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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可以以身相许

          “住这里不可能，我可以给你订酒店！”

       开玩笑，你住这里，哥哥本来就不想让我和你来往了，我要再留你住这里，哥哥不得气疯了！

       他这受伤的事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再留你住在这，想都不敢想哥哥的表情。

       别看他家哥哥温和，好说话，生气起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几天就走了，住酒店就住酒店吧！”

       杰文正在国外，是个很优秀的青年才俊，这次因为什么原因在国内逗留这么久的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正聊着，就听到张妈说可以开饭了，大家陆陆续续坐在餐桌上，看着丰盛的晚餐，食欲大开。

       王奕博正要开动，就听张妈说：“小少爷，您不能吃这些，先生说这几天外面流行性感冒严重，让我给您煲了汤，去去寒，又做了点清淡的食物给您，您稍等。”

       大家被萧战的细心给震撼到了！

       王奕博虽然小，但这也，太宝贝了吧？

      唉，怎么他们就没有这个命呢，遇到这么好的人！

        他们之前还嫌萧战啰嗦，妈的，他们后悔了，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只有杰文来了一句，“这每顿饭吃什么还要管？你是他的所有物吗？能不能有自己的一点空间？”大煞风景！

         空气突然静的可怕！

        王奕博眼神暗了暗，他才19岁，自然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喜欢刺激的，挑战极限的运动。

        可是哥哥一直怕他有危险，他玩这些运动的时候哥哥都要跟在他身边，他也一直收敛着。

       小莫，保姆，饮食习惯，兴趣爱好…………

         哥哥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是他现在这个年纪不想过着老年人的生活。

         小奕博不知道他哥哥经历的过往，萧战不怕伤，不怕痛，不怕死，唯一怕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宝贝而已！

      “你说什么呢！”

       “就是！”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哈哈，来吃顿饭，别到时候破坏了人家感情，那他们可就罪过大了！

      好在氛围马上活跃起来了，这点小插曲很快被忘记了，大家又开始吃吃喝喝。

       临走的时候，徐然突然低头在王奕博耳边说了句，“别犯傻！”

       王奕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晚上，哥哥的电话如约而至。

       哥哥知道他怕黑，只要哥哥不在他身边，晚上都会给他打电话直到哄他睡着，很多年来，一直如此。

      

     电话里传来萧战温柔的声音： “宝贝，今天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一听到他哥哥的声音，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开心啊，晚上大家一起在这里吃的饭，玩到很晚才回去。”

        “呵呵，有人陪你就好，不然你呀，又要闷了，肯定又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还不好好吃饭！”

       “你要是不嫌吵，宝宝可以每天都邀请他们过去陪你玩，你的小伙伴也喜欢咱们家那些你收藏的宝贝吧？”

       “正好有人陪你了，哥哥马上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就不闷了！”

        “对了，宝宝这段时间有没有乖乖吃饭？

          我让阿姨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乖乖的，不要挑食，宝贝，别整天只想着你的摩托车。”

        “我听小莫说咱们那边很多人这个季节都感冒了，所以我让阿姨给你煲了汤，去去寒，出门不要调皮，别生病了，不然哥哥可要心疼坏了。”

        “别跟杰文学那些危险的动作，宝宝已经很棒了，那个杰文都要把哥哥的乖宝贝带坏了！”

         “……”哪有！

         “宝宝千万注意安全知道吗？别闹小脾气，和队友也要好好相处，他们对你都挺好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告诉哥哥……”

        “…………”

        “…………”

        王奕博听着萧战的自言自语，一直眉眼带笑，嘴角咧的像括弧一样，他哥哥每天都有很多话要给他说，每天都要叮嘱他很多事情！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哥哥挺啰嗦的，有时候又觉得很幸福，因为萧战把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了。

       他想哥哥了，膝盖疼，哥哥又不在身边， “哥哥～哥哥～宝宝想哥哥了。”

         “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萧战很多天没见过他的宝贝了，本来就想的紧，又听到他宝贝这么可怜的语气，心疼极了。

         男人总觉得自己离开他的宝贝，他的宝贝就会受很多委屈似的。

        “没有，就是想哥哥，想哥哥，想哥哥～”说着没有受委屈，可是语气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宝贝，哥哥也想宝宝了，哥哥很快就回去了，相信哥哥，乖宝宝。”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直到把王奕博哄睡着，萧战才轻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他呢？

       第二天，中午，杰文过来邀请他出去吃午饭，他也觉得无聊，正好出去玩玩去。

       “腿怎么样了？”杰文见到他开口就问，总归他是有责任的，他也担心他的腿。

       “比昨天好一些了，敷过药了，应该再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王奕博知道杰文自责，不过和他真没多大关系，是他自己没有控制好，他也不想让他对自己有负罪感。

       否则，这以后朋友怎么做？

       “好，不过有需要告诉我哦。”王奕博刚想说不用，谁知杰文突然附到他耳边，他腿不方便，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他双手抓住，“我会负责的，以身相许也可以。”

       戏谑的声音在王奕博耳边响起，他口中的热气扫过他耳边，痒痒的，脸色一红，连忙推开了他。

       “你胡说什么，还有别再给我说这种话，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王奕博有些生气，他没想到这个杰文讲话这么吊儿郎当的，像个流氓一样！

        杰文闻言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微微勾唇，“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在剧组接触的一段时间，他就喜欢上了王奕博，清冷孤傲的气质，精致的惹人犯罪的面容，饰演蓝忘机时眼中的深情都深深吸引着他！

        如果能够被这个人爱上，被他用那样深情的眼神望着该是多么幸福！

       他是块宝玉，只不过萧战提早拥有了他，可是现在看来萧战却不知怎么雕琢他！

       王奕博这个年纪，如果一味的束缚住他的喜好，束缚的越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反弹的越厉害！

       他不想逼他太紧，好不容易得到他的信任，能够接近他，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他教了这么多高难度的动作给他，按萧战的性子，和他对王奕博宝贝的程度，一定告诉王奕博不让他和自己来往之类的话，可是王奕博还能和他出来吃饭，想来多少是对萧战心存不满的！

      更何况萧战算什么人？他让人调查过，没有丝毫背景，这样的他能护到王奕博什么时候？

       所以，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不是吗？

      想到这，嘴角勾出一抹不为人知的弧度。

❀冲田组，全文可左可右，本章试吃repo安清&清安比5：4，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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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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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终得千更君与归]

 

 

“早安，清光。”

“早啊，堀川。怎么没跟和泉守一起？”加州清光调笑着勾了勾嘴角，轻车熟路地挤兑起对方来，不过，对方显然丝毫没察觉出挤兑的意味来。

“兼先生说是想再睡会呢，今日若没有急令也是不必出阵的，就由着他去吧”堀川国广说着颠了颠手中的衣物，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眼底眉梢满是幸福的模样。

那么的明媚耀眼，刺痛了谁的心。

 

安定…

 

我们原也该是如此的…对不对？

 

“清光？”

“啊…抱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加州清光忙匆匆回了神，扯出了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怎么了？”

“我记得今日内番当值似乎是没有你的，这又是要去哪呢？”

“啊…我啊…反正也睡不着，趁着现在道场没人，就想着去练练手好了”

二人一路走着，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几个转角穿了檐廊便到了道场，二人做了别，各自行为。

 

自己真的是来此处练手的么？

加州清光苦笑出声。

自半月前的一面之后，心底那些压抑成腐朽的思念非但没得偿所愿地隐消个一星半点，反而愈发的澎湃汹涌了起来。肩上的创口虽早已愈合，看不出半点痕迹，然而那痛楚却意外的清晰。不是疼在身上，实是烙在心底。

安定…

你在怪我，对不对？

不过，那又怎样呢？

就算那人再不愿原谅自己，再不会对着自己绽开温柔的笑意，只要那人还在，自己就还有机会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就还能乞求那人的原谅啊…

安定…

只要你还在，就是好的啊…

想寻回那人的念头如疯长的海草，将自己裹得死紧，半月来的每分每秒竟都漫长成煎熬。加州清光多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舍下所有，天大地大，总要找到那人方休。

找到了之后呢？

若是找到了，自己必定会至死再不放手的吧。他若是恼了自己，便任他如何惩罚都好。若是不高兴了，自己也会如他从前待自己一般的百般宠溺。那些深入骨髓的爱意他若是再不愿接受了，便如何践踏由他，总而言之，只要他说，自己便做。

可是…不可以啊…

自己既作为主上的刀，自是不允许自己做出如此自私之举的。再者自己也实是不知该如何寻回那人，只能期望着某一日出阵时能再度遭逢。是以人前依旧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好让审神者放心派自己出阵。

然而再怎么冰封住思念，当独自一人对着那人留下的物件时，心底的悲哀惶恐又或是迫不及待如暴雨梨花般万箭齐发，钉得自己痛彻心扉，几欲疯狂。

我还要带你回来，又怎么敢崩溃呢？

那么，逃开吧，在理智崩塌之前。

 

安定…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这就来接你噢…

 

 

 

刀刃洞穿最后一人的胸腹时正是落日斜阳时分，大和守安定挥去了刀上残血，回刀入鞘。也不看一眼地上的横陈之物便径出了屋子，向自己的住处而去。

身上的破孔竟不觉着疼，大和守安定苦笑出声，只道自己真成了只知拼杀的怪物了。单薄的衣衫终究载不动满身的血污，贴上皮肉耷拉着翻飞不起，好在那触目惊心的殷红多是属于敌人的，自己仅臂上胸前两处血口，算不得什么伤。不过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割裂了皮肉，又加之适才一番激烈的生死相搏，血行愈速，失之愈甚。此刻的自己也步履蹒跚了起来，昏昏沉沉地到了住处。

接下来的动作惯常成本能，大和守安定一面松着衣襟一面进了屋，摸索着翻出藏在被褥下的一方布包，熟练地解了开搁在一旁。

布包里是一簇野三七，通体尚还润泽，显然是近日才采下的。若是作为药材，原应该去了枝叶，留下块根，再晾晒几日才是最佳。然而自己每日新添的血口却等不及道道工序，况且这野三七还是自己在后院处偶然发现偷偷采回的，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晾晒在外。身上的伤处主人既不闻不问，自己也只得暗自咬牙自行疗愈。

大和守安定捡了几株稍稍枯了些的野三七，捻去了枝叶，细细地嚼碎。口中满溢着甘涩微苦，是无论尝过多少回都无法习惯的味道。胸前的伤处虽是浅细却也绽开皮肉，自己一面盯着那丑陋的伤口，一面嚼着口中的药株，也不知怎的，突然难过得想哭。

原来自己，也是怕疼的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如此脆弱了呢

药草覆上伤处的针刺感细密地蔓延开来，令自己不禁浅嘶出声，虽是心里有所准备，然这愈痂之痛到底难挨。大和守安定咬了咬牙，缓缓仰面躺倒下来，好让那药覆得更稳当些。臂上的创口似是已经凝成了血块，自己也就由着它自愈。不如说，如今的自己也再无余力打理，只得闭着眼回复些气力，神思恍惚。

身上早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可怖的纹路，如今连灵魂也日渐千疮百孔，这样苟延残喘着的自己，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必要么？

“大和守君，主人赐了白符，请随我来。”

冰冷机械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将自己昏昏欲沉的神思拉扯了回来，大和守安定忙一面应着，一面急急地拢了拢先前松开的衣襟，打理一番起身出了屋子，随着那黑衣人走在廊下。

白符？自己并非伤重濒死，难道是要出战了？

是池田屋吗？上回主人一战不胜，蛰伏了这半月，如今终于有所举动了？现在已是日暮时分，主人选在这时候修复自己，想是要今夜出击了罢。

“开始吧…”

“啊…嗯…”正想着，不觉已过了几个转角进了手入室，那黑衣人催动着白符。伤处细碎的痛痒感绵密袭来，不过多时自己身上的新旧破孔便悉数愈合，只在原处添上了疤。

“稍后出战，四条通。”

“诶？四条通？”这可算是个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诚然，比起在池田屋内狭促作战而言，若是将时间轴提前，在四条通的巷道之上就将敌人斩杀会是更优的选择。大和守安定点了点头以示了解，随即却突然不安了起来。

不对，不对

我怎么会知道，四条通是何处呢

“那个…”

“大和守君还是莫要多问，届时出战还请手刃敌人的好。否则的话，可还记得那刑罚？”

周身瞬间寒凉彻骨，那些苦痛的画面如阎罗梦魇般顷刻之间湮没了所有念头。脑间和心口处的痛感绵密又清晰，大和守安定不由倒抽了口凉气，捂着心口处久久回不了神。

那是怎样叫人心生绝念的疼痛啊。

“若是明白了，就去准备吧。一刻钟后出发。”那黑衣人说完，也不等自己反应便出了屋子。

准备？如何准备？

自己对此处竟半分牵挂全无，没有人会等着自己，也没有人值得自己等待。自己不过是个失去了灵魂任人摆布的孤魂野鬼罢了，以至如今说要准备，掘尽了脑中认知也只想得出返屋去戴上发卡这样意义不明的举动。

大和守安定苦笑出声。

也好，至少自己，还留着这样执着又荒唐的念头。

如是想着，便一路回了住处。翻出了藏着发卡的小布包，将那发卡小心翼翼地别上了额发，随即盯着布包中的残片愣愣出神。

关于将这残片交给自己的人的模样身形，甚至当时的场景，自己已是半分也回忆不来。就如同被什么人生生剜去灵魂一角般，纵然挣扎过脑中如山的疼痛也望不见记忆的海。

我是想见他的吧？

多么可笑啊…如今自己能想到的唯一想见之人，竟然只是脑中的一个连身形名字都不知的虚无影子。就算对方立时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怕也是认不出的吧。

想见却不知谁见，何其可悲！

前庭处的响动愈发的显了，大和守安定这才惊觉已到了出战的时候。匆匆捻去了那些悲哀疼痛的念头，将布包里的残片收进了衣襟。执着刀起身出了屋子。

传送阵的金光再度惑了眼，大和守安定掖了掖隐在胸口衣料间的残片，默默念着

我会好好回来。

然后，终有一日，再将你忆起。

 

 

 

接到出阵令时自己正理着那人留下的衣物，结果闻令一惊，指尖颤了颤，才刚抚平的衣料登时便多了两道褶子。加州清光急急地起身接过了令符，面上虽是平静，心下却几乎翻腾。

 

合战场：四条通。

 

虽不是池田屋，但到底在周遭。若是上天垂怜，或许自己还能见到那人也说不定。也亏得原以为今日不必出阵，审神者便派了众人各处远征。如今时间溯行军奇袭而来，除去半月前方出阵归来的自己一行在本丸休息待命，再无其他合适的战力可用。若非如此，审神者断然不会同意让自己再度出阵命日之地的吧。

这可真是极巧，又或是上天终于体察到自己的苦痛，这才遂了自己的意吗？

尽管心底某处在雀跃着，然而自己却不敢让它浮出，毕竟就算是出阵了，也未必就能再找回那人，不如说，找回那人的可能性几乎是令人绝望地低微。自己甚至连一点点的期待也不敢有，生怕希望落空之时自己便会崩溃。

所以，当见到隐在檐角暗影之下的那张思渴至极的容颜时，加州清光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感谢上苍。

安定…

夏夜焚风抵不过鸭川溢散而出的水汽雾霭，新月依旧，细碎地割裂开笼在巷道之中的氤氤氲氲。自己几乎是耗尽所有的理智与气力才抑住了想要拥上那人的冲动。那些平日里封死在心底的爱意和悲凉只是顷刻便毁了心堤。加州清光一时竟如痴傻了一般，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动作，明明终于得见的狂喜牵动着嘴角泛起笑意，然而眼前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起来，伸手一探，竟已是满面婆娑。

这幅又哭又笑的模样，他会厌烦的吧…

加州清光有些慌乱地抹去面上的温热，动了动唇角，绽开了个极尽温柔的笑颜。

我找到你了噢。

 

“安…”

“杀！”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暴喝出声打破了流转的暧昧，震得自己猛地一个激灵。再一回神那人已执着刀抢上前来，腕上翻转，寒光一引斜斜地扫向自己的脖颈。加州清光心知出刀已是不及，只得抽身疾退堪堪避开索魂的刀锋，脚下借力一点步子交错，侧身避过紧随而来的一斩。刀招之险仅在毫厘之间，以至只一抬头，那人的目光便径直撞进自己眼中。

幽蓝的眸中倒映着月影，却没有半分光的温度，冷漠又萧杀地凝着自己，将自己浇得清醒分明。

这一回，竟连半分迟疑都没有了么？

磅礴的剑招递向自己的咽喉胸腹，道道直冲着取自己的性命而来。加州清光正欲出刀相迎，却被月光折射了剑芒，然后自己就看见那人刀上如诅咒一般的绛红残影。

那是自己永不能释怀的可怖梦魇。

刀剑断裂的声响几乎还细碎可闻，那人一身血染湮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如催命的绞索，瞬间勒得自己心将欲死。尽管深知自己定是要带回对方的，然而腕上一引却再不敢回刀相抗，生怕一个出力，那道嵌在对方刀身上的残影便会再度崩裂开来。从此以后，死生不复相见。

加州清光低低地苦笑出声。

安定…

你果真，不肯原谅我么？

 

大和守安定只觉得灵台一片清明。对面的人影虽有些熟悉的味道，但适才四目相对时自己一番苦思也忆不起分毫。只当是曾在战场上遭逢因而有些熟悉了罢。如今的自己只想着速速地解决了对方。这样一来才能免了那可怖刑罚。剜心固然残忍异常，然而生生夺去记忆却更是惨痛。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些眉目念想，断断不能再如上回一般不明不白地再度失去。是以手上刀招不减，银光如练直缠上对方，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耳边刀刃的嗡鸣之声猝然响起，加州清光终于回了神，下意识地横刀格挡，却不防对方势压千钧，抵着自己的刃反处硬生生地撞上自己的肩胛，力道之大竟叫自己沉了肩，一切仿若半月前的重演。只是，那人的瞳中再没有先前的茫然之色，血光残戾，唯有深渊般的漠然与杀意，叫自己魂灵尽凉。

 

你当真，如此恨我么？

 

加州清光突然就想松开握刀的手，任那破空而来的寒光扎进血肉。至少这样，那人或许还能有些许动摇，至少这样，自己在他的眼中才不只是个草芥般的符号。

 

安定…

 

再如从前一般地看看我，好不好？

 

“清光！”近旁的堀川国广虽是惊异于安定的举动，但到底算是冷静。见加州清光似是有了求死之心不禁脱口疾呼。怎奈何正与敌人缠斗，无论如何相救不得。电光火石之间那寒光已挨上加州清光的眉梢，尽管熟谙拼杀的肉体本能地做出反应想避开迎头而来的威压，然而满心的悲凉竟沉重如斯，将自己牢牢钉死在地。

三年前，那人拼上了性命只为护自己周全。然而如今，欲将自己送入阎罗的，竟也是他吗？

加州清光勾了勾唇角惨然一笑，阖上了眼。

预想中的邃痛并未如期而至，那银芒贴着面门急削直下。鼻尖甚至能触得金属的冰凉。加州清光不觉一凛，随即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睁了眼。心中一喜，几欲落泪。

 

他留手了！他留手了啊！

 

原来，他再恨，却终究舍不得自己死。

 

过往碎片如疾浪般纷纷来去，饶是银牙咬碎也难抵住，大和守安定踉跄着退开两步，扶着头颊痛苦地低叫出声。

 

我这是…怎么了？

 

“安定？！” 加州清光登时慌了神，伸手就要扶着那人。然而自己的一声轻唤却似乎惊着对方。那人眉宇之间的痛苦之色愈发地浓重了起来，身子飘摇，几乎站立不稳。

 

他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是这样恋着惜着的语气？

难道，先前的熟悉感，并不仅仅是曾在战场上遭逢的缘故么？

难道他…

 

“大和守君难道想再历一回刑罚吗？！！！”

 

身后的狠戾之声猝然响起，大和守安定浑身一震，剜心噬魂的恐惧与绝望全数涌上心头。握刀的手兀自紧了，下一秒打刀便斜斜地掠过对方的颊侧，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直逼脖颈而去。

是人都怕伤。

 

刑罚？！

加州清光只觉得心头如梗，悲愤难当。安定原是个坚韧的性子，若非残酷至极，又岂是一句威胁就能动摇得了？

 

可恶！可恶！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

 

“加州！”近旁的药研藤四郎一个纵跃抢上前来，接下了挨上自己脖颈的一刀。二人随即战作一团，一时银光如幕惑了眉眼。耳边皮肉撕裂的声响细碎又清晰，侧目看去，正是乱藤四郎将寒光嵌入敌方最后一人的臂膀之中。那黑衣人眼见不敌便欲返身而逃，加州清光心里气苦，又岂会放过？刀风一凛拼上前去，将那黑衣人自后心洞穿个彻底，竟快过乱藤四郎。

 

结束了，吧。

 

加州清光回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正拼杀着的那人。

药研藤四郎显然是留了手的，然而刀剑无眼，即便是有意保全对方，刀风一掠却多少都会留伤。那人的臂上已是血迹斑斑，加州清光终于再难自控。足下一点抢上前去，趁着那人未留意到自己时扬手便在后颈处狠狠一击。

够了，够了。

别再伤着自己了。

即便是恨着我，我也一定要带你回去。

 

身子软软地跌下，加州清光急急地将那人捞入怀中。也顾不得同药研藤四郎道一声便将那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垂下头，怕扰了怀中人一般，轻轻地蹭了蹭那头微乱的发间。浅淡的春樱气息在鼻尖缠绕游走，那样的眷恋与熟悉。随后也不知怎的，眼底一酸，模糊了视线。

 

安定…安定…

 

我终于…找回你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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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心疼安定！

嘛…找回了就好…

本丸生活终于要开始了！分开的这段写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QAQ

喜欢就给个小红心吧…如果有评论什么的就更好啦…

对了，四条通就是池田屋市中啦，考据了一下池田屋事件当天的行动路线是八坂神社→四条通→四条大桥→木屋町大街→三条小桥→池田屋（所以为什么合战场会有三条大桥？我参考的是京都市史编纂所主任松浦玲主编的《新選組》，是史实如此还是存在争议？）

依旧是圈外人士试吃数据~

感谢一路看着他们从合到分又终于熬到如今相见的各位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