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得俊】二氧化碳和水
-现背,全文2.7k+
-推荐BGM:《氧气》-尤长靖
-自我感觉是不像现背的现背,凑合吧www
氧气是你。
再见到林彦俊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没有像几年前那样折腾着染成好几种颜色,黑色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打理了一番。
即使装扮低调,他依旧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尤长靖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香槟。淡黄的液体折射出馨香夜晚,金发少年时...
-现背,全文2.7k+
-推荐BGM:《氧气》-尤长靖
-自我感觉是不像现背的现背,凑合吧www
氧气是你。
再见到林彦俊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没有像几年前那样折腾着染成好几种颜色,黑色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打理了一番。
即使装扮低调,他依旧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尤长靖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香槟。淡黄的液体折射出馨香夜晚,金发少年时不时转头看他,朝对面的队友笑着说道:“他不会喝。”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偷看被发现后的掩饰,还是对爱人另一种爱意的表达,又或者单纯地,只是想提起你。
那是几年前了?
大概五六年吧,不是很长,也不算短。
刚刚好让他能记起每一个细节。
他们在觥筹交错中说尽相爱的言语,在灰暗的宴席上为彼此举杯,在千万人面前暧昧至极。
“长靖,快到你了。”
经纪人刘絮从一旁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告诉他该上场了。
这个慈善晚会实际上是商业性质的,圈内这样的把戏很多,做着慈善就把钱赚了。本来他不打算参加,只是主办方与他的工作室关系交好,不好推辞。
他点点头,起身时扣上了西装外套。
《氧气》这首歌是出道两年的时候,参加一个音乐节目唱的。他一直很喜欢这首歌。
“所有的有机物和氧气在点燃的条件下都会生成二氧化碳和水。”
“怎么突然讲这个?你要上课哦尤老师?”
“不是啦,还有后半句的。是絮絮讲的情话。”
“她干嘛跟你讲情话。”
那句话没有说完,尤长靖现在也忘了完整的应该怎么说。他只记得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冷静地对话。
如果燃烧不充分,会生成有毒的一氧化碳。
“如果你爱我,
你会来救我,
空气很稀薄,
因为寂寞,
寂寞。”
他站在台上,台下人的脸是看不清的,聚光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尾奏还未消散,便响起每次都一样的掌声。
多年来上百上千场的演出,每一次的掌声他都享受,每一次的舞台他都珍惜。隐约地,他能看见那人鼓掌的幅度,与周围人并无差异,可尤长靖还能看出与出道夜一样的力度。
大概是错觉。
“长靖,你唱得越来越好了。”
余植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也是新天影业的继承人,更是,他和林彦俊分手的一笔助力。
尤长靖没有接余植递过来的酒,他拿起右手边盛着清水的酒杯,与他碰杯,客气地说了句“谢谢”。
余植并不尴尬,他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而看着尤长靖扶着酒杯的手,眼里的侵略意味满满。
“我要走了,明天还有行程。”尤长靖自然能察觉到什么是危险的信号,不打算久留。
余植手一招唤来助理,拿过她手中的车钥匙和棉衣外套,笑着说道:“我送你。”
余植的五官端正,修养良好。尤长靖一直都认为他即便不是新天影业的少爷也不乏追求者,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撞他这棵树。
“不用了,活动的主人不在,这不像话。”尤长靖拒绝得毫不犹豫,但语气柔和,他清楚地明白这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余植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在场的人都知道我在追求你,不给我面子,这不像话。”
尤长靖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话了,他能看见余植身后林彦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只淡淡地往这里瞥了一眼,又与身旁的董又霖说话了。
刘絮这时走出来,凑到尤长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氛围一下子变得陡峭起来。
“余总看得起我们长靖,是长靖的幸运。”刘絮自然地把面色凝重的尤长靖朝余植的方向推了推,笑得像套好了公式。
尤长靖不敢在这里质问余植为什么要扣住他的资源,他看着面前笑面虎一样的男人,一口闷气憋在心里。
“余总先把长靖留给我吧,我们约好了要去吃宵夜的。”董又霖不知何时走过来,亲昵地挽住余植的脖子。
这几年董又霖公司越做越好,算得上娱乐圈里的半个大佬,和余植关系好这点,尤长靖并不意外。
“要不一起?”董又霖见余植没反应,挑眉看着他,“我叫上彦俊。”
尤长靖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颤。
刚刚林彦俊和董又霖说话,会是在说让他去解自己的围吗?
他不敢细想。
余植似笑非笑地,没有转头看董又霖,反而盯着尤长靖道:“那就一起吧。”
也不知道最后晚宴是怎么结束的,尤长靖迷迷糊糊地坐在了海底捞的座位上。
其实夜宵他很久不吃了,在刘絮的督促下可以说已经戒了,今天忽然被拉来,实际上没有食欲。
董又霖当然不止叫了他们三个,他叫上了自己公司的一些艺人和平时的好友。几个人都拉着余植一直说话,余植不好推脱,一杯又一杯。
那边兴致正高,这边他和林彦俊就像两个不认识的人硬被拉在一起凑桌。
好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尤长靖把一筷子肥牛塞进嘴里,几年前减肥时最喜欢的美食如今味同嚼蜡,草草咽下肚,抬眼看身边的人,军人经历使他随时都坐得笔直,举手投足间都是恰到好处的涵养,白汽拍打脸颊,添一层朦胧。
“新专辑准备得还好吗?”林彦俊先打开话题,不咸不淡地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嗯,差不多完成了。”尤长靖收回眼,筷子在碗碟上转圈,“听说你新电影杀青了?”
林彦俊新下一盘肥牛,用筷子把盘子上残留的肉片也剔净,他点点头:“差不多九月份上映。”
“我一定会去捧场的。”尤长靖朝他笑得灿烂,仿佛说出的是某个重大约定。
一团白汽中看不清林彦俊的眸色,他嘴唇紧紧抿着,酒窝陷下去,半天他说道:“不用,如果不会真的去看的话,就不要这么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
尤长靖被林彦俊的话刺得钻心的疼,他想起无数次,两个人互不守约,在一次次等待中将耐心消耗干净。他笑起来,笑到眼泪渐渐浸湿了睫毛。
他拿起桌上不知是谁的酒杯,与林彦俊放在桌上的酒杯轻轻碰响:“好,那我就有空去看。”
清酒入喉,辛辣又酸苦。
很难喝。
林彦俊看着尤长靖喝完酒后皱起来的脸,拿起自己的酒杯,配合着把酒喝完。
就像是庆祝。
庆祝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尤长靖的的确确是不能喝酒的类型,即使随着年纪的增长,酒量没有半分见长。
董又霖架着被了不少的余植,拍了拍林彦俊的肩,告诉他自己走了,顺便也给了一旁的尤长靖一个眼神。
尤长靖虽然现在晕得厉害,倒还能看清董又霖的眼睛,只是读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你助理没来?”林彦俊给尤长靖披上外套,一只手扶稳他。
尤长靖反应比平时慢得多,眨了两下大眼睛,糯糯地说着:“我没有助理。”
林彦俊轻咳一声,摸了摸眉毛,不去看尤长靖:“絮絮呢?”
“她现在是我经纪人。”
语气还是软软的,奶白的团子在室内灯光的笼罩下变得更加惹人怜爱,卷卷的棕色头发看上去手感还是那么好。
幸亏留下来的是我。
林彦俊在心里这么想着。
“我让黛黛送你回去。”
林彦俊起身打算去打电话,尤长靖忽而拉住他的手腕。
动作很轻,只要稍微甩一下就能挣脱,林彦俊这时候只希望他能握得紧一点,这样他更能感到尤长靖存在的实感。
尤长靖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林彦俊的手。他的手很软,但是很凉,又好像出了些汗。林彦俊手上没有动作,任由他拉着。
“你不陪我吗?”
林彦俊忍住去亲他一口的冲动,反握住他的手,准备拉他起来:“陪你。”
尤长靖笑了。
这个笑比林彦俊今天见到过的每一个都好看,他好像在发光,像一颗星星,热源一般闯进林彦俊的心里。
“你知道后一句是什么吗林彦俊?”
“什么后一句?”他被他莫名的问题问住,不知所以。
“有机物和氧气充分燃烧会生成二氧化碳和水。”尤长靖的眼睛亮闪闪的,仰头看着林彦俊,“如果燃烧不充分就会生成有毒的一氧化碳。”
“怎么了吗?”他紧紧扣着尤长靖的手指,生怕面前的人像光一样偷偷溜走。
“你身为我的氧气,不应该防止我被毒死吗?”
“可是你是有机物吗?人体大部分都是水哦。”
林彦俊浅浅地笑了,露出一个酒窝。
“但你是氧气。”尤长靖捏了捏他的手,“我可以不用燃烧,就亲吻你。”
林彦俊愣了一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他低下头,凑近他的脸,直到睫毛可以扫到自己的脸颊。嘴唇离嘴唇只剩下零点一公分时,微小的气流扑在尤长靖脸上:“但是需要离得很近。”
尤长靖吞没那可以近似为零的距离,只有一秒柔软的触感,好像候鸟掠过一片平静的湖泊,乍起层层涟漪。
“是啊,是需要离得近一点。”
我知道你爱我。
一定会来救我。
————
宝贝新歌超级好听啊!
喜欢我的话麻烦多多评论吧♥我都会回复的
感觉题目和文没啥关系了(...)
又起了个破名字。
【全员】陨星坠落3.2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3.2 遇袭
那是盘踞在人心最尽头的深渊,我不畏恶龙,却惧怕屠龙少年们,尸首遍地
尹楠最终决定接手并安置所有被林彦俊带出基地的难民,他的原话是:在你们回来之前,就用这些未进化者的劳力抵债吧。
没有人戳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林彦俊把自己从基地带出的精锐全都留了下来。
他不想看到普通人无谓送死。
这场战斗,注定是高等级进化者该背负的命运。...
末日 异能 一篇爽文
搞的西皮有:36,59,71,24,星鬼
所有专业知识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我爽和主角爽
3.2 遇袭
那是盘踞在人心最尽头的深渊,我不畏恶龙,却惧怕屠龙少年们,尸首遍地
尹楠最终决定接手并安置所有被林彦俊带出基地的难民,他的原话是:在你们回来之前,就用这些未进化者的劳力抵债吧。
没有人戳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林彦俊把自己从基地带出的精锐全都留了下来。
他不想看到普通人无谓送死。
这场战斗,注定是高等级进化者该背负的命运。
尹楠也有问过要不要把自己身边几个高等级异能者暂借给林彦俊,但林彦俊认为现在他们落脚的中学,随时有被再次袭击的可能,留下他们是很有必要的。
准备离开的那天,他们给下酒菜好好洗了个澡。
之前蔡徐坤闹脾气的原因也得到了解答,他想给下酒菜洗澡,奈何水资源珍贵又有限,限制了他捋袖子就干的念头。
蔡徐坤这人就是一旦把一样东西打上自己标签,就变得格外在意,和…幼稚。
于是在他第三次凭空运水,同时运来了河里两条大小骇人的河鱼之后,尹楠终于松口,接两根水管给下酒菜好好洗个澡。
洗澡地点放在学校的操场,吸引了大多数的未进化者和进化者们,他们三三两两聚在操场周围,有的人被下酒菜的体型吓到,只是离得远远地小声议论这头威风的头狼。有的人胆子大些,甚至跑上去摸了把下酒菜的灰色毛发,却被后者嗷的一嗓子,下得跑开了。
下酒菜看起来心情极好,因为他一身毛发在战斗中沾了一身的血,原本柔顺的毛发都一络一络地黏在一起,这让爱干净又神气的头狼生气了很久。
水管喷出的水,被蔡徐坤托起,然后像天然花洒一样四散而下。
下酒菜在迎着泼洒的水花,快乐地仰起脑袋,来来回回扑腾,不一会儿,浑身上下的毛发都被打湿了,血水混着污水从它的身上滴下,露出了毛发本来该有的颜色。
灰色的毛发湿答答地贴在脸边,倒显得它有点可爱和无辜的模样。虽然在场的人都见识过它是怎么一口咬断将近4、5米的野猪的脖颈的。
总是湿漉漉的也不是办法,于是范丞丞直接聚集了暖融融的光,聚到下酒菜的头顶,烤了不一会儿,毛发就彻底干。
下酒菜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帮自己自然烘干的人类,又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用硕大的舌头舔了范丞丞一脸的口水,于是后者在完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也洗了个澡,然后自我烘干了一会儿。自闭地躲在朱正廷背后,反复地问:“你闻闻我是不是还臭着。”
最后一次朱正廷把脑袋埋到了他的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道:“没有,很香。”这才哄好了范丞丞。
虽然紧接着朱正廷在范丞丞看不见的角落打了两个喷嚏,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说谎说的。
但是‘谁能拒绝这种小可爱的爱意’呢?来自王子异和蔡徐坤的原话,这让尤长靖一度怀疑他们的心理状况。
总之,磨磨蹭蹭到下午,秋日午后的阳光都好像染着别离的愁绪。
所有被他们救过的、或者才刚认识的人,大家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什么样的冒险。于是自发地聚到门口,与他们九个人道别。
王子异从人群中一眼看见小玫,当初被他们从壤国边界带出的小女孩,女孩已经蹿高不少,此刻默默地站在人群里,向他们挥手。
他暗地捏了捏蔡徐坤的手,后者望向他指的方向,他道:“你走之后,小玫缠着我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蔡徐坤凑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王子异:“我说你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蔡徐坤:“……”怎么听起来有点微妙的不吉利感。他戳了戳王子异,道:“介绍得不好,也不对,但这次时间太着急了,下次回来的时候,重新介绍一遍。”
王子异愣了一下,道:“介绍什么?”
蔡徐坤白了他一眼,白眼里蹦出‘你说呢’三个字。
王子异低低地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男、朋、友。”
蔡徐坤总是撩人的那个,此刻却被三个字撩得自己心猿意马,耳根悄悄地红了,只能用头发遮盖。
铁门渐渐合拢,人群在他们身后沉默地招手,领头的是尹楠,一张小脸仰得很高。
言辞在这一刻都显得单薄,他们的祝福融在千万道目光中。
祝此去一路平安,祝人类幸免于难。
……
九个人最终带上的是一狼一车,下酒菜的背上绑定了他们所有的物资并载着四个人,车里坐剩下五人。他们轮流开车,同时两人一组轮流值班警戒。
下酒菜背上的视角就是最佳的瞭望台,让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察觉袭击或者敌情。
他们本打算绕路回到城内,去拿蔡徐坤之前制造的一系列武器,但尤长靖生怕城内情况不定,会遭遇埋伏,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批装备,希望在路上能碰到好运。
不过队伍中有几个武器行家,倒也不会太过担忧。
他们的目标地依旧是原始森林,林彦俊始终认为病毒的源头来自于那个森林,同时D的存在,也让他非去那一趟不可。
陈立农按照动物的进化速度再推算植物,排除一路可能遭到的袭击不谈,原始森林内部就是一个危险的聚集地,距离病毒源头最近的地方,进化的速度和等级则会越高。
他们把这个列为最终战,而每个人都做好了非胜即死的准备。
王子异和蔡徐坤是第一批值班的,王子异的异能在战斗中又有了进化,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命令一些体型较小、异能等级较弱的动物,于是他不动神色地召来了附近的几条小型野狗,始终跟随在侧边草丛中进行探测。
蔡徐坤的异能天生有强化听力与视力的加成,他看上去只是懒洋洋地靠在王子异身上,但方圆几里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唯一让他烦躁的是背后一直叽叽喳喳的范丞丞,什么小事都要和朱正廷分享一边,从日头真晒到野花都败了,从下酒菜好乖到你猜前面两个人到底谈没谈恋爱。
蔡徐坤终于不胜其扰,回头笑眯眯地说:“问题那么多不如去车顶上颠一颠就清醒了,小心我让下酒菜把你甩下去哦~”
一瞬间,范丞丞在他的笑脸背后看到了阴恻恻的死神镰刀。
于是扒了扒脑袋,很烦躁地闭嘴了。
陈立农暂时负责开车,他规划路线,捏上方向盘,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与一气呵成。直到他踩下油门的那一秒。
林彦俊被歪歪扭扭飞蹿的车身狠狠甩了一把,惊恐地抓住了车把,问道:“卧槽,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陈立农调了调坐姿,很冷静地观测了一下歪扭的行车路线,淡淡道:“没有驾照。”
黄明昊和尤长靖很有先见之明地系上了安全带,王琳凯此刻也安安稳稳地窝在尤长靖怀里,尤长靖正愉快地把他当个小抱枕。
所以只有林彦俊,有种欲哭无泪地呕吐感。
他颤声道:“不如……还是换哥哥我开车吧。”
“不用,”陈立农又是一脚油门,“这个学起来不是很快的吗?”
黄明昊一边紧紧攥着车把手,一边一脸平静道:“相信他,他学什么都很快的。”
林彦俊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的手:那麻烦你先把手松开再说好吗?
但事实证明,黄明昊也没说错,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不要命地行车轨迹后,陈立农好歹是掌握了开车的基本技巧,很轻松地控制了车身保持平稳,同时对着快吐得虚脱的林彦俊道:“由我来规划路线是现在最节省时间的办法。”
尤长靖一手抚着林彦俊的背,一边小声道:“他说的没错。你是带队的,做哥哥的,一点牺牲精神也没有吗?”
林队长对上那双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眼睛,瞬间无话可说。
一路行驶到晚上,他们都没有碰到什么任何袭击。
因为夜晚赶路太危险,所以最终是陈立农选定了一个易于发现敌人并及时应对袭击的空地,原地休息。
车上有毯子,但所有的毯子都没有下酒菜的毛发来得柔软舒适。所以他们一致决定,九人一排,把毯子铺在下酒菜身边的地上,然后靠着下酒菜睡觉。
下酒菜起初还不太乐意,有点闹小脾气,在王子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之下显得更烦躁了,最后还是蔡徐坤出马,当着它面假装把他的口粮和小零食(战场上捡的野猪做成的野猪干)给扔掉了。才让下酒菜大人开放了暖和的肚皮下,给了众人休息的地方。
晚上的守夜交接给了林彦俊和尤长靖,林彦俊的短时预测能力给了他们很大的方便,于是他们在下酒菜身边燃了一簇火,围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守着寂寂长夜。
一直到下半夜,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到陈立农与黄明昊醒了,与他们进行交班。林彦俊没叮嘱几句,眉头就紧紧地蹙起来。
尤长靖立马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林彦俊看向三人,面色不太好:“我什么都看不见。”
剩下三人都悚然一惊,还在打瞌睡的人瞬间就醒了——这是林彦俊能力第一次失效的时候。
尤长靖问:“看不见是因为有东西遮盖了视线,还是凭空的一团黑或者空白?”
林彦俊凝神感受了一下:“是我的意识好像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陈立农问:“那我们现在撤离这边有用吗?”
林彦俊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先把他们都叫醒吧,先撤离这里再说。”
尤长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朱正廷。只是朱正廷闭着眼,额上滚下细密的汗珠,嘴里念念有词,恍若梦游一般。
四个人紧张地盯着他,直到他往前一扑,整个人差点翻进火堆里。幸好黄明昊眼疾手快地将他拦腰抱住,凑近听才知道他一直念着的是‘范丞丞’的名字,还有反反复复的‘不可以。’
黄明昊尝试把治疗的能力注入他的体内,却发现毫无用处,尤长靖感受了一会儿,道:“他在恐慌,而且是深深地、无知觉的恐慌。”
突然,陈立农灵光一现:“幻觉!这也是异能的作用!”
但他刚把话说出口,就看见同伴们接二连三地歪倒下去,连他自己也感到大脑一震,瞬间陷入了一团茫茫的意识空白之中。
……
林彦俊感到脚下有一滩水,等到水花溅起、露出猩红的颜色,他才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水,而是血。
他顺着血迹往前望去,血迹指向的是一张死灰死灰的、毫无生机的脸,而那张脸早上才顶着一脸灿烂无忧的笑容,是末日里少有的洒脱人间客。
林彦俊的心脏被猛地攥紧了,他看向四周,一具、两具、三具…七具,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但此刻都硬邦邦地躺在地上,血液从嘴角溢出,每个人都死不瞑目地睁着眼,而目光尽头处,都是指向他。
那好像是一种死寂的沉默的指责,狠狠地戳向他的眼睛、攀上他的脊梁骨,他们仿佛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你选择了我们,让我们去送死?然后你却好好地活着!
林彦俊猛地意识到不对,地上躺了七个人,还少一个…还少…他突然扭过头,最后的那个人就躺在他的背后。
与其他七个人不一样,那人合着眼睛,仔细看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好像至死都不忍苛责他一般。
林彦俊看见自己的手伸出去,微微地打颤,在即将碰上那人的时候,那人却碎成了金光,浅浅地洒在空气里。
他身前身后的所有人,都在一刹那间,魂飞魄散。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抱着脑袋,颓力地蹲在地上,感受到汹涌如浪潮一般的绝望淹没了他整个人。
他却无能为力。
……
“林彦俊!林彦俊!!”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推搡,把他用力地推出了那个骇人的梦境。
睁开眼,是王琳凯一张皱成一团的脸蛋,和王子异凝重的脸色,他们直到他睁眼的一瞬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彦俊回到现实时间的一瞬间,那种恐惧还如影随形地攥着他的心脏,但他环顾了一遍四周,除了王琳凯和王子异,剩下的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压下心底汹涌的恐惧,沉声道:“这是幻术,要让人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我们需要赶紧把他们叫醒。”
-------
幻术这件事,本质是就是勾引出人内心的恐惧,恐惧得越多越容易陷进去。7、8从这个角度说,是团队中最坦率也最无畏的两个人,也是特种兵的经历所致。
但5、9一直是正副队,思考的东西就更多,尤其是5,心底其实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就是对应这章开头的那句话。
PS小橘看到的都是幻觉,麻烦看文千万千万不要当真代入,我真的很害怕被撕,所以这段描写的都很模糊
【长得俊】尤长靖家的橘猫成精了(2)
#ooc如题#
“尤长靖,别担心。我不爱出门找野猫,我喜欢家里解决。”小橘这话说得轻轻巧巧,仿佛在说我爱吃金枪鱼罐头不喜欢蟹柳。
听懂内容的尤长靖僵硬地扭头看向小橘,他可爱的酒窝近在眼前,眼神里面有故事。
完了。下一秒就要被大橘猫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啦!
“看我干嘛,我又没说我发情了。你以为我是泰迪吗?切。”小橘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没有半点安抚作用:“我们猫才不会随便发情。”
作为一只猫,小橘似乎缺少一些自知之明。说这话有点早,毕竟你自己,也控制不了……
事实上呢,小橘平时是一只很乖的猫。
大概两个月前,尤长靖把小橘领回家,不因为别的,就因...
#ooc如题#
“尤长靖,别担心。我不爱出门找野猫,我喜欢家里解决。”小橘这话说得轻轻巧巧,仿佛在说我爱吃金枪鱼罐头不喜欢蟹柳。
听懂内容的尤长靖僵硬地扭头看向小橘,他可爱的酒窝近在眼前,眼神里面有故事。
完了。下一秒就要被大橘猫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啦!
“看我干嘛,我又没说我发情了。你以为我是泰迪吗?切。”小橘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没有半点安抚作用:“我们猫才不会随便发情。”
作为一只猫,小橘似乎缺少一些自知之明。说这话有点早,毕竟你自己,也控制不了……
事实上呢,小橘平时是一只很乖的猫。
大概两个月前,尤长靖把小橘领回家,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小橘不吃他给的猫粮,没错,是不吃。
每天下班回家在小区里喂猫是尤长靖的习惯,工作很忙,下班时间并不固定,但由于尤长靖舍得买各种猫罐头喂猫,这种奢侈行径赢得了小区里猫咪的一众欢心,他们选择乖乖在尤长靖家楼下耐心等他下班,然后饱餐一顿。
经常来的猫咪有那么几只,有一只虎斑,一只三花,一只灰色英短看起来是跑丢的,还有小橘。小橘很特别,每次都来,但每次都不吃。尤长靖一开始以为小橘是胆小不敢和其他野猫抢,会把罐头端到小橘面前,谁知小橘高冷地瞥他一眼,既不逃跑也不吃饭,只是继续看着别人吃。
尤长靖气呼呼冒出来一句:“爱吃不吃!”
时间久了尤长靖也习惯了总在旁观的小橘,别的猫吃饭的时候,他就和小橘聊天:“小橘,诶,我就叫你小橘好不好,反正你就是橘猫。”
小橘沉默。
“你为什么都不吃,你不饿吗?”
小橘沉默。
“你好高冷哦小橘。”
小橘沉默。
“或者你想吃什么别的吗?我家还有好多别的罐头哦。”
小橘抬起高冷的喵头看了他一眼,嗯,这个眼神倒是很真诚,人类你可以。
“他们吃完了,我要回去咯,拜拜小橘。”
尤长靖把吃完的罐头丢进垃圾桶,打开楼道门,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然后发现……
“小橘?你怎么在这里?”
一人一猫在电梯里对视片刻,尤长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慑,他好像无法拒绝小橘跟他上楼的要求,明明小橘什么都没说,还把他高贵的脸转向了电梯门的方向,不理尤长靖了。
“好吧,那你跟我去吃个罐头,就要回去哦。”
到了12楼,电梯门打开了,尤长靖走出去两步,回头看小橘也跟着他出了电梯门,便继续往前走,打开家门,刚开了条缝,小橘就自觉走了进去,尤长靖深深被这自来熟的气质折服了……
于是这道门一走进去,就再没走出来……
小橘来了就没打算走,天天赖在尤长靖家,只不过不爱捣蛋也不乱叫,尤长靖便默认了他住在家里被圈养的事实,渐渐当作自己的猫,给他洗澡给他吃饭为他准备了猫砂盆饮水机。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野猫,小橘的脾气很好,也不爱乱跑,更不会乱抓东西,偶尔磨磨爪子也会选准地方,吃喝拉撒统统不用担心。
原本尤长靖是不想家养猫的,自己的工作很累下班时间不确定还经常出差,照顾猫并不容易,但小橘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小橘太乖了,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不养他,都对不起这么爱猫的自己。
尤长靖看着眼前正呼噜噜喝汤的小橘,歪着脑袋觉得不可思议,怪不得小橘这么乖,原来小橘是个人呀,还是一个,美,少,年。他不由露出了花痴的微笑。
啪,小橘放下汤碗抹了抹嘴:“新鲜的鱼汤果然比罐头强。”
尤长靖收起花痴脸,把汤锅推向小橘:“这里还有哦。”
小橘把汤锅抱到自己面前,一副护食的样子:“都是我的。”
喝完整锅汤,鱼肉都一点不剩,小橘打着饱嗝终于结束战斗,他拍拍自己的肚子很满意:“变成人类食量都变大了,不错不错。”
吃饱喝足,两个人和平时一样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现在是两个人,不是一人一猫了。
“尤长靖,遥控器现在在我手里,你没有控制权了。”
尤长靖委屈地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多头的小橘,坐在自己旁边都比自己大只,他确实没有控制权了。
天知道小橘憋了多久,天天在家里看尤长靖唱k,每天电视里只有歌,歌,歌,什么别的都看不了。
只见他不太熟练地按着遥控器,找了一部电影,《爱宠大机密》,按下播放。
“你看得懂电影?”尤长靖有点疑惑。
“你们人类的东西,很容易懂。”
“那你还看什么爱宠……”尤长靖戳着沙发的软垫,小声嘀咕,怀疑小橘是在暗示自己工作不到位。
“啧。尤长靖你没有看过吗,里面有一只兔子和你长得特别像。”
电影开始很久都没看到兔子,尤长靖一脸问号:“兔子呢?”
“嘘,你别打扰我看电影。”小橘认真看着电视屏幕,头都没转一下,尤长靖郁闷地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小橘不理他他只好陪看。
看了许久,尤长靖都快忘了这茬事了,忽然小橘指着屏幕里一只超级萌的小白兔说道:“出来了,就是这只。”
转眼萌萌哒小白兔就翻脸变成了反派。
尤长靖沉默。
“是不是很像?”
尤长靖沉默。
“真的很像。”
小白兔,啊不,尤长靖转过萌萌的脸看向他,哼,橘猫。
小橘洗澡居然要整整两个小时,尤长靖知道猫爱干净,但没想到这么爱干净,幸好自己先洗澡了,不然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热水。
4月初的晚上还有点冷,尤长靖关上窗裹好被子准备睡觉,卧室门突然开了,小橘洗完澡走了进来,关键又是一丝不挂什么都没穿!
“你为什么又不穿衣服啦!”尤长靖把头埋进被子,感觉到小橘走到床边,然后坐上了床,他受到了惊吓:“你来床上干什么!”
小橘拍拍被子,躺了下来,语气平淡:“我本来就不爱穿衣服,睡觉我绝对不会穿的。还有,我每天都在这张床上睡觉。”
细细想来确实,每晚小橘都是和自己一起在床上睡的,尤长靖原本不想让小橘上床,猫毛乱飞他总感觉睡觉痒痒的,但他怎么也赶不走,最后就认命了。每晚小橘都是隔着被子贴着自己的身体睡,有时还会把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时而缩成一团,时而撒野展成一条,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尤长靖管不了他,还得给他让位置。
尤长靖睡觉也不踏实,有一次半夜突然大翻身,把小橘压到,吓得他喵一声跳起来就跑。
那今晚也只能让他在床上睡了。尤长靖慢慢放下被子露出脑袋,不看那个方向就行吧。
“尤长靖,你在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橘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还玩过。”
玩过什么?尤长靖没听明白,扭头看见小橘嫌弃的眼神才想起来,他,确实玩过。
清明前他想着要给小橘绝育,仔细研究了一番小橘那方面的构造。由于小橘平日里随他蹂躏习惯了,懒得理他,没设什么防备心,以为和平时一样尤长靖只是拉拉尾巴摸摸肚皮,甚至还会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肚子上美其名曰“吸猫”,哪知道尤长靖一把拉起他的尾巴摸了摸他的oo。
“小橘,我刚刚在网上查了,听说绝育要把oo割掉诶,会不会很痛。”
小橘蹭一下抬起了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他在摸哪里!!!
“啾啾啾,可是毛茸茸的好可爱哦,好不忍心……”
他居然还在摸!!!小橘转过头看向表情认真的尤长靖,眼里充满了深沉的泪。
想到自己摸oo和吸猫的画面,尤长靖的脸已经烧的通红。他居然对一个男生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还是这么好看的男生,他恨不能找一个洞钻进去,想想就好羞耻。
“我睡觉的时候,会变回猫的。”
小橘说完这句话就缩回了小橘猫的样子,张嘴打了个哈欠,和每一个平凡的夜晚一样,他爬到尤长靖伸出来的胳膊旁,把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了。
尤长靖想和平时一样,伸手撸撸他的脑袋,最后还是把手停在了半空,因为脑海里的画面是,抚摸人形小橘的头发,这太让人羞涩了。他轻轻把手放下,伴着小橘轻轻的呼吸声,微笑着闭上了眼。
早上尤长靖是被一阵蹭蹭弄醒的,他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什么在动。肯定是小橘猫醒了在拱我啦,尤长靖闭着眼伸出手,摸摸脖子后毛茸茸的东西,轻声说:“小橘我还要睡觉,不要吵啦。”
紧接着传入耳朵的是一阵阵重重的呼吸声,热乎乎的气息和毛茸茸的触感从背后转到了脖颈,在他耳侧了,那不是猫,那是人类的脑袋,他摸到的是头发。身后还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戳到他,膈应的很。
一个颤抖的男声,夹带着呼吸和哽咽,传入耳朵:“我,我发情了……”
tbc
【双向奔赴】十月底是万圣节
全员向
主59微微微34
平凡无奇的校园生活,弥补我所缺失的青春
眼看着一年一度的校庆就快到了,班上的同学却迟迟无法决定今年该卖什么才好。
身为班长的蔡徐坤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班上的意见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想卖成本低、绝对不亏钱的炒泡麵,另一派则是想搞个大的来办鬼屋。两边支持的人数就那么刚好的五五分,谁也不肯让步的把班上气氛给弄得很僵。
「坤坤你在烦恼什么呢?」从一旁路过的陈立农拉了张椅子坐在蔡徐坤的正对面。「我刚好多买了瓶饮料,要不你拿去喝?」看一向开朗的蔡徐坤出现苦恼的...
全员向
主59微微微34
平凡无奇的校园生活,弥补我所缺失的青春
眼看着一年一度的校庆就快到了,班上的同学却迟迟无法决定今年该卖什么才好。
身为班长的蔡徐坤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班上的意见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想卖成本低、绝对不亏钱的炒泡麵,另一派则是想搞个大的来办鬼屋。两边支持的人数就那么刚好的五五分,谁也不肯让步的把班上气氛给弄得很僵。
「坤坤你在烦恼什么呢?」从一旁路过的陈立农拉了张椅子坐在蔡徐坤的正对面。「我刚好多买了瓶饮料,要不你拿去喝?」看一向开朗的蔡徐坤出现苦恼的样子,陈立农决定大方贡献自己刚从合作社抢到的冰饮。
「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你们等退冰了才喝。」王子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附近,他看见冒着水滴的两瓶饮料皱了皱眉把他们拎到一旁。
呜呜我刚抢到的冰饮……陈立农看着逐渐冒着水滴退冰的饮料觉得心裡隐隐作痛着。
「我猜坤坤是为了校庆的事烦恼?」尤长靖找到缝隙鑽了進来加入他们的话题,他瞄到陈立农眼巴巴的看着他的饮料,于是好心的从子异眼皮下偷渡了一瓶拿给他。
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的陈立农整个人都好了起来,他偷偷插吸管喝了几口再把饮料放在地上假装认真听蔡徐坤讲话。
王子异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叹了口气想说算了,之后再多给他们些维c补补身体就好。
「我们两个都弄不就得了吗!」陈立农歪着头不解的问。
「嗯……」蔡徐坤没想到还有这个方案,他眼珠子转了一圈,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我觉得农农的提案不错。」
「不过我们要办鬼屋的话肯定要跟隔壁班合作的,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王子异手背在后面,把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尤长靖。
「长靖不是跟隔壁班的班长感情挺好的吗,你去跟彦俊谈条件嘛。」陈立农想起来他之前放学时老是看到林彦俊靠在他们班门口等尤长靖一起回家。
看着三双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尤长靖愣了愣,有些为难的答应了下来。
尤长靖把林彦俊拉到不常有人经过的楼梯间
林彦俊跟尤长靖因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告白小女生吵架后,他们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好不容易让林彦俊盼上了一句对话居然是为了校庆的事。
真气人。
「如果我不肯帮你呢?」林彦俊贴着牆壁漫不禁心的说。
「你……」看林彦俊一副耍流氓的样子,尤长靖恨不得一脚踩在他的白鞋上。无奈他才是那个有求于人的人,只好牺牲一下自己了。
尤长靖扯过林彦俊的领子,闭上眼睛亲在林彦俊的嘴唇上。一向注重外表的林彦俊顾不上自己的校服被扯皱了,他按着尤长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你的提议我接受了。」林彦俊胡乱揉了揉尤长靖的头顶,看尤长靖喘着气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心裡觉得很是可爱。
他忍不住种了颗草莓在尤长靖的肩头上。
啵的一声后尤长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彦俊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伸舌头就算了居然还在他肩膀上留下痕迹!这傢伙简直是流氓!
「你!」还没等尤长靖组织好语言破口大骂,上课钟声就响了。林彦俊拉着尤长靖把他塞回他们班便悠哉悠哉的走回去自己的班上。
「长靖谈的怎么样惹?」陈立农坐着两脚椅晃呀晃的等尤长靖的好消息。
「嗯,他答应了。」想到刚才的事尤长靖又忍不住回味起刚刚和林彦俊的吻。可恶,这男人怎么这么会亲。
「耶斯!欸不过你的脖子怎么啦?怎么看起来红红的?」陈立农眼尖的发现尤长靖脖子上的印记。
尤长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蔡徐坤好心地跳出来帮他解围:「最近天气比较热,应该是被蚊子叮了。」
陈立农陷入有这么大隻的蚊子吗的自我怀疑,尤长靖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看向蔡徐坤。
后者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反倒是他才要好好谢谢长靖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正好林彦俊他们班也还没解决校庆要卖什么的问题,他觉得尤长靖这个提议挺不错的,而且校庆刚好是在万圣节那天,办鬼屋也挺应景的。
作为班长,他在班会时提议了要跟隔壁班合作办鬼屋、卖炒泡麵时获得了全班一致的同意。
台下同学议论纷纷的对于这次的校庆感到非常期待。
「林彦俊不错嘛,居然想到要跟隔壁班合作。」范丞丞一把勾住林彦俊的脖子嘴裡还啃着魔芋爽。
「肯定是长靖提议的吧。」黄明昊抢了几片范丞丞的饼乾,两人又在教室你追我跑的为了吃吵架。
「那我们几个今天放学留下来跟隔壁班的讨论一下该怎么办鬼屋?」朱正廷把两个皮孩子抓回来后也加入了话题。
「週六吧,坤坤说週末如果我们想的话能去他家住一晚。」林彦俊飞快的戳着萤幕把范丞丞、黄明昊、朱正廷、王琳凯加入了名为鬼woo的讨论群。
王琳凯一进群组就热心的放了一堆鬼屋工作人员的照片在相簿裡,吓的尤长靖完全不敢点开群组讯息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对此林彦俊送了一瓶饮料给王琳凯表示感谢,虽然王琳凯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事。不过他还是欣然接受送过来的饮料了。
周末一早,他们一群人就在蔡徐坤家楼下集合。
「哦哦哦哦要来坤坤家开趴踢!」小鬼背了个简单的束口袋卡着约好的时间点到了。
「我们是来讨论正事的好吗!」朱正廷带着他家的几隻狗一起来了。五百万似乎对小鬼很有好感,在他脚边蹭呀蹭的讨抱抱。
陈立农数了数人头:「就差彦俊跟长靖没到惹。」
「抱歉抱歉,都怪某人起床气太严重了啦。」说时迟那时快,尤长靖扯着一脸黑气的林彦俊小跑步的赶到了集合地点。
「也不想想昨天晚上是谁一直黏在我身上害我睡不着?」林彦俊反手牵住尤长靖,不清不重的捏了几下他的手掌心。
大家很有默契的撇开视线,他们已经习惯这两个人总是喜欢摸来摸去的,要换作是刚认识他们的人肯定又会为这两人昨天晚上怎么睡在一起感到惊讶。但这群好兄弟对这两个人常找各种不同理由睡在一起早就见怪不怪了。
大家进屋后很有自觉地分成了两组,陈立农、范丞丞、黄明昊、林彦俊、王琳凯负责鬼屋的规划、蔡徐坤、朱正廷、王子异、尤长靖负责画宣传单跟试煮食物。
鬼屋组的那边总是传来一些可怕的恐怖声音,吓得朱正廷跟尤长靖报团取暖互相加油打气说:没事的这只是音效。
蔡徐坤跟王子异则是在一旁的和蔼地看着这两个被吓坏的傻儿子加入了安慰人的行列。
「老兄,你能不能别在盯着尤长靖那啦?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王琳凯忍不住出声制止林彦俊这种妨碍进度的行为。
「不然我们搬去楼上的房间就不会影响到他们惹?」如果陈立农是隻兔子的话那他现在竖起了快夸夸我吧的长耳朵,等着大家称赞他想出的好方法。
林彦俊还是盯着跟朱正廷抱在一起的尤长靖,都快把人看穿了。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了尤长靖的头上。
尤长靖被外套遮住了视线,鬆开了抱着朱正廷的手七手八脚地把还残留着林彦俊馀温的外套从头上扒了下来:「林彦俊你做什模辣!」
「哼,傻傻的。」林彦俊露出了酒窝摇了摇头走回自己位置上。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彦俊哥好man!」范丞丞默默记在了心裡的小笔记本上。学起来学起来,以后拿这个去撩贾斯汀。
一旁目睹全程的黄明昊在心裡感慨他家的傻白鹅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农农表示我是谁?我在哪裡?我经历了什么?放过孩子吧呜呜。
在经过一个早上的集思广益后食物组的已经差不多确认好要卖什么了,宣传单也构图得差不多,就差量产了。
鬼屋组设计的也很用心,他们想了一个完整的剧情故事,教室内的路线规划图也想得差不多,现在就差把故事影片拍出来了。
「吃饭啦~」尤长靖端着刚试煮好的炒泡麵放到了餐桌上,鬼屋组的人瞬间被这香味给吸引了过去。
九个人整整齐齐的在桌上准备开动了,动了一早上的脑他们都快饿坏了。连平日裡吃不多的林彦俊都吃了两碗,在一旁帮忙添麵的尤长靖很是欣慰的表示儿子终于肯好好吃饭了。
殊不知林彦俊是看在这是尤长靖煮的份上才这么捧场的,要是他知道尤长靖内心是这种想法肯定会把人压在身下好的「教育」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爸爸。
「话说我们也好久没有表演惹,我们要不要顺便报这次的校庆表演啊?」陈立农嘴裡咬着贡丸,含煳不清的讲着。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几秒,大家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彦俊。
「反正都考完试了,练一下我爸应该不会反对。」
在考前林彦俊因为太常跑社办练团被家裡下了禁令不准他再继续玩下去,为了不让林彦俊反抗他们甚至搬了尤长靖出来,说要是他不肯答应的话就不让他们见面了。
在好几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林彦俊还是放弃了他的社团生活,专心投入考试。
少了一个人的团大家怎么练都觉得怪怪的,他们乾脆也都不练了一起专心地冲考前最后一波。希望能进同个大学大家以后再一起练团。
如果他们决心要报的话,这个舞台将成为他们復出后的第一个舞台。大家对舞台渴望很久了,他们既期待又有点怕受伤害,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他们。
反正试试看也不亏嘛。
下午美宣组的把第一份宣传单画了出来。
「我觉得挺好看的耶,简单明瞭。」陈立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不见的兔子耳朵跟着晃呀晃的。
「放合照这招绝了。」王琳凯竖起大拇指:「肯定会吸引一堆NINES们。」
「这也算补偿当年我们隐退的遗憾吧。」林彦俊偷偷蹭过去尤长靖身边,听说放合照这点子是他想的:「谢谢。」
「没事的,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尤长靖还来不及说完屁股就被人重重捏了一下。
「说好不提当年的事。」林彦俊心裡软的一蹋煳涂,他的尤长靖怎么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呀。要好好爱他才行。
得到鬼屋组的认证后美宣组加紧的认真加工每张宣传单,鬼屋组也照着宣传单的样子对故事做了些微调。
他们的故事设定成:九个兄弟为了争团裡的C位而互相残杀的悲剧,故事的结尾抢到C位的那个人发现没了兄弟们他也失去一切的跟着自杀了。虽然中间有些过于狗血的剧情,但至少故事的结尾他们九个还是聚在一起了,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为了拍前导片,九个男孩把彼此画的看起来超级血腥,红色颜料直接洒好洒满。看着彼此惨不忍睹的样子他们决定拍张照留念。
拍完片洗完澡后他们去超市採买了园游会需要用到的东西,晚上顺便回家煮火锅。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时间就在他们的欢笑中流逝了。
晚上不免俗的他们在睡觉前练了一下舞,虽然很久没一起跳了但大家都还记得当初排的舞蹈、走位。
或许青春就是一段我们人生中想忘也忘不掉、烙印在心的一段回忆。即使许久没被触碰,却在想到时还能钜细靡遗地把他描绘出来。
两班在工作分配上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时间就快转到校庆前一天。
同学们都自发性的留下来帮忙布置教室,在大家积极的帮助下两班的教室玻璃很快就贴满了黑色塑胶袋,整个鬼屋路线也用桌子排好了。
「要不我们来喊个口号,预祝校庆顺利?」王琳凯举手提议。
围观同学在知道他们百分九要重新站上舞台时都非常期待,他们把九个人推到了人群中央。
九个大男孩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关注着突然害羞起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来吧兄弟们。」蔡徐坤最先把手放到中间,其他人的手也一隻一隻的迭了上去。
「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ix Seven Eight NINE PERCENT!」
校庆那天原本负责在鬼屋领队的人突然身体不舒服请了假,陈立农猜拳猜输的顶了这个位置。
「为什么是我——」看着自己被化成吸血鬼的样子,陈立农对着镜子哀号。
「我们几个都下来帮忙了,你就别抱怨啦,要怪就怪你倒楣抽分到这个工作。」朱正廷也乖乖的坐着让班上女生帮他上妆。
虽然在计画内他们九个是不用负责下来帮忙只要场控就好,但他们才刚开始营业马上就吸引了一大堆人来。
于是他们九个被班上女生半强迫的全部都化成了吸血鬼的样子,说这样刚好应景。
蔡徐坤、王子异去负责在排队的人龙维持秩序,顺便安抚大家的心情。黄明昊、范丞丞、王琳凯老早把负责在鬼屋吓人的工作给抢了过去。林彦俊只好硬着头皮去收钱,朱正廷、尤长靖理所当然的去煮麵了。
才刚开始营业半小时陈立农就已经快到了崩溃边缘。
「我的衣服都被抓皱惹啦!」被带进去的女生一方面是因为怕,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是陈立农的小粉丝,她们一人一隻手的抓着陈立农的衣摆。
「公费补助你一件新的校服。」蔡徐坤拍了拍陈立农的肩膀投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就又把他推进去了。
「那个……同学你钱多找了。」女同学把多给的钱还给收银的林彦俊。这已经是开卖以来第9次了。不过同学都看在帅哥的份上不贪这笔小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彦俊弯腰道歉,他开始怀疑自己站在这裡的意义。
过了不久有几个小迷妹丢了一台计算机在林彦俊旁边就害羞的跑走了。
「林彦俊你不错呀,找错钱还能收到礼物。」在一旁忙着炒麵的尤长靖给了林彦俊一个你自己体会一下的眼神。
看着手裡的计算机林彦俊突然觉得有点烫手。
老天爷啊吃醋的暧昧对象该怎么哄?
除了鬼屋大排长龙,就连成本超低,超多人卖的炒泡麵也让他们吸引了一大堆人来。或许是收银的太帅了,又或者是因为两个负责炒的人颜值也很高。
有得吃又有帅哥可以看,赚。
「欸欸欸欸时间差不多了哦!」王琳凯还带着吓人的妆就从鬼屋裡冲了出来,吓得在排队等食物的人脚都软了。
「啊啊啊啊时间只剩十分钟了!」朱正廷看了下时间尖叫。
由于太专注于工作导致大家都忘了时间,情急之下他们只好带着妆匆匆忙忙的赶到表演后台。
「你们紧张吗,我有点紧张欸。」黄明昊原地跳跳跳的试图化解自己的不安。
「我也有点……」蔡徐坤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兄弟们。
「没事的,没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对吧。」王子异气定神閒地帮大家打了一剂强心剂。
九个带着吸血鬼妆容的帅气男孩吸引了全场目光,全校没有人不知道属于他们NINEPERCENT的神话。他们的身影深深烙印在每个爱着他们的女孩心上。永不忘记。
节目进行的很顺利,他们下了场之后又匆匆地赶回班级上去帮忙顾摊。因为他们的表演,现在光顾他们班的人更多了,大家都专心地投入在自己的工作裡帮其他人分担工作。
等园游会结束时他们才终于能好好的休息片刻。
「长靖炒的泡麵就是好吃嘿嘿,难怪这么多人来买。」衣服已经皱到不堪入目的陈立农虚脱的坐在地上靠着牆就直接开吃了。
「我也有帮忙!」朱正廷坐到陈立农旁边拿筷子抢他碗裡的麵。求生欲迫使陈立农毕恭毕敬的献上了自己的午餐。
见状,范丞丞、黄明昊、王琳凯也冲上去加入了抢食的行列。
林彦俊把尤长靖扯到了鬼屋角落拿出自己珍藏起来的午餐塞到尤长靖手裡:「趁他们没发现,赶快吃。」林彦俊拆了双筷子做起了餵食秀。
尤长靖嘴裡被塞了一大口麵支吾的无法反抗林彦俊把自己当小孩的事。不过看在他体贴还有特别帮自己留一份午餐的份上,尤靖觉得可以把答应林彦俊的告白排入行程表。
蔡徐坤跟王子异不太饿,他们在一旁比对了一下今天收到的帐有没有错,顺手丢了几包泡麵下去煮,心疼他们家孩子饿得在抢食了。
一年一度的校庆就这么结束了,大家一边復原场地一边感慨就快毕业了好感伤喔。
不过说是这样说他们其实内心都知道大家未来还会是在同一所大学,他们的故事很长,未完待续的续集等着大家继续观赏。
他们很庆幸当初一起组团了,虽然只是短短几年感情的却在他们彼此心中佔了足大的地位。
能认识你们真好呀,我的兄弟们。
end
鬼屋跟社团是我高中生活的遗憾,好想体验看看喔。
我所缺失的就让你们来替我完成啦!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吸血鬼有执着(说白了就是没梗)感谢你们看完这篇流水帐,谢谢小疏找我写联文!
九位男孩能一起出道真的太好啦
感謝 @正直的老油条 幫我做校慶宣傳圖~
下一棒@洵·先生
【长得俊】今天开始我们
*校园暗恋情史
*私设 学长橘x学弟柚
*不是三角 有一句话权贵 文末小剧场
我们从未分开,而是重叠又重叠。
01.
数学课本来就是一道冗长的难题,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操着地道的口音一遍遍列着公式。尤长靖试卷上错误答案旁的红字笔记堪堪抄写到一半不到就停了笔,托着腮环视一周,又不着痕迹地盯了老师好几秒预估了一下他的行走路线,最后偷偷把身子藏到了前方挺直腰的学霸身后,低下了头又拿起笔。
卷子上铺开的草稿纸记满了永远算不对的算术题,字符间却总有大大小小的空隙。余光扫到贴在桌上的便利贴,心下一动便模仿...
*校园暗恋情史
*私设 学长橘x学弟柚
*不是三角 有一句话权贵 文末小剧场
我们从未分开,而是重叠又重叠。
01.
数学课本来就是一道冗长的难题,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操着地道的口音一遍遍列着公式。尤长靖试卷上错误答案旁的红字笔记堪堪抄写到一半不到就停了笔,托着腮环视一周,又不着痕迹地盯了老师好几秒预估了一下他的行走路线,最后偷偷把身子藏到了前方挺直腰的学霸身后,低下了头又拿起笔。
卷子上铺开的草稿纸记满了永远算不对的算术题,字符间却总有大大小小的空隙。余光扫到贴在桌上的便利贴,心下一动便模仿起落款人姓名的笔迹。
林、彦、俊。
02.
好多人喜欢林彦俊。
这是尤长靖暗恋林彦俊后的第一天,知道关于他的第一件事。
还是舍友陆定昊知道尤长靖心里的小九九的时候,在他劈头盖脸唾沫横飞的上海话里提取到的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有用信息——
“什么?你居然也喜欢他?!”
“我的天,你知不知道他很凶的伐,上次我只是差点踩到他小白鞋,他就说要送我一拐!”
“你们干嘛都喜欢黑山老妖……”陆定昊瞥了一眼尤长靖,还是憋不住到嘴边的话,“高二二班那个陈立农和我们级四班那个黄明昊好像都喜欢他来着。”
于是尤长靖留意林彦俊的同时,还留意上了陈立农和黄明昊。
03.
夏日的风是热的,好在橘子汽水是冰的。“啪”一声,易拉罐打开,里面嗞溜嗞溜冒着泡泡。
但这样一款小卖部里难得的清凉饮料在男生女生手里风靡时,尤长靖每日下午第二节下课眼保健操后,还是拖着陆定昊“奔波跋涉”,从四楼班级到三楼饮水机打水,再从三楼回到四楼。
偶练高中的校园格局无功无过,只是教学楼少了点,饮水机少了点。林彦俊所在的高二年级和尤长靖所在的高一年级教学楼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一道楼梯分开,每隔一层的楼梯转角才有一台饮水机。而林彦俊和尤长靖的班级恰巧同在四楼,这层楼又恰巧没有饮水机。
本来还坚信着“上完楼梯再下楼梯会没有这么累”的尤长靖,一直都在五楼装水,直到有一次上楼梯上到一半,鬼使神差回过头,看见林彦俊和陈立农并肩从高二那边走出来,拎着个空水瓶子下了楼。
定睛聚焦着林彦俊走过视线范围内那一小段路,尤长靖终于反应过来,拉起陆定昊就往楼下跑,边赶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楼下!楼下装水啊陆定昊!!!!”
被拉着跨了几级楼梯,又突然停了下来被迫放缓了脚步,陆定昊的白眼翻得连美瞳都想和他说拜拜。尤长靖喘着气,跟在林彦俊身后,踩着林彦俊的影子。
然后乖乖等他打好水,转身,尽量平静地笑着和他打招呼:
“嗨,学长好。”
“?嗨。”
还没等林彦俊想起这是哪个眼熟的学弟,这场见面便局促地结束了。
林彦俊和陈立农脚步不停,上了楼,留下了背影。尤长靖遮不住耳根的红,却煞有其事地和在一旁看戏的陆定昊说:
“好热喔今天。”
04.
每天早上和下午上学都踩点回班,上午第三节下课和下午第二节眼保健操后会到三楼饮水机装水,放学后在教室里写作业,六点左右才去食堂吃饭,晚修之后也不急着走,但是偶尔也会赶着回宿舍。
尤长靖算了算,加上有意无意路过他们班时可以偷偷瞄到坐在窗边的他,一天可以见林彦俊十多次诶!
反正成绩怎么学也都那样,把上课走神的时间安排给隔壁隔壁隔壁隔壁再隔壁课室的林彦俊,也不算浪费光阴。
于是连学生会每周一次的跑班工作,尤长靖也包揽了下来。在下午课间仅有的十分钟里像掐着表似的,花两分钟通知完别班的学长,剩下八分钟留给林彦俊。
虽然没有了大中午的毒辣,四点多的阳光还是很耀眼。金色的光穿过栗色的小卷毛,把林彦俊的棱角也勾勒得更分明。他看起来更凶了些,偶尔把玩一下清瘦手腕上的链子,怎么看都像不耐烦。
陆定昊跟过去几次后便打了退堂鼓,摆摆手说再也不去了,还一脸“让你不听我的早晚有罪受”的表情告诫尤长靖,制霸我们高中的男人很明显就是要生气了啊,难道你都不想想怎么保命吗?
“生气?你觉得你这个定论有在合理的吗?他每次都低着头连眼刀都没有给过我馁,而且他睫毛真的好长,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林彦俊沉默的双面性,或许是出于礼貌才有的大度,即便是左耳进右耳出,也站着等他说完,或许其实已经忍耐许久了,哪怕每周只占了一次宝贵的补觉时间,有起床气的人也必定会黑脸吧。
但他真的不愿意多想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哪怕是冷冰冰的公事,也能被他津津有味地笑着说出来。
留给林彦俊的八分钟里,刚开始只有一分钟不到,红了耳根飞速讲完就逃走,回到班里坐在位置上回忆画面,才填满这课间。到后来八分钟真的变成了八分钟,尤长靖流利又清晰地讲完通知,还能顺带扯扯各自部门的另一些工作,一来二去,就算林彦俊再寡言,偶尔也能抓着个机会顺着对方说的问问活动的细节与事宜。
其实算不算更进一步了呢?
刚结束了一周一次的跑班后的尤长靖踩着上课铃往回走,真的忍不住笑意。
05.
第八千零一次在食堂碰面,那是一个人比较少的点数,林彦俊也很少在这个点来。偶遇完全是偶遇。尤长靖想,一定是前八千次制造的“偶遇”所修来的福分。
食堂只有长桌,哪怕只有零星几个人,尤长靖也故作若无其事地非要挨在林彦俊身旁隔两个位坐下,正愁要不要搭话怎么搭话搭什么话,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啪。
本能反应扭过头,掉进了深邃的眼睛里。
扑通,扑通——
心脏跳到嗓子眼,涨得脸都烫了。
“我就想问问你喔,听说过几个星期的高三践行会我们也要排练喔?”
眼前是林彦俊第一次主动凑过来的脸,但他问得很认真,尤长靖只能克制住遐想,也定下神来耐心跟他解释。可不知是不是在心仪的人面前总会有些许紧张和底气不足,原本就带了些口音的外国人此时开口显得更软糯了:“嗯…那个还没定啦。我们两个部门不是合作出节目嘛,然后负责人就暂定了会邀请几个学长学姐客串。”
“客串啥?去啊阿俊,cos个犬夜叉。”
“一会儿再给你买一瓶啊,太渴啦。”
书包被甩到林彦俊对面的位置上,陈立农夺过林彦俊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就咕噜咕噜的喝。他穿着球服,刚打完球,肌肉还膨胀着,却与他那张娃娃脸一点也不违和。
气压瞬间沉了下来,林彦俊盯着被陈立农夺过的水,任督二脉都被打开了但还是要忍住不送他一拐。
只有林彦俊自己知道,他想的是,在学弟面前,还是要和颜悦色一点。
可这落到尤长靖眼里就不是一个味儿了。
早在陆定昊那儿听说过陈立农喜欢林彦俊,但不知道原来他们进展得那么快啊。几个月来两人一起出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尤长靖脑子里。下课一起打水,放学一起离开,我占好位置等打完球的你一起吃饭,你亲昵地喊着我名字,又顺理成章地把我的所有物当成你的。尤长靖的目光停在二人身上一两秒,他断定两人早已是恋爱关系。僵硬地裂开嘴笑了笑,无意识般应了声好啊,便低下了头专心吃饭。
才随意扒了几口饭,就匆忙离座。他甚至忘了有没有跟林彦俊说学长再见,甚至也不心疼只吃了几块就倒掉的粉蒸肉。
什么紧张和没有底气啊,不都是因为对方的不够喜欢。
他从不知道自己一切的心愿都与他有关,所以他转过头与别人相爱。为他而设的巧妙仿佛都成了笑话,又讽刺得多么理所当然。但他不能怪他,因为不能怪一个不知情的人。不甘也好,恼怒也罢,尤长靖都得自行消化。
但他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出吗?尤长靖赶紧摇摇头,断了念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接受事实。
傍晚的天,昏蓝深紫又赤红,色块不规则移动着填涂,走着走着就全黑了。尤长靖抿着嘴头也不回,和赶着上晚自习的人们背道而驰。他揉了揉红了一圈的眼睛,心想幸好他不知道,不然得多丢脸啊。
06.
赶上了毕业季,林彦俊要升高三了,学生会的事情不用他管了,他也没能再等到尤长靖找他。
倒是尤长靖凭着当初那股干劲,给学姐们留下了好印象,在换届的时候,被力推当上了外联部部长。
一个忙于学习,一个忙于工作。不同的时间是要做不同的事的,比如高一可以混混日子,高二可以多参加实践,高三一定要全力以赴;比如林彦俊可以因为男朋友调整自己的时间陪他吃饭,却不能在尤长靖每周一次的念叨中提起什么兴趣。有些事出现在人生里就是值得,就是有意义,但不排除有些事是哪怕努力创造价值,也是一文不值。
尤长靖常常望着窗外,看着高三新搬过去的那栋教学楼发呆。可能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是不可以,不然哪有那么多不能说出口的话烂在心里。
每日工作,上课,工作,做题。尤长靖把自己变成机器,好在是有那么点点成效。
自己就是自己,每个人都好像走不出去,也没有人能真正走得进来。熬过了藏不住秘密的那段日子,自我疗愈也逐渐变得云淡风轻。
07.
但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终归是不愿把话说开,不愿把话说开的后果有其一,是造成误会。造成误会的后果有其一,最难是找不到出路跟自己和解。
转眼又一年践行会。去年林学长cos犬夜叉的话题热度到现在在学生会的圈子里还火爆得很,很多人因这事也对林学长有所改观,高冷却幽默的林学长的人气高居不下,仿佛没了一个尤长靖,也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尤长靖。
也不是没在夜深人静翻过他照片,那场演出搞笑得很,尤长靖下意识笑弯了眼,下一秒却总是更难过。
今年的表演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煽情的歌一首接一首,只差没唱分手快乐。才唱到“但是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尤长靖就忍不住起身往外走。
“尤长靖。”
吹了好久的风,即便好久没听到也能辨认出的声音也忽然被吹进耳朵。
“他们都散了,都在各自找人合影啊,签衣服什么的。”
他的嗓音总有魔力,每一个音节都能把尤长靖包裹,温柔麻痹,最终对准心脏,又是一击。
尤长靖只能瞪圆了眼一脸无措地看着林彦俊。他其实还没有缓过来,脑子里还是伤感的旋律和剧情,快要分别的心上人又突然出现在眼前。
林彦俊看起来气定神闲一些,只是碰了碰鼻尖,再搓搓衣摆,然后抬眼和尤长靖对视,缓慢裂开嘴笑出酒窝: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08.
那日的拥抱还没等到尤长靖把林彦俊抱紧,陈立农就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往这边走来。林彦俊松开了手,拍拍他的肩,说要加油啊,后会有期。
放屁,哪有那么多后会有期。
升上高三被学习压力折磨的尤长靖连林彦俊都开始抱怨了,他成绩不算拔尖,甚至不及林彦俊三分之二,所以要加倍努力。
他想找回高二时的机械式生活,但不知为何真的回不去了。以前把自己逼到毫无退路,剩下心底唯一一个声音警告自己,想念是因为他还没离开,走了也就好了。可他真的走了,才发现根本没用,因为他给自己留了念想。陆定昊会搞怪逗人开心,会介绍新的男性朋友给尤长靖认识,还会在尤长靖面前跟隔壁班的董又霖一起撒狗粮,但心里空洞的地方总不是陆定昊能够补上的。他会想如果当初更直接一点去告白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会想如果当初不惧怕,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不是就不是陈立农。他比以前想得还多,但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理由去相信。
其实林彦俊也不是没有回来过,只是跟老师聊了几句,跟同部门的学弟学妹们吃了个饭。传到尤长靖耳里时,他已经离开好久了。
可那天林彦俊回来,明明是打着探望老师的旗号,探望到尤长靖所在的高三九班里了。
09.
他真的好讨厌。
六月总是泛着蓝调的,电影里一定要上演别离。该到尤长靖毕业的时候了,仿佛终于要松口气,连践行的节目也回归搞笑类,全场的哄笑来势汹汹,像要把他三年的遗憾都淹没,只要他记住这一场喜剧。
脚却不听使唤走到那年相拥的走廊尽头,尤长靖耸耸肩,靠在栏杆上,风还像从前。
一年来他自责过,逞强过,也强迫自己看开过,但始终无法否认,他还是喜欢。纠缠过的结是解不开的,无法靠蛮力去捋直,当然也难以用技巧令它有所松动。它在那里,你动一动,都觉得不爽利。不是它想绑住你,是亲手绑住你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以后、再也不见啦。
尤长靖满怀仪式感地在心中默念。他已经准备好带着所有记忆,奔赴一个空白的未知的未来。
“你真的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像去年夏天猝不及防的拥抱,一年一次的相见竟然让人觉得有点默契。林彦俊逆着光来,一步一步,越近尤长靖越能听到小白鞋落地的声音。他长得更成熟了些,今日却带着风尘仆仆的急躁。
当他眼睛里再一次填充他的倒影,尤长靖不免觉得委屈,又不由自主地动摇。他好久没有哭过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的。但这次不是情绪,更像是本能一般的生理反应,他无法阻止。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眼里噙满了泪水,一眨就能淌下来。
“你,你先别哭……对不起。”对面的大男孩显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只会手忙脚乱抚上人脸,用指腹温柔摩挲。
“对不起,但我还是有些话要和你说。”
“我,其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从你第一次跟在我身后打水,我就开始留意到你了。当时你讲话有在大声的,太可爱了,但是好像只有我们两个听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还有你每次跟我说话,耳朵都好红,有点像草莓,就很想让人咬一口。所以每次你来找我我都不敢看你的诶,我怕我的耳朵也越憋越红。”
“其实我好喜欢看你笑,你知道那几个月你总是跑来找我我有多开心吗,但是好像更多时候你都是躲起来偷偷笑的,我就只能开例会的时候偷偷看你啊。还有听到别人夸你了就好开心,好多人说你可爱,说你唱歌好听,说你工作很认真学习也很努力,我就好骄傲哦,我喜欢的人怎么这么棒啊,我好像真的没有喜欢错人。”
“那天抱了你一下,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你了尤长靖。毕业过后我回来偷偷看过你,发现你有在用功的诶,我就放心了。我们现在都考完试都轻松了是不是,我觉得,可能时机到了……”
“尤长靖,虽然我以前以为你不太喜欢我,因为坐我旁边吃饭的时候连平时最喜欢的粉蒸肉都没胃口,换届了之后没有我们对接的工作了就真的没再找过我,但是我……我真的还是……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林彦俊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尤长靖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
“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啊…”
尤长靖抽嗒着说不出话,却扎扎实实撞进林彦俊怀里。顺着栗色卷发安抚了好久,他才肯止住眼泪。突然一声轻笑,尤长靖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都这么臭屁了,怎么还看不出来我也一直喜欢你呢。”
紧了紧环抱的双手,仿佛什么空缺都被填满。
我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你要跟我诀别还是你说你也喜欢我,但我庆幸我由着喜欢继续喜欢,我们才相认了。如果,如果下次还要一起浪费时间的话,我想我一定还是愿意的。两个在等对方的人都能等到彼此就最好了,但是没有的话,我也无憾了,你也是等过我的。
-end-
*小剧场
某日,两夫夫讨论到以前被尤长靖假想过的情敌。
“我怎么知道你表弟陈立农在陆定昊的眼里就成你男朋友啦!”
“还有黄明昊,他不也老是跟着你,这么想很正常好吗!”
话音刚落,小贾弟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彦俊刚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喂”字说出口,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开始咆哮:
“林老师!怎么办!范丞丞又要约我吃饭了!”
感谢看到这里。
算是第一篇完完整整写给长得俊的文吧,10月6日,是结束也是开始。
爆肝写的,有点匆忙,后续 有机会 再编辑,有bug先致歉555
现实的话这样的剧情是会be的。
我泥了崽,我有罪。
鞠躬:)
【长得俊】尤大人今天也不肯做太子妃
*沙雕预警
*高甜脑洞 一发完
*注意避雷避雷避雷,勿上升
太子\大皇子林彦俊
[友情出场] 二皇子正廷,六皇子立农,
八皇子明昊,大将军徐坤,翰林学士子异
🍊侍从第一视角,又名《太子殿下的追夫日常》
酸酸的给我,甜甜的给你们————
-1-
大家好,鄙人是当朝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我恪尽职守,忠诚无二,以太子殿下的悲伤为悲伤,以太子殿下的快乐为快乐……(此处省略一万字)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当我第五次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坐在屋顶上,拿着王学士给的洋望远镜一动不动地望向不远处某座殿宇的小祖宗,思索如果陛下看到大发雷霆该...
*沙雕预警
*高甜脑洞 一发完
*注意避雷避雷避雷,勿上升
太子\大皇子林彦俊
[友情出场] 二皇子正廷,六皇子立农,
八皇子明昊,大将军徐坤,翰林学士子异
🍊侍从第一视角,又名《太子殿下的追夫日常》
酸酸的给我,甜甜的给你们————
-1-
大家好,鄙人是当朝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我恪尽职守,忠诚无二,以太子殿下的悲伤为悲伤,以太子殿下的快乐为快乐……(此处省略一万字)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当我第五次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坐在屋顶上,拿着王学士给的洋望远镜一动不动地望向不远处某座殿宇的小祖宗,思索如果陛下看到大发雷霆该如何是好时,太子殿下再一次放下望远镜,一脸严肃地发问:
“本王今日可好看?”
于是我第九遍不假思索地回答“太子殿下风流倜傥气宇不凡面如冠玉实乃这京城第一……”
“停”殿下冷漠地瞥我一眼,继续拿起了望远镜。
我:“……”
终于熬到烈日当头,后厨飘来的饭菜香味宛若救星,催我硬着头皮开口:
“殿下,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
闻言,殿下一个飞身落在我跟前,边嘀咕着“王子异给的这东西太难用了”边把望远镜塞到我手里,整整衣冠,大手一挥,我便知他离意
“太子殿下,摆驾德钧殿——”
- 2 -
这德钧殿的主子,正是刚入宫不久,宫中人人欢喜的少傅尤大人。
这尤大人年纪轻轻却精通琴棋书画,尤好乐理,进宫不久便于二皇子交好,二人每每于晴日在御花园赏花练艺,一人起舞一人抚琴,时而共和以歌,引来宫中闲官妃嫔驻足围观,传到陛下耳里又得一番盛赞。
偏偏这尤大人生了张乖巧可人的娃娃脸,自言祖籍远在异乡,说起话来软糯糯的,像宫里新进的蜜豆糕(太子殿下最爱的甜口)。人生的好看,待人处事又都极为温和周全,自然成了这宫内的人人道好的大红人。
呃,尤大人确实对谁都和和气气的,除了……
咱太子殿下。
要说咱殿下也是这宫中数一数二的盛世美颜,就是性子冷了些,这么些年宫里人都习惯了,近来却偏偏对这尤大人出了奇的上心。
事情发生在上上月,太子殿下在春宴上见了新任的一众文官,整个人就变得甚是奇怪,隔天夜里突然抽风要夜游御花园,“碰巧”遇到月下谱词的尤大人,人家是起兴喂锦鲤,却被咱太子殿下当作是将要落水,义无反顾地冲过去上演“英雄救美”戏码。那尤大人生得实在娇小,被殿下一把搂到怀里,那画面,太子府见过的下人谁提了都要脸红心跳,连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也惊了,平生只看过太子殿下笑出过两次酒窝,一次是初尝蜜豆糕,一次是初遇尤大人。
那晚一切都美好得不行,如果忽视掉尤大人脸上由惊恐到愣神再到愠怒的精彩表情的话。
“小心”咱殿下还沉浸在自豪与幸福感之中,便被怀中人一把推开。
“林——太子殿下,还请自重。”尤大人看殿下的眼神丝毫不惧,只是脸颊微红,稍显慌乱地收了收曲谱,就要往回走。
“等等!我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谢我吗?”殿下看人要走,终于发觉这剧情走向不太对。
尤大人愣了下,回头,唇角微勾道
“若真如此,定以圣恩相报。”
一句话留下,听得人一头雾水。太子殿下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许是觉得这尤大人实在好看,声音也实在好听,一会儿便忘了这事。
直到第二天傍晚,二皇子前脚刚出勤政殿,太子殿下后脚踏进去往殿里一跪,终于明白尤大人“圣恩相报”的真正含义。
陛下那日所言依旧如雷贯耳,余音绕梁:
“混账!尤少傅清雅高洁,岂容你这不学无术之辈有非分之想!滚出去,禁足三日!不得踏出太子府半步!”
如此,殿下开始质疑自己的亲生地位,一边叫着喊着要滴血认亲,一边被我捂着嘴死命拉回太子府受罚。
- 3 -
禁足期间,二皇子主动来了一趟,送了些稀罕玩意表达歉意,“顺便”冷嘲热讽了一番,总体意思是:“我们家长靖看不上你的,别做梦”
八皇子顺道来了一趟,嘴上说是陪哥哥解闷,实则吹嘘炫耀了半天自己和尤大人如何如何投缘,大概说的是:“尤哥哥给我牵,给我抱,教我唱歌,陪我玩闹,你,休想”
刚下早朝的王学士被迫来了一趟,送了个洋玩意来,顺便叮嘱了几句,大致意思是“尤大人不是一般人,追不到正常,别太执着”
太子殿下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尊严受辱,秉承着男人不能说不行的人生格言,就此踏上了火葬场追妻,呸,追夫路。
第一天,殿下连人带礼过去致歉,被以“大人身体不适”为由拒见,太子殿下头一回吃闭门羹,面上却丝毫不恼,背着手又大摇大摆回了府。
第二天,依旧连人带礼过去,人是见着了,奈何太子殿下没说几句话,偏忍不住要给人拂去发上花瓣,我眼见尤少傅人从脸颊红到耳根,含糊推辞了几句公事繁忙,就派人送到门口,留殿下在风中凌乱。
“到底哪里不对?难道是我不够帅吗?”
府里的下人耗时一天一夜向他说明怀疑什么都不可以怀疑自己的颜值,他终于开始明白尤大人不见他大概是因为……害羞?
第三天,太子殿下似乎思量了许久,决定从长计议,送了府内最好的绫罗绸缎和珍珠粉过去,一个时辰后全部送回。
殿下:“他一定是不喜欢这些……”
第四天,太子殿下似乎思量了更久,皱着眉,咬牙含泪把自己收藏了许久的稀罕古董送了过去,半个时辰后再一次全部送回。
殿下:“……”
第五天,太子殿下已近绝望,派人送了两盒只有太子府才有的南国特供蜜豆糕,似乎是意料到结局,早早垂着头回房歇息了。
直到送东西的小厮冲回太子府,上气不接下气大喊“收了!收了!殿、殿下,尤大人收了!”
我平生第一次看见殿下披散着头发冲出寝殿,头上乌云变彩虹,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4-
太子殿下连夜召集京城内最好的甜点师傅,整了一篮子各式各样的叫人看了都舍不得吃的吃食,沐了浴又精心打扮一番,喜滋滋去了德钧殿。
这招果然奏效得很,我跟在殿下身后,看尤大人笑得甜腻腻,亲自接了吃食,也迎了人。殿下一进去便像赖在里面似的,陪着看公文,陪着用膳,还硬是改掉了午后打个盹的习惯,屁颠屁颠儿的跟在尤大人后面去御花园看他练琴,全程把尤大人的琴艺夸上天,全程无视二皇子嫌弃的眼神。
对此,尤大人看上去倒是平淡得很,只是对太子殿下依旧不温不火,相敬如宾。
‖三月初七‖
尤大人抿一口茶,不抬眼便道,“太子殿下有事便说,不必日日往下官这儿跑,旁人见了恐要误会的”
殿下答非所问“误会便误会,大人与我二弟每每约见,也怕误会?”
尤大人沉默两秒,招呼下人:“送客。”
‖三月初九‖
殿下同尤大人谱词,随便吟了几句诗,诗曰“吾意在明月,喜见汝门开;尤人敛玉颜,长相思昼夜;静雅善琴歌……”
诗没念完,尤大人莞尔一笑。
接着茶杯一放,招呼下人:“送客。”
‖三月初十‖
尤大人今日教殿下弹琴,我假装没看到殿下有意无意碰到尤大人的手,后者明显缩了一下,然后爆发出自以为很凶的怒吼:“林彦俊!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啦!”
除了陛下和几位皇子外,我第一次听人直呼太子大名,低头吓得大气不敢出,过一会儿见没啥动静,再抬头一瞧,嗯?什么?殿下这是不但没生气,还笑出了酒窝?!
顺便一说,尤大人key真的有在高的,两个人的肤色差真的有在大的。
‖三月十二‖
殿下今日决定拜师学艺,亲自学做糕点,做玫瑰饼的时候手被玫瑰枝扎了个口子,自己连说无碍无碍,傍晚遣人去德钧殿送糕点,“无意”向尤大人提起此事,意外的是尤大人晚上竟亲自登临太子府,我头一回见殿下撒娇,吵着要尤大人给他上药,后者无奈只能照办。
殿下一晚上得意地睡不着,于是府里人连忙把剩下的玫瑰送走,生怕他要去厨房再扎自己几下。
‖三月十五‖
尤大人今日脸色不佳,殿下进寝殿都没拦着,誊公文誊到一半便撑着额沉沉睡去,殿下见状,托着腮凑近看了好久,那眼神过于温柔,不忍直视。
后来殿下小心翼翼将人抱到床榻上,我亲眼见他在尤大人额上轻啄了一下,恋恋不舍地回府了……
…………
宫里不出意外传得沸沸扬扬,从太子殿下正式追求尤大人,传到太子殿下与二皇子因爱反目成仇,再夸张到尚未成年的八皇子也牵扯其中,生生编成一出年度大戏。陛下自然也早知晓此事,只是未表态,也并未出面制止。闹归闹,自己儿子,只能宠着呗。
好在,这一来二去,二人总算是混熟了。你说有多熟,我也说不准,毕竟太子殿下一向跟这个世界都不太熟。
可是咱殿下,非常自信的以为,
和尤大人,非常熟。
-5-
你瞧,唠着唠着,咱殿下又来德钧殿“学习”了。
一声“太子殿下到——”还没来得及开口,殿下便抬手示意不必通报,长腿一迈跨了进去。谁知尤大人还没见到,只见八皇子驾着腿坐在院儿中石桌旁,一本正经地在手里捣弄着什么东西,蹲在一旁的少年也腾地站起身看过来,竟然是很少出门一心研书的六皇子。
“大哥,你怎会来?”六皇子立农满脸疑惑,显然是不知道近来的事。
“林彦俊,你给我尤哥哥下什么迷魂汤呢”八皇子向来顽劣些,抬头看了殿下一眼,我这才发现他是在编……花环?
“说了多少遍,要叫大哥”殿下满脸黑线,敲了下他头,八皇子气得跳起来:
“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吗!我问你,那些漂亮的糕点为啥只有尤哥哥有?还有啊,他死活不给我吃那个玫瑰饼,怎的了,那个是加了什么仙丹妙药吗?”
殿下笑出声,“还挺乖”
“什么怪?”
“咳咳,没什么。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两个现在应该在学堂,怎的跑出来了? 让我猜猜,又是你拉立农出来的?”
“什……什么啊!是这书呆子主动要陪我一起的!呸!我们才没逃课……”
六皇子:“农农不知道,农农只是来帮八弟采花的”
殿下一把夺下八皇子手中未编好的花环,拿在手里把玩
“这个没收”
“喂!你还给我!这是我送给尤哥哥的!”
“来人,送六皇子八皇子回学堂”
“是”
“啊啊啊啊啊林彦俊!你别欺—人—太——甚——!!!”八皇子被拉远了还在吵
“尤哥哥要做我未来的八王妃的————”
“哦?”殿下冷笑“你这个小鬼懂什么?”
“不好意思,尤长靖只能是我的太,子,妃。”殿下一字一句,有种莫名的自信和势在必得。
“吱呀——”一旁的殿门推开,尤大人站在门前,脸颊红透,表情相当相当相当的精彩。
“嘭!”下一秒,尤大人毅然决然关上了门。
-6-
太子殿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甜品篮,一个箭步飞到殿门前。
“尤大人就是这样对当朝太子的?”
一片沉默。
“本王特地来与尤大人一同用午膳,大人就把我拒之门外吗?”
一片沉默。
“尤大人,我们都近二十个时辰未见了,不想念本王吗”
一片沉默。
“我刚说错了什么哦,你难道感受不到本王对你的心意吗”
一片沉默。
“尤尤,本王错了……你先把门开开”
“……不开”
“哎呦~尤尤——阿靖——本王想你了,你开门见见我嘛”
“……不了,殿下请回”
“……”
“我给你带了枣糕,我亲手做的,你不吃吗”
门内又沉默一阵,开了个缝,走出来一名宫女,接过殿下手里的食篮,留下话便进了门。
“太、太子殿下,我们大人说,枣糕他收了,您可以回了……”
“……”太子殿下站在原地,我感到迎面扑来一股寒意,瑟瑟发抖。
好巧不巧,这时候李公公匆匆赶来宣殿下去主殿
“太子殿下,蔡大将军胜战归来,陛下办了庆功宴接风洗尘,邀殿下速速前去”
“……知道了,本王这就去”
这蔡大将军是殿下从小的玩伴,只是殿下擅文,蔡将军更擅武,年纪轻轻挂帅出征,无一败绩,此番又是胜仗归来,殿下实在没有不去的道理。
我正要随殿下离开,他便回头命我“你就留在这,看他何时出门,与何人,为何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
我赶忙答应,“是,殿下”
殿下轻叹了声,和李公公匆匆离开了。我退到门旁,再一次见识了尤大人的高key。
-7-
“大人既也对太子殿下有好感,为何不见?”
“凭什么我给他当太子妃?我还没让他给我做少傅夫人咧!不见!!!”
啧,看来尤大人今天也不肯做太子妃。
『end』
【少】少年树
*师生 破镜重圆
*全文1.4w 啰嗦唠叨平淡预警
*我说嘿喂你说够 嘿喂—
00
大人说刚刚抽出新绿的小树下面都会藏着一个小兽,它们头发连着树根,怀里抱着世间所有少年的美梦与噩梦沉睡,又在时间的尽头伸伸懒腰,偷偷地把它们塞进少年的梦乡。
01
巨大的落地窗兜着冬天的太阳,分离着一分不合时宜的暖洋洋。
窗明几净,尤长靖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也丝毫没有懈怠。同样握着号牌的人在旁边窃窃私语,讨论着旁边会议室玻璃门里隐约传出来的人声。
一旁同样来面试的人似乎是在讨...
*师生 破镜重圆
*全文1.4w 啰嗦唠叨平淡预警
*我说嘿喂你说够 嘿喂—
00
大人说刚刚抽出新绿的小树下面都会藏着一个小兽,它们头发连着树根,怀里抱着世间所有少年的美梦与噩梦沉睡,又在时间的尽头伸伸懒腰,偷偷地把它们塞进少年的梦乡。
01
巨大的落地窗兜着冬天的太阳,分离着一分不合时宜的暖洋洋。
窗明几净,尤长靖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也丝毫没有懈怠。同样握着号牌的人在旁边窃窃私语,讨论着旁边会议室玻璃门里隐约传出来的人声。
一旁同样来面试的人似乎是在讨论着里面好像是英文面试的问题,女生紧张地说自己没准备,男生在旁边赞同地点点头埋怨着怎么不提前跟他们说是英文,安抚着女生的情绪,被推门出来的人叫了下一组,两个人才在来来回回中攥好自己的资料整理好衣服走进去。
尤长靖在旁边坐得笔直在发呆,拿着最后一个号码牌,思索着最后一组走进去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应付。想来想去最后落得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下场:英文听不懂就算了,反正自己英语学得最差。
“五十九号。”
放空被打断,尤长靖被叫到时手正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搓,那边会议室除了上一批刚走的同学还出来了几个人自己没注意过。
“不面试了吗?”尤长靖轻声问给他领路的姐姐,以为考官散了。
“你的面试官还在里面。”她笑笑把门打开,尤长靖长舒了口气。
进门,回身,再轻轻把门带上。
尤长靖还没完全转回身看见自己的座位和面试官的脸,声音就熟稔地钻进耳朵。
“请坐。”
像是美杜莎的召唤。
唯物主义崇尚者尤长靖只是手僵在门把上,暗念着这是自己报名的面试,刚进来就夺门而出并不礼貌。
凳子不用拉开就可以直接坐下,省去许多大脑当机的时间。尤长靖无暇顾及其他,并不着意地连着桌子对岸的人一起扫着几个空座位,庆幸考官是坐在一张长桌的一头。
呼吸的空当,他甚至自作多情地想,是不是对面这个人让其他面试官先下班。
对方发出的射线又从未离开。
尤长靖有点害怕他刚刚即使装的再强硬,心事重重的软弱样还是被考官尽收眼底,只好露出个任何场合都派得上用场的干巴巴的笑给自己打气。
“做一下自我介绍。”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静默的会议室中震得尤长靖耳朵痛。林彦俊象征性翻了翻尤长靖的简历,随口问得好像只是走程序。
“我叫尤长靖,”尤长靖定定地看着男人反复看着几张纸好像看不完一样,他把自己准备充分的说辞扔在地上,“其他的上面都有写。”
很明显,这场考试尤长靖并不想在这里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林彦俊没抬头,也没表现出来作为面试官该有的喜悦或愤怒,依旧沉着得可怕。
“好,”林彦俊终于放下简历看他,“那我问点简历上没有的,”他身子贴近桌沿,把双臂架在桌子上,空间上似乎可以离面试者更近。若是其他人那样坐着必然会被考生贴上平易近人的标签,但是林彦俊不会,林彦俊只会嘴里说着靠近,心里恨不得离八丈远。
“婚否?”
“这和面试有关?”
“当然,山区远又偏僻,不适合拖家带口。”
“这不用担心,”尤长靖松了劲,“还没到法定年龄。”
很难有一个问题像这样,让提问者尴尬,又让回答者不安。
“为什么想要支教,”林彦俊稍稍停顿,目光更灼人,“或者是说,为什么想当一个老师?”
尤长靖本能地向后缩皱了一下眉头,这太像质问了。会议室的灯忽然变成警局审讯室的,面前的警察加重一下语气,他就会招供得明明白白。
但在距离十八岁已经过了几百天的日子里,尤长靖把隐介藏形的本事修炼得游刃有余。
“没什么太大关系,”尤长靖冷着脸极力撇清,“支教可以加学分而已。”
或许换一个面试官早就把考生请出会议室了,但尤长靖心虚的回答太对林彦俊的胃口。
而面试到这里是应该结束的,尤长靖想,自动或是手动,都应该到了了结的时间。
“不是英文面试吗?”尤长靖没征求考官的意见,笑着反问林彦俊,自己再随便说一句对不起不会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远离这个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地方。
按捺住发自心底的笑意,林彦俊婆娑这人似曾相识的逞强,微微点头答应,抬眼思索了一番又重新看向尤长靖,吐出几个单词让尤长靖刚要抬起的身子又轻飘飘砸回椅子上。
单词还怪简单的。
“How are you?”
02
循因溯果,所有事情皆有背而有悖。
尤长靖高二那年,除了班主任辞职不干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群龙无首的二班经过几天的混乱之后,终于迎来了下一任倒霉对象。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围着圈,讨论着刚刚在教务处看见的帅老师会不会是这个班的新班任。
“听说是外聘的,不会教两天又走了吧?”女生夸张地幻想,“他要是一直教我就好了。”
听着甚至有男生也跟着起哄,尤长靖趴在后桌闷声嗤笑。不用回想都知道,好像每一任老师来时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最后不爱学习,把老师闹走的也是他们。
当个差生也挺好,至少迎接每一任老师时,都可以托着脸扮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把成绩都归功于脑子不好,而不是不努力。
而林彦俊的气场过于不同。
显然他拿着一副外聘老师该有的模样,除了上课以外并不想和这个班级发生一点额外的纠葛。他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冷着脸站上讲台,吵闹的环境霎时肃静。
“我是林彦俊,”他开口,“教英语。”
没有“我们将一起携手走过接下来每一天”的恳切希望,没有“我会用我最大努力帮助你们”的美好祝愿,林彦俊拿着讲台上的一摞刚收好的英文试卷,抬腿走出了教室。
挺酷的。
尤长靖又把头缩回自己的手臂里,闷闷地闭着眼睛躲开后排闪到眼睛痛的灯管心里评价着。
可惜调到了这个班。
上课铃和下课铃其实没什么作用,这种效果在最好的班和最差的班表现得尤为明显。
林彦俊翻着刚刚拿走的试卷,看起来没有其他老师嘴里说的那样不堪。卷子最后是一篇作文,题目煞有介事地让人记一件愉快的事。
所有人的都没什么分别。即使被打了最差班的预防针,但学校吹上天的招生宣传摆在那里,林彦俊也不会觉得有多难搞。
直到翻到了最后一张。
很明显这是第一张交的卷子,一整篇的作文大篇幅的空白处,只写了一句话:
How are you?
小学课本第一课的对话突如其来,林彦俊笑着以为这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去卷子的边缘找他的姓名。
尤长靖。
名字还挺上进。
尤长靖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不用开口林彦俊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那个怪小孩。
入职前的最后一天,林彦俊被叫到家附近的酒吧,说是庆祝他做回凡人,要到中学去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融入不进喜悦氛围的只有当事人一个,林彦俊总是对新生活没有太多奢望。
街口沐浴黑暗,只有头顶巨大的灯牌在闪。
车开到酒吧门口找了个空位停下,林彦俊下车关了车门没有丝毫停留向门口走,脚还没踏上台阶,就听见身后僻静的街口有争执声,又听见“嘭”关车门的响。
顺着声音看去,自己车旁边有个小孩在和两个高一点男人对峙。
“偷车的?”那小孩缩在衣服的帽子里侧边只露出一个圆圆的鼻尖,说话声音不大却死死地按着车门,“我要报警了。”
高一点的男人听到这儿变了脸色,东张西望着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街对面。
这世道谈不上可悲还是可喜。
林彦俊搞清了状况想要谢谢那个小不点,还没到车跟前,那小孩没有半点想邀功的意思,离开得只剩个背影,他只好收回伸出去的手重新走向酒吧。
明天要面对的小孩也不过比他大一点,他想象着比较起来,又少了点烦躁。
可事情越想越不对。
赶着走到包间之前的档口,林彦俊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外跑,沿着刚刚小不点离开的方向找。
果然,不远拐角的巷子里,小不点被两个男人揪着领子堵在墙角。
“你们在干什么!”林彦俊冲里面喊,引得路过的人都注意起来,那两个男人瞬间惊慌,松开小孩往巷子外跑,撞在了林彦俊带过来的酒吧保安身上。
“你有没有受伤?”林彦俊走近扣着帽子的小孩,那小孩死命地低着不愿意抬头看他,揉揉脑袋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离开。
他从不认为一个男人被别人救是体面的事。尤长靖不愿别人看不起自己,对别人伸出的手也只能选择无视,然后默默走掉,所幸对方也没有要追着他跑。
给别人留不成好印象并不是一件坏事,尤长靖想,至少这样很酷。
多多少少都有些难为情的事,人们都喜欢它消失在傍晚的风里。
那张英语试卷就摆在桌子上,尤长靖进了办公室一眼就能看见它。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林彦俊,坐在卷子面前,看着像是在为了教训他而措辞。
“你怎么样?”林彦俊看他走过来,站起身,在尤长靖面前像一堵墙。
尤长靖以为他也在用自己英语作文取笑自己,没有回答,抠着手指等待漫长的沉默结束。
“嗯?”林彦俊没听见声音,走近一步,怕他像昨天晚上一样逃走,缓缓抬起手,张开落到他毛茸茸的发尖,再轻轻在后脑看起来会受伤的地方揉搓,“昨天晚上没有受伤吧。”
是的了。
林彦俊的手放在尤长靖后脑勺上那一刻,尤长靖指尖和脑子一僵竟生出了最坏的结果。尤长靖从不会把此类毫无用处的说辞及举动归纳在关心的范畴里,它可能是取笑,又可能是假意,只要自己不把软弱剖出,那任何东西都不会伤到自己。
“不会,没有。”尤长靖躲开林彦俊温热的手,扯过桌子上已经批改好的卷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样”是口是心非的尤长靖,最最讨厌的一句话。
03
尤长靖走出大楼,晴天开着它的良心快递车走远时扔下了几朵云,阴沉沉的的月亮取代了暖洋洋的光,伴着冻不成雪的雨掉下来。
或许是刚刚楼里面过于温暖,又或是自己过于紧张,尤长靖碰到风硬生生打出一个哆嗦来。
面试时候衣服穿得正式了点,尤长靖伸手去摸领子后面没有连着衣服的帽子,就缩起脖子捂好衣领准备一头扎进微冷的空气里。
步子刚迈出去,一只手就这么把刚踏出去的步子拉回来。男人穿戴整齐站在尤长靖面前,又像是墙,隔着风雪。
“你等等我去把车开过来,我送你。”
林彦俊站在尤长靖面前,把手里握着的围巾一丝不苟得对折围在尤长靖脖子上,灵巧又熟练地打了一个不难看的结,把尤长靖围得只露一双眼。
“我不用。”尤长靖否定了面前这个人并没有很在意他想法的提议,伸手想把已经快速完成好的围巾扯掉还给他,可惜男人比他快一步扎进风里。
“戴着,”他回头命令,“一会到车里再还给我。”
语气一如过往,藏着尤长靖打心眼里的东西,让他心有余悸。
“拿去,吃掉。”
体育课快结束的时候,把晕倒在操场角落的尤长靖抱回办公室后的林彦俊如是命令。
尤长靖脑子混沌不清,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是不是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倒下,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边上桌子放着剩下的的半杯蜂蜜水,手心还躺着几块糖。
自己没一晕不起,这几个字也不是梦。
尤长靖不常来这个和老师打交道的地方,探索了半天才看见林彦俊的办公桌在什么位置,即使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谁都没在。
他总是不苟言笑,尤长靖透过玻璃杯反光,偷偷去看惜字如金只说了一句话便回到自己的位子备课的人。要自己去吃糖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全然把这个叫关心的陌生词汇划进不属于自己的领地里。
尤长靖不觉得这个老师多差劲,本质上来说自己也差不多是同类。
咂咂嘴,蜂蜜味挥之不去,出糗是一件太不酷的事情,尤长靖想。算起来好像在这个人面前出了好多次,那人却格外包容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而这种一次性的,屈指可数地得到帮助让尤长靖不知所措。如何才能精准地表达自己内心得到帮助之后的澎湃,成了尤长靖清醒之后的大问题。从前的他以为用不到,也不需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卡在一句“谢谢”说不出口。
“林...林老师...”尤长靖坐起身支支吾吾,把手里的几块糖抠进手心。
“醒了?”林彦俊没偏头向尤长靖看,只是一边没停下笔,一边捕捉着沙发上人的状态。
尤长靖恢复了精神晃晃悠悠走向林彦俊,惹得林彦俊直蹙眉,他又稍稍弯下腰,离林彦俊近了些。
“林老师,你很好。”尤长靖冒着热气嘘着声音,怕被别人听见,“谢谢你。”
尤长靖对人的评价总是直接又有趣。好,不好和陌生人全然是三种清晰的形态也没什么模糊不定的边界。轻飘飘把自己的判断说出口,没有意识地为了安全感撩拨,试图把人圈进自己的安全领地。
这又实在谈不上是什么感激涕零的大事,林彦俊倒是没什么反应,尤长靖没听到答复又说自己先去上课了,挪着步子向外走。
“那个...”林彦俊把他叫住,“以后体育课上不了跟我讲,别逞强。”
尤长靖点点头,美滋滋地笑,而后又快速把衣服拉链拉到头,把露出的小牙藏进领子里。
从那时起尤长靖就知道,这个人的强硬又不容置喙都是假的。
就像自己在他所有的话中都有机会出逃,但他又剖出关心来钓鱼执法,让人拒绝不了。
副驾驶的车门关上,林彦俊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子。他把暖风开很大,又擦了擦后视镜旁边的玻璃,顺便扣好了尤长靖的安全带。
尤长靖偏着头看向窗外,不太想率先和他搭话。
“你没有问我去哪。”尤长靖不说,林彦俊也不问,直到车子上路了半天,方向正确得一塌糊涂。
“你简历上有写你学校。”林彦俊理所当然地应着。
“这不是回学校的路,”尤长靖仍然脑袋靠着车窗,放弃了思考事情的起因脉络,“这是去我家的。”
三十秒的红灯,林彦俊缓缓踩下了刹车。
“好巧哦,”林彦俊想要直视着前方,又不由自主看向右,又不由自主地调出酒窝,“我刚搬的家,也住那边。”
04
一个人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所以人与人的相遇只是想不想,和时间上的先后问题。
尤长靖租的公寓小区照明尚且良好,把身后跟着的林彦俊的影子正好拉到自己身边。他伸出左脚,影子伸出右脚,他把手缩进衣袖,影子把手插进口袋。
他回头说你一定还要这样跟着我吗?影子说只是想跟他回家,再把自己的围巾拿回来。
三步,林彦俊跟着尤长靖只有三步的距离。
和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距离一样。
新转入的高中,尤长靖要从学校走三十几分钟才能到家。笔直的大路从东边走到西边,再拐两个街口,规矩得连公交车都不屑路过。
尤长靖头一次看见林彦俊下课没开车,也顺着自己回家的路走。放学后街上熙熙攘攘人很多,两颗行道树之间离着三步。
风呼呼吹着叶子也不太往下掉。男人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大,男孩跟在后面,脚步变得快。
尤长靖或许知道林彦俊板着脸心情不佳的原因,无非是教导处传来的那几句批评:
一味地被怪罪可能是这个班级所有倒霉对象离开的原因。
那些人的父母是是神,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神满意。
尤长靖很难对这些事生出同感。有父母的无忧,没父母的自愁,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彦俊拐进了一家便利店,尤长靖尾随着偷偷摸摸。
货架正好和尤长靖头顶平齐,离远一点就能看见对面架子后面林彦俊的发顶。对面人抽出了架子上最后一瓶苏打水,露出个缝隙给尤长靖。
尤长靖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样暴露在便利店的白炽灯下。
隔着幽长黑暗的货架缝隙,林彦俊微微颔着,歪着头看他笑。
“你也来买东西?”林彦俊把苏打水放在收银台上。
“是...来买东西...”尤长靖把半张脸埋在衣领里,眼睛转来转去不知所措。
“那你东西呢?”
尤长靖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想随便从货架上抓下来什么又来不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走吧,”林彦俊又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瓶放在苏打水旁边,“我请你喝可乐。”
路上就多了两个衣食无忧的孤独患者。
“今天在学校有遇到什么困难吗?”林彦俊看着尤长靖只是走着,并不说话,学不来其他老师的那套关心,只好生硬地问。
尤长靖摇摇头。
“可是今天有人向我告状欸,”林彦俊语气轻松,“说你欺负同学。”
“我没有!”尤长靖忽然气急,停下脚步跟自己的班主任辩解。
小刺猬翻出肚皮,终于愿意与人坦诚相见。
“那你要跟我说吗?”林彦俊轻轻拍拍尤长靖后脑勺以示安抚,“你可以跟我告状,如果是他欺负你的话。”
从前的老师是怎么解决的呢?尤长靖不太想回忆那个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给他起外号的同学排队跟他说对不起的事。
他跟老师说不用了,叫他们停下,那老师却问他“你是还没原谅他吗?”
那段不好的记忆过于刻骨,以至于尤长靖接受每一段好意都无法心安理得。
“我没有想让他们道歉。”尤长靖又把自己埋进领子里,说话闷闷的。
“我知道,”林彦俊安慰他,“但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林彦俊拉起尤长靖攥着可乐的那只手,大手包小手用力晃动,瓶子瞬间气冲冲的下一秒就要炸开。
“尤长靖你要打开它一下吗?”
“不要,会喷出来。”
“那明天就请那位同学喝可乐好了。”
“为什么?”
“就说要跟他道歉,如果他没打开,你就问他是不是还没接受你的道歉。”
两人对视一笑,路上又多出了一对为恶作剧而开心的低龄幼稚鬼。
林彦俊从不认为自己是可以处理好未成年之间的琐碎问题的。他想把一切问题都简单化,不包庇一方,不偏袒一方,即使一些叛逆极了的学生依仗着自己的父母,他也不害怕与他们心平气和地对上一对。
尤长靖在这个纷乱的环境中过于不一样。他没有出色到要老师捧在手心,也没有拖拉到父母找上学校。他又更像是个融入不进去的旁观者,把自己包装好,把学校中地成长只当作一个过场。
那时候他十七岁,他二十三。
他们可以在茫茫人群中精准地感知对方的情绪变化,不那么利落地伸出手,拉扯着对方在同样不那么好过的日子里一起向前走。
像掉进苏打水里的薄荷糖,水汽充盈一瞬,最后归于平静渐渐相融。
尤长靖又从来都不是问题的制造者。
林彦俊家离尤长靖自己住的房子并不远。走到尤长靖家楼下时,他听见尤长靖拽住他的衣角这么问他:
“老师,我可以喜欢你吗?”
影子被夜拉得老长。
尤长靖在前面走着终于停下来,回头看林彦俊猝不及防。
“我到了,”尤长靖把围巾摘下递过去,“谢谢。”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林彦俊放下了年纪稍大的人该有的礼仪厚着脸皮,没接那个递过来的围巾。
尤长靖摇摇头,回身往门里走。
“尤长靖,”那人在他身后叫住他,冷静又镇定不似少年清澈飞扬的语尾,
“我现在还来得及说喜欢你吗?”
05
[你有一封新邮件]
尤长靖没着急打开它。
那天与林彦俊的分别没得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结果。离自己高中毕业也才几百天的时间,一小段时间而已,不足以让林彦俊把他当作同等立场的大人看待。尤长靖有时候想,当初的林彦俊为什么对待自己什么都要加一个格外的:对他格外得好,照顾他格外得体贴,即使在学校也是格外得偏心。
那时候尤长靖问起林彦俊,林彦俊说他大学的最后一个比赛的材料被对方组偷了,他据理力争才发现老师竟然也是站在对方那头的,心有不甘才放弃了研究来当老师。
可后来尤长靖才发现,这并不是值得自己感激的契机,而是给了林彦俊一个理由选择对他好,但是不爱他。比如他可怜,比如他们某些角度同病相怜,比如他们都渴望着爱却没理由在师生关系之间。
窗户欠着一个小缝隙,楼底下的流浪猫喵呜喵呜地叫。
尤长靖叹了口气当作咒骂,认命地在冰箱里翻出了两根火腿肠,向楼下走过去。
“你不要总去那么高的地方啦。”尤长靖对着其中一只站在高处平台上的花猫指指点点,握着它前面的爪子想把他抱下来,花猫却跑得快。
“猫有九条命呢,我知道,你这不是最后一条。”撕开包装,尤长靖蹲在地上不再管它,一会手底下就有一群花猫喵喵叫。
“可我只有一条啊,”尤长靖喂着猫说得自顾自,“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找喂我的人。”
“不用找啊,”冬天这时候天已经黑得不行,林彦俊裹着白色羽绒服,站在尤长靖身后像温暖橱窗里的模特,“在这。”
他晃晃手里的保温饭盒,尤长靖看得入迷,直到手里的火腿被吃光,花猫舔他的指尖回味留下余热。
“林老师散步带着这个也是很别致。”尤长靖站起来,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晚上散步还是有点冷,”林彦俊走近他,“吃了吗?”
尤长靖犹豫着点点头,被林彦俊嗅出了端倪。
地上的猫被尤长靖喂得肥噜噜的。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吃了,”林彦俊看看它们再看看尤长靖,
“我家小朋友也不能饿到。”
登堂入室从来都是尤长靖干的。
尤长靖总是在放学一个小时之后往林彦俊家跑,有时候拎着自己在家做好的饭,他知道林老师是个除了泡牛奶麦片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人。
因为林彦俊答应他给他补习功课。
“不要钱么?”
林彦俊舀着他带来的粥,摇摇头。
“那为什么啊?”
“别人都有父母给报补习班,我的小朋友也要有,你不要吗?”
有一点事就高兴的尤长靖拉了拉衣领,盖住了激动到咬破的嘴唇。
尤长靖是林彦俊永远不能拒绝的小尾巴。
他会在放学路上拉着他胳膊欢天喜地讲今天在除了英语课以外的时候遇到的高兴事,有时候偷偷摸摸趴到他耳边说其实有听到前桌男生讲班主任的坏话。
活脱脱成了个小间谍,白天情报只进不出,难以相处。傍晚把攒好的东西一泻而出,让林彦俊不那么明亮的下班生活热闹起来。
林彦俊自私地接受着他的喜欢,想着有这么一个小尾巴,也挺好。
尤长靖把林彦俊批完的试卷改好时,林彦俊已经抱着肩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
悄悄把书收好,尤长靖逆着台灯光,靠近他。
男人的轮廓在温暖的灯下精致十足,尤长靖认为自己即使过上几年张开了也不可能拥有这样好的皮囊,就伸出手指碰沉睡中人的鼻尖,见那人没醒就越发大胆起来。
他把手指竖成小人,在鼻尖和眉眼之间游走,一步两步三步,再走到颊边常现小窝处停下,戳戳,像是在亲吻他的脸。
尤长靖欢喜极了。
又一瞬间作乱的手被捉住,男人幽幽睁开眼睛。
“怎么这么高兴?”他问。
“老师,我好喜欢你哦。”他说。
不常表露情感的小尾巴说喜欢他。
所以是他老师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比他大了几岁,比他多孤独了几年,替他多走了些险路罢了。
尤长靖是不常讲话的天使。变数让他丢了比赛和学业,却让他遇见了他。
林彦俊揪着没放开的手把尤长靖带到怀里。
“谁会不喜欢我们长靖呢。”他语气柔柔,空出的一只手拍拍尤长靖的后脑勺。
尤长靖做题做得实在是困了,竟然就在一下一下拍抚的安全感中,软乎乎地睡在林彦俊臂弯里,林彦俊想把他放在床上舒服些,身子一动尤长靖含含糊糊呢喃着一句话:
“林老师,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事到如今,他想那个问题是万分肯定的。
林彦俊拎着保温饭盒站在餐桌前,等着尤长靖取碗出来。
“很久不见林老师都会煮粥啦,”尤长靖把碗放到他面前,“有人把你的日子照顾的不错。”
林彦俊不露声色,“怎么会,我一直都一个人。”
“那林老师厨艺进步很大。”尤长靖说得漫不经心。
“是啊,”林彦俊倒好粥终于忍不住,“我一直都很有长进。”
他不该觉得自己的老师是个善良正直不狡猾的人。
尤长靖一时无话。
“不去查收一下邮件?”林彦俊往尤长靖碗里夹了一块肉,还在寻觅下一个搭配。
“什么邮件?”
“录取通知,我公司发的。”
想都不用想自己为什么会成功被选中。
“周一出发,”林彦俊放下碗筷看他的眼睛,我等你。”
林彦俊清楚自己的喜欢用了很久,现在尤长靖的心思却无从把握。
他攥着那张纸条,时不时还要翻出来看看提醒自己。
[我讨厌当老师]
是尤长靖毕业时在学校征集录上写的梦想。
06
怪兽打开的的匣子,噩梦消失得无踪无影。
十八岁以后的尤长靖生活风平浪静甚至顺风顺水,全然没了从前孤僻怪异的小模样。
去支教的大巴还没有上路,尤长靖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看车下的林彦俊和人交谈甚欢,那人尤长靖刚巧也认识,正好是自己专业的导师。
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又或许是自己的目光过于直白,导师对着林彦俊用刚刚撩过头发的那根手指指指车窗。
林彦俊顺着手指的方向,便跟尤长靖来了个对视。
还是那位漂亮女老师先笑出声。
车子启动前,林彦俊终于在尤长靖旁边坐下来,把尤长靖放在旁边的位置上的书包抱在怀里。
“前面有很多位置,”尤长靖扫了一圈,大多的人聚在前面,只有自己坐在最后一排,“车子一会儿上山,后排会很颠。”
“那你怎么不去前面?”林彦俊稍稍放下遮光帘,看尤长靖快睁不开的眼睛。
“那我去咯,”尤长靖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起身就要往前走。
又被林彦俊扯着手臂拉回座位上。
“不许走,”他强行让尤长靖靠在他肩头,大手挡住尤长靖的眼睛,“你睡一会,到山上还要好远。”
不知是不是记忆使然,男人的怀抱总有魔力。
尤长靖闭着眼睛嗅了嗅,又撑着眼皮睁开,“你抽烟?”
“没有,是刚刚司机在外面抽的。”
“真的?”
“真的,不信你翻。”
尤长靖刚刚不可信地睨着他,下一秒又重新倒在他肩上。
时常是被可爱到,林彦俊想。
尤长靖的可爱,好危险的。
高三那年春天的鸟鸣,成了大多数人逃脱牢笼的倒计时。
英语课之前总是语文课,二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天天上课对着几个不努力的学生念叨着几个要他们珍惜时光的诗句,林彦俊总是在他前脚刚走之后进来。
站上讲台,翻开书,开口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解答同学的疑问。
所有英语课的流程大致相同,上课时候的林彦俊也板着脸别无二差。
却看得最后一排的尤长靖满心欢喜。
老师在学生眼里总是超能力的存在。
他喜欢林彦俊伸手扶一下眼镜,无论回答的同学讲的好不好都不会恼,有时候答案实在错得离谱,他会面无表情疑问着喊crazy man,引得同学捧腹大笑。
目光又扫过尤长靖,他稍稍提起嘴角,把鼓励印在酒窝上。
英语课下课,尤长靖跟着老师走出了教学楼,林彦俊在学校最边上堆杂货的高墙边停下。
“林老师,”墙边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露着兔牙叫林彦俊。
林彦俊手一抖,拿着东西差点没有掉地上。
“你怎么出来了?”
“我觉得你今天心情不好。”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在感知对方上从来没有出过错。
“没事,小问题。”林彦俊揉揉尤长靖的脑袋怕他多想。
“真的吗?”尤长靖手指钻进林彦俊的手心,想握住它却遇到了阻碍,“我记得你不抽烟。”
尤长靖把小盒收到自己的衣兜里,重新看向林彦俊。
“真没事,”林彦俊看见尤长靖嘟起的脸可爱到不行,反而平静了许多,“快上课了,你不快点回去?”
上课铃声适时地响。
高墙离教学楼很远,在学校的监控之外,尤长靖要跑回去才来得及。
他不舍地回头,终是重新走向林彦俊,扶着林彦俊的肩膀踮起脚,在男人的唇上印上香香的一吻,牛奶麦片味的。
他又开口:
“老师,学校禁止吸烟哦。”
尤长靖回教室的路上蹦蹦哒哒,半跑不跑,被林彦俊在后面注视着入了迷。
圆滚滚的很是耀眼,像是会走路的太阳。
手机铃响,林彦俊接了电话,把离职日期延后到了高考结束的日子。
到时候要怎样跟尤长靖说呢?说他这份喜欢太多了。尤长靖是春日抽枝的小树,他善良可爱,年轻鲜活,前途光明,他不该和自己一起吃苦,承受未知的风险,偏离温暖的日子。
毕业式在高考之后的隔天,林彦俊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又出现在了礼堂的窗外。他看见尤长靖眼睛红红的却没有走上前,只是在人散了之后翻出了他在征集录上的话,撕下来,埋在口袋最深处。
“这些都是你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呢?”
路程终于开始了颠簸,尤长靖清醒过来,无缘无尾问林彦俊。
林彦俊却懂他的意思。
“他们说得没错,我追来追去也追不上你。”他继续说,“你走的时候我就在想啊,我父母不怎么太想要我,我老师也不怎么管我,就连你也会离开我。”
一年多点的时间被迅速建立好的自信也是创建者一手摧毁的,这样的自己对于优秀的林彦俊来说并不特殊。
车子进了村庄,有小孩子围着大巴车跑。
“所以如果你还是觉得我可怜,那大可不必,我过得挺好。”
尤长靖拿起自己的包准备下车,没太照顾林彦俊又悚然蹙起的眉。
怎么会是不特殊的呢?尤长靖之于他,从来都是最最特殊的一个。
07
白云绕山缠,若不是交通闭塞不发达,山里的村落也独有一番景致。
支教团队不分科目,那群孩子和谁玩得好,便吵着要谁当老师。尤长靖年纪不大,又长着一副极为和善的面孔,一会儿就被小孩子拉到学校后面的山坡下,要尤长靖成为他们的一员。
山脚长着棵古树,枝干粗壮结实,叶子也茂密得很,听说入夏还能开艳红的花。
这棵古树经得住时不时就落下的山石和泥流,小孩说他们每天都会过来许愿,这样下雨就埋不了学校和家。
尤长靖帮着他们念了同样一个朴实的愿望,抬头看了看细碎的阳光打在叶上,又阖上眼多借了点愿望。
“长靖,”那个女老师找他半天,终于在散了小朋友的后山看见他,“你在做什么?”
尤长靖摇摇头,跟她在长椅上坐下。
“没课?”她问尤长靖。
尤长靖继续摇摇头。
“哦,也对,这节是林彦俊上。”女人自顾自地说。
“老师你是...”尤长靖并不知道开口问有没有冒犯。
“你是想问我一个大学老师为什么来这地方对吧,”女人说话倒是爽快,接着尤长靖的话自己说,“前几天和我老公吵架了,正好看他不爽,林彦俊托我给你报名,我就顺便给自己报了,正好放放假出来散心。”
“那...”
“那我和林彦俊为什么认识是吧,”女人又自己说下去,“我和他一个学校,我比他大两届,当时他毕业的时候那个比赛我是评审。”
“不是,我是想问...”
“你是想问林彦俊为什么去中学教书?”女人一拍腿,故事滔滔而来,“这可说来话长了,他当时和同学开了公司势头正旺,本来十拿九稳的比赛赢了能拉更多的资源,却被对方联合半数以上裁判摆了一道,一气之下辞了职回去教了书。”
“我其实是...”
“你其实是很喜欢他的吧,他当时离开中学的时候颓废了很久,以为公司还有救最后又没了希望,不太希望他喜欢的小孩跟他过不稳定的日子,”这女人自觉将自己摆在说客的位置,“他当时总念叨长进长进的,说长进笑是最好看的,我当时听了还特意去查了长进笑是什么新型微笑方法。”
“老师,那个...”
这回女人没打断,倒是手机先响起来。
“完蛋,”她把手机屏幕给尤长靖晃晃,上面赫然一个“负心汉”惹得尤长靖脊背发凉,“才过两天就忍不住了。”女人叹着气摇摇头,留尤长靖坐在长椅上伴着山风,怅然若失。
下课时间没到,尤长靖往教室那边走。整层楼都不大,站在一头就能听见所有教室的读书声。
林彦俊的声音,可以准确无误地钻进走廊这边的尤长靖的耳朵里。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高中那个教语文的老头总是来提点的坐在后两排的学生上进。现在听着,倒是应了林彦俊在社交软件上的签名:及时行乐。
“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说话的老师沉稳正气。
“有!”回答的小朋友清朗洪亮。
“那大家一定要赶快抓住他,等到错过,可就没有机会了。”
可这首诗明明是教人珍惜时光。
尤长靖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林彦俊教室的门没关,稍稍探头就能看见就能看见久违了的教书模样。男人声音一如既往得好听,他听着,心里就有涌上来的源源不断地安全感,又与少年时的心动别来无恙。
太阳尚且没落,莫负了好时光。
傍晚时尤长靖抱着被子来到林彦俊房门口,像小朋友口中他家走失的小绵羊。
“太冷了,”他说,“不知道这里的小孩是怎么习惯的。”
林彦俊接过他的被子,扔在自己的床里面。
桌子上的书扣着,尤长靖笑着问他房间就离这么近,怎么不打算来找他。
林彦俊看着他,一如当年他逆着台灯光看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想我找你。”林彦俊摘下眼镜,眸子发亮。
“老师,你为什么喜欢我啊?”尤长靖走到床边,仰着头看他,“因为我可怜?”
世界上有千万种可怜法。
成熟过后的人总不会把绝渡逢舟的感恩,同病相怜的知遇,抱团取暖的依赖当作爱情,尤长靖总害怕会得出这样一个答案。少年人的情动从不说猛烈,他不能清清楚楚,却也能挑拣个明明白白。他怕,怕自己一点点小小的自尊心因为一句“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而置于恐怖的边缘。
而林彦俊想的永远不会比他少。
“有好多人爱你呢,长靖,”他试探着把小孩揽进怀抱,那分柔软一如当初,让他爱不释手,让他获取巨大的能量,“但我知道,我最爱你。”
敢把喜欢大声说出口,那就永远不会沦落到可怜的余地。
男人把他的焦虑调了个,在心底里悄悄说“我爱你,所以我才需要你”。
外面下起大雨,简陋的屋他们纠缠在一起,便生出世上最温暖的热。
清晨时雨还没停,人不多的小学校总是因为天气原因停课。
小孩子上学的路太危险,尤其是雨天。
尤长靖还在熟睡,林彦俊给他掖好被角,走得突然。
和许多意外发生得一样。
早上通知小朋友不用来上学了,学校的老师分头走了好几家,有一家着急得拉着老师的手说小朋友早走了,到现在还没出现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也去找找,女老师就留在这里等等吧。”
林彦俊上了山,顺着可能走去的地方找,等着的人却两个钟头也没有看见归还的影子。
雨打着山泥越下越大,走一步,脚印马上被冲干净。
半个月没来的雨仿佛在一夜间倾泻而出。
尤长靖清醒着了解了情况,刚要出发帮忙却被人按回来,寡不敌众,年长的老师说太多人出去了不好找,让他先等等。
“可林彦俊还没回来,”他有点焦灼,“路他也不熟。”
嘈杂的环境下很难清晰地听到别人的诉求,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却使不出一点办法。
尤长靖盼啊盼,雨势没有丝毫转圜。
“后面山路被冲塌了!”刚刚回来的老师喊,“还有人没回来吗?”
环视一圈,没回来的只有林彦俊一个。
站在屋檐下的尤长靖忽然急了,大声喊林老师还没回来,抓过刚回来的老师拿着的雨伞,往雨幕里跑。
等待也许是最好的止损方法,但尤长靖等不了。
“林彦俊!”握着的雨伞在滂沱的大雨中有点无用,尤长靖分不清脸上的眼泪还是雨水,呼喊和脚步丝毫不敢停歇。
“林彦俊!”你在哪里啊。
“林彦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林彦俊!”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林彦俊林彦俊林彦俊...
尤长靖终于大声地哭出来。
发自心底的无力感让尤长靖处在失控边缘。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烟模糊得有点看不清路,尤长靖脚底一滑,坐在一滩泥上。
他有多害怕呢?因为大雨里什么痕迹都留不下。
他又多幸运呢?足迹留不下,但脚步声依旧在大雨中清晰。
有只手像凭空生出来接过尤长靖手里雨伞,把他从泥潭里揪出来。
“跌倒要哭鼻子哦。”那人举着伞另一只手给尤长靖擦眼泪。
尤长靖不敢置信地瞅了瞅,扑在林彦俊身上哭,死死地抱着,像有点缝隙他就会跑。
“你怎么才出来啊!”尤长靖哭红了鼻子闷着头质问。
“我去接小朋友啊,”林彦俊指了指不远处大树底下避雨的小孩,“雨太大了,我们准备在这等等。”
尤长靖忽然委屈没了源头,瘪着嘴瞪他,被林彦俊揽着蹭到了树下。
“好了,小朋友看着呢,”林彦俊戳戳尤长靖的泛红的脸蛋,没能得到自己家小朋友的饶恕。
“你帮我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人来。”林彦俊对着慌乱中站在树下的小孩指指外面,看他听话地别过脑袋。
林彦俊利落收手转身,对着另一位小朋友的唇吻下去。
外面雨好大,但亲吻时,别说是雨落成瀑布,就算是陨石坠落地球毁灭都和他无关。
所以他们从不该质疑庞然而巨大的情感的存在。
而平复小朋友的心绪是一件很难的事。
待雨小一点,林彦俊最终是一只手牵着一个,回了学校。
小一点的那个回到了父母的怀抱,大一点的眨着水汪汪的眸子看他。
大概都是有人捧在心尖上。
“还挺酷的。”尤长靖吸着鼻子小声评价林彦俊。
林彦俊把毛巾扔在尤长靖湿漉漉地脑袋上,仔细揉搓,试图用遮住眼睛的方式掩藏自己的失笑。
怪可爱的,他想。
他拍拍尤长靖的后脑勺。
“回去请你吃火锅。”
08
一月的城市开向阳花。
火锅店冒着白气挂在玻璃上,尤长靖伸长了胳膊在玻璃上涂着小人的手脚。
“刚刚导师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想好,”尤长靖帮林彦俊折好了围巾塞进衣服里,“我说我不当老师她不信。”
“可能是她和她老公又吵架了吧,”林彦俊给尤长靖挑着肉,“她一吵架就爱打电话。”
四目相对,笑声忽然遏制不住。
“欸,那是林老师吗?”
声音从斜对桌传过来,说了一半话尾又被手捂住,女生和旁边的人咬起耳朵来,“对面坐的是尤长靖?”
声音不偏不倚钻进尤长靖的耳朵,尤长靖从脑海中检索出同样声音的一句话:“他要是一直教我就好了。”
惹得人一身鸡皮疙瘩,尤长靖有点不悦地皱起眉头,听见那女生又说:“那老师一直偏心,不知道给他下什么药了。”
不好听,不好听。
“生气了?”林彦俊把装满东西的盘子换给他,没什么顾忌。
尤长靖喝了口水,摇摇头,下一秒脸上露出巨大的笑容,探出脑袋回头和自己亲爱的同学打招呼。
“嗨!”他冲她们摆摆手。
“...嗨...”两个女生只好干笑,顺便留意林彦俊礼貌地点头。
回过头来,尤长靖心情很好。
“怎么会生气,她们说你偏心欸。”
他从来不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孩,见了一面的人想象不到他乖张,相处久了的人又不会看到他柔顺。
林彦俊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你知道吗,当时教导处把我骂好惨,说我不能同等对待所有学生。”
八成又是那些父母找上门来,为倒霉对象多加一项罪名。尤长靖想起当时因为老师长得过于好看都成了罪,怪好笑。
“是吗,”尤长靖笑眯眯,“当时教导处也把我骂好惨,说骂我都是为我好,让我少走弯路。”
教导处倒是总有真理。
比如偏爱遇上偏爱,哪有同等可言。
比如林彦俊遇上尤长靖,哪有直路可走。
林彦俊酒窝酿着笑。
“你总在最后一排坐着,那么小小一个,站在讲台上我都看不清你脸,怎么偏心?”
“那你想让我坐哪啊?”尤长靖咬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对面人蹙着眉思索了好一阵子。
“讲台上,”林彦俊重复,“讲台上离我近一点。”
“哎!你小声一点,”尤长靖食指比上嘴唇嘘着,“不要被她们听见啦。”
他们笑着,生活总归会精彩得不可思议。
雾水嚣张,初春之气在正冬的火锅店蔓延膨胀。
顺着蒸气的尽头,春日抽枝的小树,度过时间逢霜,总会丢掉的噩梦,变得葳蕤葱茏。
而未来往往,他们也会和世间所有少年一样,举首戴目,悬悬而望,
因为朝朝暮夕,或风和日丽,或雾锁云迷,
宜疯狂心动,
宜野蛮生长。
—END—
*感谢邀请 (这次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混进这么多优秀老师的联文里的)
*过几天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嗷 (老一岁这种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下一棒棒:神奇小土@戚十蓝在这里
*祝大家睡觉快乐
「花眠于秋」NINEPERCENT毕业大型联文官宣
联文主题曲《玻璃花笺》
网易云同步发布
在那,雪光与灯影,交织的冬季——
像是不经意,又明明像是刻意,
我们,就这样相遇在那里。
当你们站在纷飞的彩纸里,
澄澈而明亮的眼神,
越过熙攘的人群,越过千万张荧屏,
望进,我的眼睛,
耳边传来“请多关照”这一句——
这是我们写下的,十八个月的约定。
最热烈的不是夏天的阳光,是舞台上,你们无可抵挡的炽热光芒;
最迷人的不是沿途的繁花,是你们每一次,冲破迷惘后的绽放;
最绚丽的不是夜色里的烟火,是漫长的等待里,爱意与感动碰撞出的火光;
最深刻的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是所有,离别前的...
联文主题曲《玻璃花笺》
网易云同步发布
在那,雪光与灯影,交织的冬季——
像是不经意,又明明像是刻意,
我们,就这样相遇在那里。
当你们站在纷飞的彩纸里,
澄澈而明亮的眼神,
越过熙攘的人群,越过千万张荧屏,
望进,我的眼睛,
耳边传来“请多关照”这一句——
这是我们写下的,十八个月的约定。
最热烈的不是夏天的阳光,是舞台上,你们无可抵挡的炽热光芒;
最迷人的不是沿途的繁花,是你们每一次,冲破迷惘后的绽放;
最绚丽的不是夜色里的烟火,是漫长的等待里,爱意与感动碰撞出的火光;
最深刻的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是所有,离别前的重逢。
那些总让文字显得过于苍白的经过,
温暖并惊艳了我,原本平淡的生活。
夏末的繁华未尽,初秋仍在等待一场花落。
在最后一个站台,再次遇见的,
是被时光打磨过眉眼的你们,
和等不到下一场初雪的我。
想写一封,或许词藻不够华丽的书信,用贫瘠的文字,将祝福赠予。
想放进,一张张承载着热爱的花笺,将难言的心情,镌刻进温柔的花语。
最后一次,想用我们最温柔的描绘与字句,把所有关于你们,关于限定,关于梦境,关于这浓墨重彩的时光,锁进回忆。
希望这爱意,能陪你们走过,今后每一个不再限定的四季循环、昼夜往复,
直到我们无法一起抵达的,最远的距离,并且永远,生生不息。
让夏日再临,于盛夏之尽;
让繁花再绽,于花落之际;
让我们再见,于烟火之下;
让盛世再现,于告别之前。
所有不可能的,由我们来撰写,
但一定不比,真实的你们之间。
仅愿我们,告别之前的贺礼,
陪你们见证,最盛大的毕业。
10/6 于盛夏之尽
9:09 @#老鞋
11:09 @啵哩甜奶
13:09 @白汾温酒
15:09 @阿糕 (画手)
17:09 @ringnai_0 (画手)
19:09 @晓寒深处
21:09 @阿久
10/7 于花落之际
9:09 @大厂奶泡
11:09 @藤原八娇
13:09 @昭理博和
15:09 @兔角努力中 (画手)
17:09 @草莓牛奶起泡酒 (画手)
19:09 @蜜.
21:09 @悔七
10/8 于烟火之下
9:09 @一捆奶昔
11:09 @丁耳
13:09 @时光杂货铺
15:09 @呵呵呵呵呵 (画手)
16:09 @夕予
17:09 @恬 (画手)
19:09 @纯粹制霸
21:09 @眉开眼笑的阿拉斯加
10/9 于告别之前
9:09 @屋顶
11:09 @箐箐是箐不是菁
13:09 @木鸢
15:09 @梦旅人DORIS (画手)
17:09 @西井猫菇喵 (画手)
19:09 @-菠萝中毒少女
21:09 @Brightress
繁华或许,会沉眠于秋天,
但爱与梦想,永远盛放。
【长得俊】合法权益 15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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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因为没有邀请媒体的想法,他们婚礼的消息在圣诞之后才流露出来,彼时二人已经坐上飞机奔赴斐济。媒体曝光了二人给媒体寄去的邀请函和伴手礼,请柬上两棵树藤蔓相依缠绕,正中间写着“林彦俊先生&尤长靖先生诚邀您,奔赴九月森林,赏十年光景。”给媒体的邀请函背面并没有写时间地点,因为事先通知过婚礼比较私人,所以这样的操作也得到了理解。
这两棵树的形象,是林彦俊和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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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因为没有邀请媒体的想法,他们婚礼的消息在圣诞之后才流露出来,彼时二人已经坐上飞机奔赴斐济。媒体曝光了二人给媒体寄去的邀请函和伴手礼,请柬上两棵树藤蔓相依缠绕,正中间写着“林彦俊先生&尤长靖先生诚邀您,奔赴九月森林,赏十年光景。”给媒体的邀请函背面并没有写时间地点,因为事先通知过婚礼比较私人,所以这样的操作也得到了理解。
这两棵树的形象,是林彦俊和尤长靖各自设计的,他们没有画自己,选择画对方。两棵树出奇相似,仅有花朵颜色和数量的细微差别,后来尤长靖觉得喜欢,这幅画也成了他新专辑封底。
媒体伴手礼是尤长靖挑选的,他们家一向是他来打理这些人情世故。
尤长靖给媒体送了礼包,里面包含护肤品,营养品,健康仪器,喜糖,和结婚照等大大小小礼品共八样。给工作人员的伴手礼则更加详细,还贴心附送了红包,给他们分享喜气。
“虽然他们的婚礼好像很低调,但其实每一样都是钱啊,哗啦啦听得到银子的声音”粉丝看完伴手礼邀请函之后这样说。
这个安排也是尤长靖和林彦俊坚持的,他们认为既然要保持婚礼的私密性,就也要尊重媒体的工作,也要感谢工作人员的帮助和支持。仔细算下来,这方面的开销也着实让人咋舌。
斐济天气温暖,年末时至雨季,空气潮湿。林彦俊落了地面,衣服立刻贴在身上,闷闷罩着。但是风景美得要命,天似乎被水洗过。
Justin的酒店在南迪外一座岛上,自带高尔夫球场和游泳池,是度假村规模。林彦俊和尤长靖在南迪停留不久,便要坐船去岛上,林彦俊觉得有点可惜。但等他们真的到了岛上,场景又让他觉得梦幻到无法相信。
尤长靖先回房间的时候,林彦俊自己去逛了婚礼场地。基本布置已经到位了,花朵绿植要等婚礼前三小时再挂,但他脑子里已经出现了画面。林彦俊自认是个感性的人,他很容易被小事触动,萌生一些伤春悲秋的念头。站在这里,他想起不久之前他在演唱会上突然出现跟尤长靖求婚的事情。
那一次的仪式感要远远高过这一次,他们细细商量反复争论无果,他又和舒姐一起商量很久,做好计划,再到演唱会上去的时候每一步都经过设计。而这一次只是吃个火锅偶然提起来,决定匆忙,每件事都是临时决定。两次心情截然不同,看来仪式感和开心并没有直接关系。
“喂?”林彦俊接了尤长靖电话。
“你在哪?”他可能刚刚收拾过东西,有点喘。“我们在岛上逛一下好不好。”
“好啊,我现在回去。”林彦俊转头离开,他过几天还要来这里。
明明是在梦幻而具体的场景里,他却只有家常的琐碎心情。走回去和尤长靖牵着手沉默逛海岛的时候,林彦俊意识到,爱情是星空梦幻下二人共饮的一杯清茶,同披的一件外套和对视的笑意。
大众一直在猜测婚礼参与人员名单,引起讨论度最高的是当初Nine Percent和Trainee18的成员们会不会到齐,尤其是Nine Percent,成团时互动有限,解散后虽然感情不错却都各自发展,现在能不能在婚礼再聚首成了一个有关“情怀”的话题。
王子异和小鬼是一班航班最早飞往斐济的,看他们聚首一起,大众立刻猜到林彦俊和尤长靖的婚礼是在斐济举行,讨论声势浩大,一直到三小时后范丞丞和陈立农朱正廷一起出发,热度彻底爆了。
Justin几天前就已经出国,目的地也在斐济,现在所有的悬念都挂在了蔡徐坤一个人身上。大家12月29号陆陆续续飞往斐济,而蔡徐坤的名字还挂在12月31号跨年晚会的名单上,算上单程时长15个小时的航行和4小时时差,恐怕他是赶不上1月1号的婚礼了,粉丝都觉得很可惜。
然而事实是,蔡徐坤12月29号半夜起飞,提早结束了跨年晚会的录制,连夜中转三站赶往斐济。
他走得很小心隐秘,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香港准备飞南迪。
“船屋不错吧?”王子异把船屋海钓安排在婚礼前,想着在紧张的日子来临之前给大家放松一下倒时差。游艇改造而成的船屋慢慢前行,他们和住宿舍时一样分配,正好四个屋子。
“何止不错啊,”朱正廷戴着墨镜张开手臂,灌了风说话有点抖,“子异你这是人间天堂配置啊!”海岛边他们停了下来,船屋横在海中央,微微摇动。“我的天这也太舒服了。”站在甲板上看得到一望无际的蓝色汪洋,阳光琉璃缤纷,海风阵阵。
说是海钓,大部分人都只是躺在甲板的躺椅上休息,拿了鱼竿的只有要结婚的二位。
“把这个用手勾着,”尤长靖是钓过鱼的,海钓虽然不熟,但指导林彦俊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你这样,”他伸手过去盖住林彦俊的手,“把这个勾住,”食指压在林彦俊食指上,“让后调一下长度,放开,甩。”手腕用力,他带着林彦俊一起甩杆,“甩出去之后往回收一收,你感觉有东西拉扯你就是差不多了。”尤长靖侧过头去看林彦俊,他表情十分认真,嘴唇抿在一起很努力地感受尤长靖所说的拉扯感。
尤长靖的不真实感突然又回来了,他们从寒冬奔袭到大洋洲温暖的骄阳下,在海岛边努力钓一条鱼,那鱼不一定好吃,他们应该也分辨不清是什么鱼,然后他们和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上一会话,开船回岛上,明天他们就要步入礼堂做一对新人。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却难以想象。
莫说十年前,就算把时光倒回到一年前,他们刚刚注册的时候,尤长靖也是完全没办法想象这一天的。以后,他们还是会吵架,会有不满,说不定还会倦怠,生活的琐碎会磨损消耗他们的热情,或许还会消磨他们的爱。但好像对于这一刻的他而言,这些未来都不再重要,因为能拥有“此刻”太过于重要,能在此刻相爱太难得。
“林彦俊,”尤长靖出声提醒他,“鱼好像上钩了。”林彦俊如梦初醒,立刻开始转轴拉线。
一条鲜活生命被扯出水面,其他人都探头来看,林彦俊和这条不小的海鱼作斗争,终于把它从钩子上拿了下来。
“诶,等会炖鱼汤吧。”小鬼真诚提议。
“这不够我们几个吃吧?”林彦俊小声回应,他觉得自己此刻隐秘的骄傲有点好笑,但这是他自己钓上来的海鱼,炫耀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那我们开回去,”范丞丞对这件事特别积极,“送回酒店给厨房处理一下呗。”他拍了拍身前的栏杆。
“真的够吃吗?”林彦俊再一次小声质疑。
“我同意!”此起彼伏的同意声响起,也没人在乎林彦俊说了什么。
“那我们快回去吧,我好困。”蔡徐坤蔫得不行,瘫在躺椅上蹬腿。
结果是这条鱼厨师说并不好吃,给放生了。但他们还是喝到了很好喝的鱼汤。
“人生一波三折,”林彦俊喝着鱼汤突然感慨,“真奇妙啊。”别人只当他是突然冒出冷笑话来,都不理他,只有尤长靖听闻之后感受到了其他的内容,从桌子下伸手去牵他。
这人生里的一波三折和奇妙,只有他们知道。
“太美了,”王子异到的时候林彦俊已经在场地中央站着了,“这也太美了。”其他成员都忙着妆发,他们两个是最快解决的。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林彦俊倒数计时,一百二十分钟。
林彦俊也有点懵,他看着满场绿荫,似乎是迷蒙静谧的森林,那里面还有溪水流动,空气微拂的声音,中央一道拱门上是藤蔓和小花,垂地枝叶微微飘扬,写着“Evan & Azora”的小卡片系着蓝色丝带挂在各个角落。
“我最开始,其实是不太满意九月森林这个主题的。”林彦俊开口,他看着那道拱门和门下长长的铺设着青草点缀的走道,晃了晃头,“但是现在看起来,很合适。”王子异拍了拍他肩膀,说一句恭喜。
林彦俊找不出更合适的主题,他们是两棵树,是彼此的藤蔓和支持,生于九月的一片森林,就是他们。
“这个是正廷让我给你的,”王子异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他给你们挑选袖扣的时候也挑了一份礼物送给你们,这是我们七个的心意。”林彦俊打开,那里面躺着一颗蓝宝石耳钉。“这个和你们的袖扣是配套的,你和长靖一人一个。”王子异背着手,抿嘴笑着看他,“记得戴啊。”
林彦俊笑了,笑的时候又有点感动的心酸,他把耳钉戴在耳朵上,给王子异一个拥抱。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船屋,谢谢酒店,谢谢你们能来。”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谢谢,林彦俊觉得自己语无伦次,笑得很不好意思。
不论在心里演练多少次,他们真正在走廊尽头看见对方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尤长靖走过去,不自觉有点顺拐,林彦俊和他各自手捧一束花,是栀子花带来的忠诚爱意的祝福。牵手的时候有点羞耻,这羞耻感来自于太过于强烈的情感,那里面有感动,有说不出的开心,和一些骄傲。
走过长长的走道,和一扇扇连绵的拱门,尤长靖看到小鬼,陈立农站在一侧,蔡徐坤站在另外一侧,正中间的神父隔着镜片笑着看他们。这条路看视频他们走了好久,然而尤长靖眨眨眼睛的功夫,他们已经面对面站在一起。
是在做梦吧。
“各位好,”蔡徐坤作为证婚人开始他的发言,“我答应了做证婚人之后去查我才知道,一般情况下这个位置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来担任的,我看了之后很惊慌,因为我德也一般望也不重,论年龄我还要叫他们一声哥哥。”说完这段全场都低声笑了起来,尤长靖和林彦俊对视一眼,低头也笑了。“但是,我突然又想起我另一个身份,我曾经,现在依然,是NinePercent的队长,那我想以这个身份,为他们送上我的祝福。今天在神的面前,和各位亲友的面前,你们终于要成为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伴侣,作为你们的队友,朋友,兄弟,我由衷替你们开心。十年之间,你们是我见过最真切的爱情,而且更难得的是,你们不仅爱着彼此,也爱着身边的所有人。我希望,在这短暂的人生里,你们可以拥有无限长久的感情和幸福,虽然你们的故事已经进行了十年,但这个故事也刚刚开始。希望今天我们给你们的祝福能送你们一支笔,写下最好的故事。”
“谢谢我们的小队长,”陈立农接话,把被蔡徐坤带得有些感性的气氛再拉回来一点点,“那么正如队长所说,现在我们应该在神的面前,见证他们完成这个故事最重要的标点。请。”他示意神父走到中间,全场安静下来。
“在神和各位亲友面前,今天你们要成为彼此一生的伴侣,”牧师声音低沉缓慢,“你们有什么要对彼此说的吗?”他们的婚礼把普遍的宣誓环节做了改动,听到这里尤长靖和林彦俊相视一笑。
他们写这段话的时候都抓耳挠腮,毫无进展。实在看不下去,急着等这两段话串稿子的陈立农给了他们最后期限,林彦俊和尤长靖无奈地蹲在家里一个下午才终于憋出两段话来。
这期间,互相偷看嫌弃是必不可少的。他们都觉得,他们的故事和感受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述清楚的,要怎么在短短一段话里告诉对方所有的心情?这太难了。
“我无法理解婚姻,”尤长靖说,“我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要用婚姻的形式捆绑两个自由的灵魂,但我们遇见的时候,我好像有点懂了。”尤长靖声音微微哽咽,笑着的眼睛里挂着泪,“想要拥有对方的人生,是没有理由的,而相爱的人能在一起才是自由的。”他顿了一下,看见林彦俊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我做不出生死的承诺因为我没办法左右人生,我只能承诺,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会努力去爱你,去支持你,去信任你,对你交出,我所有可以承受的理解的,我自己。”
这明显和他们商量好的内容不一样,林彦俊低头笑着,他喉头哽咽,想讲的话太多,而他也不记得自己最开始写的是什么。
“我用十年种了一棵树,”他说,“我坐在树下等它开花,但是它一直没有开。我以为它生病了,或者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树下落的果子,我才知道原来这棵树只是不会开花而已,它在用它的方式回应我。”尤长靖泪流在腮边,伸手去擦,破涕而笑看着他,“我想我会一直和这棵树相依为命,谢谢它给我遮阴挡雨,而我也会一直为它浇水,送养料。我也无法预知死亡和未来,但在我可看见的未来,我都会和它在一起。”
“你才不会开花嘞。”尤长靖口型这样说,笑着嗔他。
“你们可以交换信物了。”牧师示意,小鬼走过来给他们递上那对袖扣。链条袖扣戴起来很缠绵,一个人手腕伸过来,另一个人理袖子把链条从扣眼中穿过去,相应链接。在所有的袖扣中,链条式最传统也最麻烦,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所以是比戒指更需要被别人戴上的东西。
“你不要一直抖啦。”尤长靖小声嘲笑他,林彦俊也认命地无奈笑。
“真的不太容易戴。”同样是戴这个,尤长靖很快就帮林彦俊戴好了袖扣,他扯着尤长靖袖子,用了十几秒才把他袖扣戴好,抬头眼神正好和尤长靖撞在一起。
“谢谢。”尤长靖伸手抚摸他脸颊,很自然地把他拖到面前来亲了一下。
“对,你们现在可以亲吻对方了。”牧师摇了摇头,无奈地任他们跳过流程,“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对方的终身伴侣。”
此刻其实有很多人围观着他们的婚礼,更多人在大洋彼岸苦等婚礼的剪辑视频,那里面记录他们的爱意,幸福和充满纪念意义的时刻。镜头帮他们记录了诸多细节,他们决赛成功出道的“世纪拥抱”,他们演唱会上突然发生的“世纪求婚”和现在的“世纪婚礼”。而镜头没有记录的,似乎更多,他们隐藏太多隐私和秘密。
不过,这一刻,世界的喧嚣吵闹,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在这个吻里交换最重要的隐私和秘密。
我所有惴惴不安,难以解释的秘密,不过是爱你而已。
而你爱我,才是这利益交换里我最应得的合法权益。
完结
2018.7.19
送给浪漫的有情人
后记:
其实一开始这文的灵感来自于星宿关系中的“安坏关系”。林彦俊和尤长靖是远安坏关系,而各自的婚星命盘落位给了我灵感,所以诞生了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自心怀鬼胎不愿放手”的成年人博弈。
安坏关系里,安星总是被坏星所吸引,不自觉地靠近,而坏星掌握着关系的主动权,不肯承认被安星所吸引,却不自觉地在安星人身边感到安定。林彦俊是这段关系里的安星,而尤长靖就是他的坏星。本着这样的理解,我写了他们的互动,我自认为我笔下的林彦俊要比大多数文中纠结很多,怂很多。倒不是我认为他本人就很怂,相反的在我眼里,他一直都很勇敢。但“怂”是顾虑的必然结果,林彦俊本人应该比我看到的想的还要多。而尤长靖在我笔下,除了不安感之外还多了更多主动,这也是我对他性格的理解,他的强势坚韧都包裹在圆滑的为人处事之下。
所以这篇文到现在,不止一次有人问是95还是59,在我脑子里的平行世界里,性关系上永远不可能95,但心理关系上是流动的,并不存在绝对的59或是95,他们互依共存。
很多人都讲林彦俊和尤长靖是互补的,不相似的,但在我看来他们骨子里是极其相似的。他们都很容易恐惧,很敏感,却又很勇敢。善良,执着的人,看到的世界都是透明的,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朋友,成为看到世界光影和不堪之后,并行的朋友。
写到一半,他们在我的文章里有了超乎我控制的个人意识,不再受我一开始的设定所胁迫,可能是我潜意识里太想他们在一起,脑补的互动也太缠绵,所以他们才会冲破了我的设定慢慢走到一起变成HE。从第五章开始,发展就和我一开始的预想完全不同了,这一点让我很痛苦。我既不喜欢偏离主题,又没办法强迫自己让他们BE,所以这个故事有点上下脱节,这点我承认。如果我可以从头开始重新写,那很多细节可能从开始就有区别。
说实话,这篇文浪漫小言到我自己都惊讶,我从来没有专注一对CP只写感情中的细碎事情,但是可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充满情感交集的个体,让人难以抽离吧,我脑子里的画面丰富到我有时候睡觉的时候还会蹦出来,所以这个故事让我沉浸其中,也很快乐。
我很少写现实向的文章,因为我不喜欢解读过去,不喜欢解构过去已发生的、我看到的片段里会有什么秘密,我只喜欢架构未来和其他可能性。所以这一篇是我对未来的架构,而以后我可能会有一些PWP,不带多余情节地释放一些现实向的脑洞,但是现实意义的作品可能只有这一篇了。
这一篇也就够了。
虽然很想把很多不满意的地方都改过,但一个故事的诞生有其独特的缘分和巧合,这故事里的不完美,表达的也是我自己,所以我也不做多余的控制了。
谢谢每一个看了这个故事给我点了喜欢和推荐的你们,谢谢所有的交流和感受,这是我写作路上最大的动力和收获。番外和其他片段可能会出现,在我沉浸在这个故事的平行宇宙的现在,以及可见的未来里,我可能会写一写这个让我自己也有点无法自拔的故事。但一切看缘分,顺其自然。
最后要谢谢来自@只磕西皮不谈恋爱 的长评:
又从头看了一遍,终于到这最喜欢的12章。前文早早埋下的公寓伏笔和从前的故事都一点点解开,原来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一个人,动心是你,情爱是你,猜忌是你,愤怒是你。这些词语有柔软也有刺痛,可就是与放弃无关,与分离对立。用十年和心血浇灌的果实还未完全成熟至落地,便被不可控的外界力量提前采摘。你恨它的酸涩,你恨它的粗砾,你恨它的无迹可寻,却不会放手自己的骨肉,因为那是你的一块记忆,骨血,灵魂,没有它你便不再完整。等到多年之后,时间的手将你的心捏成温柔的形状,你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些互相猜忌,那些出离愤怒,那些如坠冰窟,都是因为舍不得放手,流血也紧攥,即使被伤到疼,那些热切,那些柔软,原来就是爱情的具体模样。故事从那间公寓开始,等你再次推开那道他生日编写成的密码门,他就带着最初的期待,缱绻,不设防等在原地。扎实的刺裹挟这内里柔软甘甜的果实,坚硬,却不危险。像是挑衅的宣战,又像是抱膝等待着,等待着一双手,一颗心,温柔的抚去泥土,露水、被你轻轻一碰,那壳轰然坠地,露出脆弱的皱褶,整个世界只允许你那双被温柔裹挟的手去熨帖抚平。而后肩头温热,心结开解,阳光也来作你们的见证人。
谢谢你理解,提炼,升华了这个故事。你比我还要诗意,谢谢你的总结给了我更好的写婚礼誓词的灵感。
最后,时光很长,我们必然还会再见。
2018/7/19
于家中
致支持着这个故事的长得俊女孩/男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