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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你还想跟他睡一个月?我看不出七天你就被他捅死了!-上

> 小叽X小羡

> 论小羡如何超常发挥皮断腰

> 虽然没怎么用到,设定是「半原作向/但没有一家独大的岐山温氏」

→所以姑且没有彩衣镇水行渊,小羡还是跟金真香打了一架,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三个月就回云梦去了,走之前聂怀桑送了他几本珍品春宫当作临别礼(????


> 「下章」有小叽小羡的第一次,是在莲花坞里,羡羡卧室的小木榻上

> 小叽卯起来把皮皮小羡欺负到哭得直抽抽


> 提一下小叽小羡文里的状态:叽知道自己喜欢羡,隔了一个月,因为喜欢羡才来莲花坞,试图不要对羡摆脸...

> 小叽X小羡

> 论小羡如何超常发挥皮断腰

> 虽然没怎么用到,设定是「半原作向/但没有一家独大的岐山温氏」

→所以姑且没有彩衣镇水行渊,小羡还是跟金真香打了一架,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三个月就回云梦去了,走之前聂怀桑送了他几本珍品春宫当作临别礼(????

 

> 「下章」有小叽小羡的第一次,是在莲花坞里,羡羡卧室的小木榻上

> 小叽卯起来把皮皮小羡欺负到哭得直抽抽

 

> 提一下小叽小羡文里的状态:叽知道自己喜欢羡,隔了一个月,因为喜欢羡才来莲花坞,试图不要对羡摆脸色(但遇上皮皮羡,又是情窦初开小叽,他尽力了)。小羡喜欢叽但是没有意识到,分离一个月久别重逢,出现那种……男孩子看见心上人,还是久违的心上人,心理的高兴反应在使尽浑身解数作妖,玩笑开过火,终于把自己的腰皮断了(。

↑的早恋。

 

 

 

 

 

01

 

当晚收拾了东西滚回云梦。

回去这一个月,每天捉鱼游水划船采莲蓬打山鸡,小日子哪里都好,就是热。

偶尔难免想,应该要熬过了夏季再把那只金孔雀痛打一顿,有夏蝉鸣噪的莲花坞对比,云深不知处当真特别凉爽,不说地处深山,连那一身白衣飘飘的小古板,扫一眼过来都格外凉丝丝的。

谁让蓝忘机看他的眼神总是特别冷,冷若冰霜。

可越是被用这种眼神看,魏无羡就愈发欲罢不能,直想作怪捉弄得把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都烧起来了,犹如火山即将喷发最好。

都要一个月不见,吃着西瓜消暑还能想起自己是怎么唬人吃炒西瓜皮,「噗」地笑出声,引身旁卖力啃瓜的江澄即刻进入最高警戒。

「你又想干嘛!」

「没!你不要误会,我没想干嘛,我就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蓝湛~」

江澄一听直接翻起白眼,不明白都回来云梦多久了,怎么三天两头就要听魏无羡有事没事提起这名字:「你想他干什么,想念罚抄的滋味不成?」

魏无羡觉得江澄真特别没意思,他也就是解释自己笑什么,之后随口说要请蓝忘机来玩,江澄也不管这小古板肯定不会答应,义正严词地拒绝,就怕被虞夫人拿这「别人家的孩子」来比较,两人愈发没好日子过。

魏无羡道:「没事,来了也不怕。要是真来了,你就跟江叔叔说让他跟我一起睡,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把他逼疯。」

江澄嗤之以鼻:「你还想跟他睡一个月?我看不出七天你就被他捅死了!」

这样说,他觉得反正蓝忘机不可能来。

没想数日后,不知魏无羡用的什么方法,竟然真的把人拐来了。

 

蓝忘机出现在莲花坞时,江澄手里的瓜都掉了,啪一声摔碎在地上。

只有魏无羡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蓝湛──!」

高兴成这样,不用问,肯定是他把人找来的。江澄黑着脸把瓜捡起来,丢边上去,再抬头就见蓝忘机倒退两步,避开了魏无羡久别重逢,热情无比地一扑。

 

 

 

02

 

一整日里,魏无羡把都入了贼窝还想在室内扎根的蓝忘机强行拖出门,先试图教他打山鸡,得到蓝二公子丝毫不感兴趣的冷漠眼神;硬拉着划船游湖,骗采莲蓬。

蓝忘机真以为那是云梦江氏的莲蓬,在魏无羡百般纠缠下出手采了,老头子不负众望地出现,竹竿子却朝魏无羡招呼。

魏无羡抱头大叫:「不公平!为什么还是只打我!」

种莲蓬老头呼呼挥舞竹篙,迎面冲来:「废话!我只是老,又没瞎,看也知道是你怂恿的!」

 

两条小船前边逃逸,老头乘着竹筏后面追,仇恨被牢牢拉走得以舒心远观的江澄,觉得蓝忘机挺有良心,没让魏无羡预谋陷害后见死不救──莲花坞其他子弟都不敢跟蓝忘机同乘,这才分两艘小船游湖,分船时魏无羡不知是自告奋勇还是欢天喜地地跟蓝忘机两人单独一起了──被种莲蓬老头追打时蓝忘机至少愿意拿过桨,看着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竟然速度快而挺稳。

魏无羡抽空丢了莲蓬让小水鬼忘记推船,远远拉开距离,蓝忘机就算把他救了出去。

反观魏无羡毫无良心,脱离险境之后,顺势将救命恩人推湖里去了。

一时水花四溅,目睹全程的江澄:「……」

众师弟目瞪口呆。

 

 

 

03

 

片刻,蓝忘机浮出水面,脸庞不住往下淌水,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地看着魏无羡,直到魏无羡笑到自己从船上歪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水。

这次救他的,仍旧是蓝忘机。

 

喝了好几口水魏无羡有消停一阵子,毕竟是长于云梦的莲花坞子弟,擅于游水,可鲜少被灌了这么多口,湿漉漉被托着腰推到船上去,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

笑过火,毫无防备跌地进莲潭里,真呛着了。

等把蓝忘机拉上船之后,魏无羡趴在船沿蔫唧了好一会,也不替自己拧水,滴滴答答放任着流,直到船底都汇聚了一小滩湖水。

安静太久,久得蓝忘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魏无羡还是不动。

闭了闭眼睁开,蓝忘机道:「……魏婴?」

终于等到一声关切,魏无羡抬起头,作出眼眶泛红的姿态,吸鼻子摀着下腹对他道:「蓝湛,我撑……」

「……」蓝忘机倒退到船上离他最远的地方,转过头去。

后面装模作样的话还没说完,魏无羡:「???」

「……蓝湛?」

「蓝湛你怎么了?」

另一艘小船从旁边靠过来,江澄道:「行吧,魏无羡你悠着点。」

魏无羡抹一把脸,开始拧水,奇怪道:「我干什么了?」

江澄道:「我哪知道你又干什么了?蓝忘机离你这么远肯定是你干了什么。」

魏无羡辩解道:「我刚才真的没干什么啊!」抱怨可能影响晚饭胃口的话都没说完呢。

六师弟肯定道:「不,大师兄,肯定是你干什么了。」

其他师弟连声附和:「对啊对啊肯定是大师兄你干什么了。」

「何况大师兄刚才干的事还不多吗?」

「不愧是蓝二公子!涵养好得可怕,刚才大师兄你这么做居然没有被一剑捅死!」

被说得还真怀疑是自己除了推人下水之外又干了什么,魏无羡看过去一眼,喊道:「蓝湛!我方才到底干什么了你说啊!」

蓝忘机头也不回,不予理会。

「看,他没说话。」魏无羡理直气壮道:「我根本没干什么。」

四周嘘声一片。

魏无羡才不管,春风得意道:「滚!」

 

 

 

04

 

多喝几口水自然不影响,回去把湿衣服换了,饭还是照吃。

厅堂里,虞夫人见了蓝忘机当真有话说,虽说他家的人在场只明着暗着地来几句,江澄还是极为不痛快,一想到等蓝忘机回去云深不知处肯定还有后续,瞪了好几眼罪魁祸首,都说了虞夫人会讲话,魏无羡还非要把蓝忘机拐来!

魏无羡却根本没把虞夫人的斥责往心上放,也没注意到对面和江厌离并排跪坐着吃饭的江澄的目光,认真跟身旁的蓝忘机推销师姐剥的莲子。

若这是江澄木案上的,他肯定是二话不说抢了,一口气吃掉,就跟听到江厌离炖好莲藕排骨汤了,谁先跑到厨房谁就先把排骨捞光一样。可这边要不是蓝忘机的食案上也有莲子,师姐体贴地谁都准备了一份,他准备要把自己的分一半给蓝忘机尝尝。

蓝忘机没有拒绝,只是守着家规食不言,虽说吃了怕也只是因为那三千条里肯定有一条不得剩食,魏无羡往他碗里堆的东西都没剩下。

 

晚饭过,虞夫人身后随侍着金珠银珠先行离开,蓝忘机见魏无羡他们似乎有话要和江枫眠说,行个礼后便到外头等。

魏无羡本来要拦阻,毕竟也没要跟江枫眠说什么,但眼珠一转,又觉得这时候蓝忘机出去可是刚好。

江枫眠微笑道:「阿离说,这位蓝家的二公子是你去姑苏交到的朋友?」

魏无羡笑嘻嘻地点头道:「是啊。」

闻言江澄嗤笑一声,对魏无羡这厚脸皮表示嘲讽,魏无羡踹他一脚。

江澄来不及还手,江枫眠又道:「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一般。」

赞许了几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溢美之词,都是其他长辈也会用来夸赞蓝氏双璧的,魏无羡听得挺高兴,再听江枫眠说:「阿婴能与他好好相处最好,今次是他过来,下次你还能再过去找他。」

魏无羡一听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他可以来,不过他家我就不去了,还是莲花坞住得习惯。」

蓝忘机好玩是好玩,但云深不知处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规矩又多,他没明讲,江枫眠大抵也能知道他这是想些什么,当然不勉强。

几句话说完,再交待家仆早已整理好客房,如果蓝忘机累了能早些休息,让魏无羡领人过去。

自知自己床榻小,江枫眠肯定要帮蓝忘机另外准备,厅堂内魏无羡满口答应,转头出去就跟蓝忘机说,江叔叔让他俩一起睡。

还真想看魏无羡如何把人逼疯,江澄没有拆穿。

是蓝忘机闻言沉默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见他如此,以为蓝忘机听见了江枫眠的话,心下扼腕,但蓝忘机始终没说什么,须臾微一颔首。

就这么跟着他走,离上床睡觉还有时间,被迫拉着逛码头上的夜集,直到深夜再给骗进了魏无羡的卧室。

 

 

 

05

 

魏无羡的床榻实际上并不能说小,但总之是,一个少年人睡十分宽裕,在上头翻滚两下也行,挤两个,就嫌窄了。

看清那单人的木榻,蓝忘机尚没有动作,魏无羡立即抢着开口:「江叔叔让你跟我一起睡,床是小了点,你可别嫌弃啊!」

蓝忘机:「……」

「嫌弃」两个字咬字清晰,弄得谁敢说个「不」字就一定是嫌弃。

亥时早已过了,魏无羡故意拖着人在外头逗留许久,蓝忘机与他回了卧室,除去沐浴,只能尽快就寝。

蓝忘机该睡了,却不是魏无羡能入睡的时间,在云深不知处那三个月,因为有宵禁,虽说也不准时,勉勉强强还是早些爬上床,一回莲花坞,故态复萌,整夜通宵都有,怎么早也要至少到丑时才睡。

熄灯等着人躺上了榻,一双眼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神采奕奕。

蓝忘机:「……」

魏无羡道:「蓝湛,你跟别人睡过没有?」

蓝忘机:「……」

魏无羡道:「你跟我睡觉是不是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哇?」

蓝忘机:「……」

魏无羡诧异道:「难道你跟我以外的谁睡过了?」

蓝忘机道:「没有。」

魏无羡用力一拍手:「我就知道!蓝湛你去别人家肯定是睡客房的,你看,江叔叔是不是给了你难得的机会跟我一起睡觉。」

蓝忘机道:「寝不语。」

魏无羡道:「可我醒着还没睡啊,慢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跟我说什么亥时息,这里是莲花坞不是云深不知处,莲花坞规定是要丑时以后才能睡的!」

蓝忘机盯着他不说话。

也不管自己谎话漏洞百出,魏无羡继续面不改色道:「入境随俗嘛!你都来了,得守规矩,你夜猎过的,一整晚不能睡肯定也有,丑时以后才睡你一定没有问题,陪我聊天吧蓝湛!」

一边说话魏无羡一边往蓝忘机挪,蓝忘机一后退,就感觉到身后有些悬空,伸出一只手抵住魏无羡,魏无羡反手抓住他往内拖,严肃道:「你别退了,再后退你就要掉出去了,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摔床榻底下了传出去不好听。」

「不会。」蓝忘机不退了,见魏无羡还想前进:「作甚。」

魏无羡道:「不作甚,床小,挪个身体呗。」

吸一口气,蓝忘机支起身道:「我睡地板。」

魏无羡连忙七手八脚将人按躺回去,道:「不行!江叔叔让你跟我一起睡,你睡地板我怎么跟江叔叔交待!」

蓝忘机道:「那你别过来。」

魏无羡道:「就说床小,你不要这样嘛。」

蓝忘机道:「我身后已无空间。」

「我知道啊。」魏无羡笑吟吟道,「不行就抱着……哎!我开玩笑的你不要下去。」蓝忘机转身再次准备下榻,上半身还没完全离开床板已一把被从身后抱住,魏无羡牢牢圈着他不让他走。

蓝忘机道:「放开。」

「不、放!」魏无羡道,「你真的不能睡地板!我答应江叔叔了!你得睡床,不下去我才放!」

蓝忘机一扳开,魏无羡就重新扣上来,蓝忘机用力,魏无羡就喊手疼,直到他说了不下去,魏无羡还抱上好一会才松手,蓝忘机忍不住又想扳他才放开。

 

确定了人不会再试图下榻,不管蓝忘机背朝自己,魏无羡开始耳边叨念不停,边笑边说白天里的事,指责他偷采人家莲蓬,夸大蓝忘机落水的表情,又讲回云深不知处里发生的事,蓝忘机一直没吭声,魏无羡过会忍不住悄声道:「你睡了吗?醒着答一声。」

「……」

安静一阵,魏无羡忽然大喊:「蓝湛!」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羡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你果然醒着!」

蓝忘机又不说话了。

后面坚决不搭理他。

 

就这么再持续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久久得不到蓝忘机回应,魏无羡自讨没趣,逐渐睡着了,呼吸声平稳而长。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蓝忘机无声无息翻过身,对上一双明亮的眼。

他转了回去。

背后的魏无羡:「哈哈哈哈哈哈!」

「蓝湛你是偷看我睡了没吗?我不说话你是不是反而睡不着了!」

 

好容易笑完,魏无羡安静了更长一段时间。蓝忘机面部朝向床榻外,不再往床榻内的魏无羡转过去。更意识到子时已过,试着要入睡。

窗外有屋檐露水坠落的滴水声、徐徐风声。

风声中捎带莲香。

蓝忘机闭上眼。

背后被轻轻蹭了一下,很轻,立刻移开了。

 

单人床榻睡两人十分狭小,只需稍微一动就会碰到。

修仙之人感官敏锐,魏无羡可能只是稍微翻身,蓝忘机必定能察觉。

隔着一层单薄中衣,能察觉背后温热的少年身躯几乎要贴上来,很近,近得彷佛已经依偎着。

须臾魏无羡退开一些,不算远,不过确实是床榻的尽头了。

大抵是终于觉得打扰,知道要收敛,还没睡着却努力放轻了动作。蓝忘机逐渐放松一些。

这真是第一次与旁人同榻共寝。

身后的人每动一下,可能是翻身,还是轻微地挪移感官都十分鲜明。

 

不知为何魏无羡忽然又开始频繁地有了动静,似乎是小心翼翼,但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时有时无地不住蹭到他。

 

「……」

起初不过份,蓝忘机尝试忍耐。

魏无羡蹭他。

继续忍耐。

身后之人继续蹭。

窸窸窣窣地响,一只手,更按捺不住地伸过来。

 

「魏婴!」第十来下,蓝忘机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感觉自己一动,有什么东西从他侧身压着的床板处被抽走,先看见魏无羡笑咪咪的表情,然后那个人把什么往前一送,展开。

藏书阁里看过一次,碎成粉末了也久久不能忘。

绘制风格更为精细,显然出自他家之手,内容也不同,但总之是……另一本……春、宫、册。

蓝忘机:「……」

魏无羡:「哈哈哈────」后面消音,自行摀上了嘴。

 

方才是忽然想起来离开云深不知处前,聂怀桑给他送了几本珍品,被塞到卧室里之后就忘了,蓝忘机一来,魏无羡灵光一闪,想到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看」。

猝不及防,蓝忘机失了所有反应。

魏无羡只觉这人表情彻底空白了,摀紧嘴是想起此时三更半夜可不能笑得太大声扰人清梦,浑身颤抖,强忍胸腔惊滔骇浪的笑意,硬生生咬着唇,腾出手,体贴入微地……

给蓝忘机翻了下一页。


 

 

 

 

---

小羡真烦啊XD

但这一章的皮,后面全都得还了,等着。

 

结果没写完hhhhh

我尽快这几天把后面的车生出来,先给你们看皮皮羡,先让他皮,之后就是还了!

--

昨天大家表示比较想看真早恋而不是香炉,那既然不走香炉,走真的早恋路线的话……

 

小羡以为小叽是被骗来的,其实是小叽自己想来,所以来了。(表现得却一副被骗来的样子)

其实小叽也听到江枫眠要小羡带他去客房睡觉,但小羡跑出来跟他说江叔叔让他俩一起睡,小叽没有拆穿他。(一副是被拐进卧室的模样)

话说小叽静室的木榻是双人榻(可以娶媳妇搬进去刚刚好的),他以为小羡的也是,让小羡骗进去发现床榻很小的时候终于觉得不太妥。

被小羡缠得还是躺上去了。

他也只是想跟小羡一起睡个觉。

只是想睡个觉而已。

但是小羡太作了(。

 

接下来就是小叽把小羡往死里欺负,欺负得哭到抽抽,太好吃了!

──

话说小羡这么皮,比平时都作,真是太久没见小叽,小叽居然来了莲花坞,兴奋过头,戏弄过火了。

不要模仿,要不是小叽喜欢小羡,这应该真的会翻脸哈哈哈哈哈!不过小叽虽然不是定义上的翻脸,比人家翻脸都要更恐怖,羡羡你玩脱了,小细腰走好。


夜长梦长

【忘羡】依然在 - 01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羡:我老公壳子还是这个壳子,脑袋自作主张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岁,你说这该怎么办(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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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


01


抱着他的臂弯轻轻一动,魏无羡半梦半醒地微睁开眼,知是蓝忘机醒了。


他们此番夜猎后归,本是悄悄跟在蓝思追、蓝景仪几个小辈身后,查验他们灵力、剑技增长几何,夜猎笔记所谈是否另有疏漏。不想这群小的遇上金凌,人数多了,又有金小宗主撑腰,少年胆子比天大,只顾向那人迹罕至、邪祟重生的深山老林里钻。魏无羡放心不下,自然是和蓝忘机一路随行过去,行到那漆黑幽...

原著向婚后,喜闻乐见的失忆梗。

羡:我老公壳子还是这个壳子,脑袋自作主张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岁,你说这该怎么办(摊手

--------------------------



依然在


01


 

 

抱着他的臂弯轻轻一动,魏无羡半梦半醒地微睁开眼,知是蓝忘机醒了。

 

他们此番夜猎后归,本是悄悄跟在蓝思追、蓝景仪几个小辈身后,查验他们灵力、剑技增长几何,夜猎笔记所谈是否另有疏漏。不想这群小的遇上金凌,人数多了,又有金小宗主撑腰,少年胆子比天大,只顾向那人迹罕至、邪祟重生的深山老林里钻。魏无羡放心不下,自然是和蓝忘机一路随行过去,行到那漆黑幽深的洞前,却又改了主意,觉得还是该放手,不然小孩子长不大,总以为含光君和魏前辈会天降神兵给他们擦屁股。

 

就这样想着,过去个把时辰,洞内还是无声无息,不似要与邪祟凶斗的模样。魏无羡心下不安,正欲抓了蓝忘机的手,与他一道去看,突见洞口有一物怪吠着蹿了出来,周身猩红,好像一只被扒了皮的狗,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极是瘆人。

 

魏无羡浑身寒毛倒竖,直接跳到了蓝忘机的身上,两腿缠在他的腰上,埋首在他颈窝之间,闭目不敢看。那诡异的东西见到月下还有这两人,居然又吠一声,越蹿越近,直直冲着蓝忘机的脚下而来。

 

魏无羡吓得声音都颤了:“蓝、蓝、蓝湛,那、那是什么、什么狗……”

 

蓝忘机在他背上抚了一下,低声道:“仙子。”

 

魏无羡:“哦。”

 

魏无羡:“……啊?!!”

 

蓝忘机对那灵犬道:“止。”

 

灵犬不冲了,绕着蓝忘机脚旁打转,连连挖地扒土,喉中呼噜噜作响。

 

魏无羡问:“仙子怎么成了那副鬼样子。”

 

蓝忘机一边抱着他,负琴携剑、步伐急促却不失平稳地向洞中走,一边说:“是血。”

 

魏无羡反应了一下,愣道:“糟了!”

 

没想到“放手”短短这点时间,洞中已然悄无声息地生了变。灵犬蹿在前方引路,不时也不见了踪迹和声响,黑暗之中似只有蓝忘机一人孑然而立,魏无羡道:“我没事了,放我下来。”

 

蓝忘机依言放手,魏无羡摸索着踩到潮湿的地面。

 

那一瞬,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倏忽浓稠得诡异,好像水波一般漾了一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尘铮然出鞘,剑光一闪,不知在虚空中阻拦抑或割裂了什么,魏无羡觉得后心有人猛地发力一推,他不受控地向旁边撞去,天旋地转之间,撞进蓝忘机的臂弯之间。

 

魏无羡道:“蓝湛!”

 

蓝忘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在他掌心写道:“收声。”

 

魏无羡闭了眼,心神张开,这才惊觉洞中虽无声息,竟是阴森邪诡得吓人,满耳闻得叽叽喳喳的鬼笑,刺得他几乎脑内一痛,旋即却感到蓝忘机握住了他的手。

 

魏无羡用力地回握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另一手抚上陈情,无声地号令道:“找出来,撕了它。”

 

一时间洞中黑暗无风自动,有形的世界万籁俱寂,无形的世界中万鬼齐啸。又过了不知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响,好像粘稠的血液不停泼在地面。

 

洞穴深处,火折子微微一动,照出几张少年惨白的脸。

 

“是魏前辈……啊!含、含光君!”

 

少年们方想上前,恶鬼现了形,聚在魏无羡身前,窸窸窣窣地送上手中沾满猩红的皮毛利爪,不知撕碎了一样什么东西。

 

洞中确有邪祟,暗中动,见光止,闻声而行。少年们方才进洞,地穴深处的湿气重、活气少,火把猝不及防地一灭,便被这东西打得措手不及。

 

魏无羡兴致大发,遣散了恶灵,借着极昏暗的光线,对着满地乱七八糟的残肢东踢一脚、西捡一块,好像要把邪祟原本的样子拼出来。少年们多多少少挂了彩,金凌冲在前面,伤得也最重,好在还能站得住,被蓝思追和蓝景仪慢慢地搀扶过来,方与魏无羡对视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魏无羡忍俊不禁:“金凌,你吓傻了?”

 

旁边的蓝景仪则惊道:“含光君!”

 

魏无羡下意识地回了身,耳中闻得“当啷”一声,竟是避尘脱手落地。蓝忘机的身体晃了一下,沉沉地倒进魏无羡怀中,人失去了意识,几乎把魏无羡砸得倒退了一步。

 

在场的蓝氏子弟皆尽大骇,急忙凑来望。好几只火折子凑出光亮,只见蓝忘机肩脊后方蔓延一片血痕,血几乎湿了半幅袖子,滴滴答地沿着手背淌下来。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进入洞中,猝然受袭之时,蓝忘机不仅挡开了邪祟,也用自己的身体为魏无羡挡了一击。

 

邪祟爪上有毒,金凌等几个小辈夜猎多次,到底长了几分记性,急忙服了灵丹才不至毒发。蓝忘机并未有此档空余服药,魏无羡心疼得快要滴血,喉咙沙哑,双目发红,急忙带着一众小辈回了云深不知处,请来家中长辈医师问切。

 

伤痕虽显骇人,好在毒伤不至太过凶险。蓝忘机高烧了一些时日,渐次清醒好转,魏无羡守得两眼全是红血丝,嘴唇苍白,和蓝忘机脸孔的病中颜色快要不相上下,埋首在蓝忘机胸口,许久,感到蓝忘机用未伤的那只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极沙哑地唤了一声:“魏婴。”

 

魏无羡在那一刻没来由地鼻子一酸,半晌说不出话,喉结滑动着哽咽。蓝忘机想起身,魏无羡急忙压住他不动,然后顺着蓝忘机的意思,凑近了他的脸孔,感到唇瓣干燥的吻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蓝忘机低声对他说:“无事的。”

 

“无事。”魏无羡跟着念了一声,笑着擦了擦眼睛,“说明我年纪大了,会疼人了。”


 

<注意言辞>



然后他看到蓝忘机的脸色变了。

 

不是对他这些浪荡言语忍无可忍,情欲灼来、就要将人就地正法的霍然变色。蓝忘机的目光变得古怪,不可置信,一时分不出是惊骇之至还是羞愤之极。

 

等他再抬眼,突见一支漆黑的笛子指在眼前,停在一个颇为危险的距离,虽不是剑,却令人脊上寒意顿生。那言辞荒唐的青年笼了衣襟,跪坐在榻,脸上毫无方才调笑颜色,正冷冷地看着他,眸中陡然有光色盛放如血。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

 

他这话问得森然,全然不复方才不正经的模样,反倒教人知道该如何答他。

 

眼前这人开口道:“姑苏蓝氏,蓝忘机。”

 

那与他同榻的青年也露出些许古怪神色来,停顿片刻,漆黑的笛子复向前一指,又问道:“青蘅君夫人过身时,你年岁几何?”

 

蓝忘机皱眉,在礼貌的边界冷声道:“家中私事,不足为……”

 

没想到那人厉声道:“说!”

 

那瞬的感觉尤为奇怪。蓝忘机不想答,也知此时不答并不算无礼,但对面人那双大睁的、满是不可置信与莫名震动的眼睛用力望来,又让他不想出言拒绝,仿佛唯恐伤了那人心意。

 

他低声道:“六岁。”

 

笛子在眼前一抬一晃,似是那人腕端剧震,最终慢慢地将笛子放在榻边。青年起身下榻,不知怎么。腿脚有一瞬的不利索,其身中衣不整,露出莹白大腿,令蓝忘机下意识地转开目光。

 

一阵轻轻的布料磨蹭,那人披了一席蓝氏子弟的常衣,将自己的头发拂到肩后,对蓝忘机有些疲惫地道:“请蓝二公子随我来。”

 

 

 

寒室。

 

蓝曦臣坐在正中,见眼前两人对坐互望,神情都是古怪非常。

 

魏无羡的古怪主要来自于,他忍笑忍实在在辛苦,非得用力掐着手掌、拧着大腿,才不让自己打着滚笑到地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蓝湛中毒了神思混乱以为自己只有十几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烹茶的水由沸放冷,蓝曦臣望着两人面前茶汤不动,开口道:“忘机,其后的事,便由魏……便由这位公子向你说吧。”

 

蓝忘机自是信任他的兄长。魏无羡冲上座的人眨了眨眼睛,蓝曦臣有三分无可奈何、半分忍俊不禁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席。

 

等到门阖上,魏无羡立即改了端正坐姿,翘脚在地,以手撑着下巴,眨眼望他。

 

蓝忘机下意识地与他对望了一眼,陡然像被烫了一下,瞧见不该见的光景,转开眼去。

 

魏无羡没忍住,清晰地笑道:“噗嗤。”

 

蓝忘机望着室内不知哪个方向,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魏无羡玩心大起,满脸失落神色,拖长了声音道:“哎哟哟,方才泽芜君亲口亲言,阿湛这么快就忘了?”

 

蓝忘机的肩膀似是狠狠一震,眼睛还没转过来,手指在袖中握紧。

 

魏无羡偏要凑到他眼前去,一字一顿道:“我、是、你、道、侣。”

 

一边说,一边在蓝忘机的耳上吹了一口气。

 

蓝忘机避左边,魏无羡便蹭到他左边去,蓝忘机避右边,魏无羡便蹭到他右边去,直搞得蓝忘机神色大窘,是属于曾经少年时才有的羞愤怒意,几乎令魏无羡心生怀念起来。

 

蓝忘机咬着牙道:“我知。”

 

魏无羡叉腰笑着说:“这位哥哥,你既知道,你问什么啊?”

 

他说一句,便吐出一个令十几岁的蓝忘机招架不住的称呼来。蓝忘机脸上还是雪白一片,耳朵红成了珊瑚珠子,烫得几乎快要滴血。

 

过了许久,蓝忘机才勉强道:“我……问你姓名。”

 

魏无羡反倒愣了一下。

 

说来也是,他方才问蓝忘机姓名时不依不饶,轮到蓝忘机问他了,竟不知如何开口。

 

瞧方才蓝曦臣与他讲话,问及族中事务,蓝忘机似是知道藏书阁失火、青蘅君过世等事,还为如今天下无有温氏一支露出少见的吃惊神色。魏无羡摸摸下巴,不知此时蓝忘机脑内的那个“魏无羡”,究竟只是恣意欢谑的莲花坞首徒,还是射日之征中那个阴邪鬼魅的纵鬼之人。

 

再者,他已不是原身,容貌既变,其间种种因由,又不是如今嬉笑打闹着能够解释得清的。

 

蓝忘机见眼前英俊青年的脸孔上出现过一瞬凝重,方欲皱眉开口,又见那人倏忽展颜而笑,眉目灿若星辰。

 

他凑近,贴着蓝忘机的脸颊,气息拂过鬓边。蓝忘机用尽全力坐得端方,没有后退,感到对方近乎撒娇般蹭着自己脸孔,悄声对他道:

 

“我既是你道侣——我的名字,你可得自己猜。”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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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这真是道阻且长(。

*别问我为什么深夜激情写作,电脑自己写的,我的脑袋和手有不同的想法


夜长梦长

【忘羡|abo】谁寄云端 - 01

这个故事可以是

  • 羡:上辈子A变O就算了,为什么这辈子还要B变O?

或者

  • 羡:我崽大了不认我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跟原著剧情跑,有崽,非典型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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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云恒第一


魏无羡坐在驴背上,望着身前的几个蓝家少年。

蓝忘机说要把他往蓝家带,当真便往姑苏的方向走,自大梵山上下来,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三天。

原本仙门子弟御剑来去不过个把时辰,然而魏无羡此身无剑,还有一头驴。他很坚持他的驴该和他一起走,并紧紧抱住了他的小苹果不放。

带一个人御剑还在接受范围,带一头驴御剑当真岂有此理。魏无羡希望蓝氏诸位...

这个故事可以是

  • 羡:上辈子A变O就算了,为什么这辈子还要B变O?

或者

  • 羡:我崽大了不认我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跟原著剧情跑,有崽,非典型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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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云恒第一



魏无羡坐在驴背上,望着身前的几个蓝家少年。

蓝忘机说要把他往蓝家带,当真便往姑苏的方向走,自大梵山上下来,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三天。

原本仙门子弟御剑来去不过个把时辰,然而魏无羡此身无剑,还有一头驴。他很坚持他的驴该和他一起走,并紧紧抱住了他的小苹果不放。

带一个人御剑还在接受范围,带一头驴御剑当真岂有此理。魏无羡希望蓝氏诸位看在驴的份上放了他,小辈们为难地去看蓝忘机,蓝忘机丝毫没有沉吟迟疑,只说:“走。”

要走的路程预计还有三四天,但蓝忘机看起来打定主意要一直走下去。魏无羡在驴背上地动山摇地叹了一口气,前面几个小辈中有一人回了头。

蓝景仪问:“你怎么了?”

“我好累啊。”魏无羡说。

蓝景仪十分不满,皱眉看他:“是驴走,又不是你走,你累什么?”

魏无羡:“我都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天了,我可真是太累了。”

这下前面所有人都在回头看他。魏无羡一脸无辜地抬起手,指了指身上的绳索。

那条拇指粗的东西看起来像一根洁净的麻绳,仿佛蓝家这种粗使工具都比别家素雅几分。魏无羡在路程的头一天里逃跑了七次,到了第八次,跑出去不到十丈地,避尘再度从天而降拦住去路,蓝忘机看小辈们把哭天抢地的魏无羡拖回来,便从乾坤袋中拿出了这根绳索。

魏无羡以为蓝忘机要捆他,抱着小苹果的长脖子,哭天抢更厉害了,非要把蓝忘机这次搞烦了才好。不想蓝忘机只是转手将麻绳递给了旁边一个小门生,小门生走到魏无羡身边,将绳索环过他的手臂,松松地在腰际打了个结。

魏无羡低头,脸上还挂着一派哭天抢地的模样,又差点笑出声来。

“小郎君啊,含光君是不是从来没教过你怎么绑人?”魏无羡看着那个绑他的小孩,小门生的年岁比另外两个同行小辈都轻些,大概就是金凌那把年纪,甚至更小,脸孔也带些孩子气,没来由让魏无羡想逗弄他,“你这是系花绳吧?”

小门生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他一眼,扭头便走。魏无羡盯着那松松挂在腰上的绳索,想了想,叹一口气,觉得不如摘了好。没想到手臂一动,绳索倏忽牵紧,瞬间便在他身上紧紧收束,将他两臂硬生生锁到了背后。

魏无羡:“……???”

“两个时辰后,绳索自行解开。”蓝忘机说。

“哎,等会儿!含光君……我这样没办法骑驴的!”

蓝忘机已经走到了前面,也不回头,背影丢给他一个字:“走。”

走了两个时辰之后,魏无羡打心底觉得有驴真好,他再也不想和这群蓝家人一起走路了。往后的几天他便死死赖住小苹果,生怕那绳子一紧,又让他上身不动、两腿狂迈地走上好几个时辰。

但就算是骑在驴背上,被紧紧捆住的滋味也不好受。绳索一收,他的两臂只能贴在胁侧,夸张的动作一概做不出,令人郁闷十足。

魏无羡身上动不了,好在嘴巴还能动。一开始他骚扰蓝忘机,一刻钟里丢过去二十几个问题,不外乎是“走多久”“到了没”“下面去哪”“云深多远”之类,还有一天十几次、一成不变的“吃不吃”“喝不喝““饿不饿”“烦不烦”。蓝忘机一概只用几个字答他,答案大多都是“不”和“没有”,后来蓝忘机走到了一行人的最后,魏无羡再怎么问,他也只不答。

反复扭头问问题很累,还会一不小心触动绳索,几次三番,魏无羡终于不问了。

然后他找到了新的骚扰对象。

 



一路走来,两个在莫家庄除祟的少年他已了解得差不多,蓝思追和蓝景仪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被他反复叫过名字,偶尔也会和他说上两句话。唯独后来的那个小门生,魏无羡不知他名姓,他也是满脸不想理人的模样,还和蓝忘机走得近,除了捆绳索到魏无羡身上那次,居然不怎么能搭得上话。

魏无羡在驴上得了空,便去看那小门生几眼。那孩子也戴云纹抹额,但没去莫家庄,也没有随同夜猎,在魏无羡召来温宁后才随蓝忘机上了大梵山。他在山上与人群站得极远,尤其在江澄与蓝忘机对峙后,又站到更远的地方。他的眼睛看着魏无羡,还看金凌和江澄,不带什么神情,唯在蓝忘机说要带人回去时狠狠吃了一惊。

魏无羡看着,发觉少年在阳光下的脸孔有些苍白,轮廓方才长开,还没到能称俊美的年纪,脸孔却有种玉石般的清秀高洁。他的眉眼生得很柔和,眼角轮廓也柔软,精致像是笔触温柔的画,但不知怎么有股说不出的孤独或是抑郁,混在线条轮廓之中,让魏无羡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

但到底像谁,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说不出。

那孩子觉得自己被看住了,回头问:“你看什么?”

魏无羡蓦然失笑。

这一声问得急,听起来有点凶巴巴的。他本以为这孩子轮廓如玉,开口该是蓝思追那种温和声线,抑或像蓝忘机一样沉默寡言,没想到居然带着一股冲劲。

魏无羡大大方方地说:“看你。”

“……看我作甚?” 年轻的声音里有种不可置信。

魏无羡笑得更厉害了。

少年像被他被气到了,转头不再理他。奈何魏无羡生来最爱逗不经逗的人和不理他的人,路程无聊,大好机会一概不肯放过,要是这几个蓝家少年烦得受不了,能把他赶走真是再好不过。

那孩子背对着他,背影沉默如蓝忘机,漆黑头发没盖住的耳尖却似是红了,在日光下明晃晃的。

魏无羡又说:“小郎君,你生得如此冰清玉洁,怎么偏偏脸皮这么薄?你看看,耳朵红啦!”

少年背影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眼睛微微睁大,不知是气是恼,仿佛不知天下还有这么……言语不检点的人。

这不怪我,魏无羡想。谁让你没去莫家庄,错过了我装疯卖傻,你看你两个师兄的接受力就高得多。

其实蓝景仪也听不下去,推着蓝思追去看蓝忘机。没想到蓝忘机走在后面,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他们没敢盯上严严实实的一眼,只能把脸转回来,不知道开口说点什么好。

“你……你!”那少年一下子说不出话,咬着嘴唇,过了半晌,挤出一句:“不要叫我‘小郎君’。”

“不叫你’小郎君’,那叫你什么啊?”魏无羡笑眯眯地问。

少年嘴唇一动,还没发声,径自又把嘴唇咬住,好像不想对这个言语轻佻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牙齿颜色洁白,唇色浅淡,这样习惯般地一咬,就像受了欺负,几乎让魏无羡不忍心逗弄他。

然而没来由的不忍只维持了一瞬,魏无羡又说:“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我却不知你叫什么,这样不太好啊。”

少年的眼睛又睁大了,没能反驳。这话大概戳到了他心里,姑苏蓝氏最重礼仪,他还是亲眷弟子,就算烦透了面前这人,仔细一想确是觉得姓名不通,着实有失考量。魏无羡看他在阳光下的眼睛,这孩子的虹膜也很浅,在野地里被光线明亮地一照,颜色看不分明,直到他垂下睫毛,瞳色才显出些淡淡的色彩,偏冷,如同朝暮时云,不知是灰是蓝还是紫。

魏无羡随口说:“小郎君,你还生得挺好看嘛。”

这话说完,突有一道沉甸甸的目光压住他的后颈,十足十像一记敲打。魏无羡回头,正对上蓝忘机浅浅的琉璃色眼睛。

“含光君也好看!”

“……”

“你……!”蓝景仪在旁边实在忍不住,简直想把他踹下驴去。

蓝忘机双目平视,置若罔闻。

那少年的耳朵又红了,干脆当成没听见。他向蓝忘机的方向走了几步,蓝忘机见他有事,也往前快走几分,两人在魏无羡的驴旁走成并肩,那少年对蓝忘机行了一礼,见蓝忘机点头,方才开口说话。

魏无羡:“……?”

蓝忘机说:“嗯。”

魏无羡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少年对蓝忘机开了口,只一句,说得有些长,蓝忘机也很平淡地答了他。他们离魏无羡相当之近,少年的那句话飘进了魏无羡的耳朵里,声音过耳,魏无羡居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尚在愣怔之间,少年已经转头向他,丢下一句:“我字‘云恒’,‘云深’之‘云’,‘恒久’之‘恒’。”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到最前面去了。

魏无羡:“哎呀,等等!你姓什么啊?”

“……”

蓝景仪在旁闻言,脚上几乎绊了一下:“你傻吗?!他不跟我们姓,还要跟你姓不成?”

蓝思追阻拦道:“景仪,注意言辞。”

魏无羡觉得好玩极了,随口接上一句:“也不是没可能嘛。”

这下连蓝思追都说不出话来。蓝云恒走在前面的背影一僵,没忍住,回头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

蓝思追叹气:“莫公子,你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云恒多半是不喜欢的。”

魏无羡作势点头,见好就收,不留痕迹地将话题拽走:“他方才和含光君说的是姑苏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蓝思追一愣,见眼前这位驴上公子还看着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地写着好奇,不知怎么就被拐进了对方的思路,坦诚说:“说来惭愧,莫公子,我也听不懂。”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又愣了愣,一下子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魏无羡想要发笑,努力忍住道:“不应该呀,你不是族中亲眷子弟吗?”

“你懂什么。”蓝景仪在旁边嗤了一声,“姑苏蓝氏从来都是教习雅音雅言,你要听姑苏话,去下面镇上听。”

蓝思追有点为难地说:“确是如此。若说姑苏话,不过是父母兄弟之间口头授受的,我……没学会。”

言下之意是没人教他。魏无羡没想到能说到这一层,触及旁人身世,急忙把话题绕开,干笑几声:“哈哈哈,你们那儿的话,好听固然好听,当真特别难学。我现在也只能听懂别人夸我好看……”

“谁要夸你好看!”蓝云恒在前面忍无可忍,又回了头。

他这样一说,蓝思追也被吸引了注意。魏无羡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小郎君啊,你嘴巴快,但为何脸皮这么薄?嘴巴快脸皮薄,是要吃亏的呀……”

蓝云恒:“……”

魏无羡:“……脸生得嫩,好大脾气。”

魏无羡觉得这小孩就要拔剑砍人,不由向旁边望了望,只见蓝思追扶额,蓝景仪望天,该是都没出手相助的意思。少年的手已经扶在背后的剑上,魏无羡丝毫不觉有危机感,又像上回看他眼睛时那般走了神,去看蓝云恒的剑。

这孩子身上有些特殊的气质,剑也不似姑苏蓝氏常用的通体银白,剑鞘与柄都是沉沉的黑檀色,看起来确实凌厉了些。旁边两个小的见死不救,魏无羡用一个极别扭的姿势回头去看蓝忘机,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前面的蓝云恒,等到魏无羡再把身子转回去的时候,蓝云恒已经把剑放了下去。

被一个脸皮薄的小孩拔剑相向的危机解除,魏无羡心里却愈发觉得奇怪。蓝忘机走在后面,不可能没听到他们扯东扯西一顿乱讲,从前他斥责魏无羡不在少数,次次正言厉色,如今居然就这样忍了?

在大梵山上他就觉得蓝忘机有些不一样,如今看来,居然不是错觉。

念头至此,魏无羡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蓝景仪说蓝家教授从来都是雅言,为什么前面那个少年能对蓝忘机说姑苏话?

魏无羡又激灵了一下。

蓝云恒与蓝忘机,到底是什么关系?

 



魏无羡在路上又琢磨了三天,蓝云恒不理他,蓝忘机不说话,于是他什么也没琢磨出来。

三天之后他又哭天抢地,连人带驴被拖进了云深不知处,睡了蓝忘机的床,掀了蓝忘机的地板,喝了蓝忘机藏的酒,偷看了冷泉里的蓝忘机,看到那人遍布背脊的戒鞭伤疤与胸口一枚陈年的烙痕。

往事倏忽来去,如落雨无声。

等到他深夜里在蓝忘机身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打了这几天的里的第三个激灵。

因为动弹不得,日前发生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从眼前晃过。他从冷泉边跑出来的时候,巡夜的少年里也有蓝云恒,瞧见这场闹剧,恨不得转身就走。

那少年的眼神唯在蓝忘机说“都散了”的时候霍然变了。

魏无羡当时没有琢磨出来,是他着实缺少这种人生际遇。等到夜深人静时想起,自己也是愕然。

蓝云恒虽然在大梵山上来得晚,估计也听说了不少莫玄羽从前干的好事——少年的那一眼,分明是自小没娘的可怜小孩,看到父亲新娶人过门时的绝望眼神。






未完。

02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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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这个崽。名字,设定,长得像谁,羡羡为什么不认识,汪叽为什么没被叫爹,都在后文说。

夜长梦长

谁寄云端·番外·始华 05

番外放飞自我。前文见合集。有一个句号只有聪明的人看得见。

A_3直接搜谁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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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5


自那一夜中意外发热起,几日之间,魏无羡总觉得蓝忘机有些不一样了。

一开始端倪还不甚显露。月前有十余个弟子与蓝忘机同去庐陵,此番回来,均交来厚厚一叠夜猎笔记,蓝忘机每晚在案前灯下看,看得固然仔细,又不知因何缘故,似比平日慢些。

魏无羡有时自己拿过两本,一边看,一边“啧啧”两声,想要落笔写几句评语,又被蓝云恒叫住。蓝云恒好像生怕他那手飞檐走壁的字体毁了同门辛辛苦苦完成的课业,宁可自己替魏无羡代笔,把他信口...

番外放飞自我。前文见合集。有一个句号只有聪明的人看得见。

A_3直接搜谁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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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5



自那一夜中意外发热起,几日之间,魏无羡总觉得蓝忘机有些不一样了。

一开始端倪还不甚显露。月前有十余个弟子与蓝忘机同去庐陵,此番回来,均交来厚厚一叠夜猎笔记,蓝忘机每晚在案前灯下看,看得固然仔细,又不知因何缘故,似比平日慢些。

魏无羡有时自己拿过两本,一边看,一边“啧啧”两声,想要落笔写几句评语,又被蓝云恒叫住。蓝云恒好像生怕他那手飞檐走壁的字体毁了同门辛辛苦苦完成的课业,宁可自己替魏无羡代笔,把他信口说出的评价一五一十地写了上去,不忘在最后写一个“魏”。

等到再晚些,亥时将至,蓝云恒回了房,魏无羡难得也困得早,早早便上了榻。帐帷放下一半,蓝忘机将灯枝移到远处,折了一角云板纸挡住光亮,继续批改笔记。他写下几个字,翻过一页,目光微动,没有握笔的那只手伸去,握住了魏无羡明晃晃伸到榻外的那只手。

他低声哄道:“早些睡。”

如此两三夜,魏无羡只道他要批的笔记太多,还不忘调侃兰室之中的诸位先生都被蓝忘机抢了活计。再过几夜,静室中堆成小山的笔迹都被蓝氏的少年们依次领走,蓝忘机改为坐在榻前,依旧是握着魏无羡的手,全然一副等待着魏无羡睡着的模样。

魏无羡困意一起,手掌贴在下腹,迷迷糊糊地说:“怎么,蓝二公子……你是要夜里背着我偷偷翻墙出去吗?”

蓝忘机知他是笑言,手指在魏无羡的手背上抚了抚,只道:“怎会。”

他守在榻前,魏无羡困得厉害,不一会儿便也睡着了,半梦半醒中觉得蓝忘机似是上了榻,又似没有。待得晨间睁眼,又是蓝忘机在榻前,手掌轻轻抚过他的额头,问他:“醒了?”

“醒了,”魏无羡揉了揉眼睛,任由蓝忘机颇为轻柔地将他拉起,“蓝湛你昨夜是不是……”

蓝忘机只说:“稍作整理,来用早膳。”

如此这般两夜,不必等到第三日,魏无羡便已确定这其中必有可疑之处。从前他每每都是枕在蓝忘机身上睡着的,要么压着蓝忘机的手臂,要么脑袋贴在对方格外坚实的胸膛。如今蓝忘机竟像打定主意要先将他哄睡了,自己也不知究竟到没到榻上去。

那日夜里,蓝忘机再在榻前握住他的手时,便对上魏无羡用力睁大的一双眼睛。

魏无羡说:“蓝二哥哥,你怎么不来?”

蓝忘机说:“待你先睡。”

魏无羡拍了拍身旁的空处,说:“你不来,我就不肯睡。”

通常他这样说,蓝忘机就算有什么要紧事,也总会到榻上陪他一阵。如蓝忘机不来,那就再说一遍。

然而这次蓝忘机只说:“魏婴,不要胡闹。”

魏无羡眉头一皱,蓝忘机也觉得这话说得没个来由,缓声又道:“你夜里有时做梦,还是多休息些。”

魏无羡愣道:“我又没在梦中踢你,你怎么知道我做梦?”

按理说蓝忘机才是睡姿平和、睡眠节律精准得吓人的那个。有时魏无羡前一夜睡多了,后一夜睡得浅,还能撑着手看蓝忘机睡着的模样,望着望着便也困了。

蓝忘机嘴唇一张,魏无羡马上又追上一句:“蓝二哥哥,云深不知处家规有云,不可撒谎,你可要三思再说。”

说完,挑挑眉峰,等蓝忘机回答。

不想蓝忘机轻轻叹了口气,改作不言,又过片刻才道:“早些睡吧。”

魏无羡望一眼与自己脑袋并排的那个枕头,失望道:“我方才说了,你不上来,我不睡。”

他本以为自己软磨硬泡,总能将蓝忘机弄上榻。不想蓝忘机听他这样说,在魏无羡的手背上稍微用力地按了按,起身取了琴,直接置在榻前膝上,轻轻地拨出几个音。

他似是信手拨了一段低低的调子,又静又缓,隐约的远烛照在弦间,木上有流光隐约,渐渐融在魏无羡的视界之中。魏无羡这一阵都易乏,听蓝忘机拨了几声琴,没能将“你不来我不睡“的豪言壮语一贯到底,渐渐地睡着了。

大抵是心有所想,夜里魏无羡醒来,似是感觉那个小的在他体内颇为鲜明地翻腾了一下。他下意识去寻身边的蓝忘机,手臂所触却摸了个空,心下一惊,再一转头,只见灯烛已熄,一线细细的月光斜照入室,沿着帷幔的缝隙照在榻前。蓝忘机伏在榻缘,应是睡着了,呼吸平静,脸孔就在魏无羡指尖前几寸,颊边发丝染了月光。

魏无羡这次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叫道:“蓝湛!“

蓝忘机的眼睛猛然睁开,应道:“魏婴?何事?”

他抓住了魏无羡的手,眼睛却只看向魏无羡的脸孔,像是身体已出于本能地将这反应记忆牢固。魏无羡一时失语,感到无数的话堵住了他的喉咙,只顾抓着蓝忘机的手愣神。蓝忘机便撑在榻边等他开口,眸中担忧之情更甚。

许久,却是那个小的来凑热闹,不轻不重地踢了魏无羡一下。魏无羡本已微微起身,位置与平时行走坐卧不同,一时间不知被踢了体内哪一处脏器,下意识“嘶”了一声,身子又落回榻上。

蓝忘机说:“何处疼?”

魏无羡连忙说:“不碍事,他踢了我一下……”

蓝忘机紧握着他的手,又听魏无羡问:“你为何不在榻上?”

蓝忘机没有回答。

魏无羡低低一笑,摇了摇头,发丝蹭着枕衾,依稀簌簌作响:“怎么,蓝二哥哥,这是要装自己只有十五岁,问什么都不肯答吗?”

须臾,蓝忘机道:“无事,你睡便是。”

魏无羡说:“你不在榻上,没被我瞧见倒罢了,已经被我瞧见,我可是万万睡不着了。你来嘛,蓝二哥哥。”

一边说,一边撑起身子,去脱蓝忘机的外衣,一并拆他的腰带。蓝忘机捉他的手,魏无羡干脆向他怀中一钻,死死抱住,一动不动。

许久,蓝忘机低低叹了一口气,低头在魏无羡的发顶上吻了一下,脱下外衣上了榻,将魏无羡牢牢地拥在臂弯之间。

魏无羡嗅着复又近在咫尺的檀香气,犹如安神,困意再度层层叠叠地裹覆上来。睡着之前,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问道:“蓝湛,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抑或梦见什么了?”

半梦半醒之间,蓝忘机似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少见地微微低头,将脸孔埋在了魏无羡颈间,平稳的呼吸声透出几分眷恋。

魏无羡再度向人怀中钻了钻,抵着蓝忘机的额头,呢喃道:“我在呢。”

 

 

第二日蓝云恒要为此去庐陵写一篇结文,其中有几处想要再做确认的地方,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一个当初随蓝忘机出山的同门。当日兰室罢课早,他沿着廊下走了一圈,终于遇到也是行色匆匆的蓝景仪。

他问起找不到人这件事,蓝景仪急忙向他道:“方才我见到魏前辈浩浩荡荡带着好几个师弟,到冥室去了,也不知有什么事,正要问一问含光君——云恒不如先去看看?”

蓝云恒心下疑惑,按蓝景仪的说法去到冥室堂前,果真见大门紧闭,门上两盏幽幽灯烛在白日燃起,示意其中有人。

门未反锁,一推便开。蓝云恒向内走,不久便听到魏无羡的声音道:“说完了?下一个。”

冥室无窗,室内幽深,点了一排架上的灯。地上坐具陈列,魏无羡坐在正中,好像来给这群少年讲学布课一般,姿势倒也不怎么端正。

蓝云恒一边走,一边听到那被点到“下一个”的弟子开口:“我所见与师兄差不多,确实有夫妻死别、母子离散的,形状都十分可怖……”

蓝云恒走到不设实际门扇的断隔之前,清了清喉咙。那正讲话的弟子算他师兄,蓝云恒向他行了一礼,又对魏无羡说:“庐陵纪行是我转誊的,其间诸事,问我就好,不必把人都叫到这里来问。”

魏无羡见他来了,显得很高兴,转头对旁边几个蓝家少年道:“好了好了,这位蓝公子发话了,我们就都散了吧。”

说的虽是“我们”,倒只见旁边几名少年起身行礼退开,不见魏无羡动作。蓝云恒目送人都离开,转头又见魏无羡指了指身边的坐榻,随口道:“坐啊,小郎君。”

年轻弟子都走了,他坐得更没个正行,虚虚搭了一只手在外袍掩不住的身前弧线。蓝云恒没坐,站着道:“冥室问灵所用,总归阴寒,不要久留。”

“你坐,”魏无羡还是指一指身旁,“我有事问你。”

蓝云恒听他这样讲,只好展袖舒裾,端方地坐了下来。魏无羡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身前衣料上画着圈子,说:“庐陵那些事,我没去,瞧见得不够多,你再来讲讲。”

蓝云恒道:“庐陵山郊,几十年前曾有匪患。匪帮出身兵卒,劫没山中出行的平民旅人,并尤喜劫掠无有还手之力的老幼,杀人为乐,抛尸荒野。妄死孤魂怨气渐涨,由于多为老人幼儿,灵智不太清明,魂与魂渐渐共生在一处,化为厉鬼讨伐匪帮,在匪徒覆灭后多年怨气仍不散,蛰伏深山,被庐陵萧氏夜猎所获。”

魏无羡点点头:“不错啊,小郎君,条理清晰,精简明白,给你批一个甲等第一。”

蓝云恒低声道:“这不是夜猎笔记。”

魏无羡又说:“你虽未去,你父亲却去了。依你看法,你父亲所见,当为何物?”

蓝云恒想了想,说:“人间凄凄,死别生离。”

魏无羡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直到蓝云恒再度要他早些从冥室出去,他才道:“你午后可有安排?”

蓝云恒说:“没有。”

魏无羡说:“去同你父亲坐一阵。”

蓝云恒一愣。

魏无羡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怎么?小蓝公子也到了不愿和父亲呆在一起的年纪了吗?”

蓝云恒道:“不会。”

他这一声应得有些急,开口时声音却又是稳的,好像在极力稳住自己的急切。魏无羡听出来,没有戳破,只笑一笑说:“那就先行谢过这位小郎君了。”

时下蓝云恒协助几个师兄理事,有时要掌云深不知处的夜巡,夜间在的时间少。薄暮时蓝忘机回到静室,带的都是魏无羡近来爱吃的菜肴点心。魏无羡心情颇好地撑着下巴,看蓝忘机将菜色一样接一样向案上摆,最后竟端出一碗甜酒酿来,不由笑道:“怎么想起要煮这个?”

蓝忘机说:“想到而已。”

魏无羡不依不饶地眨眨眼睛,说:“想到哪儿去了?”

蓝忘机未答,看他一眼,魏无羡便接着说:“你不说,那我来猜猜看——你是不是想到当年在夷陵见了我一面之时,桌上便有这样一盏东西?”

蓝忘机看看他,又看一眼案上的甜羹,道:“那盏是甜酒,点了桂花。”

魏无羡说:“这么巧,你记得,我也记得。”

他坐在蓝忘机身侧,一边说,一边在案下去找蓝忘机的手,不想自己的手指先被蓝忘机有些用力地握住了。

魏无羡低声道:“二哥哥,去年阿夏过生辰时,大抵也是这时候,我不知怎么做了个梦,梦到我把阿夏给弄丢了。”

蓝忘机道:“我记得。”

顿一顿,望见魏无羡眸中神色,又加上一句:“那几日你便总在他身边转,云恒莫名其妙,又不想支你走开,只得待到课业空余之时,来静室问我。”

“是啊,”魏无羡说着,转头向蓝忘机,“那你这回又梦见什么了?”

蓝忘机的嘴唇微动,没有开口,许久只说:“不要听了。”

魏无羡心知大抵是些差不多的东西,尤其经历庐陵所见,又加上自己夜里发热那事,心知当真吓到了蓝忘机,只说:“是我不好。”

蓝忘机摇了摇头:“不是。”

魏无羡说:“就是,不然不至使你心不安。”

一边说,一边却从案上那快要冷却的酒酿中盛了一勺,微微笑着递在蓝忘机唇前。

蓝忘机要接过银匙,魏无羡不肯,浅浅一匙汤水晃来晃去,快要到人身上,最终还是被蓝忘机低头啜去。魏无羡这才肯把银匙交出来,蓝忘机搅搅盏中甜汤,转而又向魏无羡递了一勺。

魏无羡喝了汤,湿漉漉的嘴唇凑去在蓝忘机的唇上一碰,尝到两边相近的甜意。

他问:“蓝二哥哥,如此这般,该如何让你心安?”

他们贴得很近,几乎睫毛相碰。蓝忘机的眼睛微眨,神色望得魏无羡心中涌起一股浩大又温暖的泉。

蓝忘机说:“望着你,我便心安。”

 

一顿晚饭吃得极慢,饭后魏无羡又与蓝忘机缠绵了好一阵,待到蓝忘机终于得空送走食盒之时,魏无羡还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揣度蓝忘机话中的意思。

关乎他,关乎蓝云恒,细细想来,总归都算作一个心结。有时魏无羡自己想起,或是梦见些莫名其妙的事,都要后怕几日,更遑提蓝忘机。

蓝忘机便是这样一个人,心结留固在心里,他不说,只待一点一点被时光磨平。

只是魏无羡其人的存在,便是要帮蓝忘机一同打开心结的。

蓝忘机回来,时不至寝时,魏无羡在内屋竟已熄了灯烛。夜色深沉,蓝忘机隐约见榻上倚了一个人影,怕惊扰了梦中人,只轻轻地敲了敲屏风边缘,远远叫道:“魏婴?”

魏无羡在榻上呼吸平稳,没有应声。

蓝忘机轻轻地自灯台上摘了一支烛,改放在单支的烛台上,携去外室点亮,放在书案之前。案上堆了几份族中子弟要禀的事务,还有蓝云恒修完的庐陵纪行,最下面倒是一卷医典,平素那朵用来夹书页的芍药干花也挪到此间,在微微泛黄的旧书中隐约露出一线。

有时问起魏无羡身体究竟适与不适,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坤修孕中才有的症状,更不记得蓝云恒彼时的诸多细节。蓝忘机读了两页,微微皱眉,望一眼屏风相隔的内室,将书中压在画下的另一页夹纸抽出,在其上补了三个字,困易早。

没想到最后一笔还未干去,内室突有布料簌簌一动的声音。还不待他出声,魏无羡自己先道:“二哥哥,你怎么还是不来啊?”

不知是不是小憩一觉睡醒,他听起来倒是一点也不疲倦。蓝忘机将书覆下,微提声音道:“你先休息,我片刻便来。”

没想到魏无羡说:“我不信,你定是要等我睡着了,好到榻边瞧我,也不知要瞧上多久。瞧来瞧去,可有什么好瞧。”

他虽这样说,声音里却有几分玩乐的意思。蓝忘机听出来,不知他又打算做什么,只是将书重新拾起来读,等魏无羡的下文。

没想到魏无羡那边没再多言,不时有簌簌衣料摩擦声传来,伴着依稀隐约的脚步,似是魏无羡在室内绕起了圈子。

蓝忘机这下有些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听魏无羡绕了两圈,出声道:“魏婴?”

内室毕竟是寝居,地处也不甚大,魏无羡不答,脚步不疾不徐,又在榻前走了了一圈。

蓝忘机搁笔起身,去内室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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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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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就读恒

*我的大纲没有抛弃我,我下章就搞完了。

蓝玱在出生前,一直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