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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比菲cb】Gotcha!Gotcha!(下)

●全文8w2(没错我爆字了),前篇见合集

●比利兹救下菲兹,菲兹没有为玛门工作也因此没有认识奥兹的if线

●cp向为奥兹x菲兹only,就这个纯爱爽。但是比利兹和菲兹的友情线非常拧巴(他俩赛克斯过!)

●本篇没有任何一个比利兹的dick受到伤害


  ♡

  奥兹态度坚决地表示如果菲兹执意要把这份礼物当做债务,那么他就拒绝给他做新的义肢。最终菲兹拗不过他,一番反向讨价还价后还是接受了奥兹提出的薪资水平。

  他们当夜就对新义肢的期望讨论了很长一段时间,菲兹希望它更加轻盈,造型上简单一些,就像面条一样。他不敢奢求很多,于是奥兹自行加了“拥有触感”和“拆卸便捷”两条,并表示如果有任何...

●全文8w2(没错我爆字了),前篇见合集

●比利兹救下菲兹,菲兹没有为玛门工作也因此没有认识奥兹的if线

●cp向为奥兹x菲兹only,就这个纯爱爽。但是比利兹和菲兹的友情线非常拧巴(他俩赛克斯过!)

●本篇没有任何一个比利兹的dick受到伤害


  ♡

  奥兹态度坚决地表示如果菲兹执意要把这份礼物当做债务,那么他就拒绝给他做新的义肢。最终菲兹拗不过他,一番反向讨价还价后还是接受了奥兹提出的薪资水平。

  他们当夜就对新义肢的期望讨论了很长一段时间,菲兹希望它更加轻盈,造型上简单一些,就像面条一样。他不敢奢求很多,于是奥兹自行加了“拥有触感”和“拆卸便捷”两条,并表示如果有任何方面的想法都要大胆说出来,然后在奥兹的鼓励下菲兹又添上一条“想让它们可以随意伸长”。他想凭着可以额外延伸的四肢创新更多只有他能做到的特技。

  前面的部分以当下的技术不算难题,但最后这条,奥兹翻遍资料也没有找到类似的设计,所以他这个义肢门外汉要在没有任何参考的前提下从零开始摸索,恐怕会花上比预期还要久的时间。

  为了方便随时进行检查和测试,菲兹在奥兹的劝说下同意在阿斯蒙蒂斯宫殿长住。他有了一个有浴缸和电视、墙角不会结蜘蛛网的房间,除了他再也听不到隔壁电视机播放动物世界的声音和比利兹跟露娜的拌嘴声,这里比原来的家好上太多。

  第二天菲兹就回到傲慢环收拾东西,他的家不大,最后只收拾出来两箱行李,一箱是他的衣服和化妆品,另一箱是他的小型缝纫机和各种各样的杂物。把家里收拾干净后他去比利兹的公司拿他放在那的个魔物品,以及和大家好好道个别。自从他和比利兹开始冷战后他就没有来过了,菲兹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尽量保持轻松地打开了门。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里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露娜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米莉和摩西坐在桌边保养他们成堆的武器,比利兹不在外面,大概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待着。

  “菲兹?”最先看到他的是摩西,他停下手上的活很是意外,“你好久都没来了。”

  米莉看见他很高兴:“嘿菲兹!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噢,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总得来说还算不错。”菲兹双手交握叠在胸前,踌躇该怎么和他们开口。

  米莉眼尖地看到他更换了款式的左臂,笑得更加开朗了:“上次的事进行的顺利吗菲兹?”

  “托你的福,挺顺利的。”菲兹紧张地上下抚摸起自己的左臂,“我今天来是得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那个,我要走了……”

  “你才刚来就要走了吗?”米莉皱起眉头。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要搬走了。”菲兹说道,他看到米莉和摩西的表情同时变得疑惑又伤感起来,“我要搬到色/欲环去,我在那边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菲兹不大确定是否应该把自己被阿斯蒙蒂斯撬走这么冲击的事告诉他们,但两魔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不好好解释清楚恐怕会产生误会。

  “阿斯蒙蒂斯请我去奥兹馆做新主持人。”他简洁地说。

  然后换来包括露娜在内的三张目瞪口呆的脸。

  “什么?!你们怎么会搞在一起?!抱歉,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跟环主混到一起了?”摩西惊呼。

  “所以你傍的那个大款其实是阿斯蒙蒂斯?”露娜追问。

  “我知道很难以置信,但的确如此,这事说来话长……”

  “你不用讲这个我不想听。”露娜打断了他,“…你是,今天就要走吗?”

  菲兹点点头,他和露娜的视线一瞬间同时瞟向了另一边紧闭的办公室门。

  米莉欣喜地跑过来拥抱他:“恭喜你菲兹!记得要回来找我们玩!”

  “以后你和小摩再去奥兹馆,我会让他们给你们优惠的。”菲兹回拥住热情的小女魔。

  “我们会想念你的,sir。”摩西说道,菲兹松开米莉轻轻拥抱他,分开时又拍了怕他的脑袋。

  然后菲兹转头看向露娜,露娜缩起身体露出厌恶的表情:“别想。”

  “才不要嘞!”菲兹根本不在乎,冲过去用力抱住她毛茸茸的身体,露娜发出一声哀嚎,但没有推开他,“有事随时call我,爱你露妮!”

  “不要那么叫我!”

  菲兹吐了吐舌头放开她,去收拾起他的东西。

  他放在这的物品不多,十分钟后就打包好了一个小纸箱,尽管他并不是这里的长期员工,却也留下了许多回忆。

  临走前菲兹缓慢地走向办公室,抬起手到门把手前,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也没有鼓足勇气推开它。他转身扬起他擅长的轻松笑容,和其他魔再次道别,抱着箱子离开了这片在他的注视中比利兹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小小天地。

  又过了一会儿,露娜一把将办公室的门拽开,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的比利兹失去支撑一下子仰面倒了下去。

  “Excuse me?你踏马一直在这偷听吗!”

  “我捡笔呢不行吗!”比利兹大叫。

  “菲兹搬走了,你屁都崩不出来一个?”露娜双手抱臂无语地看着养父做无力的狡辩。

  “恶,他又不是我什么重要的魔,爽做小白脸了当然爱去哪去哪!”比利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摆,拔高声音满不在乎地往屋外走,“怎么?难道你们想看我哭着求他不要走吗?”

  “Sir,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摩西在办公室外指明道。

  “你们在一起都生活二十多年了,比利兹,我想你们应该好好聊聊。”米莉说。

  “我踏马的不在乎!!”比利兹怒吼,一把将挡道的摩西推开,“看呐,菲兹罗利多了不起啊!趁我们不注意轻轻松松就拿捏下个环主!然后随随便便就跟着人家跑了!!”他张牙舞爪,“比利兹的建议就是泡狗屎,是飞黄腾达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早点甩得越干越净最好!see?他也根本不在乎!为什么你们搞得像是我把他踢走了一样!?”

  他恼羞成怒,不顾几个魔的目光摔门而出。他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就这样顺势去买几杯酒让自己脑子舒服点。

  比利兹前脚刚踏出大楼,却看到菲兹正站在马路边,他连忙后撤躲回楼道。

  他的旁边停着一辆深紫色、外观花哨、牌号来自色/欲环的面包车,没多久一个看起来像是司机的魔从马路对面跑来,似乎刚去完厕所。他歉意地笑着,接过菲兹怀里的箱子帮他放到后备箱里,然后拉开后排车门让菲兹上了车。

  比利兹看到车子开走时,菲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公司所在的那层。目送车子远去,他恍惚地走了出来。

  他竟然真的走了,不敢相信。

  好像在此刻这一切才有了些许实感。

  死白眼狼,就一辈子给贵族鸡当玩具斐济杯吧!没出息的表子!

  比利兹迈开步伐走向停车位,窝火地在心里怒骂。

  等对方玩腻了把你丢了,再找我你也别指望我鸟你,蠢货!

  他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发动车子,后视镜上的挂饰剧烈摇晃,晃得他心烦。小马摇到另一侧,比利兹余光瞟到副驾,菲兹罗利坐在那里的时候总是端着杯咖啡或者吹泡泡糖,然后在急刹车咖啡洒出去时跟比利兹破口大骂,而且几乎每次都和他争汽车广播。

  离了我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攀上高枝就可以直接把我们都甩了!?

  十字路口左边的精品店,菲兹去年在那里买了个独角兽玩偶给比利兹当诞罪节礼物。在右边的那条街,菲兹曾被倒霉地卷入一场乱斗,最终比利兹无差别把两波魔全都干掉将他救了出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高高在上地夺走所有魔的喜欢,其实眼里根本谁都没有!谁也不在乎!

  车子路过咖啡店,这是他和菲兹最常去的,菲兹喜欢苦到舌头发木的双倍浓缩咖啡和甜到嗓子抹浆糊一样的焦糖奶油可可,口味极端到让他怀疑他的胃是不是有两个。菲兹去买饮料回来的时候,总会捎上比利兹喜欢的美式或珍珠奶茶。

  比利兹烦躁地一路狂飙,开到了菲兹工作过的酒吧街,当然Blue Moon已经永久停业了,他随便找了个酒馆钻了进去。

  只要有钱赚,老板也不会拒绝大白天来借酒消愁的神经病。比利兹靠在角落喝闷酒,照以往的作风他会在附近随便挑个顺眼的路魔开钟点房,但现在他没有一丁点兴致,连嘴里的酒精都索然无味,一定是兑了太多的水。

  他和菲兹小时候用声东击西的招数偷翻老爹的酒柜,两个小孩揣着朗姆酒回到房间,好奇心驱使他们打开了酒瓶。初尝酒精的小鬼头们显然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比利兹一口灌下去被烧得满地打滚,菲兹更是只是抿了两下就头晕眼花了。

  到现在菲兹的酒量也不大好,但也不算太差,只是两个魔每次喝酒他必然是先歇逼的那个,而比利兹总得骂骂咧咧地把他背回家。

  菲兹是收养的孩子,马戏团里和他同年龄段的小朋友只有双胞胎,他自然更亲近同为男生的比利兹。因为胆小腼腆菲兹总是被大一些的孩子欺负,比利兹几乎每次都会冲过去给菲兹撑腰,然而如果没有芭比支援,他也几乎每次都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就算很逊,菲兹也照样因此很依赖他,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天天黏在比利兹身边,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是无法割舍的家人。尽管早已浑浊变质,他们最开始更像是哥哥和弟弟,直到比利兹在少年时期的某个瞬间,彻底背叛了他们的关系。

  菲兹是怎么想的呢?比利兹不知道。菲兹会在酩酊大醉时,在他背上呢喃比利兹和芭比的名字,然后被噩梦侵蚀,哭着说好痛。泪水沾湿比利兹的肩膀,义肢发出细微的机械活动声,他不敢叫醒他也不敢放下他,只能在心里小声重复无数遍对不起。

  玫瑰花的尖刺在火中变成焦炭,涂涂改改写了十多遍的信在践踏下化为灰烬,熊熊燃烧的烈火融化了他的母亲,烧干了芭比的眼泪,撕碎了他和父亲最后的联系,摧毁了马戏团和他年少时所有的一切——最后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菲兹了,愧疚与自卑和责任感腐化成执念,驱使他不计代价地做许多事。

  只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他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恶魔,不管怎么努力摸爬滚打也无法实现阶级的跨越,有些东西是他永远都不能给予菲兹的,比如机遇、比如舞台、比如前程、比如梦想、比如真正的家、比如爱。

  他没有资格阻止菲兹走向更好的魔生,但他没有想到这会这么突然、这么快、而且是在他基本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没有做好任何分别的准备。

  到入夜时分,比利兹醉醺醺地走出酒馆,奇怪的是他没有不省魔事也没有耍酒疯,明明喝了不少,他却仍算清醒。

  他仅仅不想承认自己什么都给菲兹带去不了,不想承认自己似乎一直和他离得那么遥远。

  比利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他在楼梯上抓着扶手,仿佛过了两个世纪才缓慢地挪到家门口,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菲兹家的钥匙。

  他害怕菲兹早就想摆脱他,一直以来都是迫不得已,忍着恶心委曲求全。他害怕是自己阻碍了菲兹的路,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菲兹或许早就得到幸福,又害怕菲兹想要的幸福里没有一丁点自己的痕迹。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最在意的,他最不敢面对的是——

  比利兹推开房间打开灯,看到里面空空荡荡,家具上蒙着半透明的白布。菲兹仿佛从未在他身边停留一样,就这样离开了。

  ——菲兹罗利恨他。

  酒精在此时才终于涌上大脑,比利兹隐忍地咬着下唇,泪水在他褪色的皮肤上流淌,他扶着门框低下头,然后弯下腰,最后蹲下把自己蜷缩起来,无助地啜泣着。

  更加无法从那场大火中逃出的,其实是自己才对。

  

  ♡

  菲兹搬到色/欲环已经两周,他原以为自己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融入这里的环境,但意外地没遇上太多困难。色/欲环是整个地狱仅次于怠惰环治安最好的,城市干净凉爽又很漂亮,菲兹到这半个月居然一次群体凶杀案都没撞见。跟傲慢环的那群超雄比起来,这里的原住民相当友好,特别是奥兹馆和阿斯蒙蒂斯宫殿的员工们,她们会很热心地帮他更快熟悉这里。一切都很棒,除了魔们那过于奔放的“色/欲环式”示好,他一时半会大概还适应不了这个。

  菲兹在几个路过的魔意味深长的目光下穿过走廊敲响奥兹办公室偌大的门,奥兹为了他的义肢组建了一个研究团队,今天似乎有了新进展。

  很快菲兹听到里面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奥兹帮他拉开了门。

  “早上好,Fizzie,快进来。”他轻笑,然后注意到菲兹怀里抱着个纸箱,“这是什么?”

  菲兹从奥兹的腿边走过:“我在下面遇见薇薇洛,她忙得不可开交了,所以我顺路帮她把东西带给你。”那个长着可爱雀斑的短发女魅/魔是少数能进出顶层奥兹个魔区域的员工,她被指派带菲兹参观公共生活区,是菲兹在宫殿第一个熟络起来的魔,“好像是工厂的新样品?我不大清楚。”

  他走到办公桌前停下,凭他的身高完全够不着桌子,奥兹紧随其后,弯下腰将菲兹抱起来轻放于桌面上。这段时间菲兹经常因为义肢的事出入奥兹的办公室和工作室,他被特例允许直接坐在这里,否则交流起来很不方便。

  “谢谢你Sweetie~”奥兹心情颇好,他打开箱子边简单检查里面的小玩具边聊起闲话,“在这里待的怎么样?还算舒适吗?”

  “好得不得了。”菲兹笑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比我在傲慢环好多了。”

  不仅有足够的个魔空间,餐厅里竟然还有提供餐食,这给他省了不少麻烦,他完全不擅长做饭,之前比利兹甚至直接拆了他家的电磁炉。

  “很高兴你喜欢这里。”奥兹握在手里的带麟甲dick震动起来,菲兹面露羞色稍稍转移了视线,但怎么可能逃过奥兹的眼睛,他眯起眼饶有兴趣地欣赏小恶魔窘迫的可爱模样,“话说,你之前从傲慢环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大好…我觉得问你太多私事不大合适所以就没有提,一切都还好吗?倾诉与否都看你的意愿,不想说也没关系。”

  “挺好的……大部分吧。”菲兹的笑容变得有些局促,“……就是我的发小,你知道的,比利兹欧他一开始就不希望我来这边,所以我们产生了点矛盾,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只知道他很在乎你,真的把你当朋友的魔不会不希望你过得好。”奥兹将检查完毕的玩具收好把箱子推开,认真地听菲兹讲话,“我想这对他来说太突然了,没有做好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件事,或许你们该好好聊聊。”

  “我尝试了的——”菲兹欲言又止,因为他自己也退缩了,“算了无所弔谓了,反正他就是一表面风风火火精神上比吉娃娃还敏感的脑缺,他甚至有一次手里还握着我的弔突然就掉眼泪了,我想跟他不讲那么多才更合适。”

  “什么!?”

  “什么?”

  “我还以为——”算了这不是重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奥兹揉了揉眉心重新调整好状态,“没什么,如果你觉得这样最好那我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并不了解,但要是你并不是这么想的…或者有什么需要倾诉的,可以和我说说?我不希望你和你重要的朋友间产生难以消除的误会,有时候魔与魔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得还要更容易断裂,那很糟糕。”

  “真的,你不用担心。”菲兹干笑两声,奥兹在他身上已经操心得够多了,他实在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他凭什么让一个环主听自己的破事呢?况且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吐露心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别管我了,言归正传——你今天不是找我吗?”

  “噢,说的是。”奥兹发觉对方在有意回避,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题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张图纸,“最终方案已经定下了。”

  他摊开一张蓝色的设计图,菲兹看着上面的草图眼睛睁大了些。

  “如我们所期望,它拥有触感、绝对防水、拆卸简单、像面条一样简约黑色的,而且可以伸长至十米左右,这点在技术上是个难题,之后肯定要根据你的实际使用情况不断更新版本。”

  菲兹眼睛闪闪发光,这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上面画着环形的细条纹,肩膀处和脚面上有蓝色的爱心:“我没有要求你在上面设计图案?”

  “我觉得纯黑色有些太朴素了,所以擅自做了点设计,它们是夜光的,你不喜欢的话就删了吧?”奥兹有点心虚,因为这不是全部的理由,他其实是抱着一定的私心多画的。

  “不,怎么会!Fuck,我好喜欢!”菲兹喜不自禁,爱不释手地端详手里的图纸,“它看起来很完美,我都迫不及待用上它了!”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奥兹暗自舒了口气,“制作起来有些难度,大概需要两个月。那之后你需要时间适应它们,毕竟它们的功能和常规的义肢有很多不同,使用起来更加复杂,所以也需要更多时间磨合,不过鉴于你一直都有佩戴义肢,这个时间我想只会有两周。”

  “五天。”

  “什么?”

  “给我五天,我会完全适应好它们。”菲兹目光灼灼,他坚定注视着奥兹自信地笑起来做下允诺,他眼中闪起星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要用它们做全地狱没有第二个魔能做到的演出,就等着看吧。”

  奥兹愣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反常地加速,他强压住欲将炸开的鬃毛维持镇定:“不管结果与否,我都不会对你感到失望的。”当他再度望向菲兹的双眼,那份燃烧的视线不容许他隐藏真实想法,“……好吧,我真的非常期待。但是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不要太过拼命了,记住你不需要特别向我证明什么。”

  “OK,我想我明白了。”菲兹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往边缘挪了挪位置示意奥兹帮自己下去,要是直接跳下他的腿说不定会碎掉,“没有别的事的话,我现在得去奥兹馆了。”

  “可是现在才上午?”

  “丽莱斯她们约我今天一起吃午饭,下午她可以跟我细讲讲舞台装置,然后开始营业前姑娘们要和我讨论些新节目的想法。”菲兹仰头掰着指头数,怕奥兹觉得他的行为太逾越又补充道,“它还只有个模棱两可的框架,我只是陪她们聊聊罢了,你的意见才是至关重要的,不过那得等姑娘们有所准备之后。”

  奥兹很惊讶,很难想象短短两个星期菲兹已经和其他魔关系这么好了。他的员工们和他很亲近,但终究有环主和平民间无法忽视的阶级差距,而且奥兹平时太忙碌,所以她们不大敢在雏形阶段就耗费他的时间。可菲兹不一样,他健谈外向又不缺乏专业素养,并且只是个普通的小恶魔,对其他魔而言和他聊天更容易放得开些。

  “现在离中午还有段时间呢,你不用这么着急。”奥兹小心地把菲兹从桌上抱下去,开始找理由让他多留一会儿聊聊和工作跟义肢无关的,“小别…我是指别西卜,她前天送来新研发的点心,你要不要稍坐一会儿,喝杯茶尝尝看?”

  “我很乐意,但是你等下不是有个面谈吗?”菲兹疑惑,抬头看了眼挂钟,“就在十分钟后。”

  “不是下午一点吗?”

  “如果你昨天在奥兹馆接电话的时候我没听错的话,是十一点,大家伙。”

  “真的假的!?”奥兹连忙翻出他的记事本,“Oh shit看来我的确记错时间了,我得现在准备一下,你真是帮大忙了Fizzie。”

  “如果你不会用手机上的记事提醒功能,那就配一个随行的秘书吧。”菲兹偷笑。

  “啊—啊—,身边总有同一个魔很容易被误会成恋爱,色/欲之罪可不能谈爱情,那太愚蠢了。”奥兹尾随菲兹帮他拉开门将他送出办公室,“我看还是得你跟我讲讲我那个什么提醒功能了,晚上见,甜心。”

  “行吧,晚上见,奥兹。”菲兹藏起连自己都未能准确察觉、转瞬即逝的失落,朝他招招手。

  

  自从奥兹敲定最终方案,他便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那上面,除了工厂必要处理的事务外他几乎整天都泡在工作室里,连奥兹馆都不怎么露面了。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周,菲兹见他的次数变少了,最近更是连着几天连奥兹的面都没看到。

  “先生,您在忙吗?”这晚菲兹房间的门被敲响。

  菲兹打开门,发现门口是薇薇洛:“晚上好薇薇洛,我现在闲着呢,有什么事亲爱的?”

  女孩将怀里的几张文件递给菲兹,在他疑惑的表情下解释道:“这是向奥兹馆的求职简历,今天负责检查邮箱的魔偷懒了,我刚刚才发现它们。”奥兹不会把工作带到奥兹馆,所以通常那里的公事也会直接送到工厂这边,“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麻烦把它交给奥兹吗?毕竟是奥兹馆的事,我想你去会方便一些。”

  “喔,我很乐意。不过奥兹现在不应该已经回顶层了吗?我没有去那里的权限。”

  “奥兹允许了。”

  “真的?奥兹和你说的?”

  “嗯哼,可能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找你吧。”薇薇洛的表情变得相当微妙,菲兹确信她话里有话,可他真的不知道她误会了哪里。

  和薇薇洛告别后,菲兹独自上了往顶层的电梯,这个时间点其他员工早就下班休息了,四周空空荡荡安静地出奇,他望着显示屏上愈来愈大的数字,心里开始焦躁起来。好吧,他想他知道薇薇洛误会了什么了,色/欲之王三更半夜让他单独去他的私魔区域,别魔不会多想才有鬼了,仔细一想,他和奥兹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才是最见鬼的。

  他并不是抗拒奥兹,有很多次菲兹都险些从了他的意。比如他帮自己测量尺寸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皮肤上时;或者他在奥兹馆,在性感糜烂的音乐中于舞台上的钢管间卖/弄/风/情,菲兹在后台远远观望时;又或只是他们一起闲聊,他顺嘴就说出调/情的话......能够让菲兹露出全部身躯的魔,奥兹是第二个,但他是第一个与过去的菲兹无关、不是出于其他情感仅仅是因为喜欢菲兹而接受这件事的魔,菲兹想象不到除了奥兹外还能有谁了。

  只是坦然让别魔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这件事,菲兹没有勇气。而同时他又深知自己对奥兹的好感和奥兹对自己的喜欢并不是一码事。

  这时电梯抵达顶楼,提示音将菲兹的思绪拉回,他并不认识这里的路,左顾右盼一番后发现走廊里有好几扇门,他只好凭直觉走向其中一扇,他快速呼了几口气抚平情绪,试探地叩了几下门。

  然而无事发生,好吧,他还是直接找奥兹的好,正当菲兹掏出手机准备给奥兹发去信息,门后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然后打开了。

  “嘿,晚上好奥嗷嗷啊啊啊啊!!”菲兹一边打招呼一边仰起头,结果看到奥兹应该是刚洗完澡的样子,他的睡袍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衣领一路大敞至腹股沟,菲兹吓得手机和简历全都飞了出去。

  “很新奇的打招呼方式哼?”奥兹双手抱臂依靠着门框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

  “至少把你的弔毛遮住!!”菲兹红着脸狼狈地蹲下来拾地上的东西,奥兹念着“好吧好吧”老实地收紧了腰带,“这是你的东西。”

  “辛苦你这么晚跑一趟了Fizzie。”奥兹接过递来的纸,转身招招手示意菲兹跟上自己,“当然我还有别的事要找你说,能进来等一会吗?”

  “我可以吗?”

  “Why not?”奥兹反问,然后眯起眼睛玩味地笑起来,弯下腰捏了捏菲兹柔软的脸颊,“我猜你的小脑瓜里是不是在想别的事呢,嗯?”

  “NO!”菲兹心虚地拍开奥兹的手,跟着他走进屋里。

  奥兹的寝室装横华丽,非常宽敞,菲兹在这进行场浮夸的小丑表演都绰绰有余,可他不敢四处张望,因为他真的无法忽视出现在各种地方的qingqu用品,这些玩意儿在色/欲环随处可见,但在奥兹的房间独处这样的特殊环境下,菲兹感觉脑袋热腾腾的,他只能紧紧盯着自己的脚面往前走。

  “要喝点什么吗,红酒或者牛奶?”奥兹将纸搁在茶桌上,然后把菲兹抱上旁边的单魔沙发问道。

  “我想都可以?”菲兹抠着坐垫局促地晃起腿。

  过了会儿奥兹从厨房端来两杯红酒,翘着腿坐到另一边的位置上,他没有急着和菲兹谈事情,而是先审阅起那些简历。或许是因为菲兹的加入,大家伙都不再满足于现状,奥兹馆需要更多新鲜的血液,所以奥兹对外发布了新的招聘公告。

  “要我说,这个没必要现在就搞定吧?”菲兹决定说点什么,否则他一直用高脚杯遮掩自己的脸,实际忍不住瞟向奥兹露出来的乳/沟。

  “我只是不打算把这些推到明天。”奥兹翻开下一页,“你的义肢就要进行收尾工作了,我不想让别的事耽误时间。”

  “但是、”菲兹皱着眉头挪开视线,稍作思考又转移回来,“明天是周末啊?”

  奥兹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已经到周末了吗?我以为是星期五?”

  菲兹拿出手机确认了下自己没有记错:“嗯哼,除非你的团队全是和双休say goodbye的中国魔。”

  奥兹懊恼地摸了摸脑袋:“抱歉,恐怕我最近一直待在工作室里都忘了时间了。”

  菲兹失笑,每次奥兹犯点什么迷糊时,他会觉得很可爱。奥兹总是完美无缺,所以连出错和暴露小毛病的时候都……很有魅力。

  “好了,我想你可以先把新员工放一边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啊,你说得对。”奥兹把沙发椅挪到菲兹旁边,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对于菲兹来说完全是平板的尺寸,从相册里找到几张效果图,“上次给你看的设计稿并不完善,我想和你确认一些事项再进行最后的工作……如果我记得明天是周末的话今天就不会让你多跑一趟了。”

  距离更近后,菲兹注意到奥兹眼下劳累的痕迹,他看起来并没有好好休息:“你总会把工作带回来吗?”

  “别担心,菲兹,只是最近才这样。”他仅是想让菲兹尽早安装上新的四肢,能够更轻松地生活,所以多花了些时间而已。

  “你已经很忙了,有工厂和奥兹馆还有环主的工作,我不想你因为我辛苦过头。”

  “我是罪恶的象征,这点程度根本没什么,吃饭喝水和睡眠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须的。”

  “我知道,可是…我的意思是……这也不是很着急,你不用对此这么上心。”菲兹不安地上下搓起自己的手臂。

  奥兹皱起眉头,意识到菲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如果你再这样贬低自己,我会亲你。”

  “我不知道,但是那样的话我很乐意。”

  此话一出两个魔同时愣住,菲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睁大眼睛,整张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涨成了粉红色。

  天杀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了!!该死的酒精!!

  “你说什么?”奥兹喜不自禁。

  “不是、我什么都没说!”他慌张地为自己辩解。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说啦~”

  “我只是没太认真思考!”

  “所以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我亲爱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菲兹抓住帽子的尾端挡住自己的脸。

  “‘别的意思’是指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是说,我没有想跟你做/愛的意思!”      

  “真的?”

  “是的!”

  “真的?”

  “千真万确!”

  “喔,你确定吗?没有一点想法?”奥兹抓着菲兹坐着的沙发两侧俯下身向他逼近,菲兹身体朝后倾倒,整个魔蜷缩在沙发里,“我可知道你刚刚一直在偷看我。”

  “我没有!”

  “压抑自己的欲望可没有好处,babe。”奥兹凑在他的耳边,性感的男低音贯穿他的大脑,然后向下流过全身,菲兹的心跳飞快,几乎感到窒息。

  “I…don't……”他被笼罩在奥兹巨大的身体下根本无处可藏,菲兹感觉下腹熊熊燃烧,他即将撑不住了。

  “让我猜猜,你不仅想让我吻你……”奥兹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从菲兹胸口一路下滑,停留在肚脐的位置慢悠悠地打起圈,“…还想让我进到这里面,是么?”

  “你马的……”

  “你知道我很期待的……”这本没什么大不了,菲兹大可以像以往那样轻描淡写地一笔揭过,如果他没有强烈的欲望奥兹是不会强迫他做什么的,可菲兹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的表现简直诱惑到犯规。这对奥兹来说也同样很突然,他没有做任何准备,不过他只要捕捉到信号就可以随时进入状态。奥兹不减攻势,调笑着用手指勾住小恶魔的尾巴根部缠了几圈,换来对方像是被电击一般剧烈的颤抖,“只是放纵一下,这很正常,对不对?”

  “OK,OK!Fine!我认输,FUCK!我答应你!”菲兹在撩拨下终于认命般放弃挣扎,但耻于让奥兹看到自己的窘态依旧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踏马的,这可是色/欲的代名词,全地狱最性感、床//上/功夫最好的魔!还拥有最他马大的dick!有谁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反正他不能!

  “嗯哼,答应我什么?”

  “Fuck……”

  “Say that,Fizzarolli.”

  “……me……”菲兹的喉咙像是烧干了,他松开手指从指缝间看到阿斯蒙蒂斯令魔欲罢不能的脸,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说出口了。

  奥兹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没费多大力气便将它们分开了,对于一个在桎梏和下三滥的凝视中生活、习惯藏起自己的身体、对性从不抱有什么奢望的小恶魔而言,坦诚这一切需要莫大的勇气。菲兹的半垂着脑袋,脸颊通红滚烫,他目光躲闪,然后用微微湿润的眼睛看向奥兹。

  都怪不合时宜地喝下的酒精,让他的脑袋里被膨胀的欲望占满,他望着奥兹的脸几乎没办法思考别的,温柔、性感、帅气、魅力十足、充满诱惑力难以抗拒的......

  让他第一次产生无法忽视的心动的。

  “Fuck me,Asmodeus.”

  奥兹一下子整个魔僵住,那股异样的感觉自脚跟蔓延至头顶,让他浑身的羽毛竖立,他的颈羽不受控制地染上桃粉色,然后再也压制不住,嘭的一下化为飘着爱心的火焰炸开。奥兹恍惚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飘乎乎的,浑身的血管却充血绷紧。可菲兹并不是什么梦中情人,因为奥兹是生物最原始欲望的化身,他不需要幻想、不需要普通大众渴望的那些情与爱,几千年来他都从来不会过分偏爱谁和属于谁,他的魔生围绕着性,也只需要靠性填补。

  “我只有一个要求。”菲兹并不知道奥兹当下的状态有多奇怪,连奥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把这个当做奥兹欲火燃烧的信号,“别弄掉我的帽子。”

  奥兹也没有余力深入思考,最合理的解释是菲兹对他的吸引力比任何魔都要大,眼下他只需要考虑怎么满足自己和这个令他垂涎欲滴的小恶魔。

  “我明白,荣幸之至。”

  他抓着菲兹小小的手,将他冰冷的手整个包裹在手中,低下身子吻了上去。

  

  ♡

  菲兹睁开眼睛,愣神了片刻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在反应过来的下一刻迅速紧张地摸向自己的头顶,确认帽子还好好戴着才舒了口气。菲兹平躺望着床顶那面巨大的镜子,现在它一片漆黑,因为昨夜菲兹看到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时直接吓僵住了,然后奥兹立刻关掉了它。

  这居然是真的啊...大脑逐渐清醒后,夜里的记忆也清晰起来。不知道是太投入还是晕过去了,菲兹对于后半程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前面的他还记得,想到这他的脸又涨红了。

  体验好到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了,若不是他的身体酸痛到难以活动以及奥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他估计会以为自己是做了场轰轰烈烈的chun梦。那种尺寸的东西是当真存在的吗!?菲兹都想不出形容词了,简直是怪兽级别的,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能吃进去,感觉对自己的身体有新的认识了。

  但不管自己感想怎样,他毕竟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没有那种妖/艳/魅/惑的身体,恐怕对奥兹而言玩一次尝个新鲜就够了。菲兹冷静下来,空落落地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比他的生物钟晚两个小时了,他忍着酸痛撑着自己爬起来,打算先去洗个澡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新的主持词。

  “Fizzie......?”奥兹被他的小动作弄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要去哪里?”

  "嗨,早上好奥兹,抱歉我把你吵醒了。"菲兹立马停下行动,“我准备走了呢。”

  “这么早!?”奥兹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的困意一下子被驱散,焦急地凑了过去,“你很不舒服吗?我是不是把你哪里弄伤了!?”

  从来没有魔会在跟他共度良宵后一声不吭偷偷离开,多数会再亲昵一会儿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或者干脆打个晨//炮,所以奥兹见菲兹要走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搞得太忘我不小心玩过头伤害到他了。

  “什么?才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菲兹摸不着头脑。

  “那难道你是……不享受吗?”奥兹颤颤巍巍地问出第二个猜想,脸上的表情仿佛世界要毁灭了般恐慌。

  “你在误会什么!我都爽断片儿了,那真是、马的,好得不得了!我只是醒了、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但是你在睡觉、你太辛苦了我不想吵醒你,仅此而已!”看看这大矫情鬼,恐怕这辈子都没在性方面对自己如此不自信过。菲兹哭笑不得,边说边干脆地掀开被子挪到床边,“这话该我问才对,跟我做/愛肯定感觉不怎么样,真亏你能演到这个地步。”

  “Excuse me?等等等等你又在误会什么呢babe?”奥兹惊疑,将手臂伸到菲兹胸前把他捞了回来,然后从背后抱住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菲兹苦笑:“难道不是吗?我是说,或许不算太糟糕,但是比我更擅长这个的在色/欲环肯定一抓一大把,你只是因为我一开始没有立刻就同意你的邀请感到很新奇,所以......”

  “哼...我坦诚说,我的确在开始对你很有新鲜感,然后因为你的态度觉得拿下你是件很有挑战性的事。”奥兹稍作思索,“但是这只是我喜欢你的诸多理由里最无关紧要的一条。”

  “What?”菲兹错愕地回头。

  “NOT MEAN LOVE!!!”奥兹慌忙拔高声音纠正,然后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深深地吸引着我,你想要再听我讲一遍你多么有魅力么?”他挑了挑眉毛。

  “噢呵呵,我想不用。”菲兹不好意思地抱住奥兹的胳膊。

  “And,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奇怪...和你做的时候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兴奋...前所未有。”奥兹轻轻揽着菲兹让他侧躺回自己身边。他回味着与菲兹交融时的感觉,明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他却感觉自己的欲望空前地难以自控,兴奋到每一根神经都紧绷、浑身都在沸腾。那真的无法解释,仿佛他被菲兹拖进了另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里,“这很荒谬不是吗?我想我们不仅工作和兴趣上很合拍,在床//上更是如此。”

  “你说真的?这实在有些、很难让魔相信。我只是个普通的小恶魔,再怎么样我想也不会...”

  “我想也是,那么我换个好接受点的说法。你知道我是靠吸食魔们的欲望生存的,奥兹馆就像我的食堂——”

  “听起来不太妙。”

  “你是不是当做吸血鬼食人魔什么的了?它有些抽象,如果我汲取的欲望不够,虽然不会致死但我会很虚弱,我该怎么和你形容呢...”

  “就像MP?”

  “那是什么?算了就按你想的那样理解吧。”奥兹耸耸肩,转身趴了下去用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你在奥兹馆的那场演出所激发出的欲望比除我以外的所有表演者都要高,你入职之后,观众们的兴致在稳定地上涨,以及......”奥兹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挪到菲兹的正上方,然后自菲兹的脖子滑到手掌交握,伸出荧绿色的舌头舔了舔唇,“和你接触的时候,我品尝到了出奇令我沉醉的味道,这是客观事实。”

  奥兹带着笑意的双眼在阴影笼罩下散发出莹莹微光,菲兹面红耳赤,眼神躲闪不知道该怎样直视。

  “现在你知道你是个多么美味诱人的小家伙了么?我可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奥兹呼出一口飘着爱心的浊气俯下身舔了口菲兹的嘴角,对方顿时浑身一阵酥软。

  “STOP——”

  "OK,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吃透你呢,我不想让你身体吃不消。"奥兹亲亲菲兹的脸颊见好就收,帮菲兹盖好被子搂着他重新躺下,“现在再睡会儿吧Fizzie,我们难得有时间休息。”

  菲兹呆呆望着头顶,然后转头看向奥兹:“你知道吗?”

  “怎么了?”

  “我有工作没做完是真的。”菲兹吐出舌头坏笑,掀开被子在奥兹不舍的目光中从他的手臂下溜了出去。

  

  自此菲兹在宫殿经常出入的场所除了奥兹的办公室和工作室,又新增了奥兹的卧室。他和奥兹滚/上/床的事几乎在一天之内便传遍了阿斯蒙蒂斯宫殿,然后又迅速传到了奥兹馆的同事们耳朵里。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稀罕事,每年都有各式各样的魔成为奥兹的床/伴,但菲兹是头一个过去这么长时间才跟奥兹搞到一起的,甚至许多不知详情的魔以为他开始就是以情人身份来到这的,除了当事魔,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同以往。

  “所以,哦吼吼,你们昨天晚上玩的什么?我在工厂的朋友说昨天研发了一批新的eggs~”莱温德边用卸妆棉擦拭着自己的眼妆边打趣地问。在营业前或者下班时的闲暇时间,八卦奥兹和菲兹的xing生活几乎成了这段时间的固定桥段。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菲兹盘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放下手中的节目表,“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们每天都要...那样我会挂的!”

  “因为他明显地、很偏爱你?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巴风特抖了抖肩膀,“这半个月他找了你多少次?”

  “Fizzy~帮我别一下bra~~”这时一个只穿了大/尺/度内衣的舞者拖着慵懒的声音凑过来。

  “我想四次,或者五次?”菲兹腾出手自然地帮她别起xiong罩的排扣,他已经彻底习惯了这里。

  “连续五次,同一个魔,而且你们白天也老在一起,哈。”罗彬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宝贝,我看他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他有吗?”菲兹不知所措。

  “当然——他喜欢你超过任何情人,我觉得他肯定是不想你被其他有眼光的魔包养走所以才这么频繁地找你玩儿。”舞者在衣架旁套上了她的露脐衫,“据我所知,这样有眼光的魔在顾客里已经有八个了,至于单纯想泡你的根本数不过来。”

  罗彬补充:“有几个豪掷千金想买你一夜的都被奥兹拒绝了。”

  “你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奥兹最近甚至都没怎么来过奥兹馆,他怎么瞒住他的!?

  “呜~~竞争激烈~”丽莱莎在另一边起哄,“好抢手的sugar baby~”

  “啊!你们真是够了!”菲兹大叫,屋里的魔们看他又羞又急的模样纷纷笑起来,“我们只是打了几炮,可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真高兴知道你仍保持清醒,亲爱的。”这时一直没有插话的克兰开口了,她是在座资历最久的,“奥兹的新魔很容易就会被这种亲密关系冲昏头脑。”

  “Yeah,我们说的一切都,无关爱情,它放在奥兹身上就像汽油和水。”罗彬附和道,“之前就有一个...啊,叫凯蒂来着,她犯糊涂跟奥兹告了白,第二天就被补偿了一大笔钱然后辞退了。”

  “奥兹当然很完美,但他简直就是爱情的反义词。你很适合这,我们都喜欢你,所以这是个善意的提醒,希望你不会真的爱上他。”

  “哈哈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爱情很愚蠢!”菲兹心虚地摆手,他赧然汗下,这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赶忙接起电话将话题翻篇,结果说曹操曹操到,来电显示正是奥兹,“嘿、嘿,奥兹,晚上好。”

  “你现在在哪呢,Fizzie?”

  "额、我还在奥兹馆,还没有走,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扇传送门在菲兹面前展开,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奥兹从里面冒出上半身急匆匆地牵住菲兹的手:“快过来宝贝。”然后他望向其他魔挥手告别,“Good night everyone!”

  菲兹连招呼都来得及打就稀里糊涂地被奥兹拉进传送门另一侧,待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站在奥兹的工作室里。

  “所以,这么着急是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要紧的事,闭上眼睛。”奥兹轻轻挡住菲兹的脸,菲兹一头雾水但依然听话地闭上眼,然后他被抱起来,一会儿后奥兹把他轻放在某处,菲兹按记忆推测自己坐在靠窗的那张长桌上,“现在,你可以看了。”

  菲兹疑惑地张开眼,而后他看见桌上摊开的箱子里,一组机械四肢嵌在红丝绒卡槽里,它们在窗外霓虹灯的照映下散发着漂亮的金属光泽。

  “它们是...”菲兹呆滞许久,惊喜地露出笑容,“我不知道、我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我的天呐。”

  “我们提前完成了最后的调整。本来想着明天再带你来,但是我、恐怕太迫不及待了。”奥兹将两根手臂小心翼翼地取出来,递到菲兹面前,“想试试看吗?”

  菲兹点点头,他等待今天已经很久了,然而这一刻终于来临时,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地那么激动,或许是他的神经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菲兹脱下衣服,奥兹熟练地帮他拆下两边原先的义肢,这个过程他们在之前已经做过许多次,当他感到肩膀上的负担消失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崭新的义肢与身体连接,菲兹咽了下口水,奥兹启动电源,手臂上的环纹自下而上亮起蓝色的光芒。随着肩膀处的心形图案亮起,菲兹身体颤了一下。

  “噢!真是太...”它们比想象中的还要轻盈,菲兹喜不自胜,伸直手臂欣赏自己的新肢体,他下意识握了握手,随后他愣住——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却又无比熟悉、怀念的感觉,“它......”

  菲兹收回手,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再次握了握,然后他意识到什么逐渐睁大眼睛。他慌忙地将手伸进奥兹的颈羽用力地揉了揉牛头的脑袋、接着是羊头,它们愉快地笑起来,最后菲兹捧住奥兹的脸,柔软的、细滑的、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来。

  “它...它...”菲兹试图说些什么,可当他发出声音,他发觉自己已经哽咽,他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的。然后两行液体从脸颊上滑过,菲兹用手背去擦拭,手指蹭过带着微融的粉底、有点黏糊的皮肤,微凉的液体停留在指节上,他全都感受到了,“抱歉...”菲兹低下头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不管怎样用力地擦拭,泪水好像源源不断似的越来越多,他再也压抑不住声音,从幽咽到啜泣,最后他紧紧抱着奥兹,将脑袋埋在他的胸羽中嚎啕大哭起来。

  它回来了,阔别十余年的触感。他的手不再会因为无法控制力气弄坏东西,不再是只能靠紧贴着心脏才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他能够轻易地触碰他感兴趣的一切。

  菲兹不加任何掩饰的哭声在耳边回荡,奥兹的眼睛也酸涩了,他用力拥抱着小恶魔小小的身体。奥兹喜欢菲兹燃之不尽的生命力,喜欢他在舞台上绽放的模样,喜欢他认真上进的工作态度,喜欢他幽默逗趣地说话,喜欢他沉醉时让魔欲火燃烧的双眼,喜欢他做出任何表情时可爱的脸,尤其喜欢他发自内心流露出的笑容......菲兹罗利的一切,他都没由来地喜欢着、在意着。

  ——好想让他可以摆脱一切桎梏,淡忘所有痛苦的回忆,轻松地、快乐地活着。

  ——————

  好想让他得到幸福。

  

  如果这样的幸福,是他这样无耻的魔也能给予的就好了,奥兹脑海中浮现出荒诞却坚定的想法,他仍然想不通缘由,不清楚这样的感情名为何物。他紧抱着他,后悔没有早上几年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眼下更加舍不得放开,想陪伴他更长更长的时间,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待得更久一些。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菲兹的哭声渐渐停歇,他松开奥兹长长呼了一口气,他脸上的妆容早就花掉了,但菲兹全然忘了这回事。

  “Thank you,Ozzie.”他只是深深凝望着奥兹的眼睛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不由自主地、勾着奥兹的脑袋吻了上去。

  菲兹知道那份蠢蠢欲动的感情在他心里开始生根发芽,抱着这样的私心和色/欲之王接触是莫大的亵渎,像比利兹当初背叛了他们的友情一样,他也背叛了他与奥兹间纯粹的肉/体/关系,可他做不到说抹去就抹去,只希望在这份不能说的心情膨胀到不可收拾前他能够一直隐瞒、最好带进坟墓里去。

  奥兹抚摸着菲兹的手,手腕、掌心、关节、指尖,每一寸都不放过,似乎想把这十多年来缺失的所有触感都弥补过来。然后菲兹又抽出了手,环住了奥兹的脖子微微朝后仰去,他们吻得忘情,唇/齿/交/融间菲兹不自觉地搂得更加用力,结果他的其中一条手臂突然“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伸长的拳头直接在落地窗上开了个洞。

  两个魔吓得愣住,分开彼此无措地大眼瞪小眼。

  “喔噢,看来我的确得多加练习。”菲兹眨眨眼说道。然后忍不住扯着沙哑的嗓子开怀大笑,奥兹再次把他搂进怀里,跟着笑得停不下来。

  

  ♡

  比利兹家隔壁搬进了新的租客,最近总是传来叮叮哐哐的锤子敲打声,比利兹对着墙破口怒骂,然后愤懑地窝回沙发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看他的小马动画片。菲兹已经搬走将近三个月,他们再也没有联系,但比利兹时常会偷看他的社交账号,菲兹喜欢在网上更新日常,起初是新家和奥兹馆的某一角,没过几天就有了和新同事们在后台或者一起逛街聚餐的合照,直到几周前菲兹发出一张凌乱床褥的照片,画面里有一只健壮的蓝色手臂,用指甲垢猜也能猜到是谁。比利兹因此拉黑了菲兹不再去视奸他,他摆脱他后各方面都云霄之上,比利兹不愿面对,于是选择试图让菲兹从自己的生活里也消失。

  他的手机响起,来自一个陌生电话,比利兹当做是新客户接通。

  “Hello?”

  “请问是比利兹欧吗?”

  “欧已经不发音了!!你谁啊!!”比利兹厉声纠正,烦躁地灌了口啤酒。

  “...我是阿斯蒙蒂斯。”

     理所应当地,比利兹把酒全喷了出去。

  “WTF !!?你从哪搞到我的手机号的!?”

  “全地狱只有一个叫小恶魔即刻谋杀的公司,先生。”

  “所以您有何贵干?尊贵的环主殿下、额,大人?阁下?算了无所弔谓,我猜是和那个白脸小丑有关吧哈?那你可以挂了,我跟他现在没有一点关系。”

  奥兹悄悄撇了撇嘴。

  “先听我说完吧,我想让你明天晚上来奥兹馆一趟。”

  “哈?为什么!”比利兹茫无头绪,老实说他现在恨不得隔着手机把对面那个臭公鸡给薅成秃子,即使对方是环主也不能让他的态度好上半点,“我说过了不要把我和菲兹罗利那个爱傍大款的表子扯上关系。”

  “明天晚上有菲兹的第二次特别演出,这对他很重要,你是他最重视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奥兹选择忽视他对菲兹侮辱性的无礼措辞冷静地继续讲道,“这是我自作主张的决定,来不来取决于你。”

  “你干嘛要——”话未说完,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

  奥兹并不是有意这么快就结束也不想在比利兹面前端架子,他原是打算至少把原因说清楚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说明,菲兹正好走进房间。

  “奥兹,丽莱斯说舞台聚光灯出了点问题,让你过去看一下...Oops你在打电话吗,抱歉我不知道!”

  “噢嗨Fizzie,没事的。”奥兹慌忙挂断通话把手机揣回兜里,“明天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

  “啊-你就期待着吧。”菲兹伸长胳膊点了下奥兹的喙尖笑起来。他对于表演的内容只字不提,奥兹会意地把它当做一个惊喜不去过多打探。但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熟悉新的四肢、同时编排演出和照常工作实在太过于拼命了,对此奥兹已经劝说过好几次,可菲兹执拗地不往心里去。

  “我当然会。”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奥兹望着菲兹眼下粉底都难以遮住的黑眼圈,心想至少现在要强硬一回,“我想你今天可以不用上班,我会搞定主持工作的,早点回家休息吧Froggie。”

  菲兹的新义肢适应得相当好,熟练使用后他总是在奥兹旁边蹦蹦跳跳的,所以他给他起了个专属的特别爱称。

  “什么!但是我不能、”

  “瞧瞧你,都把自己搞得像是从贪婪环来的小家伙了。坦白告诉我,你昨天又背着我熬夜了是不是?你这些天有睡超过四个小时么?”

  菲兹心虚地眼神躲闪,奥兹无奈地叹了口气单膝跪下抚摸菲兹的脸:“听着菲兹,无论如何你的健康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为了我努力过头把自己搞垮的话,我会很自责很难过。”他怜爱地用拇指蹭过菲兹眼下的乌青,“就当是为了明天以最好的状态上台,今天就放宽心交给我吧,好不好?”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吧——”菲兹犹豫地点点头,拥抱了下奥兹转身走出屋门,“明天见,奥兹。”

  “晚安,菲兹。”目送菲兹离开,奥兹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把比利兹叫来的决定是否会让菲兹感到隐私被冒犯,但他知道菲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心结却一直拴在那里。他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比利兹或者翻他的社交账号,前几天菲兹发现自己被拉黑后奥兹还注意到他偷偷哭了鼻子。

  虽然对比利兹那个魔没什么了解,但他敢不假思索地把枪指着看起来像是贵族的自己,说他不在乎菲兹是不可能的,通过短暂的接触奥兹猜他是个自尊心相当高且要强的魔。尽管对于他们两魔的关系有诸多在意的地方,但奥兹不能否认比利兹在菲兹以往的魔生中承担了非常关键的角色。他不想再看到菲兹伤心的样子,如果没有魔推一把的话,恐怕真的会造成遗憾,于是奥兹自愿选择成为中间的角色。

  与此同时比利兹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扔到墙上摔得稀碎。

  艸他姥姥的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结果时隔三个月联系他的是他那个胸大无脑的亖小恶魔控糖爹!?这样故意来恶心他似的邀请脑子进水了才会接受!

  ——他马的,菲兹往他脑袋上浇的咖啡现在都没摇干净!

  比利兹双手握拳重重砸了下方向盘,面包车发出一声聒噪的笛鸣,结果他还是跑来奥兹馆了,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艸蛋的邀请,比利兹在车里气恼地对着空气挥拳然后怒吼一声仰靠在座位上。他怕会被菲兹发现,在车里坐了许久都不敢走进奥兹馆,他好几次想就这样原路返回,可又始终无法下决心,最后直到奥兹馆的演出步入尾声,他才灰溜溜地打开车门。

  在门口的保安险些又一次把他丢进垃圾桶前一名侍从接待了他,比利兹跟着她从墙边的小道走过,台上正上演着劲辣的脱yi/舞/秀,一路上他都做贼似的四处观望,生怕在哪里看见菲兹的身影。他被领到二楼的一处看台,推开门看到阿斯蒙蒂斯翘着腿背对他坐在里面。

  “Welcome,想喝点什么?”他似乎并不惊讶于比利兹这么晚才来,像是早就知道他一直在外面耗时间的样子。

  “什么都别给我上。”比利兹没好气地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双手抱胸岔开腿坐下,他望着下面的舞台看都不看奥兹,“你到底找我过来做什么?别指望我说什么好话,鬼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把菲兹拐到这来了。”

  “正如我先前所说,今天是Fizzie...Fizz的第二次特别演出,我觉得你有必要来见一见他。”

  “我?凭什么?哈,让他看看他以前的朋友跟他的新爸爸比起来是多么不值一提?”比利兹冷笑,“然后他就会更加死心塌地地做你的小斐济杯宠物了,真了不起!”

  奥兹皱起眉头:“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哦呵呵,单纯喜欢插足一下小情人的魔际关系更方便掌控他?”

  “坦白说我对你没什么好感,小家伙。我并不打算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毕竟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菲兹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奥兹心焦地揉了揉眉心,他实在不大喜欢比利兹的态度。他大概猜到菲兹为什么不想和他沟通且为之难过了,就算这些并非比利兹的本意,他的说话方式也真的很容易伤魔心,“不过我能看出来他很在意你,你对他很重要。这些很难说出口,但我想他在顶着压力做出重要的选择迈入新的阶段后,一定希望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提到菲兹奥兹的语气平和下来,“他是我的员工和朋友,以及...对,正如你所说,我的床/伴,但他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他能更开心。我只是为了菲兹,别无其他理由。”

  比利兹怔住,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从一个环主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但很快他的脸又拧成一团,这些道貌岸然的上位魔归根结底是不可能把他们这样的小恶魔放在眼里的,如果他看起来很真诚,那么只能说明他演技了得。

  他不愿再听下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这群贵族野鸡的假惺惺作态真是他马的恶心到我了,我真是他马的疯了才大老远跑过来听你逼逼这些。”

  奥兹的眼神里流露出无奈,他没有义务和必要向比利兹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选择要不要留下来是你的权力,但马上就是菲兹的演出,我觉得你可以给你自己多留一点时间。”

  “去你*的!”比利兹心里燃起一团无名火,朝他比了个中指,“等你玩腻不给菲兹那个蠢货讲那堆鬼话了我会带他回家的,但现在你他马的就想让我杵在这当工具魔小丑?做你爹的白日仙梦去吧!Asshole!”

  比利兹头也不回地离开,奥兹并未阻止他。

  该死的,怎么连阿斯蒙蒂斯也搞这套,而菲兹罗利他个打小就不聪明的白痴到现在还是那么天真,被贵族魔耍得团团转还执迷不悟。

  比利兹窝火地走下楼梯,当他寻找离开的道路时,场内的灯光突然全灭了,接下来是今天的压轴节目,台下的观众在黑暗中传来期待的躁动声。比利兹双手握紧低垂着脑袋,他在下班后曾去过Blue Moon许多次,可始终只是观察着观众席喝酒,他从来都没有勇气抬头看过舞台上的菲兹。

  大厅中响起电子萨克斯和架子鼓串出的旋律,前奏结束时聚光灯打在了舞台的边缘,菲兹握着一根雕着紫色爱心的手杖身着全新的表演服出现,和奥兹馆的员工制服相似的设计,但更加夸张华丽,融合了小丑风格,从头到脚的细节装饰都是阿斯蒙蒂斯的影子,这是奥兹亲自为他特别准备的。

  


  ☆☆☆YOUR GAZE BELONGS TO FIZZAROLLI☆☆☆

  

  ☆♪

  I love you all but sometimes you boys are way to much,

      我很喜欢你们每一个,不过有时候你们这些坏小子太过分了,

       Been gone too long and this place could use more drama

       可能是我离开得太久了,这个地方需要更多戏剧性♪☆

  

  菲兹一出现场下便一阵沸腾,他勾着手杖的弯处转动手腕,边漫不经心地转动它边在聚光灯的跟随下走向舞台中央。比利兹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望向舞台,他多久没有听到过菲兹的歌声了?

  ☆♪

  Oh you've been waiting for me?

  哦,你们是在等着我吗?

  Oh Gosh you make me blush

  天哪,你们让我面红心跳了

  Let the show begin!

  好戏开场!♪☆

  

  菲兹的眼睛左右扫视台下,用手半掩住嘴巴装出惊讶的神情眨眨明亮的眼睛,俏皮地朝台下抛了个媚眼,然后打出一个响指。

  ☆♪

  One, two, three and four!

  一,二,三,四!

  I got the taste for stardom and a set of horns

  我尝到了做明星的滋味,众星捧月

  And then a five, six, seven, eight!

  然后是五,六,七,八!

  Give me a beat a mic and then get off the stage

  给我一个节拍和一个麦克风,然后立刻从舞台上离开

  And i will take it from here so don't you have any fear

  我会接管这里,所以你不必害怕♪☆

  

  他随着节奏迈开步伐轻巧地起舞,比利兹这才发现他的四肢全部变了样子,虽然露出部分不多但它们看起来更加轻巧,和腿一样宽度的脚部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诡奇的马戏团八音盒娃娃,却没什么违和感。这时菲兹注意到远处有一个身影突兀地站在边缘,他定睛一看立马认出了比利兹,比利兹愣神的片刻突然与菲兹对上视线顿时慌了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但已为时已晚。

  菲兹的表情管理崩塌了一瞬,他抬头瞪了眼二楼看台的奥兹,奥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但失态转瞬即逝,观众们并没有发觉,菲兹调整好继续表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Your glowing darling angel star has appeared!

  你那闪闪惹人爱的天使之星隆重登场!

  Yeah I'm the hand to your glove headlining act to your love,

  我就是为你量身定制,举手投足都是你最爱的样子

  The little gift the devil sent from above,

  是恶魔从天而降的小礼物♪☆

  

  奥兹听到这几句歌词迟疑了一下,而后从嘴里吐出一团心形的火焰眯眼笑起来。

  菲兹将手杖当做舞棒一样把玩,高速旋转的棍子从身前移到背后,一番操作看得观众眼花缭乱,菲兹将它高高抛起,大家的视线也跟着往上看去。

  ☆♪

  THE SHOW!

  精彩绝伦的好戏!

  Goes all night!

  永不落幕!

  HALO!

  光环!

  Shines so bright!

  璀璨闪耀!♪☆

  

  曲子进入副歌,手杖重新落回他手里的瞬间,菲兹的脸突然贴近前排客魔,所有魔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诧异地发现他的双腿拉长了数米,他们不住地惊呼,还不等回过神来菲兹又飞快缩了回去。

  ☆♪

  I'm your starlet brought to life and summoned from the page!

  我就是你鲜活的小明星,天赐的恩典!♪☆

  

  奥兹一手托着脸,翘着腿吹了声口哨。

  菲兹举起手杖将手臂径直伸长到观众席中央,在大家讶异的目光中,从手杖的底端炸开一束鲜红的花束,他在纷飞的花瓣下张扬地笑起来。

  ☆♪

  I CRAVE!

  我渴望!

  The limelight!

  万众瞩目!

  GIVE ME!

  快让我!

  The spotlight!

  成为焦点!

  Cause you know that they're all here to see

  你知道的,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

  

  他为为他倾倒的观众而舞,但他的歌却暗指着同一魔,像是心照不宣地玩起一场手语游戏。

  『看着我然后乖乖吃干净吧,这是为你准备的!』

  『我当然会好好享用的♡』

  

  ☆♪

  The angel of the stage

  都是为了一睹我的容颜♪☆

  

  菲兹的四肢像蛇一样盘绕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灯光暗下歌曲进入间奏,众魔目瞪口呆——这演出太荒诞了,仿佛被舞台上的飓风吸入般强力的冲击感,等大家缓过劲,台下爆发出汹涌的欢呼。

  菲兹罗利一旦出现在舞台上便能轻易地夺走所有魔的目光,身为小恶魔的他是没有这样的魔力的,可他就是能做到。所有的聚光灯和西洋乐都是属于他的缀物,摆出的每一个动作、吐出的每一个音节、唱出的每一个声调都在勾魂摄魂地无声诉说着:

  “你还想往哪去?现在你只能看着我”。

  比利兹再清楚不过,从小菲兹就是魔群的中心与焦点,明明平时是个腼腆又怯弱温和、喜欢讨好别魔的傻瓜,在台上却像个吸引关注的怪物,等回过神来他便只能仰望。所有魔都会被他吸引爱上他,比利兹自己曾经也是,羡慕、妒忌、渴望据为己有。到现在他们之间暧昧的情感明明荡然无存,但他还是会紧紧注视舞台无法挪开,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看到菲兹如此绚烂的模样了。

  间奏结束时舞台中央重新亮起,可那里空无一魔,只有一根手杖立在那里,然后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在疑惑与讶异中,聚光灯忽然落到台下的某张桌子上,大家又寻光看去。

  ☆♪

  I sing and people line up to hear my melody

  我低吟浅唱,口中吐出的旋律让魔们心驰神往

  I dance my feet like thunder

  我翩跹起舞,足下宛若生出闪电

  Controlling your heartbeat

  控制着你的心跳脉搏♪☆

  

  菲兹变戏法般出现在那,他仰躺在桌面上猫儿似的拱起纤细的腰肢,脚底蹭乱身下的桌布,然后他慵懒地起身,俯身用手指滑过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男魔的下颚,对方顿时被勾走了魂。

  ☆♪

  How can something so develish be this heavenly?

  怎么会有我这般的尤物,如天使般美好又如魔鬼般诱人?

  Let the show begin!

  好戏开场!♪☆

  

  他轻盈地走下餐桌来到观众席中间,扭动着身体伸出手臂。

  ☆♪

  One, two, three and four!

  一,二,三,四!

  I'll knock your socks off honey leave you begging for more

  我会让你神魂颠倒,亲爱的,你就继续对我摇尾乞怜吧♪☆

  

  菲兹跟着节奏跳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弯下腰手撑着膝盖晃了晃屁股和尾巴。

  ☆♪

  And then a five, six, seven, eight!

  然后是五,六,七,八!

  I'm like a dancing demon so get out of my way

  我踏着魔鬼般完美的舞步,快滚开别挡了我的路♪☆

  

  得益于以前在酒吧讨好客魔的经验,他真的很懂该怎么将他们的欲望最大限度地激发,一通动作下来,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有魔发了疯似的扑过来抓他的脚腕,但被菲兹坏笑着一脚踢开。

  ☆♪

  And i will take it from here so don't you have any fear

  我会接管这里,所以你不必害怕

  Your glowing darling angel star has appeared

  你那闪闪惹人爱的天使之星隆重登场

  Yeah i'm the hand to your glove headlining act to your love

  我就是为你量身定制,举手投足都是你最爱的样子

  The little gift the devil sent from above

  是恶魔从天而降的小礼物♪☆

  

  菲兹穿梭在座位之间,从手里变出小花塞给上次与他共舞的姑娘,把眉来眼去的情侣摁到一起,随后火上浇油似的用手抚过客魔们的下巴、轻点嘴唇或捏捏脸颊,接着在被抓住前迅速脱身。

  魔群沸腾着,尤其是带把的变/态们垂涎欲滴,可是菲兹近身时有意无意露出的皮肤上的印记又在提醒他们这个无耻的表子已经是别魔的所有物了,并且那个魔是他们绝对招惹不起的!

  而罪魁祸首正在上方满意地欣赏着下面魔们的反应。如果把性当做交易,将自己物化为工具为奥兹所用,菲兹可以顺从地妥协,但当他们在同一个位置上需要平等地坦诚相见时,他却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菲兹容易钻牛角尖,常感到自卑和不配得,所以他拼命努力让自己能够更加有用一点,这一切奥兹都看在眼里,这是在菲兹心里根深蒂固、难以短时间彻底改变的想法。唯独在表演时,他会忘却这些身份地位带来的障碍,毫无杂念地专注于舞台。

  他真的太特别了...并不婉转的沙哑嗓音,也没有风sao的躯体,更不是专业的舞者,可这些不完美的东西拼合到一起却是无可挑剔的演出。奥兹馆最好的歌手们只能在后方为他伴唱,火辣的魅/魔们也不能让客魔们急成这个样子。

  奥兹望着对菲兹爱而不得的魔们,心里竟没由来地暗爽起来。你们就哭去吧,这个了不起的小家伙是他发现然后一手包装出来的,是属于他的宝藏。奥兹真的很想在演出结束的那一刻在所有魔眼皮子底下直接把菲兹抓到后台没有魔的房间里去,衣服是好不容易做好的如果撕掉就有些太可惜了,隔着布料欺负的话或许不错,说起来他们还没有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做过,在这样半公共的场合偷晴的话菲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

  想到这奥兹突然回神,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根。

  FUCK,他硬了。

  ☆♪

  Baby i am going places,

  宝贝,我可以带你领略许多未曾见过的风景,

  You will see,

  你一定会看到的,

  Just you wait.

  只要耐心等待♪☆

  

  菲兹重回台上,背对着观众走向中央踏上钢管下端的足台,然后一手抓着钢管转身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实际悄悄地瞟向那个看台。

  ☆♪

  I was born to entertain them!

  我生来就是为了颠倒众生!

  Feels so good,

  这滋味如此美妙♪☆

  

  足台缓缓升起。

  

  ☆☆☆♪On that stage!!!

  当我伫立舞台中央!!!♪☆☆☆

  

  菲兹站在最高点将双臂展开,舞台上的灯光全部亮起,T型台两侧喷出乳白色的礼花,身后写着Ozzie’s的灯牌闪闪发亮。此时此刻他是这里最受瞩目、最耀眼的新星。

  ☆♪

  THE SHOW!

  精彩绝伦的好戏!

  Goes all night

  整夜不散场

  HALO!

  星光熠熠!

  Shines so bright!

  璀璨闪耀!♪☆

  

  他纵身一跃,把从二楼垂下的帘子当做秋千围着着大厅飞荡,观众们高举着手与他的手触碰,奥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

  I'm your starlet brought to life and summoned from the page

  我就是你鲜活的小明星,天赐的恩典♪☆

  

  菲兹在看台下腾空而起,他滞空旋转,仿佛电影的慢镜头般,奥兹与他四目相对,他看到他朝自己眨了下左眼,猖狂、明媚、肆意、自信地笑着,像是炙热夺目的太阳。

    『最独一无二的演出,对吧?』

  电流瞬间冲过大脑,奥兹的颈羽彻底失控炸成粉色的火焰,他猛抽一口气,他浑身都滚烫了,心跳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这段时间来所有的困惑突然在这刻解开。

  

  ——他已坠入爱河。

  

  奥兹如梦初醒,这陌生、异样、无法忽视的感觉,原来是因为那禁忌的词语吗?他几千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茫然,他无法相信这样的感情会降临在他身上,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这样认为,可他就是确信这是“爱”。

  在漫长的岁月消磨下,奥兹逐渐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对一切都丧失新鲜感,只是重复着千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打发时间,直到菲兹出现在他单调的世界里,他的心脏开始为他跳动,绚丽的糖果色彩一点一点地填补起他望不到边的空虚。

  lust的另一个解释是极致的欲望,它代表着生物最根本的欲望,同时是拼写错误的love,又或者,比love更加强烈。

  真相让奥兹头晕目眩,他恍惚地呆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醉醒。

  ☆♪

  I CRAVE!

  我渴望!

  The limelight!

  万众瞩目!

  GIVE ME!

  快让我!

  The spotlight!

  成为焦点!

  Cause you know that they're all here to see——

  你知道的,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

  

  菲兹灵巧地落在T形台的边缘,身上冒出一层薄汗,他却不觉得疲惫,义肢的连接处也没有隐隐作痛,口哨与喝彩声不会让他作呕。

  

  ☆♪The angel of the stage

  都是为了于我的衣下臣服♪☆

  

  他边轻快地摇晃身体边倒后走着。

  

  ☆♪The angel of the stage

  舞台上的惑人天使♪☆

  

  他向观众送去挑/逗的眼神与飞吻。

  

  ☆♪The angel of the stage

  为舞台上而生,光芒四射♪☆

  

  他缠绕在尽头的钢管上,两侧飘出蓝紫色的烟雾将他笼罩,灯光再次暗下,在最后留下一抹狡黠的笑容消失。

  

  ♡

  比利兹急张拘诸地站在化妆间门口,他是被奥兹撺掇过来的,自己明窥被菲兹抓个现行,已经没有任何逃跑的余地了。

  “这是很好的时机不是么,比利兹欧。”奥兹在他旁边劝说。话是这么说,但奥兹自己也需要一些空间认真考虑不少事,所以他有把比利兹推出来拖延时间的成分,在这一点上奥兹在心里悄悄对比利兹说了声对不起。

  “我都说了‘O’已经不发音了!”

  “对于你,菲兹的立场才是我的立场。”奥兹拍拍比利兹的后背,“所以你要是想得到我的尊重,就得先赢得菲兹的尊重。”

  比利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奥兹推开了门。

  “菲兹。”奥兹叫他的名字,坐在化妆镜前的菲兹扭头看见比利兹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草!他一见到菲兹就怂了!比利兹汗流浃背,尴尬地笑着招招手:“嘿菲兹...我......”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菲兹阴沉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大跨步走来,毫不犹豫地一脚狠狠踢向比利兹的胯下。

  “嗷啊——!!!!!!”比利兹发出惨叫,奥兹看得感到胯下一凉五官拧成一团,比利兹捂着裆部直接栽了下去,他忍着眼泪大骂,“我艸你大爷!!你踏马不知道你的蹄子是铁做的吗!?我后天还要去找斯托拉斯呢,干!!!”

  “哦你!!妈!!”菲兹扯着嗓子朝他竖起中指,“你还有脸来这里!?去死吧你!!”

  巨大的骚动声吸引来其他员工,他们好奇地把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魔打架吗?”

  “喔噢~~Drama~~~”

  “明明是你那只死鸡叫我来的!!”比利兹将矛头指向奥兹,菲兹转头瞪着他,奥兹顿时慌了神。

  “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奥兹尬笑着离开房间,顺便把挤在外面看戏的魔全打发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菲兹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如果不是奥兹你就不会来了哈?我可真他马感恩戴德啊,这位大爷。”

  比利兹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丝毫不认输:“一声不吭就卷铺盖跑了的是谁啊!?你还想怎样!!”

  “我没有要一声不吭走人——是你他马的,那个死态度真的很让魔生气!!”

  “你生气!?怎么着!你发癫往我头上浇咖啡我还要谢谢你呗!!”

  “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在外面被乱刀捅死担心了一整晚而你他马个死弔癌居然跑去银趴!!你胡搞的魔都能组出个方阵参加游行了,小薇甚至有一年把阴阳脸蜥蜴搞破鞋心碎午夜场的邀请函寄到了我手上!”

  “FUCK!少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怕你被乱弔插死在这外面等了多久啊!?然后你呢、然后你被贵族爹地哄着捧着送回家啦——!!”比利兹嘶吼,火冒三丈地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踹倒,“你扒上个有钱魔就兴冲冲地投怀送抱怎么劝都不听!既然想方设法要把我甩掉那你干嘛还现在跟我整这出!?跟我混这么些年把你憋屈惨了吧,别再这里装深情了,我知道你恨我!!!”

  “你确实是一个让魔讨厌、神经质又艸蛋的傻b!!”菲兹声音骤然拔高,眼泪委屈地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从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恨你!”

  比利兹顿时愣住,火气直接被浇得全灭。

  “我害你过得那么煎熬,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菲兹失控地哭了起来,“我不要你老是围着我团团转,不想做你的累赘!”

  “......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累赘!?”比利兹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菲兹为什么会这样想,“你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这都是我的错!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我只是——”

  ——他只是妄想着能从菲兹那里得到救赎,可是菲兹的眼里容不下他,两个千疮百孔的魔谁都无法救赎彼此。菲兹太过温柔,不需要他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卑微又多虑,菲兹只想要摆脱现状向前,是比利兹自己陷在泥潭难以摆脱,还拉着菲兹不敢让他离开。

  菲兹想要他们像以前一样,可以没有顾虑的、开开心心的,可比利兹的一厢情愿把他们的关系变得很糟糕,而且他缠着菲兹的同时却又在逃避他,才让菲兹产生这样的误解。

  比利兹茫然地抱住菲兹,像长兄一样任由他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掉眼泪:“……是我对不起你,菲兹。”

  “我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菲兹小孩似的一边埋怨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

  “我有新的胳膊和腿了,你都没有在乎过它们!”

  “对不起。”比利兹将双臂收得更紧了些。

  “你踏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除了装聋作哑和当缩头王八你还会什么啊?!”

  “对不起……”比利兹重复着干巴巴的道歉。

  “最可恶的是你自以为是地曲解我,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窝囊废!你个自私的王八蛋!!”

  “真的…对不起,菲兹……”比利兹的眼角和鼻尖也变得酸涩。

  菲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沾湿比利兹肩膀的布料,他又抽噎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手,总算回拥住了比利兹,他的手臂在他的身上绕了好几圈,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了他。

  “I hate you,Blitz.”

  菲兹小声地念道,比利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噩梦之中过去的菲兹被烈火烧融的脸逐渐清晰,变成了洁净、纯白的美丽模样,他再也不会被菲兹口中吐出的那个字母套牢脖子、一遍又一遍地撕扯出他过去的影子、溺死在记忆之中。

  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决堤,他欣慰地笑起来,菲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将离开他的身边,但他不会离他远去,比利兹知道自己该放开了。

  “哈,说得好像我多喜欢你似的。”

  “我记得我好像是某个魔的初恋来着?”

  “你、你说的谁啊我才不知道嘞,但我记得某个魔以前偶像还是玛门呢!!”

  “你大爷——那根本不一样!!”

  “在作为黑历史这方面的性质是一样的!”

  “少装蒜了你个几把通大脑的精虫。”

  “哦吼吼,但是你知道我的几巴很大!”

  “傻B!”

  “贱表。”

  “死流氓。”

  “公主病。”

  “臭不要脸的懦夫胆小鬼。”

  “多愁善感的做作矫情逼。”

  “恶——你踏马就不能少犯回贱吗!”

  “你踏马到现在都没习惯?”

  “……”

  “……”

  “…………”

  “…………我好像有点来感觉了,你说如果我们在这来一发的话阿斯蒙蒂斯会不会剁了我的弔?”

  菲兹作恶地推开他,比利兹被甩飞了出去。

  

  ♡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奥兹和菲兹几乎是走进卧室终于身处独处环境的同时就拥吻到了一起,然后急不可待地陷进床褥里。中场休息时菲兹给第三个condom打上结丢到一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这么问?”奥兹很意外。事实证明比利兹耗掉的那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彻底想通,为了不让菲兹多想他姑且还是先遵循身体的本能做了想做的事,所以他自觉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举止。

  “我不清楚...就是感觉你有点怪怪的?”菲兹趴到奥兹的胸口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他手肘下压着的奥兹的胸羽沾了各种液体有点湿漉漉的。奥兹今天兴致高涨,照理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菲兹偏过头仔细回忆方才一个多小时间的种种细节试图找到违和之处,沉思许久后他恍然大悟——

  “对视的次数少了许多。”

  菲兹虽说不上多么机敏,但他由于各种因素总会在意魔们的脸色,尤其对于视线很敏感。奥兹汗颜,神色有些紧张,见他如此反应菲兹更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可菲兹想不到理由,他的演出很精彩,奥兹应该也很喜欢,这期间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奥兹也没有什么麻烦的工作没来得及处理。

  “……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菲兹轻皱眉头稍有不安地问。

  “不!不不不不不!你什么都没做错,Froggie。”奥兹连忙摇头否认把菲兹揽住,“是我…我有些纠结的事忍不住想,抱歉。”

  什么事能让你跟我做的时候都不看我啊!?菲兹挤开奥兹的胳膊伸直手臂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盯着奥兹露出愠色。

  “所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是不是有魔吃醋了?”奥兹后知后觉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大妥当,很容易让菲兹误会,可他看着自己头顶的小家伙噘着嘴一脸不爽的模样又兴奋起来,真是可爱得让他心痒痒。奥兹将手指缠绕住菲兹的尾巴根轻轻搓捻,菲兹腰一软又趴了下去。

  “做/愛的时候你在想别的事,是个魔都会生气吧。”他闷闷地说。

  “我不是有意的,因为那……”奥兹顿了顿,那有些难以启齿,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说出来,可是总得解释清楚,“因为那和你有关,菲兹。”

  菲兹又支棱了起来:“什么?”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是我想说……”把奥兹和爱情相连不管怎么想都很荒谬,就算他看清现实,但几千年来坚持的立场是无法一下子就改变的,“你真的很特别,菲兹,认识你真的是我最大的幸运。”

  即使他能够接受,他的民众、整个地狱又怎么能接受?崇拜他的魔们把他欲望至上的观念当做信条,他总是说着“爱情愚蠢”“婚姻是枷锁”和“只有懦夫才专一地谈恋爱”之类的话,结果自己却爱上了一个小恶魔,这对他的子民难道不是一种背叛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又有了新鲜感,一切都变得很有趣,因为你我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算菲兹能够接受他的示爱,他的身份也意味着他无法开诚布公地向所有魔宣示主权,而菲兹永远只会被当做他的一个玩物。好好想想,奥兹,这对菲兹不公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魔,魔生如此短暂,他凭什么要为了你冷受一辈子物化的眼光?又凭什么这一生都听不到伴侣在别魔面前大方讲出“我爱他”?

  “我好像对你——”

  且等一下,没有几个魔会在意识到感情的当天就告白吧,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们才认识几个月,这么快就说出来菲兹只会感到负担。

  “我的意思是——”

  而且你看,菲兹就在这里,从里到外全是你的味道,所有魔都知道他被你偏宠,他哪都去不了。在旁观者看来,他已经属于你了,你还要急着寻求什么?

  “我想说——”

  不对!他值得被更加热烈、更加平等地爱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谈感情的炮/友关系!

  他想要在床//事外的场合也能心安理得地亲吻他,需要菲兹可以随时随地给他拥抱,希望能理所当然地在一起做各种别的事。

  “我——”

  不行不行!时机、场合都不对,他应该更加深思熟虑、更加谨慎地决定如此重要的事。马的,真荒唐!地狱最著名的老单身汉活了几千年迎来了初恋!?

  “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奥兹?”菲兹一头雾水。开始听到奥兹的话他忍不住害羞了,因为那很像是电影里告白桥段,然而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奥兹是不可能爱上他的。

  “你要不要搬到我这住?!”

  SHIT,这和情话根本不一样,他说不出口!奥兹在心里为他嘲讽过的爱情小说和罗曼蒂克电影道歉。

  菲兹亚麻呆住,眨眨眼然后整张脸红了起来:“我,我没太搞懂,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想你搬到这层,就是跟我……”

  “同居!?”菲兹惊呼,“但是那样你会不会被说闲话?”

  “能进出这里的员工就那么一点,我会让他们守口如瓶的。”奥兹失措地挠挠后脑勺,也紧张得脸上的颜色更深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很无聊,我想每天能有更多时间见到你。”

  “嗯哼,绕了那么久,结果我看是有魔耐不住性子想包养我了?”菲兹托着脸颊肉挑起一边眉毛。

  这样也不错,就算一时无法戳破那层窗户纸,他也能有更多时间了解他和陪伴他。

  奥兹调整好状态,回以一个暧昧的眼神:“Yeah,所以...你意下如何?”

  “我不知道,据我所知我好像还挺抢手的?”菲兹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听说有魔‘好心’替我婉拒了八个金主,原来是因为他也想做啊?”

  “哈哈,你这个小坏蛋。”奥兹失笑,搂着菲兹的臀与他额头相抵,性感的低音穿过菲兹的大脑让他又心痒难耐了起来,“你知道我是最好的那个。”

  菲兹坏笑再次与他深吻,奥兹不知道的是,他也同样心怀鬼胎。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my big daddy。”

  

  ♡

  凌晨的色/欲环一如既往灯火辉煌,但是今天的奥兹馆前不像以往那样车水马龙,奥兹站在奥兹馆对面那栋楼的天台,他看到那辆喷着IMP字样的面包车停在下方,菲兹下了车左顾右盼,然后抬头看到上方的奥兹,也不管他能不能看清楚,咧起嘴笑着朝他挥手,过了一会儿身后通往天台的铁门发出声响。

  “奥兹,我和比利兹在路上买了甜甜圈!”菲兹捧着一盒五颜六色的甜甜圈兴高采烈地小跑到奥兹身边,他把盒子放在墙头,然后伸长四肢轻松地坐了上去。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之后奥兹偶尔会来这里发呆。

  “我以为你会在比利兹那留宿呢,今天不是你侄女的生日吗?”

  “露妮跟比利兹吵起来然后她把我们都轰出来了。”菲兹摇晃着腿,从盒子里拿出放了巧克力豆的草莓甜甜圈掰开,将大一点的那块塞进奥兹嘴里,“而且我怎么可能错过翻新完成的日子!”

  菲兹第一次演出时奥兹的预想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奥兹馆注入了许多新的血液,受菲兹影响有了更多新颖、充满吸引力的节目,而最受瞩目的是他们两个每个月一场和节日的特别演出,没过一年奥兹馆真的扩建了,下周他们将恢复营业,今天是装修完成的日子。

  奥兹将点心咽下,望着重新点亮灯光的奥兹馆,不过从外观上看它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就是了:“这都多亏了你。”

  “得了吧,我只是起了个头而已。”菲兹三两口把甜甜圈吃掉笑道。

  “话说回来,你真的打算参加今年的小丑选美比赛吗...?”奥兹转移话题担忧地问。

  菲兹点点头:“嗯哼,我想我还是喜欢小丑表演,唔,当然也喜欢奥兹馆!偶尔参加一次玩玩应该没问题?”他站起来在狭窄的墙沿上连着做了几个高难度的侧翻,“否则我的身体就要忘干净了,我原来可是能在钢丝上翻跟头的。”

  “你想重拾马戏表演我当然支持,只是那...毕竟是玛门组织的活动,你也知道的,他不是什么善茬。”可以的话,奥兹希望菲兹永远别再和玛门有接触。现在玛门旗下最红的那对姐妹花,在她们刚签约时玛门曾找到过奥兹,希望能够在他的工厂生产多功能机器人,但是不管是玛门还是那两个女孩态度都很让奥兹反感,所以他没有同意合作,最终如今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华丽姐妹花的劣质玩偶。奥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菲兹变成那样,不然他会疯的,“他可能...不,他百分之百会诓骗你签不平等合同,那太危险了!”

  菲兹在奥兹馆出名后上过许多次新闻,虽然大部分都是揣测他和奥兹关系的八卦,但他的表演极其优秀是无可争议的。玛门在报纸上认出菲兹是他曾经抛弃的那个小魔棍时急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给奥兹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想再见见他。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听他的鬼话呢。我只是去参加,拿下第一名后直接潇洒离去,那样想想就很爽不是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好吧,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和玛门有独处的机会的。”奥兹无奈妥协。

  “而且如果我是冠军,全地狱的魔都会认识我!那样对奥兹馆没坏处不是吗?”只是在色/欲环出名还远远不够,他想要受到更多关注,最好全地狱都知道他,红到能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奥兹的身边才行。菲兹轻咳两声,手握空气麦克风模拟起主持时的样子,“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欢迎你们来到奥兹馆,色/欲环最棒的地方,释放你各种变/态幻想的最佳去处,尽情释放你的欲望和不堪吧!我是属于奥兹馆的菲兹罗利,我在观众席看到了许多新面孔,你们一定是看过今年最新的小丑选美比赛了吧?是啊是啊,我在那里获得了头筹,想必那个把钞票当老婆的诞罪树大人物发现我颁奖仪式一结束就离开了贪婪环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怎样!”

  奥兹忍俊不禁笑得合不拢嘴:“你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froggie。”

  菲兹也咯咯笑起来:“首先我得准备好马戏节目拿下冠军才行。”他跺了跺脚,金属的脚尖在混凝土墙上发出脆响,“你知道我来这里时首先想做的是什么吗?”

  “哦?是什么呢?”奥兹深情地看向他。

  “This!”菲兹闭上眼睛直挺挺往后倒去。

  菲兹向下坠落,狂风在他耳边呼啸,他在空中兴奋地欢呼。随后他的下方燃起一团温暖的蓝紫色火焰,他稳稳地落入奥兹的怀中。

  

  “Gotcha!”

 

END


插曲:

《Angel of the Stage》(歌词有删改)——TryHardNinja


配合食用bgm:

《Can't Get Enough Of Your Love Babe》——Barry White

《Marvin Gaye》——Charlie Puth/Meghan Trainor

《Hey Song》——milet


碎碎念:

终于写完了!!感谢一直阅读到这里的你

这个中篇我会制作成本参与八月十日的帝都极恶老大only和线上通贩

感兴趣的话请多多关注!

  

  

  

  

  

  

  

  

  

  

  


小号
vox的坐姿真是有帝王之相啊(...

vox的坐姿真是有帝王之相啊(大嘘

vox的坐姿真是有帝王之相啊(大嘘

葡萄淘子
🌕充斥复杂情感的一天…💔😭

🌕充斥复杂情感的一天…💔😭

🌕充斥复杂情感的一天…💔😭

K——S
It's all Ozzie'...

It's all Ozzie's fault. Well done, Ozzie.

It's all Ozzie's fault. Well done, Ozzie.

🍩优优优乐美奶昔🥤

【奥菲/比菲cb】Gotcha!Gotcha!(中)

●全文预计7w,分上中下连载发布,前篇见合集

●比利兹救下菲兹,菲兹没有为玛门工作也因此没有认识奥兹的if线

●cp向为奥兹x菲兹only,但比利兹和菲兹的友情线非常暧昧扭曲(他俩赛克斯过⚠️⚠️⚠️)。

●↑虽然是这么预警了但是本质还是就这个纯爱爽



  ♡

  菲兹罗利恨医院。

  医疗器械、消毒水气味、阴森森的走廊、针管和吊瓶、并不舒适的床,所有的一切都能勾起他糟糕的回忆。他的义肢没能好好定期保养的原因一高昂的维护费用和望不到头的预约时间,二是他自己本身就在逃避进到医院里。

  但是他现在没有退路了,菲兹站在大门口努力调整情绪,尽可能不让自己露怯。

  OK,OK,...

●全文预计7w,分上中下连载发布,前篇见合集

●比利兹救下菲兹,菲兹没有为玛门工作也因此没有认识奥兹的if线

●cp向为奥兹x菲兹only,但比利兹和菲兹的友情线非常暧昧扭曲(他俩赛克斯过⚠️⚠️⚠️)。

●↑虽然是这么预警了但是本质还是就这个纯爱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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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兹罗利恨医院。

  医疗器械、消毒水气味、阴森森的走廊、针管和吊瓶、并不舒适的床,所有的一切都能勾起他糟糕的回忆。他的义肢没能好好定期保养的原因一高昂的维护费用和望不到头的预约时间,二是他自己本身就在逃避进到医院里。

  但是他现在没有退路了,菲兹站在大门口努力调整情绪,尽可能不让自己露怯。

  OK,OK,菲兹罗利,你是个成年魔,是你自己主动寻求帮助的,别在这时候掉链子让Amo觉得你无理取闹。菲兹拍拍自己的脸深呼吸,局促地跟在奥兹身后走进医院。

  天杀的资本主义,Amo的预约居然一秒都不用多等!护士和Amo用菲兹听不见的音量小声交谈几句后就带着他们往诊室走。

  “Fizzie?你还好吗?”当奥兹正准备开门时他察觉到菲兹的异样,菲兹看起来脸色很差,呼吸声重到他能清楚地听到。

  “我很好!就是有点、有点紧张,别担心。”菲兹勉强扯出笑容,尾巴本能地缠绕在脚腕,为了不让奥兹起疑他快步上前主动推开了门。

  “麻烦把门关好,先生们。”电脑桌前的医生转过来面对他们,他手中拿着一叠预约名单,“让我看看……菲兹罗利是么?预约在Amo名下。”

  “是的。”菲兹紧张地点头。

  “噢……菲兹罗利,这名字可真耳熟。”医生摇晃着圆珠笔陷入思考,“你以前在这住过院吗?”

  “是的。”菲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医生在电脑上一通操作,找到了菲兹的档案:“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马戏团火灾那位?记录里你上周来了急诊科,还开了吗啡。”

  “什么?”奥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的义肢坏了所以来装新的!”该死的碎嘴子巴风特!!菲兹声音骤然拔高打断了医生的多嘴。

  “哦…哦……对……”医生这才反应过来,“好吧,菲兹罗利,把上衣和帽子脱掉躺到那,我要先检查一下。”

  菲兹的呼吸一滞,他难堪地看向奥兹:“OK,接下来让我自己来吧Amo,你可以先出去吗?”

  “我想我在这里陪着你会更好?”

  “不不不我自己能行的,你不用呆在这!”

  他的四肢只有一点点肉球,胸脯是无规律的红白碎块,藏在帽子下的犄角像被雷劈断的树桩,没有魔想看到他这般丑陋的真实模样的。

  “你确定?可是你看起来不太、”

  “我确定!你出去吧算我求你了!!”菲兹恳求的语气把奥兹吓了一跳,他几乎是被推出了门。奥兹担心地转身想追问些什么,可他看到菲兹嘴角的弧度彻底维持不住,那笑脸比哭还难看。

  “菲兹,你、”

  “我很好!别担心我,Amo!”他拒绝听奥兹的关心,留下一句话把门关上。

  

  奥兹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菲兹的反应就感觉……就感觉他像是对医院和体检有阴影一样,如果他早发现的话,就会把医生叫到奥兹馆而不是带菲兹来医院。这是他的失误。

  而更明显的,菲兹非常抗拒别魔看到自己的身体。他们并不熟悉,奥兹并不奢望菲兹能这么快对他敞开心扉,可他的表现让他不免心疼。

  这时给他们带路的前台护士推着治疗车路过,奥兹急忙拦住了她。

  “Excuse me,请问菲兹罗利以前的病例还留着吗?”

  “额……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通常情况下不会保留,但菲兹罗利先生的情况都能在教科书里写个七八页了,所以是特殊的…我的意思是,还留着,先生。”女巴风特拖着长腔,慢悠悠地答道。

  护士多余的描述让奥兹不禁皱起眉头,事实似乎比他想象的更糟:“你能找给我看看吗?”

  “恐怕不能,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而且属于机密。”

  “就算他预约在我的名下?”

  “很抱歉,Amo先生……”

  “那如果我另一个名字是阿斯蒙蒂斯呢?”奥兹无可奈何,他的脚下升起一阵蓝色的烟雾,偏向人形的躯体在烟雾中变形膨胀,露出了伪装前、全地狱的魔都知道的嵌合体模样。

  巴风特护士松开推车把手,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但立场一百八十度转变:“……档案室在这边,跟我来,殿下。”

  “非常感谢。”奥兹又变了回去。

  护士带他走进尽头的房间,里面的置物架上堆满铁箱,牛皮纸包装的患者档案被按时间和科室整理在内。

  “让我看看……菲兹罗利……菲兹罗利……”护士一边念叨着一边往里走,他的那份记录不算难找,因为年份越久以前的档案数量越少,最后她在超过十年的一列找到了它。

  她拆开线绕扣取出里面的一页确认没有拿错,但她刚抱着档案袋喊道“找到了殿下”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杂物绊倒,扑腾一声摔倒在地。

  袋子里泛黄的纸张一部分被摔了出来,奥兹弯下腰将滑到脚下的一沓捡起,可当他看清上面的字,眼睛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Holy shit……”他情不自禁地骂出声。

  ——赤红的标题写着“病危通知书”几个字,下一张也是,下一张也是,下一张也是,奥兹翻开纸张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些日期不同的病危通知书居然有足足将近十张,而最下方的签名无一例外是“Blitzo·Buckzo”。

  “殿下,菲兹罗利能活着是个奇迹。”护士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裙子的灰尘,“他昏迷了好几个月,做了十几次手术,在这呆了将近一年。”

  奥兹快速浏览起袋子里的其他资料,上面记录着菲兹的伤情:喉咙严重呛伤未来很有可能失声,这解释了他奇怪的嘶哑嗓音;全身百分之七十的面积不同程度的烧伤;四肢已经全部坏死除了截肢别无选择…满满一页详细地描述了菲兹身上的所有病症。光是看着这些文字就觉得触目惊心。

  下一页是手术后的日常记录,患者菲兹罗利在醒来后求生意志极低,几次自杀未遂,因为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于是他拒绝进食和与魔交流,狂躁发作时必须用过量的镇定剂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奥兹再翻开下一页,一瞬间他看到上面印着彩色图片,他只看到一角,似乎是那时的照片。

  到此为止了。奥兹放弃再看下去,菲兹那样抗拒别魔看到自己的身体,他不能以关心的名义做出伤害他的事。事实上到目前他已经冒犯很多了,让护士找来这些资料或许是个错误。

  “Thanks.”奥兹将这些记录重新装好封上,把档案袋还给护士,然后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档案室。

  他在诊室外没有等太久,菲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结束了吗?”奥兹温柔地笑,尽量不表现出异样让菲兹发现他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

  “我得去做几项检查。”菲兹踏出房间,他穿戴整齐,手里多出几张检查单,“抱歉我…刚刚可能有点太激动了,我真的……很害怕打针什么的。”

  他的眼下发青,像是刚刚死里逃生一样,明明依然惧怕着,却还是首先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奥兹没有戳破他的谎言,他望着菲兹逞强的笑容回想起方才看到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揪紧了。

  “别着急,小家伙,我们有的是时间呢。”奥兹拉着菲兹的手在自己旁边坐下,“或许我们可以先去吃点甜点歇一会儿,糖分会让你感觉好些。”

  “我想还是不了,这会不会影响到检查结果?”

  “那就等结束吧,你今晚有空和我共进晚餐么,菲兹先生?”

  菲兹被逗乐,无力地轻笑两声,情绪总算好转了点:“我很荣幸。”

  “你看起来糟透了,我真的不太放心,如果你不想让我看,实在不行你可以蒙着我的眼睛。”

  “就像蒙眼飞刀那样?我可以扔中二十米外的苹果!”

  “…这只是个举例对吧?”

  “那你的另外两个脑袋呢?他们是独立的还是只是装饰?”

  “它们和我是一致的,基本上,要摸摸看吗?”

  “喔,我可以吗?”那两只猫咪脑袋和狗狗脑袋一直随着奥兹的情绪变换表情,菲兹老早就在意起它们了。得到奥兹的允许后,他慢慢将手伸进他毛茸茸的颈羽里,抚摸起狗狗的那边。

  那颗小头兴奋地任他抚摸,另一半的猫咪居然露出了嫉妒的不爽表情,菲兹看着觉得很微妙和神奇,可惜他感觉不到它摸起来怎么样,一定很柔软很暖和吧。

  “噗嗤——”这时奥兹不合时宜地嗤笑出声,“Sorry、这有些痒。”

  “哇啊!”菲兹连忙收回手几乎整个魔弹了出去,他摸得并不用劲,没想到它们和奥兹的体感也是共通的,“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有觉得好点吗?”

  “我喜欢它们,可爱死了。”菲兹望着自己的掌心,“要是我能感觉到它们有多毛茸茸就更好了。”

  奥兹思索少顷:“或许,我能为你做一套能让你拥有触感的义肢。”

  虽然从未做过义肢,但他是地狱里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技术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医学领域他可以去向贝尔芬格求求经。奥兹快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最后得出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困难的结论。

  “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菲兹不可置信。

  “我是认真的,只要你想。”

  菲兹欲言又止,然后又张开嘴:“谢了,但我又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我能把我的左臂装回来就足够了。”

  他开始搞不懂Amo了,地狱里可不存在什么善心泛滥的慈善家,Amo光是赔他一根新左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菲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仅仅普通朋友可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到头来还是想把他骗到床上去那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他到底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好吧,如果你以后需要,请放心找我。”

  菲兹一直保持着距离感,他对奥兹非常礼貌,他们并没有完全信任彼此。像菲兹这样的是会精打细算人际关系、不愿多欠任何一个人情的,一旦白白得到其他魔的好处他便会担心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好意、如果不能等价或数倍偿还会不会被当成累赘嫌弃。奥兹不想自己的好意适得其反让他感到不安。

  菲兹踌躇顷刻,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和怀疑开口:“我知道这么问很奇怪,但是额……你干嘛对我这么好,Amo?”

  看吧,果然。

  “你可爱又迷人,并且我欣赏你的眼光和水平,要是让你因为外在因素被埋没就太可惜了。”简单来讲就是惜才。尽管他并没有亲眼看过菲兹的表演,但从昨天他对节目和奥兹馆的评价、以及他所表现出的工作态度,奥兹认为他并没有甘愿收起锋芒被限制在小小的烂酒吧主持里,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何况,如果做这点小事就能博得你的好感、和我共度良宵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菲兹的表情变得复杂,一脸“你昨天还义正辞严地和我讲把性当做交易是对它的亵渎”。

  “不不不,这不矛盾。”奥兹看出他的反感连忙解释,“就算没有这层想法我也会这么做的,即使只是作为朋友。所以这不是交易,接不接受取决于你,要不要跟我睡也遵从你的意愿。”

  就像菲兹不隐瞒自己的私欲一样,奥兹对自己的欲望没有任何避讳,菲兹需要的是坦诚和信任而不是精心编制的花言巧语。

  “好吧,不过我的答案仍然是不。”奥兹的答复让菲兹好受许多,尽管他仍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想得到自己的好感。但说实话,这样没有侵犯意味和极强目的性的示好让他感觉浑身暖烘烘的。

  “你让我都有点挫败了,Sweetie。”意料之中的拒绝,奥兹面露遗憾,但他保持着微笑和绅士风度打趣似的说,“你真的魅力十足,我更加这么觉得了。”

  “说好听话可不会让我回心转意。”菲兹吐了下舌头露出小恶魔的笑容。

  

  ♡

  真是草了撒旦腹股沟了,菲兹罗利只等了两周就拿到了他的新左臂!去他的贵族特权,但菲兹此刻又忍不住感激它。

  上周末他和Amo又在奥兹馆见了一面,准确来说,这或许算是“约会”。不过菲兹也并不介意把他当做约会,Amo是他的恩人,有格调又风度翩翩,他直白表达好感的同时把握好分寸,时不时说的情话不会让菲兹觉得不舒服,遭到拒绝也不羞不恼。身份高贵却不目中无魔,温柔又多金,菲兹根本找不到他的毛病,换做别的魔肯定早就跟他滚到床上去了吧。

  菲兹喜欢和Amo待在一起,他必须承认自己有几次产生过短暂的心动。只是他并不想和任何魔发展亲密关系,哪怕只是炮/友。

  不管怎样,Amo是他几十年来见到过最好的魔之一。如果比利兹欧是1的话,那么Amo就是100,不,200!是的,没有可比性!去他的比利兹欧!!菲兹在心里怒骂。

  想起比利兹他就窝火。他们都很倔强,比利兹敏感还死要面子,说话又是全地狱第一的贱,浑身上下除了鸡就只有嘴最硬,如果他不是明显过错方那他就永远不会低头。而相比之下菲兹的性格是更不偏激的那个,所以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好脾气的菲兹主动给比利兹台阶下——以另类的方式,这十多年来他们俩之间的争吵从来没有以“对不起”结束过。

  

  和Amo第一次在奥兹馆见面那天,菲兹回家后一直到他睡下比利兹都没有回来。恐怕比利兹没有见他从正门出来就一直等在那里,菲兹多少有些负罪感,毕竟这次争吵并不全是比利兹的责任,于是他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然而直到上午,比利兹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复信息,连读都没读!菲兹和露娜吃了早午餐,他的女儿对此并不在意,比利兹彻夜不归不算稀罕事,但菲兹不免忧虑起来。

  难道比利兹找不到他于是擅闯奥兹馆然后被狠狠胖揍了?甚至弄死!?如果这样那一切都是他的错,菲兹懊恼自己不该明知道比利兹等在外面还对Amo撒那样的谎,就算赌气也好歹出门露个脸才妥。

  直到某刻菲兹总算听到外面传来节奏缓慢的上楼声,他认得这高跟靴的声音是比利兹的。菲兹打开大门,看到比利兹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他浑身酒气、衣服凌乱、扣子是错位的、甚至脸上和脖子上还留有几个吻痕与咬痕。

  菲兹立刻理解发生了什么,原本担忧的脸拧成一团化为恼怒和不解。

  “哈,你居然在这啊表子。”比利兹看到菲兹愣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态度嚣张地面对他,“我还以为你得在那媚/魔yin窝里吹到站不起来呢,那只蓝种马的贵族寄八吃起来怎么样?”

  “你干什么去了?”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菲兹还是强压着火气问道。

  “和你一样啊,参加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氵监交party。”比利兹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怎么?我爱干嘛干嘛用不着你来管我,小丑。”

  菲兹一声不吭,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他,比利兹升上来一股无名火。

  他在奥兹馆外一直等到客魔全部走光也没见到菲兹的影,最后冲动之下往奥兹馆里闯,然后被门卫一脚踢开丢进了垃圾箱里。

  比利兹狼狈地回到车里,他越想越气,自己到底搭错哪根筋了要来管菲兹的闲事啊!?他乐意卖屁股就卖,想给有钱魔当飞机/杯就当个爽,关他比利兹什么事!真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我那么担心你,结果你屁颠屁颠就跟着个贵族烧鸡跑了,傍上大款立马把我甩得干干净净鸟都不鸟。你妹的菲兹罗利!!

  然后现在呢,搞什么!?只许自己快活不许我逍遥?完事再摆着一副很在意我的样子装给谁看呢!?反正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比利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迈开步伐撞开菲兹的肩膀走进屋里:“别踏马挡老子的道。”

  比利兹脱下外套,把早就没电关机的手机和兜里的一把用过的或没拆的套还有忘记了哪个烧杯塞进来的联系方式一起丢到沙发上。这时还在门口的菲兹转身噔噔噔快步走来,穿过客厅径直走进厨房,他一把抓过餐台上比利兹的马克杯,然后回到客厅一下子把里面凉透的咖啡全部泼到比利兹身上——他在里面加了四勺醋,这本是代表他们和好的礼物。

  “我草你他马有病吧死疯子!!!”比利兹尖叫。

  “FUCK YOU!!!BLITZO!!!”菲兹暴吼,他重重把杯子搁在茶几上腾出手朝比利兹竖了个中指,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声巨大的甩门响后,比利兹边用各种脏话咒骂着不知道发什么大小姐脾气的菲兹边脱下自己湿透的衣服,抬头却看到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露娜正盯着自己。

  “What!”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踏马是傻b吗?算了,我一直知道你是,你们俩真的很幼稚。”露娜语气毫无波澜,比利兹更加茫然不解了,于是她翻了个白眼明说,“菲兹老早就回来了,他整个上午都在等你。”

  “什么?WTF!但是、可我没、额!”比利兹试图辩解,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斯托拉斯的深色漩涡和他们每天都在出入的传送阵,他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比利兹舔掉从头顶流到嘴边的咖啡液,又意外地发现它是酸的,然后他忿闷地踹了下茶几。

  就此,菲兹和比利兹的争吵上升为了时长半个月的冷战,菲兹再也不去比利兹家里和公司,比利兹也不会晚上再来找他,他们一个字都没说过。

  

  新义肢做好这天Amo白天没有腾出来空陪菲兹去医院,所以他自己去懒惰环装上了它。

  和以前的钢制义肢完全不同,他的新手臂更加轻便,也更坚固,虽然在造型上仍是那么不耐看,他不得不放弃短袖和短裤来遮住它们。但,嘿——它都是假的了,还能指望它多漂亮呢?何况它动起来更轻松了!

  

  ☆『他马的,这太赞了![图片]』☆

  

  菲兹给Amo拍新手臂的照片,消息很快就显示已读,但聊天框上的正在输入断断续续地显示了好一会儿。

  

  ♡『真高兴你能喜欢,感觉起来怎么样?能够适应吗?如果痛的话随时可以去做调整。』♡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网上保持联系,Amo似乎不太擅长使用手机,他每次回消息聊天框都显示正在输入很长时间、最后发来一段很简短的话,而且他还问过菲兹好几次他使用的emoji和颜文字是什么意思。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不完美之处吧,但菲兹反而觉得Amo这样的小缺陷很可爱。

  

  ☆『目前什么事都没有!它很完美,比我以前的好一百倍!:-D』☆

  ☆『谢谢你,Amo』☆

  

  菲兹向Amo表达谢意,他倒是想准备点谢礼,可他实在想不到以自己的经济能力能购买到什么可以让贵族感到惊喜的礼物。

  

  ♡『不客气,甜心,这完全值得』♡

  ☆『[小丑拥抱.gif]』☆


  菲兹愉悦地坐在床上晃着腿思考今天上班要穿哪套衣服来搭配他的新手,真不可思议,他居然有期待上班的一天,光是想想那群杂种看到他恢复正常时露出的失望表情他就能暗爽好几天!

  最后他选择了自己最常穿的那套演出服——每针每线都由他亲手完成,他做了两个月才完成它,鬼知道他是怎么用义肢做完这些精细活的,至少他不用担心针扎痛自己。

  菲兹随便哼着几个音调准备去酒吧,打开门却迎面撞见刚下班回来的比利兹。

  两个魔的脸色同时由晴转阴,比利兹瞳孔上下扫视了他一番,没好气地开口:“恭喜你啊小丑,新胳膊很不错吧。”

  这是他们两周来的第一句话。

  “感谢您的挂念。”菲兹双手抱臂仰起脖子阴阳怪气道,“是的,它很棒,不像之前那么沉甸甸的。”

  比利兹眼角抽搐了一下:“哈哈,真不得了,你现在可有八分之一是blue blood了!你撸贵族鸡老二的时候手法一定很精妙,不像泼我咖啡时那样粗鄙。”

  “随你怎么想,我和Amo没做任何事,坦坦荡荡。”菲兹懒得再搭理他以免破坏自己难得的好心情,“反正我不像某些魔一边爽透贵族鸡的批利用贵族鸡的特权还要一边给自己立牌坊跟贵族鸡割席,pussy。”

  过道内陷入寂静,菲兹以为比利兹说不过自己老实下来了,他迈开腿往楼梯口走去,谁料还没踏上台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捞了回去,菲兹惊叫一声直接被比利兹摁在地上。

  “你麻痹的阴阳谁呢小白脸!!!”

  “吵不过就动手你要不要点脸啊死癫公!!?”

  “揍你这个贱表子哪用得着那么多理由!!”

  “你踏马就是心虚了吧!!神经病!!”

  “我虚你爹的大腚眼子!!老子不抽死你个逼嘴!!”

  两个魔扭打成一团谁也不让谁,层里的其他住户听到骚动纷纷出门围观看好戏,直到屋里的露娜被吵得看不成剧,火冒三丈地出来猛踹一脚比利兹的腚然后拉开他俩才结束这场闹剧。

  于是十分钟后菲兹坐在镜子前相当不爽地盯着自己脸上多出来的一块纱布,比起破相,他更不爽的是比利兹表面上气势汹汹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架势,实际显而易见地在放水——比利兹根本没有用太大力气,也不往菲兹脆弱的地方打,他现在的这块伤是他自己不小心脸擦地板蹭出来的,反倒是比利兹自己被挠得浑身都是印。

  菲兹郁闷地隔空朝隔壁竖起中指。

  

  ♡

  “老板,跟您说一声,明天我和克兰换了班。”前一天收工下班时负责接待的女性小恶魔罗彬跟奥兹报告道,“明天是我和男友交往一周年纪念日~”

  “噢,好的,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奥兹放下手中的笔记温和地看向他的员工,“你们打算去哪?”

  “傲慢环,先生,听说小恶魔城有家酒吧很赞!”罗彬兴致高涨地笑,“叫Blue Moon,您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奥兹疑惑地眨眨眼,奥兹馆已经是业内最好的约会场所之一了,他实在想不出小恶魔城的普通酒吧里能有什么东西他们比不上。

  “什么?我以为菲兹罗利先生作为您的新床伴会跟您说这个的。”罗彬很意外,奥兹也诧异于突然从她嘴里听到菲兹的名字,“他在那里工作,网上说他很棒,酒吧的名气完全是他打出来的,您敢信吗?一个主持人!?”

  “菲兹罗利还不是我的床伴,亲爱的。”奥兹纠正道,“不过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实际上我并没有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

  菲兹这段时间和他提到过几次工作相关的话题,多数只是在吐槽无厘头的顾客和分享抓马经历,他并未提及包括工作场地在内的任何工作细节,奥兹不想侵犯他太多隐私,所以也没有详细问过。

  他一直都是想哪天在菲兹工作的时候见见他的,只是无奈没有合适的时机只好暂时搁置。可如果菲兹的演出连奥兹馆的员工都能吸引过去,那看来这个计划得提到前列了。

  正好明天是菲兹新义肢做好的日子,他理应该去陪他庆祝一下的,无奈明天的工作实在太多,不过要是再压缩一下行程,应该能在晚上腾出来时间去趟傲慢环。好奇心驱使奥兹暗自做下了决定。希望菲兹能够原谅他的不请自来。

  

  于是次日奥兹变成伪装形态出现在了Blue Moon里,他远离魔群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藏匿于边缘昏暗的环境中,菲兹在中间的舞台上很难注意到他。

  菲兹上台时,全场顿时沸腾,他轻车熟路地做着开场白,和观众们打招呼,他甚至很快就认出了坐在前排的罗彬,他们在奥兹馆说过两三句话,菲兹与她眼神交汇朝她眨了下眼。

  奥兹眯起眼睛,因为他发现菲兹脸上贴着一块纱布。怎么回事?打架?他被欺负了?然而大部分魔的关注点都在他的新左臂上,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嘲讽过菲兹的残疾,见他恢复如初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我想你们都注意到了,我的新胳膊。”菲兹举起款式与另外三条肢体不同的左手摇晃着四根手指,“他来自我在色/欲环的朋友,感谢他吧,你们再也见不着维纳斯了。”

  奥兹皱了皱眉,虽然他很高兴能出现在菲兹的台词里,但菲兹居然在调侃自己的残疾,他知道他明明很在意这个。

  “你其实去傍大款了吧whore!那个yin窝可有的是小恶魔控的big cock老男人!!”台下一个观众大喊。

  然后另一个魔吹出一声口哨:“你口了他们几次换来的?还是说中出!?”

  “我猜两者都是——!!”

  台下的男魔们顺势开始起哄,罗彬和奥兹的神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小心思,哈哈。”菲兹脸上的营业性笑容却丝毫不减,不紧不慢地离开舞台边缘走向中间,“想冲的话就对着我们的魅/魔宝贝儿们吧,你们知道她们爱什么,请欣赏今晚的第一个节目——”

  聚光灯暗下,菲兹在黑暗中退场,然后几个女魅/魔伴着快节奏的音乐在艳红的灯光下出场。

  这些不和谐音好像没有发生过般被轻轻带过了,之后菲兹在每个节目间上台报幕,轻松地掌控着全场,一言一行都精心设计,讲段子和笑话像喝水一样简单,几次把奥兹都逗得哄笑。

  他作为主持人无可挑剔,可半场下来却弥漫着一股让魔不舒服的违和感。这里的常客们总是不合时宜地对菲兹说冒犯的话,却没有任何魔出来阻拦。

  这太不对劲了,奥兹面露不悦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油腻腻的桌面,无心再看节目,反正这些只是单纯卖露身体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表演远比不上奥兹馆的。

  这里的客魔和奥兹馆的不一样,虽然大家的目的都是放纵自己、沉沦于欲望,但这些魔更加自以为是、更具攻击性,他们选择性无视菲兹的才能,只为了抹黑他。菲兹性感、可爱、开朗、独具魅力,可最终让他们沉迷于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是因为他们想把他毁掉。

  而菲兹像是习惯了这些,这和奥兹馆的演出反馈不同,客魔们为表演者欢呼是因为被出色的表演激起欲望、为她们的魅力折服,可现在发生在这里的是纯粹没有边界感的骚扰,店里的老板在纵容这些,因为这样会让他们生意更好,而其他员工对此置若罔闻,菲兹不应该习惯这种事、不应该习惯这样畸形的表演者和看客的关系。

  开场时在听到那些话后,菲兹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他立刻远离走到舞台中间——这是离观众最远的位置、然后将话题直接引到节目上,这说明他在规避这些,他分明是反感甚至恐惧的,可他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否则只会满足这群魔渣变态的施虐心。

  菲兹罗利在奉承讨好他的观众的同时又想方设法保护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羊为外面的一群鬣狗表演。

  被困在这里只会限制菲兹的发挥,奥兹更加确信,他完全值得更大更好的舞台——比如奥兹馆,他们缺少一个称职的主持人,这半场演出下来,奥兹认为菲兹完全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

  想到这他再次望向舞台,意外地发现本该由主持人控制的中场时间,舞台上却是几个临时上台的舞女。奥兹左顾右盼寻找菲兹的身影,然后他看到菲兹从后台的小门出来,走向离舞台稍远、靠墙的某个卡座。

  

  “先生,你们找我什么事?”菲兹站在桌前,弧形的座位上坐着五六个衣着高调的混混。

  这群魔的老大正是一直不间断地骚扰他的公子哥奥利弗,他把同伴往旁边赶,然后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别那么见外嘛,来坐吧Fizzie~”

  听到这个称呼菲兹反感地抽了下眼皮:“你应该知道我不提供那种服务,烂货。”

  “不啊?就是让你陪哥几个喝杯酒。”奥利弗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就一小会儿,你不会连这种事都做不来吧Fizzie?”

  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他在后台候场时同事告诉他有客人出了高价,要求他取消中场的环节去某个座位时,他就猜到肯定有诈。菲兹扭头恶狠狠地瞪向吧台后面握着把钞票美滋滋数钱的老板,对方与他对上视线,心虚地别过脑袋。

  菲兹无可奈何,他咽了下口水,从两个魔旁边挤过坐到中间的位置。屁股刚一着座,奥利弗就一下子凑过来,一只手臂从后绕过他的脖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样?我这回‘钱甩得可潇洒’了,和你的意吧。”他着重强调上个月菲兹回击他的话在菲兹耳边低吟,听起来那时的拒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花那么多钱就买我喝杯酒?”菲兹强装镇定地说。

  对方奸笑着回了声“是啊”,从怀中掏出一支装着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菲兹看到后全身都僵硬了,他当着他的面把它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酒杯里,澄黄的威士忌很快被染成了粉红色。

  奥利弗把酒杯推到他面前,座位上的其他魔毫不掩饰歹意一起笑起来。

  菲兹呼吸逐渐变得深重,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酒杯,在众魔的凝视中举到嘴边。

  “请啊?”见菲兹肉眼可见地害怕起来,魔们笑得更欢了,奥利弗更是直接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大腿根,隔着裤子布料抚摸起菲兹身上为数不多的几处有肉感的位置,然后顺着腿缝缓缓向上滑去,菲兹明显地痉挛了一下。

  见菲兹迟迟不敢下口,魔们不耐烦地催促起来,终于他在期待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作势要喝下去,然后猛地举起酒杯,“咣”的一下重重砸在奥利弗的脑袋上,里面加料的酒水全都撒了出去。

  “给我滚回娘胎喝脲去吧,死弔癌!!”

  "我草!!!"奥利弗惨叫,菲兹打完爬上沙发靠背拔腿就跑,但没等翻过去,公子哥的手下们便反应过来拽着他的小腿把他硬拉了回来。

  菲兹被几只手死死摁在坐垫里,奈何他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魔的控制,从疼痛中缓过来的奥利弗怒火中烧,他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砸碎朝菲兹靠近。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表子!”他破口大骂,菲兹在缝隙间看到他手中尖锐的半个酒瓶挣扎得更厉害了。

  菲兹张大嘴巴一口咬向抓着自己肩膀的一条手臂,对方吃痛地大叫一声松开,得此空当菲兹欲要起身,却立刻被再次摁了下去——这次是抓着他的脖子。

  “奶奶的,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充气/娃娃老实点!”

  “你他马可别把他弄死了!”

  “让他吃点苦头就听话了。”

  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大脑,菲兹拼命扑腾着腿,求救声被遏制在咽喉,混乱间他感觉到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裤腰带,同时奥利弗举着酒瓶已经近在咫尺。

  菲兹绝望地闭上眼,他不奢望谁能来救救他,在场被骚动声吸引的魔们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另一部分忌惮于这群魔渣的势力不得不袖手旁观,到头来谁也不会出手,就像火灾的时候一样,平时围着他转的拥护者们在那时刻毫不犹豫地抛弃他逃命——除了比利兹那个不要命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逃出来后扭头多看了一眼发现了他、然后奋不顾身地冲进大火里把他从废墟里拉出来,他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可惜比利兹这次不会出现了,他已经不知道救了菲兹多少次,却不可能永远万无一失。菲兹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拿酒杯砸奥利弗的头,如果他老老实实把酒喝下去,或许至少不会受太多皮肉之苦。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掐住他脖子的魔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手上的力气下意识放松了,菲兹一口气猛提上来,竭力地呼吸着。

  谁?谁来了?菲兹的脑袋仍有些混乱,他努力将视线聚焦,看到一个瘦高的魔抓住了奥利弗高高举起正要朝他砸下的胳膊。

  “草,你踏马谁啊,别多管闲事!!”奥利弗大骂,可对方根本不想和他交涉,伸出另一只手抓出他的后脑勺,小恶魔和贵族的体型悬殊,他的手掌几乎是把奥利弗的脑袋罩在了里面。然后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小恶魔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的头颅在他手中爆开。

  没有脑袋的身体倒下,漆黑的鲜血缓缓扩散,菲兹终于看清了被挡在后面的魔。

  “——A”他正要喊他的名字,却忽然感觉到头顶一阵凉意。

  他的帽子不见了。

  哪去了!?哪去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菲兹恐慌地四处寻觅,在自己的身侧找到了缠斗时被扯下来的小丑帽,他像是在沙漠中看到海市蜃楼的湖泊一般,飞快地把它抓起来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紧紧攥着边缘。

  为什么Amo会在这,为什么偏偏是Amo!?他看见了吗!?他看见了吗!?其他魔也看见了吗!?

  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菲兹!你没事吧!”奥兹担忧地喊道,可菲兹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魔,抓紧帽子从奥兹旁边落荒而逃,“菲——”他伸手想去够他,然而话音未落一发子弹“砰”的一声从他脸边擦过。

  奥兹只能暂时放走菲兹,看向颤抖着举着武器瞄准他的魔们。他的颈羽渐渐染成红色、化成愤怒的火焰爆发,他用最后一丝理智维持住自己的伪装魔法、以及不让自己的魔力失控伤到无辜的魔。

  即便如此,他外泄出的魔力仍然是极端的压倒性,那是不容反抗、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性、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手持武器的魔们无法克服恐惧本能僵硬在原地,被吓得四散奔逃的其他魔也停下来不敢出声,四下陷入一阵让魔窒息的寂静。

  一分钟后,卡座周围多出几具扭曲的尸体,奥兹擦掉手上的血,转身发现其他魔全都躲在了各种角落。

  “Boss!”认出他的罗彬从沙发后面跑了过来。

  “抱歉我闹得有些大了,能帮我善后一下吗?”奥兹扶额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进罗彬手里,“顺便把这里的老板处理掉。”

  罗彬托着卡迟疑片刻,然后会意地笑起来:“明白!”

 

  ♡

  菲兹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逃了多远,直到他的双腿连接处隐隐作痛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Fuck、fuck、fuck……”他颤抖着从兜里找到自己的钨丝打火机试图点上一支烟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的手不听使唤,打火机掉了下去,他蹲下去捡起它,却因为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

  “菲兹!”从背后响起奥兹的声音。

  “别过来!!”菲兹抓着帽子厉声喝道,他不敢转过头面对他,“他马的,你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我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菲兹,我不是要侵犯你隐私的意思。”奥兹惭愧地蹲下来伸手想要把菲兹扶起来。

  “不要碰我!!!”菲兹惊恐地大叫,应激一般一巴掌把奥兹的手拍了回去,奥兹缩回手与他拉开距离——他看到菲兹憔悴到令魔心碎的脸,他的粉底被冷汗浸花了,眼底下是几条泪水裹着眼线和眼影流下的深色干涸痕迹,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你不该出现在这的Amo!!”

  “我真的,很抱歉……”奥兹抚摸着自己被拍到的位置,然后再次伸出手,“Fizzie,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奥兹轻轻握住菲兹的肩膀,菲兹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再次将头扭了过去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求你了,别看我……”他发出一句细微的,让奥兹一阵揪心的恳求,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菲兹,我……”

  “你什么都看见了,你不该看见的,那就是我的真面目,我真的受够了,你为什么还不离我远点?”他崩溃地哭了起来,“我一直以来都那么努力地把它们藏起来,现在全都毁了,我会是所有魔的笑柄,包括你——”

  “是的,我都看见了......”无论是粉底下无法愈合的伤疤、还是那对断裂的不规则犄角,“除了我,其他看见的魔都已经消失了,Fizzie,只要你不想我不会让任何魔看到。”奥兹轻轻抓着菲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拉开,“但我并不觉得它们是丑陋的,菲兹,你的吸引力根本不会被这些伤痕影响、甚至它们在我看来是你魅力的一部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以为这样的事看不起你?”

  "别胡说八道了,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魔看到这些不觉得恶心。"菲兹再次将手合上。

  奥兹心疼地望着小恶魔,放轻声音生怕让他再受惊:“我没有在胡说,菲兹,这是真心话,相信我。”

  “Trust you?”然而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菲兹,他拔高声音甩开奥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是个骗子,Amo!你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在我面前隐瞒你的身份,凭什么要我信任你!?”

  奥兹怔住。他发现了?什么时候?听起来他似乎察觉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可为什么到现在才问出来?

  “奥兹馆是完全属于阿斯蒙蒂斯的,它可是环主的财产,根本不需要分股给其他魔!”他又不是会被甜言蜜语蒙蔽的天真小姑娘,菲兹在第一次去医院没几天后就意识到这件事了。而且仔细想想“Amo”这名字更像是笔名或者是小名,他早就隐隐发觉Amo在对自己隐瞒身份,可他又确确实实是奥兹馆的贵客不假,“你帮了我那么多,所以就算你只是在我们这种随便死在臭水沟里都不会有魔在意的垃圾身上找乐子我也假装不在意,我愿意把你当做朋友,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一直把我当傻子一样耍!”

  贵族和底层小恶魔间有种不可跨越的身份鸿沟,像Amo和斯托拉斯那样养尊处优的魔光是愿意向小恶魔示好和温柔地对待就已经是罕见的了。和身份低下的魔私通会让他们在同族间饱受冷眼,斯托拉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菲兹选择忽略Amo的隐瞒,他不想让他为难,何况隐瞒身份寻欢作乐的小恶魔控贵族绝非个例。

  “我没有那个意思,菲兹。”奥兹面露难色。菲兹的抗拒是合理的,自己作为朋友连真实姓名都没有透露给他,却希望他在秘密暴露、最悲伤无措的时候给予他信任,这怎么想对菲兹来说都不公平。

  “你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不逃?”

  “我只是害怕你知道我是谁后会被吓到。”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你说的对,这对你不公平,你不相信我是应该的。”

  “你到底他马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所以我想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Who are you,Amo!!”

  

  “Because I am Asmodeus.”

  

  确认四下无魔,奥兹洪亮且坚定地念出自己的名字,他细长的腿下炸开蓝色的烟雾,菲兹停止心不由主的咄咄逼问诧异地愣住,他看到Amo的身影开始膨胀、变得比原来还要高大更多。

  里面亮起一双荧光绿色的眼睛,然后一颗形似鸟类的兽头冲散迷雾,随着烟雾渐渐散去,奥兹展露出了他化形前原本的嵌合体模样。两侧的猫头和狗头变成了公牛与公羊、长有鸟喙的脸和丰满的胸羽、体型要比之前魁梧得多、宽肩窄腰、腿部反曲连着一双硕大的鸟爪——毫无疑问,这是菲兹在新闻和视频里见到不知道多少次、色/欲化身的模样。

  “Asmodeus!?”菲兹张大嘴巴看得呆住,一时间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直以来是在跟罪恶之王约会!?过了漫长的几秒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脑袋,“可是、可是、这解释不通,妈的…这太扯了……为什么会是……”

  正当他试图消化这件事时,从身后的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魔影,来者看到菲兹后咬牙切齿地举起枪,仇恨蒙蔽了他的判断力,全然没注意到奥兹的存在,他怒吼着瞄准菲兹势要为同伴复仇。

  奥兹立刻警觉,看来他刚刚因为急着来找菲兹留下了一条漏网之鱼。

  “给我受死吧见人!!”

  “你妈!!!”奥兹正要出手,菲兹失控地大骂一声,下一秒一把匕首扎进对方的脑门中间,他痉挛了几下,手中的枪掉落在地,然后整个魔直挺挺倒下。

  奥兹惊愕地瞪大眼睛:“你一直随身带着刀吗!?”

  “不然你以为比利兹欧不在的时候那些变/态的弔是会缩进蛋里吗!?”菲兹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但依旧混乱。操,他根本不想出手的,血和尸体令他作呕,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从尸体的方向飘来浓重的血腥味,菲兹不敢看却又不自觉地瞟向那里,然后他又想起在自己面前被奥兹捏爆的头颅,血溅到他的身上,他逃跑时踩到黏糊糊的肉块,看见压在器官组织上的八分之一颗脑袋,一只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红眼似乎死死盯着他。

  方才逃跑时因为太过紧张,大脑反而淡化了恐惧感,现在如同洪水猛兽般的巨量信息彻底压垮了最后一点防线。菲兹的呼吸越来越快,大脑绷紧突突直跳着,胸口剧烈起伏,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血、尸体、肉块、迷情剂、该死的体臭味、恶心的调情、漠不关心的目光、糟糕的演出、触碰他皮肤的手、嘲笑和谩骂、脸上的疤痕、浑身的烧伤、四肢的肉球、碎掉的角、尖锐利器、手术台、消毒水、血、血、尖叫、爆炸、火、火、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

  “菲……Fi……zz……菲……”

  一切压力和阴影跟着无法处理的真相决堤般涌入大脑,越是不愿回忆就越是在脑海里构建出巨细无遗的画面,奥兹的声音像是掉进了水里,菲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炸裂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接着他感到腹部灼烧般的痛,他胃里一阵翻滚,酸水涌上喉咙,菲兹捂着嘴跑向角落吐了出来。

  “菲兹!!?”奥兹慌张搂住菲兹的后背,他实在没料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精神压力。

  菲兹扶着墙把胃里仅剩的一点东西吐了个干净,然后抽搐着干呕,若不是奥兹搀扶着他恐怕会直接跪下去。最后菲兹感觉眼冒金星大脑充血,才总算稍微好受了点,他喘息几下从怀里拿出手帕擦去眼角溢出来的生理盐水和嘴角的秽物,颤颤巍巍地挺直腰。

  “抱歉,我并不想让你难受。”奥兹的眼睛湿漉漉的,他惭愧又心疼,“今天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家,你要喝点水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我,殿下?”菲兹无视了奥兹的话有气无力地问,突如其来的称谓改变让奥兹脑袋紧绷了一下。

  “Ozzie,你可以叫我这个。”

  “你的另一个假名?”

  “不,它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和Asmodeus是并列的。”奥兹无力地解释,但菲兹脸上根本看不出兴奋或好奇的神情。

  “那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菲兹逼问,“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只是想干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费的这些功夫都够你泡二十个靓魔了!”

  “不是那样的,菲兹。”

  “那是怎样?”

  “听着,菲兹,我不想欺骗你。正如你知道的,我的确对你有性方面的想法,但那不是全部。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为你是非常有魅力、具有强大吸引力的有趣的魔,之后更是如此,同时我又发现你卓越的才能,我不想你被如此轻易地埋没,我在寻找时机,所以我的目的其实是……”奥兹平静地陈述着,而后他顿了顿,斟酌好语言把声音抬高了些,坚定且真挚地注视着菲兹,“我想邀请你做奥兹馆的主持人。”

  菲兹愣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什么……?”

  “我,以色/欲之王阿斯蒙蒂斯和奥兹馆经营者的名义,想邀请你菲兹罗利先生做奥兹馆的主持人。”奥兹着重强调又重复了一遍。

  “不、不不不不!!”待菲兹回过神来,他疯狂摇头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绝对不要!”

  “可是Fizzie…”

  “我就是在破烂酒吧做主持的,fuck,我做不到!”菲兹语速急促地后退几步与奥兹拉开距离,“我配不上那里!妈的,为什么是我,你疯了吧!”

  “菲兹,你的水准绝对配的上我那小小的约会圣地,我不希望你妄自菲薄。”奥兹追上去,语气保持着镇定,“如果你真心觉得这里就是你的归宿,那你为什么不在舞台上拿出你的真本事?”

  “什么?”

  “我是奥兹馆的老板,同时我也是表演者,从我诞生起几千年来一直都在研究这些把戏,见过很多优秀的艺术家。”奥兹严肃说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我很轻松就能看出来,而你,菲兹罗利,你在那里韬光敛彩,把你的真本事全都憋在肚子里。”

  菲兹傻掉,他不敢相信有魔发现了这件事,连比利兹都不曾发觉。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菲兹。”奥兹声音柔和下来,轻声细语的,温和的低音像是平静深邃的湖水。他慢慢捧住菲兹的手,这次菲兹没再有明显地抗拒,“如果你愿意来奥兹馆的话,你可以尽情施展你的才华大展身手,不用害怕会有谁袭击你——我在那里,我不会让任何魔伤害到你的。”

  菲兹的表情明显动容了,谁能在这般温柔的言语下不心软呢。菲兹短促地抽了几口气,正当奥兹以为他要改口时,他却突然如大梦初醒般慌忙把手收了回去:“谢谢你但是,不、不不!我不行的,我会拖你们的后腿。”

  菲兹转身往外走,脚步亟亟像是要逃跑似的,事实上也就是在逃。

  奥兹有些失落:“菲兹,你怎么会拖我们的后腿?”

  “我早就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小丑演员了,我现在连翻跟头或者抛彩球都做不到,甚至唱首歌都不行,哪有什么真本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哈哈。”他背对着奥兹,难堪地用轻快的语气自嘲笑道,奥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就是这样,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看看我的铁疙瘩!”菲兹挂着不安的笑容踏了下地面。

  “这根本不算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对更好的。”

  “我不需要,我不值得你做这些麻烦的要死的事!”

  “菲兹,你当然值得,为什么你要这样欺骗自己?”

  “因为我不配!!Amo!!!”菲兹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溢出,他失控地朝奥兹吼道,“我是个累赘!这是事实!!我是比利兹欧的包袱,我毁了他的生活,他有女儿有员工而我他马的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可他却还是得围着我转。如果比利兹欧当时没有去救我,他的妈妈是不是就不用死?活下来的本就不应该是我!!”菲兹歇斯底里地撕开自己从未愈合的伤疤,将隐瞒十余年的想法倾泻,“可是他明明救了我的命,而我却总是忍不住怪他引发了那场大火,总想把责任归咎在他身上,我是个累赘!是个差劲透顶的魔!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奥兹的胃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他没预料到他内心深处居然有这样的心结。他复杂地看着菲兹,眼前的小丑把自己的负面情感无限放大,大到令他错误地认识自己,可这些甚至都不是他的错。

  “就是这样,我这种只会添麻烦的家伙不适合那里,求您不要再跟着我了…”菲兹精疲力尽,真不敢相信他就如此轻易地把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话讲给了外人,对方甚至是个环主!但如此失态也足以让他感到反感了吧,菲兹用衣袖蹭掉眼泪,疲惫地转身离开。

  他身处底层,一身的毛病和性格缺陷,对方明明救了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感谢反而像个神经病似的往他身上浇了一通如此巨量的负面情绪。他这回彻底搞砸了,菲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喜欢Amo,或者说阿斯蒙蒂斯,虽然很短暂,但他已经把他当成无可替代的“朋友”,他不想失去他。

  这时菲兹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响指,然后是几下高跟靴的响声,一双大手抓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转了个身,不等菲兹做出反应,奥兹单膝下跪把他用力搂进怀里。

  “————!”菲兹脑袋一下子懵圈,他又惊又羞,“搞什么!?”

  “我想这样可以让你冷静点。”奥兹说道。他把自己体型变小了一圈,这样不会因为太过巨大的体型差让菲兹感到压迫,同时正好能把握好力度把他整个身体都锁进温暖中,“现在我知道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无可奈何,而是因为你对自己有错误的认知。”

  “你又懂什么了,快放开我!”菲兹挣扎,可奥兹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我就是——”

  “啊—啊,你要是再这样自我贬低,我就在这里亲你。”奥兹打断他带着笑意说道。

  “你他马!?”

  “你猜我敢不敢?”

  菲兹又推搡两下,然后放弃抵抗。如果阿斯蒙蒂斯本尊和Amo的“魔设”一样,那么他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可是菲兹根本不了解阿斯蒙蒂斯,他是色/欲的化身,谁知道他之前是真的还是演的!

  “深呼吸,慢慢来,Fizzie。”见菲兹放弃抵抗,奥兹轻声念道。菲兹将脑袋枕在他毛茸茸的胸羽中,上面留有一股令魔安心的香味,同时能感受到奥兹胸膛的起伏和跳动的心脏。他顺着对方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就这样重复了几遍,“感觉好点了么?”

  “……嗯。”菲兹闷哼。

  “听着,菲兹,那些事根本不是你的错。我欣赏的不光是你的才华与可爱之处,还有你的坚韧、你的努力、你的执着,你是个了不起的魔,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会更是,我能看到你身上的潜力。”奥兹听到怀中传来几声抽泣,他渐渐松开手,然后看到泪眼汪汪的菲兹,他可怜巴巴地吸着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没出息。实在是太让魔怜爱了,奥兹被可爱得差点忍不住凑过去亲亲他,不过他不可以做这么冒犯的事,“我知道你可能暂时难以相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想看到你再如此伤害自己。”

  菲兹抽抽噎噎:“如果我…做不到…让你失望了呢?”

  “我不认为你做不到。就算万一,我也不会对你失望的,我向你保证。”奥兹承诺,“我们仍然会是朋友,你仍然是奥兹馆的贵宾。”

  “好吧……我,我还是不太确定。”菲兹眼神躲闪,他心里没底,但态度缓和了很多,“不过,谢谢你。”

  “我的邀请确实很唐突,你用不着现在就想清楚。你这几天可以好好考虑,我们这周日再见,好不好?”菲兹犹豫地点点头,奥兹笑起来,嘭的一下变成了“Amo”的模样,他弯腰绅士地向菲兹伸出手,“抱歉菲兹,我让你累坏了吧,先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怎样?”

  菲兹看着他的手掌踌躇片刻,最后没有选择搭上去,而是窘促地用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臂上下磨蹭:“我不能…这个样子和你在街上走。”

  “噢,抱歉,我忘记了。”奥兹会意地打声响指,一扇椭圆形的螺旋传送门在空中展开,“或许是因为你不管怎样在我眼里是同样的迷魔,至少在我这里,你不用在意我怎么想。”

  菲兹憔悴地笑了笑,经过奥兹走到魔法阵前,临走前他回过头来看他。

  “抱歉……我对你说了多余的话。”

  “那不是多余的,你需要说出来。我很荣幸能成为听到你真实想法的那个魔。”

  “谢谢你,Amo。”

  “是Ozzie。”

  “恐怕我一时半会习惯不了……”

  “从你可爱的小嘴巴里讲出来的话,我会很高兴。”

  “好吧,bye……Asmodeus。”

  “周末见,Fizzarolli。”

  

  ♡

  菲兹一夜未眠,他逃走时自己随身的挎包包括手机都搁在后台没有拿走,所以次日他在开业之前便去了酒吧。

  他发现大门根本没有锁上,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桌椅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地板上许多滩没干透的液体,弥漫着满天的酒味和血腥味,恐怕奥兹闹出来不小的动静。

  昨天自己被邀请去到的那处卡座上溅满黑色的血迹也证明了这回事,但尸体已经不在了。菲兹环顾四周,注意到有另一片血迹从吧台后流出来,他走过去踮起脚试图寻找能下脚的地方,但可惜没有,于是菲兹屏住呼吸干脆踩了上去。

  血水中有一截卡片露了出来,菲兹忍着恶心把它捡起来,似乎是谁的工牌,他在吧台上的抹布上随便蹭了几下,露出上面的内容——是老板的。破案了,最后这滩血是哪个倒霉蛋的。菲兹把工牌随手扔掉,他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他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结,这才是最让他头大的。这时他想起来什么,着急忙慌地在吧台后的抽屉里翻箱倒柜,没费太大功夫,他如愿找到了一摞钞票,这笔钱都够他生活好几个月了。

  这可算是他的卖身钱,本来就该归他。菲兹理所应当地把它们揣进兜里,在地毯上蹭掉脚底的血去往后台。

  周末前的这段时间并不算煎熬,他的老板暴毙,也就是说,他失业了,菲兹难得有了段稍长的假期。他开始在网上搜寻新的工作,这对他并不难,Blue Moon的名声打响后一直有不少竞争对手想挖菲兹的墙角,只是到罪人恶魔更多或不熟悉的地方只会更加危险,所以无论怎样都绕不出小恶魔城的一亩三分地,他的待遇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菲兹没有把握能胜任奥兹馆的主持工作,他就只是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恶魔,真的能适合那样的场所吗?他对于奥兹的认可仍抱有质疑,所以至少给自己留条后路。

  或许应该找比利兹谈谈?恶,还是算了。菲兹立刻把脑子里的想法否决。他决心这次在比利兹低头认错前绝不给他台阶下,就算他们没有在冷战,比利兹也只会一个劲地泼冷水,找他商量换工作的事绝对不是好选择。

  菲兹苦恼地一头倒进床里发出长长的叹息,他开始害怕周末到来,但是想起奥兹的脸和那些温柔的体己话,他又忍不住期待再次见到他。

  他完全可以不再去奥兹馆,但这样难得的机遇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不想让奥兹一直以来付出的精力作废,可是如果最后他没有做好,迎来的会不会是奥兹更深程度的失望?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后,菲兹又坐了起来,这样纠结是不会有结果的,或许在错误发生前,他还能为奥兹做点什么。

  

  周日奥兹馆热闹依旧,菲兹在远处犹豫许久也无法让自己鼓足勇气走进去,这次比他第一次来时更加紧张。

  “菲兹先生?”这时从背后响起一个女声,菲兹吓了一跳,回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罗彬,“您在这干嘛呢?”

  “喔!额…我那个,正好路过,哈哈。”菲兹慌忙做苍白的解释,“好巧啊,那么,你怎么在这?”

  “哦,我趁休息时间出来抽根烟,这里是奥兹馆的后门。”她笑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小门,菲兹并不知道奥兹馆在这里还有个通道。罗彬捻着女士烟好一会儿都没有点燃,只是踌躇地转动它,“……那个,你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你说上次?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菲兹尴尬地用尾巴缠住小腿,“抱歉我恐怕毁了你的约会。”

  “不,才不会!那不是你的错,老实说我其实压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是被没教养的死变/态给缠上了,他们纯属活该!那种魔如果出现在奥兹馆,下场只会更惨。”罗彬安慰道,菲兹听到她并不了解详情安心了许多,“总之你没事就好,先不聊这个,你是来找奥兹的吧,我带你去见他!这里连着后台,我想可以顺便带你逛逛。”

  罗彬岔开话题,把手里的香烟塞回烟盒里兴致高涨地邀请。菲兹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推脱的理由,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跨出这一步也正好,于是他边道谢边跟了上去。

  奥兹馆的后台比菲兹想象的要大得多,装横与大厅大差不差,但灯光更加明亮。这里没有外面那样整洁,走廊四处堆着杂物,但并不肮脏,还飘着一股好闻的香薰味。

  “哇哦,这里可真他马赞。”菲兹忍不住感叹,他之前工作的地方的所谓后台,只是一个储物室改造的小空间罢了,服装道具和化妆镜堆在一起,连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菲兹往往会先在家把自己打扮好了才过去。但这里走廊两侧有十几个房间,除了会议室更衣室,甚至还有淋浴间和休息室,“不过这里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吧?”

  “我想是你的话奥兹不会有意见~”罗彬愉快地说,说话的方式好像他们是朋友一样,菲兹惊讶于奥兹和员工的关系如此平等。

  “什么意思?”他在外面逗留了太久,演出已经开始了,现在正是紧迫的忙碌时刻,时不时有表演者在走廊里争分夺秒地穿梭,菲兹侧身躲过一只魅/魔疑惑地问。

  “Boss和大家特别叮嘱过,你是他的客魔。这在我们这的含义是,你是特别的贵客,甜心。”罗彬意味深长地解释,“他为你去傲慢环还做了那些事就已经足以证明你有多特别了。要知道奥兹其实不常带客魔的。”

  “真的?他的客魔应该很多吧,我的意思是,他毕竟是色/欲之王,你懂得。”

  “如果他想找玩伴的话,只需要跟对方对上眼,然后勾勾手指头说两句话,这通常在两分钟内完成。”罗彬一番话像往菲兹头上来了一棒槌,但她并未觉察菲兹的窘态。她拉住路过的一个小恶魔,“丽莱斯,奥兹现在在哪?”

  “我刚刚在二号更衣室门口看见他。”

  “谢了,跟我来先生。”

  很快罗彬将菲兹领到一扇门前,她叩了叩门推开,奥兹正在里面和一群舞娘讨论节目。

  “老板,我带菲兹先生来啦。”

  “真的?噢,那先到这吧ladies。”奥兹立刻中断了与员工们的话题走了出来。

  他看到罗彬身后的菲兹喜形于色,菲兹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局促地往后缩了一步眼神躲闪。

  “那我接着工作去了,先生们。”罗彬看看菲兹又看看奥兹识趣地离开,留下两个魔有些尴尬地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我很——”“那个——”

  “你先?”“你先。”

  结果他们同时开了口,奥兹忍不住笑了,菲兹也跟着露出笑容,空气中短暂的凝固很快就被打破了。

  “好吧,那我先。”奥兹说,“我真高兴你愿意来,Fizzie,晚上好。”

  “我不是很想来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不来你会再去找我,我可不能让环主屈尊四处乱跑,而且我很想你,说实话。”

  奥兹雀跃地眼睛张大了些:“你说真的?”

  “啥?”

  “嗯?”

  “啊?”

  “字面意思?”

  “不然呢?”

  “好吧。”奥兹藏起流露出的沮丧。菲兹有时很迟钝,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很容易让魔误解吗?

  “轮到我了...在那之前,额,你想我怎么对待你?Amo还是...Your Highness?”菲兹试探着询问。

  “我想我们是朋友?”

  “那就是和以前一样的意思,这样最好。”菲兹舒心地笑了,然后低头从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奥兹,奥兹疑惑地眨眨眼,“送给你。”

  “什么?”他接过它,那是一个手勾的毛线玩偶,而且是自己的模样,一个迷你版的自己!奥兹难以置信地仔细观察它,做工算不上很精细,但不影响它十分可爱,“这是你自己做的!?”

  “这算是……回礼。我知道它没什么价值,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能给环主送什么,我没有那么多钱买高档的东西,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个。”菲兹不安地说明,他很害怕这样技术不佳的手作品入不了他的眼。

  “它当然有价值!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我可太喜欢了,我要把它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奥兹捧着娃娃赞不绝口,看他的反应不像是演的,菲兹才舒了口气,“贴心的小家伙,谢谢你。而且我很高兴你没有生我的气。”

  “这只是——之前各种事的回礼,不代表周一的事可以翻篇,也不代表我答应了你的邀请!”菲兹极力狡辩。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奥兹笑盈盈的,至少这代表还有很大商量的余地。这时几个员工匆匆忙忙地从两魔中间经过,奥兹靠墙为他们让出位置,“我想我们在这里聊天太碍事了,不妨去我们的座位上?”

  “你说的是。”菲兹点头,他的脸刚刚差点撞在一只魅/魔的屁股上。

  

  他们如旧坐到二楼视野最佳的那个位置,奥兹把他的娃娃摆在桌子中间。台上的歌舞家不留余地地尽情释放着野性,台下观众响起阵阵欢呼,奥兹馆的节目一如既往精彩,但菲兹心不在焉。

  他注视着演员,他怎么可能不渴望更大的舞台?至少在他失去四肢前,这份梦想是他一直以来的动力,希望站在最大最棒的舞台上,收获无数掌声,让整个地狱记住他的存在。他以为他的梦想化为泡影后这么多年,自己已经能够接受一切了,可现在由于奥兹的缘故,他开始忍不住幻想站在台上的是自己。

  不,真的全部是因为奥兹吗?或许在他第一次坐在这里时就已经开始幻想了,奥兹只是把他的欲望扯了出来,为幻想给予了可能性,迫使他正视了它的存在。

  他原来渴望脱离小恶魔城的牢笼,原来想认识更好的魔,原来依旧想要享受热情的表演,原来……原来一直都没有放弃。

  没过多久罗彬笑嘻嘻地端来酒水,是奥兹常喝的红酒和一杯紫色渐变成粉色,里面加了闪粉像星空一样漂亮的鸡尾酒,菲兹收回思绪,他有些奇怪,因为他没印象有在菜单上见过它。

  “这是新品?”他打量着它,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是的,你上次给的建议很有用,我们正在策划季节限定产品。”奥兹有些意外他竟然记住了菜单,“还在试做中,但我想先请你尝尝。”

  菲兹腼腆地眨了眨眼睛,奥兹总能将他的意见听进去并实践,而不是象征性地询问后继续把他当花瓶,他以前的老板就是这样的。

  他捻着扭成爱心形状的吸管吸了一小口,浓郁的西柚和葡萄的果香在嘴里炸开,酸甜清新的,几乎尝不到酒精味道,但随后鼻腔和脑袋传来的热感又证明它的确是酒。

  “它好极了!”菲兹又喝了一大口,显然很喜欢,“先别告诉我,让我猜猜主题是什么。”

  “OK~”奥兹眯起眼睛微笑。

  菲兹摩挲着下巴思索:“星空?不对,虽然很像但那玩意只有人界才有来着……利维海岸的水母迁徙么,也不是,季节是对上了但颜色不对,怎么看都是色/欲环的……啊哈我知道了,是不是街景?”

  “完全正确,doll face。”

  色/欲环终年笼罩于黑夜,无数霓虹灯从远望去就像是沉沦的星星一般。菲兹喜欢这里的景色,街道上没有堆积的垃圾,被大部分时间都在滴落的小雨洗刷,空气里没有沉闷的灰尘与焦灼味,马路上的积水倒影着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光和优雅的蓝紫色天空。

  “那甜点呢,你打算做什么大家伙?”菲兹来了兴趣,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了下去。

  “我还没有确定,纸杯蛋糕是最好做造型的,但是这里灯光很暗,所以……”

  “手持的点心更容易把衣服和脸弄脏。”菲兹立刻接上。

  “是的,那么,你觉得舒芙蕾怎样?”

  “很棒但是……它热乎的时候最美味。”

  “没魔想吃凉透的舒芙蕾,大家的注意力肯定大部分放在演出上,所以得是能慢慢享用的才行。”

  “而且得是能做出搭配款式的,提拉米苏那种的就pass。”

  “以及不能甜得太过头,那样影响品味这款酒。”

  “葡萄蛋糕?”

  “有点重复了。”

  “海盐或者咖啡口味的呢?”

  “和西柚葡萄不搭吧?”

  “那么就……”两个魔同时陷入沉思,然后同时灵光乍现,一拍桌子指向对方异口同声:

  “Cheese!”

  “方形的芝士蛋糕!”菲兹兴奋地叫道,“上面铺一层粉紫色的奶油。”

  “Wait,让我找下纸和笔!”奥兹慌慌忙忙地直接把桌子上的账单翻了个面,用笔套里夹的铅笔写下几个单词,“哼嗯,这个颜色的话……”

  “茄子!”

  “诶?”

  “啊?”

  “我想普通的色素就够了,Fizzie。”奥兹只觉得可爱,以为菲兹是在刻意搞怪(他并不是),没太当回事地继续在纸上写字,“饼干底黑色的最好,灯光就用椰蓉?”

  “再撒点金粉吧!”

  “你说得对,小天才。”奥兹满意地记下最后一笔,他们默契得宛如相识多年的搭档,连奥兹自己都忍不住惊讶了,“See?看来我们很合拍,你真的应该来这试试的。”

  菲兹手抓着膝盖纠结地从嘴里挤出音节来:“我……我仍然不太确定,这真的太……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

  “菲兹,我想你或许……”

  话未说完,从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他,奥兹不满地同菲兹一齐向门口看去,克兰脸上带有焦急地推门而入。

  她通常很沉稳冷静,奥兹立刻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Sir,抱歉打扰您们了。”小恶魔致歉道,而后开始简洁说明,“森布尔又偷偷吸上头了,他袭击了莱温德。”

  “什么!?”奥兹恼火地一下子站起,他骤然严厉起来的声音吓了菲兹一跳,“那个该死的混账,居然敢第二次在工作时间…带我去看看。”

  真罕见,奥兹居然骂魔了。菲兹心想。听起来是那个主持人在工作中途犯了毒/瘾,而且还不是第一次?摊上这种员工搁到谁头上都会发火。

  没过多久菲兹便跟着奥兹和克兰来到后台,其中一个化妆间门外围了许多魔,见奥兹来后大家纷纷自觉腾出位置。那只美丽的女巴风特被同伴搀扶着跪坐在墙角,正掩面哭泣着。

  “怎么回事?”奥兹蹲下来放轻声音问道,尽量不再刺激到她。

  “我…我来拿落在化妆间的东西,只有森布尔在里面,然后他突然发疯大喊大叫着拿烟灰缸砸我……”

  “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先生,但是我逃出来时崴了脚……我很抱歉。”她瞟向自己的羊蹄,关节处确实青紫了一片。

  “你们的节目在什么时候?”奥兹又问另一只女巴风特。

  “就是下一个。”她皱着眉回答。

  这样铁定是上不了了,奥兹拍了拍莱温德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我会处理好的。”然后便招呼起其他魔,“把她带去医务室,无关魔继续回到岗位上。”

  魔们立刻散开,奥兹站起来,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面对菲兹,严肃地开口:“Fizz,现在没办法填补下个节目的空缺,你能代替她们上台吗?”

  “…………什么!!?”菲兹大惊失色慌张地边摆手边后撤两步,“马的,这太突然了,你是要我即兴吗!?Fuck,我不、我没办法……不不不!”

  “菲兹。”奥兹单膝跪下抓住菲兹的手。

  “你他马的不会是为了逼我上台故意演的这出吧!?”

  “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目的策划让我的员工置身危险这么荒唐的事?”这是事实,他原本的计划是在最后亲自唱一个特别节目,用自己的魅力攻下菲兹。菲兹很优秀,但他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出色,同时他也正在边缘反复纠结挣扎着,所以需要有魔推一把,而眼下的突发情况似乎正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不想,你当然可以拒绝,所以这算是我的请求。”

  “请求?”

  “是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弥补这个错误,如果需要有魔同时兼顾主持和演出,我只能想到你。”他轻轻用拇指蹭着菲兹冰冷的手背郑重说道,“不要觉得这是施舍,我和奥兹馆需要你,Fizzarolli。”

  “可是、可是如果我捅了娄子怎么办?”菲兹惶恐地视线飘忽。

  “你觉得你会捅出来比工作途中嗑药然后袭击同事更大的篓子吗?”奥兹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门。

  “哦…那倒不至于。”菲兹苦涩地咧嘴,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了点,“你真觉得我能行?”

  “当然,尽管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吧,菲兹,我想看你真正的表演。把他们全都迷倒,让大家看看你是个多有魅力的小东西。”奥兹循序渐进地,语气逐渐上扬,菲兹铁青的面色慢慢染上红色。奥兹松开手向上挪去捧住了菲兹发热的脸,他声音放缓,“如果你觉得害怕,就想想我在这,我不会让任何魔伤到你,我向你保证。”

  菲兹面红耳赤,他真的应付不了奥兹这样不留余地的称赞和有意却不越线的撩拨。

  “Sir!上一个节目已经结束了!”这时负责舞台机关的丽莱斯跑过来,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奥兹松开捧着菲兹脸的手。

  菲兹快速呼了几口气,试图将一闪而过的情动连着焦虑一起吹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吧,我会试一试。”但他的声音仍然颤抖,“出了事我不负责。”

  “当然!”

  好吧,好吧,冷静一点……反正他的艸蛋魔生再糟也糟不到哪去了,把这场表演当做是还在阿斯蒙蒂斯那欠下的魔情,别让他觉得你是个拿不出手的朋友。菲兹垂着脑袋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拍拍自己不该燥热的两颊,几秒后,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当他再次扬起脸,奥兹惊讶地对上了他坚定的目光,赤色的眸子里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给我三分钟和乐队跟灯光师说几句。”

  然后他跟着丽莱斯跑了出去,奥兹愣在原地迟疑了几秒才回过神。他站起来,转身推开身后化妆间的门,里面的瘾君子飘飘欲仙地趴在地毯上,完全丧失了神智。

  “最后算是帮了我的忙,你应该感到荣幸。”奥兹轻笑着打了个响指,蓝色的火焰在魅/魔身上燃烧,然后他合上门,将凄烈的惨叫隔起。

  

  ♡

  奥兹和演员们聚在台后,场内灯光熄了好几分钟,困惑和不耐烦的情绪在观众席蔓延,几个臭脾气的客魔开始恼火地大声催促,他的员工们也难掩不安和怀疑。

  这时一声嘹亮的小号冲散嘈杂,架子鼓紧随其后带来一串节奏感强烈的鼓点,所有魔一齐往舞台望去。

  ☆“Ladies and gentlemen,烦请稍安勿躁,在你们不知道的角落,阿斯蒙蒂斯之家上演了一场滑稽的小丑戏,你们最爱的无上至尊,把替那个无魔在意的主持人收拾烂摊子的狗屎任务交给我了我!”☆

  伴随着管乐器的前奏,一个沙哑特别的声音在馆内回荡,可是台上一片漆黑,大家左顾右盼,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我是菲兹罗利,被推上来把你们这群来寻欢作乐的变/态的欲望像气球一样吹爆的临时特技演员,你们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吼呵呵呵。”☆

  他的笑声诡异,最后聚光灯定格在正对舞台的墙上,魔们寻光看去,一只戴着小丑帽的白脸小恶魔出现在那。

  ☆♪

  The world out there's a jungle with danger everywhere.

        那边的世界是充满危险的丛林,

         An one old cat,a dirty rat does things that just ain't fair.

        那只老猫,这只肮脏的老鼠做的都是奸诈勾当♪☆

  

  在客魔们猜疑的目光中,菲兹优雅地跨着猫步走上舞台,途中他顺走一位绅士头顶的礼帽扣在脑袋上,又勾走另一边座位一位贵妇的皮草披肩绕在自己身上。

  ☆♪

  Now, he's the king of the swingers!

         看,他是摇摆乐之王!

         Heh, at least he used to be.

         哈,至少他曾经是。

         He thinks it's cool to play the fool and mess with you and me.

        他毫不忌讳装傻扮蠢来戏耍你我!♪☆

  

  菲兹不屑地抖了抖手指,他压低嗓子将句末几个词怒声唱出,随后钢琴师加入,送来更欢快和清晰的节奏。

  ☆♪

     Look out, ladies. Dolls, watch out!

        当心咯,女士们,傻小子们,眼睛擦亮点,

        He'll eat you up and spit you out.

       他会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He's Bunga Bunga, the king of fun.

       这个坏蛋,有趣到了极点,

        Look right past that son of a gun.

       看那个老混球。♪☆

  

  菲兹抖动着身体,两分钟前还压抑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一扫而光,台下的观众已经有的开始跟着他点头抖腿或者用手指敲着桌面。幕后的工作人员们也被他吸引,扒着帘子盯着舞台上看。奥兹雀跃地在心里打着节拍,他的眼光果然不会出错。

  菲兹本有些怯场,刚走出几步时连腿都是软的,他疯狂地想着奥兹安抚他的话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因为恐慌而唱走音。当他看到魔们被自己带动,一股热流穿过他的胸膛,他突然有了勇气不再那么害怕了。

  ☆♪

  Take care, kitten. Broads, beware!

        小心,猫儿们,婆娘们,警觉点!

        He'll break your heart with time to spare.

        他抬手间就能伤透你的心,

        Bunga Bunga, the king of sin.

        这个坏蛋,统御罪恶的国王,

        He won't give up, he won't give in.

        他死缠烂打绝不放手,

        Just a page in the Bunga Book of his life

        你不过是他纵情篇章一页中的傻瓜~♪☆

  

  奥兹听到几乎指名道姓的那句脸色骤变,身旁的员工们意识到台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恶魔在明讽谁时同时发出爆笑。

  “噢,这小疯子……”奥兹无奈地在员工们的哄笑中尴尬地笑着扶额,他怎么都没想到菲兹居然这样玩。外面的观众在听出来菲兹在拿他们亲和的环主开涮后也忍不住笑起来。

  伴奏短暂只剩下架子鼓,歌曲进入间奏,菲兹唱得愈来愈起劲了。

  ☆“Look out! ”☆

            小心!

        ☆“Beware! ”☆

            警醒!

        ☆“Watch out! ”☆

            当心!

        ☆“Take care! ”☆

            提防!

  菲兹做着浮夸的表情,晃动尾巴,然后跳下舞台凑到客魔身边。

        ☆“Would you like a drink? 

   想要喝一杯吗?”☆

  他端着杯葡萄酒递到一位男魅/魔面前,然后转了个圈双肘撑在桌面上,托着可爱的小丑脸面向他的女伴。

    ☆“Do you have the time?

        有时间聊聊吗?”☆

  女孩红着脸捂嘴偷笑,紧接着菲兹跑向另一侧的桌子,一把揽住座位上小恶魔的肩膀和他脸贴着脸。

       ☆“What do you think? 

  感觉怎么样?”☆

  然后他到桌子另一边,手指点住那位交易商的胸口缓慢地向上滑去,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Your place or mine?

        去你那还是我那?”☆

  原本还皱着眉暗自抱怨为什么是一个小恶魔小丑代替风骚的巴风特小姐上台的交易商瞬间眼冒爱心,大呼一声扑了上去。但菲兹在那之前直接闪身离开,转头将后面位置上的支配卿拉了起来。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稀里糊涂地被菲兹牵着双手跟着他的步伐和间奏跳起舞来。菲兹比她矮了一截,而且沉重的双腿不允许他放肆,所以最后成了毫不协调,可以用滑稽形容的双人舞,但在这样的氛围下根本无魔介意,大家反而心照不宣地拍手打起节拍。

  女孩不小心踩到菲兹也完全没关系,菲兹踮着脚伸高手臂让她转了个圈,裙摆翩翩飞扬,她的表情从尴尬转为欢乐。

  台后的演员们嬉闹地比葫芦画瓢悄悄学起那别扭的舞,明明她们是更专业的舞者和歌手。奥兹的目光深深烙在菲兹身上,他的声音沙哑如锯、舞姿并不灵活,可就是让他无法转移视线。

    ☆“Hey wait a minute, there's more.

        等等,我还没讲完呐。”☆

  间奏即将结束,菲兹匆匆在女孩的手背上留下一吻,然后重新跳上舞台。

  ☆♪

       The law of the ring, is a law of his design.

环里的法则,都是他设计的。

       Smooth operator, he breaks the rules most every time.

       花心老鬼,他几乎每次都不按规矩来。

       Slimy like a snake, he slides around the scene,

       蛇一样虚伪,穿梭花丛,

       Shake his cock tail, his jungle limousine。

       摇晃着他的雄鸡尾巴,带着他强壮的保镖,开着他的豪车驰骋丛林。♪☆

  

  菲兹俯视台下,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感觉这般轻盈,仿佛失去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在酒吧后台偷偷用酒罐代替彩球抛起,然后被砸到脑袋;在地板上用贴纸记下舞步的位置,然后摔得四脚朝天;戴上耳机随着音乐歌唱,然后闭上嘴巴蜷缩在床边;吹起无数个气球,用比原先十倍慢的速度拧成小动物,然后送给不认识的小孩或者扎爆它们……他总是告诉自己别再做痴心妄想,满足于当下过一辈子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他的身体宛如肌肉记忆般从来没有让他放弃过。

  现在他站在这里,即便不是最爱的小丑表演,但他仍然打动所有魔。他有资格、配得上舞台,菲兹罗利的名字还没有从地狱里消失!

  他咧嘴张扬地笑着,跟着架子鼓的擦片打了几下响指。

  

  ☆“He roars like a lion

  他像狮子一样吼叫”☆

  

  狮啸一般的浑厚响声来自长号。

  

  ☆“But he's just a pussy cat

        但其实他只是个娘炮”☆

  

  调皮灵动的猫儿从萨克斯中伸出肉垫。

  奥兹垮着脸双手叉腰装出不爽的样子歪起嘴,然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不怒反笑。

  

  ☆“He's strong like a monster

  他就像怪兽一般强壮”☆

  

  巨兽沉重的脚步震动架子鼓的鼓皮。

  

     ☆“But he's just a dirty rat.

        但其实他只是个卑鄙小人”☆

  

  藏在小号里的老鼠发出搞怪的嘲笑。

  ☆♪

       Look out, ladies. Dolls, watch out!

       当心咯,女士们,傻小子们,都小心点!

       He'll eat you up and spit you out.

       他会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He's Bunga Bunga, the king of fun.

       这个坏蛋,有趣到了极点,

       Look right past that son of a gun.

       看那个老混蛋♪☆

  

  皮草在他的腕间环绕,特意扯开领口衣扣的衬衫下红色的皮肤若隐若现,帽尾的铃铛发出的声响像暗示性的逗弄。他只用三分钟就能让所有魔爱上他,他们有的将手举过头顶有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欣喜若狂地随着节拍击掌。

  ☆♪

  Take care, kitten. Broads, beware.

        小心,猫儿们,婆娘们,警觉点!

        Everywhere he goes, he exudes unparalleled charisma

        他走到哪都散发无与伦比的魅力

        Bunga Bunga, the king of sin.

        这个坏蛋,统御罪恶的国王,

        How could he be so fascinating?

        他怎么能如此迷魔呢?

  Just a page in a Bunga Book of his life,oh yeah~

        不过是他纵情篇章一页中的傻瓜,欧耶~♪☆

  

  菲兹旋转跳跃着,一瞬间他与台后的奥兹四目相对。

  “怎么样?我没有让你后悔选择我吧。”

  他放肆猖狂、明媚自信的笑容像是在这样对他说。霎时间,奥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般怔住,他的鬃毛仿佛有电流穿过,颤抖着几乎快要炸开。

  ☆♪

     Just a page in a Bunga Book of his life,oh yeah~

        不过是他纵情篇章一页中的傻瓜,欧耶~♪☆

  

  曲到末尾,他在皮草末端留下一吻,抛向它原本的主人,然后又扔出那顶礼帽,在众魔惊奇的目光中,帽子里撒出漂亮的金银色彩屑,于空中画出一道闪闪发光弧线飞回那位绅士手中。

     ☆♪

  Another page in the Bunga Book of his life!

       你不过是他纵情篇章一页中的傻瓜!♪☆

  

  一曲终了,舞台两侧的礼花炮喷洒出白色的线条,他在聚光灯下扬起双臂,享受着全场的注目,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却没有晕厥感和呕吐感,没有聒噪的耳鸣和神经紧绷的痛苦,只有几乎要把他托着飞起来的满足。观众们和员工们爆发震耳欲聋的掌声,在欢呼尖叫与口哨声中,菲兹优雅地行礼致谢,然后简短地报幕,将舞台留给下一个节目的舞者们,在观众不舍的挽留声中走向后台。

  

  ♡

  菲兹撩开帘幕,员工们激动地一拥而上。

        “我踏马要吓死了!多亏了你!!”

        “我的路西法啊你真是太棒了!”

        “之前都藏在哪里了宝贝!?”

        “我们家Boss从哪把你找出来的?”

        “你以后还会来的对吧!?要是以后看不到你的演出我会哭的!”

        “你晚些有空么小蛋糕~?”

        “噢噢噢哦哦冷静点冷静点女士们先生们!”菲兹受宠若惊地被挤在中间,“我只是临时的——The fuck!谁他马摸我屁股了!?阿斯蒙蒂斯!管管你的员工!!!”

        “好了甜心们,他恐怕还不太适应你们的热情呢。”奥兹笑着走进魔群,魔们听话地散开为上司腾出位置,她们笑嘻嘻地望向中间的两个魔,期待他们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喜的事,“我就知道我你能行的,那真是太精彩了…你比我想象地还要出色,菲兹。”奥兹竭力放稳语调,忍耐住直接冲过去把他抱起来转几圈的冲动。

        “别他马再让我干这种活!!”有十个心脏也经不住这样被毫无准备地临时推上台,菲兹气喘吁吁,他恼火地指着奥兹埋怨,他知道这样很失礼,实际上他的最后一点理智在阻止他别去上脚踢环主殿下的小腿肚,“其实你自己也能应付的是不是?”

   奥兹心虚地噘噘嘴。

        “你个爱多管闲事的火鸡,我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你总是自顾自地做觉得对我好的事!想给我机会?救赎我?你踏马演什么肥皂剧呢!?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法子把我推上台就能拉我下水吗!!?那我得告诉你——”菲兹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愈发高昂,奥兹和在场的魔都有些被吓到了,他们感觉到小恶魔的崩溃,当奥兹懊悔不已地想向他道歉时,菲兹突然语气一转,挑起眉毛扬起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I'm in,bitch.”

        所有魔都被他一百八十度的变脸惊得呆愣原地。

       “什么?”

       “我说我加入你们。”菲兹又重复一遍。他刚才确实紧张得要死,所以报复性地演了这么一出吓唬吓唬奥兹罢了,“傻子才不会接色/欲之王抛出来的橄榄枝,所以,你的小破手段成功了,踏马的赶快让我跟那该死的阴沟说拜拜吧!”

  “真的?”

  “万岁!!”“太好啦——!!”“欢迎你!!”奥兹刚出声,不等他走过去员工们兴奋地挤成一团扑了上去把菲兹团团围住,十几只手搭在菲兹身上将他紧紧拥抱,菲兹都快喘不上气了。

  待众魔松开他,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整了整自己有点歪掉的帽子看向奥兹。

  “但是我说真的!这种活别想再让我干第二次!用这坨年纪快赶上我太奶的铁疙瘩跳舞害我现在都站不稳了!”菲兹再次强调,指着自己的右腿生气地一跺脚,结果下一秒脚腕的关节不听使唤地朝外扭去,菲兹大叫一声摔了下去。

        一些魔在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双腿竟然是义肢惊愕地张大嘴,好在在他脑袋着地之前,奥兹及时揽住了他。

        “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回真的是你的错了阿斯蒙蒂斯。”虚惊一场,菲兹靠在奥兹的臂弯里愁眉苦脸地抱怨。

        “哈哈哈,对不起,这次是我全责。”奥兹被菲兹滑稽的演出逗笑,不知是否是因为血压还没有完全恢复平稳,菲兹对他少了许多边界感,奥兹很高兴他这样轻松地和自己说话,“介意在我怀里多待一会儿吗小家伙?我想我得找个亮一点的地方检查一下你的腿。”

        “我想我没得选。”

        “据我所知能把色/欲之王当代步工具的魔你还是第一个。”菲兹调整姿势坐上他的臂弯,奥兹笑着起身转头吩咐他的员工们,“我得去给我们的新成员做点调整,你们能照顾好客魔的吧我的小糖果们?”

  魔们胸有成竹地点头,然后在奥兹背对他们的一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走进另一个化妆间,奥兹把菲兹放到单人沙发上。

  菲兹的旧义肢构造并不复杂,奥兹翻出来小工具箱单膝跪下,撩开他右边裤腿托着腿肚将他的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个魔终于又单独相处,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说。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再拥有一次这样的演出。”  周遭安静下来,菲兹本想好好道谢,可发出声音时便已带上了哽咽,“好像做梦一样,我……”

        “这不是做梦,以后只会更多、更好,你完全值得,这些是属于你的,Fizzie。”奥兹腾出手拂去他眼角的泪花,“这是最棒的演出,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最坚韧、最特别的表演家,我很幸运能认识你。”

        菲兹扯出一个丑丑的笑容,用手背胡乱蹭了把眼睛,然后探出身子捧着奥兹的脑袋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Thank you,Ozzie……”

  奥兹又愣住了,那触电一样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和性/欲大起很相似,但却不大一样,因为他并没有产生想立刻把菲兹吃抹干净的冲动。他只是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却让他产生了远远比深吻和负距离接触强烈的感觉。

  奥兹已经活了几千年了,此刻却像个刚接触新事物的小孩子,他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奥兹馆甚至都得扩建了。”但此刻,他却刻意地装作毫不在乎将这个吻揭过了,这种体验很新奇,他没有把握如果深讨这件事的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伤害到菲兹的事,“你可以先休息几天,或者熟悉一下这里再正式上岗。”

    “或许下周?我得先在色/欲环找个地方住,然后搬家,我不可能每天在两个环间往返通勤。”

  “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可以来我这住。”

  “What!?”菲兹惊羞。

  “啊!我的意思是,阿斯蒙蒂斯宫殿有很多空的客房,我可以让其中一个变成你的房间!”奥兹手里的螺丝刀差点吓掉,他慌张地摆手解释,搞什么!真不像他,他居然紧张得都要出汗了,“有一部分生活区的员工就住在那,那里有齐全的公共设施。”

  “听起来不错,但我恐怕承担不起那里的房租……”

  “你可以把它当做员工福利,是免费的。”其实不然,奥兹馆和阿斯蒙蒂斯宫殿的员工福利并不共通,但他出于私心想让菲兹住得离自己近一些,这样白天也能看见他了,“你今晚就可以去看看,已经很晚了,而且你现在不太方便行动,不是么?”

  “哈哈好吧,谢了,那我先在你那里留宿一晚。”菲兹腼腆地笑起来,奥兹听起来很想让他留下,他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很好。”奥兹相当满意,继续埋头研究菲兹的腿,“看起来里面有螺丝松掉了,不是大问题,我的工作间里应该就有适配的零件。”他拆开一块铁皮,发现里面的所有零件都老化得很严重,虽然现在能勉强维持功能,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像菲兹曾经的左臂一样彻底报废,难以想象菲兹是怎么带着这种东西生活的,“……你的关节现在还会痛吗?”

  “什么?啊,还好,我没问题。”菲兹愣了一下,想起那天在医院医生无意提到了吗啡的事,他应该在指这个,“它们偶尔在潮湿的环境下会有些痛,但不是难以忍受的程度,上次是因为我的缝合线都被扯开了记得吗,不用担心!”

  “你现在也在疼?”奥兹抓住重点揪心地问。色/欲环多数时间都在下雨,他的旧义肢这么沉重、这么锈迹斑斑,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坦白说,确实有些。”菲兹抚摸自己的大腿的连接处,然后看出奥兹表情里的自责接着说道,“但是跟我得到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从我被炸成这样之后就再也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答应我,如果感到不舒服要说出来,你不用独自忍受这一切。”

  “好,好吧……”菲兹眨眨眼允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但他不想让奥兹难过,“言归正传——如果顺利,我想我后天就能上岗,我希望能更早适应这里。”

  “你乐意的话,当然可以,但别太勉强自己。”奥兹点点头微笑,“合同明天就能拟好,除了基础的福利,你的基本工资是表演人员的一点五倍,然后根据观众的反馈有相应的提成,大概是……”

  “不不不,你只给我最低的底薪就够了。”

  “Excuse me?”

  “我有一些存款,不会过得很拮据,多出来的那部分就当我还你的。”菲兹自顾自地继续说,奥兹更加一头雾水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菲兹咬了咬下唇,而后呲牙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想要新的手脚。”

  

  “Give me more,Ozzie!”

  


tbc.


☆♪Fizz's first show♪☆

《Bunga Book》—Tape Five(歌词有删改)

♡♪Ozzie's special show♪♡(根本没唱)

《Toxic》—Scott Bradlee's Postmodern Jukebox/Melinda Doolittle



菲兹罗利超绝钝感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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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排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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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淘子
就这个校园比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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