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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sama

都是套路7.0(上)

一片寂静。

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现场数万人都鸦雀无声。舞台上的灯光如此炫目,像是巨大的探照灯,鸣人站在上面,集万千光辉于一身。汗从他的背上流下来,没入他的演出服中,闪闪发光。

“但是我想说——”他深吸一口气,耳返里传来经纪人插进来的怒吼声,他毫不犹豫的将耳麦摘了下来。

“但是我想说!”他对着麦克风大声喊道,“对不起!宇智波佐助!”

哗啦啦的,应援棒从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开始亮起,如潮涌般覆盖了整个万人体育馆,一些女孩先反应过来,随后是其他的,她们中的许多都泪流满面,而更多的,却是满脸懵逼。

“对不起……”

泪水淹没了视野,鸣人靠在立式的话筒上,喃喃自语。...


 

一片寂静。

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现场数万人都鸦雀无声。舞台上的灯光如此炫目,像是巨大的探照灯,鸣人站在上面,集万千光辉于一身。汗从他的背上流下来,没入他的演出服中,闪闪发光。

“但是我想说——”他深吸一口气,耳返里传来经纪人插进来的怒吼声,他毫不犹豫的将耳麦摘了下来。

“但是我想说!”他对着麦克风大声喊道,“对不起!宇智波佐助!”

哗啦啦的,应援棒从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开始亮起,如潮涌般覆盖了整个万人体育馆,一些女孩先反应过来,随后是其他的,她们中的许多都泪流满面,而更多的,却是满脸懵逼。

“对不起……”

泪水淹没了视野,鸣人靠在立式的话筒上,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爱你。

 

 

 

一、 

药师兜拿着一本杂志走进化妆间,恰好化妆师正准备打开门,他十分绅士地让化妆师先走,随后自然地锁上了门。

化妆间里,宇智波佐助穿着一身军装,皮鞋蹭亮,黑发整齐地疏在脑后,露出干净英俊的脸。他的这一身打扮与化妆间格格不入,但大约是他的坐姿笔直挺拔,从内而外散发出军人的气质,居然没有一点点违和感。

“晚上几点结束?”他问。

“与剧组约定在10点结束。”兜说,“10点半贝尔里克导演会接你去酒吧,一起去的还有投资方、女一和女二;明天早上7点还会继续开工,估计不会特别晚结束。”

佐助点了点头。

兜将杂志放在了桌面上,佐助扫了一眼,看到杂志的首页放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划出了两个圈。这种捕风捉影的八卦看的太多了,佐助并不在意,而兜却特意将杂志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推。

“这是今天早上出的。”兜说,“你看一看。”

佐助接过来,上面黑色加粗的字体写着“新晋影帝的禁断恋爱,对象居然是他?”他一目十行看下去,整篇报道都在描述当下最红的影帝和一个选秀歌手在同一所酒店前后脚出门的新闻,通篇没有提到名字,但佐助一眼就看出正在用影射谁。他又仔细去看了下照片,上面只隐约显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染了一头金发。

“这是谁?”他实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今年最佳男声选秀的第四名,漩涡鸣人。”

佐助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只是低劣的炒作而已。”兜轻声说,“我怕投资商晚上问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先跟你知会一声。”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是催场的山中小姐。

“没有必要。”佐助随手将椅子上的披风抓起来,一个转身将它批在肩上。

“这种垃圾,以后不要给我看。”

说完,他走了出去。

 

 

 

二、

 

酒吧里人不多。

作为会员制的酒吧,常有富豪和明星出入,安保也十分严格。传说这家酒吧的会员卡一度被炒到上亿,但对于佐助来说,只要吵闹的地方就十分讨人厌。

投资商是两个肥头大耳的房地产商,正与女一女二谈笑风生,贝尔里克和他坐在一起,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他的电影。佐助被吵得脑仁疼,找了个借口,从包厢里走了出去。

包厢正在二楼,打开门就是打通了的整个一楼空间,一眼望去豁然开朗。佐助站在二楼上依靠着栏杆,底下是零零散散的客人们,他望着舞台中央,那边有一束光打在一个单独放着的高凳上,旁边靠着一把吉他。

是有演出吗?正当佐助如此想着,一个穿着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两三步跳上了舞台,坐上了高凳。

有点眼熟,佐助想不出他的名字。然而这种细节不重要,年轻人拿起了吉他,弹奏了一个音调。

“See You Again。”年轻人说,“打扰。”

吉他清澈的弹奏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中央。年轻人把了把自己金色的短发,唱出了第一个音。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出乎意料,他的声音如同吉他一样清澈动听,音调拖长之时,又有一种女音一般的性感和慵懒,于空旷的酒吧之中,宛如天籁。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第二句歌词响起,整个音调又上了两个音阶,酒吧里传来了阵阵掌声,佐助远远看到年轻人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有点可爱。

佐助忍不住前倾,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个年轻人,看了他一眼。

“Damn, who knew all the planes we flew”

新的一句开始,居然是首Rap,佐助肉眼可见地失去了兴趣,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音乐没有停。

 

 

三、

“场记在哪里?场记!!!”

“摄像组是吃屎的吗?为什么三号机位对着厕所???!”

“所有后台人员注意,嘉宾已经入场,嘉宾已经入场,对讲机全部调整到四频道,再重复一遍,调整到四频道……”

 

闪光灯打开了,副导演举起牌子,观众们麻木地鼓起掌,副导演挥着牌子,牌子不停,掌声不断。

“wow!欢迎收看本次明星面对面!这一次的嘉宾是谁呢?大学时代被挖掘,出身于世家,精通四国语言,第一次演出就入围最佳男演员奖,更是在今年年初得到了最年轻影帝称号的——”

这次总算不是演习,宇智波佐助从后台走了出来,向观众招手示意。前来支援的粉丝们总算见到了真主,呼喊声把天花板都要掀翻了,佐助的嘴角往上提了三毫米,露出了只有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笑。

真是太无聊了。

镜头中展现的有多漂亮,舞台后就有多混乱。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虚伪的让人呕吐。

主持人还在继续着他的恭维,佐助早已经习惯这种节奏,随着他的聊天时不时点头致意。他的配合让主持人十分受用,然而播出效果却很是平淡。

但无所谓,节目组总有后招,他们请来了三位嘉宾,号称是能让永远镇定的影帝也大吃一惊的角色。佐助十分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看他们请出了高中的老师,还有第一部戏时搭档的女演员。

老师根本与自己没有过多接触,女演员当时对毫无名气的自己不屑一顾。

但又如何呢?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我感觉这两位嘉宾并没有让影帝十分惊讶啊!”主持人道,“看起来我要使出我的杀手锏了,这一位你肯定想不到,那就是最新的绯闻对象——”

 

 

四、

漩涡鸣人躺在榻榻米上抠脚丫子,他的合租人将暖桌上的泡面往旁边推了一点,他毫不在意,等待电视里的广告时间过去。

“别看了,我特么都会背了。”

漩涡鸣人哼了一声,

漫长的广告总算过去,节目又开始了,镜头给了台上英俊潇洒的男演员一个特写,他乌黑的瞳孔对着前方,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鸣人将这个镜头反反复复重播了十遍。

“那就是最新的绯闻对象——歌手漩涡鸣人!”

他出来了,穿着一身廉价的蓝色打歌服,配着黄色的头发,像个杀马特一样。不用对比,鸣人都觉得自己很蠢,他连忙快进跳掉了主持人的介绍。

从电视上看,鸣人和他站在一块儿,身高相差不多,气质却迥然相反,有种画风不一致的错觉。还好在现场的时候鸣人没有看到这样强烈的对比,不然大概会羞愧到撞墙自杀。

“第一次真的很巧,我的经纪人正好和我去这个酒店约谈我的新歌《NARUTO》,我后来看到新闻才知道居然和宇智波先生前后脚,第二次则是更巧了,杂志里拍到的什么深情对望都是剪切在一起的,其实我们两根本没有说上话。”

太虚伪了,鸣人在内心鄙视自己,然而他控制不住,依旧自虐般看着自己撒谎。

“……但是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居然能跟自己的偶像传出绯闻!哈哈虽然第一次传绯闻就是跟男人有点尴尬……但是宇智波先生是我非常非常欣赏的男演员……”

鸣人转过头时,他恰好在看他,那一眼无比深邃,又无比地鄙视,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了,又好像他根本不在乎。

鸣人摁下暂停键,他的羞耻感不停地殴打着他,然而他不想停下,而是又反反复复将这一幕看了十数遍。

 

 

五、

EPS经济公司门外,一群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不停地路过,鸣人戴着一个棒球帽,毫无声音地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发觉。

公司大堂里摆放着最佳男声前三名的立牌,他们已经组成了一个组合,现在已经发行了两个EP,全部打入了周榜排名前三,一时风头无两。而鸣人却依旧是个只能翻唱别人歌的十八线选秀歌手,领着每个月3w日元的低微补贴,靠炒作上上综艺节目。

他不想多看这几个昔日同伴的脸,而是压低了棒球帽,三步两步迈上了电梯。

电梯里空无一人,他刚想按下关闭键,却有人将电梯门拦住了。

“稍等!”一个工作人员一边喊着一边按住了电梯门,紧接着,他做了请的手势,一个梳着夸张发型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哎呀看看这是谁。”对方摘下墨镜,笑着说,“是漩涡前辈唉!”

鸣人一愣。

选秀期间的种种画面扑面而来,看似谦卑的后辈,心怀鬼胎的同辈,也有十分美好的回忆,练歌房里的汗水,合音之处的默契,淘汰对手时的鼓励……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随着比赛的进程越发肮脏,他永远记得副导演将他喊到舞台边缘,递给他的酒店房间号。

“冠名商的老总很喜欢你唱歌。”对方理所当然地说,“晚上7点。”

鸣人打断了他的鼻子。

“声音那么好听的漩涡前辈,被所有人期待着的漩涡前辈,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漩涡前辈……”那个年轻人嘲讽地说,“合约还有五年到期,永远被雪藏吧垃圾。”

成王败寇,这是只知道结果的世界。

“成田先生。”年轻人说,“我觉得电梯里太闷了,垃圾太多了,能帮我清理一下吗?”

工作人员将目光转向了一边沉默着的鸣人,鸣人一愣,随后默默地走出了电梯。

电梯合上了,他的后辈在里面,给他笔了一个中指。

 

 

六、

鸣人用向合租人借的钱请经纪人吃饭,酒过三巡,微微有些醉。经纪人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一回鸣人没有打断他。

“现在这个社会,老实人干不过不要脸的,不要脸的干不过不怕死的,归根结底,就是人不要脸至尊无敌,唉,小子,你要脸吗?”

“要。”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随后想起什么,又道:“以后不要了。”

“你总算想通了!你当初如果同意了,根本没有现在这三个小鬼的事情,副导演的鼻子你都敢打?你知道他舅舅是谁吗?封杀你分分钟的事情!要红怎么可以要脸?你看现在的娱乐圈,一个个装的跟白莲花一样,但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谁跟谁装哈士奇呀。”

曾经的哈士奇鸣人苦涩一笑,又给对方斟满了酒。

“求小林先生指教,现在公司雪藏我,不许我签别的公司,也不许我打工,我已经……”

“后悔药吃了也没有用!”经纪人说,“你现在这个情况,除了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那个冠名商……

“不!”鸣人断然道,“这个是我的底线。”

经纪人叹了口气,随后又想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剑走偏锋。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卖腐吗?”

“卖腐?”

“啊,好难和你这种榆木疙瘩解释。”

经纪人思索了片刻,从包里拿出一本电影周刊来,周刊封面是个英俊的黑发男人,穿着一身合身的灰色风衣,风度翩翩。

“你长得还蛮可爱的,声音也好听,只要给你上台的机会,不怕你不红,现在公司不给你任何出境的机会,你就要自己去争取,比如找个当红的明星卖腐,现在粉丝都吃这一套。”

“我不是很懂——”

“不需要很懂。”经纪人说,“你只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就好了。”

漩涡鸣人似懂非懂,他拿过杂志,看到上面印了一行大字。

新晋影帝——宇智波佐助。

 

 

TBC

 

 

 

碎碎念:我知道我坑很多!!不用担心!!我这周会一一消化掉的,因为下周又要出去浪了……


wingsama

影回别离(上)

“你什么时候和日向雏田结婚?”

走道里,加藤静音叫住了鸣人。

鸣人一愣,那一瞬间的表情十分尴尬。静音穿着一套赞新的黑色长袍,眼神犀利。

“你得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是这样混着。”加藤说,“日向家在新的一轮军队部署中选择了鹰派方案,我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鸣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加藤比她矮了数十公分,但是他却有点不敢垂下眼睛,去看这个也算从小看他到大的女人。

“……长老会新发的制服很好看。”良久,他吐出了这一句话。

“漩涡鸣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意思!政治不是儿戏,你和宇智波——”

一册文件夹突然搭上了静音的肩膀。

“打扰,会议还有两分钟。”奈良鹿丸将手上的...

“你什么时候和日向雏田结婚?”

走道里,加藤静音叫住了鸣人。

鸣人一愣,那一瞬间的表情十分尴尬。静音穿着一套赞新的黑色长袍,眼神犀利。

“你得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是这样混着。”加藤说,“日向家在新的一轮军队部署中选择了鹰派方案,我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鸣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加藤比她矮了数十公分,但是他却有点不敢垂下眼睛,去看这个也算从小看他到大的女人。

“……长老会新发的制服很好看。”良久,他吐出了这一句话。

“漩涡鸣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意思!政治不是儿戏,你和宇智波——”

一册文件夹突然搭上了静音的肩膀。

“打扰,会议还有两分钟。”奈良鹿丸将手上的文件夹一甩,“火影大人,加藤长老,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先开会吧。”

加藤看了他一眼,鹿丸的眼神十分坚毅,很有他老师曾经的风范。加藤没有再说话,她又转过身深深看了站在一边的火影一眼,率先走进了办公室里。她的身后,鸣人朝鹿丸投去感激的目光,鹿丸却没有理睬,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先进去。


9点59分,木叶高层周一例会正式开始。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年纪轻轻,却负有盛名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他的左手处,是将一大垒资料分发给众人的首席参谋官,奈良鹿丸。右手处,则是现在木叶最大的宗族,日向宗族的现任组长,日向日足。

从鹿丸开始数,新一代的优秀忍者依次排列,其中包括木叶医疗部长春野樱,现任暗部队长佐井等等;而从日向日足往下数,更新换代过的长老团身着黑色长袍,加藤静音坐在了首位。

会议室的窗帘没有拉开,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头顶的日光灯,椭圆形的圆桌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大陆模型,上面斑斑点点,插满了颜色不一的旗子。

办公室墙面上的时钟滴答一声,走向了10:00整。

鸣人咳嗽了一声,将双手握拳,撑住自己的下巴。

“诸君,我的意见和上一次一样,忍者四战仅仅过去十四年,勿论是这个大陆的民众,还是木叶本身,都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战争。我会继续向大名建议,以协商的方式解决这一次的边境纷争,如果有必要,我将亲自前往火之国王宫。”

“我却有不同意见。”

日向日足开口了。

四战过后,木叶的新兴忍者损失惨重,日向家族却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在现在的木叶,火影除了本身实力毫无其他背景,而宇智波家族几近灭族,日向发展的势力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作为族长的日向日足,不知不觉居然做到了比长老团更靠前的位置。

“忍者不是慈善组织。”日向日足道,比起14年前,他也苍老了不少,一头茂密的黑色长发早已经生了许多华发,但是他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点着桌面上的文件,眼中却是以前不曾有的从容。

“火影大人,忍者不是慈善组织,也不是绿色和平机构。世界和平只会让木叶破产,我们是战争的机器,从战火中诞生,从战火中茁壮,我完全无法理解你逃避战争的理由,木叶要壮大,必须参与,并且在新一轮的战争中获胜。”

鸣人的双眉皱的紧紧的,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日向族长,我的意思是——”

“您的意思固然重要。”日向日足十分突兀地打断了他,“但是你也需要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不是吗?”

鸣人将目光从这个老人身上转走,扫过在坐的所有人,其中大多数人垂下了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显然是与他有不同的看法。

日向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咳嗽了一声,又慢慢道:“火影大人,我理解你作为战争孤儿,对于和平的一个诉求。但是忍者村落的存在就是为了战争和战斗,如果没有办法吃下战争红利,我们在火之国的地位将日渐低下,从事忍者职业的人也会越来越少。和平是短暂的,纷争确是漫长的,这一次的战争,木叶不光要参与,还一定要取得成功!”

“我们可以参与,但是不一定能取得成功。”春野樱接过了话题。她靠着桌子,头发很短,妆容精致,俨然一个成功女性的形象。

“四战我们的精英忍者都受到了重创,至今未曾恢复,而新晋上忍和中忍的数量较20年前降低了20%,查克拉储备粮中位数也比20年前降低了9个百分点。战争可以带来红利,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水平,真的可以赢得战争吗?”

“春野部长,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要说的是,首先,不光是木叶没有从四战中恢复过来,其他的忍村受到的创伤绝对不会少于我们,我们不一定处于劣势;其次,过家家的佣兵任务是无法锻炼新晋忍者的,唯有战争才能塑造英雄……”

鸣人仔细听着,他身边的鹿丸突然戳了他一下,鸣人低下头,发现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今天早上日向和长老院一起去吃了早餐。]

鸣人将纸条捏在了手心里。

日向日足与春野樱的辩论还在继续,所陈述的观点也脱离不了前一次和前前一次的范畴——鹰派要求主动发起战争,乘着各国的忍村没有恢复,帮助火之国吃下战争红利;鸽派以协商为主,但同样希望通过武力镇压的方式协助火之国进行商业夺利。这两者不同的是,前者可能死伤无数,但是木叶将得到最大化的利益,而后者不见血刃,木叶也只能做见不得人的生意。

政治,简直肮脏透顶。

鸣人是视线穿过这一片阴霾压抑的会议室,会议室的落地窗拉着厚厚的窗帘露出了一个角,外面是瓦蓝的天空。他不由地回想起十四年前,四战战场之上,查克拉的力量毁天灭地,而他与那个人战立在对抗世界的前端,风吹起他的发尾,一切都是从容的模样。

而不是……这样。

鹿丸又递过来一个纸条。

[他们有备而来,绝不会空手而归,你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准备了吗?

鸣人眨了一眨眼睛,其中金色的光线极为低调地一闪——那是改良过的仙人模式,更加内敛,不引人注目。

[前方的情况具体都是由他们告诉我的。]鸣人的声音在鹿丸的脑子中响起,[我不相信别人告诉我的信息,我已经派出多个影分身前往前线,探听最新的消息。]

鹿丸不动声色,又写了一张纸条给他。

[你是火影,不要老是干小兵的活儿。]

鸣人苦涩地一笑。

火影火影,如此之伟大的位置。然而自六代目卡卡西老师离开木叶,他上任以来,却觉得这个位置无比的孤单。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宛如千年老树的树根,他迥然一身,除了身边这几个出生入死的战友,居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斥候。

但是鹿丸不可以离开他的身边,他是他的头脑;佐井也不可以走,暗部是火影掌控整个木叶的眼睛;油女志乃本来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是他的妻子近日才生出了健康的宝宝……

鸣人要考虑的太多,为他人想的也太多,他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更累一些罢了。

反正我也不过是孤家寡人,查克拉这种东西,用掉也还是会长的。

于是火影大人,将自己的影分身派出千里之外,去寻求第一线的资料。

影分身死亡之前,不能得到他所见的信息。鸣人算了算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三天,估计已经抵达目的地。他放出查克拉,收回了其中一个影分身。


会议室里,小樱握碎了一个杯子。长老会的人出来和稀泥,小樱推了推身边的佐井,佐井笑眯眯的,偷偷将画在文件背面的涂鸦藏了起来。

鸣人巍然不动,千里之外破碎的影分身将无数的信息返还回来,兢兢业业的影分身未曾停歇,日夜兼程赶到前线,异国他乡的风景模模糊糊,唯有远离战火的难民、被烧毁的建筑格外醒目,在云与火的那一处,影分身与一群强盗发生了战斗,虽然他们大获全胜,但是鲜血已经染红了黑色的土地。

鸣人皱起眉头,用手指轻轻揉捏。影分身的回忆清晰的如若亲临,浓烟四起,惨叫不断,他跌跌撞撞越过一个山村,烟雾深处,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转身看他。

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佐井慢吞吞地反驳,他掌管暗部,总是知道很多私下见不得人的消息,故而在坐所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而他开始讲话,每一句都话里有话,十分玄妙。

烟雾褪去,鸣人的视线变得紧张,勿论是他本人,还是影分身们,只要见到这个男人就无法保持冷静。这大约已经变成本能,刻在了他基因的深处。

[……佐助!]

他听到自己说。

[……]

那个男人黑色的披风飒飒作响,他那双异瞳扫过数个鸣人,嘴角勾起,现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笑。

[又一个,影分身吗……]


这是他时隔九个月,再次得到他的消息。

离别那一夜还历历在目,月色皎洁,他坐在窗台之上,只着一件破旧的披风。月光那么明亮,将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也照出月白的颜色,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如蝴蝶一样漂亮的阴影。鸣人坐在床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去描绘爱人的长相。

爱越是浓烈,心中越是离别的痛楚。

然而他无法锁住一只鹰,天大地大,他只能让他飞,而自己被凡尘纠缠,如困在笼子里的虎,哪里都不能去。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站在火影塔之上,让自己强大的查克拉四溢,去寻找千里之外那个人,时隐时现的气息。


他居然在前线。

就如同宗族给到的消息,日益壮大的火之国已经侵犯到了其他国家的利益,周边数个小国联合凌乱的逃忍和佣兵,袭击了多个村落。火之国大名盛怒,派出军队扫平了领土接壤的一个公国。闻风而来的盗贼们犹如野狗,四溢杀伤和抢夺。鸣人的影分身们与佐助相遇,但佐助却不愿意与他们共同前进,而是仅仅一个照面,就又风道扬镳。

接着又是许多回忆,军队、村民、趁机而入的宗教……虽然鸣人极力想要获取每一个细节,但是不可否认,佐助的出现让他的心已有偏颇,他快速过着无关的回忆,只想能够快些,再快些,再次见到那个人的容颜。

果然再次相遇了。

不知是偶然,还是影分身也在渴求着那个人。巨大的杉木林中,潮湿的空气里生不起一把火,那个人带着浅薄的水汽,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鸣人拼命回忆着,希望能将那个人看的更清楚些,能够深入眼睛里,刻在心里,再也不会忘记。

他又瘦一点了,还是走那天他给他披上的那件披风,刘海有些长,遮住了无法闭合的轮回眼。他吹了一个火球,嘴巴鼓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鸣人可以想象,他的影分身像个傻孩子,蹲坐在火堆旁边,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升起一团火焰。

浓烟起来了。他坐在对面,他傻乎乎地跑过去,与他肩膀靠着肩膀坐下了,他身上依旧冷冰冰的,他希望温暖他,而他只是点了点他的额头。他只是个影分身,动作大一点就会碎掉,他好像也在珍惜这点时光,两人没有说话,林子里的虫子不停地叫,但天上没有月亮。


“火影大人。”日向日足悍然道:“收起你的慈悲之心吧,这是国与国的利益,不是孩子们过家家!”

梦醒了。




TBC

燃烧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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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sama

翅·冬(上)

雪越来越大了。

在半夜的巷子里上抱成一团虽然听上去很浪漫,但实在是太冷了。在我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后,佐助把我带回了它的家。

佐助住在当地郊野颇有名气的一株银杏树上——这棵树曾经被雷劈断,原本当地人都已经为它死定了,没有想到在没有被劈黑的地方居然又长出了郁郁葱葱的叶子,成为了一株强壮而丑陋的歪脖子树。

就在它已经死亡和活着的躯干交界处,卡了一个木制的信箱。

我猜想,可能是在某一年台风的时候,这个原本立于木叶镇一户民宅院子里的信箱被狂风卷走,最后卡进了这个位置。

对来我来说,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我要住在鸟巢里,每天都被雨雪淋湿呢。

信箱的门已经被撞到...

 

雪越来越大了。

在半夜的巷子里上抱成一团虽然听上去很浪漫,但实在是太冷了。在我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后,佐助把我带回了它的家。

佐助住在当地郊野颇有名气的一株银杏树上——这棵树曾经被雷劈断,原本当地人都已经为它死定了,没有想到在没有被劈黑的地方居然又长出了郁郁葱葱的叶子,成为了一株强壮而丑陋的歪脖子树。

就在它已经死亡和活着的躯干交界处,卡了一个木制的信箱。

我猜想,可能是在某一年台风的时候,这个原本立于木叶镇一户民宅院子里的信箱被狂风卷走,最后卡进了这个位置。

对来我来说,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我要住在鸟巢里,每天都被雨雪淋湿呢。

信箱的门已经被撞到整个都歪曲无法被打开,佐助将入信口抠出了一个洞作为出入口。它先钻了进去,我比划了一下它的大小,悲伤地发现如果真的要以这个为家的话,以后都不可以发胖了。

但是里面居然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为了防止信被弄湿,信箱整个内部被贴了一层金属,外面的光线只要照进来一点点,信箱内部也能显得非常明亮。佐助是只爱干净鸟儿,窝里面很干净,只有它蜕下来的一些羽毛。

如果说唯一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太冷了。

佐助这种原本就生活在亚洲的留鸟,每到冬天就会长出又厚又暖和被毛,再冷的天也能适应。而我不一样,我是来自热带的鸟,我们那边没有冬天,也就不会长出厚厚的、能越冬的羽毛。而现在,我没有皮毛的脚趾站在冰冷的家属上,冻得我瑟瑟发抖。

佐助站在我旁边,我又打了两个喷嚏,它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突然靠近我,让我的爪子站在它的爪子上,翅膀也搂住我,一副孵小鸡的样子。

它的动作很突然,我有点懵,随后又觉得很感动(还有点害羞不过我也不会脸红所以无所谓啦)。但感动不能长久,我们两抱了一会儿,我就有点觉得傻乎乎的——难道我们整个冬天都这样抱在一块吗?会饿死的好不好?

乡下鸟就是乡下鸟,我想,过日子果然还得需要我这样聪慧顾家的鸟才行。

我们冒着风雪又去了一次超市。

我想着首先得要搞一些保暖的东西,最后还得要屯一点食物,能拿多少是多少。估计明天超市就会发现后门的那个窟窿,并把它补上了。

我在超市里偷东西的时候,佐助一直默默地跟着我,后来它听到了老鼠的声音,就拍拍翅膀跑到不知道的地方吃东西去了。我完全沉浸在购物(虽然没有花钱)的喜悦中,懒得去围观它捕猎。超市里的东西太多了,我真的好想搬空它,想想也不可能,只能挑了几样关键的东西偷。

保暖裤很舒服!兔毛大衣也很不错,哇,这件橙色的羽绒服看起来超级暖的啊!我咬住羽绒服的领子,将它从柜子上扒拉下来,它太沉了,我整只鸟都被它带到了地上。

佐助吃完饭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叼着羽绒服在地上爬。

“……把那个东西放下。”佐助无语道,“你就算拿走它也根本塞不进家里。”

“但是这个超级暖的!你来坐坐看!”

佐助没有理我,而是在整个服装柜台飞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一个货架上,那边有很多针织的毛线帽,它挑了几个儿童款的,就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撤了。

真的超级无聊的。

我东看细看,把唯一能拿得动的棉毛裤给偷走了。

 

雪还在下,黑夜中的天地一片苍茫,我看着地上逐渐被风雪掩盖的超市,心里默默道了声歉。不过话又说回来,佐助还帮你们捉老鼠呢,也算帮你们打工还钱啦。

回到家,佐助就自觉地站在屋顶上,而我先钻进去铺窝。先是把保暖裤均匀地摊开来,铺满整个底部,然后将毛线帽堆起来做了一个又柔软又暖和的床。我窝在里面打了个滚,第一次有了“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的感觉。

佐助钻了进来。

我们两个窝在厚厚暖暖的帽子床里,就像所有的小两口一样挤在一块儿聊天。

天已经亮了,阳光从入信口照射进来,射在我们的眼睛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困,只想和佐助不停地说话。

佐助也告诉了我,关于它的故事。

被小樱放生后,它只在南贺川经历了12次太阳升起。

南贺川确实是个很棒的地方,环境优美,食物充足。但是那边已经有一对燕隼,一个家族的黄鼠狼,还有一只经常来打野食的家猫。如此之多捕猎者聚集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为了领地和食物产生战斗,而一旦在战斗中受伤,对于大部分野生动物都是灭顶之灾。

佐助就和燕隼夫妇打过一架。

它给我看它的伤疤,眼皮上有一条(这一条让它的眼睛血流不止,也让路过的乌鸦以为它瞎了),但最严重的一个在胸口,我想看,佐助却说已经痊愈了。

燕隼夫妇已经活了十几年,两只鸟合起来,连那只缅因猫也不是对手。佐助很快就决定要离开这个区域,到其他地方去生活。

但是去哪里呢?日本这么大,而它独自一只鸟,去哪里都无所谓。它朝着西边飞,那时还是夏天,食物充足,天气暖和。它每天都飞很远,居然一直飞到了海边。

听到这里,我身上的所有羽毛都竖了起来。

海边……

“你告诉我,我以前呆的大陆,就在海的对岸,可能是中国,也可能是越南。”佐助不带情绪地说,“我也想着,夏天食物这么多,我只要储存了足够的脂肪,说不定就可以飞回去。”

回家。

回到有父母、有哥哥的地方去。

佐助在海边呆到了秋天到来。

它终究没有走。

我没有问那个时候它在想什么,又做了哪些心里的挣扎。大概就是有这么一天,它突然想改变了主意,决定回到木叶来找我,于是它回来了。

它和我不一样,它是个只野鸟。能根据星星和太阳的位置来确定前进的方向,它很快就回到了木叶,但我却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佐助偷偷跑到小樱家阳台上偷看的时候,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已经被一只新鸟格取代了,那只鸟告诉它,它是被一个叫做井野的人类送来的。

那是一只头上顶了个鸡冠花的鹦鹉(我猜是凤头鹦鹉),白色的,会随地拉屎。小樱完全不敢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这只鹦鹉也不会叫小樱起床,小樱每天都迟到,为此又买了两个新的闹钟。

佐助不知道我去哪里了。它不会讲人类的话,也不能问别人我的去向。它跟着小樱跟了一个多礼拜,试图在她经过的地方看到我。

然后它在实验室上遇到了悟空。

“它告诉我你去找我了,我当时就想飞回南贺川,但是它阻止了我。”佐助说。

悟空说的很对,可能佐助到南贺川找我的时候,我也已经飞到其他地方去了。如果我们两都在飞行,重逢可能真的会变得更加困难。佐助听从了悟空的建议,在木叶找了一个住处,留在这里等我。

它想着,如果我找不到它,大约还是会回到小樱身边去的。

我回想了一下,佐助回到木叶和我离开木叶并没有相差多少天。如果我再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我是否就可以呆在家里等待它了呢?不过我并不后悔这趟旅行。这个秋天,我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能独立活下去的鸟儿,如果当时佐助在家里找到了我,我只能成为它的拖累,一辈子都只能靠它养着。

所有经历的风和雨,都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打造出了现在的我。

轮到我讲我的故事了。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仔细想来,我经历的所有事情,只是一只普通的野鸟的日常而已。不同的是它们从出生就开始冒险,而我被人类圈养着,一次旅行就艰难无比。

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靠在了佐助的肩上,睡着了。

我已经为接下来所有的困难都做好了准备。因为我知道,生活不仅是享受,还有艰苦和奋斗。

但大约和它在一起,一切都能平安迈过吧。


TBC


wingsama

翅·秋(下)

 当我将整个南贺川的保护区都找遍时,树上的叶子们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起先我还在估计时间,一天两天三天……但是当你在野外,没有钟表,没有日历,时间会变得很模糊。我早已经没有固定的三餐,有食物就多吃点,没有就饿着肚子。太阳在的时候依稀能辨别上午下午,下雨的时候只有天亮和天黑。时间再久些,我就忘记了数字,只有一遍遍地搜寻每一棵树——我害怕它已经瞎了,已经飞不动了,躲在哪个树洞里奄奄一息。

后来我又遇到了那对燕隼。这一次是那只母的发现了我。我去小溪边喝水,它从后面扑过来,把我整只都扑进泥水里,我们在里面打了一架,泥水和血水溅的到处都是。我恨它,就是它将佐助的眼睛啄瞎了,我第一次那么恨一...

 当我将整个南贺川的保护区都找遍时,树上的叶子们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起先我还在估计时间,一天两天三天……但是当你在野外,没有钟表,没有日历,时间会变得很模糊。我早已经没有固定的三餐,有食物就多吃点,没有就饿着肚子。太阳在的时候依稀能辨别上午下午,下雨的时候只有天亮和天黑。时间再久些,我就忘记了数字,只有一遍遍地搜寻每一棵树——我害怕它已经瞎了,已经飞不动了,躲在哪个树洞里奄奄一息。

后来我又遇到了那对燕隼。这一次是那只母的发现了我。我去小溪边喝水,它从后面扑过来,把我整只都扑进泥水里,我们在里面打了一架,泥水和血水溅的到处都是。我恨它,就是它将佐助的眼睛啄瞎了,我第一次那么恨一只鸟,它的利爪嵌入我的皮肤的时候,我将它脖子上的毛全部拔掉了。

大概仇恨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大,我战胜了它,将它踹在水里,它凄惨地叫着,我害怕它把另外一只叫过来,只能扑腾着逃跑了。

我逃离了保护区,往西边飞去。

天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我不敢在白天出没,只有晚上时可以赶路。而我被隼抓伤的伤口早已经化了脓,每次扇动翅膀就会流出血水。我怕我有一天就飞不动了,掉在地上,被即将降落的雪掩埋掉。

我只能找了一户人家,在他家的暖气出口下窝了整整一周。他家已经开了暖气,每个晚上窗户都会留个小缝,我会偷偷钻进去,到厨房里偷一点点的残羹剩饭。我不敢拿很多,如果被发现了我就得换个地方。

每当晚上,微弱的灯光和电视机里的声音从房子里透出来时,我总会裹紧自己脏兮兮的羽毛,往总是日以继夜震动着的暖气片更近一些。我有时也会怀疑,真的存在佐助这只鸟吗?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寂寞的我幻想出来的伙伴。想的更深点,小樱是不是也是幻想出来的呢?我自始至终都是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躲在人类的屋檐下,奢求着家人和陪伴。

一周后,我的翅膀结了疤,那里有一个长条永远都长不出羽毛了,我将附近的羽毛往伤疤那边扒拉一些,希望它不是很明显。

我得走了。

 

北风呼啦啦地刮起来的时候,我找到了旅伴——一只黑灰色的家燕。

它本来应该跟着家人到南方过冬,但在秋天的时候它从窝里掉下来摔断了腿。等它痊愈的时候,所有的燕子都飞走了。它被留下来,孤独地在日本越冬。

有了一个伙伴,我总算摆脱了那些如影随形的恐惧。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佐井。

佐井已经三岁了,是只熟知人类世界规则的燕子。我们两凑在一起,可以尽情地吐槽愚蠢的人类。当风很大的时候,我们就窝在房子的遮风处聊天,我跟它说佐助的故事,跟它说佐助的好。但有的时候讲着讲着,我突然发现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佐助真的会像我憧憬着他一样,想念着我吗?

不想细想,不敢细想。

佐井陪伴着我兜完了南贺川附近的一圈小镇,哪里都没有佐助的音讯。佐井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我知道它要说什么,所以我从来不让它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冒险去店里偷了一大包零食,当时整个便利店都震惊了,好几个服务员追出来抓我。我叼着零食,和佐井一起拜访了这一片的老大——一只整个毛都快变白了的大老鼠,它住在下水管道里,有一大批分布在整个城市的子孙们。

它告诉我,附近都没有老鼠被抓走的消息,但是听说东京有一只很丑的大鸟吃了它不少孙子。但是问起这只鸟详细的长相它什么也不知道。

即使是这么不靠谱的消息我也不想放过,我准备趁着还没有被冻僵就出发去东京,这一次佐井没有陪我,大城市里完全没有它能够吃的食物。

离别的那个晚上,月色很好。它立在电线上,而我蹲在电线杆上。

“鸣人……”它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一只瞎了的鸟,活着的机率太低了,而且东京那么大……”

我没有回答。它停顿了下,又说:“有我陪着你,你也不会寂寞的。难道一定非它不可吗?”

难道一定非它不可吗?

“我曾经也想过……佐助这个家伙有什么好,它就像一块石头,也不会跟我好好聊天,也不会讲笑话……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仅仅是来的比较早而已。”

那为什么非它不可?

因为鸟儿的心是那么的小,那么的窄。它来了,霸道地挤掉了所有的地方,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容纳其他的鸟儿了。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我飞走了。

“你这只笨鸟!”佐井说,“如果是我的话,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谢谢你。

但是我甘之如饴。

 

风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对于我这样热带的鸟儿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我飞不动了,还有点咳嗽。我在加油站的时候看准了一辆写着“东京大学”的运输萝卜的大卡车,我钻在里面吃了个饱——我从来不知道萝卜这么好吃!又甜水又多。我躲在萝卜堆里,满肚子的萝卜水,卷缩着睡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笼子里了。

卡车司机是个很好的大叔,他把我送给了他的女儿,一个上小学的女孩子。他们住在东京的郊区,房子很小,却很暖和。

他的女儿——爱子,非常喜欢我。她把所有家里能找到的食物都拿来给我吃,还想摸我,但是她妈妈不允许她这么做。

“这只鸟太脏了爱子,可能会有虫子,你只能把它关在笼子里,不可以随便摸它。”

我没有虫子!我也不脏!这些泥是萝卜上的!我在笼子里扑腾,训斥他们:“笨蛋!笨蛋!”

爱子笑了,她的父母也笑了。他们第一次看到会讲话的鸟儿。

我在他们家度过了三天就被送走了,原因是爱子开始咳嗽,爱子的妈妈认为她可能有点羽毛过敏。爱子的同学,一个非常胖的男孩子接收了我。他才不管我有没有虫子,第一次见面就用力把我捏住,力气之大简直要将我的内脏都挤出来了。他真的是个恶魔,我当天晚上就用喙撬开了笼子的门逃走了。

东京如此之大,我如此的渺小,哪里可以可以找到佐助呢?

 

在人口密集的东京,即使只在晚上行动,我也频繁地被人类发现了。

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猎鸟人,知道我会定期到垃圾桶那边翻找水果店扔掉的水果。他们守在垃圾桶边上的车里,还在那边设了捕鸟夹。

幸好我比他们先到,我躲在一个厨房废弃的燃气管道里吃烂了一半的苹果,他们在我下面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我从他们的聊天中意外地得到了关键的信息——那只在东京吃掉许多鼠辈们的大鸟被捉住了,它是被人偷养的猎鹰,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动物园。

我再次失去了佐助的信息。

东京太危险了,我又搭了一次顺风车,这次是一家去外地旅游的家人,他们开了一辆两厢的小轿车。车子很小,放不下的行李被绑在了车顶上,我拉开拉链,在里面坐出一个窝。

冷风不停地吹进薄薄的行李袋中,我被冻得都四肢麻木了。这一次我不敢睡觉,而是睁着眼睛始终保持警惕。当车停留在汽车旅馆的时候,我又马上跳下来,那个时候我已经飞不动了,全身都僵硬着,只能连滚带爬地摔下车顶,跳跃着跑远了。

直到看到汽车旅馆的“木叶爱情旅馆”字样,我才发现我居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木叶。

小樱呆的地方。

近乡情怯。我已经离她那么近了,却不敢去看她。

她一定会嘲笑我的吧,离开她那么久,我把自己折腾的像一只乡下鸟,全身都是伤口,灰溜溜的,又丑又颓废。而且我还没有找到佐助,一事无成。

我找到了以前小樱常去的大超市,乘着门卫聊天的时候飞了进去,在挑高的天花板里吹暖气以让自己温暖起来。到了超市关门的时候,我又下去吃米。我饿疯了,整只鸟都埋进米缸里,差点没有被噎死。

超市里没有水,我又吃了半个柿子,随后躺在膨化食品的架子上发呆。底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探出半个脑袋,看到底下有一只很小的老鼠。

咦……这个超市居然有老鼠,我想以后有机会得告诉小樱,让她不要到这里来。

那只老鼠没有吃东西,而是一直乱窜,不久后另一只老鼠跑了出来,两只唧唧歪歪地讲了一会儿悄悄话,又跑了出去。

我突然想到了那只年纪很大的灰老鼠,老鼠们是群居动物,而且以家族为单位,互相联系很紧密。如果我能够在这里找到一只鼠老大,说不定也可以得到远方城市的一点信息。

想到就做,我飞下去,准备去搭讪。没有想到那两只老鼠看到我被吓破了胆,疯狂地跑走了。

“别走!”我在后面喊它们,“我不吃老鼠!”

戝就是贼,那两只老鼠完全不带停的,一路狂奔,钻过防盗门的空隙跑出了超市的后门。我比它们大很多,跌跌撞撞地跟在后,所幸我已经瘦了很多很多,也轻易地就钻出了防盗门。

“别走,我说你们别走!”

钻出那一秒天旋地转,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天而降,将我整个都压在了下面,我猜我可能遇到了猫或者黄鼠狼,我马上抑制住恐慌,而是强行改变方向,将我的爪子整个都朝上,向攻击者狠狠地一踹——

它居然没有躲!

我喜出望外,敌人越弱,我越是有存活的可能,我反守为攻,扑上去又咬又啄,啄到了满嘴的鲜血和羽毛。

……羽毛?

我睁开眼睛,今天没有月亮,然而路灯比月亮更明亮,将身前的那个敌人照的一清二楚。

这是一只鸟儿,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儿。它比我大一点点,头冠笔直地竖着,捕猎者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红光,没有一只是瞎的。它的胸前的羽毛被我咬掉了好几根,它却完全没有顾上,只是傻傻地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也愣住了。

走过千山万水,走过艰难险阻。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在寻找它,在担忧它,在思念它。寻找的旅途是如此艰难,我却始终相信,我能找到它。

我找到它了。

而且,这一刻我知道了……就如同我在寻找它一样,它或许……也在寻找着我。

泪水无法抑制地流出来,所有的痛苦、寂寞和挣扎在这一刻都不值一提!我扑在它怀里,它被我撞到后退一大步,倒在了地上。我完全管不到这些,我只想疯狂地哭,疯狂地喊。即使把整个木叶吵醒也无所谓!

“佐助!佐助!”

它叹了一口气,将纤细的脖子靠在了我的背后。

“我找到你了!佐助。”

“我也找到你了。”它说,“鸣人。”

 

开始下雪了。

冬天来了。

 

 

TBC


wingsama

翅·春(中)

小樱准备去接新的鸟了。

为了让我安心,她在电脑上谷歌了新来的鸟的样子,我凑过去看了下,是一只又黑又蓝、非常朴素的鸟。

看到它这么丑,我心中最后的石头也落下了。

“黑冠鹃隼是食肉鸟类,算是一种猛禽,虽然也是外国鸟,但是鸣人你是拉美地区的鸟,它是亚洲鸟类,如果没有鸟贩子的话,你们会生活在地球的两端,完全不会见面呢。”

哦,我心想,这么丑见不到也无所谓的啦。

“食物的话,唔,从虫子到小型脊椎动物和小型哺乳动物都吃吗,咦,要喂生食吗?那得单独买个小冰箱才行,这个花费学校估计不会报销唉,可恶。”

小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换衣服了,我坐在电脑前,用键盘划拉着鸟类介绍。

像我这样聪明的鸟,当然...

小樱准备去接新的鸟了。

为了让我安心,她在电脑上谷歌了新来的鸟的样子,我凑过去看了下,是一只又黑又蓝、非常朴素的鸟。

看到它这么丑,我心中最后的石头也落下了。

“黑冠鹃隼是食肉鸟类,算是一种猛禽,虽然也是外国鸟,但是鸣人你是拉美地区的鸟,它是亚洲鸟类,如果没有鸟贩子的话,你们会生活在地球的两端,完全不会见面呢。”

哦,我心想,这么丑见不到也无所谓的啦。

“食物的话,唔,从虫子到小型脊椎动物和小型哺乳动物都吃吗,咦,要喂生食吗?那得单独买个小冰箱才行,这个花费学校估计不会报销唉,可恶。”

小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换衣服了,我坐在电脑前,用键盘划拉着鸟类介绍。

像我这样聪明的鸟,当然是认识字的。

我划拉了两下,百科上说,黑冠鹃隼为鹰科鹃隼属的鸟类,是一种中型猛禽,体长一般在30~33厘米(体长和我差不多,介于刚听说它被减掉了尾羽,可能会比我短一截,到时候一定要忍住,不能嘲笑它。)体重178-217克(咦,这个我没学过,我有多少克来着?)栖居于丘陵、山地或平原森林,有时也出现在疏林草坡、村庄和林缘田间,多在晨昏活动。(哦,乡下鸟。)主要以昆虫为食,也吃蜥蜴、蝙蝠、鼠类和蛙等小型脊椎动物。(好恶心,它居然吃这么脏兮兮的东西!)栖息于高大树木的顶枝,以细树枝筑巢。常单独活动,有时也集3-5只的小群。

百科上还说,这种鸟胆子很小,又很敏感,是非常容易受惊的小鸟。我还不知道来的到底是只公鸟还是只母鸟,如果是只敏感而胆小的母鸟的话,丑一点也无所谓,我愿意把笼子分它一半,还可以给它看我收集的钻石和纽扣,它们都是我辛辛苦苦到处抠的,我把它们藏在了食槽的下面。

如果是只公鸟的话,就让它住在厕所的毛巾架上好了,平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可以出房门……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它也刚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背井离乡,伙伴死去,自己又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也答应过小樱,好好对待它的。

“鸣人!我出门咯!”小樱在门口喊我,我懒洋洋地回应了一下,她探出脑袋看我一眼,突然冲了过来。

“你这只笨鸟!!不要扣我键盘!!!”

小樱真的走了,临走前把我关在了笼子里,还上了钥匙锁。小樱很少给我上钥匙锁,因为我是一只很乖很聪明的鸟,从来不搞破坏,也不随地大小便。我可能唯一无法的控制的就是是去收集一些小小的,亮亮的东西,像会闪光的水钻啦,五颜六色的钥匙啦,键盘上的按钮啦,小樱的首饰啦之类的……

被关起来我也没有闲着,我把整个笼子都收拾了一遍,把树枝上的垃圾全部扣了下来扔掉了,水槽里的水早上被我弄脏了,我一个爪子掀翻了它,让小樱回来后可以给我换上新的。然后接下来的时间,我试图揪着春日暖洋洋的光睡一个回笼觉。

鸟会做梦吗?

会的,偶尔我也会做梦,梦到我在天空中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小樱也好、家也好,都变成了小小的黑点,我乘着北风,跳过白云,朝着太阳的地方飞去。

但这一次我没有睡着,当然也没有做梦。

小樱每天7点半出门,7点回家,她一个人在城市打拼,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别的家人。我有的时候想,到底是孤独的我被她好心收养,还是寂寞的她找我陪伴。但在这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回到家时有人说一句“你好”,大约也是非常温暖的事情。

但我比她更寂寞。她不在家里,那大约是去读书了,也有可能是在逛街。她离开我,像水滴融入汪洋,和她的同类们挤挤攘攘,变成一团。而她不在家里,我却一直都在。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她把我关在笼子里,我爪下小小的树枝就是我世界的全部。等大了一些,我了解哪些地方可以做厕所,哪些地方不可以。她于是放我在屋子里乱飞,让我的世界变大了一些,领地一直从阳台延伸到玄关,却依旧没有伙伴,我用12个小时等她回来,再用12个小时看她睡觉。

如果有一只鸟。

我可以与它说话,我们可以互相整理后脑勺上的毛,它大约会喜欢我的收藏,也大约会唱好听的歌曲,我们可以依偎在一起,让它钻进我翅膀下温暖的地方,就像我爸爸抱住我妈妈一样。

如果有一只鸟。

 

“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啊!咦,鸣人怎么没有出来接我?”

“这家伙抠我键盘按钮,我把它关起来了,慢一点慢一点,别蹭到我的腿啊!”

我居然思考着鸟生,思考着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小樱和山中井野的声音把我吵醒。我习惯性地抬头看钟,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新住客来啦!小樱和井野两个人跌跌撞撞,把一个巨大的、罩着黑布的笼子抬进来,放在了我的旁边。

我连忙叫小樱帮我放出去,小樱一副吵死了的样子,隔着笼子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委屈下去讨好我的情敌井野。

“你好!你好!你好漂亮!”

“嘴巴真甜,来,姐姐帮你把笼子打开咯!”

哼,愚蠢的女人。

井野从桌子上拿了钥匙,将笼子的钥匙锁打开了,我连蹦带跳地冲出来,飞到了大黑笼子的上方,试图用嘴巴将布扯掉。

“不要乱动啦鸣人!”小樱扯住幕布,“隼是要天黑才出来活动的,白天掀开这个会吓到它的。”

“噗,你居然这么认真地跟一只鸟科普唉!”

“你都不知道,鸣人超级聪明的。”

“聪明?”井野拿了一颗花生送到我嘴边,“你看这只只知道吃的肥鸟,哪里聪明了?”

我接过花生,一只爪子扣住花生,然后打开花生外壳,吃掉了里面的肉,然后我非常随意地将壳往外一丢,丢进了井野连帽衫的兜帽里。

“你好!你好漂亮!”

井野浑然不觉,又递给我一粒花生。

“我靠,看这只肥鸟吃花生我都饿了唉,快点,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等等我,我先给它们加点水。”

我放下花生,跳到了小樱头顶上。小樱顶着我,去厨房的饮水笼头倒了一杯水。先是帮我笼子里的水槽加满,随后她走到大黑笼子旁边,将布掀开了一个小角。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里面的构造,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里面就跟空的一样。小樱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加完水就放下了罩布。

“走走走,去吃拉面,我请你啊。”

“你当然该请我!”小樱将站在她头上的我抓下来,放在手心里说:“你乖乖的哦,不要去招惹人家,晚上我买小番茄给你吃。”

我歪了歪脑袋,她哼了一声,用都是化妆品的脸蛋蹭了一下我的羽毛。

两个女人补了一下妆,又急匆匆地出门了,我跑去自己的水槽喝了水,又在里面洗了个澡,将小樱蹭在我身上的化妆品洗掉。随后我飞到阳台,目送两人上了井野那辆大红色的车。

再见!我挥挥翅膀,我会乖乖的!

我先是去了下卫生间,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羽毛,确保自己每一根毛都干干净净,闪闪发光。随后将我漂亮的喙在小樱的粉扑上蹭了两下,让它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准备完毕,我抖擞精神,飞到了大黑笼子旁边。

“咳咳,你好。”我说,“我的鸣人,是一只太阳尾椎鹦鹉,今年两岁八个月,很高兴认识你。”

大黑笼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动不动。

“你好?”我想是不是语言不通呢,“萨瓦迪卡?阿尼阿塞哟?侬好?”

没有回应。

我绕着笼子飞了一圈,觉得里面是不是没有鸟啊?但是看小樱和井野吃力的样子,也不太可能演了这样一出戏来骗我这只鸟。我还是猜想,可能是这种叫做黑冠鹃隼的鸟,实在是胆小过头了,我决定安慰一下它。

“我刚才介绍的不仔细,重来一遍吧,我是鸣人,以前住在拉美洲的热带稀树草原,我爸爸妈妈当时生了3颗蛋,我是其中最大的一颗。我才两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坏蛋抓走,准备卖给日本养宠物鸟的客人。后来的事情和你差不多,我们被海关查到了,因为我当时太小,小樱就把我领回家照顾到现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的困扰、恐惧我都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而是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快乐地在这里生活。”

没反应。

“一开始会不习惯啦,到后面就会蛮开心的,在城市生活和在乡下不一样,我们虽然不能到处飞,但是城里什么吃的都有,还能看电视,我最喜欢看新闻了,我在新闻里学了好多话,对了,你会说话吗?“

还是没有反应。

我有点生气了,虽然我确实很话唠没有错啦!但是对着一个完全不会回复的家伙唠叨也是很伤自尊的!而且我自认为礼数周全、讲话也周到,这家伙凭什么完全不理睬我?该不会,真的是个空笼子把?

我靠近一步,将罩布往上推了一点,露出了干净的笼子底部。我趴在地上从下往上看,依旧什么都没有。

只要是只鸟,总会拉便便,但是这么干净的笼子底部,完全不像是有鸟的笼子啊……

我很想把罩布再往上推点,但是罩布和笼子贴合的太紧密了,在我再长出一对爪子前,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如此高难度的事情。

到底有没有鸟呢……

我绕着笼子逛了好几圈,终究是没有敌的过我那蓬勃的好奇心。我深吸一口气,上前用喙,准备将笼子的搭扣撬开。

要知道除了密码锁和钥匙锁,其他的锁对我来说都形同虚设。

这个笼子很大,搭扣也很硬,我撬了好久,舌头都有点痛了,总算撬开了一条缝隙。

“你好?”我试探性地将脑袋伸进去,“我进来咯?”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黑暗中睁开一对血红的眼睛,紧接着,就有股非常大的力道将我整个都撞出了几米远,我整只鸟都被撞懵了,等我站起来想看清楚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花板上俯冲下来,狠狠踩在了我的身上!

“等——”

它咬住了我的脖子。

 

 

TBC


wingsama

翅·春(上)

预警:

#大量角色动物化;

#有鸟片;

#鸣人第一人称;

#文章和现实有较大差异,未做好功课请不要随意领养鸟类;


这一幕简直是世界末日!

飓风夹杂着各种杂物,将所有遇到的东西都掀到半空。鸣人全身都湿透了,它在惊天骇浪中扬起脑袋,只看到天空中只有无穷无尽的风和雨,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和石块犹如旋转的刀锋,在风暴中互相撕扯和敲击。它又惊又怕,漫天遍野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翱翔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

它艰难地从邮箱里里走出来,每走一步,锋利的脚趾就钉进松散的木板里,脚上的脚环叮当作响。而...

预警:

#大量角色动物化;

#有鸟片;

#鸣人第一人称;

#文章和现实有较大差异,未做好功课请不要随意领养鸟类;

 

 

 

 

 

 

这一幕简直是世界末日!

飓风夹杂着各种杂物,将所有遇到的东西都掀到半空。鸣人全身都湿透了,它在惊天骇浪中扬起脑袋,只看到天空中只有无穷无尽的风和雨,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和石块犹如旋转的刀锋,在风暴中互相撕扯和敲击。它又惊又怕,漫天遍野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翱翔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

它艰难地从邮箱里里走出来,每走一步,锋利的脚趾就钉进松散的木板里,脚上的脚环叮当作响。而它走出温暖的巢穴,拍打完全湿透着的翅膀,唯一能做的却仅仅只有嘶吼!

“佐助——”

 

 

 

 

醒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分,离闹钟响还有十分钟,我纠结了片刻,内容主要是先叫醒我的女人还是先做点家务,这是每天都要考虑的问题,但每天都让我很心烦,思来想去,最后我决定还是先吃点东西。

碗里的水还是昨天的,没剩下多少了,我喝了一小口,觉得喝掉太可惜了,于是在短短的两秒钟内做好了新的决定——我得在里面洗个澡!要知道这个看脸的社会,就算是男孩子,如果不能将自己收拾的漂亮点也是很容易被女人们抛弃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打开了笼子,开始辛勤地做家务。家里的大植物又茂盛了一些,我将不符合我审美的那些啃掉了了;那个女人又把擦过的纸巾扔在茶几上,我都帮她扔过多少次了……我巡视了一周,最后飞到了阳台上。

春天到了。

樱花开满了整个街道,粉嫩粉嫩看起来非常美味,我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外面的世界都醒了,路上都是车和行人,几只麻雀站在不远处的树上,歪着脑袋一边看我一边窃窃私语。

一定是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这种没有见识的乡下鸟,根本没有见过我这种外国鸟。我转个身,将我华丽的被毛抖动了一下,上面还有水珠,在阳光下一定是灿烂到至极,因为我转头时,那几只麻雀已经被我吓飞了。

唉,乡下鸟就是乡下鸟。

我又看了下钟表,6点40分,好,她可以起床了。

我打开卧室的门,里面的窗帘那么厚,再大的太阳也照不进丝毫。昏暗的房间中,我的女人窝在被窝里,像一坨被世界遗弃的屎。

我摇了摇头,飞过去将窗帘打开来,让阳光照入房间,但床上的人只是嘟囔了一声,将被子盖过了头顶。

“小樱!是时候起床了。”我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再睡太阳晒屁股了哦。”

她没有动弹。

这个我又要说了,学好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像小樱这样的女人,虽然读到了鸟类学的研究生,但一句鸟语都不会,学历再高有什么意义?学得好不如用得好,我一年书也没有读过,依旧精通多种语言。于是我将声音放大了一点点,并切换了我比较不擅长的人类语。

“你好!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你好!起床啦!”

“鸣人……不要烦啊……今天是周六啊……”

被窝里传来她的声音。

我知道今天是周六啊,但是早睡早起真的非常好的习惯,我希望你能养成这种良好的生活作息,以后才可以生出又圆又白的蛋蛋。

我将被窝掀开一个角钻了进去,里面暖洋洋的,小樱趴在床上,粉色的羽毛乱翘。

真是……不检点。

我走上去,一缕缕将她的羽毛整理整齐。人类真是非常有趣的生物,羽毛都长在了一个地方,其他地方居然是秃的,她们都不冷吗?嘛,不过人类本来就是奇怪的不得了的东西。

“不要烦啦……你会开冰箱的……自己去找东西吃……让我再睡一会儿……”

困成这样居然还想着我的食物吗……

“小樱,我的食物无所谓啦。”我踩在她脑袋上说,“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早点起床,看看外面的太阳,这个时候的太阳照在樱花上面,再美丽不过了,就和你的羽毛一样漂亮。这又让我想起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很土的眼镜,还没有化妆。明明丑的不像样子,但是羽毛却温暖的像一首诗,想听我念吗——”

她起床了。

“鸣人!!!你特么吵死了!!!给我闭嘴!!!”

 

早上7点一刻,我们开始看电视。

早饭是吐司面包配草莓酱,一杯脱脂牛奶,一串未脱壳的小米,一颗有点酸的葡萄。小樱连文胸都没有穿,叼着涂了草莓酱的面包片,躺在沙发上发呆。我看她实在有点可怜,于是把我唯一的葡萄喂给她。

“不要把葡萄丢我身上啊!你这只笨鸟!”

你才是不懂风情的笨人。

电视里在放新闻,是一个大型野生保护区建立的消息,有一个胖的不行的人类冲着镜头不停地说教,我透过他宏伟的身躯,看到他身后一片蓝天和草地。

真的……百分百的……乡下唉!

我把小樱又合上的眼皮扒拉开,让她看电视。

“这个地方挺好的,我们可以去那边野餐啊。”

“你好重啊……别踩在我脸上。”

所以,念了这么多年书的你,连我说的这么简单的句子都听不懂,你交的读书钱还不如给我买香瓜子呢!

我不免有点忧愁,这家伙能力这么差,随时随地都有被学校开除的可能,以后找工作都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如果她失业了,我们就没有钱买食物,到时候我们能到哪里去呢?实在不行的话,我去马戏团兼职好了。等等,如果我去马戏团了,谁看家呢?

正犹愁着,她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

我连忙飞过去看她的手机,咦,她什么时候换了个手机壳?原来那个很闪的钻掉光了吗?

“鸣人不要咬手机!我好不容易买了新的壳!”小樱扑过来抢走了手机,小气吧啦的,我只是觉得那些钻石很漂亮,想把它们放在更安全的地方——比如说我的笼子。

“笨蛋,找我什么事情啊?”

“你这个笨蛋,起床了吗?”

“我可不像你这么懒啊笨蛋!”

我跳上小樱的肩膀去看手机上电话人的名字,是山中井野,小樱的同学,我对这个女人印象十分深刻,她是人类中少有的,羽毛可以跟我媲美的情敌。小樱经常和她一起玩,随时都有可能爱上她,当然,现在我还是占优势的。

我将全身毛都竖起来,张开尾羽让小樱看我渐变色的羽毛,小樱用手指抓了抓我的后脑勺,咦,好舒服!!还要!!!

“……不跟你扯有的没的了,我昨天不是跟着老师去走私局查看被查获的鸟嘛,我们初步看了下,里面大概有三百多颗保护鸟类的卵,还有50多只幼鸟和三只成鸟。都被藏在水果罐头的箱子里”

“我靠!居然有这么多?”小樱着急道,“都还活着吗?”

“蛋的话还要检测下,但是鸟活着的不多了。”井野说,“大部分幼鸟全部死掉了,还有七八只进了保温室,成鸟是两只燕隼,一只黑冠鹃隼,燕隼打开箱子时就没气了,黑冠鹃隼还活着,但是尾羽被减掉了,还多处骨折,需要精心照顾。”

“简直……就是人渣啊!”

小樱继续摸着我的后脑勺,力气却越用越小,我看到她绿色的眼睛闪闪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是的,动物园那边愿意把所有的蛋都收过去,但是鸟的话完全不想接手,我也可以理解,这种长时间被走私的鸟百八十都都活不成了。但是我和老师都不想放弃,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幼鸟和成鸟都带回实验室了,我们想着,你能不能单独照看一下那只成鸟?”

不光是小樱一愣,我也楞了一下。

“我?但是,我怕鸣人……”

“黑冠鹃隼天性胆小敏感,实验室里人来人往,还有悟空这个爱吃醋的老金刚,我怕它真的吃不消,一命呜呼了。”

小樱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她。

“我觉得鸣人也一定能够理解的……因为它也是被走私进日本的,它是那么好的一只鹦鹉,一定一定一定会和黑冠鹃隼好好相处的!”

对哦,我也是被走私进日本的外国鸟啊。

我本来住在一个到处都是绿色的植物,见不到人类的地方。我的父母是一对漂亮的太阳尾椎鹦鹉夫妇,在我刚刚能脱离父亲母亲独自爬出窝外的时候,我就被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套了头,被塞进了一个狭隘而封闭的地方。

然后就是漫长的旅行。

我的身边本来有很多的小伙伴,起先箱子里还有水和食物,我们互相安慰和鼓励,总觉得爸爸妈妈马上就会飞过来救我们了。

但是它们始终没有来。

水干枯了,食物吃完了,氧气越来越少,颠簸越来越大,我们的嗓子像是烧起来一样,我身边的伙伴们一个个地歪了脑袋,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我一直在叫,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少,我也开始没有力气,直到世界一片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小樱。

她穿着白大褂,戴着老土的黑色边框眼镜,垂着脑袋,用没有针的针筒喂我喝水,我已经意识不清了,只觉得她是我鸟生中,拥有最美丽的羽毛的一个人类。

“鸣人……”小樱对我说,“也有小鸟像你一样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我希望能把它接回来,你会不会对待我一样,好好地帮它理毛,和它说话,喂它吃东西,直到它痊愈为止呢?”

我点了点头。

“我愿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