一国的,乐得躺赢了。”
“噗,你确实是‘躺赢’,”于半珊笑道:“昨晚他发消息来的时候,你还躺在手术室里呢。”
闻言郝眉正在理牌的手顿了顿:“说起来KO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你们谁出卖的我?”
丘永侯连连摆手:“我们哥儿几个还不知道你的作风吗?昨晚你在手术室里,手机放在我这儿,他九点多发了消息来,我们当时都紧张你的事儿呢,也没注意。谁知道过了会他就打电话来了,我吓了一跳,没敢接,给摁掉了。”
郝眉抽抽嘴角:“他绝对会打到有人接为止的。”
“你可真够了解他的,”丘永侯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牌:“他又连打了两个,我实在没辙就接了。正准备忽悠过去呢,谁知道隔壁手术室出来一个……你懂的,快不行了那种的,家属在走廊里哭得震天响,微微师妹好像给吓到了,也跟着哭起来,她当时就坐我旁边。”
想起昨晚的鸡飞狗跳,于半珊笑出声:“微微师妹太可爱了,她哭就哭吧,还一边喊你的名字,郝眉师兄郝眉师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你号丧呢。这哪儿还瞒得过去,只能老实招了。”
郝眉满头黑线,心想怪不得KO会连夜赶过来,绝对是被这群人给吓的。
下午没课,丘永侯和于半珊一直在病房里待到晚上,直到护士开始赶人才离开。期间郝眉和KO互传了几次消息,得知KO已经下榻好了旅店才放心。KO不太擅长应对人多的场面,知道有人在病房陪护,也就没有再到医院来。二人约定了第二天早餐时再见面。
郝眉的伤口不能沾水,换了药之后随便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脚便钻进了被窝——耿直地说,他今天就没怎么离开过被窝。身为二十多岁的当代青年,一天下来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没有体力和脑力消耗,竟然还要八九点就躺在被窝里睡觉,简直是天方夜谭。
郝眉两个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左边瞧瞧,右边看看,毫无睡意。只能拿出手机随便看点什么。
朋友圈里于半珊那个混蛋竟然偷拍了他的睡颜,还用美图软件给他嘴角画了两滴口水,配词“伤员睡了,永垂不朽。”
永垂你妹啊,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啊……!
郝眉无语地点开评论区,倒是有不少同学都在关心他的伤势,看着挺感动,一条条的回复了。
在一片嘘寒问暖之中,赵二喜同志的评论画风清奇:照片右上角的花瓶里是不是勿忘我?该不会是微微送的吧?
贝微微回复了那条评论: = =b当然不是我了,我要是送这个花,大神肯定会枪毙我的…
郝眉这才想起白天贝微微提过的花语,好奇地在搜索引擎里键入了“勿忘我的花语”几个字,点击搜索,弹出来的结果差点让他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勿忘我——永不变心的爱。
82.
郝眉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又看,心里直打鼓。
什么意思,这不会是在告白吧???
虽然他们在游戏里是侠侣,但毕竟是同性,相处的时候都是好朋友的模式,即使偶尔有点暧昧,也只是隔着网络的玩笑而已。如今真的面对面了,两人反倒还有些拘谨。
说到底花语这种东西,都是女孩子喜欢研究的,男生能有几个懂这些啊——郝眉忍不住想,拿他自己来说,就只知道红玫瑰是送女朋友的,康乃馨送母亲和病人,白菊花送往生者这类的常识,其他的花语完全一窍不通。去花店买花的时候也都是什么好看就买什么。KO多半也是如此。
退一步说,即使KO是特意买的勿忘我,也可能是冲着它“星辰花”的别名。
总之和前两者相比,“告白”这个选项无疑排在可能性的末尾。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郝眉紧张兮兮地作了番心理建设,习惯性地给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释,才长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很喜欢KO,甚至可以说有点崇拜和迷恋的意味,但那多半只是从欣赏这个人的角度——欣赏他的游戏技术,欣赏他的锐利和冷静,也欣赏他对朋友沉默的包容。总是很可靠,很慷慨,很仗义,令人有安全感。
若是换另一个人来送这花,比如肖奈,比如于半珊,比丘永侯,又比如贝微微或是赵二喜之类的人,就算是孟大校花来送,他大概都不会在意,更不会往那方面想。但KO是不同的——这有些矛盾。郝眉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用被子蒙住头——他一方面觉得KO只是朋友,一方面又认定他和其他朋友不同。
这很复杂。就像一道高斯函数题,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绕进去。
郝眉想得心烦意乱,干脆开了台灯,拿起白天于半珊留给他的散文集。
历史上由庆大所出的文化名人数以百计,其中不少是经常出没在教材里的人物。大约是很以此为豪的缘故,学校的语文老师在编写试卷时很喜欢采用这些“同事”的佳作名篇。其中朱自清的散文更是常客。
《你我》这本散文集的第一篇,便是同名的随笔《你我》,甚至还排在自序之前,探讨了当时新青年之间彼此称呼的那些事。
在郝眉看来这篇文章实在无聊的很,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新意,你你我我的读得人头昏眼晕。文中所反映的那个时代的观点和想法,放在如今来看已不是什么问题。这本教材在郝眉手上呆了大半学期,至今还没能从头到尾的看上一遍,每次都是读到中途就开始呵欠连天,昏昏欲睡。倒也不失为一个催眠的好道具。
病房里的台灯并不很亮,昏黄的光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圈。郝眉躺在被窝里挪了挪身体,凑到灯下忍耐着无聊看起第一篇文章。果然没读几句就开始有了困意,好不容易死撑到最后一句“1933年8月25日作”,便如蒙大赦地倒头睡了。
一片黑暗之中,隐隐有了亮光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那光并不算亮,更像是阴雨时的天空,灰蒙蒙的。
郝眉迷糊地睁开眼,似乎有什么正挡在自己的头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并不是没有,而是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郝眉眨眨眼,发现自己竟然蜷缩着身体坐在一把黑色的伞下,周围是烟雾漫漫的雨丝,他的一只手傻傻地举着,像空气般直接穿透伞面,伸到了外面。画面不知道该说是超现实还是灵异。
他有些惊吓地把手缩回来,却没有沾到雨水,不禁茫然起来。这到底是哪里……?他怎么了…?
钻出雨伞,四下眺望,到处都是灰色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分辨眼前的一方土地——如同迷宫游戏里已经探索出来的地图。然而在这里,即使向其他方向行走,也不会探索出新的区域,周身依旧是灰色的雾气。
无奈,郝眉只能退回原地。
一把伞,一束花,一块墓碑。
这是他死后所埋葬的地方,郝眉隐约察觉到了这件事。
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被一盆花砸死的。简直是无厘头搞笑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死法。然后比这更像电影情节的事发生了——他重生回了大三的那一年。
不,不对。郝眉觉得脑子有点乱,从他死去到重生之间应该还发生过些什么……他参加过自己的葬礼,见过自己的墓碑,就在眼前这个地方,曾经遇到了什么人。
活在人世的记忆尚且清晰可辨,身为灵魂时的记忆却模糊至极,宛在梦中一般。
又或者,重生之后的那些才是一场美梦?蝶化庄生,庄生化蝶,谁又能搞得清呢。郝眉迷迷糊糊地想。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振翅声,循声望去,竟真的是一只蝴蝶,在灰蒙蒙的世界里散发着乳白色的微光。
果然是在梦里吧?否则怎么可能想什么来什么?
那蝴蝶避雨一般四处蹁跹,最终落在伞下的花束上,拍打着沾了雨滴的翅膀。
郝眉跟着钻入伞底,伸手摸了摸蝴蝶盘旋之处,竟探到一张隐没在花束间的卡片。他的手穿过了雨伞,穿过了花束,却能够触碰到这张卡片。
卡片上一行笔锋遒劲的钢笔字被潮湿的空气微微晕开,仍能清楚地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83.
郝眉浑身一震,像猛然踩空了一级台阶般从梦中惊醒。
他想起来了,那股强烈的既视感终于找到了冲破的出口。
雨天,墓碑,葬礼后到来的那个人,
留下了那束花的人,
亲吻了自己墓碑的那个人,
名叫KO的那个人。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床头的台灯开了一夜。
郝眉坐在床上,感觉有很多事情在脑子里打转,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就像发生在宇宙里的一场爆炸,波澜壮阔却鸦雀无声。
过去KO对待他的那些照顾,信任,包容和暧昧,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在枯叶林钉了欺负过自己的人,不是出于仗义;
他知道自己是男生之后没有绝交,不是因为豁达;
他想方设法和自己结成侠侣去参加PK赛,不是为了奖金;
他把“莫扎他的夫君”的称号顶在头上,说这是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也不是在开玩笑;
在恋人与朋友之间,郝眉始终把思考导向友情那一侧,只要他想,总能在友谊的范畴里找到合理的解释。就像那束勿忘我——可以认为只是顺手买来的、毫无意义的花束;可以认为是代表了“手可摘星辰”的星辰花;也可能是某种暗示和告白。
郝眉对KO,最早要追溯到对手可摘星辰的感觉。最开始他以为手可摘星辰是妹子,决心一定要追到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后来得知手可摘星辰是男生,又觉得这份喜欢可能只是欣赏。这其中的界限到底在哪里,撇去性别不谈,便是一片模糊。
友情和爱情有时不过是一线之隔。从朋友变成恋人的情侣比比皆是,由欣赏和崇拜发展而来的爱情亦不鲜见。这其中的“可能”与“不可能”,只在于是否愿意尝试这种改变。
KO拎着早餐来敲门的时候,发现郝眉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老僧入定,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起这么早?”KO走过去,支起小桌板,把包子和豆腐脑放在上面,却见郝眉依旧呆愣愣的,没睡醒一般,不禁有些担心:“昨晚没睡好吗?伤口不舒服?”
病床上的人像是反射弧被拉长了几倍,缓慢地摇了摇头:“KO,我知道我们在哪里见过了。”
KO手上动作一顿:“哪里?”
郝眉抬起头,看着KO的双眼,笑了起来。
“在我的梦里呀。”
—— TBC——
#KO:……所以这次是在撩我…?#
#郝眉:是啊不然呢!!#
PS:睡过头了(。)对不起大家。
PPS:KO是先喜欢上的那个,但先告白的肯定是郝眉。之前我就说了郝眉是秒弯的节奏。他比较急性子。
下一章应该会确立关系,还可能会见家长(??)反正面基之后的进展差不多就是坐火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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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莫】你往哪跑 70
过渡章 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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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愚公一嗓子把莫扎他的绕指柔喊成了百炼钢,一个结结实实的头槌把两人双双磕了个眼冒金星。莫扎他捂着脑门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好在他不会瞳术,要不然愚公这会儿都死了一百八十遍了。
然而愚公并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扔下背包还乐呵呵的朝两个人靠拢过来。他虽然是没啥眼色,但是眼神还挺好使的,跟莫扎他对视了五秒,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哎?美人儿,你眼睛怎么了?”
莫扎他呆了呆,想起自己昨天哭了一晚上,忙伸手盖住眼睛,只从手指间露出两条缝来,望着KO,“还肿吗?明显吗?”
KO被磕的脑袋里像撞钟似的,扶着脖子...
过渡章 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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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愚公一嗓子把莫扎他的绕指柔喊成了百炼钢,一个结结实实的头槌把两人双双磕了个眼冒金星。莫扎他捂着脑门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好在他不会瞳术,要不然愚公这会儿都死了一百八十遍了。
然而愚公并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扔下背包还乐呵呵的朝两个人靠拢过来。他虽然是没啥眼色,但是眼神还挺好使的,跟莫扎他对视了五秒,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哎?美人儿,你眼睛怎么了?”
莫扎他呆了呆,想起自己昨天哭了一晚上,忙伸手盖住眼睛,只从手指间露出两条缝来,望着KO,“还肿吗?明显吗?”
KO被磕的脑袋里像撞钟似的,扶着脖子点了两下头以示肯定。
愚公走到跟前,一巴掌拍掉莫扎他的手,“还遮什么呀遮,你那都肿成鸡眼了,谁看不出来啊。”
“你这什么破比喻!”莫扎他气咻咻的,“就你这文学造诣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你高考语文多少分?”
“你少管!”愚公硬挤到他们俩人中间,左边挎一个右边挎一个,挤眉弄眼的道,“怎么着?恩爱小夫夫昨晚上吵架啦?多大的事儿啊,瞅瞅把我美人儿气的。”
莫扎他抬眼和KO对视了一下,觉得兄弟之间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就把昨天的事儿原原本本的都跟愚公讲了。一个讲的专注一个听的认真,谁都没注意到KO不动声色的把胳膊抽了出来,又慢悠悠的往另一边绕过去。莫扎他一直讲到他们郝氏家长即将驾临的部分,一扭头,KO已经贴在他边上了。
愚公还在消化莫扎他说的事情,也没在意身边少了个人。琢磨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你妈抱着你哭….我觉得这事有门儿啊。”
“真的?”莫扎他眼睛闪了闪,“但是她一直都没搭理KO了。”
愚公翻给他一个白眼,“废话!你儿子叫个男的拐跑了,你看那人能顺眼?那心得多大?但是她既没打骂也没把他赶出来,就说明没到见不得他的程度。而且抱着你哭很明显是心疼你啊,恶不恶心我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揪心了,明白不?”
几句话把那俩人都给说愣住了。这不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他们俩人为了郝妈的态度忐忑了一晚上再加一早上,都觉得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这会儿叫愚公一分析,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莫扎他半张着嘴,一脸呆傻气的上下打量了愚公好几个来回,“大哥….你原来是这种睿智型的人设吗?”
愚公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滚蛋!我特么一直睿智,我只是很低调,谁像老三似的成天臭显摆。哎对了,好像有那么个成语就是说我的,什么智什么愚的?”
莫扎他配合点头,“对对,愚公弱智。”
“嗯?是这么说的吗,听着有点别扭啊…”愚公拧着眉毛思索半天,突然拍桌暴起,掐着莫扎他的脖子把人按倒在桌子上,“卧槽!你拐着弯骂我以为我听不出来?那特么是大愚若智!”
莫扎他一边嘎嘎嘎的笑,一边手蹬脚刨的往愚公身上招呼,“你就是个弱智!”
于是那一张办公桌就变成了修罗场。这会儿其他的同事也都陆续到了,看见那俩人扎在一起满桌子打滚,也都是见怪不怪。
“哟,愚公,眉哥,打着呐?”
“今儿挺早啊,赌五包辣条下午还得打。”
“眉哥别怂,收拾他!”
KO双手抱臂站在一边,瞧着那俩人就像在演喜剧片似的,硬生生被他们给逗笑了。
--TBC--
【K莫】与子同仇 9
阴阳师背景,有私设
我可以说是非常勤劳了。
--------------------------------
9
郝眉和KO中午出门,日落了才回到家。大门一推,满院子的小妖精刷的一下分列两排,夹道欢迎。KO四下看看,院子里晒着洗好的床单衣物,杂草拔的干干净净,池塘里的苔藓都没有了,水清亮见底。廊下的步梯换了个新的,屋顶的瓦片也都重新码过。
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勉强能住——KO内心如是评价。不过面上还是那副冷清模样,只略一点头表示满意。
小妖精们见验收合格,跳起来欢呼了一下,都没顾上跟郝眉也打个招呼,就速速的散了,各回各屋睡大觉。
郝眉在黑市上赚了个盆满...
阴阳师背景,有私设
我可以说是非常勤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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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郝眉和KO中午出门,日落了才回到家。大门一推,满院子的小妖精刷的一下分列两排,夹道欢迎。KO四下看看,院子里晒着洗好的床单衣物,杂草拔的干干净净,池塘里的苔藓都没有了,水清亮见底。廊下的步梯换了个新的,屋顶的瓦片也都重新码过。
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勉强能住——KO内心如是评价。不过面上还是那副冷清模样,只略一点头表示满意。
小妖精们见验收合格,跳起来欢呼了一下,都没顾上跟郝眉也打个招呼,就速速的散了,各回各屋睡大觉。
郝眉在黑市上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会儿乐的脚都不沾地了,也没在意妖精们的大不敬。顺着KO走路时大尾巴扫起来的风,一路飘了过去。
KO转身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还在身后跟着,卡在门中间不里不外的。
“还有什么事?”
郝眉笑眯眯,提起那一口袋从斗技场上赢来的御魂,“你不想看看吗?”
KO冷酷摇头,“不想。”
“不想也得想!”郝眉其实只是礼貌性的问问,说着话就已经从门缝里挤进来了。他急需有个人来跟他分享胜利的喜悦,但是去黑市这种事儿跟谁也不能说。而家里其他的小妖精要是看到这袋子东西,非得满地打滚的给他要一颗去不可,所以除了KO他还真找不着别人了。
郝眉乐颠颠的飘进屋里,哗啦一下把御魂倒出来,红的金的紫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骨碌碌滚的满床都是。KO还在琢磨要不要提了领子把那人直接扔出去,结果郝眉已经鞋子一甩腿一盘窝到床里头去了,还拿小手在身侧拍啊拍的招呼KO,“来呀快来,看能不能先给你配出一套来。”
呀哈,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KO的兽瞳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缝,尖耳朵在头上动了动。
郝眉也没朝那边看,他正拿着几颗御魂在比对,一边拨弄一边道,“KO快看,这还真有几个好东西!你想要哪个先拿走,剩下的我再给他们分。”
KO瞧着床上那个撅的屁股朝天的人,最后还是把凶相收了,乖乖走过去跟他一块儿欣赏战利品。
“这几个都是红的,都给你。”郝眉把已经挑出来的一小堆全数推到KO手边,“这还有几个金色的,你看看不?”
“用不了这么多。”
“那你先留着呗,换着用。”一边说一边把金色的也推了过去。
KO朝那些御魂上扫了一眼,起码能有十五六个,任他随意组合都能一个礼拜不重样。虽然他不是只善良的妖怪,但他这会儿还真挺心疼那只山兔的。
“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啊?”郝眉呆呆的抬起头来,眼里有一丝疑惑和一丝委屈,“可是,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么。”
这回KO也疑惑了,“答应什么?”
“我有的全给你呀,而且这些本来就是你打回来的,当然得你先挑了。”
KO没吭声,仍旧面无表情。郝眉没多想,又一头扎进了御魂堆里,也没注意到在他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KO身后的大尾巴突然扬了起来,尾巴尖还轻微的摆了摆。
挑来挑去,看哪个都好,郝眉纠结了大半夜,最后抓着一把御魂睡着了。其实他白天已经累狠了,只是太过兴奋以至于忽略了身体的状况。KO讲话的声音又低又沉而且还非常的慢,白天听着就犯困,这时候简直就跟催眠曲似的。KO正嘣着字的强调自己只需要一套御魂的功夫,这人小呼噜都扯起来了。
KO沉默的盯了他半晌,在送他回房还是扔出窗子两个选项中犹豫了许久,最后一抬爪子把人往里推了推,自己贴边儿躺下了。
睡到半夜,KO也不知怎么突然就醒了。屋子里乌漆麻黑的很安静,耸着鼻子仔细的嗅了一下,除了身后那闻起来很好吃的人肉味,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他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有点燥,又有点烦,不过更多的还是燥。KO翻身坐起来准备去院子里看看,这么一动,他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床上那人,睡也没个睡相,斜对角的躺着占了大半张床和四分之三个枕头这都算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死死的抱着KO的宝贝尾巴,整张脸都埋到毛里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
就在一瞬之间,KO想到了九九八十一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而此时的郝眉正做着一个美美的梦。他梦见KO化成了狼型,在他身上温顺的趴着。他说手,KO把爪子抬了起来。他说耳朵,KO把脑袋拱了过来。他说尾巴,KO一转身把大尾巴放在了他的膝盖上,毛绒绒的,暖乎乎的….哎,摸着怎么这么湿啊,还越来越冷了。郝眉正想问问KO是不是尿在他身上了,结果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入目是一双脚,再往上是黑色的袍子,然后是健壮的胸肌,然后是露在唇外的一颗尖牙,最后是闪着幽冷凶光的一对兽瞳。
郝眉冻的牙打架,紧紧地抱住自己,一句质问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气势全无,“我…我靠,我我我我为什么在…在水池子里?!”
KO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恶狠狠的道,“再碰我尾巴就吃了你!”
--TBC--
【k莫】惊鸿-下篇(完结)
8.24 k莫“食堂初遇”纪念日贺文,七夕快乐!
古装架空新皇(皇子) ko X 将军郝眉,现实部分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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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睁开眼,一个枕头兜头砸过来,生生堵住了他嘴里的半个“眉”字。
“好哇ko,翻来覆去压了小爷整整一晚,天没亮提起裤子就跑,你说你渣不渣!”
这顿暴打来得没头没脑,ko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惊讶,也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他额头鼻尖全是冷汗,看见眼前人......
8.24 k莫“食堂初遇”纪念日贺文,七夕快乐!
古装架空新皇(皇子) ko X 将军郝眉,现实部分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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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睁开眼,一个枕头兜头砸过来,生生堵住了他嘴里的半个“眉”字。
“好哇ko,翻来覆去压了小爷整整一晚,天没亮提起裤子就跑,你说你渣不渣!”
这顿暴打来得没头没脑,ko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惊讶,也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他额头鼻尖全是冷汗,看见眼前人全须全尾生龙活虎的,不着痕迹地舒一口气,伸手揽住暴走的郝眉。
“嗯,渣。”
“好不容易见上一回,当头就是一剑,你说你该不该打?”
“嗯,该打。”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脸“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手打疼了没要不要换只手继续来”的表情,让人怎样都生不起气来。
没有人想过要去问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昨晚做梦的时候经历了什么”,老夫夫的默契让他们在醒来对上的第一眼就心有灵犀。
这件事说起来还有点玄乎。
起因是他们家不走寻常路的老三排除万难、即将推出的梦游江湖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同性向剧情副本。为了保证主要角(tou)色(lan)颜(sheng)值(qian),还特地让美术组参考公司里长得还可以的k某某和郝某某,就连一向低调的boss和他的夫人都牺牲了小我,成全了大我。
郝眉盯着那土豪气质溢出屏幕、就差没往脸上贴金箔的NPC建模,兴奋地搓搓手:“老三,三爷,有没有形象补贴。嘿嘿,加上ko份儿的……”
肖奈往椅背上一靠,笑而不语。
“省省吧眉妹,”于半珊抬起爪子搭在郝眉肩上,“每个副本里怡红院、百花坊、风华楼、极乐阁的老鸨,都、是、我,我说什么了吗?”
丘永侯不甘示弱:“每个副本里的采花贼、山寨主、大恶霸、小流氓都、是、我,我说什么了吗?”
“我的角色没台词,还有可能壮烈,”肖奈好整以暇睨着郝眉,“我说什么了吗?”
郝眉铩羽而归,怒气都发泄在了最后一次内测里,带着ko见神杀神见鬼砍鬼。结果剧情跑到尾,小心脏一顿暴击。
最后一次大调试过后,最惨烈的BE结局发生的概率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一。
于半珊和丘永侯一起打出了一个将军从此不出征、君王日日不早朝的结局,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差点没把对方嫌弃到年底。而公司里的狗粮大户k氏夫夫偏偏联手打出来这样一个几率小、天雷滚滚、全员壮烈的结局。
更玄幻的是两人晚上做梦的时候不约而同掉进了狗血剧情坑,被迫挨了一整夜的刀子。
郝眉右眼皮还在突突直跳,想起来都后怕。伸手摸到ko额头又湿又冷,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
郝小爷懒懒撑住“负心汉”鼓擂般的心口:“作为补偿,本将罚你…亲我一口!”
ko笑:“寡人遵命。”
昨晚下班时被郝眉顺回来的、展会model淘汰掉的“全套装备”一度让他爱不释手。一想到副本里落难的皇帝邂逅浪荡子时穿的就是这身红裙,莫名的兴奋感差点让郝眉还没离开公司就下肢发硬。
郝小爷自然幻想着让ko穿上这身助助兴,结果毫无悬念,ko用实力、暴力和魅力亲身给他证明了何为“痴心妄想”,到头来助兴的还是郝眉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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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周末宣**yin*到下午,两个人湿漉漉叠在床上,勾搭着小腿讨论新副本那百分之一几率的破结局。
“如果坐在那个位子上的真是你,你会怎么选?”郝眉先发制人出了一道送命题,一脸“你考虑清楚不然今晚睡床底”的架势。
“你了解我,”ko没有任何犹豫,“吃到嘴里的怎么可能吐出来。”
郝眉捧腹大笑——那分明说就算逃命也要把自己打包带上,一路跑一路吃啊!
“爱美人不爱江山,啧啧。”
ko莞尔:“嗯,昏君。”
——“郝眉,聪明如你,也不可能完全明白你对我的意义。”
——“我从来不屑做辛辰。辛辰恩师手中有剑,偏不敢追逐至情;辛辰其人手中有剑,仍保护不了至爱。”
——“我很平凡,没有野心,也没有多大的愿望。我的手里只有锅铲、汤勺,脑中只有程序、代码,生活只有酸甜苦辣咸、油盐酱醋茶。”
——“更幸运的,还有你。”
郝眉总说食堂的第一面完美上演了“惊鸿一瞥”的戏码。队伍那么长,他一眼就瞧上了ko,连糖醋排骨都没了颜色。
可他忘了自己早已亲身诠释过它。
区区小天医,被五人队伍抢怪围攻竟能顺利脱身,操作之流畅以惊艳来形容都不为过。
后来独行侠手可摘星辰陷入了同莫扎他一样的境地。不怀好意的五人配合无间,花箭血条就快见底,冷冻却还未过完。
“你想不想活命,”来人轻佻又轻狂,临时对话框里的id让人过目难忘,“我奶你,你跟我去参加双人PK大赛。”
“我跟你走。”ko的手指从花箭附带吸血技绝杀的快捷键上移开。
“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END
聪明如ko郝眉,也不可能完全明白他们对裤子的意义。
去年刚入k莫坑的时候裤子就是一条咸鱼,低谷期各种丧、迷茫,笔下故事很欢脱,生活一团糟。
我在这个坑里得到了幸福、认同感、愉快的心情,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不久之后裤子终于鼓起勇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有些东西因为忙而变得没有当初那么热烈,这种始终能够轻易触动我的感觉怎么都忘不了。每次看到关于两个小哥哥的新动态,幸福感和电力又是满满的。
裤子现在不追星,但特别能理解追星的意义。它和心爱的cp是一样的,用欣赏美的眼光去对待它,它就一定会给你力量。
祝k莫一周年快乐,祝大家七夕快乐。
愿两个小哥哥平平安安,愿各位爱的cp长长久久。
裤子爱你们。
【K莫】你往哪跑 69
本来想把家里收拾好了再更新的
突然想到今天是七夕
那我还是往坑里填一把狗粮吧
本章甜着呢,放心食用
七夕快乐٩(๑>◡<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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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谁来都没用!”
莫扎他喊完这句话突然觉得从身体里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从此以后再无所畏惧。人嘛,都是在不知道自己想干啥能干啥的时候才会彷徨无助,一旦有了坚定的目标,就只剩下勇往直前了。既然直面惨淡的人生已经是不可扭转的局势,那就只有做个真正的勇士了。
莫扎他想明白这一层,阴郁的心情又光亮起来了。KO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他...
本来想把家里收拾好了再更新的
突然想到今天是七夕
那我还是往坑里填一把狗粮吧
本章甜着呢,放心食用
七夕快乐٩(๑>◡<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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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谁来都没用!”
莫扎他喊完这句话突然觉得从身体里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从此以后再无所畏惧。人嘛,都是在不知道自己想干啥能干啥的时候才会彷徨无助,一旦有了坚定的目标,就只剩下勇往直前了。既然直面惨淡的人生已经是不可扭转的局势,那就只有做个真正的勇士了。
莫扎他想明白这一层,阴郁的心情又光亮起来了。KO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他那张小娃娃脸上一会儿是严肃,一会儿是沉思,一会儿又放松下来,甚至挂了点笑容,不由觉得好笑,同样是脸,他怎么就有这么多表情呢。越看越觉得好玩,KO抬手在莫扎他的脸侧戳了一指头。
莫扎他这一阵子给养的膘肥体壮,脸蛋上全是肉,这么一戳就戳出个小肉坑来,软弹软弹的,像颗橡皮糖一样。莫扎他早都让他戳习惯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抬手一勾,挎着KO的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公司走去。
俩人出门早,到了公司也才八点,比开工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办公室里没别人,安安静静的。莫扎他大手一挥把KO桌上的鼠标键盘都推到里边去了,然后一片腿坐了上去,还很没形象的劈着腿。KO就坐在他面前,比他矮了半个身子,视线一低就会落到那人的两腿之间。
KO,“……….”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这来。”
莫扎他两条腿悬空,还一踢一踢的,“没事儿,就在这吧。”
KO翻了他一眼,心说,你这是没事找事。
莫扎他长腿一伸,勾住KO的凳子,嗤啦一下把他拉到身前,然后伸手揉了揉毛刺刺的平头,“接下来,估计你得受点苦了。”
“嗯”,KO点点头,很自然的把胳膊架到莫扎他的腿上,抬眼望着他。
“你别不当回事儿,我爸可不是好对付的。我本来想各个击破的,没想到我妈这么快就搬救兵了。”
“早晚得来,没关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 莫扎他有点沮丧,手滑下来捏住KO的耳垂,“要不我给你讲讲我爸吧,你也好有点准备。”
KO点点头,耳朵在莫扎他手里细微的磨蹭了几下。
莫扎他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爸是做生意的,他评判事物的标准就是有没有价值,有没有利益。就比方说吧,报志愿的时候他就想让我学金融,以后还能给他管管生意。结果我报了计算机他就特别生气,觉得搞IT的又累又挣不了几个钱,算不上有前途。”
KO收到系统提示:岳父满意度-10
“然后吧,他挺好面子的,教育我的时候经常说让我别给他丢脸。嗯…..我觉得这一点对咱俩挺麻烦的,他肯定觉得我找一男的挺丢人的。”
KO收到系统提示:岳父满意度-20
“还有吧…..”
莫扎他嘚吧嘚吧说,KO噼里啪啦算,数值条都扣成负的了,莫扎他还没停呢。
“他这人还有点霸道,当大老板当习惯了,特别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我从小到大也就跟他对着干了那么一次,他就弄得我大学四年吃不饱穿不暖的,买包子我都不敢要肉馅的。”
KO给脑内计数器按了个暂停键,然后揶揄的问道,“那你还要糖醋排骨?”
“糖醋…..”莫扎他只呆了一秒就反应过来KO在说啥了,心说我这不打个比方么,你非得戳穿我。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手里把KO的耳朵用力一掐,挤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来,“嗨呀别提了,我那不是看打菜的小哥太帅了吗,要不我能那么奢侈?!”
听了这话,KO眼睛一弯笑的清风自来。
莫扎他太喜欢看KO笑了。有的人笑的美,有的人笑的可爱,有的人笑的一看就开心,可是他从没见过有谁可以像KO这样,只要笑起来,就叫人心里身上都暖洋洋的。就好像喝了口热茶,晒了会儿太阳似的。
莫扎他被太阳晒的眼前开花,迷迷糊糊的就把双手攀到了KO的脖子上,还伏低身子慢慢的靠了过去…….
“哎,我以为我第一个呢,谁来的比我还早啊?”
莫扎他被吓了一跳,身体没控制好就是一个俯冲——“咣!”
愚公一边嚷嚷一边从门外转进来,一脸莫名的看着两人,“美人?KO?来这么早?……..你俩为啥都捂着头?”
--TBC--
【K莫】溯洄从之16(重生AU)
· 微微一笑很倾城
· KO X 郝眉
· 郝眉重生设定注意。
· 披着重生皮的网游谈恋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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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有香芋成分,请自行避雷。
PPS:关于孟BOSS的剧情,引用了一部分原作里的原话(主要摘自《微微一笑很倾城》第10-11章)。同时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副本设定和奖励机制都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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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梦游江湖的营运公司在把握玩家心理方面很有一套,表...
· 微微一笑很倾城
· KO X 郝眉
· 郝眉重生设定注意。
· 披着重生皮的网游谈恋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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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有香芋成分,请自行避雷。
PPS:关于孟BOSS的剧情,引用了一部分原作里的原话(主要摘自《微微一笑很倾城》第10-11章)。同时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副本设定和奖励机制都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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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梦游江湖的营运公司在把握玩家心理方面很有一套,表面上说是内测,却不限制玩家人数,游戏内人人都可以发送邀请码,甚至可以把邀请码挂到网上买卖,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俨然和公测没什么区别,但因为多了道门槛儿,使游戏玩家的整体素质得到了不少的提升,无形之中过滤了一部分无效玩家,将更多的服务器资源分配给真正对游戏感兴趣的人。水号少了,游戏体验比同期的其他大型网游好了许多。玩家人数不仅没有因为邀请码而受限,反而稳步上升,几个最早开放的服务器已经呈现出爆满的态势。
按照通常的套路来说,玩家人数达到一定标准,就可以推出大型多人副本了,梦游江湖也不例外,在最近一次系统维护后开放了全新副本BOSS——孟东行。
郝眉上辈子在游戏里没少打这个BOSS,再熟悉不过,活脱脱就是怪盗行业里的劳模。游戏里的NPC众多,就属他最辛苦,每天都要从天牢越狱一次,一出狱立马敬业地去行窃,然后系统发布通缉令,众玩家开始追捕,捉到后送交官府压入天牢,第二天孟BOSS继续越狱……通关副本的玩家可以获得孟BOSS今天所偷的宝贝,有时是一大箱金银珠宝,有时是高级装备,有时是珍稀材料,当然也有可能是毫无用处的奇怪玩意,一切靠运气。这也为打孟BOSS增加了一层玄学赌博的乐趣,副本一开就吸引了大批玩家前往挑战。然而孟BOSS不是你想打就能打,他行迹成谜,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固定的副本地点,想一睹孟BOSS芳容还得是“有缘人”才行。
这一日丘永侯和于半珊不知撞了什么狗屎运,不过是在山脚下打打坐,其他人千辛万苦都未必能找到的孟BOSS居然带着嫁妆投怀送抱上门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于半珊手舞足蹈呼朋引伴:“赶紧的赶紧的,大家组起来,老三你也别看书了,快开电脑!郝眉你赶紧带着你家手可摘星辰入队!”
也不怪于半珊如此激动,孟BOSS确实是可遇不可求,肖奈难得地放下了手中的编程书,翻开笔记本登录了游戏。郝眉更是连主线剧情也不跑了,丢下NPC就拽着KO加了于半珊的队伍。
“咱们这才五个人,不够啊。”于半珊搓搓手:“前几天我看一个通关孟BOSS的视频,都是高手也要七八个人过呢。”
“找微微师妹呗,我看到她在线,刚好让她再带几个满级高手来。”郝眉心思活络地打开私信栏密了贝微微。
【私信】好友 莫扎他 :微微师妹~来打孟BOSS啊!
【私信】好友 芦苇微微:哇,你们开到副本了?还差几个人?
【私信】好友 莫扎他 :我们这儿有5个了,4个DPS一个奶,你看着带吧。
【私信】好友 芦苇微微:好,我马上来!
郝眉的小脑袋瓜里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打副本事小,帮老三泡妹子事大。上辈子肖奈和贝微微是从游戏里开始的,标准的网恋男女,这辈子光在现实里发展怎么够?游戏里也得勾搭上才算圆满。
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当贝微微带着公会里的朋友入队的时候,郝眉看着全身金灿灿RMB装备的真水无香,才懊恼地想起来这个人的存在,差点一头砸到键盘上:“靠,我怎么忘了他了……”
【队伍】成员 芦苇微微:大家认识一下,这几位是我公会里的好友,这边是我大学的学长们。
【队伍】成员 真水无香:大家好。
【队伍】成员 碧海澜山:我去,无巧不成书啊。
【队伍】成员 莫扎他:哇靠,怎么哪儿都有你们!
【队伍】成员 雷神妮妮:这话应该是我们说吧!!你俩是真爱啊,换个游戏还出双入对。
【队伍】成员 手可摘星辰:嗯。
【队伍】成员 芦苇微微:欸?你们认识 ???
【队伍】成员 莫扎他:认识,一起打过幻想星球。
【队伍】成员 雷神妮妮:哈哈哈,咱们前几天才说了有机会在梦游江湖见,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缘分缘分。
这种缘分并不想要好吗!郝眉扶额,贝微微一共带了三个人来,真水无香,碧海澜山和雷神妮妮,竟然全是熟人。这叫什么事儿啊……上辈子贝微微和老三结侠侣的时候就退出了公会,他们几个和贝微微游戏里的朋友接触甚少,因而完全没想到碧海澜山和雷神妮妮会出现在这里。原本想撮合老三和三嫂的,现在冒出三个大电灯泡,怎么整,急,在线等。
郝眉无语凝噎地抹了把脸,跟着大部队进了副本。
孟东行是个极好美色之人,见到小美女就想勾搭,还喜欢收集少女的手帕梳子一类的物件,算是个有点变态的角色。但也有人说他的多情只是伪装,其实心中一直爱着深宫囹圄中的金丝雀——公主殿下。
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孟BOSS身为神偷,却无心探访天下奇珍,每天只盯着皇宫里的财宝,即使无数次被官兵压入天牢,也无法浇灭他偷入皇宫的执着和热情。再加上玩家经常从他身上摸出【公主的梳妆盒】、【公主的金步摇】一类的东西,便纷纷开始猜测这孟东行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入宫行窃,实际上是与公主私会。
不管孟东行是多情汉还是无情郎,玩家们心里想的也只有一件事——冲上去围殴。
一行人进入副本,映入眼帘的便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御花园。与入无人之境的孟东行不同,玩家进入御花园必须要努力躲避各处岗哨,一旦被皇宫禁卫军发现,便会被大批小兵团团围住,寸步难行。这孟BOSS副本的第一关,考验的便是团队潜行的能力,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掉链子。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这一关大家不要心急,注意数地上的格子,岗哨周围3X3的格子踩到会被发现,巡逻卫兵前方三格、左右各一格不要踩到。灯笼附近5X5的格子踩到会暴露。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这么复杂,能不能直接偷偷把卫兵干掉啊。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可以,但必须要刺客职业的去,否则打草惊蛇。
【队伍】玩家 莫扎他:最好别,杀卫兵加仇恨值的。
【队伍】玩家 猴子酒:还有这种说法?……那只能慢慢数格子过去了。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这一关可以背版,大家跟着我走。
【队伍】玩家 丘永侯:背版?这么牛?来来来,让老司机先走。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 ^-^真水记忆力很好的,他做过几次这个副本,没问题的。
啧。郝眉不爽地砸了咂舌。背版有什么了不起,谁不会啊!上辈子他们宿舍背版一个比一个遛,这么简单的事也值得三嫂夸一下的吗。这个真水无香也真是的,明明就是个基佬,怎么还不赶紧觉醒啊,别在微微师妹身上浪费青春了,你未来对象就在你眼前呢…!
看着真水无香和芦苇微微出双入对的样子,郝眉是怎么都不顺眼——上辈子真水无香也追过贝微微,不仅游戏里追,现实里也追,甚至贝微微和肖奈在一起之后还经常出来刷刷存在感。那时候郝眉没把他当回事,只因在他看来甄少祥就是个脑袋空空的富二代,眼光差的要命,抱着小雨妖妖那个绿茶当女神;人品更是不行,致一和真亿一起去封腾提案的时候,就是真亿在背后搞小动作,害他们差点被坑………三嫂这么有思想有个性的侠女怎么可能看得上甄少祥?
可现在,郝眉打从心头有点虚了。上辈子他有幸亲眼见证了甄少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全过程,不仅摘掉了花花公子富二代的标签,转眼还成了不屈不挠痴心不悔的代名词,为了追于半珊差点和家里闹翻,自己吃尽了苦头,却从不让喜欢的人受委屈。虽然比起老三来还差了一大截,但勉强也算是个好男人。
这种“潜力股”围在三嫂身边终归是个隐患。郝眉摸摸下巴,暗搓搓地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于半珊…………
70.
“……你要干嘛,”于半珊被盯得一身鸡皮疙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不行,瘆得慌。”
郝眉笑嘻嘻地朝于半珊勾勾手:“过来,我偷偷跟你说个八卦。”
一听到八卦二字,于半珊立刻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凑进郝眉,表情充满求知欲。
郝眉压低了声音:“最近几天老三经常往外跑,你知道干啥去了不?”
“嗐,他能干啥,”于半珊不以为意:“图书馆、学生会、他舅舅的网吧……要不就是咱们在创业园置办的那个办公室,他的事儿多着呢,哪天能好好待在宿舍才是奇怪了。”
郝眉故弄玄虚地摇头晃脑:“可惜啊,都不是。”
“不是?”于半珊愣了:“那是什么?”
郝眉贼兮兮地抬眼看了看桌子另一头的肖奈,见对方正聚精会神的过副本,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放心道:“他啊,跟微微师妹约会去了。”
“啊??”于半珊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嘴,好一会才把惊叹声吞回肚子里:“你哪儿来的小道消息,他和微微……?不会吧……”
“怎么不会?”郝眉反驳:“我之前在游戏里碰上二喜……就是微微师妹宿舍的妹子,跟我说微微经常和老三一起出去,说是抓跟踪犯。”
于半珊立刻琢磨出了门道:“这不对啊,抓偷拍犯这事儿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帮忙的吗,怎么他们出去连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所以说啊,”郝眉得意地咂咂嘴:“抓偷拍狂就是幌子,他俩成天一起出去散步聊天看星星看月亮呢,哪能让我们这些电灯泡跟着。”
“靠,牛逼啊。”于半珊感叹:“咱们老三真是开窍了,可以嫁了。”
郝眉见状赶紧撺掇道:“当年咱们拜把子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兄弟四人一条心,老三泡妞我们也得帮忙啊,游戏里那个真水无香成天缠着微微师妹,害我们老三都没机会大展神威了,这方面咱宿舍就属你脑子灵光,快想点办法。”
“这还不容易?”于半珊被捧得飘飘然,笑出一口白牙:“你看我的。”
副本里一行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数格子,蜗牛似的一步一步地往御花园的尽头蹭。过第一关的队形很重要,队伍拖太长容易被巡逻士兵夹击,挤在一起又踩不准格子,权衡利弊之后,大多数通关攻略都建议玩家们排成两人一组,由会背版的人在前面带路,刺客殿后,万一被发现还能抢救一波。
真水无香和芦苇微微作为比较有经验的玩家,理所当然地打了头阵。紧随其后的是愚公搬山和一笑奈何,莫扎他、手可摘星辰、碧海澜山、雷神妮妮夹在中间,队里唯一的刺客猴子酒则在队尾。
不知是真水无香的背版出了误差还是大家前进的节奏没把握好,走过某个弯道时,原本应该避开的巡逻队竟然正好迎面而来,一行人顿时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向后退。郝眉对这张地图熟得很,慌张中仍不忘指挥身后的人避让,一番灵活走位,才堪堪稳住阵型没酿成翻车惨案。
待众人躲过巡逻兵松了口气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郝眉才发现于愚公搬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真水无香旁边,而一笑奈何身旁的人变成了芦苇微微。
厉害啊……郝眉不由地向于半珊投去敬佩的目光。
御花园中危机四伏,保险起见,大家都没有提出重整队形,而是默契地保持着现状走完了剩下的路。一路上芦苇微微和一笑奈何都贴得很近,偶尔还会触发些系统自带的表情动作,显然是在密聊。郝眉心里暗暗给老三比了个大拇指,不枉兄弟们费尽心思把三嫂送到你身边。
可郝眉没想到的是,走在第一排的真水无香竟然也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似的,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他有些好奇地往于半珊的电脑屏幕上瞥了一眼——
【私信】队友 愚公搬山:不好意思,刚才键盘卡了一下,把师妹挤后面去了。
【私信】队伍 真水无香:没事,你自己走位小心点。
【私信】队伍 愚公搬山:我第一次进这个本,不太会走。要不还是把师妹换过来?
【私信】队伍 真水无香:别换了,容易惊动守卫,你跟着我走。
【私信】队伍 愚公搬山:行,谢了。等会打孟东行也麻烦你多照应。
【私信】队伍 真水无香:应该的,都是队友。到BOSS图我给你讲下弓箭手的打法。
【私信】队伍 愚公搬山:好,那我就跟着你了。
郝眉目瞪口呆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总觉得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心下惊叹:于半珊啊于半珊,幸好你是个男生,否则这个对话发到论坛上那种“八一八我情缘如何被三”的帖子里,你多半是会被人骂心机婊的好吗。
【私信】队伍 莫扎他:我跟你说。
【私信】队伍 手可摘星辰:嗯?
【私信】队伍 莫扎他:于半珊平时整天研究怎么勾搭富婆,我都嫌他异想天开,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私信】队伍 手可摘星辰:??
【私信】队伍 莫扎他:没事,我就是突然有感而发。
【私信】队伍 手可摘星辰:………………
众人静悄悄地往地图尽头行进,队尾的丘永侯憋不住了。
【队伍】玩家 猴子酒:??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啊。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哈哈不好意思,光顾着跟我家碧海私聊了。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抱歉抱歉 o(> <)o 我刚刚在问师兄我们专业暑期实习的事。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呃,我在认真走路。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1
【队伍】玩家 莫扎他:……我们也在认真走路呢对吧KO。
【队伍】玩家 手可摘星辰:嗯。
【队伍】玩家 一笑奈何:呵呵。
【队伍】玩家 猴子酒:………………………………
丘永侯把头从屏幕前抬起来,环视一圈,发现好兄弟们都巧妙地避开了他质问的眼神。
这是什么世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地上的猴子独饮醉。
71.
孟东行这个副本,一共两张地图,第一张是御花园,第二张是公主的闺阁。
经过一路上谨小慎微的憋屈之后,玩家们都迫不及待要和BOSS大战三百回合,见孟东行正揣着赃物从公主的宫殿里跑出来,众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通围殴,刀枪剑戟拳打脚踢,阵阵华丽的技能光效照亮了夜晚的天空。
孟BOSS分三个阶段,阶段一高敏,血长,需要大家一起上去胖揍。血条降至50%之后开启第二阶段,防御力猛增,还会反伤,这时候就必须要采取些战术了。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队里的男号不要进入战圈,BOSS会加攻击。
【队伍】玩家 猴子酒:还有这种事???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这个阶段只有女玩家打,会触发“怜香惜玉”,防御力减半。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否则会触发“妒火中烧”,攻击力两倍。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我去,这么变态。
随着BOSS一声怒吼,众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队伍】玩家 一笑奈何:微微双刀近程指挥,弓箭远程,手可摘星辰治疗,其他人跟我后退。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好的,交给我。
一身红衣的双刀女侠英姿飒爽地走上前,摆好阵势。
【队伍】玩家 莫扎他:上吧KO!用你的美色勾引他!!
【队伍】玩家 手可摘星辰:…………
身着黑衣的高冷御姐头顶一串省略号,无奈地抬手摸了摸莫扎他的头。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上吧妮妮!用你的美色迷惑他!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滚!
穿着粉色罗裙的小萝莉转身对着自家男人就是一箭。
于半珊笑喷了:“同样都是情侣,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郝眉血气上涌,红着脸踹了于半珊一脚:“情侣你妹!”
孟BOSS头上顶着“怜香惜玉”的debuff,防御果然弱了许多,即使对手只有三个玩家,依旧被打得连连败退。
莫扎他一边忙着给手可摘星辰打CALL,一边留意着身边的真水无香和愚公搬山——这两个人竟然还凑在一起聊天。郝眉假装不经意地把头往于半珊的电脑屏幕前伸:“欸,你俩聊什么呢?”
于半珊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让郝眉看他的聊天记录:“他在跟我说第三阶段的打法。”
郝眉扫了几眼,发现还真是在一本正经地讨论游戏,忍不住试探道:“没想到你俩还挺投缘的……”
“嗯?那倒没有,”于半珊笑笑:“只是他说的一些战术还蛮有意思的,一开始看他全身RMB装备,我还以为就只是个暴力输出的,没想到对游戏还有点研究。”
“……哦,”郝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缩回自己的电脑前。
贝微微已是满级刀客,输出又快又狠,技能衔接流畅,直对着孟BOSS的门面猛劈。雷神妮妮虽是远程DPS,但引仇恨也很有一手,她将BOSS的注意力稳稳地拉在手中,带着孟东行放风筝,让贝微微得以安心输出。至于手可摘星辰,表面上是个治疗,技能点却基本都加在输出上,活脱脱一个毒奶,debuff一个接一个地往孟boss头上扔,弄得孟东行时而眩晕时而中毒,别说反击,怕是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在三位“美女”的连番炮轰之下,孟东行的血条很快就退到了20%,进入第三阶段——狂化。
狂化状态下的孟东行可以说宛如一条疯狗,出招毫无章法,仇恨随机,攻击力骤增不说,还狂开AOE大招,什么“怜香惜玉”什么“妒火中烧”全都失效。在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碧海澜山第一个按捺不住,拔出重剑就加入了战局。一笑奈何祭出古琴拨了拨弦,给队友们加上buff,众人一拥而上,配合默契,很快就把孟东行给放倒了,爆出一大堆金灿灿的钱币和宝箱,拾取后由系统自动分配到各个玩家的账号上。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就是——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摸!尸!体!
【队伍】玩家 猴子酒: = =)谁去?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谁去都行,反正我不去了,上次摸出一双公主的绣花鞋,什么用的没有……orz……
【队伍】玩家 莫扎他:论坛上的玄学说抢最终一击的人去摸,出装备的几率大一些。
【队伍】玩家 一笑奈何:最终是谁?
方才一番混战,谁都没顾上看自己是不是最终一击,正想去翻系统记录,真水无香说话了。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是愚公搬山。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啊??我??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不信你翻翻。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我翻到了,还真是……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真水的记忆力果然很好啊^-^
郝眉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哪是记忆好不好的问题,刚才战场那么混乱,大家连自己是不是最终一击都很难注意到,更不要说别人了,若不是特别关注了某人,怎么可能知道?
于半珊听不见郝眉内心的吐槽,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摩拳擦掌地走上去对着孟东行的尸体上下其手了一番。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哈哈!是装备!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公主的耳环]
郝眉把鼠标移上去,属性栏应声弹出:A级疾风,敏捷+25,移动速度+10%。这在疾风类的装备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属性了,但只适用于需要敏捷的职业,郝眉看了看自己加攻击的耳环,果断放弃了ROLL点。
事实上真水无香也没给大家ROLL点的机会,直接用队长权力把装备分配给了愚公搬山。
于半珊有点懵,要说需要加敏的职业,队里除了他之外还有雷神妮妮这个弓箭手,就算不给雷神妮妮,也还有微微。出于lady first的绅士风度,一般副本里出的好东西都是要先问过女孩子才会给剩下的人。于半珊压根没想到会被分配到自己这里,顿时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不知所措。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怎么给我了?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你之前不是说缺一个疾风吗?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我靠,那也先问问妮妮和微微师妹啊,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没关系,她们有S级的。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哈哈没错,给你感受感受[清风留香耳坠],这可是弓箭手顶配了,怎么样,羡慕嫉妒恨没?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我用不着加敏捷的,我比较喜欢直接加暴击^-^ 师兄你就拿着吧,反正是你摸出来的。
于半珊玩游戏以来还第一次受到这种优待,过去就算是宿舍四人队,也都是大家按需分配,或者随机ROLL点,从没有队长分配过。顿时心里有点微妙——怎么似乎有点……钦定的感觉……?
72.
线上网游图的就是一个热闹,众人难得凑到一起,打完了孟东行还意犹未尽,又去跑了商。
一行人押着镖往隔壁的城镇走,一路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除了随手解决几个小山贼之外一片宁静祥和,说是押镖,倒更像是郊游。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我都好久没玩得这么开心了,果然网游就是要人多才有趣啊。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而且凑巧你们之前一起玩过别的游戏,太有缘了。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说起来,既然咱们服叫帝都风云,大家都是帝都人吗?
【队伍】玩家 真水无香:我是帝都人。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我虽然不是帝都人,但现在在庆大呢。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哇,那岂不是大家都在帝都,咱们搞线下聚会吧!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 0 0)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们快要期末了,最近有点忙。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那就等考完试之后嘛!你们一般不会立刻就回家的吧?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我的话倒是没问题……
【队伍】玩家 一笑奈何:我家就住学校,随时都可以。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哈哈,正好,之前有人说要请客来着。
【队伍】玩家 芦苇微微:欸?难道是说我?
【队伍】玩家 猴子酒: 放心吧师妹,他是在说莫扎他。
【队伍】玩家 莫扎他:啊?我?
【队伍】玩家 愚公搬山:不是你还能是谁,拿了PK冠军还不请客?
【队伍】玩家 莫扎他: = =)还没拿呢。
【队伍】玩家 雷神妮妮:别谦虚,咱们服那些侠侣都菜得很,哪打得过你和手可摘星辰啊。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说起来今晚就是半决赛了吧?加油啊,咱们能不能蹭上饭在此一举了。
【队伍】玩家 莫扎他: 靠,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早知道当年多给你钉两个锁魂钉了。
【队伍】玩家 碧海澜山:不要这么记仇嘛,咱们是不打不相识。
…………
………………
郝眉嘴上调侃得欢,心里却有些发虚。
之前贝微微介绍他们的时候说的是“大学的学长们”,雷神妮妮自然以为他们五个人是同一所学校的,但事实上KO到底在不在帝都,他还不知道。原本准备私下里找个机会问问的,没想到会被别人先一步提出聚会的事……方才众人讨论时KO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这让郝眉心里更加打起鼓来——以KO的性格来看,多半是不会喜欢参加这种热闹的聚会的。原先郝眉的计划是只约宿舍里的几个兄弟和微微师妹一起去吃个饭,即便如此他仍是担心KO不愿意来,还准备了一大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如今这么一闹,只怕希望更加渺茫。
“唉……”郝眉愁苦地抹了把脸,他心里清楚,若是想见KO,大可不必打着聚会的幌子,拉着这么多人一块,若他有勇气单独把人约出来,相信KO是不会拒绝的,只是……两个人的线下聚会未免也太露骨了些,压根都称不上是“聚会”了,说“约会”可能还贴切点。
乱七八糟的念头盘旋在脑海里,害他满脑子都在猜KO会不会来,无心游戏。一边充满期待,一边又感觉无望,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脑袋里据理力争,就差出去摘朵花扯花瓣占卜了。
这种魂游天外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的侠侣PK半决赛,郝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赢了。他心虚地翻了翻论坛的直播视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只凭本能操作就打完了一整场PK。对手实力不俗攻势猛烈,而他见招拆招走位飘忽,与KO配合默契,边打边奶,竟是比他上一场打得还好些。论坛里解说的人把他和手可摘星辰一通爆吹,一会A战术一会B队形的,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根本没看出他不在状态。
郝眉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这种水准,这种境界,不去打职业联赛真是中国电竞界的一大损失。
只是骗得过别人骗得过自己,有一个人却还是火眼金睛的。
“今天怎么了?”KO在电脑前守了半天,没听见郝眉说话,皱眉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郝眉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没、没啊,就……想点事情。”
又是一阵沉默。
KO叹了口气:“聚会的事?”
“欸?”郝眉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KO沉吟片刻:“不想去?怕他们知道你是男生?”
郝眉愣愣地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碧海澜山和雷神妮妮还不知道他是男生这件事,顿时哭笑不得:“当然不是,这有什么,被你说的我好像特别喜欢装女生似的。”
“那是为什么?”平时不爱说话的KO,今天倒是难得发扬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我以为你很喜欢热闹。”
“你还挺了解我的,”郝眉干笑两声,见实在躲不过了才犹豫道:“我是在想……那什么,你……”他原本想问KO愿不愿意来,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你在帝都吗?”
“我?”KO实话实说:“不在。”
郝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哦。”
原来他们甚至都不在同一座城市,郝眉沮丧地挠挠头发,努力安慰自己——中国这么大,相隔十万八千里都属人之常情,能在一座城市才是奇迹。但心情还是低落得不行,沉浸在小情绪里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KO不习惯郝眉的沉默,想说点什么,思索了片刻才不确定道:“你们的聚会……也算上我了?”
郝眉有点懵:“呃,不然呢?”
KO显然有些意外:“我…没想到。”
郝眉更加消沉了,在他看来KO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合着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
似乎是隔空接收到了低气压,KO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赶紧补救道:“我离帝都不远,城际列车就能到。”
既然有城际列车,说明肯定是在京津冀地区,郝眉一下子又恢复了精神:“真的?那你……你…工作不忙的话……”
KO眼里透出暖意:“嗯,不忙。”
“嘿嘿,”郝眉傻笑着挠挠鼻尖:“都还没定什么时候呢,你怎么知道不忙。”
KO笑了:“都不忙。”
不忙才怪了。郝眉下意识地咧咧嘴,当厨师哪有不忙的?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关键看你想不想挤。
73.
正如贝微微所说,随着夏季的来临,庆大的学子们也进入了期末阶段。
但对学霸们来说,考试这种事并不会打乱他们的正常作息,依旧是该上课上课,该打游戏打游戏,毕竟平时学扎实了,复习都没什么必要。肖奈依旧天天不见人影,于半珊和丘永侯依旧没事就泡在游戏里,只可怜了重生回来的郝眉,抱着书努力把上辈子丢掉的知识再捡回来。
“我说眉哥,要不要这么拼啊,”丘永侯见郝眉抱着书要出门,忍不住感叹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太穷要挣特等奖学金吧?我跟你说,咱们班有老三这个怪物,其他人还是放弃吧,拿个一等奖学金就差不多了。”
郝眉懒得理他,把笔袋揣进背包,吭哧吭哧地往图书馆跑,心想他要再不去做做题,只怕这个连续三学年蝉联一等奖学金的宝座就要让给别人了。
好在上辈子嗝屁的时候也才刚脱离学校一两年,大多数知识都在可召回的范围里。郝眉在图书馆蹲了一个下午,总算把考点背了个七七八八,正准备收拾收拾去食堂吃饭,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看他,盯得他后颈毛毛的。
想起之前在这里被偷拍的事,郝眉心下警惕,装作不经意地猛然回头,却看到两个人坐在他后方不远处,正是肖奈和贝微微。
肖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圆珠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贝微微则捂着嘴,小肩膀一抖一抖地笑。郝眉无语,这对小情侣成天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图书馆幽会来了。
“喂喂,你俩笑什么呢,”郝眉拖着背包走到那两人的座位旁,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贝微微两个眼睛弯得像月牙:“是郝眉师兄你的T恤太短啦,刚刚伸懒腰的时候都露出来了。”说着狡黠地眨眨眼睛,小声道:“内裤的边边。”
肖奈好笑道:“我就说他穿的是卡通的,你还不信。”
郝眉脸上一红,猛地捂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微微你可别被我们老三带坏了,大姑娘家不要随便讨论男生的内裤!“
贝微微有些抱歉地吐吐舌头:“没办法呀,郝眉师兄你看起来比较容易勾起……母爱。”
嚯,连母爱这个词儿都学会了,真是被老三给带坏了。郝眉悲痛:“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吃饭去了。”
“一起呀,”贝微微把面前的复习资料摞在一起:“正好我们也结束了。”
“才不要咧,”郝眉抽抽嘴角:“我在这儿啊,就像个核能电灯泡。”
贝微微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是…我只是碰巧在这儿遇见肖师兄,就请教他几个书上的问题。”
“哦~~~“郝眉故意拖长了音:“碰巧。”
他们老三根本用不着复习,没事儿跑图书馆来干什么?
贝微微羞得不行,赶紧转移话题:“离图书馆最近的是二食堂,那边的糖醋排骨很好吃。”
这一招对付吃货还是很管用的,郝眉立刻被带偏了话题:“好吃是好吃,可惜啊,二食堂的大妈手抖得特别有水平。只留骨头不留肉。”
贝微微好笑:“哪有这么夸张,我每次都吃不完呢,等会分你。”
郝眉不服道:“那是师妹你食量小,要不就是大妈看你这么苗条太嫉妒了,要把你喂胖点。”
三人有说有笑地共进了晚餐,郝眉久违地享受到了上辈子被“父爱”和“母爱”的双重夹击的待遇,餐盘里堆得高高的,又是肉又是汤,撑得他差点没走动路。
今天是侠侣PK决赛的日子,但时间尚早,一行人便决定从宿舍后面的小花园绕一圈,也好消消食。
走出食堂,天色已渐渐有些暗了,校园里华灯初上,微风轻拂,很是舒爽。庆大校园占地面积广阔,绿化做得极好,小桥弯弯流水潺潺,初夏的池塘里,已有几株荷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粉色的花瓣,亭亭玉立在游鱼之间。有着百年历史的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遮蔽得小道上愈发幽静。
贝微微深呼吸了两下,拂了拂被风吹动的长发,忽然诵起了《荷塘月色》里的句子:“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肖奈也很有兴致地接道:“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郝眉跟在后面无语地摇摇头,这种文人的浪漫他一个理科状元还是不要跟着附庸风雅了。
“学这篇课文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到庆大来。”贝微微的心情很好:“谢谢你们陪我,否则晚上我可不敢从这条路散步。”
庆大校内的治安很好,即使是像这样的无人小路,也不必过分担心。贝微微说这句话显然是指跟踪狂的事。郝眉后知后觉地问道:“也不知道那个人跑哪里去了,最近都不出现了,难道是转移了目标?”
肖奈也有些担忧:“不清楚,以他之前对微微的执着,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话音刚落,一道极轻的快门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十分细小,像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又像人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若不是时机凑巧,只怕会淹没在三人的交谈中。
肖奈的耳力很好,反应力也快,闻声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树丛奔去,大喝道:“谁?!”
躲在树丛里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暴露行踪,吓得从树丛里窜出来,跌跌撞撞地朝另一条小路上跑去。肖奈哪会让他跑掉,身形一顿,立刻转了个弯追了出去。
纵然天色已暗,郝眉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英语系的曹光。
郝眉也想追上去,但他体能远不如肖奈,没追几步就停了下来,一股强烈的维和感在脑海中冲撞,不对,不是曹光,不可能是曹光的。郝眉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脑子飞快运转,从他上辈子对曹光的了解来看,那家伙根本就是正义感过剩的类型,就算要跟踪偷拍,也是以揭露什么为目的,不会随随便便跟踪一个无辜的女孩。
但为什么曹光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相机偷拍他们?难道说……糟了!郝眉暗道不好,赶紧转身朝贝微微的方向跑去。
74.
曹光自认为短跑速度还算快,但和肖奈一比就成了小巫见大巫。沿着路跑了一段,便被肖奈从背后撞倒,压着胳膊按在地上。
“疼疼疼……”曹光气喘吁吁地求饶道:“不是……偷拍的不是我,你……呼,你听我解释…”
这话落在肖奈耳中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一手狠狠压住曹光的手腕,一手将曹光脖子上的相机扯下来,调出相册查看。
出乎意料的是,相册中的画面并不是偷拍的贝微微,而是另一个人——背影高大壮硕,正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三人后面,拿着手机鬼鬼祟祟。
“这是谁?!”肖奈质问:“你拍的这个是谁?”
“是……是体育学院的一个学生,”曹光解释:“这个人很危险!我已经调查他一段时间了,就是他一直在偷拍学校里的女生,还把照片爆到论坛里。”
肖奈想起最初监控录像里确实拍到过一个体育学院的男生,身形与照片上很是相似,不禁信了几分,皱眉放开曹光:“为什么?”
曹光揉了揉被弄疼的胳膊:“据我调查,这个学生是体育特招进来的,一年前曾经和音乐学院的一个女生交往,后来那女生把他踹了,自己出国留学,他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四处报复和他女友长得像的女生,贝微微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上学期我们外语系有个女生差点被他打伤,那家伙就是一疯子,依我看咱们学校就不该招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没说完,就被肖奈的脸色吓到了:“你、你干嘛……?”
“不是你你跑什么!”肖奈恨恨地将相机扔回曹光怀里,起身往回跑:“微微他们有危险。”
曹光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抱着相机追了过去。
二人刚到半路,就见贝微微慌不择路地跑来,像见到救星一样嘶哑地喊道:“快、快去帮忙!郝眉师兄他……和……那个人打起来了!快呀!!”
肖奈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下加快速度,猛跑了一段路,远远见到昏黄的路灯下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身影正把另一个压在地上胖揍,见有人来了,立刻就想跑,却被抓住了脚踝,情急之下狠狠朝地上那人踩了两脚,却还是被死死抓着。
肖奈见郝眉被打了,冲过去就是一个肘击,却因为体型悬殊没能击倒对方。好在曹光紧随而来,合力将人按倒。那人像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死命挣扎着,险些就要按不住,幸好贝微微头脑清醒,遇到肖奈后直接去校园岗亭找了巡逻的保安,及时带人来制服了犯人。
郝眉躺在地上,被揍得浑身都疼,之前他意识到事态不对跑回来时,正好撞见一个黑影从树丛里蹿出来袭向贝微微。他头脑一热,冲上去就把人拦住了。可怜他这个小身板哪是那人的对手,说是打架,其实就是他单方面被打。但郝眉也是有战术的,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能一直缠住对方等到贝微微找人来就可以了。只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他低估了被揍的疼痛度,此时躺在地上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郝眉师兄!”贝微微顾不上去管被校保卫处带走的人,跑过来想把人扶起来,却在看到地上的郝眉时一下子愣住了,眼眶霎时红了一圈,声音颤抖:“……师兄……”
郝眉被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打架这么弱,不仅没打跑坏人反而让人给打了,顿时有些尴尬地扯了个虚弱的微笑:“别担心,没事……就是,那什么,有点疼。”说着便努力地想爬起来。
“别动!”贝微微一下子按住他,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你、你别动……我和肖奈马上送你去医院。“
郝眉有点懵,虽然他被揍得很惨,但最多就是皮外伤,去校医室看看跌打就成,用不着去医院吧……正想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身上湿湿的,方才还以为是流的汗,此时风一吹,湿冷的T恤贴在身上,才闻到一股类似铁锈的味道。
不会吧…………
他咬牙撑起上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自己,终于明白了贝微微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夸张。
他的浅蓝色T恤,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75.
郝眉是被担架抬到医院的,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
“我觉得也没这么严重吧,”郝眉拽了拽肖奈的衣角:“神志清醒的时候被担架抬着很丢脸啊……”
肖奈脸色很不好看:“闭嘴。”
他嘴上说的狠,手里压着担架的动作却很轻柔,像是生怕护士把人给颠坏了。
贝微微追着担架跑,哭得抽抽噎噎,跟送葬似的。
郝眉尴尬得要命,他这伤要是被揍的也就算了,偏偏是按在地上时不凑巧被一颗边缘尖利的石头划伤了侧肋,伤口又长又狰狞,出血量还超大。把他送来医院的阵仗比之前抓犯人的还大,丘永侯和于半珊也闻讯赶来,还带着班主任和教导处的老师。搞什么啊,郝眉无语地捂脸,忙没帮上多少,反倒添了一团乱。好在犯人总算是抓着了,此番也算没白折腾。
医生用剪刀报废了他钟爱的蓝色T恤,看了看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等会安排一下去3号手术室。”
“啊?”郝眉一听要缝针就怕了:“咱用绷带裹裹不成吗?”
肖奈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躲?”
郝眉蔫了:“我这不是想抓犯人嘛,他好不容易现身,要是让他跑了以后想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贝微微哭道:“你让他跑就是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呜呜……”
郝眉投降了,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贝微微哭过,立刻摆手道:“好好好,我的错我反省,我乖乖服从治疗,保证明天就活蹦乱跳成不?哎哟师妹啊你可别哭了……我还活着呢。”
他此话一出,贝微微哭得更惨了,简直上气不接下气。
于半珊跑上跑下办好了入院手续,一回来就见到这么鸡飞狗跳的场面,忍不住扑棱了两下郝眉的头毛:“你可就闭嘴吧。省点力气上手术台。”
郝眉先前打架的时候也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没觉着有多疼,如今躺在医院里却怕起疼来,可怜巴巴地念叨:“缝针啊,用针在身上戳啊,我小时候打针都不敢的……”
丘永侯好笑:“知道你怕疼,我可是给你买的进口麻药,保准你一夜睡到大天亮。”
郝眉这才放心了,笑嘻嘻道:“哎呀,还是猴子对我好。”说罢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紧张起来:“完了完了,现在几点了??”
丘永侯不明所以:“快八点了。干嘛?”
“什么干嘛,决赛啊!!今晚决赛啊!!”郝眉差点从担架上跳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于半珊无语:“还能怎么办?难道把电脑拿来让你在手术台上打比赛不成?你可就歇歇吧,都这样了还想着比赛呢,不就是个侠侣PK么,咱不稀罕,昂,乖一点,别乱动弹。”
“这不是稀不稀罕的问题好不好!”郝眉急得脸都白了,伸手在裤子口袋里一通乱摸:“手机,我的手机呢?”
贝微微从包里摸出来:“这儿呢,之前掉在地上了。”
郝眉一把抢过手机,双手噼里啪啦地打字,给KO发了条消息,大意是自己有急事不能参赛,万分抱歉,如果KO愿意可以双开他的账号上去打之类的。
好在现在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不至于放鸽子——上辈子他已经在月老庙前放了那人一次鸽子,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干这种混账事了。
可等他发完消息,又觉得自己这条信息发得草率。毕竟是决赛,他一条短信就把人给打发了,多少显得有些不尊重,起码得打个电话吧……但现在……他环视四周,自己躺在手术室外的准备室里,贝微微坐在椅子上抹眼泪,肖奈正站在门外向班主任说明情况,医院里嘈杂得很,怕是一打就要露馅儿。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手上的电话就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KO的名字。
要命,果然来了。郝眉握着手机,有些犹豫地出声:“师妹先出去下成不?我接个电话。”
贝微微以为是郝眉家里打来的,点点头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把走廊上的杂音隔绝在外。郝眉松了口气,心脏咚咚直跳地接通了电话。
“呃,KO……”郝眉嗓子有些哑,吞了两下口水才道:“对不起啊,今天突然……”
“出什么事了吗?”KO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沉着,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探究:“要不要紧?”
“不要紧不要紧,就是学校里有点事要处理,”郝眉赶紧道:“实在对不起啊,因为是突发状况所以也没法提前告诉你……”
“没事就好。”KO放缓了声调:“比赛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郝眉笑了:“考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啊,要是你一个人双开两个号都能夺冠,我请你吃大餐。”
76.
事实证明丘永侯没有骗人,一针麻药打下去真是一点儿知觉都没,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对着自己缝缝补补。也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身体太累了,郝眉躺在手术台上竟有些困,做完手术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了。
眼前有人影在晃,勉强能分辨出是肖奈、丘永侯和于半珊。被推进病房后又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是个女孩的声音,大概是贝微微,至于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只知道脑袋下动了动,似乎是贝微微帮他把手机放在了枕头边。接着有人关了病房的灯,四周陷入黑暗。他也终于放下心来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初夏的早晨来得很快,今日却有些灰蒙蒙的,郝眉打了个呵欠,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看了一会才渐渐清醒过来。
有水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
郝眉想伸个懒腰,却牵动了侧腰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了一番,只能悻悻放弃,顺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看时间——才7点不到。难得休病假不用去上课,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可胃里空空饿得厉害,只好坐起身看看有没有人给他留吃的。
找了一圈,床头柜上只有一杯水,压着张纸条,字迹是肖奈的,说上午会给他带吃的来。郝眉无语凝噎,就不能早上送来吗,他可是伤员啊,送两个肉包子来也好啊。
肚子咕噜噜地叫唤,郝眉无奈,拿出手机准备给肖奈发短信。打开收件箱,几条新短信赫然躺在最上面,发件人一栏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KO。
第一条的内容是告诉他比赛赢了,时间是昨晚9点钟。
第二条内容是得知他受伤,关切地问他感觉如何了,时间是昨晚11点。
第三条内容是……
郝眉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在病房楼下,如果醒了,给我电话。”
时间显示凌晨4点。
—— TBC——
答应你们的这次更新结尾见面,我做到了……(吐魂。
虽然还没有见到,但KO都来了,四舍五入你们就当是见到了把…Orz
因为很久没更,这次干脆更了两次的份,大家慢慢吃,就当是七夕特典了。
祝七夕快乐。
(丘永侯:单身狗有什么可快乐的。)
PPPS:并不是一见面就完结的套路。大概24章完结,吃一章少一章啊,且吃且珍惜吧。
【K莫】与子同仇 7
阴阳师背景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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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概括来说,喂养式神的方式其实就一个,那就是——吃。但这吃的东西,说道就多了。最简单也最普遍的,就是喂材料,像是麒麟元神或是达摩球一类的东西。不过这种方法比较费时费力还费钱,要么自己吭哧吭哧的一个一个打,要么就砸钱从别人手里买。
比这稍微高档一点的,就是式神之间互相吞噬。早前曾经因为东家把西家的吃了,南家把北家的吃了,导致遍地狼烟,太有碍和谐团结,所以官家有规定,要吃就吃自己家的。不过一般人下不了这个手,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很舍得。
而效果最佳的方法,就是吞大妖,如果运...
阴阳师背景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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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概括来说,喂养式神的方式其实就一个,那就是——吃。但这吃的东西,说道就多了。最简单也最普遍的,就是喂材料,像是麒麟元神或是达摩球一类的东西。不过这种方法比较费时费力还费钱,要么自己吭哧吭哧的一个一个打,要么就砸钱从别人手里买。
比这稍微高档一点的,就是式神之间互相吞噬。早前曾经因为东家把西家的吃了,南家把北家的吃了,导致遍地狼烟,太有碍和谐团结,所以官家有规定,要吃就吃自己家的。不过一般人下不了这个手,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很舍得。
而效果最佳的方法,就是吞大妖,如果运气好吃了个道行深的妖怪,战斗力直接翻一番都是有可能的。但这大妖不是太常见就不说了,即便真的遇到了一只,那也不是谁都有那个能耐把它弄死又吞吃入腹的。
而KO,之所以没怎么被阴阳师正经投喂过,仍旧能够屹立众生之巅,睥睨天下的原因,则是他不仅吃式神,吃大妖,他还吃阴阳师。
一言以蔽之,凡是大补的,没有他不吃的。
然而自打被郝眉召出来,这段时间他就吃了几颗达摩球,还不够塞牙缝的。见天儿看着满院子的低级小妖怪晃来晃去,就是一个都吃不到嘴里,正烦得慌呢。一听郝眉说这话,他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再拉扯了,乖乖的跟着出了门。
郝眉带着他七拐八拐的差不多跨了半个城,最后到了一家开在深巷里的破败茶寮。俩人前门进后门出,眼前倒是豁然开朗。
那旧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的茶寮身后,竟然隐了一条宽敞热闹的大街,街上人流熙攘,路边挤挤挨挨开了好些铺面,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
KO觉得惊奇,正打算去逛逛,却叫郝眉一把拉住了,还递了个东西过来。KO低头看看,竟是一个面具。
“什么意思?”
郝眉已经把面具戴上了,遮了半张脸,嘴巴还露在外面说个不停,“这是黑市啊大哥,像我这种在册的阴阳师如果被发现来这里,是要被除籍的。”
KO仔细瞧了瞧街上的行人,发现十之八九都是遮了脸的,要么戴面具,要么穿斗笠,要么戴面纱。心里一边嫌弃“你们人类就是毛病多”,一边抬手把面具戴好。
KO以前没来过黑市,郝眉索性带着他四处转转。路过一个摆满了符纸的摊子,郝眉压低了声音道,“看到没,这就是卖式神的。那些闪着光的,都是已经养成的了,召出来就能用。”
KO想起家里那一院子中看不中用的小妖怪,不由问道,“你怎么不买?”
郝眉连连摇头,“稍微好一点的都特别贵,我可买不起。而且交易来的式神不是一条心,养不熟的。”
“那还有人买?”
“有专门买回去喂式神的,还有用来打黑斗技的,赢了最好,输了也不是太心疼。”
“黑豆鸡?”KO又发现了一个新名词,问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想,我这一觉是不是睡的时间太长了,怎么现在的东西我都不明白了呢。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幢二层小楼跟前。郝眉对着大门口狠狠地深呼吸了两口,“对,黑斗技!KO啊,全看你的了。”
KO顺着郝眉的视线也朝小楼看过去,只见大门之上悬着一个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斗技场。
郝眉在门口做了登记,KO看见他把上次寮战肖奈赏的那枚红色御魂也一并给了别人。要知道郝眉可是很宝贝这枚御魂的,几乎从不离身,恨不得洗澡的时候都一块儿放水里泡着。这会儿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给了个不认识的人,真真是奇了。
俩人就在一楼寻了个位置坐下,KO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郝眉看,直把郝眉看的浑身不自在。
“哎呀,这个太复杂就不给你解释了,你就记住八个字,一定要赢,不能吃人。知道了吗?”
KO习惯性的舔了舔獠牙,“除了人都能吃?”
“对….”郝眉猛的扭头瞪他一眼,“你就知道吃!前提是你必须要赢啊,不然你就叫别人吃了知道吗?!”
KO唇角一勾,漆黑的兽瞳中闪过一道残虐,“放心。”
--TBC--
【K莫】你往哪跑 67
玻璃渣 食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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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客厅里一片死寂,三个人的脑袋里都在想着同一句话——终于来了。
郝妈一直用一种即震惊又悲切的眼神死死的瞪着莫扎他,不动也不说话,像尊雕塑似的。莫扎他和KO也沉默着迎接眼刀的洗礼,俩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背生疼,手心里全是汗。但谁也没有放开。
气氛太过沉重,莫扎他简直要被郝妈的视线刮割到窒息,他深呼吸了两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口打破了沉默,“妈….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郝妈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话说出来都带着颤音,“你…你们…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玻璃渣 食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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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死寂,三个人的脑袋里都在想着同一句话——终于来了。
郝妈一直用一种即震惊又悲切的眼神死死的瞪着莫扎他,不动也不说话,像尊雕塑似的。莫扎他和KO也沉默着迎接眼刀的洗礼,俩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背生疼,手心里全是汗。但谁也没有放开。
气氛太过沉重,莫扎他简直要被郝妈的视线刮割到窒息,他深呼吸了两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口打破了沉默,“妈….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郝妈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话说出来都带着颤音,“你…你们…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莫扎他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啊。”
“喜欢?”郝妈的眉间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纹,“你们两个都是男人!”
莫扎他直视着郝妈的双眼,面上的表情又坚定了几分,“这跟性别没关系,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就是想要他这个人!”
郝妈望着她的儿子,印象中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那张团乎乎的小脸上,最近的一次还是他高考那年。那时候他拿着庆大的录取通知书,抬头挺胸的面对着他盛怒的父亲,一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架势。
那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郝妈一瞬间觉得心力交瘁,她知道,要说服这样的莫扎他太难了。却又不能放任他不管,“你说的倒轻巧!你们这….你想清楚了吗?这不是闹着玩的啊?!”
KO赶紧表态,“阿姨,我是认真的,我一定会对他很好的。”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张口可是让郝妈满腔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目标。郝妈一扫白天和蔼可亲的形象,瞠目欲裂的瞪着KO,“你能给他什么?!家?孩子?你就是这么对他好的?让他断子绝孙?让别人都不给他好脸?!”
莫扎他一步跨到KO身前,张开手把他护在身后,“妈!你别怪他,我们俩是你情我愿的。”
郝妈双手死死的抓住莫扎他的肩膀,近乎于咆哮,“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过以后要面对什么吗?你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你能受得了吗?!”
莫扎他被抓的生疼,从外疼到里。深深地望着郝妈,缓慢又低沉地道,“我不在乎别人,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看我们的。”
郝妈像被当头闷了一棍,脑袋里边嗡嗡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
郝妈的沉默不语让莫扎他的目光愈加暗淡,“妈…你….你觉得….”他几次鼓足勇气,才将想说的话问出来,“你觉得我们,恶心吗?”
KO的眉间一跳,牙齿几乎咬烂自己的嘴唇。这是他最不愿,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他放在心尖儿上宝贝着的人,却因为他,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被穿刺的遍体鳞伤。
同样被狠狠撕裂的还有郝妈。莫扎他的话让她无法抑制的全身颤抖起来,一颗心像要被攥碎了一样,又紧又痛,几乎下一秒就要喷出血来。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却分不清究竟是因为莫扎他和KO,还是因为莫扎他和他说的话。
她颓然的放开双手,向后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竭力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她双手捂住自己已经近乎扭曲的脸,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在莫扎他的印象中,他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失控。自责和内疚席卷而来,让他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直直地向着郝妈跪了下去,“妈,对不起!”
郝妈伸手将莫扎他揽进怀里,用双臂将他紧紧地勒住,她有一千一万句话要讲,却已经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母子二人揣着各不相同的心情,抱头痛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