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对(完结)
写第九年的间隙插播一个短篇,炮友的故事,现实向,不过和现实没太大关系,希望不要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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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休息室里睡着的,隐隐约约之间他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坐在他的旁边,但他头脑昏沉实在是无力起身看看来人是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助理叫醒的,通知他杂志取材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二宫和也瞪着天花板上的灯发了会儿呆,拿过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晚上我过来。”
居然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二宫和也皱起眉头下意识回复不行。
“有专门给你的礼物。”
对方很快回复了。
二宫和也盯着这句话看了又看,想了无数种婉拒的方式...
写第九年的间隙插播一个短篇,炮友的故事,现实向,不过和现实没太大关系,希望不要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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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休息室里睡着的,隐隐约约之间他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坐在他的旁边,但他头脑昏沉实在是无力起身看看来人是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助理叫醒的,通知他杂志取材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二宫和也瞪着天花板上的灯发了会儿呆,拿过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晚上我过来。”
居然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二宫和也皱起眉头下意识回复不行。
“有专门给你的礼物。”
对方很快回复了。
二宫和也盯着这句话看了又看,想了无数种婉拒的方式,结果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复道我七点才结束。
“我带晚餐过来。”
二宫和也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抱枕里,长叹一声气。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这样的状态必须结束,但是要怎么结束,毕竟他连是怎么开始的都没有搞清楚。
二宫和也拿起手机咬牙切齿地又发了一条信息。
“不行,不吃。”
对方可能有点忙,助理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才收到回复。
“晚上见。”
1.
和樱井翔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的,二宫和也真的不知道,他不是一个迷糊的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没有搞清楚过,可能潜意识里也不是很想搞清楚,毕竟突然和自己同事,而且还是当了十几年的同事发生了关系,这不是一件容易搞清楚的事情。
而让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点居然还是在樱井翔的车上。
每当二宫和也想要试图搞清楚的时候只要一回想到这个令人羞耻到不可置信的地点就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残存的记忆是那天晚上他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偶遇樱井翔,他们不是没有在外面偶遇过,但一般也就打个招呼,不会有更多的交流。
那天一开始也是如此,樱井翔对着他和朋友礼数周到的打完招呼后就和自己的朋友进了里面的包间。
最近工作繁忙,二宫和也好不容易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约人喝酒是想要释放一下压力,但喝到一半朋友突然接到太太打来的电话得知小孩发起高烧,只好连声抱歉后便匆匆离开,独自趴在桌上对着酒瓶发呆的二宫和也有些后悔不应该找已婚朋友。
再往下的记忆就是他出现在了樱井翔的车上,坐在旁边开车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朋友家和你一个方向,送完他刚好顺路送你,不用叫你助理过来了。
他那时候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便点了点头靠着车窗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他感觉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
他睁开眼睛看到樱井翔为了不吵醒他,伸手过来帮他取安全带。
他们在狭窄的车厢里看着对方,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接吻,樱井翔有些冰冷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开始。
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
地点不可能是外面的酒店,也没去过樱井翔的家,一直以来都是在二宫和也的家里。很奇怪的是他们当同事的这十几年,虽然私人爱好南辕北辙,但作为聊天对象的话彼此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时候因为各自的工作在休息室或者摄影棚里碰到了,都会坐下来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偶尔还分享一些最近遇到的趣事,所以他们算不上无话不谈,但也不是无话可说。
可是每次樱井翔来他家里,他们几乎不会聊天,总是直奔主题,事后二宫和也还在筋疲力尽地喘气时,樱井翔就已经穿好衣服离开了。
他从不留宿,当然如果都到了要留宿的地步,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为诡异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仅从生理的角度,二宫和也觉得这样挺好的。除开欲望本身,在压力很大的时候,这是比喝酒更为有效的解压方式,不以谈恋爱为前提的话,找别人多多少少都会产生麻烦,也不想都这个年纪了还得靠自己,所以能和最熟悉最可靠的同事互相解决,其实不妨是一个最佳选择。
樱井翔平时为人冷静克制,在床上却凶猛又温柔,能够给他很好的体验,又不会突然某天做完后就一直追问他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并且因为两个人的同事关系,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最合适,也知道什么地方不能留下痕迹。
这样的床伴,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二宫和也一度也并不介意就这么保持下去,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心里转变,是某一天他惊觉在他们作为床伴关系的时候,交流突然变多了。
变化源于某天晚上,他们和无数个晚上一样上完床后樱井翔起身穿衣服,二宫和也躺在床上玩手机,助理发来邮件告知他明天要录制的个人节目出现重大紧急变动,把新台本发给了他,可以提前看一看好有个准备。
二宫和也打开念了几句随口提出了一个疑问,樱井翔便走过来坐在床上很自然地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讨论了起来,和平时在会议室里展开的商讨没有任何区别。期间二宫和也还下床开了厅啤酒递给樱井翔,喝完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又上了床,再次醒来的时候,二宫和也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他转过头,樱井翔躺在他的身边睡得很沉。
那真的是极其古怪的一刻,后来回想起来,如果能在那一刻就叫停可能还来得及,但二宫和也竟然只是选择起床穿衣,在客厅带着耳机看了会儿手机视频就跟着来接自己的助理去电视台工作了。
节目录到一半中途休息的时候收到樱井翔发来的信息问他还好吗。
他一脸疑惑地回复很好啊,怎么了?
然后就收到了让他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去的信息。
樱井翔说昨天最后那次没带套,虽然有给你清理,但还是怕你今天不舒服。
二宫和也一直以来都自认为自己临场反应能力还算不错,至少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也救过无数次场,但他瞪着这条信息,实在是不知道这一次,他该如何救自己的场。
虽然在床上有过最为紧密的接触,但二宫和也还是无法想象,樱井翔那样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发出这样一条信息的。
从那天起他们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手机里彼此的信息越来越多,都是和工作毫无关系的内容,非要用一个词来定义的话,只能是调情。
等二宫和也再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樱井翔说要给他带晚餐的地步。
二宫和也觉得他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2.
樱井翔带来的晚餐是他自己最爱吃的荞麦面,两个人坐在客厅茶几前边看电视边吃完收拾后,二宫和也觉得有点疲惫想睡觉了,但樱井翔登门而来显然不是为了和他一起吃晚饭的。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樱井翔去了一趟海外,走之前二宫和也刚好休息,樱井翔晚上不能留宿第二天就要出发,于是两个人就在房间里折腾了一下午,最后二宫和也实在没有力气了忍不住开始求饶,樱井翔还不依不饶,仿佛要把接下去两个人没法儿做的次数都提前预支了似的。
不过他们之间没有忠诚可言,所以也不存在对方不在就必须要禁欲的情况,那天下午樱井翔如此激烈,二宫和也也只能认为他在海外于工作而言于个人而言都不太有可能做这种事
。
樱井翔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见二宫和也洗了碗从厨房出来才移开视线拿起进门后放在地毯上的礼物递给他。
二宫和也拆开是一套睡衣,他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你那件扣子不是被我扯掉了吗,就顺便给你买了一件回来。”
樱井翔不痛不痒地说道,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
二宫和也哦了一声,把睡衣放进洗衣篮里。
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节目刚好播完了,樱井翔很习惯地拿起遥控器换到二宫和也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看的一个问答节目上,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拿出两厅啤酒,拉掉易拉环,放在二宫和也面前。
他这一系列动作过于自然流畅,导致二宫和也因为太累而有些昏沉的大脑反而清醒了。
电视上的节目一如既往地在益智问答之间掺杂着冷笑话,樱井翔边喝酒边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二宫和也问道:“太累了吗?要不要先睡了?”
二宫和也后来在想,虽然他们早就开始不对劲了,但如果樱井翔没有说出那句话他是不是也不会说出接下去的话。
但是他知道,即使不在那一刻,也一定会在其它时刻,那还不如就在那一刻,至少画面和谐,日后回忆起来还会觉得他们是好聚好散。
所以二宫和也看着电视画面说:“翔桑,我们就到这里吧。”
在一起共事太多年,有时候身在其中反而不能十分清楚地感知到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时常听别的同事还有工作人员评价到nino你和翔桑真是默契啊,这都能想到一起。
从事爱豆这一行都有一些大家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刻意去营造和樱井翔默契的氛围,毕竟心灵感应这种事情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所以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只要大家能够顺利完成工作,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都不太重要。
只是这个夜晚,他们坐在电视机前,桌上放着两厅啤酒,一厅快要喝完了一厅还没有动过,他说出我们就到这里吧之后,樱井翔连惊讶的表情没有流露过,点了点头说也好,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把啤酒瓶扔进垃圾桶里,站起身又说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二宫和也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是很默契。
默契到连一句为什么都不会问的地步。
樱井翔短短几个小时就对他说了一句晚上见和一句明天见,差不多的话氛围却已经大不相同,如果换做别人也许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但这是樱井翔,二宫和也觉得他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需要更多的提问和解释。
他们之间只是床伴关系,并且永远不可能有超出此范围的任何关系。床伴是不需要给对方带晚餐,不需要记得我弄坏了你的睡衣再给你重新买一件,不需要对对方的家了如指掌来去自如,不需要知道对方喜欢看什么节目还帮忙换台,不需要体贴到为对方拉开啤酒瓶瓶盖,更不需要进行上床以外的嘘寒问暖。
二宫和也不太清楚这段关系到底是如何开始的,也不太清楚剧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进行,但是他清楚,今天晚上,此时此刻,必须叫停了。
3.
于是日子恢复了正常的轨道。
二宫和也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尴尬,毕竟和天天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当了一段时间的床伴,又退回去继续当同事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幸好他们也不是普通的人。当了快二十年的爱豆,每天曝光在灯光荧幕下,已经不仅仅是成熟理智的大人可以形容的了。
所以第二天在电视台碰到一切如常的樱井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唯一不太好的是,二宫和也开始频频做梦,梦里都是他和樱井翔抵死缠绵的画面,在家里也就算了,有的时候在车上打个盹竟然也全是樱井翔在他耳边的喘息和味道。
二宫和也对于这样的自己很不满,如果是在之前他只需要给樱井翔发一个信息请他过来即可,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没有时间找人谈恋爱,也没有时间再找一个不拖泥带水的床伴。偶尔他也会不由得思考樱井翔也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吗,如果答案是没有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有一天晚上和几个做搞笑艺人的朋友在一间酒吧餐厅喝酒,这家老板是他们其中一位的表哥,今晚把场子包给了他们和隔壁一桌圈内熟人。
酒过半巡隔壁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原来他们在玩国王游戏,有一对输了的男女被要求kiss.
每当晚上这个点,还游荡在外的男男女女总是喜欢玩一些暧昧不明的游戏,旁人看戏起哄闹得开心,当事人辗转在真假之间也独有一番滋味。
二宫和也认出现在这对男女好像都是某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女方看似一直在摇头眼角却已经有了情意,倒是男方坐在位子上怎么都不肯动,被身边的人推了好久才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在女方的脸上亲了一下。
群众都很不满意说这个不算数,男方脸色有点难看,最后不知道怎么了干脆站起身离开了酒吧。
二宫和也有些不忍看女方的表情,拍了一下坐在他旁边伸长脖子张望的朋友说看不出你也这么八卦,别看啦。
朋友笑着回过头说我认识她哦,以前上节目还有被关照过,一会儿要发个信息慰问一下了。
“这种事特意发信息过去岂不是更尴尬?”二宫和也喝着酒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这种事情真是没有办法,拥抱一下拉拉手甚至发生关系都可以,但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kiss,对爱情稍微有追求一点的人都很难做到吧。”
“你的逻辑有问题。”二宫和也忍不住反驳道:“对爱情有追求的人难道就可以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却不可以kiss吗?”
“对啊,难道在nino看来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是不好的事情吗?”
“那和不喜欢的人kiss难道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不好,是不愿意,接吻可是比上床还要庄重的事情,上床可以只为解决生理需求,但接吻就涉及到了感情,nino不会不明白吧。”
“这也有可能只是你个人的看法,难道每一个只为解决生理需要而上床的人都不接吻吗?”
“嘛,就当是我个人的看法吧。”朋友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隔壁那一桌,此刻气氛已经有些冷场,“不过刚才跑出去的那个男人一定和我的看法一样。”
不想和不爱的人接吻,这个不管靠不靠谱的理论二宫和也当然知道,电视电影里有很多这样的梗,身边的人也不止一个提起过这个话题,二宫和也之所以今天晚上会据理力争,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樱井翔很喜欢吻他。
准确地说他们的性爱都开始于亲吻,樱井翔总是会卷住他的舌头吮吸很久,每次都吻到喘不过气才肯放过他,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又舔又咬,但只要他一缓过气来就又会重新和他唇舌纠缠,有的时候都已经做完了还会和他接一个不那么激烈的吻。
所以这个理论至少对于樱井翔和他来说是不成立的,他们不爱对方,却丝毫不排斥这样的亲密接触,可惜他不能用他们作为例子来反驳朋友,二宫和也心不在焉地想道。
喝完酒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回到家里却没有什么睡意,二宫和也随手打开电视,刚好正在重播他们之前做的一期节目,樱井翔正在跟嘉宾聊自己的睡相真的很差,特别是因为工作必须要睡在酒店这种第一次睡的地方,第二天醒来一定会以奇怪的姿势出现在床下。
二宫和也打了个哈欠正想换台,突然手有些僵硬。
他想起樱井翔第一次在他家留宿的早晨,他没有出现在床下,而是睡姿非常正常地躺在他的身边。
这是为什么呢,二宫和也站了起来,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在意一个问题的答案,樱井翔第一次睡他的床为什么如此正常,二宫和也很想立刻打电话问他,但显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天晚上二宫和也没有再做春梦,因为他辗转反侧根本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走进休息室,正在看报纸的樱井翔奇怪地问他说昨晚没睡好?
二宫和也看着他衣衫整洁精神饱满的样子就莫名生气,为什么他就可以全身而退自己却沉浸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里。
这样一想,二宫和也猛然发现好像在这段关系里,樱井翔一直都是保留的那一方,他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不知道他家里的冰箱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床单什么颜色,不知道他睡衣什么样子。
二宫和也一直以为他才是最干净利落的那一个,说结束就结束,但其实樱井翔才是连开始都没有真正开始过的那一个。
“打了一晚上游戏。”二宫和也淡淡地说完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从那天起二宫和也没有再做困扰他的梦,也许在那之前他高估了自己,不足以在一段涉及到性的关系里把自己的感情摘得那么的干净,所以一旦发现事情开始脱离掌控后就产生了恐惧,于是选择了停止。
但是在那之后他明白了,不管他在这里面掺杂了多少分的感情,都是他逾越了,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应该让它永远都不会发生,他可不是酒吧里面的那个女人,一边拒绝一边又充满期待。
他不期待,他只是现在才明白他曾经差点默许过自己期待。
4.
春天来临的时候二宫和也开始拍摄连续剧,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睡觉,就更没有时间想一些有的没的,除了录节目他和樱井翔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怎么有,这时候才觉得还有闲心找床伴也是一种时间上的奢侈。
等到一个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半天的周日,结果二宫和也发现自己家里的茶几坏了,坐在客厅边吃拉面边看电视是他最近仅有的娱乐活动,茶几不能用了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于是他立刻约上助理去了家具店买茶几。
看了一圈后二宫和也发现茶几这个东西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门挑选,让助理随便帮忙买一个就行了,兴致缺缺地选好等待结账的时候助理突然指着旁边一个按摩躺椅说这不是翔桑之前打算买的吗?
“是吗?”二宫和也玩着手机不咸不淡地随口接话道。
“想起来了,就是他去海外之前给中川桑说要买的,回来后又说不买了。”
二宫和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助理指的那个躺椅。
从他和樱井翔彻底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早就决定不会再因为这个人产生丝毫不应该有的心理波动,但是当他在看到这个躺椅的瞬间,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因为这个躺椅,和他家里面的那个一模一样,他去年就买了,很适合躺在上面边按摩腰部边打游戏,他曾经还给樱井翔说要是没了这个打游戏都会输掉。
所以樱井翔为什么要买?又为什么不买了?
二宫和也知道这个答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一个按摩椅,樱井翔买与不买都很正常,不值得深究,他作为一个成熟理智的大人,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又开始进行没有意义的纠结,于是他移开目光让自己的思维强行转向手机上的游戏。
买好后回到家里,助理帮忙搬起旧茶几,低头拿起一本书递给二宫和也说这个给你。
“这个是什么?”二宫和也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不是你之前用来垫茶几脚的书吗?”
“???”
二宫和也也低下头看了看,茶几最外面左边的那条腿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坏了,因为一直被桌布挡着又用书垫着所以他没有发现。
但这本书显然不是他的。
助理走了之后,二宫和也翻着这本书,他当然知道是谁的,他差点就想要助理走的时候把它一起扔掉,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并且看着它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樱井翔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茶几脚坏了,又是什么时候带了本书过来帮他垫上,这是他无法想象的画面。
这个世界上会有帮自己床伴垫茶几脚的人吗?
二宫和也认命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樱井翔的电话。
“你好。”樱井翔很快接起。
二宫和也已经厌倦了纠结和猜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也想要买我家的这个躺椅?”
“想过。”樱井翔也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
“那为什么后来不买了?”
“本来打算等你来我家的时候给你用的,你不来了当然就不用买了。”樱井翔的语气毫无波澜。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要我去过你家?”
“我想你肯定在自己家里待着更舒服。但我算过距离,你每周四录节目的电视台离我家更近,周三如果去我家的话你可以多睡会儿。”
“……”
二宫和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他不肯就这样认输,于是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算这些干什么?”
“不干什么,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随便算算。”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帮床伴修茶几脚的人,更不会有闲着没事的时候计算床伴要在哪里过夜才可以多睡会儿的人。
二宫和也自认自己是一个游戏高手,但樱井翔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不费一车一兵就让他输得干净彻底。
所以他也只能投降坐在新买的茶几前,看着时间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起,那个总是喜欢和他长时间亲吻的人久违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后来二宫和也去了樱井翔的家里,迅速摸清了他家冰箱的位置后他问出了那个疑惑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樱井翔第一次去他家留宿睡相会如此正常。
其实问题很简单,因为那天晚上樱井翔根本没有睡着,他静静地看了他好几个小时,二宫和也醒来的时候,他才刚刚合上眼睛没多久。
有的事情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一旦发生后果无法设想,比如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在停车场里发生关系,比如明明已经决定了划清界限却又开始认真谈起恋爱。
但是坐在躺椅上还在研究樱井翔家的电视要怎么连接游戏机的二宫和也想道,谁又要一直过轻而易举就可以设想到未来的人生呢。
end
【磁石】失恋联萌
“果咩,加班到现在来晚了,”刚刚下班的樱井翔一手拿着尼大衣,一手提着公文包,“有个案子临时出了问题……松润呢?”
“在里面,”二宫和也拿着毛巾胡乱地抽打在樱井翔身上,看样子好像想帮他掸掉身上的雪花,不过准头完全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正拉着爱拔氏哭诉呢。”
“这次又怎么了?和町子分手之后他不是一直单身吗,又失恋了?”
“好像町子要结婚了,给他寄了请帖。”
“啊……难怪……”
樱井翔松着领带,一边点头一边跟二宫往里面走,相叶选的店很大,里面有很多独立的包房,曲曲折折不是很好找,所以二宫才出来接他。小宅男猫着背趿拉着拖鞋走在前面,身子摇摇晃晃,樱井皱了眉:“你喝了多少?”
“不多...
“果咩,加班到现在来晚了,”刚刚下班的樱井翔一手拿着尼大衣,一手提着公文包,“有个案子临时出了问题……松润呢?”
“在里面,”二宫和也拿着毛巾胡乱地抽打在樱井翔身上,看样子好像想帮他掸掉身上的雪花,不过准头完全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正拉着爱拔氏哭诉呢。”
“这次又怎么了?和町子分手之后他不是一直单身吗,又失恋了?”
“好像町子要结婚了,给他寄了请帖。”
“啊……难怪……”
樱井翔松着领带,一边点头一边跟二宫往里面走,相叶选的店很大,里面有很多独立的包房,曲曲折折不是很好找,所以二宫才出来接他。小宅男猫着背趿拉着拖鞋走在前面,身子摇摇晃晃,樱井皱了眉:“你喝了多少?”
“不多,两杯。”二宫笑眯眯回过头,小猫唇翘翘的,伸手可爱兮兮地比了个小树杈。
“喂喂,你这可不是两杯的样子啊。”
“啊……那可能就是三杯?或者四杯?记不清了。”
“没问题吧……”
“完全大丈夫。”二宫一个立正,然后fufu地笑:“大丈夫,明天我不早起。”
“喂,不光是早起的问题啊……”樱井翔无奈,这就跟二宫走进包房,一进门,据说收到前女友结婚请帖的松本润哭的像个包子,拉着不知为何也哭得皱皱的相叶雅纪正在哭诉,小奶音委委屈屈:“……neinei,你说,町子说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一看我就不是会跟她结婚的类型,所以她经过认真的考虑,决定要跟当律师的前男友复合,复合就罢了,还结婚,结婚就结婚,还给我发请帖,呜呜呜……太过分了……”
“对对,太过分了……”相叶雅纪红着一双兔子眼,也跟着大哭。
“对,可恶的律师前男友!”松本润看着刚进来的樱井翔——这期间大野智嘀咕了一句“那你分手时还逞强对人家说结婚一定要给你请帖”被完全无视掉——伸手一指,大喊一声:“可恶,最讨厌你们这些做律师的了!”
仓鼠翔:Ծ‸Ծ
“就是就是,你们一张嘴,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那些小姑娘一听,就统统跟你跑了,呜呜呜……”
啊对了,相叶的前女友,貌似也是劈腿律师……
“果……果咩……”不知为什么,樱井翔觉得现在必须道歉。
“哼!”o( ̄ヘ ̄o#)
“哼!”o( ̄ヘ ̄o#)
仓鼠翔:Ծ‸Ծ
好在两个人没有继续纠缠,大叫了两声之后互相抱着你一杯我一杯继续喝酒去了,樱井律师看了眼那边独自喝的正欢的二宫,在确定得不到温柔安慰之后又转头看那边刷网页刷的开心的大野,只能委屈地凑过去:“尼桑……”
“fufufu,翔ちゃん正好,我这个输入法切换好像出了问题,你帮我看一下。”
你一定不是我爱的那个尼桑,把我的尼桑还给我!
包括樱井翔在内的五个人是高中同学,从小就玩在一起,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不过后来因为升学的时候大家选择不同——有的就职,有的升学,有的去了国外——聚齐的机会就很有限,后来毕业工作了,人才重新齐整起来。第一次重聚的契机不是别的,因为相叶雅纪的失恋。
五个大男人重聚的第一次,就是看相叶兔子絮絮叨叨拉着每个人讲他的失恋史,大家都是温柔的人,治愈了他受伤的心不说,重逢还勾起了过去的回忆,所以第二天相叶兔子一个高兴,建了一个只有五人的line群,希望大家可以常联系。
然后很快,这个群举行了第二次集会——大野智失恋。
第三次集会——樱井翔失恋。
咦?画风好像开始不对?
也不知怎么的,这五个男人放出去明明都是个顶个的一表人才,情路却异常坎坷,不是艺术家被嫌弃不食人间烟火,就是大律师被批判没有审美,不懂情趣。到后来五个人也开始自嘲,借着酒劲半开玩笑地说,集会只有失恋的可以参加,甜甜蜜蜜lovelove的,一律不准入内。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这之后他们要是某人在恋爱,还真的不会出现在聚会上。
今天晚上再次聚齐是因为松本润失恋,樱井翔加班来得晚了,到这发现四个人有三个都喝了不少。结束的时候润大爷喝成软乎乎一个润包子,一边叫着“町子你要幸福”一边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相叶和他搭着肩膀,一边哭唧唧地嘀咕着“你也要幸福哦”,一边就要往大马路中间冲,可怜的樱井律师一边结账一边还要看着几个超龄儿童耍酒疯,防止一个不注意被奇怪的人抱走。唯一看上去还算清醒的大野fufufu地笑,樱井翔只能试探地问:“尼桑,你还好吗?”
“大丈夫!”
“那这三个……你负责捡哪个?”
松本相叶喝的虽然多,但大体上还可以自己行动,二宫倒是不吵不闹,不过早就瘫软着睡过去。大野挠了挠脑袋,想着一会还要出海夜钓,八字眉一皱,小算盘噼里啪啦作响:“我选那两个会动的。”
“……好吧,那我捡这个不会动的。”
大野没有驾照,樱井翔帮忙拦了辆计程车,仔仔细细嘱咐了之后,这才把三人送走。直到车子尾灯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回头看,才发现某人正抱着电线杆睡得香甜,一边睡,一边还吧唧着小猫唇。
“Nino,Nino?”
“……”
“唉……”
轻车熟路把人背上背,然后打包回家,这样的流程他做的异常熟练——不知从哪次开始之后,酒量不好的二宫只要喝醉,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樱井翔带回家,次数太多,以至于樱井翔家里都有二宫的睡衣和牙刷。
这次也是,因为聚餐的地方离公寓不远,走着就能回去,樱井翔一边呼着白气,一边稳稳地往家的方向走。二宫趴在他的背上,毛茸茸的脑袋歪在他的颈间,呼出的热气恰巧吹在樱井翔耳朵上,像是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抓。
樱井翔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叹:“怎么你也喝了这么多啊……”
“fufufu……”
“醒了?”
“嗯……”
抱着他的手臂收了收,得到一枚怪叫的仓鼠:“二宫和也你轻点,我要喘不上气了啊啊啊——”
“这不是叫得中气十足的?”埋在颈子里的声音闷闷的,二宫小声地笑。
樱井翔想说醒了就下来自己走,却在刚要开口的时候听到那人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念了句:“翔ちゃん,我失恋了。”
声音很轻,也很软,樱井翔一下子停住脚步。
“fufu……怎么,吓到了?”
“这有什么吓到,”他原地把二宫往上颠了颠,把人背的稳了点:“我说你怎么突然现身,原来是达成条件了。”
“是啊是啊,达成任务‘失恋’,重新参加集会。”
“这下我们又全都单身了啊。”
“你说我们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是啊,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二宫和也和女朋友纱织——更正,现在是前女友——交往了差不多半年,两个人是一个公司的同事,纱织是隔壁部门的秘书,长相可爱性格甜美,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二宫在公司出了名的游戏宅男,择偶标准一直都是不能阻止他打游戏——当然,这话里有多少跑火车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真是因为这奇奇怪怪的标准还是别的,二宫虽然长相出众存款很多,却一直单身,直到纱织主动告白。没错,是女孩子主动提出交往的,纱织说你喜欢游戏不要紧,我也喜欢,我喜欢游戏,更喜欢你。
二宫想想不错,同意了交往。
两个人在一起虽不能说如胶似漆,但也真的算是琴瑟和鸣——打游戏时——谁知忽然分了手。
“她跟我说,boss打完了,过关了,所以可以分手了。”樱井翔把二宫放到沙发上,后者抓过沙发上的靠垫,抱在怀里嗅了嗅然后使劲扔出去:“樱井翔,上次拉面洒了之后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洗沙发,臭死了——”
“所以她找你做男朋友就是为了通关?”樱井翔毫不留情地把一条毛巾扔到他的脑袋上:“再臭也没你臭,去洗澡!”
“亚达,先洗浴室冷死了。”
“后洗的要打扫浴室。”
“那好吧,我先。”
二宫踢踢踏踏钻进浴室,樱井翔在外面捡他换下来的衣服,然后进屋铺床,用空调把卧室烘得暖暖的,保证他一进被窝就暖烘烘。哪知等了许久二宫也不出来,樱井翔奇怪,去敲浴室的门:“二宫和也,你干嘛呢?”
“……”
“喂喂,不会是在里面哭呢吧。”
“你才哭,你全家都在哭!”里面响起愤怒的小尖嗓,“我只是——嘶——”
“……腰疼犯了?”
“……”
“谁让你抱着电线杆睡觉来着。”樱井翔想他一眼没照顾到这人就在地上睡着的样子,叹了口气:“动不了了?”
“嗯……”
“那我进去了。”
“等等等等!”
“怎么?”
“胖……胖次……”
“切,你哪里我没见过。”
虽然大学时代五人各有方向,但樱井翔和二宫和也却从来没有分开过,毕竟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还住过同一寝室,换衣服洗澡这种事从来都没少过。樱井翔于是推门而入,看泡在浴缸里不能动的二宫:“放心,我对你没性趣。”
“我是怕你羞愧。”二宫翻了个白眼。
他伸手去水里捞人,二宫被泡的粉粉嫩嫩,像个糯米团子,樱井翔原本想帅一点来个公主抱,无奈对方再怎么瘦也是个成年男人,一下子没使上力,险些栽进浴缸,二宫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直呼樱井翔老了,明明以前还能架着他换灯泡,现在都站不起来。
“明明是你胖了。”
“怎么说话呢,”二宫娇俏地一wink,“我可是所有人承认的美少年。”
“美少年还能落下受冷腰就动不了的毛病?”樱井翔再低头,这次小心翼翼,“喂,你倒是配合一下啊。”
“配合,怎么配合?”二宫腰用不上力,只得伸出胳膊环住樱井翔的脖子,自己努力挂在人家身上。樱井翔一手撑着浴缸边,一手托着二宫柔软的屁股,小心站直身体,然后稳稳把人抱在怀里。
嘛,请忽略掉此时二宫怕掉下去,双腿是缠在樱井翔腰上这一事实。
“水……水没擦干……”
“啰嗦。”
樱井翔穿着浴袍出来时,二宫脑袋上蒙着给他擦头发的毛巾,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打游戏,空调温度很高,二宫没怎么好好穿睡衣,露出大半截小细腿在床上一翘一翘的。
“水都弄地板上了。”
“刚才你都不介意,这时候开始啰嗦。”
二宫显然没有自己动手去擦头发的意思,樱井翔于是非常自然地伸手揉上去,被服务的人疼的龇牙咧嘴,大声叫嚷着:“你是多少号!你们店长呢!我要投诉,投诉!”
“说吧,我就是店长,你要投诉什么?”
“我要投诉!你们这就没有温柔的姐姐?”
“只有残暴的哥哥。”
“明明是叔叔!”
“是哥哥。”
二宫乐不可支,趴在床上扑腾着身子,像一条鱼。
等终于笑累了,樱井翔有点无奈地伸手按上二宫还不敢乱动的腰,他腰疼的情况樱井翔见得多了,自然会一些应急的按摩。
小宅男趴着,一边享受樱井翔的按摩一边继续打boss。
樱井翔瞥了一眼,就见二宫操纵的小人砰砰砰又打败了一个boss,屏幕上显示着过关的字样,背景里都是炸成一朵一朵的烟花。
“啊啊啊啊啊——S级武器掉落,到底让我等到了——我今天真是太欧了,简直欧气十足。”二宫欢快地扑腾着,拿着手机fufufu地笑:“敲lucky~~”
樱井翔凑过去看,“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那个?”
“没错没错,”小宅男眼睛亮闪闪:“从上架就开始等,终于被我等到了啊!”
“那今天还真是超lucky。”
二宫在樱井翔的腿上蹭了蹭脸,回过头愉快地比了个小树杈:
“没错。”
二宫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因为是周末,他不用早起,不过可怜的樱井律师似乎需要加班,所以睁开眼睛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餐桌上放着一看就是出自楼下便利店的便当,不过已经凉了。
二宫想了想,在吃与不吃的纠结之后,打开了微波炉。
等待的过程中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很快有人过来拆掉了沙发罩,签账单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签了自己的名字——毕竟那一碗拉面,就是因为跟樱井翔打闹,才洒到沙发上的。二宫想距离那一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樱井翔还没洗沙发,应该是这一星期他都没回过家吧。
想了想,他叹了声,又指挥人把房子做了个大扫除。
几天后樱井翔才终于从加班的深渊中爬出,群里又发了聚会的通知,到那一看,果然,为二宫失恋。原则上只有自己知道的事忽然传开,小仓鼠惊恐地摇头:“不是我说的。”
“谁说你说的,”二宫往他旁边靠了靠,给自己倒了杯酒:“相叶氏看到纱织和别人约会,吓得神经错乱发邮件问松润,结果他按错了,给我也发了一份,我就回,我们分手了。”
樱井翔这才明白前因后果,颇为同情地看了看天然兔子。
相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往松本润身后躲了躲,润大爷手上戴着戒指,一下一下敲着玻璃杯:“不过Nino,上次你怎么不说呢。”
“有什么好说的,好聚好散和平分手,该放下就要放下啊。”
“说的也是……既然这样我也有一件事要宣布,我和ma——”
“啊啊啊leader,你看鲨鱼——”
“哪里哪里?”
“那里,就是那里!”
“哦哦哦真的!”
樱井翔奇怪地看了相叶一眼,又看了看松本润,刚要开口,二宫软软的声音响起:“是啊,和平分手。”
“关底也看到了,boss也打败了,已经到了结局,该放下就要放下。”
“我真的——完全不在意。”
全公司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在二宫面前提纱织的名字,就怕踩到了某人的雷区,一下子被炸个粉身碎骨。二宫无奈地再次强调这一点,得来的却都是大家“我懂我懂”的眼神。
你们懂什么啊喂!
午饭的汉堡肉都不好吃了,二宫愤愤地扔了筷子,第一次决定外食。
然后……事情就是那么巧。
视线范围内出现异常熟悉的两个颀长身影,二宫被所见所闻差点惊掉下巴,急忙掏出电话拨出了快捷键,“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啊啊啊啊啊——”
响彻天际的小尖嗓自电话那头响起,樱井翔吓得差点把电话甩出去,助理小姐颇为讶异地看了一眼樱井律师,后者只能抱歉地比划了一下,示意助理先出去,他接个电话。
“小声点,你看见什么了?”
“相叶,相叶和J——”
“他们怎么了?”
“相叶在给J喂食——”
“哦,下次提醒他们注意点。”
“诶诶诶?这样吗?只有这样吗?你没什么要说的?喂食诶,他们在喂食!”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二宫和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气氛,“他们之间绝对有问题!”
“情侣间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樱井翔办公室的书柜前翻卷宗,“不要大惊小怪了吧。”
“情侣?你说情侣?”
“是啊,他们两个交往了。”
“什么时候?”
“上次,松润失恋那次,”细长的手指点到要找的卷宗,樱井翔抽出文件:“那次不是你跟我回家,leader送他们两个嘛,据说我们俩走了之后,leader就近在酒店开了个房把人扔进去,自己去夜钓,留下了喝的烂醉的两个,然后……”
“然……后?”
“做了。”
“我靠,”二宫几乎要抓烂自己的头发:“所以就……在一起了?”
“嗯。”
“除名除名!”小尖嗓暴跳如雷:“把他们从群里除名!”
被除名这件事相叶完全不敢反抗,而松本润因为在二宫失恋的时候自己陷入热恋,于心有愧,也不敢反驳。五个人的群一下子变成三个,二宫愤怒,晚上约大野樱井一起喝酒。
“……竟然说,因为喝醉吐了一身,两个人脱光擦枪走火,所以就做了,做完又不能不负责任,所以就在一起了?”二宫狠狠地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脱光就擦枪走火?那我和这只仓鼠睡过这么多次,怎么就什么都没发生!可恶,明明早就看对眼,偷偷瞒着我们不知道!”
“这只仓鼠”——樱井翔睁着大眼睛,一颗一颗地剥无花果。
“应该不是,松润之前还因为町子哭那么伤心,大概真的是从上次开始的。”
“对,他明明之前还喜欢女人,怎么忽然转了性!”汉堡手大力拍了一下坐在他右边的大野智:“大叔,你说,交过女朋友的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大野渔夫被使劲一拍,呛得一个劲咳。吓死他了,还以为Nino要质问他把两个人扔酒店不管的事。
二宫显然看穿了大野智心里的小九九,眯起湿漉漉的眸子,“那笔账以后再算。”
大野:QAQ。
“松润和相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决定在一起就是已经考虑好了吧。”樱井翔把剥好的一碟无花果递到二宫面前:“他们不说,是因为怕在你失恋的时候伤害到你,别生气了。”
“说到这个……为什么你知道?”二宫瘪了瘪小猫唇:“为什么就我被排除在外?”
“我是自己发现的,后来问了一下,你知道的,masaki很容易被套话。”樱井翔给小柴犬顺了顺毛,“除了没告诉你之外,他们真的没骗你。”
“好吧,就当他们没骗我了。”二宫声音低下来,叹了口气:“总不能阻止别人幸福不是,尤其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
“不过我还是坚持,他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二宫笃定地一锤拳:“要是没那个意思,就是睡一张床又能怎么样,比如我和你,你说是不是,翔ちゃん?”
“是的……呢。”
樱井翔垂了眉眼,神情隐没在暧昧的灯光里。
要是没那个意思,睡一张床又怎么样呢?
可是如果有那个意思,睡一张床是不是就太残忍了?
樱井翔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有那个意思的。
高中的时候他们虽然要好但还不至于那么亲密,直到两人升上同一所大学。初入陌生环境以前的同学当然会亲近一点,更逞论本来就是好友,再加上各种机缘巧合两个人住进同一寝室,这关系得到了飞一般的拉近。
二宫像一只毛茸茸暖洋洋的小动物,聪明又有灵气。虽然好像每天除了上线拯救世界之外什么都不做,可在学校的人气完全不输于常常“抛头露面”的樱井翔,本人一开始倒是完全没有在意,直到大三之后忽然顿悟继而把这一技能运用在对付教授上——这群教授大叔们喜欢二宫喜欢得紧,不是想把女儿介绍过去就是不舍得扣他学分。樱井翔还记得那时二宫出勤率惨不忍睹,期末居然还能拿到A,着实让他嫉妒,小柴犬就fufufu地笑,软乎乎地说这样才可以顺利升级继续和翔ちゃん做室友嘛。
他对他撒娇,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心口上抓,樱井翔只要对上那一双蜜糖似的眼睛,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毕了业,工作,刚毕业那阵子二宫还在樱井翔家借住了一阵,不过很快就因为找到工作而搬走,樱井翔前前后后帮他搬家,义务劳动力不知道做了多少,住进去那天二宫请樱井翔吃饭——樱井翔吐槽他居然只是叫外卖——两个人坐在用纸箱充当的桌子旁,二宫郑重地把自己家的钥匙,挂在了樱井翔的钥匙圈上。
樱井翔心中微微一动,尽量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
“万一哪天我忘带了钥匙,不至于回不了家。”二宫实家不在东京,孤身一人在这留把备用钥匙给朋友确实是正常之举,然而樱井翔还是忍不住地小小喜悦了一下。哪知这喜悦还没有完全蔓延开,就听那边继续说:“我不愿意动的时候还可以帮我送一下快递什么的。”
“所以你就吃定我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翔ちゃん最好了嘛,大不了以后不嘲笑你游戏打得烂。”二宫往地毯上一瘫,仿佛一只晒肚皮的猫,樱井翔推了推他:“别在这睡,进屋去。”
“我就稍微躺一下,就躺一下,还有行李……没拆。”蜜色的眸子一合一合,二宫确实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结果呢?结果当然是樱井苦力把他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好。
他瘪着小猫唇躺在被子里,阳光洒在身上全是蜜糖的颜色。二宫是灵动的、跳跃的,睡着了又是柔软的、温柔的。樱井翔就坐在那里,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盯着那两片小猫唇盯得出神。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为了断绝某种危险的念头,迅速地交了女友,企图从这显而易见偏颇的道路上掰正回来。樱井翔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挑一个“樱井翔style”的女孩子并不艰难。他和她过情人节,过生日,去水族馆、看演唱会,按部就班做着情侣间该做的事,却会在一部爱情片散场之后没来由想起和二宫扯着一条被子看恐怖片,最后谁都不敢去关灯的曾经。樱井翔想二宫简直就是一种绝症,觉察之后居然恶化得这么迅速。
女朋友比他看得还清楚,分手的时候她对他说,虽然不知道那一位究竟是谁,但既然能让翔君如此,想必是十分优秀且温柔的人,希望你们能幸福。
对不起。他只能说这一句,他不敢说谢谢,他怎么敢接受祝福?
失恋那天二宫出现在他们的聚会上,二宫没特别说什么,只是拿着杯子陪他喝酒。
那天樱井翔喝了很多很多,多到二宫一直以为樱井翔被那段感情伤得很深。
其实他哪里知道,樱井律师难过的,只不过是因为,我用整颗心小心翼翼地爱你,你却毫不知情。
樱井翔最近约不出来。
二宫和也是这样感觉的。
本来,他们的小聚会少了两个人,就只剩下三个,大野渔夫常年处于半失踪状态,找不到人是正常的。
可是樱井翔竟然也总说没空。
以前看到什么好玩的事会下意识发过去,对方哪怕一时没时间也会在看见的时候回复,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樱井翔排在前三位,彼此有对方的钥匙,家里有对方的睡衣。
看过起床之后的肿脸乱毛,也看过西装领带在法庭上的所向披靡。樱井翔在他腰痛的时候给他按摩,在他喝醉的时候背他回家,明明总是在身边。
可是第一次,他觉得樱井翔离他很遥远。
“喂……leader。”
“喂喂?Nino?”
“leader……你在哪?”
“刚出海回来,怎么了?”
“你知道翔ちゃん怎么了吗?”
“怎么了?不还是老样子?”
“没什么,出来喝酒吧。”
樱井翔失联了。
“好像是……恋爱了吧。”
对于松本和相叶,二宫表示他其实是不想吃这份狗粮的,不过没办法,既然是谈论樱井翔的事,而大野又不知所踪,他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两个人。
“恋爱了?”
“嗯对,恋爱了,好像和他那个助理,叫爱理?”相叶晃着杯里的冰块,叮叮当当地响:“咱们规矩不是那个嘛,非单身不能参加,所以不出现吧。”
“恋爱了就失联?他以前恋爱不是也照样出来喝酒?”
“大概因为上次你对我和润谈恋爱的事反应太大,所以翔ちゃん不敢告诉你吧。”相叶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在你失恋的时候我们一个两个告别单身,确实是说不出口……对吧,润?”
“啊?啊……”
“翔ちゃん空窗很久了吧,好像只在我们刚重逢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这都几年了……”相叶吃了一口醋海苔:“啊,好酸。”
“嗯,听说他家催的也挺紧。”
“哦对了,我妈说哪天让你来家里吃饭,”相叶说着说着想起来,笑眯眯:“我妈问你愿意吃什么,我说不吃辣就行。”
松本润脸一红:“谁……谁说要跟你回家……”
“诶?难道像翔ちゃん一样,被家里逼着找女朋友?我明明都有你了。”相叶兔子一脸正直:“跟我回去见个家长,你又不是不认识。”
“这跟以前去你家玩能一样吗……以前只是同学……”
“没事没事,我爸妈那么喜欢你,裕介也是,不要怕啦。”
“那我要带什么礼物好呢?”
“带什么礼物,人去了就行……”
“咳咳咳——”二宫使劲清了清嗓子:“我说,见家长的事,麻烦别在我这个刚失了恋的人面前讨论好吗?”
“……”
“……”
“还有松本润,你忘了小时候把相叶爸爸的生日拼成bisday?”
“……”
“……”
“啊啊啊……我果然还是不去了……”
“别怕别怕小润。Nino!你干嘛吓他!”
圣诞节那天好巧不巧地卡在周末,于是周五平安夜开始整个公司就洋溢着粉红色的泡泡,大boss顺应民意地给这些心早就不知所去的家伙提前下了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助理笑眯眯地问:“Nino桑明天有什么安排?”
她完全是气氛使然下意识问出,结果话一出口助理愣住了,二宫也愣住了。
旁边马上有人拉她的袖口,小助理才惊觉自己boss刚刚失恋,这个问题简直是戳人痛处,羞愧得恨不能把自己舌头揪下来。
“圣诞节双倍积分,还有限时武器掉落,不上线不行啊。”二宫倒是毫不在意,反而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所以,我很忙的,遇到什么问题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哈哈哈,我才不要在放假给boss打电话。”小助理嘻嘻哈哈地笑,然后拿着手机摇了摇:“boss快点走吧,不是还要拯救世界?”
“就走就走。”
办公室里很快就走空了,二宫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最后关灯锁门。
电梯下行的时候,他下意识把手机屏划开,看了一眼,又关上。
樱井翔在做什么?
大概……在约会吧。
年末的那天二宫一直加班到31号上午,太晚了就没回老家过年。以前倒是可以去桂花楼蹭饭,或者约樱井翔吃荞麦面,不过今年一个两个都忙着恋爱,二宫想着果然还是拯救世界更要紧。
他这游戏里有世界各地的好友,因为时差的问题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有人喊新年快乐,二宫眯着眼坐在被炉里,周围堆满了pocky薯片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他叼着pocky,仔细盯着屏幕上的小人。
电视里放着搞笑艺人的段子,等待技能冷却的时候二宫会抽空听两句,遇到戳到笑点的段子会小猪似的笑几下,笑过之后揉揉头上的乱毛,嘟嘟囔囔说一句再不过关这一关可就要打到明年了。
门铃忽然叮咚叮咚地响。
二宫仔细回忆了自己是否定了外卖或者买了什么东西,得到的结论都是不可能在半夜派送。大年夜的谁会来敲门?他把手中游戏暂停,警惕地盯着门口。门铃响了几下很快放弃,小宅男刚刚安了一点心,接着是锁孔插进钥匙的声音。
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撬锁?
二宫沉默着,捏紧了手里的pocky。
门开——
“???”
“你在家,怎么不给我开门?”
樱井翔顶着满头的雪花,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温柔地说。
“你怎么来了?”
二宫平静地问,心里直到刚才为止的漏洞忽然就被填的满满的。他看对方轻车熟路地把买来的东西拿进厨房,从袋子里拿出食材一样一样摆在料理台上,然后回头冲他温温柔一笑,说:“想吃荞麦面,就来了。”
“今天除夕所有的店都关门你就想起我了是吧。”嘴上虽然嫌弃,但二宫还是挽起袖子走到料理台前,樱井翔从后面给他系上围裙,二宫一边洗手一边检查樱井翔买来的食材:“啧,都贴了四张打折签了,樱井翔这种东西你竟然敢买回来?”
“果咩,去晚了,就只有这种了。”
“知道会卖光怎么不早点去?”
“遇上暴雪飞机晚点,果咩……”
二宫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好半天重新开口,可是鼻音有一点重:“所以你下了飞机就跑来了?”
“说了是想吃荞麦面了。”
“……真狡猾。”
“嗯?”
“樱井翔你真狡猾。”
“……”
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二宫的声音也在抖:“擅自恋爱,擅自失踪,如今又擅自出现,说要吃我做的荞麦面,樱井翔你……真狡猾。”
二宫和也藏着一个秘密。
纱织和他分手的时候说:boss打完了,过关了,所以可以分手了。
她问二宫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二宫说你觉得我是一个游戏,开始的时候只想通关,如今过了关,觉得没意思了,所以分手?
不是的。纱织摇头。不是因为没意思。
而是因为我发现,大家都说那么难打的游戏,其实早就被人打通关了。
你的每一关,每一级,排行榜上的第一位都刻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分数太高,我甚至不会向你询问,我和他,你到底会选谁。
只是你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自己没意识到吗?
可能吧。
因为即使那时,他也没意识到樱井翔有多重要。直到信息回复的越来越公式,见面越来越困难,近况要从别人嘴里才能知道,二宫才惊觉,纱织说分手那天他最多是难堪,可现在,他却是特别的难过。
被人抛弃了一般的难过。
这是不对的,他对自己说。
这是不对的。
他只能把心里那株细小的幼苗,在长大之前,连根砍断。
“Nino你……怎么了?”
面前的身体微微颤抖,筷子连面都捞不起来,樱井翔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Nino你……其实不想做饭吗……”
“重点不是在这吧,”二宫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关了火:“吃过了面就走吧,毕竟是过年,还是该多陪陪爱理酱……”
听到爱理的名字樱井翔微微愣神,还没等弄明白又听二宫开口:“既然有了女朋友,就没必要出来见面,毕竟我们这个聚会,是为了安慰失恋,你在热恋,还来干什么。”
爱理?
面前的人自说自话,樱井翔沉吟了一下:“那如果……我失恋了呢?失恋了,是不是就可以来见你?”
“你失恋了?”
一直不肯转身的小柴犬一下子扭过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樱井,重复问:“你失恋了?”
“不知道,不过大概马上就是了。”樱井翔扳正了二宫的身体,声音微微颤抖却郑重地叫了名字,“Ninomiya Kazunari,有些话,虽然可能会吓到你,但对不起,我还是想告诉你。”
“……”
“我,Sakurai Sho,没有失恋,更没有女朋友。”
前半句让二宫的眸子暗了暗,可紧接而来的后半句让二宫又瞪圆了眼睛,小柴犬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被樱井翔拉住肉呼呼的小手。他太紧张,全然没有感觉到,拉住他的那只手,掌心也是潮湿的,和他一样,满满的全是不安。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听说我在恋爱,不过这么久了不见面,只是我去国外出了个差,外加没脸见你——你说因为没那个意思,所以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也行,那么既然我察觉到自己对你有所企图,那便不能再来见你。”
“……”
“可是不见你,我又很想你。“
“……”
“我很害怕,这些话说出来,有可能朋友都没得做……其实今天原本打算回父母家的,可下了飞机还是想来看看你。我以为你回了实家,就说在楼下看看窗子也好,可谁知道你的灯亮着,我就知道我走不了了。
Kazu,在你眼前这个情话苦手、不吃香菜、游戏打得非常烂,唯一的优点只有非常非常爱你的樱井翔,你……要吗?”
樱井翔的声音在颤抖,空着的手一直捏着衣服的边角,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二宫,葡萄大眼死死地盯着那蜜糖色的眸子,二宫开始没有反应,甚至视线都微微错开。樱井翔的心凉了,正要松手,却忽然发现蜜糖的眸色化成毛茸茸的暖意。二宫想樱井翔大概自己都忘记了,这灯还是他怕二宫熬夜打游戏对眼睛不好,帮他安上的,如今被这灯光所吸引,冥冥中也是一种注定。
不过还好,谁也没有错过。
二宫抽出被樱井翔紧紧握着的手,张开白嫩的手臂,轻轻环住对方的脖子,那拥抱先是很轻,然后慢慢地收紧,仿佛百年承诺一般地坚决。
窗外有人放起了焰火,在这新旧交替的时间,让两个人的侧影融进暖光里。
二宫用嘴唇蹭了蹭樱井翔的耳朵,轻声说了什么。樱井翔睁大了眸子,表情一瞬间想笑,又好像想哭。
我也,非常非常地爱你。
樱井翔戳着二宫柔软的、温暖的脸颊,看他弓着小猫背,嫌痒似的在自己手臂上蹭脸,嘴角止不住勾起笑意。
这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早晨。
也是一个充满惊喜的早晨。
因为你是光,
是我余生里,
唯一的奇迹。
End
不算后续的后续
“失恋联盟还要集会吗?”
“当然要集,我还没找那个巴嘎算给我假消息的账。”
“算完账呢?”
“算完账?当然要秀恩爱秀到死。”
Leader表示被塞的狗粮增至两份。
天窗期的另一篇存货,提前Merry Christmas
【磁石】can you hear me
那场相遇,一定是奇迹。
二宫和也搓着手站在檐廊下,天突然开始下雨,并且短时间内看不到停的迹象,他抱着被编辑退回的稿子,感叹还可不可以更糟一点。
答案是可以——在他发现自己肚子饿瘪并且身上只有100円之后。
空气中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非常轻非常轻,尤其还有滴答滴答的雨滴声做背景,二宫甚至怀疑那么轻的歌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跟着声音,穿过星罗棋布的商店,最终停在一间甜品店的门口。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一向不是特别喜欢甜食的二宫伸出手,推开了画着甜甜圈的店门——
“欢迎光临。”
发声的,是门口专门用来迎宾的玩具鹦鹉。
突然发声的鹦鹉让二宫吓了一跳,不由得“啊”了出来,好在...
那场相遇,一定是奇迹。
二宫和也搓着手站在檐廊下,天突然开始下雨,并且短时间内看不到停的迹象,他抱着被编辑退回的稿子,感叹还可不可以更糟一点。
答案是可以——在他发现自己肚子饿瘪并且身上只有100円之后。
空气中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非常轻非常轻,尤其还有滴答滴答的雨滴声做背景,二宫甚至怀疑那么轻的歌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跟着声音,穿过星罗棋布的商店,最终停在一间甜品店的门口。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一向不是特别喜欢甜食的二宫伸出手,推开了画着甜甜圈的店门——
“欢迎光临。”
发声的,是门口专门用来迎宾的玩具鹦鹉。
突然发声的鹦鹉让二宫吓了一跳,不由得“啊”了出来,好在因为下雨,店内几乎没人,才不至于让他的糗态被很多人看见。他红着脸摸着鼻尖,不好意思地冲着吧台后面的店长笑笑。
店长回以温柔的微笑。
屋子里又甜又暖,这让饥寒交迫的二宫不想再冲进风雨中,他找了靠窗边的桌子,不顾自己头上滴着水,先把怀里保护的好好的原稿放到干净的桌子上。桌子很大,椅子很软,二宫看着,感觉像是一颗棉花糖。
“哒哒哒”——是脚步声。
“啊——不好意思弄脏了地板——”二宫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回头,迎面却是一条柔软干燥的毛巾,毛巾被刚才那个店长用托盘托着,上面放着小小的卡片——【不介意的话,请用】。
“啊……谢谢……”
店长微笑着看着他拿了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
又是一张卡片,句尾还有可爱的小红心,二宫这才意识到进了店应该点单,奈何他身上只有100円,想到这二宫脸红了红,轻声问:“可以……只要一杯柠檬水吗?”
【好的,您稍等】
穿着深色制服的店长点头示意之后离开,店里放着轻缓的音乐,二宫有点局促地环顾了四周,这个时间,店里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位老人家,老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报纸,是全然的惬意悠闲。
很快店长就端来了托盘,二宫诚惶诚恐地接过,却发现送来的不是冰冷的柠檬水,而是冒着香气的热牛奶,他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大眼睛店长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机,上面写着【擅自更改了您的订单对不起,不过我看天气有点冷,这么冷的天喝柠檬水伤胃,所以为您准备了热牛奶,若是给您造成不便,我会马上给您换了重上。】
“啊……可是……”
大眼睛店长笑着,赶紧又在手机上写:【因为是我擅自更改订单,这一杯热牛奶的费用我来承担。】
“啊……”二宫心虚地拍拍胸口,他早都饿瘪,一杯热牛奶当然要比一杯柠檬水更适合他,温暖的牛奶泛着诱人的乳白色,冒着清甜的奶香,刺激着二宫的胃神经,二宫小口抿了一下,白白的一圈像是长了胡子,他幸福地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全都灌进肚子里。
等到牛奶下肚胃里终于有了东西,二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名大眼睛的店长,似乎不会说话。
他身上好像带了一打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些:【好】【谢谢】【对不起】【请您再说一遍】之类的日常用语,还有一些上面写着:【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本店今日推荐奶油泡芙】之类,看得出是为了方便客人点单而特制。
除此之外,如果需要回答的话不在小卡片上,店长会用手机打出字来,给对方看。
这是二宫喝掉热牛奶的过程里观察而得出的结论。
不少客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即使外面下着雨也会顺道过来买一袋面包,店长桑的安静并没有让这间店显得多沉闷,相反,有相当一部分人一进来就会大嗓门地喊:“翔ちゃん,今天的起司蛋糕还有剩吗?”或是“3个黄金牛角带走~”
被叫做翔ちゃん的店长桑听见了,就会笑眯眯地举着【稍等】或【对不起已售罄】之类的小卡片回应,客人一般也不会生气,只是很是遗憾地拖着长音:“诶~~特地赶过来的说……”
二宫在角落里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怎么说呢,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一个语言有障碍的人可以从事服务行业,更遑论店里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健全的店长照应。服务这件事说到底,与客人的沟通很重要,一个服务人员不会说话,应该会很不方便,更甚至,可能会被人恶语相向,而自己又无法辩解。
结账的时候二宫主动走到了柜台前,翔ちゃん正坐在里面,拿着草稿纸写着什么,二宫轻轻咳了一声,“咳……结账。”
翔ちゃん抬眼,笑了一下,指了指牌子:柠檬水——97円。
啊……好险。二宫暗自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救了”似的拿出兜里仅有的100円,翔ちゃん稍微愣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着接过,低头去给二宫找3円。
他一低头,就露出毛茸茸的发顶。二宫看着他,就觉得对方好像一只小动物,脑袋递过来求摸摸~
【需要雨伞吗?】3円和小票被递过来,一起的,还有一张询问的小卡片。
“可以吗?”
【可以呦,】樱井翔笑:【这是专门为客人提供的。】
二宫和也于是get到了一把红色的雨伞,临出门的时候没有“请您慢走”的送语,却也让人心里暖暖。走出去几十米他掏出从“翔ちゃん”那里得来的小票,上半部分是店的logo,下面是他刚刚的账单,上面赫然写着“柠檬水(含税)共计105円”。
他的耳朵瞬间红透。
这还没完,小票的后面似乎写了什么,二宫把那张小纸条反过来,看见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加油”,旁边还画了个小拳头。
二宫笑着把纸条揣进怀里,一瞬间,仿佛一股暖流从心脏那里流出,熨帖得四肢百骸都舒爽不已。
嗯,加油。
二宫开始迷上了去面包店。
上次编辑把他的稿子退回,家里又正巧断了网络,他索性就抱着电脑来面包店写。当然他有询问过是否会对店里造成不便,得到的是【完全不会,您请随意】的答复。
二宫钟情于角落靠窗那个位置,看翔ちゃん像长了三头六臂一样来来回回应付着客人,解决店里的大小事态。
闲暇的时候两人聊天,他才发现翔ちゃん虽然不会说话,却是个十分会聊天的人,而且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当他认真听你说话的时候,表情就特别温柔。二宫后来知道翔ちゃん叫樱井翔,似乎是因为后天的事故才不会说话,因此听力没有问题。
【所以二宫君是一位作家?】店里没人的时候,樱井翔会过来跟二宫聊天——他拿了自己的电脑,连上聊天软件,二宫说话,他打字。
“什么作家,不过就是写写字。”二宫自嘲地笑笑,“帮别人整理整理文字,写点小评论,靠这个赚点钱糊口。”
樱井翔瞪大了眼睛,满眼写着“好厉害好厉害”。
被星星大眼这么一盯二宫有点脸红,他轻咳了一声演示自己的不自在,一脚踩在另一只脚上;“翔ちゃん才是,自己一个人开店不说,还会写歌,好厉害。”
二宫偶然间看见樱井翔电脑上音乐编辑的软件,这才知道樱井翔在闲暇之余会随便做点曲子,写上两段旋律,不过据本人说只是玩票性质,打发时间而已。
【其实还有一个朋友合伙,不过他还有自己的工作,所以经常不在。】樱井翔笑眯眯地回答:【而且说实话,店里的面包也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销售。】
“诶?面包不是翔ちゃん做的?”
【果咩,其实我也想自己做,不过他们说我是厨房杀手。QAQ】
打字后面带着可爱的颜文字,二宫笑的前仰后合,樱井翔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小作家笑的耳朵红透,小猫唇翘起来,下巴上的小痣一动一动。
“翔ちゃん不会做饭,平时都吃什么呢?”
【面包】
“难怪你最近脸越发的圆润了。”
【真的吗!QAQ】
这时有客人进来,樱井翔示意了一下就去招呼客人,二宫点着头说你快去忙,然后戴上眼镜,继续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傍晚的时候店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樱井翔一直忙一直忙,等到终于把人潮送走时间都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窗边的位置空着,二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樱井翔看了一会空着的座位,这才低下头开始洗杯子。
“辛苦了,今天的奖励。”
一只餐盒摆在他的面前,樱井翔惊讶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全是疑惑,二宫抿着小猫唇笑眯眯地比了个小树杈:“不是说总吃面包嘛,今天给你改善伙食。”
樱井翔大眼睛pikapika的。
他连忙低头去翻钱包,想要把钱付给二宫,二宫连连摇手说不用,天知道二宫和也自己都舍不得买那家的拉面,却鬼使神差地想要给樱井翔买来吃。樱井店长感动的眼睛变成星星,连忙擦了手,端端正正地把拉面拿到旁边的桌子上,双手合十,做了个“我开动了”的口型。
“!”
樱井翔不会说话,可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表达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二宫看对方睁大的眼睛,幸福的鼓鼓的腮帮子,就觉得这钱花的真值。
哪怕他自己家里连网费都交不起。
“慢点吃,烫——”
话刚说到一半,小店长就哭丧着脸伸着舌头,小口小口地呼气。
二宫被逗得笑出眼泪,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小店长忽然定住,小作家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嘴里道:“没事,没事,我……我减肥。”
小店长忽然站起,蹬蹬蹬往里面跑,时间不大,蹬蹬蹬又跑回来。
他怀里抱了一大堆面包,像松鼠搬运松果一样,一股脑堆在桌子上。
【卖不掉,给你】
他怕二宫不接受,似乎想要急切地说明情况,所以用了很简洁的话语表达意思。二宫看着满桌子热乎乎香喷喷的面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问:“可……以吗?”
樱井翔猛点头。
二宫不是非常喜欢甜点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樱井翔给他的面包,每一个都让他觉得美味无比,这顿晚饭他吃了三个牛角包,还有一块特别浓厚的巧克力蛋糕,因为嘴里太甜,最后还挑了一口樱井翔的拉面——二宫好久都没吃这么多,吃完之后小肚子鼓起来,他幸福地拍着肚皮。
“啊——好饱。”
樱井翔也非常满足,趴在桌子上,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
毛茸茸的发顶又出现在二宫眼前,二宫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由得伸出手——不过终是停在了离头发一厘米的位置。
啊啊啊啊——我好像变态。
二宫和也只想捂脸。
“她的唇没有很厚,却有一种肉肉的感觉,吻上去一定很柔软,悠想,凑过去闻了闻绫乃的味道,感觉一直以来清爽的香气变了,忽然有点甜。绫乃没发现悠慢慢靠近,还在做着手中的工作,意识到的时候,悠的吻就落在她甜美的嘴唇上。
啊,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怎么样?”
二宫紧张地盯着樱井翔,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反应。
樱井翔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唇,做出思考的表情,却终于在小作家期待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我没……接过吻QAQ】
自从知道二宫是作家之后,樱井翔有时会缠着二宫给他念自己的稿子。开始时二宫还有点扭捏想拒绝,可架不住樱井翔小仓鼠大眼睛攻击,尤其是樱井翔特别会夸人,每次的听后感都让二宫作家非常受用,而且樱井翔不光会夸人,还会给他参考意见,慢慢的,二宫开始习惯写完一段就给樱井翔念一段。
他之前的稿子被编辑枪毙,理由是没爆点,编辑建议他加入爱情元素,二宫硬着头皮开始往里加爱情。
可是爱情,爱情是什么?
单身了三十多年的二宫作家只能靠电视和小说辅助,描写他想象中的lovelove场景,以上这段就是他经过脑补写出的场景,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樱井翔,希望他给自己一个中肯的评价,谁知却对上小店长委屈的眼神:【我我我……我没接过吻……不知道是怎么样。】
“没接过吻?樱井翔你比我还大吧!”
小尖嗓一下子飙出来,两个人熟了,二宫也不像开始时那样小心翼翼:“你怎么没接过吻!”
【我……】对手指。
“所以你也不知道接吻之后该做什么反应是不是?”二宫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指点着桌子:“我被接下来的情节卡住了。”
【果咩……】
樱井翔小店长心怀愧疚,一个劲给二宫递奶油面包。
“喂,不要用吃的安慰我啊!我又不是你!”
【果咩……QAQ】
“你别哭啊!啊啊啊我没嫌弃你,也没嫌弃你的面包,别哭啊啊啊啊——”
可能是因为樱井翔不会说话,二宫心中不自觉地就生出一种微妙的感情。
说是同情可能不妥,樱井翔温柔又阳光,一点也不需要人的同情,说是怜惜也不太准确,自己的生活好像要更惨一点,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呢?二宫很迷茫。
店里订的新材料到了,货车装了满满一车停在门口。
送货来的只有司机,据说装卸工早上忽然受伤,没办法跟来。樱井翔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自己能搬得动,让司机把货卸下来就好。司机忙着送下一家,自是千恩万谢,把东西卸到门口,开着车就走掉了。
樱井翔看了看小山一样的东西,叹了一声,挽起袖子准备开始。
“你在干什么?”
二宫听到门口有声音,跑出来看,一看樱井翔正弯腰准备搬运,小作家叉着腰大喝一声:“住手!”
樱井翔奇怪地瞪大了眼。
“你要自己搬?”
小店长点头。
“别动!我——我来帮你!”
莫名地就说了不得了的话,二宫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这么大包大揽了起来,樱井翔担忧地看着他的小细胳膊,满脸都是“你在开玩笑对吧”。
“你只管去招呼客人,这些我来。”
可是……
“快进去快进去。”
樱井翔被二宫推着进了屋,等待点单的客人确实很多,樱井翔一进去就忙得无暇分身,二宫对着双手吹了吹气,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呦西!开始,8箱,我看看,一次三箱——哦不,两箱——啊,还是一箱的好……一箱一箱……啊……好重……”
宅男作家二宫和也,在运了五分钟气之后,终于决定一次只搬一箱。
“啊——要死了……”
“啊——我的手断了……”
“啊——腰折了……”
樱井翔心惊肉跳地听着二宫在外面的惨叫,奈何客人就是不断,让他停不下来。
他一忙乱,就有点分心,正巧面前的男人好像喝醉,递面包的时候大概是烫着了他,男人瞬间发火:“喂,干什么呢!”
【对不起!】做错了事,樱井翔赶紧拿起道歉的卡片。
“用嘴说知不知道,用嘴说!”男人伸出手,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樱井翔的脑袋,“会不会说话?啊?”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给你带来困扰,我——】
樱井翔把道歉的话打在手机上,不过男人显然不想认真看下去,抓着他制服的领子就把人拉过来:“不会说话?哑巴?哑巴开什么店?”
【对不起。】
即使被拉着衣领,樱井翔仍然没有动怒,他从柜台走出,十分谦卑地弯腰,毕竟确实是自己烫着人在先,是自己的不对:【如果必要,您可以去医院进行详细检查,费用我可以全部负责。】
“去医院?我又不像你是个哑巴,我为什么去医院?”
男人的咒骂已经不合乎逻辑,看样子只是想找茬。他一口一个哑巴骂的难听,同时对着低下去的樱井翔的头不住地戳,樱井翔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不过却一直没出声。旁边倒是有老顾客在劝,可男人越骂越来劲,动作也越发粗暴起来。
“听到没有哑巴,听到没?难道你不止哑,你还聋——喂——”
一整袋的面粉从头上倾泻而下,男人正骂的起劲,猛然间受到面粉攻击,呛得他疯狂地咳了起来:“谁!”
“不好意思,手滑。”二宫拍了拍双手:“你不是想听用嘴道歉吗?不好意思呦~~”
句尾拖着长音,哪里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二宫和也叉着腰,理直气壮。
男人因为迷了眼又吸入面粉,疯狂地咳了之后恼羞成怒,双手四下乱挥,看来是想抓住作怪的人。二宫笑他根本看不见自己,不过是白折腾,却没想男人不知怎么的勾到一把椅子,随手就砸了过来——
“啊——”
好在樱井翔反应快,趁着砸来之前把二宫拉开,椅子飞过来只是撞到了桌椅,其他客人看见动起手来,赶紧七手八脚过来拉着,慌乱中有人报了警,直到过了一会警察出现——樱井翔这店开了许久,这样客人找麻烦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等到必要的流程结束,闹剧才算落幕。
事已至此,今天也不能继续营业,樱井翔说着抱歉,给在场的所有客人免了单,一一送出门。
二宫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当时要不是樱井翔拉着,那把椅子就砸到他头上了。小作家脸色惨白,半天都没回过神。
樱井翔蹲在他面前,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因为一袋面粉被二宫倒出,两人都是灰头土脸,樱井翔看二宫视线都没有焦距,知道他是吓着了,有点担忧地用手机写:【好点了吗?】
二宫茫然地看着他。
【这么怕,为什么还要冲出去?】
二宫这才回过神,怔了半晌轻轻说:“因为他叫你哑巴。”
【我本来就是哑巴。】
“那也不许说,我怎么能看见你被人欺负?”
樱井翔愣住了。
“我只要一想到,翔ちゃん以前可能也是这样,被人骂了都没办法还嘴,心里就非常非常难受。”二宫用他湿漉漉焦糖一样颜色的眸子看着樱井:“翔ちゃん那么温柔,那么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你?”
【……】
“翔ちゃん,”二宫伸出肉肉的汉堡手,轻轻摸上樱井翔的脸,“我喜欢你。”
【……】
“我想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虽然刚刚被保护的人可能是自己,二宫还是鼓足了勇气:“我喜欢翔ちゃん,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我们……在一起吧。”
喜欢躲在电脑后面偷偷地看他,喜欢在他投来目光的时候对上视线,露出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笑容。给他买晚餐,后来发展成给他做饭,只因为他抱怨每天只吃面包,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经过这么久的补习,也知道这种为他担心,想一直见到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心情除了喜欢,不会是别的。
而且,看樱井翔的眼神,分明也不是对自己无意。
二宫期待地看着他,比听自己编辑告诉他稿子过没过还要忐忑,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一眨不眨地盯着樱井翔的表情。
拜托你了,点头吧,点头吧……
樱井翔听到他的表白先是惊讶,随后眼神变得复杂,有惊喜,却又含着某种二宫看不懂的惆怅,他轻轻把二宫摸在他脸上的手拿开,二宫的心凉了半截,等樱井翔终于做出摇头的动作之后,二宫的心全都凉了。
明明梅雨季节都过去了,怎么心里还是下起了大雨。
被樱井翔拒绝后的二宫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他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心里比起失恋的伤感,更多的却是一种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的感情。二宫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喜欢樱井翔,喜欢到即使不做恋人,只是在他身边都是开心的。
可是这种关系,今天被他亲手打破。
他半死不活地这样过了两天,樱井翔在这期间发过一条line给他,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拒绝了,这是彻底被拒绝了啊……
无心写作,也没办法去面包店,二宫窝在家里只能一直对着电脑——网费已经重新交齐——论坛上有人推荐了一首新歌,说是听了之后可以让人原地复活。
“超灵的,S的歌,听了之后立刻元气满满。”
“诶诶?我就是听了《恋爱御守》之后,喜欢的人第二天向我表白了!”
“我也是我也是,所以我决定下个月结婚,在婚礼上放它!”
“S大人比神社还灵!”
二宫心里一动,随手打开网页上推荐的歌曲,前奏一响起,二宫瞬间就觉得眼前烟花绚烂,仔细一看简介,这一首是夏日祭典的歌。
再换一首,嗯,这个感觉很怀念,原来是写给毕业季的歌。
哇,这个好甜,好像吃到了巧克力。
一看,情人节。
二宫的心绪随着音乐高低起伏,明明上一秒还在游乐场嬉闹,下一秒可能就坐在海边看星星。S的歌果然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会让听歌的人忘却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被S打动。他大为惊奇,想不到心绪竟然能共鸣到如此地步。而当听到某一段旋律的时候,二宫愣住了,他从床上翻了身坐起扑向电脑,迅速地查找S的信息。
搜索了才知道,S最近特别红,可却没有出道,只上传自己的原创歌曲在他的主页上,供网友们任意下载播放。
而且,似乎还有守护的力量。
网友们的评论越说越玄,二宫看后也是将信将疑,有人甚至夸张地说,还好大人从来不上传什么阴暗风格的歌,否则一定会有人听了之后自杀。
二宫不以为然,下面的粉丝却纷纷同意。
“这就是S大人的神奇之处,否则他怎么可能只在自己主页传歌,却红遍了全网络?”
“对啊对啊,没有营销没有炒作,连那几个大音频网站都不上,能红成这样也只有S大人才可以啊。”
“S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
“还有我的!”
“说起来你们有谁知道S大人的身份吗?”
“诶——你不知道吗?”
“什么?”
“S大人不在乎点击率也不在乎版权,上传的音乐随意翻唱,不露脸也不开口。”
“不开口?”
“除了唱歌不多说话。”
“为什么?”
“这就不是我等愚民所能揣测的了。”
“哦……”
网页上的楼盖了老高,二宫一条一条刷着,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房间里还在回响着S的歌声,二宫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也不知是不是听了S上传的歌曲,二宫觉得自己虽然刚刚失恋,但人生还是很有希望,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明天去见翔ちゃん吧……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事先没弄清楚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对不起。
别讨厌我……好吗?
我真的只是……喜欢你。
“翔さん?翔さん?”
“啊……果咩……润。”
樱井翔安安静静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不发出一点声音,松本润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樱井翔毛茸茸的头。
“你心里难过我懂,可二宫和也不懂啊,与其在这一个人伤心,不如叫他出来说清楚,说你为什么拒绝他。”
“我……我要怎么开口,”樱井翔耷拉着脑袋,痛苦不已:“我开口了,他就没办法拒绝……我不想强迫——”
“……嘛,你可以写给他,像以前那样。”
“他要是……觉得我是怪物怎么办?”
“这个……”
“如果Nino觉得我很可怕,很恶心怎么办?”
“嗯……”
“我喜欢他,特别喜欢他,润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小奶音皱着眉,一副心疼的样子:“这些我都知道,‘言灵’的能力深深地伤害过你,让你到现在也不愿意随意开口,可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翔さん你应该试着接受别人。”
“……”
“你看看你,明明甩了别人,自己却是最伤心的那个。”松本润叹了口气:“好多客人都问我你怎么了,说是你最近经常走神还出错。”
“果咩……”
“我没有责怪你,翔さん。”松本润轻叹一声:“你真的应该告诉二宫和也,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你其实会说话?!”
“Ni——Nino!”
樱井翔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再加上二宫好一阵子都没出现,樱井翔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小作家没带电脑,头毛软软身上穿着T恤,脚上还穿着拖鞋,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开始听的。
“原来你会说话……所以……S果然是你?”
“你知道S?”
二宫无视了惊讶发问的松本润,三两下敲开S的网站,随手点开一首歌:“听到熟悉的旋律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地给S写歌,谁知道你竟然就是S本人?!怎么,想看我被你骗的团团转的蠢样?”二宫气的浑身发抖:“唱歌的是你吧,不会说话?哼,好一个不会说话,亏我还为你抱打不平,想不到都是装的。”
“Nino……”
“别叫我的名字!”小尖嗓一下子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樱井翔——不,谁知道你是不是叫樱井翔——总而言之这位先生,这样有趣吗?看着我爱上你有趣吗?倒是应该谢谢你拒绝我,让这场闹剧没有进行下去。”
“……”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二宫甚至破了音:“我还傻傻地想保护你,不让你被人欺负,呵,可笑,真是可笑……”
“……”
“说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
樱井翔嘴唇翕动,张了半天嘴竟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装的太久不知道怎么说话吗!”
“……”
“你真是我见过最烂最烂的烂人。”二宫绝望地看着樱井翔,伤心地扔下这句话,“真希望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追啊?翔さん,让他别走听你说啊。”
“……”
“翔さん?”
“润……我是个烂人是吗?”
“……”
“他不想见到我……怎么办……”
“……”
“润……好疼……心好疼……”
樱井翔木然地看着松本润的脸,手轻轻抚上胸口。
“好疼,这里……好疼……”
“对不起。”
托大数据时代的福,二宫明明选了随机播放,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放出了S的歌。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忽然就愣了神。
哼,这分明就是樱井翔的声音!
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樱井翔的声音辨识度非常高,到这个时候二宫才想起,第一次见面的确是被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歌声所吸引,不过后来因为樱井翔不会说话,他从来都没往他身上联想。
他喜欢的人,他暗恋的人,不光会说话,还会唱歌,而且还很红。
这样的人,却从来没对自己开过口。
比起被拒绝,二宫更多的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明明若是换了一个人,他一定会体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明明若是换了一个人,只要人家不想说,他就坚决不会问。
何况樱井翔除了隐瞒他会说话之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因为自己爱着他吧。
想成为特别的人,想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
不想你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我,不想你用应付外人的说辞应付我。
二宫冷静下来,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樱井翔不欠他什么,硬要说的话,自己欠人家的还要多一些。
可若是就这么原谅了他,又觉得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二宫作家正苦于是否应该把樱井翔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谈谈的时候,S的新歌被推送到了他的首页。他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能听不能看,可本能还是驱使他点了进去。
一眼,就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呜呜呜呜……大大……大大你不要哭……”
“是啊是啊是啊,大大我们都是你的粉丝,你不要哭啊,你哭了我们就都哭了QAQ……”
“没错没错,之前S的歌都是让人面对困难努力前进的,这次忽然换了曲风。”
“‘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QAQ”
“我的眼睛现在还肿着TT”
“QAQ,把以前甜甜的S还给我。”
“啊啊啊,我明天要告白啊,赶紧把《恋爱御守》听起来。”
“恋爱祈祷恋爱祈祷,不开心都退散!退散!”
“大大你不要哭,你哭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大大你不开心就说出来,不要哭……”
……
S的主页上成千上万的粉丝在哀嚎,哭声惊天动地。二宫颤抖着手去翻今天刚刚上传的新歌,却发现歌曲已经删除。
下面的粉丝又整齐地跪谢S大大不杀之恩。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都说S大人这次的新歌非常伤感,自己哭的不能自已。人就是这样,越听不到越好奇,二宫看到大家留言,让控制不住开始搜索起那首被秒删的新歌。果然有粉丝迅速地下载,然后偷偷上传。
他点开了播放。
舒缓的前奏之后,是樱井翔低沉沙哑的嗓音,明明那么好听的音乐,那么可爱的歌词,可谁知听了没几小节,二宫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诶?怎么了?我怎么哭了?
他确实恍惚听到那个公主头的家伙说了“言灵”之类的话,也看见粉丝们众口相传的关于S的歌非常灵验的事,却仍旧知道自己哭泣不单单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他哭是因为樱井翔在哭——虽然这首歌全程都没有一个哭腔——可是二宫却还是知道,那个毛茸茸的面包店小店长,那个像松鼠一样大眼睛的家伙,哭的特别伤心。
“有时在想是否应该从未遇见
你没在那个雨天推开我的门
我也未在那天递给你一把伞
临走时我没多做言语
你也只是随意说了声byebye
你像一只粉红色的团子
鼓足勇气对我说喜欢
充满秘密的我害怕了
只能慌乱地离开
小团子对不起
我只能静静看着你
小团子对不起
不敢和你在一起
……
二宫腾地从床上跳起,衣服都没穿好,便飞一样地冲出门去。外面的路很黑,可他心里有一束光,那束光柔柔地耀着,就在那香喷喷的前方。
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直到那光映在蜜色的瞳孔里。天色已经不早,二宫隔着玻璃看见里面影影绰绰有人在擦柜台,他深吸了口气,想要平复一下狂乱的心跳。
冷静,二宫和也,冷静。
他垫着猫一样的步子,静悄悄往门口靠近,樱井翔明显瘦了,笑容里也多了一点疲倦,二宫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立刻推门进去,哪成想还没等他靠近,忽然有个人影在黑暗中冲了出来,同时抄起一块石头大力向橱窗砸去,寂静的夜晚声音传出好远好远,甚至弄响了附近车子的警报。二宫的惊叫和大玻璃破碎的声音同时响起,人影发现这边的二宫,稍微愣了一下,拔腿就跑——
“站住!喂!那个家伙!站住!”
二宫和也炸了毛,像被点着了一样冲出去。
樱井翔的店在他眼前被砸,他心中升起熊熊怒火,也不管自己的小体格追上人之后会不会出危险,总而言之先追过去再说。他的速度全凭一股怒气撑着,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就要把身子落在后面。
“Nino!”
外面这么大动静樱井翔当然不可能听不见,只不过二宫反应太快,樱井翔冲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跑了挺远,小店长不会说话,视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他先是看见砸他玻璃跑在前的犯人,又看清了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小柴犬。
樱井翔担心二宫受伤,追上去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这才喊出了口——
二宫身子颤了颤。
“全都站住!”
仿佛被什么力量拉住一样,二宫一下子停在原地,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了一下,可却一步都不能动,他惊讶地回头。樱井翔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第一件事是把二宫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盯着砸店的犯人。
是之前闹事的家伙。
那个人也因为樱井翔一句话停了下来,不过现在还摸不到头脑。樱井翔抿着嘴静静地看着他,对方梗着脖子,一副“抓了我又能怎样”的表情,双方僵持了一会,直到樱井轻声叹了口气。
“你走吧……以后,我的店一公里范围内,不准靠近。”
神奇的事发生了,对方先是一震,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往远处走,像是这里有着他难以忍受的存在,男人走了两步变成跑,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直到人影消失之后,二宫才低声问:“你这样……橱窗谁来赔……”
“不过一块玻璃,换新的就行了。”樱井翔把二宫轻轻拥在怀里:“玻璃而已……别吓我啊……”
“我也是着急嘛……竟然有人来砸店……”二宫嘟嘟囔囔把下巴垫在樱井翔的肩膀上,絮絮叨叨:“你看,我才几天没看着,就又被人欺负了,果然我不保护你不行。”
“Nino,我其实……我——”
甜甜的吻落在唇角,二宫觉得樱井翔嘴唇比海绵蛋糕还软还甜。
“言灵是吗?说过就会成真?”
“嗯……”
“那这样,我就想听一句话。”
小尖嗓鼓足中气,大吼一声:
“二宫和也新书大卖——————”
哈哈哈,骗你的。
当然是。
“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end
【Y2】只是先出生的我們
設定:鳴海校長(S)X田茂老師(N)
拉郎,雷者繞道,自行雷慎。
也許ooc,只是如同段子合集的短篇。
這是寫手挑戰時答應要寫的短篇www
---
00.
鳴海涼介的咖啡在手抖間不小心灑出來,濕了桌上的履歷表一角,把那穿著正裝的男人的照片也一併弄髒了。
「啊、抱歉…」明明現在為上級者,但鳴海還是習慣性先開口道歉,抽出一旁的面紙唰唰地抹乾桌面。
對面那個男人盯著他,淡淡地笑笑表示沒關係。
「校長先生,慢慢來。」
相比那人的淡定,鳴海的舉止更顯心急,用紙巾擦乾著履歷表,但咖啡還是把表上寫著的『田茂青志』那四個字暈開來,變得有點亂七八糟的感...
設定:鳴海校長(S)X田茂老師(N)
拉郎,雷者繞道,自行雷慎。
也許ooc,只是如同段子合集的短篇。
這是寫手挑戰時答應要寫的短篇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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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鳴海涼介的咖啡在手抖間不小心灑出來,濕了桌上的履歷表一角,把那穿著正裝的男人的照片也一併弄髒了。
「啊、抱歉…」明明現在為上級者,但鳴海還是習慣性先開口道歉,抽出一旁的面紙唰唰地抹乾桌面。
對面那個男人盯著他,淡淡地笑笑表示沒關係。
「校長先生,慢慢來。」
相比那人的淡定,鳴海的舉止更顯心急,用紙巾擦乾著履歷表,但咖啡還是把表上寫著的『田茂青志』那四個字暈開來,變得有點亂七八糟的感覺。
「嗯…真不好意思,田茂森賽。」
鳴海心虛地抬眼瞟瞟對面的人。
「那真的沒關係。」
田茂青志重覆,並沒多介意他的履歷表變成這樣子,只是保持著挺直背的姿勢坐在椅上,拘拘謹謹的,雙手置在大腿上。
為了終止自己的尷尬,鳴海急忙轉移話題:「你…是第二年當教師的?」
田茂點點頭,嘴角的微笑有點生硬。
他本職是生物研究員,但研究室因教授涉嫌捏造而被凍資關閉,他才逼不得已去小田原城德高中當了短短一年教師。本來以為今年就可以回到研究室,可是卻又被告知研究室暫時還是沒辦法重開。
但之前拒絕城德那邊的續約邀請時說得太堅定,如今顧在面子份上,也不敢再回去;思前想來,結果只好硬著頭皮再找一份教師的工作,正巧就從網站上看到京明館高校聘請數學教師的廣告。
那所高中跟名氣和出色完全沾不上邊,實力如此平庸的話,大概會比較接受他那種半吊子出家的傢伙吧。
這樣想著到來面試的結果,田茂覺得眼前那位表現慌張的校長彷彿也是個半吊子。
鳴海不像一般印象中的校長,他看來年輕得過份,臉龐稜角分明,眼神雖然有點惴惴不安卻閃爍著某種活力,就像自己當年剛進入研究室時那般,充滿不安定的躍躍欲試。
田茂接著回答鳴海的問題:「的確,我只是短短當了一年教師,教學經驗仍不足…」
「不,我不是擔心那點。」鳴海打斷他,又頓了頓再說,「我期望以最低成本達到最高利益,最好還能在短時間內…你覺得這一點會不會違背你當教師的初衷或看法?」
「哈?」田茂不禁疑惑出聲。
「坦白說,我希望能盡快提高學校入學率,如果新聘請的教師和我宗旨不同,我不希望新阻力會出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田茂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那校長也是夠直接,節奏明快得就像個混跡商界的人。
「當然,校長先生。」田茂微笑強調,「我絕對會配合學校政策做事。」
於是,在兩人的對視下,那份工作也敲定了。
後來,當田茂知道了鳴海來這裡當校長的原因,不禁想拍拍他那溜得西裝也幫不到掩飾的肩膀,為他掬一把心同感受的淚。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
01.
田茂擔任的數學教師,一上場就成了老師間熱議的對象--無他,全都是因為他那張年輕得比高中生更像高中生的臉,簡直能直接送進教室坐著。
你說那學校多不像樣,以為新上任的校長已經夠年輕了,沒想到老師更加年輕,學校的前景怕是肯定多災多難了。
可是,田茂上課倒是比校長親自操刀的那堂數學課要好上幾百倍,加上他對學生的態度自然又無架子,不到兩星期就和學生們打成一片,成為學校新寵兒。
02.
「對不起,請讓我躲一躲!」
田茂慌張地拉開保健室的門,輕巧地從門縫竄進來,立馬關上門,順勢蹲到地上隱藏起自己的身影。
不久,門外就有幾個女高中生在走廊跑過。
「誒--田茂森賽跑到哪呢?去那邊找找吧--」
等聲音漸漸遠去,田茂才鬆了口氣,一站起身就對上趴在桌子滿臉哀怨的校長的凝視。
「呃、校長先生你在啊…」
「田茂森賽--真好呢。」校長趴在桌上,撅著嘴,「被學生追逐的青春感覺。」
不,校長你是不是誤會了甚麼?
「校長先生你在這裏…?」
「喝花茶。」校長仍維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只用眼神示意田茂,桌邊放著一杯花茶和茶壺,本來在保健室當值的綾野老師則不見影蹤。
田茂看看他,有點調侃,「逃避可不是辦法啊。」
已經任職兩個月,他早從其他人口中知道鳴海來這裡當校長的始末,自然也知道老師們對於他一心改革的態度和他苦於應對學生的問題。
「你懂甚麼。」鳴海不太服氣地瞪他,從鼻子哼了聲。
田茂不多說,在櫃裡拿出杯子,拉開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來,提著茶壺倒了杯茶給自己喝。
說他不懂,其實他早知道鳴海遇到煩惱就會來保健室休息。
像是不想看到他,鳴海見他坐下,就轉過頭,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真的是,像個不想用功而撒野的高中生般。
田茂想到以前的自己,因為受到挫敗而從自己熱愛的棒球身邊逃走,一逃就是那麼多年,人也變得不慍不火,直到在城德任教時才找回熱情。但那個校長,明明只是被逼上馬,卻沒有臨陣脫逃,甚至面對不熟悉的世界也一直堅持著。
雖然總是用錯方法應對,可是那種拼命努力的感覺,真的讓人無法對他說出刻薄話。田茂看著對方後腦勺上的髮旋,哼哼地笑了幾下。
「校長先生該不會是羨慕我跟學生們的關係那麼要好嗎?」
「…胡說。」
「好吧,算我沒說過。」田茂啜了口花茶,覺得那人連後背都彷彿在鬧脾氣,只好為他找個下台階,「花茶很好喝呢,難怪校長先生喜歡待在這裏。」
果不其然,鳴海把臉調了回來,算是接受他的說法。
對於田茂那個人,鳴海覺得他大概是自己在學校作的所有決定中,作得最出色的一個。雖然偶爾會被對方損幾句,可是田茂的實力還是妥妥的,畢竟是東大畢業生,教法不需挑剔,學生成績也穩步上升中,非常值得表揚。
「田茂森賽,喜歡甚麼東西?」
田茂不解。
「想送你點東西。」
「誒?!」
「幹嘛那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是工作表現良好的獎賞。」
田茂虛應了聲,用手揉著耳廓,想想才開口,「那麼,送我一個棒球吧。」
鳴海那才知道,田茂在城德時還擔任了棒球部顧問,雖然那只是一支非常非常弱的球隊,但對於對棒球一竅不通的鳴海來說,那感覺還是很厲害。
03.
鳴海有時會想,田茂那副小身板是如何打出擊球聲清脆俐落的全壘打。
「你沒聽過螞蟻的力量嗎?」田茂看也不看他,嘖了聲,低頭繼續改考卷。
「你是說,你是螞蟻……」
「我告訴你,你最好閉嘴,校長先生。」他狠刨了對方一眼。
寒假很快就會過去,但田茂手上還有好幾班的數學卷子未改完,當然也沒時間計分和作統計,那一切還是校長的錯--在幾天前硬拉他去遊戲中心打棒球,結果根本全由他一人玩,年紀大還做那麼大的運動量,玩得腰酸背痛也沒心情改卷。
會和校長成為既是上級又是朋友的關係,大概也是緣份。
田茂欣賞他的幹勁,鳴海則賞識他的能力,懷著對彼此的幾分尊重,成為朋友也是很簡單自然的發展。
當初鳴海送的棒球,還被田茂放在學校辦公桌的抽屜裡。
「說起來,學生數學成績雖然變好,可最重要的還是接下來的升學率--」
「放心,我已經給了他們重點練習,針對的都是他們個別的弱點,只要有好好完成,應該不會成問題。」
鳴海忍不住緊摟住田茂的肩膀,口中唸唸要給他加薪。雖然明知學校沒那個資金,但田茂還是很給面子地感謝他。
肩膀上的熱度溫了田茂外露的那節脖頸,讓他後頸暖得變粉。
「好啦,你別再黏過來。」他用手肘推推對方。
「咦--那裡的算式算錯了,不該算分啊。」
田茂看看試卷上鳴海指的那個自己劃上剔號的地方,果真是錯的,都是剛剛摟肩而恍了神,他羞得狠狠地補上一個紅色的交叉。
那個紅色交叉也畫了在鳴海的手背上,害他洗了幾天也洗不掉,還被學校老師們以為他幹了甚麼不知廉恥的事,那一陣子都不禁用鄙夷的眼光去看他。
04.
後來,學校升學率雖然的確變好,可是入讀率和口碑好像還是沒有太大起色。
校長先生又鬱鬱地坐在保健室裡坐,一坐就是半天。
田茂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見過他去保健室,重新看到剛入職時那個失落的他,心中也跟著而失落。
他拿著參考書在門外站了一會,本來終於打算進去,卻又見綾野老師從走廊走過來,遙遙地對望了一眼。
「不進去嗎,田茂森賽?」
田茂咬咬唇,想到自己之前對鳴海言之鑿鑿的自信,好像都是他給了對方一個假希望。
「不了。」
他轉身逃去,彷彿多年前從球場上倉皇逃走的少年。
但是,如今他已成為立派的大人。他知道自己現在逃避,只是留鳴海孤單作戰,那麼不單不負責任,更辜負對方的信賴。
田茂把抽屜的棒球拿在手心,在辦公桌前單手拋接,盤算著。最後他端著花茶茶壺,來到鳴海面前,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有事嗎?」鳴海聲音很是疲倦。
他為鳴海倒了花茶,讓保健室充滿熱茶香氣。
「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請教校長先生。」
「……說來聽聽。」
「堂東高校棒球部的友誼賽,有沒有興趣?」
「堂東?你說的那個躋身甲子園、熱門話題的堂東棒球部?」鳴海挑起了眉。
田茂輕輕點頭。
「…我有個熟人在堂東當棒球部顧問,如果我去問他,應該可以讓他們和學校進行一場友誼賽;那樣的話,加上升學率的提升,肯定可以增加大家對學校的關注。」
05.
如果鳴海知道田茂所說的那個熟人是谷內田健太郎,他想自己大概不會接受那場與堂東的邀請賽。
谷內田不是誰,正是當初讓田茂放棄了棒球的男人,簡而言之,敵人。就等同他不可能去求加賀谷那個卑鄙上司去幫助自己,但他卻任田茂去找谷內田。
為了學校。
鳴海抿著唇,遠遠地看著球場另一端。
那個高得過份的男人就站在田茂旁邊,和他說著小話。也許是說話內容,也許只是陽光太猛,田茂的臉色看來不太好。
他本來就白,現在這樣看,恍惚透出一點透明。
鳴海知道友誼賽不求勝負,卻也不能輸得太慘,但他沒辦法令自己專心在賽事上,沒聽到四周的吶喊聲,也沒多留意戰況。
他看到場邊紙箱裡放的礦泉水,拿了三瓶,走向田茂所在的方向。
「喲,喝水嗎?」
他把水遞給談話中的兩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出現打斷了他們。
田茂率先接過水,遞給谷內田,又給他們作介紹。
「這位是我們學校的校長鳴海先生,那位是元職業棒球手谷內田先生。」
鳴海伸出手。
「谷內田先生,感謝你接受那場友誼賽。」
谷內田長得比鳴海還要高,他得微微仰頭才能望到對方如鷹的雙眼,但他不讓自己有半點遜色的樣子。
谷內田和他握手,笑笑,「不用謝,要不是田茂君找我,我也不會答應。」,說罷,望了望身旁的田茂,隨即收回手。
鳴海雙手背向後,緊緊地盯著谷內田。
他彷彿從那記眼神中看到了甚麼讓他警戒的警號,他不再回去看台,刻意站在那裏,不離兩人太近但也不遠離。
直到比賽結束。
田茂作為老師要照顧賽後的學生,所以先行一步去更衣室,留下鳴海和谷內田。
鳴海站著不動--他心中執拗地較量,要是谷內田不動,他也絕對不會動。
「校長先生,」谷內田嗤地輕笑了聲,「我跟你只是第一次見面吧?但我看來,你似乎跟我有了好幾年的仇怨般。」
他頓了頓,把手中的礦泉水瓶放在草地上。
「如果是因為田茂君,你是不是誤會了點甚麼--」
「夠了。」
被說中的鳴海皺起眉打斷他。
06.
「總之,青志君是我們京明館的老師,我作為校長,容不得有人欺負他,就這樣。」
07.
今天的鳴海校長,還在為振興和保護學校而努力著。
完/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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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先生在劇裏真的超可愛www
【y2】一个万圣节梗
感谢老胡的梗,虽然我,懒得捉虫了
小狼人S x 小恶魔N
斜斜的新月挂在夜幕上,像一条细细的银钩,在小狼人心里挑挑拣拣的,找出了埋在最底下的好奇和好玩,勾了起来吊在半空。
二宫爬上樱井家窗户从窗户缝里偷看他的时候,就看到小狼人抱着自己的尾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窗外的冷风让他抖了抖翅膀,二宫蓄了下力,啪!的一声推开窗户,扑了进去。
“万圣节快乐!”
“哇!!”
二宫这一扑结结实实的撞进了樱井怀里,他爬起来一看,樱井耳朵尖上的毛都被自己吓得竖了起来。
小恶魔得意的晃了晃尾巴。
“...
感谢老胡的梗,虽然我,懒得捉虫了
小狼人S x 小恶魔N
斜斜的新月挂在夜幕上,像一条细细的银钩,在小狼人心里挑挑拣拣的,找出了埋在最底下的好奇和好玩,勾了起来吊在半空。
二宫爬上樱井家窗户从窗户缝里偷看他的时候,就看到小狼人抱着自己的尾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窗外的冷风让他抖了抖翅膀,二宫蓄了下力,啪!的一声推开窗户,扑了进去。
“万圣节快乐!”
“哇!!”
二宫这一扑结结实实的撞进了樱井怀里,他爬起来一看,樱井耳朵尖上的毛都被自己吓得竖了起来。
小恶魔得意的晃了晃尾巴。
“不给糖就捣乱!”
说着上手去捉樱井的耳朵。
“明明去年我给你了你还是捏我的耳朵!”
樱井手脚并用的,连尾巴都用上了,和二宫打了起来,樱井的尾巴不知道比二宫粗了多少,把二宫细细的恶魔尾巴压在地上——他今年可长记性了,这样二宫打不过逃到半空中也飞不了多高。
“谁让你去年不和我出去玩。”
二宫被樱井这招制住了却一点都不怕,他飞在半空看着樱井笨拙的保持着压着他尾巴的姿势来抓自己。被抓了下来也不怕——他的恶魔牙比起樱井的狼牙来一点也不逊色!
明明一副想出去的表情,却还是拒绝了自己,真不知道这个小狼人在想什么。
“因、因为现在又不是满月,我变不了身怎么去吓人……还拿不到糖果。”
更何况现在临冬了,又是一年换毛的季节,每天樱井都被爸妈勒令清理自己掉下来的毛,哪有时间出去玩。
“你想要糖啊?那我帮你吓他们啊!”
二宫吼了一声,露出自己的恶魔牙,眼白变成黑的,瞳仁变成红的,一股子大妖气势。
二宫耍完威风又随手召唤来几个低级骷髅——他们没了身体,就剩个头,每天滚来滚去的,大家都嫌他们可怕,但二宫不嫌,反倒觉得他们挺可爱的。除了不太满意他们没了手没法和他打游戏这点。
几颗骷髅头身上缠了粘毛的刺刺,再在樱井身边滚了一圈,带着一身毛到二宫身边邀功,二宫赶紧挥挥手让他们继续滚着,说待会带些糖回来送给他们。
骷髅头们开心的蹦了蹦。
“可、可是万圣节也不是你们恶魔的节日啊。”
樱井顺着二宫带来的绷带往下爬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声音带着颤,尾巴都吓得夹在了两腿中间——樱井恐高。二宫飞在他身边千般万般保证他摔下去了自己会接住他的,樱井才敢往下爬。
“我们恶魔捣乱还需要分时间么!”
好不容易樱井下来了,二宫把绷带拽下来,缠在樱井身上。
“你干嘛。”
“你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恐怖!”
二宫有些嫌弃的说着,现在的樱井看着就是只还没长大的小狼,新换出来的绒毛和夏季未脱完的粗毛混在一起,更是显得他一副稚气未脱的感觉。二宫给他缠完绷带,还觉得不够恐怖,从小蝙蝠那里接过血包擦在樱井的脸上。
“好脏……”
强烈的血腥味闻得樱井想打喷嚏,事实是他真的打了,耳朵一颤一颤的把二宫好不容易缠上去的绷带都给抖掉了。
“有什么脏的!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润君那边拿来的,还被他笑了好一阵!”
二宫有些恨樱井的不成器,轻轻的打了打樱井的耳朵。
松本润是住在这附近的吸血鬼,与二宫甚是投缘,樱井听说他们从前就认识了,但二宫常说幸好润君已经过了在万圣节捣蛋的年龄,不然这附近的糖都要被他的脸骗去了。
樱井也见过松本,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狼人与吸血鬼素来是死敌的关系,他怎么看都看不顺眼,怎么看都看不出二宫描述的“邪魅狂霸拽”,二宫气的又去抓樱井的耳朵,被樱井拦腰一尾巴拽了下来。
“他笑你什么了?”
樱井听二宫有些愤愤的语气,也乖乖坐着让他折腾了,他们狼人住在山顶的悬崖这儿,又危险又远,他知道二宫有个喜欢种南瓜的幽灵朋友。二宫没去找他,反而走这么远来这里找自己,他还是挺开心的。
二宫撇撇嘴,不打算和樱井说松本到底说了些什么。
松本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二宫。
“你笑什么?”二宫接过血包的时候发现了松本这个微妙的笑容。
“你怎么会专门去那片悬崖找那个小狼人?你不总嫌他们狼人每天瞎叫唤的,很可怕么。”
“翔君还不会叫呢!”
“……而且,别人都去过万圣节了,他一个人也蛮孤单的。”
松本闻言直接笑出了声:“怪不得前些日子我听相叶说,你还去他那儿要了两个南瓜篓子,被他笑了还差点踩坏了他的南瓜田。”
“你是不是对那个小狼人……”
“你再说我就拆了你的城堡!”
二宫把手上的南瓜篓子递给樱井,大义凛然的说:“你倒时候就跟在我后面装僵尸知道吗!记得把耳朵藏藏好。”
樱井赶紧抓了抓自己耳朵上的绷带,虽然这多余的东西让他很想抖耳朵,但是二宫都为自己准备这么多了,忍一阵也不是什么难事。
二宫没听到樱井的回复,一看樱井一脸呆样的抓着耳朵的样子:“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听到了么?”
“嗯嗯。”
樱井点头若小鸡啄米般,这么激烈的抖动又把耳朵上的绷带给抖掉了,他又手忙脚乱的赶紧缠了回去。
二宫叹了一口气,还是靠自己吧。
万圣节上恶魔还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僵尸幽灵还有魔女什么的,樱井就跟在二宫后面,看着二宫见到一个人就“哇!”的扑上去,他听着那些人kyakya的叫声,怎么样都不像是因为被吓到了。
他手上的南瓜篓子越来越重,连二宫的那个都被他拿着装满了糖果。樱井看着被kyakya围绕的二宫,从篮子里摸了一颗糖出来。
——好像也不是那么甜嘛。
二宫吓人吓了一晚上也累了,擦了把汗跑回樱井旁边,就看到蔫蔫的小狼人。二宫以为他走了一晚上也累了,抹了抹樱井脸上的血浆:“怎么了?不好玩吗?”
在二宫印象里,樱井一直都是乖宝宝。他成绩好,上的是最好的怪物学校,他平时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就算在掉毛季,也不见他衣服上沾着一根多余的毛发。你看,连万圣节他爸妈不让他出去玩,他都没多余的挣扎。
所以樱井点了点头说嗯的时候大大出乎了二宫的预料。
“你别去捣他们的乱了,来捣我的吧。”小狼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敢直视小恶魔,但小恶魔却一直看着他,连狼尾巴在身后小幅度晃动的动作都没放过。
“你这不都有糖了么?”小恶魔也不负自己小恶魔的名号,指了指樱井满满两篮子的糖说道。
“那、那这些都给你……”樱井急急忙忙把两个南瓜篓子塞到二宫怀里,“你都有那么多糖了,就更不能去了。”
“那我都有那么多糖了,不就也不能捣你的乱了么?”
樱井一愣,没能在二宫窜上天之前抓住他。二宫尾巴勾着那俩篓子糖果,悬在樱井差一点都能够到的空中。
“那我就捣你的乱!”
樱井微微蹲下,尾巴扫来扫去的,学着二宫从窗户外扑进来的势头一下扑了上去,二宫没想到樱井真能够到,连人带篓子的摔了下去,他痛还没喊出口,就看到樱井的耳朵尖在自己的鼻尖一抖一抖的,鬼使神差的他就亲了上去。
樱井就觉得自己最敏感的耳朵尖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垂下了耳朵,抬头看着二宫坏坏的笑,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一点点勇气,让他指挥着自己的狼尾巴缠上了二宫的恶魔尾巴。樱井的尾巴尚且带着粗毛粗糙的质感,可再缠的紧些就感受到了里层已经换好了的柔软的绒毛。
“你干嘛不让我去捣别人的乱。”
“你知道什么叫交尾么?”
“我问的是……”
“你知道什么叫交尾么!”
二宫被樱井扑下来的时候垫在了下面,本来樱井缠着他的尾巴他就飞不走了,现在樱井仿佛忘了这一点还“多此一举”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牢牢的制住。二宫只觉得樱井的尾巴越缠越紧,他的恶魔尾巴没有毛,虽然能有痛感但是却没有温度,樱井的尾巴缠在他的尾巴上,把樱井的温度也递了过来。
——他没想到尾巴上多的这点温度能让自己的脸也跟着红起来,心跳蹦蹦跳的甚至手心都要出汗了。
“…………翔君,不是尾巴交在一起就是交尾。”
更别提我们这还跨越了一个种族呢。
“啊?”
二宫就看着樱井耳朵内侧由粉为红,里面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反映着主人此时的不平静。
樱井尴尬的松开自己的手,坐了起来,二宫也跟着他坐起来。
小狼人的尾巴因为主人的不好意思悄悄撤走了。
这回换了二宫主动伸出自己的尾巴勾住樱井的尾巴不让他走。
他笑眯眯的从地上抓起一颗糖:“你不是想要糖果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一颗。”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要糖。
但是樱井嘴上还是说着好啊。
“你刚干嘛不让我去捣乱?”
樱井的耳朵一抖:“我们都这么多糖了,留点给别的妖怪怪物呗。”
二宫心想还嘴硬,把手上那颗糖递给樱井,又抓了一颗问:“你刚才干嘛问我知不知道交尾什么意思?”
樱井尾巴一炸毛:“我就问问!我要回家了!”
“你别走,”二宫尾巴一用力,把刚准备起身的樱井拽的一屁股坐回了原地,他就着樱井那个姿势爬了过去,又像是趴在樱井身上,又像是窝在樱井怀里,他把脸埋在樱井的颈窝处,轻轻的说,轻到幸亏他们距离够近,否则就要被街上的嬉笑打闹声淹没:“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樱井被二宫近身的时候觉得自己肯定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二宫的恶魔角角是冷的,二宫的毛领子也是冷的,二宫缠着自己的尾巴也是冷的。但是他的脸是烫的,像晚上陪自己入睡的热水袋一样。甚至比自己最柔软、最保暖的那层绒毛还要热。
他想问二宫为什么他脸这么烫,却被打断了。
“不给糖就捣乱!!”
这时候几个小骷髅带着篮子跑了过来,看着樱井二宫身旁散着的糖果也没敢捡,樱井想这些小骷髅不愧是没了眼球的家伙,这么没眼力见。
二宫笑嘻嘻的从樱井的颈窝处抬起头,“你们随便拿吧。”
等二宫打发走那几个小骷髅发现樱井早已跑没影了,他展开手心,里面是那颗作为他最后问樱井的那个问题的奖励糖果,二宫想想樱井刚才的反应,拆开来给自己吃了。
樱井没有说出来的那个答案,他已经知道了,那这个奖励理应归自己所有。
——还挺甜的。
樱井一口气跑回了家,又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樱井爸爸樱井妈妈吃惊的看着本该在房间好好待着的樱井怎么从正门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又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给糖就捣乱!!”
樱井还没喘上几口气,又被从窗外飞进来的二宫扑倒了——他忘了二宫会飞,比自己用腿跑的快多了。
“我有糖了!”
樱井从兜里掏出来刚才从二宫那儿“赢”来的两颗糖,反身扑倒了二宫。
“不给糖就捣乱!!”他学着二宫刚才的语调说道。
二宫笑道:“我没有糖,你捣吧。”说完双手一摊,躺成一个大字型一副任君处置的姿势。
“…………”樱井仔细一想,这人估计把今晚吓人得来的糖果全给了刚才几个小骷髅,“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我给你一颗。”
“好啊。”
“你知道什么叫交尾么?”
二宫没想到樱井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哧哧哧的笑了一阵,一看樱井一副尴尬又不失严肃的表情,咳了咳说:“我知道。”
接过樱井郑重其事递来的糖,握在手心里。
“………………你喜欢我么?”
樱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按着二宫刚才的套路来——毕竟能这样询问二宫的机会不多。可二宫不回答,就这么笑着看着樱井,樱井不知道这样放大自己心中的希望是不是太过草率。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二宫看樱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我只有一颗糖了。”
樱井发出声音来才发现竟然有些沙哑了,二宫自然也发现了他这点,把樱井仅剩的那颗糖拿来,拆开,塞到自己嘴里,含糊的说:“这样就可以了。”
说完便凑了上去,亲上了樱井的嘴巴,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嘴里渡了过去,樱井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呆呆的含着二宫渡来的那颗糖。
二宫拉开一些和樱井的距离就看到见樱井这个呆愣的表情,他舔舔自己的嘴唇,又凑了上去。
——自己嘴唇上残留的那么一点点都已经这么甜了,那那个人嘴里剩下的该有多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