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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

盛夏某日,实际的时间比明亮天色晚多了,以至于尹率打球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过了可以洗澡的时间。用袖子蹭了蹭鼻子上的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落水者,还是带气味的那种。

怎么办,回家洗澡明早还得一大早赶来,现在还有校车吗?尹率望望天,天色昏暗的不知道是几点。总而言之先喷点止汗剂吧。柑橘的香味瞬间萦绕在周围潮湿的空气中。


据尹率后来回忆,她那天是鬼使神差的坐在等校车的长椅上,不知道校车还有没有,也不知道校车什么时候来,就那样等着。夏天的蚊子自然不会放过暴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尹率只得戴着耳机,分散注意力。


天色越来越暗,还好校车终于从黑暗中驶来。校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尹率挑了一个靠...

盛夏某日,实际的时间比明亮天色晚多了,以至于尹率打球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过了可以洗澡的时间。用袖子蹭了蹭鼻子上的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落水者,还是带气味的那种。

怎么办,回家洗澡明早还得一大早赶来,现在还有校车吗?尹率望望天,天色昏暗的不知道是几点。总而言之先喷点止汗剂吧。柑橘的香味瞬间萦绕在周围潮湿的空气中。

 

据尹率后来回忆,她那天是鬼使神差的坐在等校车的长椅上,不知道校车还有没有,也不知道校车什么时候来,就那样等着。夏天的蚊子自然不会放过暴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尹率只得戴着耳机,分散注意力。


天色越来越暗,还好校车终于从黑暗中驶来。校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尹率挑了一个靠后面的双排位置,坐在了靠走道的一边。


终于,脱离了湿热和蚊子,尹率放松的往座位里窝了窝,听着歌沉浸在一些形状和材质的世界。

校车还在等更多的人,迟迟没有开,不过这对尹率来说不是什么困扰。最近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世界,让尹率思考要不要之后考艺术大学,最好是现在开始准备吧,初二的尹率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些人生的初步答案。

 

据徐知完后来回忆,她忘了那天究竟做了什么,才弄到那么晚,勉强赶上最后一班校车,而且自己背着个大包,手里提着两袋很重的书。校车上已经坐满了人,知完觉得又累又热又委屈,只能悻悻的往车后面走。这时她看见一个戴明黄色耳机的人,一脸沉思的样子。这个人的鼻子、嘴巴都很好看,脸型也很完美,就连眉形都很优雅。知完甚至想伸手去摸一下,手上提的书限制了她的行为。她发现这个人旁边有个座位。


“同学,旁边有人吗?”尹率无动于衷。

知完提高了声音:“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尹率忙摘下耳机,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然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没…没有。”

“那我坐下啦,嘿嘿,谢谢。”甜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引的尹率偷瞄了好几眼。知完随意扎着丸子头,穿着白色卫衣,背着个大包,侧身挤近座位,然后直直的坐下了。为什么是直直的坐下,因为知完没有把背包取下来放到前面。这个大包把知完的身体挺的笔直,尹率在目光滑向少女的身材之前收回了眼睛,她重新戴上耳机,拿出ipod准备换一首歌。

 

“啊啊啊啊!!这个!”旁边的某人突然很大声,还没等尹率反应过来,知完已经从她手里抢下了ipod。由于突然的靠近,尹率闻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柑橘味道。

不过,她应该用的是香水吧。                                                                                                                                                                                  

“跟我的一样欸!!“甜妹拿着ipod仔细查看,甚至看见了里面的歌单。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和触碰,更别说直接拿她的东西的尹率,这次却,并不讨厌欸。

知完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眼对上可能在发呆的尹率的眼睛,忙说“:啊,对不起。”又想把ipod还给尹率,但是动作被背包限制,显得笨拙的可爱。尹率被她这番模样逗笑了。

“啊,没事,不过,你不把包放下来吗?“尹率笑着伸手接过ipod。

“啊!对哦。”

 

校车开的晃晃悠悠,好像永远不会到终点。他们就这样聊了一路,从音乐到学习,到将来想要做什么。留联系方式的时候,顺便发现两人用的是一样的手机。

 

“一会你怎么回去?”

“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哇,真好,我还要再去坐公车。”知完瘪了瘪嘴,拍了拍大包。

 

校车终究是有终点的,下车时,尹率很自然的拿起了知完面前的两袋书,大步流星的走了。

“啊!尹~~~率~~~”知完在后面大叫,某人在前面耍帅快走,还露出装逼的笑容。

“尹~~~率~~~车站不是那边啊!!“甜妹大叫着跑向尹率。

洲際221

當你和心跳一起出現 05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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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回到房間,金容仙不知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關於家裡那位“客人”。

不知道文警官有沒有帶夠盥洗用品。

需不需要毛巾?頭髮不先擦乾會很難吹乾的,還會頭痛。她以前為了節省電費曾體會過。

金容仙天人交戰好一會,莫名緊張,積攢了一些勇氣走到浴室門前,手握緊了又鬆開,躊躇著正準備敲門,裡頭就先一步開門了。

隨時緊繃神經的極限工作早已為文星伊練就了洗戰鬥澡的功力,整套睡衣褲早就整齊地穿好,頭髮半乾著,熱氣把她的臉頰蒸得紅通通。

“噢…文警官…”金容仙堂皇,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手裡還捏著毛巾。

文警官的淺藍色睡衣很適合她。
“我還以為你睡...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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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回到房間,金容仙不知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關於家裡那位“客人”。

不知道文警官有沒有帶夠盥洗用品。

需不需要毛巾?頭髮不先擦乾會很難吹乾的,還會頭痛。她以前為了節省電費曾體會過。

金容仙天人交戰好一會,莫名緊張,積攢了一些勇氣走到浴室門前,手握緊了又鬆開,躊躇著正準備敲門,裡頭就先一步開門了。

隨時緊繃神經的極限工作早已為文星伊練就了洗戰鬥澡的功力,整套睡衣褲早就整齊地穿好,頭髮半乾著,熱氣把她的臉頰蒸得紅通通。

“噢…文警官…”金容仙堂皇,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手裡還捏著毛巾。

文警官的淺藍色睡衣很適合她。
“我還以為你睡了。”文星伊朝她笑笑,看到她手握著的毛巾大概掌握了情況。

“…我…我怕你沒有毛巾。”金容仙把毛巾遞給她。

“我有帶。不過還是謝謝你。”文星伊接過去,“裡面有個洗衣籃,我把使用過的丟進去了。你趕快去睡吧,不是還要錄影?”

“好…”

金容仙應了聲好,腳步卻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文警官也在原地眨眼,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噢。”金容仙抿著下唇,斟酌著字句,“那個…既然都是一起吃炒年糕的關係了,就別這麼拘謹了好嗎?而且即將要住一起…那就…”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疏離。

她的聲音有些無力,雙眼微紅,後面沒說清的話淺淺地沒入嘴角的弧度。

文警官聽著她說的話頓了一下,這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不想這樣,但本著這是“工作”,總想著該謹慎點。

況且最近她的身心狀態太不佳,生理影響心理,連帶著整個人陰鬱了起來。

擔心金容仙是事實,否則才不會一聽到消息就急忙地衝回局裡,可對自己沒自信能好好保護她也是事實,她的腿又開始疼了。

她僵硬的肩放鬆了些,對金容仙露出一個笑容,就像她們剛認識那樣。

“好。”

 

互道晚安,金容仙看著文星伊鑽進她的帳篷小天地,才甘願回房睡覺。

躺在床上還是不斷思索著,讓客人睡在客廳是不是不太好。

“…看來文警官是個很堅持的人呢。”

雙魚座又胡思亂想了一會,金容仙終究抵不過排山倒海的睡意,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亮。

赤著腳睡眼惺忪來到客廳,小帳篷已經拉開,“篷主”正在廚房的位置揮舞鍋鏟。

“起來了啊。”文警官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抬頭看了一下鐘,轉頭看那一頭亂髮的人,問道,“不介意我用廚房吧?吃完早餐時間還很充裕。”

金容仙都不知道文警官還附帶煮飯功能。

半睡半醒之間她懵懵地應了聲好。

她拉開椅子,看向文星伊,看她的裝扮,休閒上衣和運動長褲。

“你起很久了嗎?”走到她身旁想幫忙,但對方沒讓,只好眼巴巴看著鍋裡的蛋。

人家都做早餐了,不好意思開口要求半熟。

“嗯,先早起去運動。你家附近有個公園。”文星伊看著她的表情,覺得好笑,“給,你的半熟。”

在金容仙半驚喜半感動的注目下,文星伊把食物盛進盤裡,簡單的吐司、培根和蛋。

“你怎麼知道?”

“上次無意間看到訪問,你說你是半熟派。”文星伊頓了一下,又補充,“我是全熟派。”

沒想到她也會看到自己上節目,金容仙表情更驚喜了,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於是現在呈現一種滑稽的表情。

“噢,全熟也很好。”

氣氛忽然變得更好了,可口的早餐讓胃暖和了。

“文警官常常下廚嗎?”

“還好,下班通常都太累了,吃吃外賣或煮拉麵...隨便吃吃。”她拿出手機看行程表,“等一下行程要去電視台,先預錄一集。我會一起過去,假裝是新來的經紀人。”

不知道會不會有哪個變態還會出現,或是瘋狂私生追去電視台,總之小心為妙。

“哦。”看著文警官堅定的眼神,金容仙點頭。

莫名有些期待,有個人陪著上下班的滋味。

 

金容仙卻怎麼樣都沒想到,這一切竟會成為她煩惱的根源。

一起上節目的還有別家公司的演員後輩們 ,她們新奇地圍著文星伊轉。

金容仙假裝看腳本,耳朵正以最努力的姿態豎起。

“現在的經紀人都這麼好看嗎?”

“哪有的事,我們經紀人哥哥......算了!不說了哈。”

另一頭經紀人哥哥無奈一笑,躺著也中槍。

“謝謝,你們也漂亮。”文星伊笑得客套,勉強應付。

可能因為長得好看,講出來的話誠懇得讓人信服。

金容仙聽見後,瞪起圓圓的眼睛,什麼嘛,這人也這麼懂撩。

後輩們被逗樂,笑得花枝亂顫,拉著文星伊的手又是拉又是揉的。

又聊了幾句,文星伊抓準機會開溜回金容仙身邊,被熟悉的氣息包圍,連呼吸都變得輕鬆了。

“要喝什麼嗎?我去買。”文星伊小聲問道。

“不用了,謝謝。”假裝看腳本ing。

“啊?真的不喝嗎?”

“不喝。”

剛才在車上還說想喝飲料的。

昨晚還可憐兮兮說著能不能不要這麼疏離的人...現在是怎麼回事?

文星伊被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嚇得一愣,忽然看見金容仙出力到泛白的指節。

腳本何其無辜。

正想說些什麼,金容仙聲音又響起。

“你可以買給那些漂亮妹妹們。”

漂亮兩字還特意加重語氣。

文星伊被她幼稚的行徑笑出聲,她單手托腮看著生悶氣的人。

“幹嘛一直看我!”

“因為你美。”語氣真摯。

“呀!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本來繃緊的嘴角,卻不爭氣地被逗笑了。

文星伊看她這樣也跟著笑,起身去投了一罐草莓牛奶。

她的記憶力很好,這一點在辦案過程很受用。

金容仙的訪問裡提過哪些喜歡的東西,她也是偶然看了就記著了。

“給。”

“謝謝。”

文星伊覺得好笑地看她,“剛才不知道是誰說不要喝…”

“…你很煩!”

 

打鬧中,電視台小助理開心地拿著幾盒pizza蹦跳著進來。

節目上半節錄完了,現在是休息時間。

主持人和嘉賓們都在休息室等著工作人員為下一節節目準備。

“這是容仙姐姐粉絲送的pizza,還熱騰騰的,說辛苦大家,還請多多照顧容仙姐姐…啊!”

文星伊沒等小助理把話講完,一個飛踢,踢掉了對方手裡的pizza盒。

不顧眾人驚訝的表情,她伸腿將盒子往無人的牆角踢,就在盒子撞上牆壁的同時也傳來爆炸聲響。

番茄、臘腸與各種食物配料炸飛,把潔白的牆面炸得亂七八糟。

她跑到金容仙身邊扶著她的肩,金容仙顯然嚇得不輕,臉色有點蒼白,“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傷到?”

好一會,她才顫抖著搖頭,“我沒事。”

“大家都沒事嗎?”文星伊環視一圈,大家都嚇壞了,尤其是小助理,但所幸無人傷亡。

文星伊打回局裡找支援,“電視台這邊出事了…對…這邊主要道路的和三公里內的各pizza分店CCTV都要…對…購買有番茄的…電視台的我等一下會調閱。”

交代完大概,她走去小助理身邊安撫著,“你還好嗎?”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助理哭起來了,沒想到自己幫“粉絲”送禮物造成如此大的風波,說話都含含糊糊的,“我不是故意的要拿的…我不能被抓去關…我還有家人要照顧…嗚嗚…”

“沒事了。不是你的錯。現在仔細回想,你還記得拿給你的人長什麼樣嗎?身高?性別?走路外八還是內八之類的,任何線索都很重要。”

金容仙走過來握住小助理的手,“她是很可靠的警察,不要擔心。你可以相信她。”

“真…真的嗎?”小助理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眼睛腫了,鼻水也流了出來。

“我先去看看電視台的CCTV。”

走出休息室時,丁輝人也趕到了,她也來得很急,還氣喘吁吁的,“隊長!容仙姐姐!你們沒事吧!”

文星伊搖頭,“沒事,沒人受傷。這是小型的塑性炸藥,我猜是一種警告…跟之前那人應該是同夥的…"

最後的話文星伊說得小聲,只有丁輝人聽見。畢竟金容仙被威脅的事情,沒有對外走漏風聲。

“有可能是入戲太深的黑粉組織嗎?”丁輝人問道。

她拿著相機把重要的物證蒐集好,準備先送回局裡化驗。

後續一起來的李征桓金英助也趕到,“隊長。路口跟PIZZA店CCTV調到了,目前有鎖定一名嫌疑人。”

“小丁,你帶容仙回局裡。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PIZZA店。幹活了。”

這種嫌犯近在眼前的感覺讓她全身細胞都活絡了起來,她摸摸暗袋,確認手銬有帶著。

要走的時候金容仙拉住她的衣服下襬。

“嗯?”文星伊抬了抬眉毛,表情詢問。

“注意安全。”金容仙皺著眉小聲說。

“我會的。” 

“我在家等你。”

還會先幫你把帳篷裡的被子鋪好的,金容仙暗自想。

“好。”文星伊摸摸她的頭。



=====

會再慢慢更新的。

這幾個月好忙,也發生好多沒預想到的事。

希望大家都身體健康,一切平安。


洲際221

當你和心跳一起出現 04

04


一通電話驚擾了文星伊悠閒的“休假日”,顧不得剛微波完的午餐還冒著煙。速速換裝,抓起錢包、車鑰匙,又隨便抓了件皺巴巴的卡其色外套就往外衝。

一到局裡,文星伊先往會客室衝去,敲門的禮儀放到一旁。局長皺著眉頭瞪了她一眼,顯然她只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瑟縮在沙發一隅的金容仙。

“容仙姐姐,還好嗎?”文星伊蹲在她身前,關心地捏捏她的手背。

她鮮少喊她姐姐,但在這麼多人的會客室內還是得顧及的。

金容仙一大早被嚇得不輕,她還是努力露出微笑回應她的關心,“沒事了。”

金容仙身後還站了社長和經紀人,前陣子劇紅了後便有經紀公司找上門,雖不是什麼大公司,但至少有人協助處理工作上的事,...

04

 

一通電話驚擾了文星伊悠閒的“休假日”,顧不得剛微波完的午餐還冒著煙。速速換裝,抓起錢包、車鑰匙,又隨便抓了件皺巴巴的卡其色外套就往外衝。

一到局裡,文星伊先往會客室衝去,敲門的禮儀放到一旁。局長皺著眉頭瞪了她一眼,顯然她只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瑟縮在沙發一隅的金容仙。

“容仙姐姐,還好嗎?”文星伊蹲在她身前,關心地捏捏她的手背。

她鮮少喊她姐姐,但在這麼多人的會客室內還是得顧及的。

金容仙一大早被嚇得不輕,她還是努力露出微笑回應她的關心,“沒事了。”

金容仙身後還站了社長和經紀人,前陣子劇紅了後便有經紀公司找上門,雖不是什麼大公司,但至少有人協助處理工作上的事,也給予她很大的自由,福利還是不錯的。

局長用下巴示意文星伊坐下,簡單介紹站在金容仙身旁的人,“這位是金小姐的公司社長金度勳先生和經紀人柳珠伊小姐。這位就是我跟您們說的文星伊警官。”

文星伊小幅度揮手點個頭當作打招呼了,雙手按在桌上坐下,可能意識到自己方才太激動,便壓低嗓音問道,“怎麼回事?”

“今早金小姐受到黑粉的騷擾...初步判斷是入戲太深的觀眾...”

局長把一些照片推到文星伊面前,“對方寄了些不雅觀的照片和淋上豬血的假動物,寄往金小姐的住處和經紀公司...”

文星伊把照片拿起來端詳,眼神時不時透著關心往金容仙飄去,“有嫌疑人了嗎?”

“有調閱金小姐家附近的CCTV並鎖定了一名男性...”

文星伊抽出一張照片看,嫌疑人大白天也戴著墨鏡,抱著紙箱,看起來十分鬼祟。

“身高約165。”文星伊仔細端詳照片,用專業判斷,“...有點長短腳。”

“這也能看出來?”經紀人用很是崇拜的眼神看著文隊長,“好厲害啊。”

文星伊對她笑了一下,又趕緊對局長說,“那趕快去抓人啊,還在這幹嘛。”

“人已經抓到啦,等著偵訊呢。”局長拿起茶杯喝茶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啊?”文星伊懵了,人抓到了要她何用,需要大清早叫她來嗎?

“我們懷疑還有共犯,需要有人貼身保護金小姐的人身安全,而男警不太合適,所以即日起你復職了,也撤回你的處分。”

“蛤?”文警官腦子嗡嗡作響,像是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什麼,她語氣也些慌張地說道,“那個…局裡有其他女同事應該比我更適合…我前陣子那個案子也還沒…”

局長伸出手掌打斷她的話,“那個案子我已經轉給別的小隊了,你們不用費心了,就這樣吧。”

看來是被下逐客令了,文星伊沉默地摸摸鼻子便不再回話。

 

小丁警官一看到她們走出來就馬上湊上去,也沒注意到隊長面色凝重。

“隊長隊長,怎麼樣,局長跟你說了什麼?”

“復職了。”文星伊揉著眉心淡然地說。

丁輝人開心地伸出她可愛的小狗爪子巴住自家隊長,歡呼道,“太好啦!”

這麼開心的事情,就該去吃肉慶祝啊!

又來了她們常光顧的布帳馬車,難得奢侈地和大媽點了好多肉。

丁輝人一邊翻動著烤盤上滋滋作響的五花肉,一邊偷看對面兩位,越覺得氣氛不對,隊長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平時和自己聊得來的金容仙也難得安靜。

正當丁輝人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金容仙突然開口了,“文警官,是我們社長和你們局長堅持要有人…保護我…”她低下頭摳著手裡的筷子,斟酌著字句慢慢說道,“...而我只信任你,所以也堅持只能是你…但如果這造成你的困擾…我…”

文星伊沉默了一會,“…不是你的問題,只是…保護人不是我的強項。”

大概又是自己那輕如鴻毛的愧疚感使然。

金容仙看著她今天不知道又是第幾次揉眉心了,“文警官,我保證不會太久,就幾個禮拜,等劇完結...熱度退燒應該就可以了。”

丁輝人大概知道隊長又想起什麼了,趕快拿起燒酒幫她斟了一杯,“哎呀,隊長喝一杯吧,別再想啦!我覺得現在你能復職就是最好了,先求有再求好…”

文星伊點點頭,看著金容仙還有些垂著的八字眉,反過來給她安慰,把炒年糕推向她,“沒事,你也不用覺得抱歉…來,吃肉...還有年糕...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

金容仙突然眼眶發燙,明明自己麻煩了人家,她雙手摀住雙眼。

“容仙姐姐怎麼哭啦!”小丁同學見狀,趕快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去,金容仙只是不斷搖頭道謝。

文星伊坐在她旁邊沒說話,只是無聲地,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

向來千杯不醉的小丁難得喝得紅通通,誇下海口說著要幫隊長搬家。 

這兩天文星伊得把自己的家當搬一些過去,雖然不多,但還是不要辜負丁輝人的好意。

“隊長...不是說東西只有一點點嗎?”丁輝人無語地看著幾個小箱的健身器材,“這都是些什麼啊!”

“你昨天誇下海口說要搬的呢,我還有錄音...”拿出手機作勢要播放。

“隊長別!別!我搬,I can do it!”

雖然小箱,但裡頭裝的可是啞鈴呢,丁輝人認命地撸起袖管開始做粗活。


金容仙才剛與屋主續約,事業還在上升期,一切的努力還沒結算,賠不起搬家產生的違約金。積蓄之前出國讀書花得差不多了,回國後是從零開始的。

利用金容仙洗澡的間隙,文星伊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有針孔和竊聽器她才放心地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這是…帳篷?”金容仙洗完澡出來,看到文星伊設在客廳的帳篷,她第一次看到帳篷本帳,有些驚奇地問道,“…你要睡在這個嗎?”

她的床雖然不是king size,但還是可以容納她們兩個瘦子,一起睡是不會太擠的。

“噢,對啊。”文星伊把要鋪在地上的小被子丟進去,向她安利著,“這很方便又好收拾,放在客廳也很適合觀察動靜,重點是非常chill,在家也能享受露營的氣氛呢。”

這個人說得還真輕鬆,金容仙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呢。

文星伊的行李箱還敞開躺在地上,可以看出她的穿衣風格,清一色是襯衫和長褲。

“你沒有帶短褲嗎?有時候天氣會很熱耶,我可以借你幾件。”

金容仙還偷偷地數了裡面的防身器具。

“不用,我討厭短褲。”文星伊想都沒想,語氣強烈地拒絕。

金容仙面露尷尬,她剛洗完澡,身下穿的就是超短熱褲,她下意識把自己的睡衣往下拉了拉,可於事無補。

文星伊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笑著說,“這是你家,你不用太拘謹,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也不用擔心我。”

“因為我怕熱…”屋主摸摸鼻子解釋著。

“有生活上的規定嗎?”文警官過分有禮貌了。

金容仙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沒有!沒有!是我要麻煩你的!文警官就當自己家就好。”

文警官比了個ok手勢,從行李拿出一罐東西遞給她,“這個給你,防身用,以防萬一。只是加了辣椒素的東西而已,做得像鑰匙圈,好攜帶。”

金容仙愣愣地接過,看著上頭寫著pepper spray的小東西,乖巧道謝。

“這噴到眼睛會讓造成暫時性的失明...”文星伊講解,“壞人吸入時也會持續性咳嗽及呼吸困難。”

“這個小小的東西這麼厲害。”露出讚嘆的笑容,金容仙小心翼翼地將它扣在自己的包包上。

“壞人太多才會有這些東西的發明的,只是帶著以防萬一。”文警官安慰道。

看著金容仙有些溫柔的樣子,文星伊希望她這輩子都不要有機會用到這東西,一直安全平安就好了。

“那...換我去洗澡了。對了,洗衣機在哪裡?”

“啊,你換下來的給我就好,我可以一起洗。”金容仙想了想怕她誤會,又解釋道,“不是丟一起...我會各自分開洗...不用擔心...”

“啊這樣,一起洗我不介意的,私密衣物我會先自己搓洗的。”

“噢,好!”

金容仙有點慌了,明明她們之前的相處沒有這麼拘謹的,今天的文警官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取代她陽光笑容的只剩下客氣的禮貌。

“那...我去洗囉。”文星伊指指浴室方向。

“好...吹風機在這兒。如果需要牙刷和毛巾櫃子裡有。”金容仙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那我回房睡,有需要要叫我哦...晚安。”

“OK,晚安。”

看著金容仙睡衣下擺消失在門縫文星伊才進浴室。


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打開熱水,才緩緩地坐到浴缸邊緣,有些艱難地脫下褲子。

看著自己左腿上取代骨肉的冰冷金屬,終於在氤氳水氣中重見天日。

只有在獨處時,她才敢揭開自己的瘡疤。

這是沒有保護好重要的人也傷害了自己的,跟著她一輩子的傷口。


洲際221

當你和心跳一起出現 03

03


剛才被文警官惡狠狠的警告,申海媛收斂地只NG 了幾次。

文星伊站在不遠處,申海媛的經紀人搓著手有些緊張地站在旁邊。

她在這行算新人,資歷不足以有壓下八卦的能耐,剛接下工作時也知道申海媛交友圈複雜,只是沒想到交的男友是不良分子。

“那個…文警官啊…”經紀人維持著搓小手的動作,說得唯唯諾諾,“…我們海媛有男友的事,能不能拜託請您裝作不知情呢?”

說完又做了個拜託手勢,她只想討口飯吃罷了。

“我不吃軟的哦。”文星伊回絕,她微微側過身子,“八卦我沒興趣,我不會去散播這個的。”申海媛的經紀人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文星伊又接著說,“但是!一旦涉及到犯罪,就是我的事了。您還是管...

03


剛才被文警官惡狠狠的警告,申海媛收斂地只NG 了幾次。

文星伊站在不遠處,申海媛的經紀人搓著手有些緊張地站在旁邊。

她在這行算新人,資歷不足以有壓下八卦的能耐,剛接下工作時也知道申海媛交友圈複雜,只是沒想到交的男友是不良分子。

“那個…文警官啊…”經紀人維持著搓小手的動作,說得唯唯諾諾,“…我們海媛有男友的事,能不能拜託請您裝作不知情呢?”

說完又做了個拜託手勢,她只想討口飯吃罷了。

“我不吃軟的哦。”文星伊回絕,她微微側過身子,“八卦我沒興趣,我不會去散播這個的。”申海媛的經紀人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文星伊又接著說,“但是!一旦涉及到犯罪,就是我的事了。您還是管好您的藝人吧,多注意一下她交友圈,特別是那有錢男友…還有她這陣子的行為…”

“...海媛怎麼了嗎?”經紀人知道自家藝人難管教又有公主病,但文警官說的像是她犯了滔天大罪。

“沒事。”文星伊聳聳肩,沒證據她也不好說什麼,她用指尖從錢包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有任何不尋常的事情,請您聯繫我,也算是我的拜託。”

經紀人愣愣地接下,“好的。”  

 

拍攝進行了一下午,路旁花圃在被烤成乾燥花前,艷陽就識相地功臣身退,

文星伊坐在長椅上打完最後一局手遊,看了看所剩無幾的電量,抬頭看了看天空,用手背擦了擦乾得差不多的汗水。

肚子發出餓了的警訊。

沒想到待在這,一邊打遊戲一邊看劇組忙碌,時間溜得倒挺快。

她往人群走去,一眼便看見金容仙,皮膚白白的、臉頰肉肉的,像極了吃東西時嘴巴鼓鼓又動得飛快的小兔子。

小兔子正有禮貌地一一向劇組人員鞠躬道謝。

她一轉身也看見文星伊,站得挺拔的文警官在夕陽餘暉映照下,耀眼奪目。

路過的人肯定會以為她是哪個演員吧。

“文警官!”金容仙笑著向她揮手,可愛的五指併攏地揮。

文星伊不自覺勾起嘴角幅度,“辛苦了。”

以前她以為全部的戲子就是穿得一身漂漂亮亮的花瓶、動作戲使用替身就好,金容仙顯然不是。

於是語氣多了幾分敬畏,又給她一瓶水,“真的辛苦了。”

金容仙有些驚喜地接過,喝了一口,“你好像我的經紀人呀。”

“這樣你的經紀人可得怕沒工作啦。”文星伊打趣道。

“...我沒有經紀人。”金容仙笑著說,“助理也請不起。”

文星伊回想,金容仙的確沒有像申海媛一樣有可以呼來喚去的人。

“哈,那可以考慮我哦,我現在可閒得發慌。”

“不了,我這小廟請不起文警官這尊大佛。”金容仙的梨渦盪在嘴邊很好看,“等我飛黃騰達吧!”

“我不收費,永久試用期。”文星伊看著她微腫的臉頰,遞給她一包東西,“飛黃騰達前要顧好自己,這給你。”

“這是...” 金容仙接過去,把包裝看得仔仔細細,“冰敷袋?”

“對,貼臉上會舒服點。”文星伊習慣地皺眉,“快,這即時的,一會就不冰了。”

“噢。”金容仙聽話地趕緊把冰袋貼上臉頰,冰袋一角正好遮住了餘光,她沒看見警官擔憂的表情,“不過...文警官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啊?”

“工作性質,跌倒損傷常有的事,會備著。”

“你很常受傷嗎?”

“習慣就好了。”

各行各業都有它的苦衷,但文警官這雲淡風輕的語氣還是聽得金容仙心裡莫名惆悵。

“文警官可是要當我助理的。”金容仙拍拍她的手臂,“你也別受傷。”

文星伊笑笑,“遵命!”

 

 

不想回老家被媽媽碎念,文星伊來到了江邊釣魚,提早體驗退休生活。

魚鉤正有動靜,口袋裡手機不識時務響起。

手一抖,魚溜了。

“I see...”文星伊罵了一句,看著手機顯示著丁輝人的來電。

開了免提,一接起來,丁輝人聲音滿滿活力,聽起來是在馬路邊,還能聽到那頭的車水馬龍,“隊長隊長!你在哪裡呀?”

“...釣魚。”文星伊冷冷地回道,“你害我的魚溜走了!”

“你怎麼每天都在釣魚!去日料店我賠你一尾就是了!”丁輝人語氣掩不住的開心,“隊長,偷偷跟你說...你應該快要回來局裡啦!我偷聽到的!你應該過不久就會接到局長電話了。”

文星伊嘆了口氣,“這樣啊。”

丁輝人查覺到文星伊的反應不如自己預期,小心翼翼地問道,“隊長...難道你不想回來嗎?”

從小媽媽就告誡自己,人不能懶散太久,會成習慣。

果然...文隊長也只是個普通人嘛,小丁默默在心裡吐槽。

“也不是...就是...”文星伊的魚鉤又有反應了,她俐落地拉起魚竿,一尾小小魚兒正奮力掙扎著。

文星伊與牠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無奈地說道,“算了,放你一馬,要好好長大啊。”

她把魚拋回水中,開始收拾東西。

丁輝人還在等她回應,“隊長?你把魚放生啊?”

“對啊,太小隻了。”

“你剛還沒說完呢。”小丁提醒她。

“噢,就是本來覺得可惜,現在發覺提早體驗退休挺好的,以前步調太快,沒能好好思考人生。”

“隊長…你也不過大我幾歲…就進入初老了嗎?”

“是啊。”文星伊捶捶自己大腿,“不知道我體力還能負荷多久。到時局長真的打來再說吧。”

丁輝人瞭然,沒再繼續這話題,於是改為八卦起來,“那你還有和容仙姐姐吃飯嗎?”

“沒啊。”

“為什麼?”紅娘小丁表示疑惑。

“拍on檔很忙的好嗎。”

文星伊回想上次見到她已經是快兩個月前的事情,偶爾會用文字聊天,但都是些基本的吃飯了嗎、我要睡了或晚安。人更是沒見幾次,除了在電視上。

“我媽也在追她那部。”丁輝人模仿自己媽媽說話,“…‘那個壞丫頭!被女主角賞巴掌活該’,入戲太深。”

“我媽也是...”文星伊無奈。

金容仙拍攝的是日日劇,她把壞女人演活了,討論聲量日漸提高,還有幾個小小的代言送上門,甚至當選了十大最美反派的榜首。

粉絲變多的同時,入戲黑粉也來勢洶洶。

金容仙為了此劇開通的sns下方經常上演兩派人馬鬥爭。

文星伊看了一眼金容仙的頁面,登入了小號評論。

sunflower:容仙姐姐演技最高,期待下部新劇。

 

又是這種正經八百的評論。

金容仙趁休息的空檔打開sns,想發個照片,又看到這個人的評論。

好奇點進去,這個人沒設頭像,倒是有幾張釣魚的照片…只有釣竿與水面,偶爾幾尾大魚。

“…長輩也追星嗎?還叫我姐姐?”

金容仙自然地把釣魚與長輩聯想在一起了。

在眾多的評論中,這個id不算特別,留的內容也不是真愛粉的啊啊啊啊啊、姐姐的釦子啊啊啊啊啊或是姐姐的臉比我的未來明亮這種,也不是老咒罵她的入戲黑粉。

這個人每次都很真心,暖進她心坎裡。

金容仙把這句話點了心心。


洲際221

當你和心跳一起出現 02

02


文星伊睡到中午,照慣例賴床五分鐘。伸完懶腰正準備起身叫外賣再來看電影,丁輝人的電話就先打過來。

專屬於小丁的汪汪鈴聲在房裡迴響。

文星伊眼睛還沒完全張開,一臉奶樣,聽完丁輝人的話精神都來了,她霍地從床上坐起來。

“為什麼不是你去?”

“隊長,你不是停職中嗎?當然是你去啊。”

好像很理所當然。

“……”

“哎呀,我這不是為你好嗎,為你那閒不下來的性格找事做。”

“……”

忍痛把她前一晚的待看清單拋諸腦後,文星伊刷牙洗臉整裝出門,認命地去常光顧的咖啡店打包咖啡,循著丁輝人給的地址來到拍攝地點。

沒看到金容仙人。

她攔下一位匆匆走過的工作人員詢問,原來正...

02

 

文星伊睡到中午,照慣例賴床五分鐘。伸完懶腰正準備起身叫外賣再來看電影,丁輝人的電話就先打過來。

專屬於小丁的汪汪鈴聲在房裡迴響。

文星伊眼睛還沒完全張開,一臉奶樣,聽完丁輝人的話精神都來了,她霍地從床上坐起來。

“為什麼不是你去?”

“隊長,你不是停職中嗎?當然是你去啊。”

好像很理所當然。

“……”

“哎呀,我這不是為你好嗎,為你那閒不下來的性格找事做。”

“……”

忍痛把她前一晚的待看清單拋諸腦後,文星伊刷牙洗臉整裝出門,認命地去常光顧的咖啡店打包咖啡,循著丁輝人給的地址來到拍攝地點。

沒看到金容仙人。

她攔下一位匆匆走過的工作人員詢問,原來正值休息時間,於是便向他說明來意並請他代為發放咖啡。

她拿走兩杯,準備去找金容仙。

拍攝地是在市區的公園,穿過兩旁的樹木往裡面走,可以看到簡易的棚子,勉強可以讓演員們更衣化妝。

不遠處的樹後方好像有影子在晃動,文星伊不自覺放慢腳步。

 

“…啊這天氣熱死了,妝花得真快,等會我要故意NG,多打幾次,消消火氣。”

這聲音前陣子忙到連鮮少關注娛樂圈的文警官都聽過,像極了那天金容仙口中的名字,最近爆紅的本劇女主角申海媛,她像是在與經紀人講話,語氣就像是公主病晚期。

文星伊若無其事地經過,假裝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個女人。

她收回目光,走向金容仙所在的方向。

她正安靜地坐在臨時搭起的休息棚子內閱讀劇本,還是有些許陽光透進來,把她襯得像幅世界名畫。

還是金容仙好看一萬倍。

 

風輕輕地吹,金容仙把落到額邊的黑色髮絲捋到耳後,這個簡單的動作卻看得文星伊一愣。

胃正在翻騰,有些慶幸剛才沒吃什麼,好像很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她抬手撫平衣服的皺褶,清了清喉嚨,緊張的感覺卻一丁點都沒改善。

 

“金小姐。”

警官走到她面前站定,為她遮去了大半的陽光。

金容仙聞聲抬頭,好半晌,表情從困惑轉為開朗。

“文警官?”語調甚至高了半度。

文星伊正好站在一個小台階上,形成了強烈的身高差。

金容仙抬頭的樣子更可愛了。

努力忽略心中異樣的感覺,文星伊急忙解釋,“丁警官局裡有事,請我過來探個班。”

金容仙訝異,她以為丁警官只是說說的,畢竟工作這麼忙。

但她仍笑得很開心,禮貌道謝,“謝謝文警官!”

“小事。”文星伊笑得鼻肌上揚。

金容仙原本以為警察都很嚴肅的,沒想到笑起來這麼憨厚。

就像一隻小倉鼠,只差抱著一顆堅果了。 

“不過…文警官今天休假嗎?”她好奇地問。

“啊。”文星伊苦笑,“其實我目前無限期停職中。沒事啦,當作休息。”

“噢。”金容仙不好意思問原因,只是安慰她,“還是希望你之後順利回去上班。”

“好,謝謝。”

文星伊喝了口咖啡掩飾尷尬。

唉,果然自己又把天聊死了。

 

腳步聲從剛才文星伊來的方向傳來。

“熱死了!怎麼還不開拍?我可不想曬黑。”

申海媛拉開金容仙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始滑手機,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嘴巴倒是沒停過抱怨。

她的經紀人畢恭畢敬地拿著小型風扇給她吹,看到金容仙眼前還沒喝的冰咖啡,眼睛亮了起來。

“這咖啡是給我們海媛的嗎?”

經紀人的手甚至要越線了。

滾吧,想得美。

文星伊恢復了平時不笑的嚴肅表情,正經地回道,“不是。這是容仙的。”

她避開經紀人的手,把咖啡塞進金容仙手裡。

“海媛啊,那我現在去買咖啡。”申海媛的經紀人見氣氛微妙,先行開溜。

申海媛這下總算看過來,與文星伊對上眼的瞬間愣住了。

旋即露出一個藐視的笑,“這不是文警官嗎?沒想到在這見到你,沒工作果然挺閒的啊。”

申海媛聲音很尖銳,和悅耳沾不上邊。

金容仙看過來,原來她們認識?

她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們是什麼關係?

“嗯。”文星伊應了一聲,不知道要不要解釋,思考著要怎麼說才恰當,“我是…”

她與金容仙應該還算不上朋友吧…

“文警官是我朋友。”金容仙幫她接下去說,動了動眼角,“你們認識?”

“原來是容仙姐的朋友啊…我們也不算認識啦。”申海媛說,“文警官可是有暴力傾向哦…”

金容仙愣了一下,馬上又收斂表情。

這女人的嘴她是不太信啦,文警官至少看起來可靠些。

“你不知道她被停職的原因吧?”申海媛見有戲,繼續說道,語氣更加戲劇化了,“文警官前陣子把我朋友打到送醫院呢。這種人怎麼能當警察呢!”

文星伊氣血湧上,侮辱她可以,但侮辱她的職業可不行。

“你朋友酒駕拒捕在先,還試圖襲警,打他也只是剛好,我還沒感謝他讓我休假呢。”文星伊淡淡地說著,“你怎麼會有這種惡劣的朋友呢?啊應該是男朋友,我忘記了,物以類聚嘛。”

金容仙眼睛瞪圓了,這比剛才聽見她講文星伊還勁爆。

申海媛前不久才在鏡頭前裝清純說自己是母胎單身…

“你…”被抖出秘密,申海媛氣得說不出話,經紀人不在她瞬間少了靠山。

遠處傳來導演喊著休息結束的聲音。

申海媛起身,做出打架前的暖身動作,受個氣一會兒打算全甩在金容仙臉上。

經過文星伊身邊時還故意用肩膀撞她一下。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文星伊叫住她。

“要是被我發現,你又故意NG打容仙很多次,你就等著去醫院陪男朋友吧。”

在對方跺著腳氣沖沖離開後,金容仙呵呵地笑出來。

“文警官,謝謝你呀。"金容仙的眼睛笑得都瞇起來,臉頰肉很可愛。

“你不怕我嗎?聽到她說的。” 

文星伊朝她走近一步,輕聲問道。

連腳下的影子都顯得侷促不安。

 

金容仙的眼睛還是笑得瞇瞇的,她舉起雙手,伸出拇指與食指,把文星伊好看的臉框在裡頭。

“我只信我感受到的,我覺得文警官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我去工作啦,大概會再拍一個下午吧?”

文星伊會意過來她報備行程的意思時她已走遠。

“收工後一起吃飯吧!”文星伊朝她背影喊道。

金容仙伸出手比出ok手勢。

 

丁輝人還真是說對了,丁大神啊,請受我一拜。

文星伊心裡不禁respect。


洲際221

當你和心跳一起出現 01

我只是想在八月結束前出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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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隊長…”丁輝人和其他隊員圍在文星伊桌前,她的捨不得都藏在欲言又止裡面,只能開玩笑地說道,“少了一個可蹭飯的對象啊…” 

“剛好減肥。”文星伊拍拍她手臂,換來對方一記白眼,輪流看了曾一起出生入死的隊員,各各面露愁容,她語氣輕鬆試圖緩和氣氛,“表情不要這麼嚴肅嘛,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隊呢,這次的懲處太久了。”與小丁同期進來的金英助打抱不平。

“這次局長太過分了吧!”文星伊警校的多年好友李征桓打抱不平,“你又沒打錯人…”

文星伊很慶幸與他一起進了同隊,自己人也好照應。

文星伊抬手在嘴邊做了個拉...

我只是想在八月結束前出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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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隊長…”丁輝人和其他隊員圍在文星伊桌前,她的捨不得都藏在欲言又止裡面,只能開玩笑地說道,“少了一個可蹭飯的對象啊…” 

“剛好減肥。”文星伊拍拍她手臂,換來對方一記白眼,輪流看了曾一起出生入死的隊員,各各面露愁容,她語氣輕鬆試圖緩和氣氛,“表情不要這麼嚴肅嘛,又不是不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隊呢,這次的懲處太久了。”與小丁同期進來的金英助打抱不平。

“這次局長太過分了吧!”文星伊警校的多年好友李征桓打抱不平,“你又沒打錯人…”

文星伊很慶幸與他一起進了同隊,自己人也好照應。

文星伊抬手在嘴邊做了個拉鍊手勢,“喂,說好不提這個了。”

李征桓點頭也比出一樣手勢。

“我不在隊裡的時候,就拜託你了。”文星伊說,“大家要聽哥哥的話,別老逗他。”

兩位老么難得認真聽話,“我們會乖乖的!”兩人有默契地一人一邊勾住李征桓的手。

文星伊點點頭,“有什麼線索記得…”她比出一個電話的手勢。

四人伸出拳頭互擊,文星伊的指關節才剛結痂,大家只是體貼地輕碰。

 

去局長室打聲招呼,交出警徽,換好便服,文星伊步出分局,原本腳步很沉重。

低下頭望著倒數第二格階梯,舉起右手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氣。

是啊,她沒做錯事。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吧。

腳步輕快許多。

雖然她心裡記掛的案子,暫時沒有權限去管,但還是希望輝人他們快點蹲到好東西。

 

她常光顧的布帳馬車就在斜對面,那裡的魚板和煎餅便宜好吃,餓的程度偶爾高的時候就點炸醬麵,黑色濃稠的醬汁拌著嚼勁麵條,好像工作的辛苦都能吞下肚。

小吃攤的奶奶很喜歡她,老是念她太瘦,夾了不少小菜給她。

“星伊下班了啊?小丁小可愛呢?”一見到文星伊來,奶奶笑得一臉慈祥,連皺紋都散發著母愛光輝,夾泡菜的手已經開始動作,“今天抓了幾個壞蛋啊?”

“奶奶,輝人在局裡忙,我呢…暫時被停職了。”文星伊苦笑,稍微解釋了原因,當然過程她修飾美化過了。

“怎麼這樣子啊!你們那局長小鼻子小眼睛的…果然…”

“嘿嘿,也不是啦…”文星伊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沒有什麼比憤怒的長輩更可怕了。

文星伊看著眼前尖成一座小山的泡菜想。

 

文星伊的肚子撐到不行,沒想到斜前方座位的女生還在吃,起初會注意到人家,其實也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看起來瘦,食量倒挺大。

“奶奶!再來一盤炒年糕!”

不只食量大,嗓門也中氣十足。

吃得鼓鼓的臉頰紅紅的,看起來喝了不少。

文星伊瞇起眼睛看,她的桌上並沒有含酒精的飲料。

趁奶奶來擦桌子,文星伊悄聲地問,“奶奶…那女生沒有點酒水吧?”

奶奶往那女生的方向看,“哦,你說她啊,她喝不了酒,她第一次來半杯就倒,之後我再也不讓她喝。”

奶奶這番說詞讓文星伊更加認定了心中的想法。

真是停職也不得閒啊,誰叫她見義勇為呢。

礙於她現在被停職不好管事,她打電話給丁輝人,“輝人,你來小吃攤這一下。”

“隊長,才分別不到半小時就想我啦?”小丁同學天真無邪,童言童語。

文星伊壓低聲音,“有個女生疑似被家暴,快點過來關切。”

 

“什麼!我火速前往。”上一秒還在高興吃外賣烤肉的丁輝人一聽,顧不得什麼肉了,小小手掌往桌上一拍,火都上來了。

“我出去一下。你們顧好這邊,有事聯絡。”丁輝人與隊友們告知,便整裝出發。

過去一年,家暴案件層出不窮,激增了四倍之多。

新聞上的大家罵完就過了,但檯面下的呢?她不敢想像受害者們有多麼無助、害怕。

 

“小丁啊。”

奶奶又看到熟面孔,高興地想多準備一副筷子。

丁輝人急忙擺擺手,“奶奶,不用麻煩了,我找隊長有事。”

她拉開文星伊對面的椅子,文星伊用下巴指指那女生的方向,“看到沒有,她臉頰紅紅的,明顯就是被打的痕跡,也肯定餓了很多天…你看…一個人吃這麼多…也許是逃家?不知道哪間學校的?”

“我去問問。”

丁輝人一臉包在我身上,往那桌走去。

 

左顧右盼確定沒有家暴者在附近跟蹤,她拉開那女生對面的椅子,對方露出驚慌的大眼睛。

丁輝人亮出警徽,露出自認為親和力滿點的笑容,不整齊的下排牙齒看上去很無害。

“我是丁輝人警官,這位是我們隊長文星伊警官。”

文星伊點點頭就當是打招呼了。

“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叫什麼名字?”

“咳…咳…”金容仙差點因為咀嚼到一半的年糕噎到,沒想到吃個東西還被警察關切,“…我叫金容仙。呃…請問丁警官和文警官有什麼事情嗎?”

丁輝人在小本本上記下她的名字,見她慌慌張張的,臉更紅了,更加確定她就是家暴受害者。

“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文星伊站在丁輝人身後補充。

她的聲線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金容仙回過神來才反問,“幫我?”

“許多人被家暴卻不敢說,你別怕啊,我們是可以信任的!”丁輝人安慰她,“可以告訴我們是誰打你又不讓你吃飯嗎?”

金容仙眨了眨眼睛,好半晌,她噗疵地大笑,笑聲呵呵呵的迴盪在布帳馬車,就像是在擦玻璃。

 

“……”丁輝人往文星伊踹了一腳,“隊長都是你啦!丟人!”

金容仙憋住笑,她剛解釋完來龍去脈。她只是剛下戲,消耗太多體力,肚子太餓才吃這麼多的。

“真的只是演戲?”文星伊還是不太信,又問了一遍,“那這女主角下手也太狠了點。”

“真的是演戲,追求逼真,都是真打的。”金容仙乖巧地點頭,“看來我要多加把勁啦,我真的是演員啦!”

她開朗地自嘲,文星伊這才放下心。

“是誰打的啊?”丁輝人好奇地問,身為資深網民,娛樂圈的黑暗面她多少看過一些分析文。

金容仙說了個名字,下意識看了看文星伊。

“哦…最近爆紅的…”丁輝人意味深長看了文星伊一眼,“難怪可以這麼囂張。”

這下勾起金容仙的好奇心,“請問…這是什麼意思呢?”

“沒事。”文星伊偷偷捏了一下丁輝人,面無波瀾朝金容仙鞠躬,“那金小姐請繼續享用,我們就先告辭了。”

文星伊走出棚子,想抽菸發現一根都不剩,丁輝人還慢吞吞的不知道在和金容仙說什麼。

 

“你沒事捏我幹嘛啊!”丁輝人揉著後腰不滿地對文星伊飛踢。

“你話太多了。”文星伊拉著她往超商走,“走,陪我買菸去。”

“我剛和金小姐交換了聯絡方式,剛才害她受驚嚇了,下次在附近拍戲的話,去給她探班買咖啡去。”

文星伊的腳步頓了一下,“有必要嗎?”

丁輝人賊賊地笑,覺得自己幹了件大事,“沒有嗎?”

“不懂。”文星伊無辜。

“她長相就寫著五個字。”

“哪五個?”

 

“文、星、伊、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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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Know You Weren't Expecting Gummies. Neverth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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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uggle

【脑洞】浩贞拖更雕塑系F4油管视频的背后

“好!现在开始剪视频!Holly fighting!”

难得空闲下来的浩贞拉开电脑椅坐下,搓着手给自己打气。

打开那几个月的素材库,那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同僚们的脸映入眼帘,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徐知完……不,应该说是演员尹瑞娥的脸。

“真可爱……”浩贞滑动滚轮,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柔情。

她还记得选角名单最终敲定之后,剧组成员的第一次线下聚餐。开朗善谈的她很快就跟大家达成一片,还认识了跟她同月同日出生的演员杨慧智,两人一见如故,旁若无人地攀谈起来。

虽然看上去玩得很疯,但实际上,浩贞并没有将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到这场交谈当中。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在开怀大笑的同时,眼睛不住地往四周瞟,像是在心不...

“好!现在开始剪视频!Holly fighting!”

难得空闲下来的浩贞拉开电脑椅坐下,搓着手给自己打气。

打开那几个月的素材库,那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同僚们的脸映入眼帘,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徐知完……不,应该说是演员尹瑞娥的脸。

“真可爱……”浩贞滑动滚轮,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柔情。

她还记得选角名单最终敲定之后,剧组成员的第一次线下聚餐。开朗善谈的她很快就跟大家达成一片,还认识了跟她同月同日出生的演员杨慧智,两人一见如故,旁若无人地攀谈起来。

虽然看上去玩得很疯,但实际上,浩贞并没有将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到这场交谈当中。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在开怀大笑的同时,眼睛不住地往四周瞟,像是在心不在焉地找某一个人。

是的,她在找知完的扮演者。

放在以前,大大咧咧的浩贞肯定会满场晃悠,一边大叫着“知完在哪里呀?你的小率在找你哟”,一边孩子般朝周围的人发出“咯咯”的笑。

但是,之前因为疫情被迫停掉工作,在家度过的一年,让浩贞变得沉稳的不少,伴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愈发成熟的心智,也让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直播平台上与粉丝激情对线的小孩子了。

再者,为了得到“尹率”这个角色,她准备了几个月,与导演交流心得的时候,她说“尹率就像松树一样”,想法与导演不谋而合。

“如果是像松树一样的尹率,此刻会怎么做呢?”浩贞一边应和着同僚们,一边寻找“知完”的身影。

她发出的爽朗笑声依旧带有Holly的特色,但是眼神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尹率”专属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

“浩贞呀,”导演从后面拍拍浩贞的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尹瑞娥,也是徐知完的扮演者,年龄比你小,你要多多照顾她哦。……”

浩贞转过身,看见导演身旁那个几乎与自己同高,留着黑色直长发的尹瑞娥。瑞娥双手捧着盛有饮料的杯子,露出一个真挚而腼腆的笑容:“浩贞欧尼你好,请多多指教。”

尽管已经尽力表现得很得体,但是略带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瑞娥紧张的心情。

浩贞不记得导演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她恍惚感到,在她转头看见尹瑞娥的那一刻,在瑞娥有点紧张地向她问好的那一瞬间,周围喧闹的人群好像在慢慢失去声色,渐渐往远处退去,只剩下眼前这一位穿着淡黄色毛衣,朱唇轻启的女孩子。

灰白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亮色。

为了“尹率”的选角而进行的这几个月的准备,语气的设置,服饰的搭配,甚至是自己撰写的一些人物小传,在遇到尹瑞娥之前,都好像是在迷雾森林里行走。并不是说这些准备都毫无用处,而是浩贞无法想象跟她演对手戏的“知完”会是怎样的反应。

换言之,因为想象不出“知完”,浩贞也就难以感受“尹率”的深情。

“这样美好的情谊真的存在吗?”浩贞用降低了两个声调的嗓音又自己练习了一边灯下的告白台词,但总觉得情绪没到位,那一句“喜欢你,我很抱歉”好像总是缺了点味道。

直到今天,直到“知完”出现的那一刻,浩贞之前为“尹率”所作的各种练习才变得“实体”起来,而不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有力却茫然。

“知完”的出现,像是久违的阳光,照耀着不知在阴冷的迷雾中伫立了多少个岁月的孤松,慢慢地,松树在暖阳中醒来,湿漉漉的树皮在变得温暖而干燥的过程中发出它小小的欢呼。

一只毛发松软的兔子在光影中蹦蹦跳跳,累了便靠在松树上呼呼大睡,小肚子上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两只兔耳朵时而因风颤动。

“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啊……”浩贞表面上在跟尹瑞娥进行着两人的第一次交谈,但内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恍惚中,浩贞好像看见拥有着与自己相同面容的尹率痴痴地笑着,一脸宠溺,好像在说:“对啊,这就是我所爱着的知完呀,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呀。”

尹率“活”过来了,不是作为一个要去演绎的角色,而是作为一位来自平行世界的友人。

她与知完带着彼此的故事远道而来,而浩贞和瑞娥在这个世界里,通过各种方式,完美地呈现了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

夏日的馈赠,承载的是四位友人的心意。

“真让人怀念啊”,浩贞看着电脑里的视频片段,常常摆出“大鹏展翅”造型的娜比,经常“走访片场”的智惠,还有偷偷使坏的瑞娥,嘟起嘴巴的瑞娥,撒娇的瑞娥,俏皮地勾住自己手指的瑞娥……

回过神来,发现挑选出的素材中,满满的都是瑞娥的身影。

浩贞懵了一下,耳边响起经纪人“即使是个人的vlog,也要注意避嫌”的嘱托。

“管她呢!我剪给自己看。”浩贞带着有点“臭屁”的表情,双手朝着空气晃荡几下,好像在赶跑喋喋不休的经纪人。接着又开始工程浩大的剪辑工作,不时发出一些憨憨的傻笑。

原本趴在一旁撕咬着玩偶的Oscar像是感觉到主人情绪的变化,停下了玩耍,走到浩贞身边趴下,盯着电脑中播放的瑞娥的视频,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想她啦?”浩贞抚摸着Oscar的头,也不知道是在问Oscar,还是在问自己。

于是,忙碌了大半天剪出来的视频,含鹅量超标,断然是不能公布到油管上的了。承诺的弘西F4的视频也只好先鸽掉了(粉丝:你礼貌吗?)。

 (就像是尹率和知完现在正在平行时空中幸福着一样,或许另一个平行时空里面的演员李浩贞和尹瑞娥也为着最后能够跟对方相守,而在演艺的道路上不断努力着。)


莱

【率知完】秋日序曲

尹率X徐知完

短打2.5k+

一点点同居日常


她经常忘记关灯。


尹率从电脑前离开,路过卧室,习惯性地住脚,一歪头瞥见拱在被窝里的徐知完。


顶上的灯守着熟睡的人,尹率微微叹口气,轻轻按下门口的按钮,屋里瞬时暗了下去。


她进了盥洗室,用毛巾擦了擦脸,抬手的时候看了眼手表,快近零点。


她的设计草图还差一点,明早九点前交稿,又要冲一杯咖啡了,她想。


从盥洗室到厨房,要路过客厅,方形的实木小桌上散落着她们的晚饭残羹。


徐知完进房间前特意嘱托她不要收拾,她让她专心工作,说自...

尹率X徐知完

短打2.5k+

一点点同居日常






她经常忘记关灯。

 

尹率从电脑前离开,路过卧室,习惯性地住脚,一歪头瞥见拱在被窝里的徐知完。

 

顶上的灯守着熟睡的人,尹率微微叹口气,轻轻按下门口的按钮,屋里瞬时暗了下去。

 

她进了盥洗室,用毛巾擦了擦脸,抬手的时候看了眼手表,快近零点。

 

她的设计草图还差一点,明早九点前交稿,又要冲一杯咖啡了,她想。

 

从盥洗室到厨房,要路过客厅,方形的实木小桌上散落着她们的晚饭残羹。

 

徐知完进房间前特意嘱托她不要收拾,她让她专心工作,说自己休息一会就起来洗。

 

果然,上了床就很难再爬起来。

 

尹率笑着把饭盒扔进垃圾袋里。其实怨不得知完,初秋她刚开始第一份工作,不算太顺利,心情有些沮丧。几乎天天下班都和她抱怨说发觉自己真的没有天赋,手很不巧,还总是添乱。她很想安慰她,但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她只能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一切都会变好的。到来年春天,她会成长起来,变成超厉害的徐知完。当然她肯定,现在的徐知完也是完美的。

 

每次这样说,小姑娘就会恢复活力,搂着她的腰说,“我相信小率。”

 

尹率拿起印着小兔图案的碗想把里面的残食倒进垃圾袋里,她知道那是徐知完的,令她惊讶的是,碗里竟然堆了一小叠洋葱。

 

她努力回想,却记不起今晚有吃到关于洋葱的菜。

 

晚饭是徐知完下班带回来的。她在电脑前工作了一天,直到知完叫她才从椅子上离开。

 

她看了眼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碗难以清扫的大酱汤便明白了。

 

大概是徐知完在饭前先把汤里的洋葱都挑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她不吃。

 

心里激起的暖意顺着血脉流至全身,即便是初秋,光着脚蹲在地板上,尹率都觉着没那么冷。

 

她才慢慢回忆起,只要是徐知完带回来的大酱汤都是没有洋葱的。她一直以为是徐知完在下订单时备注了不要放。或许是吧,可能今天她因为工作的事分了心,于是便在饭前把它们一个个挑了出来。

 

她把最后所剩不多的大酱汤倒进水池里,又把带着污渍的碗浸在热水里泡了会,才离开去客厅拿了刚买不久还未拆封的咖啡豆,撕开包装,挖了一小勺放进咖啡机里,用印着她和徐知完照片的陶瓷杯接了一杯。

 

刚喝一口,便咂舌,新买的咖啡豆好苦。

 

打开冰箱发现牛奶缺货,想了下还有小半没完工的设计样稿以及自己快要抬不起的眼皮,尹率狠狠心,还是开了门打算去楼下便利店买一瓶。

 

 


 

徐知完伴着关门声醒来。

 

睁眼发现房间乌暗。

 

“小率”她冲着卧室外喊,没有回应。

 

莫名的抑郁情绪涌上头,她踏上拖鞋走进客厅,看了眼电视旁的时钟,刚好零点。转头发现小木桌上的餐盘已不见踪影,徐知完才想起说好自己收拾的这件事,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她刚刚做了个梦,又回到去年,她无业在家,而尹率忙于工作的日子。那段时间她每天把自己泡在网络上,在卧室里呆地要发霉。她时常躺着就睡着,到夜里又失眠,以至于每天早晨她总是赶不上和尹率一起吃早饭,总在对方关门声中醒来,对着空落落的房间一遍遍毫无期待地喊着没有回应的名字。

 

她挺讨厌那段日子的,也挺讨厌醒来没有人在身边的感觉。

 

直到去年年底,她那段昏沉的日子才结束。尹率工作的地方有位老师辞职独立出来,她问尹率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伙,尹率顺水推舟地把徐知完推了过去。尹率带她去见了那位老师,聊地还算投机,便签了合约,直到今年九月,工作室成立,她终于结束了待业的生活。

 

因为工作的地方大半都是尹率曾经的同事,徐知完一直觉着压力很大。

 

不想给尹率丢脸。她这样暗暗跟自己较劲,但一年的空窗期,再开始做以前的活,手难免生疏。尽管尹率多次告诉她让她不要有任何压力,那位老师并不是碍于面子才收她,而是真正地看好她徐知完才要下她。

 

她知道尹率明了她的心结。

 

可是,她总得慢慢地才能找到自己的轨迹。

在这之前,她要熬过很长一段自我怀疑的日子。她知道尹率总想帮她做点什么,但她觉着尹率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只要陪着她就好了。

她想要她看着她成长,成长到足以和她并肩的样子。

 

从客厅向厨房走,徐知完看见桌上用了一半的咖啡机和印着她们合照的杯子,便知道了尹率的去向。

 

牛奶,她昨天就发现喝完了,她该记得买的,只是下班途中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甚至连大酱汤里不要放洋葱都忘记和店家说了。

 

但愿尹率没有吃出洋葱的味道。

 

再往里走,她看见满水池飘满污渍的碗,笑着卷起袖子,准备打开水龙头。

 

 


尹率跑着上的搂,进门便听见厨房的水声。

转身便见厨房里徐知完的背影。

 

“你怎么醒了?”她把牛奶放进冰箱站在徐知完身后。

 

面前人似乎被小小地吓到了,转过身看见她的瞬间嘴角向上弯起,“小率啊”,她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说。

 

“一起洗吧。”尹率站在了徐知完身边,她们的厨房不算宽敞,水池前站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挤。

 

她们很少没有两个人一起做家务了。

 

前些日子,徐知完刚开始工作,晚上通常很晚才到家,除了工作忙还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社交。

 

尹率通常一个人做个简单的菜,早早解决了晚饭。

 

“新买的咖啡豆好苦。”尹率突然开口道。

 

“是么,我还没喝。”

 

“味道也不算醇,周末去买个好喝点的吧。”

 

“好啊。”

 

“小率,你不冷么。”

 

听徐知完这么问,尹率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短袖。

 

“还好”,她偏头笑着看她的女友,“靠着我们知完就不冷了”。

 

她少有地开这种肉麻的玩笑,但她总觉得从毕业以来,一年多的时间,她们似乎少了很多亲密的互动。

 

两个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找工作,工作,连一起出入便利店的次数都成倍地减少。

 

她想如果生活平淡不可避免,那她是不是该制造点浪漫,尤其在她的女朋友心情不太佳的时候。

 

徐知完果然被逗笑了,她说,“小率你怎么学坏了,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有点奇怪。”

 

“是么。”尹率低下头,虽然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多少地还是有些失落。

 

“但是我喜欢。”

她抬头见徐知完笑着说。

水池里她们满是泡沫的手碰在了一起,她也跟着笑起来。

 

“小率,谢谢你。我说的不是工作的事,只是单纯地想谢谢你。”

“还好有你。”

徐知完的眼睛亮晶晶的,尹率仿佛看见了星星的倒影,她猜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她也想对她说一句谢谢,可又觉得不够真诚,改天吧,她想,等到下一次吃大酱汤的时候再对她说洋葱的故事吧。

反正日子还很长。

 

“小率,我今晚陪你做设计图吧,我也想学一点。”

 

尹率刚想拒绝,就被身边人紧紧抱住肩膀。

 

“不许说不!”

 

徐知完贴着她右边脸颊说。

 

尹率笑着低头继续把最后一个碗刷干净。

 

“你明天不会困就行。”

 

“不会!我要躺在小率身边睡着,才不会做噩梦。”

 

她任由她抱着,把印着小兔和小猫的碗放在柜子中间,它们挨地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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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sun】守护甜心

*保镖星&女明星容


08


金容仙天微亮就到公司做妆发,文星伊也陪着她早起,眼睁睁看着睡眼惺忪的邻家姐姐摇身一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女明星。


她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金容仙的背影,又走过去倚到化妆桌旁。


“这个颜色好看吗?”金容仙煽着纤长睫毛望向她,眼皮上铺了一层软糯的米色,眼尾用浅棕色加深,化妆师姐姐还心机的勾勒出下睫毛,给圆圆的杏眼添了丝妩媚。


她前倾凑过去,弯着眼笑,“好看。”


金容仙美滋滋地扭过头,满足于年下的恭维。助理拿衣服进来,挂到衣架上开始熨烫,是颂乐代言的某轻奢品牌。


文星伊过去帮忙,向小助理搭话,“小宋助理今天没...

*保镖星&女明星容


08


金容仙天微亮就到公司做妆发,文星伊也陪着她早起,眼睁睁看着睡眼惺忪的邻家姐姐摇身一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女明星。


她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金容仙的背影,又走过去倚到化妆桌旁。


“这个颜色好看吗?”金容仙煽着纤长睫毛望向她,眼皮上铺了一层软糯的米色,眼尾用浅棕色加深,化妆师姐姐还心机的勾勒出下睫毛,给圆圆的杏眼添了丝妩媚。


她前倾凑过去,弯着眼笑,“好看。”


金容仙美滋滋地扭过头,满足于年下的恭维。助理拿衣服进来,挂到衣架上开始熨烫,是颂乐代言的某轻奢品牌。


文星伊过去帮忙,向小助理搭话,“小宋助理今天没有来吗?”


“她今天请假了,说突然有事走不开。”小助理手上动作不停,言语有些抱怨,“真不会挑时机啊,以前她就经常因为家里人住院请假,今天颂乐姐姐有工作她还不来,要忙死我啊。”


“这样啊……”


文星伊又开启敷衍技能,心想着是不是警察那边对送剧本小助理的调查有什么进展,不过原本约好昨天给答复的,看样子有点不顺利啊……


颂乐动作很快,她今天没有开车,做好造型后直接坐保姆车到男嘉宾的住址。


导演组在车上就给了她任务卡和文件袋,打开红色信封,里面是一张“假想新婚说明”。


“现在即将前往‘丈夫’的住址进行实地考察,请努力找到关于他的线索。如果对’丈夫‘满意的话,就在契约书上签下名字,签字的瞬间,你的假想婚姻生活就开始了。”


颂乐在镜头前配合地读完任务卡,打开了文件袋,“这个就是契约书了吧,噢上面没有写不满意该怎么办呢。”


工作人员被她的直爽逗笑,颂乐也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如果是对方不满意可难办了。”


在轻松的气氛中,车子到达了男方的住址。


摄影机全程跟拍颂乐,文星伊能和她说话的机会不多,下车后导演组来对接艺人团队,核对信息发工作证。


文星伊接过工作证挂在脖子上,正面写了她的名字,背面写着《我们结婚了》几个大字。撇撇嘴,把写着综艺名的那一面翻了回去。



正式的录制很快开始,第一个镜头是颂乐推开门,探头张望。她穿着毛呢大衣,里面搭了米色连帽衫,浅色的直筒裤松松地掖进靴子,休闲甜美,像一杯温暖的摩卡。


颂乐有些拘谨,虽然男嘉宾尚未登场,但房间里尽是她不熟悉的男性气息。玄关处放了一次性拖鞋,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摆好,小巧的靴子和旁边的男士运动鞋摆在一起视觉上有很大的冲击感。本就不擅长交际的她,脸颊也慢慢布上了粉云。


为了体现真实感这段是用装在屋子里的摄影机拍的,艺人团队和导演组都不能留在屋子里,文星伊作为保镖也不能例外。


为了确保颂乐的状态,她的工作团队也有一块监视屏。经纪人来看了一眼确保没什么问题,便去忙别的工作了,留下化妆师和助理在这边。场工搭了小棚子,勉强不算露天,文星伊搬着小马扎坐在监视器旁,一月的天实在太冷,冻的她耳朵发僵。化妆师和助理哆哆嗦嗦的,干脆躲到了车上,拜托文星伊有事喊她们。


她点头应下,把领子拉高埋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监视器里的颂乐。


对方进了房间以后也没有轻松,明明沙发就在旁边,却拘谨地不敢坐下。


“应该要去找‘丈夫’的线索呢……”颂乐腼腆地笑着,四处张望,挪到着僵硬的步伐,开始一点点探索陌生的空间。


“主人不在感觉好失礼……”这样说着,颂乐谨慎地参观房间。说是男嘉宾的住所,其实也是为了做综艺提前租下的房子,生活上的痕迹很少,只有导演组特意布置的一些细节。


文星伊看着在房间里傻转的颂乐笑弯了眼,她发现金容仙认生的时候会不自觉睁大眼睛,做反应时嘴巴微张会露出一点牙齿,像只胆小的兔子。


“笨蛋。”她低声说着,却掩盖不住其中的爱意。


就当颂乐终于安心坐到沙发上时,文星伊从另一块屏幕里发现了男嘉宾的踪影。


是一位爱豆转型歌手,她看过他们组合,隐约记得也姓金,是阳光大男孩的类型。


男嘉宾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了门铃谎称是快递员,对讲机里故意露出了一只眼睛。


颂乐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到对讲机前磕磕巴巴地问了几句,嘴里还嘀咕着主人不在自己签收真的没问题吗。


推开门,男嘉宾帅气的笑脸展现在镜头前,一米八几的个头衬着颂乐愈发娇小。


“你好,我是金昌旭,我们之前在某晚会上见过。”


“噢,我也有印象,你好,我是颂乐。”


两人适当寒暄,不同于颂乐的羞涩,金昌旭的开朗让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对方是很会社交的类型,礼貌且不失亲近。


“刚刚也说了是快递员,的确是有东西要给颂乐小姐。”这样说着,金昌旭起身从门外抱进来一束捧花。


颂乐轻掩着嘴站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准备,让你费心了……”


“没关系的,‘求婚’还是男士主动一点好。”金昌旭说着单膝跪下,重新开始自我介绍。本就是歌手的声线温柔多情,轻轻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从出生到事业有成,措辞很是感人。


“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希望以后有你可以参与其中。颂乐小姐,你愿意短暂的成为我的假想妻子吗?”


剧本上根本没有拒绝的选项,颂乐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告白”,红着脸抱住捧花。这样的氛围任谁看了都直呼甜蜜,不过监视器前的文星伊快咬碎了一嘴银牙。


剧本上是有求婚的,但这一段告白是男嘉宾自行发挥。也不知道这段绝美文案花了多少钱,刚认识的人哪儿能这么快倾诉衷肠!廉价的感情!


文星伊吃醋地想着,看颂乐怀里娇艳的花酸的紧。



房间里男女嘉宾还在尬聊,经过“求婚”这个小高潮后两人顺利签下了契约,接下来按剧本是两个人一起外出约会。


拍摄告一段落,两位艺人上了各自的保姆车。


文星伊秉承着保镖的职业道德,从导演喊停开始就粘在颂乐身边,颂乐怀里的花也自然的落到了她手里。


她把花束放到后座,化妆师姐姐上前给颂乐补妆。颂乐的脸颊红扑扑的,文星伊看在眼里酸的冒泡。


“姐姐心动了吗。”


“是工作啦,大家也是第一次见面。”颂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拿出口红补色。


“明明说之前见过一次的……”她小声嘀咕,闷闷不乐地低下头,手指弯了弯,冻着发红的关节还没有适应车内的温暖。


感觉到车子缓缓启动,一想到即将前往金容仙和男嘉宾的约会地点,就忍不住想让车开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唔!”金容仙一声惊呼,把她的愁绪拉了回来。扭头一看,原来是车子颠簸金容仙把口红涂了出去。


她两只手分别拿着口红和镜子,刚要放下口红,慌乱中盖子却掉到了地上。文星伊看她手忙脚乱,很自然地抬起了手。


“我来吧。”


金容仙乖乖仰起头,嘴巴无意识地略嘟着,似乎这样能更方便对方找到唇缘。


冰凉的手指覆上唇角,为了不破坏妆面,文星伊靠近一点点擦拭着。柔软的嘴唇蹭着她的指腹,火热的唇色好像也有了温度,一点点烧灼着她。


想亲她。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她抬头,撞进了金容仙明艳的眼眸里。


“你的手好冷。”


手被金容仙捧住,对方微张着嘴,呵出一点热气。距离太近了,以文星伊到角度看,她简直是在亲吻自己的手指。


“暖和了吗?”金容仙扬起脸,还想再说什么,猛然意识到了空气中的暧昧。


文星伊抿嘴笑,强装镇定,“没有,我还要。”


“讨厌……”


看着金容仙红着耳朵扭过头,笑意也愈发明显。指腹残留着淡淡口红印记,这样一点温度,就足以捂热她的心,足以支持她有勇气守在她身边,看她录这个恼火的综艺了。


弯腰捡起口红盖,趁着笨蛋美人不注意,她轻轻吻上了自己的指尖。


TBC


一个大西瓜

【率知完】Let it be me

全文4000+

假一赔十的甜


1.


“嗯,所以你和小率又怎么了?” 


刘娜比对这场谈话有些心不在焉,毕竟这样的对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不厌其烦地听徐知完说一些名为苦恼实为炫耀的“抱怨”。


比如上次买的雏菊还来不及干枯,小率就又送了新的玫瑰花束,家里总是找不到多余的花瓶;再比如小率成箱成箱地往家里买小熊软糖自己根本来不及吃;又比如小率事无巨细地包揽了生活上的一切事务让徐知完觉得自己像个退化的婴儿......诸如此类。


直接把她们打包送去澳洲结婚好了,世界就可以清静一下了。在17361次召开的《...

全文4000+

假一赔十的甜




1.

 

“嗯,所以你和小率又怎么了?” 

 

刘娜比对这场谈话有些心不在焉,毕竟这样的对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不厌其烦地听徐知完说一些名为苦恼实为炫耀的“抱怨”。

 

比如上次买的雏菊还来不及干枯,小率就又送了新的玫瑰花束,家里总是找不到多余的花瓶;再比如小率成箱成箱地往家里买小熊软糖自己根本来不及吃;又比如小率事无巨细地包揽了生活上的一切事务让徐知完觉得自己像个退化的婴儿......诸如此类。

 

直接把她们打包送去澳洲结婚好了,世界就可以清静一下了。在17361次召开的《尹率又进行了哪些情圣行为》座谈会上,刘娜比这样想着。

 

“小率她...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嗯,真好呢......”前一晚工作到很晚,刘娜比的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她随意附和着。

 

但徐知完是不是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咳咳咳......什么?你说尹率怎么了?” 喝进嘴里的饮料还没来得及下咽,刘娜比被呛得咳嗽不止。

 

“绝对不可能。”稍微平缓了一些,刘娜比便果断地下了结论,尹率是怎样的人,她作为好友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是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金属吸管胡乱搅动着,冰块和被搅碎的柠檬片在盛满汽水的玻璃杯中上下翻滚,显然这杯饮料的主人的心情并不比杯子里的汽水来得更平静。

 

“她最近常常闷在书房里和另一位设计师通话,有时候一聊就是一个下午,我问在聊什么,她也总是打岔不告诉我。”

 

杯子里的液面高度丝毫未降,杯壁上凝成的水滴在桌子上汇聚成一片,沾湿了徐知完的袖口,但她依旧毫无知觉的样子。与其说是倾诉,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神色落寞。

 

“最近一段时间,小率也总是很晚回家,说是在加班,电话有时也不接,但是我担心她,就打电话去办公室,她的同事说,下班时间一到小率就离开了。

 

那位设计师我也认识,以前一起看展的时候偶遇过,是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有才华,人也很漂亮。是啊,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用作装饰的薄荷叶被撕得七零八落,丢弃在桌子上顺着杯壁淌下的水滴四散而开,仿佛无根的浮萍。

 

“有和小率聊过吗?” 

 

事情似乎不是一场普通的误会那么简单,刘娜比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她依旧相信尹率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如果把“尹率变心”和“朴宰言出家”两件事放在一起的话,刘娜比甚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来得更大。

 

徐知完迟钝地摇摇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机械娃娃。

 

“你其实还是相信小率的,对不对?”

 

我的心绝对不会变的。

 

徐知完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同一句话。

 

“......嗯,我只是,有点不安。”

 

 

2.

 

深夜档的电视剧总是狗血异常,似乎认定了“都这个时间了哪里有什么人会看电视”的念头,于是就这样毫无章法不讲逻辑地演着。

 

深情的丈夫上一秒还在对妻子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下一秒又转向了别人的怀抱,被妻子发现后在家里大呼小叫着。

 

“无聊。” 太久不看电视,徐知完被吵得头痛,遥控器似乎也在和她作对,藏在某个角落里怎么也找不到,索性一气之下拔掉了电视机插头。

 

“哦,知完还没睡吗?” 门应声而开。

 

“嗯,在等你。”

 

落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外面在下小雨,由于没有带伞,尹率的衬衫透着雨水的潮湿。

 

徐知完不以为意的样子,抬手将尹率搂得更紧了些,埋首在对方的肩窝里嗅闻着熟悉的味道,像是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尹率敏锐地察觉到徐知完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于是摩挲着她的后颈柔声问道。

 

“没事,快去洗澡吧。我去睡了,你也快点过来。”

 

翁声翁气的。

 

“嗯,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忙完就去陪你。”

 

徐知完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一言不发地松开了环住尹率的双手,转身进了卧室。

 

 

热气腾腾的身体从身后将徐知完包裹进怀里,棉质浴袍上满是牛奶沐浴乳的甜香。

 

“不是说有事情要忙?”徐知完还没有睡着,阖目发问。

 

“明天再做好了,”尹率吻了吻徐知完的后颈,“当务之急是要关心一只不开心的小熊。”

 

徐知完转过身埋进尹率的胸口,低咽着不说话。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油然而生,这些天尹率总是很晚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地起床出发上班,自己同她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怎么了?和我说说吧。”

 

尹率将人从怀里捞了出来,捧着知完的脸摩挲着,轻柔地用拇指拭去泪水,又凑头上前贴贴她的前额。

 

徐知完感觉到脸颊上异样的粗糙触感,睁开了眼睛。

 

“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捧着尹率贴着胶布的手指泪水涟涟地问。

 

“啊...不小心,不小心弄到的,很小的伤口,不要紧。” 

 

原本安慰人的人却一下子慌了手脚,将手藏进了袖子,语无伦次。

 

徐知完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由分说地拽过她的手揭掉了创口贴,又从床边柜的抽屉里摸出消毒酒精。

 

伤口确实不大,像是被什么锐利的尖刺扎到的样子,微微红肿着。

 

“小率,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徐知完一边抹酒精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啊......还是那些工作上的事......嘶...”

 

涂抹酒精的力道大了几分。

 

接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沉默良久,气氛莫名其妙变得凝重起来。

 

“知完,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知道是因为手指的刺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尹率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我又不想知道了。做点别的事情吧。”

 

酒精被敞着盖子搁置到一旁,徐知完熟练地解开尹率浴袍上的腰带,将手探了进去,指尖从胸口游走到小腹,轻车熟路。带着寒意的手指触及温热的皮肤,尹率不由地瑟缩起来。

 

“我的手受伤了。” 尹率拢着衣服举起一只手来,故作可怜之态。

 

“我的手可没有。”

 

夜晚的时间被人为地拉长,但是由于实践经验缺乏,耽溺之余,尹率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以后还是不要瞒着知完做事好了,有点辛苦。第二天尹率扶着腰上班时如是想到。

 

 

3.

 

“不是说要帮金设计师拍展示照吗?她怎么好像不在?”

 

徐知完在工作室里张望着,今天的工作室似乎为了拍摄精心布置过,鲜花、灯带...配合着音乐很是浪漫,可是偌大的房间里好像只有她和尹率两个人。

 

前些天尹率说,那位“电话里的服装设计师”想要徐知完作为模特帮忙拍几组展示照片,原本想要回绝,但是出于一些奇怪心理作祟,徐知完鬼使神差地应下了。


“啊,她有事会晚点来,我们可以先试衣服。”

 

“你帮她拍几组不就好了,明明小率才更适合做模特啊,而且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空气里醋海翻腾,酸溜溜的。

 

“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是完完全全的徐知完style。”

 

“她很了解我吗?” 

 

原来你们一起时还会谈论我,都谈论些什么呢?

徐知完这样想着,内心不悦。

 

“嗯,设计师本人的确非常了解知完,各种意义上。”尹率莫名显出些得意的神色,一时忽略了徐知完愈发黯沉的表情。

 

可当徐知完看见那件衣服时,所以不悦的情绪似乎都一扫而空。

 

这是徐知完第一次为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而想要落泪。

 

准确地说,是条婚纱。


她不得不承认,那位设计师的确拥有出众的专业能力。

 

当徐知完穿上它时才发现有多么合身,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分毫不差。

 

恰到好处的腰部设计将腰线勾勒得玲珑有致,一字肩与网纱相称,可爱而高贵,抛弃了一贯厚重的公主裙摆,缎面的鱼尾设计简洁雅致。

 

徐知完突然很想为了这条婚纱立刻去结婚,当然,结婚对象也只能是尹率。

 

“好看吗?” 更衣室的门帘应声拉开。

 

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徐知完就看见尹率扑簌扑簌地掉起了眼泪。

 

“嗯,漂亮,真的很漂亮。” 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尹率双手并用地擦拭着,笨拙且透着傻气。

 

尹率好像很少哭,上一次看见她流泪是什么时候呢,徐知完回想着。

 

是她第一次说“徐知完,我喜欢你”的时候。

 

徐知完突然也很想哭,于是两个人隔着大理石台阶一同抹起泪来。

 

场面温馨又滑稽。

 

“知完呐,坐一下,帮你换鞋。”

 

尹率单膝跪立着,细致帮徐知完换上高跟鞋,鞋换好了,但她却并没有着急起身。

 

她抬起头,仰视着徐知完,眼角泛红。

 

“知完,你之前不是问我最近在做什么吗?” 尹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在酝酿着什么,声音紧张地颤抖着。

 

“其实,都与这件婚纱有关,设计、裁剪、制衣...这其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象着它穿在你的身上会是什么模样,这一天终于到了,幸好,它真的配得上你。” 

 

徐知完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隐隐预料到尹率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由的跟着尹率紧张起来,呼吸急促,一颗心快要跳跃而出。

 

尹率掏了掏口袋,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徐知完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住了。

 

“所以,徐知完,可以和我结婚吗?”

 

 

4.

 

“求婚?!” 

 

刘娜比在同一天里遭受了两次精神刺激,身心疲惫。

 

“嗯,我打算向知完求婚了。我想,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尹率有些羞赧,说着说着便挠起了脖子。

 

“你之前不是说婚姻是枷锁吗?”

 

“我之前的确那么想,甚至现在也这么觉得。但如果对象是知完的话,结婚这件事就好像变得令人期待起来,哪怕已经成为了情侣,也还是贪心地想要更进一步。

 

之前去海边兜风,路过一对新婚夫妇在拍婚纱照,她很羡慕地说希望有机会也能穿一次好看的婚纱。知完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想这也是她所期待的,一直没有提到大概也只是考虑到我之前说反感婚姻的事。

 

如果是和知完一起的话,什么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况且,我也很想看一看她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刘娜比撑着脸听她笑着说完,这样充满爱意的神情她也在另一个人的脸上看见过。

 

每当徐知完向她絮叨那些与尹率有关的生活中的小事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爱得深刻啦,结婚时记得请我当伴娘。” 刘娜比揶揄道。

 

设计服饰比尹率想象得更难些,虽然同为艺术设计,但服装与雕塑也算得上是隔行如隔山。

 

不得已拜托了有名的服装设计师来指点一二,通过长时间的电话指导和不间断的加班补习,尹率才终于摸到些门道。

 

尽管对知完的各种服饰尺码了然于心,但为了精准到数据,尹率不得不趁着知完熟睡时小心翼翼地再三测量。

 

制图、裁剪、缝制......在不知道被大头针扎了多少次,也记不清到底报废了几件不如人意的半成品之后,尹率终于可以看见知完穿上它的模样。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更加动人。

 

这样的一刻,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在一瞬间里,那些沉积在过去单恋时光里的失落、不安与彷徨失措被一并冲刷得一干二净,与今天的这一刻相比,那些曾经无法消弭的执念都变得不值一提。

 

与知完相比,时间也变得不值一提了。

 

 

5.

 

“所以,徐知完,可以和我结婚吗?” 


 

I bless the day I found you

I wanna stay around you


 

原来一切都与自己有关。

 

徐知完只顾着抹眼泪却忘记了说话,尹率傻傻举着戒指,忐忑地等待着回答。

 

“嗯,我...我愿意。”

 

终于等到如愿的答复,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尹率抬起袖子擦擦脸,起身上前就要将徐知完拥进怀里,却被恋人伸手拦住了动作。

 

“等...等下再抱,别...别弄坏了...弄坏了我的婚纱。”

 

徐知完泣不成声地说。



Now and forever

Let it be me

...

Say you will always

Let it be me

 

 

 

END.

 


 

 

 

苏无郗.

【率知完】痕

*AU向

*全文1.6w

*如戳雷点请及时退出,感谢


>>>>>>

金妍恩的分手电话打过来时,徐知完正坐在美甲店里挑选美甲的款式和颜色。


徐知完的手机就放在色板旁边,她毫不在意地点开免提,金妍恩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在放着轻音乐的美甲店里听着像是一出独角戏,她三句一哽咽地说了很久,委屈得很像是弱势的一方。


徐知完根本没听进去几句,只想着这女人装可怜的功夫更炉火纯青了。本意就是要分手,还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以洗纹身为由讨要分手费的借口拙劣得像是一出马戏。


徐知完倒是很无所谓...

*AU向

*全文1.6w

*如戳雷点请及时退出,感谢

 



>>>>>>

金妍恩的分手电话打过来时,徐知完正坐在美甲店里挑选美甲的款式和颜色。

 

徐知完的手机就放在色板旁边,她毫不在意地点开免提,金妍恩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在放着轻音乐的美甲店里听着像是一出独角戏,她三句一哽咽地说了很久,委屈得很像是弱势的一方。

 

徐知完根本没听进去几句,只想着这女人装可怜的功夫更炉火纯青了。本意就是要分手,还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以洗纹身为由讨要分手费的借口拙劣得像是一出马戏。

 

徐知完倒是很无所谓,漫不经心地同意了分手,不过分手费她没答应给,金妍恩那个纹身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去纹的,现在她的出轨对象介意那个与徐知完有关的纹身,她便找上门来,理直气壮地向徐知完索要清洗纹身的费用。

 

徐知完只觉得好笑,讽刺地说完“找你的新女朋友要吧”便挂断电话,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因为性取向的原因,徐知完并不常做美甲,但这家店的老板还是认得她,看着她打完电话后才体贴地端过来一杯咖啡并询问她想做什么样的款式。

 

徐知完百无聊赖地在几个色板间挑挑选选,最后选了一个亮眼又显白的孔雀绿。

 


·

 


在徐知完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人生里,被人劈腿还是头一遭。吴光娜甚感惊奇,接到徐知完的电话后抛下刚钓到手的学弟就直奔酒吧去了,在卡座上刚一坐下就非常八卦地凑近徐知完东问西问。

 

徐知完捏着酒杯,看着指甲和酒液折射出晶莹的光,有一句没一句地把前因后果跟吴光娜说了。其实她心里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是看中了一个挺合眼缘的包被人抢走了一般无关痛痒,也不是多喜欢的包,丢了再买一个就是。

 

她来酒吧只是纯粹地想喝酒了,并不是因为被劈腿而感到心情郁闷。

 

吴光娜听完先是狠狠地辱骂了那对狗女女,又想起什么似的感慨了一句:“不过我之前还真的以为你能跟金妍恩长久交往呢。”

 

她记得金妍恩刚追求徐知完的那段时间,完全是一种陷入爱情的狂热状态,反观她的好朋友徐知完就显得冷漠许多,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不过徐知完谈恋爱向来如此,天使般的甜美脸庞下有一颗丘比特都捂不热的心。

 

“知完呐,你这辈子可能真的找不到真爱了。”吴光娜很同情地看着徐知完。

 

“彼此彼此。”徐知完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从包里翻出一袋小熊软糖,致敬同类般把糖果扔进了吴光娜的怀里。

 

吴光娜安慰人的方式很笨拙,像平常徐知完在她失恋的时候安慰她一样,只能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再接二连三地灌酒,三杯酒下肚后吴光娜拉着徐知完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徐知完今天的运气很差,连着三局输给了吴光娜,看到第四局开出来的骰子数仍旧是比吴光娜的小时,她非常郁闷地点了一根烟说不玩了。

 

吴光娜可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徐知完连选三局真心话已经让她不满很久了——徐知完和吴光娜的友谊可以用狐朋狗友来形容,对彼此的风花雪月了然于胸,徐知完的真心话在吴光娜眼里就跟玩游戏打人机一样无聊——听到徐知完说不玩了之后吴光娜气得直接上手挠了她的痒痒肉,还捏着她的脸一顿猛搓,直到把徐知完闹得点头选了大冒险才消停。

 

“你没化妆吗?”吴光娜看着干干净净的掌心问,她看到徐知完点头后羡慕得上手又是一顿揉,在徐知完素颜的脸蛋上揉出几道红印。

 

“吴、光、娜!”

 

徐知完忍无可忍,把积了一小节烟灰的烟按灭了,拍开吴光娜的手就想狠狠地反击回去,后者立刻见好就收地坐回了对面,笑嘻嘻地跟她说大冒险的惩罚。

 

“你好老套啊。”徐知完整了整被揉乱的头发,嫌弃地说。

 

大冒险的惩罚是徐知完去吧台随便找个人搭讪,并要到电话号码。

 

徐知完的酒量并不怎么好,此刻看东西都隐约带上了重影,她想把烟和打火机揣进兜里,却抓成了小熊软糖,在吴光娜的催促下她只能匆匆地揣着一包糖果往吧台那边走去。

 

徐知完打算利用自己的相貌优势直接搭讪男生,但越来越靠近吧台的时候,她的目光扫到一个清瘦的背影,脚步自然而然地就往那边去了,完全不受控制。

 

尹率坐在吧台最靠近角落的位置,如果不是灯光偶尔扫到这个角落,她几乎要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尹率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波动,自顾自地喝着酒,只是对空气中突兀泛起的香水味有些不适,西柚的清香混杂着浅淡的烟草味,鞣制成令人心猿意马的独特气息。

 

这股冲动又很快被压制下去,直到被人轻轻碰了碰手臂,尹率才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清秀的面孔。

 

酒吧的灯光昏暗不明,绚烂的霓虹灯光骤然闪起又伴随着乐队的鼓点重重落下,尹率听出来乐队演唱的曲目是Maroon 5奉为经典的Animals,主唱低沉的烟嗓开口时,尹率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女生眼中一闪而过的侵略性。

 

“Baby I’m preying on you tonight

Hunt you down eat you alive

Just like animals animals like animals-mals

Maybe you think that you can hide

I can smell your scent from miles

Just like animals animals like animals-mals

……”

 

乐队掀起了一阵小高潮,像是把酒吧当成Livehouse在演出,主唱用性感狂野的声线很卖力地在模仿Adam Levine的腔调,可惜的是他始终抓不住桀骜不驯的洒脱,尹率还是觉得原唱更有味道一些,那种独一无二的野性她好像能在眼前这个女生的眼中抓到。

 

“Baby, I'm

So what you trying to do to me

It's like we can't stop

we're enemies 

But we get along when I'm inside you

You're like a drug that's killing me

I cut you out entirely

But I get so high when I'm inside you

Yeah

You can start over, you can run free

You can find another fish in the sea

You can pretend it's meant to be

But you can't stay away from me

I can still hear you making that sound

Taking me down, rolling on the ground

You can pretend that it was me, but no

Baby I'm preying on you tonight

Hunt you down eat you alive

Just like animals animals Like animals-mals

Maybe you think that you can hide

I can smell your scent from miles

Just like animals animals Like animals-mals

……" 


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密集落下,尹率错开一眼,再看向那双眼睛时,里面的情绪已经被很好地隐藏起来,与洁净的白纸无异,细看又有一滴微小的墨,像是纯真中刻意勾引人的狡黠。

 

她们沉默地对视着,周遭的氛围凝固、挤压,濒临一个燃点,歌曲临近尾声,她们移开视线,空气没有噼里啪啦燃烧,静止的时间跑动起来,带来不算太尴尬的开场。

 

徐知完掐了掐指尖,等跳动得轻快急促的心脏缓慢下来后才轻声说明来意,她表现得像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态度诚恳地看着眼前这位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尹率的表情无波无澜,她当两人的对视没发生过,对女生两分钟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视若无睹,她的眼神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礼貌社交的温和来,取出放在钱包里的名片朝对方推过去,语气平淡地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看到对方拿起名片她又开口道:“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我们暂时不要交谈比较好。”

 

徐知完呆愣地说了声“好的”,等听到尹率说了声“谢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痛失了搭讪的机会,徐知完惋惜地朝名片看去。

 

名片是简洁的白色,上面只简单的介绍了姓名、职业、联系方式和工作地址。

 

尹率,职业纹身师。

 

徐知完有些吃惊地抬头打量了一下尹率:女人无疑是漂亮的,比徐知完的任何一任前女友都要漂亮,这种漂亮带着低调内敛的锋芒,能轻易割开徐知完的心脏,她的气质像醇厚的美酒馥郁迷人,暗潮汹涌的神秘被包裹在奢华的黑色衬衫里,领口微开,露出一小节锁骨,她整个人都是优雅的,坐姿随意得像画报,脖子上、手腕上相同款式的链条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极了她本人的眼睛,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凉薄。

 

这样的女人,是天生的艺术家,纹身在她的双手下都会变成一种彬彬有礼的艺术。

 

徐知完收回视线,酒吧的空气开得很足,她还是感到燥热。

 

她妥帖地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礼尚往来似的将小熊软糖放到尹率面前进行自我介绍,向尹率承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再打扰她。

 

“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吃点糖。”徐知完说完之后挪到了旁边的位置,与尹率隔了一个座位,她趴在吧台上,招来调酒师,开始自顾自地喝酒。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就真的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在人海里匆匆对视一眼又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再无交集。

 

她们默契地遵守约定,不用语言、动作、眼神打扰对方,尽管仍心有躁动,仍心有涟漪。

 

 

·

 

 

首尔的夏天很热,烈阳炙烤着柏油路,属于夏天的热气蒸腾着每张人来人往的面孔,冷气充足的咖啡店便成了人们休憩的好去处。

 

尹率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开车去工作室,她在停车买咖啡的短暂时间里已经被热出了一身薄汗,走进办公室这种闷热才得以缓解。

 

助理提前把空调开了,冷气沁入每一个毛孔里,纾解了一身的暑气,尹率坐在柔软的椅子里喝着咖啡,有些昏昏欲睡。

 

她昨晚喝太多酒了,头还在隐隐作痛。

 

前台敲门说有人找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只记得自己这两天并没有安排客户,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会是谁来找她——关系熟稔的朋友一般会直接闯进她的办公室——没个头绪的她只好揉着阵痛的额角下楼了。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生时,尹率惊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一瞬间的震动,细微的电流贯穿四肢百骸,整个人差点僵在原地。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发现来人跟昨晚似乎有些不同。

 

徐知完好像化了妆。

 

是的,她记下了这个念起来嘴角就会不自觉扬起微笑的名字,在她短暂的印象里,徐知完给她留下的,更多的是一种少女般的天真烂漫感。

 

她确实是正值少女的美好年纪,有着一副甜美的面容,眼睛倒映着璀璨的星空,微卷的长发像流云的轨迹,服帖地披散在白嫩的肌肤上,站起来的时候米白色的长裙会微微摆动,腰身纤细,袅袅婷婷,更显得徐知完像高中生。

 

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尹率这样想着,走到了徐知完面前,才发现疑似未成年的徐知完似乎跟她一样高。

 

“尹率啊,我给你带了蜂蜜柠檬茶。”

 

徐知完笑着把手里的奶茶递过来时,尹率才恍然回神,同时发现徐知完的语气未免也太自然了点,就好像她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这是你的工作室吗?”徐知完好奇地打量周围。

 

其实她在尹率没下楼之前已经把该打听的都跟前台打听得差不多了,为了循序渐进的跟尹率建立联系,她还是假装成很好奇的样子。

 

“嗯。”尹率淡淡地应了,在徐知完询问可不可以带她参观一下时也点头同意了。

 

徐知完很自然地让她把蜂蜜柠檬水喝了,说是可以解酒,然后自在地在工作室里到处转悠,时不时提问。

 

尹率只能喝着蜂蜜柠檬茶,紧跟在她身后,情绪淡淡地陪聊。

 

工作室的一楼是会客厅、茶水间等供人休息娱乐的地方;二楼是工作室其他签约纹身师的工作间;三楼是尹率的私人领域,她的工作间、画室和办公室都在三楼。

 

徐知完一边惊呼“好大”一边转转悠悠地在尹率的画室门口停下了,她问尹率可不可以进去,在看到尹率有些困扰的表情后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指着旁边的房间问“那隔壁能不能进去”。

 

隔壁是尹率的办公室,尹率点了点头,开门让徐知完进去了。

 

尹率的办公室简单整洁,规整的办公桌,整齐的书柜,如果把书、资料和一些桌椅摆件撤走,会变成漂亮的样板间,只是样板间的墙壁上不会挂着看起来价格昂贵的画。

 

徐知完盯着那几幅画看了很久,若有所思地问尹率:“你很喜欢这些画吗?”

 

尹率回答“是的”。

 

“有多喜欢?”徐知完追问。

 

尹率皱了皱眉,视线落到办公桌的咖啡上,用了一个恰当的比喻:“像喝咖啡一定要加的糖。”

 

徐知完露出一个微笑,带着点锐利的锋芒,她转过身问尹率:“你有女朋友吗?”

 

尹率在那一刻感到不适,奶茶杯壁上的水珠也让她感觉到湿滑,她把蜂蜜柠檬茶扔进垃圾桶,脸上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无可奉告。”

 

空间的氛围在那一瞬间有些剑拔弩张,只能听到空调机运作的声响,百叶窗没拉上,正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切割出明显的分界线。

 

徐知完讨好似的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问尹率:“你生气了?”

 

尹率淡声说“没有”,又以工作繁忙的理由请徐知完离开,一副并不想再多谈的样子,跟昨晚在酒吧时的情形一样,只不过昨晚略微柔软的眼神在满室的冷气中也失去了温度。

 

徐知完懊恼地叹了口气,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从包里拿出一袋小熊软糖轻轻放到桌面上,留下一句“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吃点糖”后识趣地离开了。

 

尹率站着静默了很久,伸手想把那袋糖果也扔进垃圾桶,手掌触及到薄薄的阳光时又静止了,她转身去把百叶窗合上了,办公室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



·



弘西大学75周年的校庆、第18届弘西艺廊展以及第18届毕业生的毕业典礼将一同举办,这是弘西大学创办以来规模空前盛大的典礼,无数知名校友被邀请出席,即将踏入社会的18届毕业生也将在经验老道的前辈们的见证下捧起花束,走出象牙塔,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这场盛大的典礼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于六月底徐徐展开。

 

弘西大学美术系的天之骄子徐知完在四年的大学生涯里被无数人夸赞、吹捧,她在临近毕业时的叛逆一笔更是让美术系像一锅开水似的沸腾起来,争议不休。

 

在同届毕业生忙着搞定让人焦头烂额的毕业论文和答辩的兵荒马乱里,徐知完一意孤行地推翻了早已准备好的毕业作品,像疯了一样在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呕心沥血地去塑造新的作品。

 

这个夏天对徐知完来说是不一样的,充斥着隐秘的欲望和奔腾的刺激。她一向内敛的乖张像是被热烈的夏日炼化了,蒸腾出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叛逆来,它们很好地融合进盛夏的张扬里,气势磅礴地孤注一掷,锻造出势在必得的傲骨。

 

导师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她;教授刘娜比忧心地叮嘱她;吴光娜着急地劝解她;同届毕业生不解地议论她……

 

她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在第18届弘西大学·美术系的艺廊展上,徐知完的新作品展出,像坚不可摧的盾,堵住了涌动的流言蜚语。

 

徐知完的绘画风格一向是冷抽象,这幅毕业作品却反常的偏于感性的热抽象,引得前来围观的人啧啧称奇,而真正让人大惊失色的是画上署名的“RABBIT”。

 

“RABBIT”是近几年火起来的一位画家,人们猜测他的性别、年龄、笔触下呈现的意境,却难以想象这位画家竟然只是弘西大学美术系即将毕业的学生。

 

众人哗然。有人指责她徒负虚名、华而不实;有人气愤她藏头露尾、卖弄名声;有人挑剔她画虎类犬、不伦不类;有人羡慕她天赋异禀、年少成名……更多的争议纷至沓来,一时甚嚣尘上。

 

只有徐知完躲在角落里悄悄松了口气——她与自己交手,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吴光娜说的那句“你这辈子可能真的找不到真爱了”,徐知完一定会反驳她,并笃定地说“我已经找到了真爱。”

 

徐知完这辈子都没想过一见钟情这种戏剧般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失控地爱上了尹率,这种爱让她感到疯狂,且充满欲望。这是一种无可避免的心动,驱使着她去做点什么,她希望尹率那双漂亮的眼睛能看到她,不要凉薄的眼神,而是要一汪柔和的碧波,那双眸子仅仅是流露出一点温柔就很要人命,如果可以拥有全部,歇斯底里地发疯也没关系。

 

徐知完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点了一根烟,轻轻地呼出一片烟雾,烟雾短暂地遮挡刺眼的阳光,她想起了吴光娜劝解时说的那句“徐知完,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有疯子才能当艺术家。”

 

她可能真的是疯子,情系她的缪斯,却拥不进怀里。

 

·

 

徐知完已经近一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了,如果不是被导师三令五申要求以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上台演讲,她已经回家补觉去了。

 

吴光娜把演讲稿拍到她手上时,她正撑着额角昏昏欲睡,一下子惊醒了。

 

徐知完打了个哈欠,在无数复杂的目光中坐直了身子,捏起演讲稿看了两眼:“你写的?”

 

“RABBIT”事件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徐知完在弘西大学已经算是个名人了,她的照片很有可能在毕业典礼结束后被贴在弘西大学的光荣榜上称之为“知名校友RABBIT”,偏偏当事人还没有名人的自觉,依旧我行我素。

 

吴光娜翻了个白眼,体会到了导师的恨铁不成钢:“老师给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你当是自己家呢还睡觉!”她简直想帮这位小有名气的画家检查检查小脑袋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校领导致辞的下一个流程就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进行演讲,吴光娜拿出气垫帮徐知完补完妆,催促她去后台做准备。

 

徐知完在后台等待了片刻,等到主持人说出“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徐知完上台演讲”时才走上舞台。她在话筒旁边鞠躬,站到演讲台前准备照本宣科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徐知完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指尖掐破掌心的刺痛传到大脑中枢时才惊喜地发现这不是幻觉——尹率就坐在知名校友的席位里看向舞台,还抬起手鼓了掌。

 

直到掌声响彻整个礼堂,徐知完才恍然回神,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看稿子,粉红色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耳根。

 

没有人看出她的不自在,人们只当她发呆的几分钟是对母校的不舍,因为她的眼里涌动着浓烈的爱和细碎的泪光,这是一位艺术家的敏感的情怀。

 

徐知完镇定自若地念着演讲稿,偶尔抬起眼看一下观众席,眼风迅速地扫过尹率,又低头继续念,清脆明亮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她用铿锵有力的语言鼓舞着每一位毕业生,勾起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在演讲尾声,徐知完缓缓补充一句:“人生辽阔,我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缪斯,我们的未来熠熠生辉、注定不平凡,祝各位毕业快乐,只做自己的太阳。”

 

徐知完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她下台前偷偷再看了尹率一眼,这才注意到尹率旁边坐着刘娜比,她们此刻正一边鼓掌一边看向舞台交谈着什么。

 

徐知完回到座位后,拿出手机就开始疯狂地给刘娜比发消息。

 

小熊软糖:???在聊什么啊?

 

小熊软糖:刘娜比你怎么会认识尹率啊??

 

小熊软糖:你们是朋友居然还不告诉我!?

 

小熊软糖:快回我消息!!!

 

娜比:你冷静点,今晚一起吃个饭

 

小熊软糖:[兔子生气][兔子生气]

 

小熊软糖:尹率也去吗?

 

娜比:嗯嗯

 

小熊软糖:[爱心发射][爱心发射][爱心发射]

 

“知完,教授说今晚一起吃……”吴光娜看到群里的消息转头通知徐知完,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春心荡漾的表情噎住了,深呼吸半天才开口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现在真的是个公众人物了!”

 

“光娜啊,我的妆花了吗?”徐知完恢复正经,很认真地问。

 

吴光娜呵呵一笑,指了指她左边的眼睛说:“下眼线有一点点晕染。”

 

徐知完紧张地去翻镜子照看,下眼睑果然有一个晕开的小黑点,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黑点挑走,又拿粉饼压了压妆面。

 

吴光娜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反常?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人吗?”

 

徐知完朝她眨了眨眼睛说:“我的真爱。”

 

吴光娜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晚上聚餐的人只有美术系唯一的一个班,是导师和教授一起请的客。美术系的师生关系非常和谐,特别是还很年轻的教授刘娜比,只比他们大六岁,看起来就像是同龄人一般融入了他们当中,说是大学生也不违和。

 

刘娜比很受学生们的喜欢,平易近人的教授带了一位生面孔来聚餐,没大没小的一群人开始围过来起哄。

 

刘娜比笑着跟学生们介绍尹率:“这位是跟我同届的尹率前辈,她虽然是雕塑系的,但是跟我关系很要好,在大学的时候是位大神级别的人物,非常受欢迎。”她跟徐知完在大学四年里已经建立了坚固的革命友谊,要好到平时私底下经常出去喝两杯的程度,所以毫不客气地把徐知完拿来作比较,“她跟知完一样天赋异禀,在艺术方面很有见地,要是继续在雕塑上钻研,一定会有很高的造诣。”

 

突然被提及的徐知完心里一颤,被推到了人群最前面。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尹率了,指尖兴奋得在颤抖,她暗自强忍下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握上尹率的手,乖巧地说“前辈好。”

 

徐知完的眼神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贪婪地打量着尹率的每一处,尹率淡淡地回以微笑,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们周围有不可控的磁场在缓慢转动,弥漫着只有彼此才感受得到无声暧昧;她们动作克制疏离,客气得像是第一次见面,在别人眼中是寻常的前后辈关系。

 

尹率的掌心干燥温热,徐知完一直到坐下来开始吃饭时还摩挲着指尖在回味,难以抑制的欲望连同苦涩的酒液被她一起吞进肚子里。

 

徐知完不确定尹率是否看过她的毕业作品,她不敢靠近尹率,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刘娜比跟尹率关系那么好,一定会把她的事情都讲给尹率听,里面可能也包括她的风流情史;相反她却从没在刘娜比口中听说过尹率。徐知完愤愤不平的同时又止不住地担忧起来——不知道她的缪斯是如何听说她的,会不会觉得困扰,会不会感到厌恶,总之事情好像也不会更坏了,只要想起尹率那双冷冰冰的眼,徐知完又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心脏隐隐作痛。

 

想灌徐知完酒的人很多,她来者不拒,自己都数不清喝了多少杯。金妍恩拿着酒杯过来想要跟她碰杯时,她才放下酒杯,一副拒绝的姿态。徐知完不想看金妍恩演戏,所以站起来走出了包厢。

 

包厢外闷热的空气扑打在皮肤上时,徐知完才感觉自己有点醉了,她向路过的服务员问路,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尹率眼角的余光突然落空了,那个位置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她摩挲着手里的酒杯,眼神不动声色地在包厢里搜寻,还是找不到人。

 

坐在她旁边的刘娜比老神在在,像个看透一切的世外高人,她跟尹率碰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是喜欢她的吧?”

 

尹率沉默,半晌没回话。

 

她很难整理自己现在的心情,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一步错,步步错。

 

徐知完竟然是大四毕业生,还是小有名气的画家RABBIT,这让尹率感到惊讶。相比徐知完的身份,尹率更在意的是徐知完毫不收敛的炙热情感。她想到酒吧里那股沁人的西柚香、想到阳光下洁白的裙角、想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画、想到那副大胆热烈的毕业作品、想到尚未开封的糖果……无一不滚烫,尹率一开始根本不想靠近。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徐知完跟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开的玩笑,毕竟那句“你有女朋友吗”听着实在是轻佻,所以尹率及时止损,以坚硬的冷刃斩断尚未萌芽的情愫,任由时间的涓涓细流冲刷那些滚烫的痕迹,殊不知海浪回潮,嫩芽春风吹又生。她能听到、看到、感受到徐知完,从刘娜比的口中、从抽屉深处的糖果中、从自己的脑海中。徐知完完全扰乱了她的生活,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上一颗石子,让她的心脏变得不可控,风起云涌般掀起浪潮。

 

这种失控感,在以前从未有过。

 

“你还是放不下吗?”刘娜比轻轻叹息,“六年了,太久了尹率。”

 

尹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的眉毛轻轻皱起,眼底闪过几丝痛苦的挣扎,像是在同什么抗争,久久得不到答案。

 

徐知完的手臂从后面抱上来时,滚烫得像是要融化禁锢着她的枷锁,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只管任性。

 

“前辈,我可以跟你喝一杯酒吗?”

 

徐知完两手空空,一边说着敬语一边伸手去抓尹率的酒杯,她的大半个身子从后面压在尹率身上,存在感很强烈。

 

“徐知完,你喝醉了。”刘娜比无奈地起身把她从尹率身上扯下来按到椅子上坐好,徐知完一点也不配合,张牙舞爪地仍要往尹率身上扑。

 

刘娜比朝尹率投去“救命”的眼神。后者颇为无奈地与她对视一眼,像是认命般把酒杯递到徐知完唇边,不太熟练地哄人:“最后一杯,喝完就回家。”

 

徐知完的身体顿时僵住,奇异地安静下来,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乖顺地垂落,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很乖巧,她安静地就着尹率的手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徐知完显然已经醉得彻底了,刘娜比为难地看了看仍在群魔乱舞的学生们,又看了看即将不省人事的徐知完。衡量片刻后,她开始跟尹率商量:“率啊,能不能拜托你把知完送回家?”

 

尹率抬眼,看到的又是刘娜比那一副“救救我救救我”的表情。

 

……上辈子肯定欠了这两个人很多钱。

 

尹率叹气。

 

徐知完这个醉鬼一开始还是很安静的,大概是知道送她回家的人是尹率,凭借仅剩的意识强撑着没有发酒疯,顺从地任由尹率打开自己的家门,把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尹率要离开的时候却原形毕露了,双手不安分地缠上了尹率的腰,把人也拽倒在大床上。

 

尹率被她不知轻重的力气弄疼了,皱着眉想把人推开,却被身下的人轻易占了便宜——徐知完的双手勾着她的脖子,一口咬上了她的唇,湿热的气息扫在唇缝间,刺痛,酥痒。尹率回过神想把人推开,但紧攥着徐知完肩膀的双手却舍不得用力,徐知完皮肤的热度隔着布料传达到她掌心,皮肤烫,唇舌也烫,烫得她开始眷恋这种温度,像在冬日里顶着风雪长久跋涉才寻到一盏灯火。

 

房间没开空调,夏夜的晚风从窗口吹进来,在两人的皮肤上打着转点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火星在荒芜的枯地上燃起燎原大火,热度把两个人都烫得呼吸急促。

 

尹率细微的犹豫顷刻被徐知完捕捉,局势骤然颠倒,徐知完强硬地将尹率压倒在身下,欲望放肆地入侵。

 

徐知完几乎是用尽全部的招数去讨好尹率,尹率禁欲多年,却也并不是不食烟火。于是两副唇舌在柔软的温柔乡里不断交锋,纠缠出甜腻的快感,惹得彼此喘息不止。徐知完显然更激动,她被酒精浸润过的嘴唇跟眼尾一样绯红,尝到甜头后眼底兴奋得微微充血,手上的动作更肆无忌惮起来,指尖颤抖着就要往尹率的衣服里探,被尹率扣住手腕制止了。

 

“够了。”

 

尹率偏头终止了这个激烈的、意味不明的吻,她伸手捏着徐知完的下巴把人推远了一点。

 

要不是听着她低哑的声音和尚未平复的喘息,徐知完几乎以为刚才是黄粱一梦了,尹率的表情很淡,深邃的眸子看着像是没沾上丝毫情欲。徐知完有些难受地伏下身体,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委屈地控诉她:“你真的好无情啊尹率。”

 

被控诉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这份指责。

 

两人的喘息渐渐平息,徒留一室静默。

 

尹率在长久的沉默里感到挫败,她渴望徐知完纯粹磊落的感情,又痛恨自己像个胆小鬼般懦弱,很没出息的,被一些东西束缚不前。

 

前一分钟那个不死不休的吻让尹率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徐知完的,她喜欢看徐知完娇俏的、生动的表情,喜欢与徐知完亲吻、拥抱,喜欢徐知完笔触下的能与她产生灵魂共鸣的思想。

 

晚风进进出出地带着时针不停旋转,说不清过了多久,尹率的手在空中停顿几秒,最终还是落在了徐知完柔软的头发上,她的表情在无人知晓时生动许多——不像平日里的冷静——她的眉毛紧蹙着,眼底涌动着飓风,片刻后,又化作徐徐清风,吹来一片温柔。

 

尹率看向窗外,云翳被清风拂开,显露出皎洁的明月,她很温柔地向怀里的人请求:“徐知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亲吻徐知完的长发,伸手尝试接住这份烫手的暧昧。

 

徐知完很久都没有出声,在尹率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朝尹率展示她破皮的掌心,徐知完的眼睛泛着缥缈的水雾,很委屈地喊疼,又问尹率她要等待多久。

 

尹率惴惴不安地说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徐知完“哦”了一声,笑着问尹率今晚要不要留宿,被尹率拒绝了。

 

徐知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她不再咄咄逼人,很疲倦地在尹率旁边躺下了,闭上了眼睛。

 

尹率心里的疼痛和愧疚在徐知完的温度撤离的那一瞬间达到最高峰值,胸口感到空落落的疼,她对这样的场面无所适从,仿佛白活了二十八年,哄不好一个徐知完,也不敢开口哄,只能颓唐地、轻柔地帮徐知完清理伤口,沉默地亲吻了她的掌心。

 

月亮也缄默不语,月光照着匆忙离开的背影,又给酩酊大醉的人一小片关怀。

 


·

 


尹率做了一个熟悉的梦,梦的弧线拉得很长,从她年少青葱的十八岁一直到近乎而立的二十八岁,这十年的时间凝聚成细长的线,绞得她难以呼吸,每一个节点都被痛苦填充。

 

梦里是永远不变的场景,镜头永远定格在六年前,她的暗恋对象出车祸的那一天——呼啸疾驰的救护车、混在雨水里的鲜红的血液、女人冰冷苍白的面容、主刀医生叹息着的“抢救无效”的声音……

 

那天的泪水似乎要淹没一切,把医院外的草木都淋得湿润,她无助地跌坐在草地里,浑身沾满绝望的泥泞,视线模糊不清。倏然有洁白的裙角如花瓣般飘落在她身旁,淅淅沥沥的雨滴被阻拦在雨伞外,一句甜软的“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吃点糖”在耳边清晰响起,这片沾上泥泞的裙角留下雨伞和糖果后又很快离开,尹率抬起头时视线只堪堪抓住一抹纤细的背影。

 

当那抹背影转过身,在雨雾中显露出徐知完的脸时,尹率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冷汗遍布了整个后背——徐知完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噩梦里!

 

尹率怔怔出神,梦境与现实交织缠绕,让她混乱不堪。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这个噩梦了,准确来说,是自从认识徐知完以后,这个噩梦就被与徐知完有关的桃色梦境所取代了,现在徐知完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噩梦里!

 

尹率整个人僵坐在床上,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掌心里,血珠滴落在被子上,映得她眼底一片红。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六年前那个女生真的是徐知完……

 

尹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千思绪却仍然在她脑中奔腾不休,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她只好从抽屉里翻出那两袋糖果,粗鲁地扯开包装袋,把受潮黏在一起的软糖塞进嘴里,尝到甜腻的味道后她的身体才慢慢停止颤抖,大脑开始运作。

 

她把这十年的情感剖析开来,试图以旁观者的姿态去审视、辨析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她暗恋了自己的师父四年,又在师父不幸去世后以偏执的方式缅怀了她六年。

 

整整六年了,已经过去太久了。

 

尹率想起刘娜比的叹息,才茫然地察觉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泯灭一切,她可能在某个时间节点里放下了这份执迷不悟却不自知,仍在固执己见地欺骗自己,假装一往情深。其实哪有什么一往情深,年少时期深以为然的暗恋也不过尔尔,纯粹是盲目的崇拜感在作祟,被偏执的情绪伪装成爱情,蒙蔽了纯真的少女心,一骗就是漫长的十年。

 

尹率在这一刻幡然醒悟,也在这醍醐灌顶的一瞬间里无比痛恨自己的迟钝与愚蠢。她在午夜梦回间才惊觉,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里悄然消逝,裹着伤痕的厚痂在日夜交替中脱落变得浅淡,已经二十八岁的她再细想那些疼痛时只能感受到空落落的茫然——她可能真的不懂爱,在感情上好像总是在笨拙地辜负人,辜负自己,也辜负徐知完。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徐知完,心里的花苞缓慢盛开涌出蜜糖,又或许是滚烫的岩浆,潺潺流淌过每一处旧伤,它们愈合又分裂,烙下新生的痕印。

 


·

 


徐知完睡了很沉的一觉,醒来的时候除了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让她感到不爽外,其他的一切都很舒适。她看着掌心的创口贴,又想起尹率亲吻那里时的触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找到想要的东西就进浴室开始洗漱了。

 

等她餍足地从浴室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明媚的阳光铺落在地板上,被白皙的脚掌踩过,留下一串潮湿的足迹。

 

徐知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她打算填饱肚子后买上一束花,去尹率的工作室坐着,开始她的等待。

 

反正尹率也没说在哪等,怎么等,毕业生徐知完的时间多得是,她决定再把人逼紧点,将被动化为主动。

 

徐知完打开门看到尹率就站在门外时,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是惊慌,生怕尹率是来跟她划清界限的,当她看到尹率脚底下的一堆烟头时,脑海里像是有根弦被狠狠拨动了,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你……”

 

徐知完张了张嘴,手捏着门把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尹率看起来很颓废,低马尾松散地扎在脑后,眼底下有一小片青色,显然是没睡好,她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衣服不是昨晚的那套,应该是回到家又过来了,她脚边的烟头零散地堆着,像徐知完此刻漏风的心。

 

她有些害怕尹率开口。

 

尹率没想到徐知完会突然打开门,夹着烟的手一抖,烟头掉在了地上,她看着细微的火星,又看向吃惊的徐知完,一时想不出来该说些什么。

 

她在惊醒之后冲动地跑到了徐知完的家门口,从半夜三点多一直站到现在,抽完了两包烟,嗓子冒火似的疼,腿也酸麻得像被蚂蚁噬咬,但这也跟能见到徐知完来说,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她很想见徐知完,想拥抱她、亲吻她、挽留她。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徐知完跌入一个充满烟草气息的怀抱,面颊被干涩柔软的嘴唇亲吻着。她忍无可忍地把人拉进来,“砰”地关上门,急切地去寻那干燥的柔软,心满意足地尝到同样充满烟草气息的味道。

 

沸腾的火山迸发炙热的岩浆,流淌、融入进深邃的海水里,冰与火狠狠地翻滚着,交缠着,涌动的水流嗡鸣不止,喘息着抚过平滑的晶石,刻下旖旎的印记。

 

这场失控在她们肚子发出的尴尬声响中戛然而止。

 

尹率蓦然清醒,手掌还停留在徐知完的衣服里,眼神却开始清明。她喘息着从徐知完口中撤出,像是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哑又沉闷:“我们先吃饭,我有话想对你说。”

 

徐知完舔了舔嘴唇,抬手抚摸尹率的脸庞,有些心疼地问:“你到底站了多久?”

 

尹率笑着说不记得了,沾上笑意的双眸闪烁着细碎的光亮,温柔得像汪洋碧海,把徐知完看得心跳加速,像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蹦起来翻出两桶泡面,泡好后又跑回来黏着尹率开始吃面,红着耳朵默不作声。

 

等两个人都吃完泡面后,尹率才把徐知完圈入怀中,把人抱在腿上,对徐知完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徐知完说想看着尹率的眼睛,于是尹率等徐知完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后,握着徐知完的掌心亲了亲,开始缓慢地把以前的自己说给徐知完听。

 

尹率在十八岁的尾声喜欢上了同系大四的学姐。学姐长相可爱,性格亲和,是很明媚的那种女生,与之相反是学姐的爱好,学姐喜欢纹身,并且拥有自己的一小间纹身工作室。尹率对学姐的故事在十年后也只是略知一二,但她永远记得那个夏天,青涩又成熟的女人笑意盈盈的,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忧郁,她对尹率说,冷硬酷黑的线条能让她拥有一种疑似救赎的安全感。十八岁的尹率在那一瞬间被学姐身上的反差气质深深吸引着,对她右手臂杂乱而神秘的线条花臂充满探知欲。

 

“……”

 

徐知完听到这里,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醋意快要把她淹没了,她似笑非笑地咬上尹率的唇,像炸毛的猫咪般傲慢又斤斤计较:“所以你开始学纹身也是因为她?”

 

尹率耐心地、充满歉意地安抚徐知完,任由生气的小猫咪蹂躏自己的嘴唇,声音像醇厚的红酒摇曳过杯壁,低声的嗡鸣像从遥远的时光中溯回。

 

“不是,是因为我自己也喜欢纹身。”

 

人人都说尹率在艺术方面的嗅觉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般的灵敏,她在此方面拥有令人艳羡的天赋和从不枯竭的灵感。事实也是如此,尹率的大脑能赋予她的作品躯体,她的双手能赋予作品生命。这位天才热爱艺术,对雕塑和小众纹身尤为感兴趣。

 

很难说清楚雕塑与纹身之间的共通性,常人看来这两者像是有着云泥之别,但在尹率看来,这两者毫无分别,皆以冰冷的物体为媒介,给予人们新生,带来形状不同、意义不同的温度。

 

尹率在新生见面会上与这位学姐短暂交谈过后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她开始频繁地跑去学姐的工作室,以想学纹身为理由开始更多地融入到这位学姐的生活中,她们的关系从普通的前后辈变成了亲昵的师生关系。

 

尹率这一声“师父”一喊就是四年,那些懵懵懂懂的暗生的情愫也困扰了她四年。

 

她的师父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尹率在这四年间冷眼看着她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当尹率认为,她的这一生就泡在看不到头的暗恋和循环以往的痛苦中流逝的时候,她的师父在一个日头很烈的盛夏里欣喜地告知她,她找到真爱了。

 

尹率在那一刻感到天旋地转,世界失重地从她脚边跌落,下起了瓢泼大雨,电话回拨过去是一串无人接听的忙音,再被接听时,跌落的世界破碎成了刺目的血红色,又或许是冰冷的白色——她的暗恋在盛夏里戛然终止,暗恋对象选择在一场车祸中结束掉她的生命。

 

尹率再回想起那个闷热的雨夜,记忆是模糊的,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讲述起来时又鲜明得事故像是刚发生。她看到二十二岁的自己浑浑噩噩地跑进医院,脸上湿润一片,手足无措地等待在手术室外,始终像个外人般站得很远,遥遥望着亮起红灯的手术室,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那么短,医生叹息着落下的死亡证明像是开玩笑般擦着她的耳朵轻轻掠过。

 

“……”

 

徐知完怔然半晌,抬头去亲尹率还有些哀伤的眼睛,心里酸胀得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尹率面前,又想回到六年前抱一抱那个脆弱的、傻乎乎的尹率。

 

“我还没有说完,”尹率握着徐知完温热的手,轻轻笑开了,眼里的哀伤被更深的情绪取代,水洗过的眸子星辰般璀璨,尹率很认真地看着徐知完说,“我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想对你说的。”

 

尹率缓缓开口,像捧起一颗蒙尘的珍珠般郑重:“我在听到她的死亡通知后跑了出去,跑到了医院门口的小花园里。雨下得很大,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跌坐在地上的,脏兮兮的,还很狼狈。在那个时候,有个小女生穿着很漂亮的裙子,来到我的身边,给我撑了一小会的伞,应该是有人在催促她,她很快就离开了,但是把伞留下了,还留下了一包小熊软糖,跟我说‘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吃点糖’。”尹率说到这里,看向徐知完渐渐堆起困惑的眼中,“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徐知完。”

 

徐知完轻轻皱着眉,像是在记忆中快速检索着什么,她惊疑不定地问:“她……出车祸那天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在尹率说了一个日期后,徐知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情绪有些激动地开口:“那个日期!是我表弟的生日!”她跟尹率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惊喜,徐知完完全想起来了,“我,六年前,我确实是去医院看了刚出生的小表弟,我还,我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姐姐坐在草丛上哭得很伤心,因为我是上了车又下去的,只来得及给她撑一小会的伞,然后把糖果和伞留下我就走了……”徐知完思及此,在难以名状的情绪下叹了口气,很快又笑了起来:“原来那个姐姐是你啊!”

 

尹率也笑了,真正确认徐知完就是那个小女生后,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漂亮的眉眼都生动了许多。

 

时间兜兜转转,又把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带到了她身边,成为了她的爱人。

 

尹率把徐知完的脸拢进手掌中,宠溺地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你真的好爱吃小熊软糖啊徐知完。”

 

徐知完也不反抗,在她的揉捏中嘟起嘴巴:“话说我已经给了你三次糖果了诶。”

 

“你是不是经常把糖果给别人,还经常说‘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吃点糖’这句话?”

 

“没有!我只跟心动对象才这么说!”

 

“哦,心动对象啊……”尹率意味不明地拖长了语调。

 

徐知完害羞地把人压倒在沙发上:“就是只对你说过!”说完,她把头埋进了尹率的颈窝里,感受着尹率笑起来时带起的低频震动。

 

她们就着这个姿势安静地享受了片刻旖旎的温馨。

 

“知完啊,我可能是真的不懂爱情,才磕磕碰碰地经历了这么多本不该经历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才走到你面前,我不完美,就像个笨蛋,可能以后还会一直是个笨蛋,这样的我,你也还喜欢吗?”

 

尹率闭上眼睛,把情绪都锁进了黑暗里。她能感受到徐知完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身子却一直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温度让尹率感到安心,但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徐知完开口。

 

“尹率,我喜欢你的一切,你的年龄,你的智慧,你的身体,一切都让我着迷。如果不是我的毕业作品暂时还拿不回来,我真想马上把它送给你,我有多爱你,都在那幅画里。大家都说我是花心大萝卜,我也一度以为我这辈子不会真正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直到我遇见你,你是我的缪斯,我的真爱,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离去,尹率在哪,徐知完就在哪。”

 

夏日的阳光真的很刺眼,尹率感到视野一片朦胧,她说不出话来,只想在模糊中看清徐知完的脸。

 

徐知完凑近她,轻柔地把她眼睛上的泪珠吻去,把晶莹的水珠连同尹率饱胀的爱意一起吞进肚子里。

 

“尹率,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尹率终于看清了徐知完的脸——冰封多年的海面龟裂,细冰块碎进汪洋里,暖洋流心甘情愿沉浮在滚烫岩浆里,汹涌澎湃的欲望促使着她拥抱那炽热的滚烫。

 

她在光亮中说“要”,在沉沉的注视中说“我爱你”,在澄净的盛夏里吻上爱人的唇。

 


·

 


十月份伊始,首尔入秋,天气开始转凉。

 

徐知完在瑟瑟秋风中抱着毕业作品推开了工作室的大门,拎着两杯热咖啡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

 

“加糖的咖啡。”

 

徐知完笑嘻嘻地把那幅画和咖啡一起放到尹率的办公桌上,后者惊喜地抬头,本能般的把徐知完冰凉的手揣进怀里捂着,等温玉似的双手染上热度后才开口:“可以拿回来了?”

 

“嗯嗯,”徐知完顺从地偎进她怀里,“我起床的时候刚好送到。”

 

尹率亲亲她的脸蛋,笑得很温柔:“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徐知完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尹率的怀抱,坏笑着问她。


“喜欢你的画,喜欢你的糖果,喜欢你的……这个,”尹率缓慢地说着她的喜欢,看向徐知完清瘦凸出的锁骨,她白嫩的锁骨上窝着一抹红,尹率的眼神落在那一片红痕上,吻也落在那一片上,吮吻舔舐过,红色更幽深,像尹率深邃的欲望,她把徐知完重新抱进怀里,力道有些重,像她继续开口说着的藏有千钧力的爱意,“喜欢你心甘情愿在自己身上留下我的吻,喜欢我亲手在你身上纹下的痕迹,喜欢你的一切,很喜欢很喜欢。”


她们交颈亲吻,在缠绵的暖色中享受心照不宣的悸动。

 

那是一抹吻痕,始于盛夏,永生于四季。

 


·

 


在清爽甜蜜的早晨,徐知完突如其来地抱怨尹率当初怎么那么难追。

 

她可能是做了噩梦,闷闷不乐地埋在尹率胸口前,长发陷落在枕头里,静静地与尹率的纠缠在一处。

 

尹率在那一瞬间已经想好了这一整天该如何让徐知完感到幸福。

 

处在而立之年的尹率事业爱情双丰收,时光没能过多改变她的容貌,她像束之高阁的精酿,越发醇香,谈起恋爱变得更从容,她会无条件包容恋人可爱俏皮的小情绪,适时地哄慰;会在徐知完没有安全感的时候给她做松软的草莓蛋糕;会陪徐知完去做幼稚又浪漫的事情;会对徐知完说我爱你。

 

徐知完被尹率抱在怀里,后背有令人安心的手掌在轻轻抚摸,她在尹率赤诚的“下辈子换我暗恋你”的誓言中沉沉睡去,细微的不虞烟消云散,变成美好的期愿钻进梦境里——她似乎真的看见了她们的下辈子,尹率仍然才华出众,性格内敛,她像守护天使般在自己身侧长久陪伴,温柔的眼神贯穿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尹率在长久的暗恋中踽踽独行,深沉晦涩的爱在几千个日夜后才等来花开。

 

她们终究是会相遇的,她们是共生的连理枝,也是浪漫的比翼鸟。

 

她们的所有秘密仅与彼此有关,如影随形,如爱有痕。

 

双向的奔赴从来都有迹可循。

 

 


 

END

苏无郗

2021/10/18


糖不够

一些谣言

其实想写的主体部分在上一篇就已经结束了,撒花撒花🌸

剩下的是一些脑洞的谣言。随便看看吧。

世界上总有一个角落,率知完的故事在进行着;总有一个平行宇宙,holly和seoah是因戏生情相爱着的吧😄


//////


    2021.8.21,《虽然我知道》最后一集在线播出完毕。


    结束了粉丝群空降的李皓京和尹书雅心满意足地回到F4小群。


    “呀 我说,无论如何,素希欧尼才是女主,我是女二吧,怎么热搜和评论都是刷你们率知完的,真...

其实想写的主体部分在上一篇就已经结束了,撒花撒花🌸

剩下的是一些脑洞的谣言。随便看看吧。

世界上总有一个角落,率知完的故事在进行着;总有一个平行宇宙,holly和seoah是因戏生情相爱着的吧😄


//////


    2021.8.21,《虽然我知道》最后一集在线播出完毕。


    结束了粉丝群空降的李皓京和尹书雅心满意足地回到F4小群。


    “呀 我说,无论如何,素希欧尼才是女主,我是女二吧,怎么热搜和评论都是刷你们率知完的,真是气人,”隔着手机都能看出慧智在那边假装气呼呼的样子,“你俩ins都涨多少粉了”


    “所以我说吧,现在这个年头得演出格一点的角色才行,女通讯录什么的,我倒是两年前就想着要演了,没有导演给我这个机会啊”,韩素希配上一个调皮的表情,


    “小情侣怎么不说话?又腻歪去了?”


    “害…没有啦,只是刚刚从粉丝群出来,他们太热情了 要缓冲一下 嘻嘻”李皓京回道。

   “你们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安排吧?咱们要不要再聚一个?”

   “你是又馋酒了吧慧智? …… 我的话两天后有空”搭腔的是韩素希

   “啊。。。那个,我跟书雅已经定好了明天去济州岛的机票来着,或者姐姐报销一下机票费和一星期的酒店费嘛?已经退不了了 。 ”

   李皓京甚至故意@了慧智


    一直窥屏的尹书雅默默在屏幕前偷笑,女盆友太调皮了怎么办?


    “娜比呀!”慧智实在没想到戏已经拍完这么久,她却还需要再打出这几个字。




   济州岛的旅行相当惬意。


   尹书雅已和Oscar混的很熟。女朋友和自己最爱的狗子在沙滩上玩追逐游戏,听着浪涛拍岸,适量的酒精在体内燃起一股暖意。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理想中的浪漫啊,眼神追随着那一人一狗,李皓京的笑容像是被印在了脸上。


   “皓京啊 我看你是没救了”,一边同坐在沙滩椅上的友人啜一口手上的酒饮,戏谑地调侃李皓京,“那么喜欢她吗?”

   “嗯,很喜欢”,李皓京的回答很轻声,也很坚定。就是很喜欢啊。




  但逐渐变成大明星的生活总是要习惯聚少离多的。


  早前拍好的、因疫情原因延到今年才播出的电影--《人质》开始路演了,工作组强烈请求李皓京参与,另一部出演女二的新戏也将开拍,李皓京首次尝到了作为大明星才有的、档期不够的滋味。她开始很少有闲暇,和尹书雅约会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了。


  尹书雅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首先是高兴的。她理所当然的也是女友的事业粉。但发消息给李皓京常得不到回复、晚上视频时李皓京总是草草说完晚安挂掉说要睡觉的时候,心里免不了还是要生出一些落寞。


  为了避嫌不能合体营业,她能理解;采访中李皓京说F4中玩的最好的朋友是慧智,她能理解;但是在ins下的留言都被拿出来说的时候,尹书雅真的有点生气了。


   李皓京好难得有了一个空闲的晚上,于是两个人久违地窝在一起,李皓京的阳台有着韩国最美的初秋夜色。轻风扫荡着空气中最后一丝专属于夏日的燥热,道路两边遍洒的暗黄灯光也很是温柔。


   但偏偏这该死的李皓京却在说世上最煞风景的话。


   “书雅”她指着手机软件上尹书雅头像的留言:(是姐姐你先勾引我的!)


   “我们不是说好要避嫌的吗,这种互动就没有必要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


   “没说要你回复啊”,兔子嘴瘪起来,“我又不是只在你ins底下这样,你未免太敏感了吧?上次发歌词也被你说,只是留言而已,根本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啊”


  李皓京看得出女友的不开心,但她的肚子里也有不少委屈。“不是啦你别生气,”


  “除了慧智素希和我那些朋友,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吗?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我究竟是给你造成什么大困扰了吗?还是和我的关系会害你觉得抬不起头?”尹书雅本来是想听一点安慰的,哪怕是说忙碌结束后要怎么约会也好,哪怕就仅仅抱着她摸摸头也好。

   没想到李皓京竟完全不知道她的点在哪,“不是这样的,我们作为成年人就要对工作负责、对生活负责啊,尤其你,我要对你负责的啊,我们现在都在上升期,万一被曝光,我大不了回去做模特,你呢?……”


   尹书雅实在听不下去这仿佛从墓里刚挖出来的说辞,“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负责了?你是古代人吗?”


 “别老是把我看成小孩子行吗?能不能了解下我真正的需求?地下恋爱已经很难了,你不能经常陪伴就算了,只是想这种方式多点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这样也不行吗?”


  李皓京第一次见小兔子发这么大的火,竟一时语塞。


  “李皓京,你知道吗?总有那么一天…总有一天我们要公开在阳光下,我一直期待着,”


   从那个被李皓京在手腕上留下淤青的夜晚开始,尹书雅便没有再叫过李皓京欧尼了,但是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实在也是很罕见的。


   “如果连现在这个程度你都无法坦然面对的话,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了。”

  




  真是一个漫长的冷静期啊。


  李皓京最近只觉得做什么都提不太起力气。工作方面是很顺利的,电影顺利地上映着,收视还算不错,路演时女粉丝们的尖叫和七彩马屁是让同组的男演员很难接受的程度。新剧也已经拍了几场了,事业的轨迹一直都在蓬勃向上的节奏中。


   尹书雅已经很久没有理睬自己了。


   跑路演、拍戏、普拉提、录各种视频通告,停不下来的工作占去了李皓京所有时间。在吵完架之初,李皓京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仍然照例在手机进行早晚的问候。


   但尹书雅是说到做到的冷静了,她不再跟她分享散步拍到的天、路边盛开的花,以及晚饭都吃了什么——这些小事看着不起眼,却是李皓京结束一天忙碌中后得以小憩的安全之地。没有小兔子粘粘乎乎的声音跟她说早安,李皓京真的很不习惯。


  难道我会就这么失去她了么。光是这么想着,李皓京就觉得头痛欲裂。


  “最近生病了。”终于先拨通了那个手机号。听到小兔子声音的瞬间,李皓京就觉得被安抚了一些,


  “很严重吗?我看你最近ins也没更新了,生病的话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一个多星期了,尹书雅心里想,近2个星期了才有电话的关心,李皓京你是不是未免太迟钝了点?“没。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没什么事的话就挂把,我要休息了。”


   还是在生气啊。李皓京苦笑着,摸了摸无名指上从7月拍摄结束后,在家里就一直会戴着的率知完婚戒 。傻瓜,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皓京,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孙小姐发出源自内心的疑惑。孙小姐是李皓京的普拉提老师。“大清早的开车过来,就是这么躺着?”


  “嗯。。。欧尼,费用我会正常结的,你这边的秋千架我睡起来比较没有罪恶感,”李皓京仍然是侧身躺在那里,背影里都透出说不清的疲惫。孙小姐好像没有看过李皓京这个样子,她一直都是活力四射的。“让我安静一下。”


   “或许是感情上的困扰?”孙小姐出于近一年来对李皓京的辅导,已经变成李皓京的形体老师兼任心理导师。


  “皓京啊,你虽然没有从来对我说过感情上的事,但是我对你可以说是了解的”


  “虽然不明白你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你最近的状态实在和以前差别太大。


   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 就去做吧,有什么想说的话 就去说吧,如果真的太累了,就停下来好好休息。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被认为是“对的事”给束缚了,其实当你不那么在意别人评价的时候,你才真正开始走向成功了。不是吗?

……我是不是说中你的心事了,皓京?”


    是的吧。李皓京讶异地发现自己竟然也会落下泪来。


    我也不想再在意那么多了。你再等我一下,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我们就一起闯进去吧。亲爱的你,请再等我一下。   




   李皓京成功赶上了尹书雅生日的最后1个小时。


   尹书雅没告诉李皓京她在哪办生日派对,甚至也没告诉她要办。但是和众人告完别回家,刚下车她就被李皓京堵在了小区进门的台阶上。

   

  “生日快乐。”

  “最近太忙,真的对不起,连生日祝福都不是第一个跟你说,”


好不容易见到的面,李皓京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拉起尹书雅的手,将准备好的花塞进她的怀中——是束淡绿的洋桔梗。


“我…


《人质》的路演全部结束了,


  我租了一个新的公寓——就在这边 你家附近,


  我新剧的拍摄日程安排的不是很紧……”


  尹书雅突然觉得这个句式有点耳熟。


  “我…我是想说……我的新公寓很不错,采光很好,装修很漂亮,够大,足够两个人住…”


尹书雅的呼吸骤停,心脏瞬间空了一拍。这人分明是在模仿有次一起在李皓京家看过的电影——《卡罗尔》里面最后的告白词吧,尹书雅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emm…我是想说或许,”,李皓京顿了顿,盯着尹书雅的眼睛一瞬不瞬,尹书雅察觉半个多月不见,李皓京脸颊居然比之前更显清瘦了。这张快要瘦到脱相的脸上,此时带着最为真挚的、期盼的眼神。


   “或许未来某天、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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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娥子0930生日快乐!🎂🎂🎂🎂

林.

泛意私奔

门被人推开,民宿老板娘抱着猫将钥匙递给文星伊。

“休假要好好休息啊。”

五十多岁的妇人气质依旧很好,微笑着看着文星伊素净的脸,然后转过头和金容仙对上视线。

“好,我们知道啦。”

金容仙推着行李箱让开,老板娘慢悠悠给猫咪顺着毛走进院子,窄小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先是娴熟的沉默,金容仙本来想和她说什么的,一转神就忘了个干净,忍不住皱了眉头仔细去想。

“干什么,你皱眉头不会要训我吧?”

小声嘀咕着这句话,文星伊抛着钥匙,警惕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训你?”

“非要你和我来济州岛啊。”

她还知道。

无奈摇摇头,伸手锤了一下文星伊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文星伊佯装着疼痛哼唧...


门被人推开,民宿老板娘抱着猫将钥匙递给文星伊。

“休假要好好休息啊。”

五十多岁的妇人气质依旧很好,微笑着看着文星伊素净的脸,然后转过头和金容仙对上视线。

“好,我们知道啦。”

金容仙推着行李箱让开,老板娘慢悠悠给猫咪顺着毛走进院子,窄小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先是娴熟的沉默,金容仙本来想和她说什么的,一转神就忘了个干净,忍不住皱了眉头仔细去想。

“干什么,你皱眉头不会要训我吧?”

小声嘀咕着这句话,文星伊抛着钥匙,警惕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训你?”

“非要你和我来济州岛啊。”

她还知道。

无奈摇摇头,伸手锤了一下文星伊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文星伊佯装着疼痛哼唧出声。

于是金容仙推着行李箱要进去的时候,她拦住她,黏糊糊地要往她身上蹭。

“喂,门飘啦。”

这么喊着,却还是伸手扶在她的腰上,在她若无其事的撒娇里轻轻拍了拍。

这个小孩儿。

一点也不成熟,只会和她耍无赖,各种各样的。

“嗯……”

文星伊埋在她身上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好像喷的是她送给她的那款香水,不浓郁,有冷香,昏昏沉沉让人喜欢。

“你不帮我推箱子总得让我把箱子推进去吧。”

好声劝说着,然后下一秒就被人松开,手里的行李箱被抢走,一下子把她拽进了屋子里。

“我有什么没帮你了?”

文星伊不老实地抱着她,亲亲她夸大了衣领露出的肌肤,不满地哼唧着。

“帮我也不是这样吧。”

“很帮忙了,反正你一会儿要洗澡的。”

金容仙抬手摸摸文星伊的脑袋,没说话。

回归期彻底结束后,就是暂时无休止的休假,她就趁着这个时候和很久没好好一起旅行一次的亲欧尼来了济州岛。

本来都说好了文星伊回老家,她在济州岛休假的,难得有两个人约定好的个人空间。

好不容易回家了,文星伊还在回程的车上,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发消息和她说要和她也来一次济州岛。

不见有十天,决定度假只用了九秒的抱怨,今天在机场碰面。

“飘啦。”

金容仙小声问她。

“你是不是想我了?”

很难得见到她这样哼唧的,文星伊性格软,但是帅气惯了,这种模样她也不常见到。

“不想。”

她哼了一声。

“你身上香。”

口是心非。

金容仙笑出声来,体贴地捧住她的脸捏了捏她的脸颊,亲亲她的鼻尖。

亲吻来的理所当然,被温柔安抚着的感觉让文星伊心里也静了下来。

她有恐慌过,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

还是最近金容仙多次跑个人行程,休息的时候强调让她保持距离,在外人面前又克制得太狠了,所以这才发了疯想和她逃离一次。

也没有逃离,她就只有强迫她再一次来济州岛的胆子。

温软的唇小心翼翼探寻着,金容仙想起她们初次接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躲在狭小昏暗的杂物间里,外面有经纪人为寻找她两焦急的声音。

本来暧昧模糊的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哪根神经搭错了,最终在那片空间里拓展了章节。

已经决定为了前途乖乖扼杀掉这份感情的时候,谁晓得代表只是盯着她们好久,和她们说了一句“私事我不插手。”

就凭这句话,金容仙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私事偏心,团队也偏心,做什么都偏心,她公正不起来。

根本断不掉。

眯着眼睛忍不住笑了一声,文星伊停住,松开她抬眸疑惑去看。

“怎么了?”

声音里有拥吻后涩哑的颗粒感,她自己听不习惯,于是哼了一下,清了清喉咙。

“我昨天还在济州岛和欧尼在一起的,今天又和你来了。感觉挺有意思的,像私奔。”

的确想私奔。

文星伊沉默了一下,最后配合她笑着摇了摇头。

“私奔的话还不如公开呢。”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金容仙盯着她看,趁她松手走开前又拉住她,反手把门反锁。

这时候她有问题要问,就显得像个年上了,认真的,眉头也皱着。

“我说真的,你不会打算着公开吧?”

“我没那么不懂事。”

实话说文星伊还是觉得有点介意,她对于这个话题向来避讳不谈。

但凡不是金容仙,不是任何一个女人,恋爱也就恋爱了,公开也就公开了。

就是因为是金容仙,考虑的要更多。

就算已经和她的家人坦白了情况,做好了要和她一辈子的准备,可一旦公开就是舆论的中心点,她觉得她们可能受不了。

最后是什么结局?

文星伊的三十岁变得敏感惆怅,慌张不安成为常态,就算知道恋人不会把她放开也还是不住恐慌。

金容仙太懂她了,于是一个眼神就猜出她的真实想法,忍不住叹息,然后站直身子,拉着她往床边去。

“飘啦。”

按着她的肩膀低垂着视线,文星伊承认金容仙认真的时候确实更有魅力。

“不要想,我是你的。”

她知道,但是忍不住。

文星伊深呼吸着,然后紧紧抱住她。

金容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搂着她慢慢哄着。

就像无数次她被恶评骂哭的时候,文星伊总是会严肃地拿走她的手机,再用什么外套挡住她周围的光线,她躲在她的怀里哭的眼睛发红。

那样的。

那样的她属于她。

喜欢死了。

所以就算知道她要她再来一次济州岛,也还是想惯着。

文星伊都被她宠坏了。

她顺着她的脊背慢慢轻拍,想起那些往事,感叹万千地轻喟。

“飘啦,我是你的。”




洗澡的时候从行李箱里拿衣服,文星伊靠在床头悄悄拿手机拍下她的背影。

她的肩胛骨都漂亮,拍了一张都不满意,于是忍不住坐起来调整姿势给她拍。

金容仙转过头的时候就对上摄像头,呆呆愣了两秒后想起来微笑,举起手指比出v字。

“好看。”

文星伊开始筛选照片的时候这样说。

金容仙有点被她这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站起身的时候走了两步歪坐到床上,凑到文星伊身边探头去看她的手机。

“哪张?”

她看了看她,微微勾唇,手指一划翻到其他相册,调出自己的自拍照。

“这张。”

“嘁。”

金容仙撑住头,用手指戳了戳文星伊的肚子。

她戳了一下后又伸手摸了摸,睫毛扑闪了一下,最后在文星伊静默含笑的注视下撑起身,越身压住她。

按着她的肩膀懒散看着她,指尖忍不住摩挲。

文星伊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氛围里盯着她,视线扫过几圈,最后理智地放下手机,搂住她。

“欧尼。”

她憋着一口气。

“要去洗澡了。”

“我穿蕾丝裙吧。”

金容仙笑眯眯的,调皮去用嘴唇蹭她的下巴。

“我想你了。”

情话一肚子的,年上的威力就是随便一句都能让年下脸红害臊。

文星伊还是没那么能习惯现在主动的过分的金容仙,咽了下喉头,鼻间发出一声轻嗤,下一秒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按住亲吻。

拥吻后忍了半天,文星伊还是在金容仙诱惑的眼神里推开她。

“我很累了。”

“啊。”

金容仙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静静抱了她一会儿,乖乖松手退开。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金容仙问这话还是有一点道理,她从没有见过文星伊像这样拒绝过。

一般来说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她太爱身体接触,通过接触来确定安全感,所以金容仙自己知道她的想法,有时候根本劝不了,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给她安全感。

好像30岁后的文星伊特别难哄,金容仙这样想。

“不是。”

文星伊顿了一下。

“我想去看星星。”

“今天?”

“对,这两天天气不好,就今晚晴好。”

金容仙成功被她分散开注意力,开始拿着手机去查今晚的天气。

她好像最近是有些太颓废了,生活、工作,都有点疲于应付,续约后这样的情绪更加明显了,整天就窝在金容仙家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真的挺无趣。

虽然想和她私奔,想更确定她的喜欢,可现在连金容仙有意去哄她都没有心情去回应。

“今晚有雨哎。”

好一会之后金容仙向她播报这则消息,文星伊愣了下,迟钝点了下头。

“好吧,那就看不到了。”

“得去看的。”

她皱着眉头,好像很不爽。

“真是,难得休假。”

“我只是提一嘴。”

“但是你提了。”

文星伊抬起头,被她的小表情逗乐,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先去洗澡吧。”

金容仙点点头,又倾过身子亲亲她,这才起身。

她一进浴室,关上门,文星伊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视线茫然扫过屋子里的陈饰,最后落在窗帘上。

她好像真的很不安,总怕金容仙会放手,总怕她们几个会散开。

散开到各个地方,然后各自生活,各自问候,几十年后再也不见,到老就只剩一句你都这么老了。

横跨了整个青春的四个人。

好在金容仙答应她不会走。

浴室门突然打开,金容仙快步走出来,冲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文星伊愣愣看向她,她的眼睛漂亮地闪烁。

“飘啦,去吧。”

金容仙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去看星星,现在就去。”




文星伊不止一次觉得金容仙实在是太乐观。

从十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抱住她,温暖的体温在夏日的温度里包裹住她。

她歪着头,看着金容仙缩着脖子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滩。

身后是一连串的脚印,漫过浪花,被海风吹散。

金容仙感觉冷,她穿的太少,兴致冲冲来了海滩才发现今夜好像真的要下雨,云把月亮盖起来,星星也没有了。

有点失落,等于是她答应年下的事又有一件没有完成。

这时文星伊突然靠过来,还穿着厚实的棉袄,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你太冷了。”

文星伊这样和她说。

敞着怀拉着自己的衣角,让体温把她捂热。

她又习惯地照顾她,不住地付出,其实好像还不错,但是金容仙总会想起曾经只晓得付出忍让的文星伊。

这孩子一点也不自信,和她说着在一起的话,连声音都紧的发抖。

你有没有一点也喜欢我。

金容仙也紧张,紧张到视线乱瞟,在对上她小鹿一样的视线后,突然就发了疯和她亲吻。

丁辉人说的没错,文星伊是想太多,她是想太少。

天生一对。




“我喜欢夏天。”

金容仙突然说道。

夏天是多好的季节,她认识她,爱上她,和她在一起。

文星伊被这突然的话语打乱了思绪,没来由地地皱了眉头。

“我讨厌夏天。”

讨厌的理所当然,只是因为她总是穿的招摇,像朵初生的花,太耀眼了。

冬天好,冬天是她们的季节,冬天可以把她藏起来。

金容仙无声笑弯了唇,在她的怀里转过身。

“我永远喜欢夏天。”

她和她强调。

文星伊和她对视,恍惚了两秒好像懂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某一个无名的夏天里,青涩的女孩走进来,运动鞋泛旧,踩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金容仙注意到她,然后没心没肺地挪开视线。

当时文星伊早早看见她,被她漂亮的脸蛋吸引,忍不住有了好感。

我要靠近她。

文星伊停住脚步,被自己吓了一跳。

然后真的靠近了。

认识的第三年就着了魔似的喜欢她。




十年后文星伊匆忙地和金容仙私奔,逃离首尔。







阿米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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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饮酒适量勿过度呦


尹率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专用来创作的空间,在家裡她的卧室就是书房,在学校大家共享一间教室,甚至是在外面租的套房也因为太过狭小逼仄,仅是佔满了基本生活所需的就无处下地。


拥有一间工作室简直是奢持,可她现在有了。虽然不完全属于她自己,仅是艺廊的一小部分被拨出来作为她的创作空间,但也足够珍贵了。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放鬆下来进行创作发想的地方。


所以即便很重要,她也没有告诉徐知完。


徐知完已经占据太多,她的卧室有属于知完的枕头,她学校的工作桌紧邻的就是知完的小熊雕塑,她栖身的小套房甚至有整整一箱知完的衣服。


徐知完佔据的太多了...

4.


*饮酒适量勿过度呦


尹率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专用来创作的空间,在家裡她的卧室就是书房,在学校大家共享一间教室,甚至是在外面租的套房也因为太过狭小逼仄,仅是佔满了基本生活所需的就无处下地。


拥有一间工作室简直是奢持,可她现在有了。虽然不完全属于她自己,仅是艺廊的一小部分被拨出来作为她的创作空间,但也足够珍贵了。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放鬆下来进行创作发想的地方。


所以即便很重要,她也没有告诉徐知完。


徐知完已经占据太多,她的卧室有属于知完的枕头,她学校的工作桌紧邻的就是知完的小熊雕塑,她栖身的小套房甚至有整整一箱知完的衣服。


徐知完佔据的太多了,这对尹率来说有时是难以承受的。



-



尹率在艺廊的工作室比她预想的还小一点,大概16平方米左右,用静音隔板围出来的小空间,裸露出来的牆体还是未上漆的水泥壁,天花板有几处轻钢架隔板给挪开,露出黑黝的管道口,与其说是工作室还不如更像仓库一点。


徐知完知道尹率不太在意工作环境的装修与否,她向来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媒材的质地与纹路,还有用的顺手的工具。不过这个地方看的出来尹率还没用过太长时间,小件的雕塑仅两座,大件的也才一座,比起她套房和老家房间,一排又一排的手刻木雕或是石雕,作品量并不多。


而踏进房间第一个吸引到她的注意力的是,木质工作桌上面摆的一个大雕塑,防尘布盖著看不出形体,徐知完很想要揭开来看一看,但一想到尹率没让她知道工作室的事情,她想她还是别看的好。


不过另外两个小件雕塑,就放在一旁,她一看就知道是她们常去的那个鞦韆,粉色和绿色正好一左一右。


孙玛莉看徐知完似乎有些安静,主动打破沉默说 "比较大的雕塑是尹率正在努力的作品,但我也没看见过,她在这方面真的是保密工作到位。那个鞦韆是她进来的第一天就雕好的,她真的好厉害,不到一小时就刻出来了" 


"是啊,她从初中就开始雕塑了" 尹率拥有天赋和才华,永远是最棒的,徐知完怎麽会不知道。


"我听说你们初中就认识了?"


"嗯,感觉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呢"


"岁月不饶人,人都是这样的。不过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都这麽长时间了还有办法在一起,我几乎都要忘记我初中好朋友的样子了,现在可能也是不知道哪个国外做著一份体面的工作吧,不像我游手好閒..."


气氛顿时有点黯淡。


听到孙玛莉对自己不大自信的评价,那一点脆弱被徐知完当作可以聊一些深入话题的契机,再加上一点-她真的好像尹率。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最近有点不太确定这件事了"


"怎麽说?" 


"就...她开始瞒著我很多事。比如交换的计画,比如艺廊的工作,甚至是工作室,我只是觉得以前无话不谈的样子已经是好久以前了。"


"我没有经历过你们所经历的,只能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你们关係这麽好,尹率或许也只是怕你难过,又或者是怕她自己难过吧?"


"怕她自己难过?" 徐知完不太能理解。


"怎麽说呢...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不是你们,不能体会你们所感受的,仅能就一个外人的角度来分析,如果一个人选择与好朋友拉开距离,无非就是你伤害了她,又或者是她怕会伤害你"


"可是她拉开距离的同时已经造成了伤害。" 这是不可否认的,她觉得尹率离她越来越远了。


"唉,你们应该找个时间聊聊的,毕竟把我当个替代品也不是事吧?" 孙玛莉在这点上认知清晰


"忘了说,你们真的好像啊,你们是远房亲戚吗?"


"我都怀疑尹率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女了"


"怎麽可能!!尹率爸妈很恩爱的好嘛"


"那就是缘分吧,天注定要遇见世界另一个我,还是一个大艺术家,看在另一个我这麽有才能的份上,之后我一定会为尹率再开一间画廊的"


"那顺便帮我开一间吧,我要求不多的"


"别了吧,我听尹率说你用小熊软糖当期末作业,怎麽想都不太靠谱"


"小熊软糖也很艺术的好嘛!!"


两人就这样成为了朋友。



-



那天,徐知完等尹率下班一起回家。本想拉著人一起去逛超市,可尹率拒绝说还要赶报告。两人在路口分别,徐知完自己绕去超市买了点食材,想去尹率家煮晚餐。


回到公寓门口,还没来的及按门铃,她已经能听到尹率在跟李世真谈话的声音了。


本想按下的门铃,却迟迟没有按下,即便她知道尹率家门的密码,大可直接进去,但仍是呆站在门口好一阵子。直到听见玄关处传来送别的声音,徐知完一下子慌了,赶紧躲到楼梯间,看著尹率送李世真出门,甚至跟著搭电梯送到了一楼大门,她只能在楼梯间坐著,等尹率回来。


看尹率再次进入家门,才敢再去按门铃。


尹率很快来应门"世真姊有东西忘记拿吗?"开门一看发现是另一人"知完?"


"嘿,尹率,我刚才去超市买了点食材,要不要一起做拌饭吃?" 徐知完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活泼一些。


"可是...刚才世真姊给我拿了一些烤肉料理...要不然那些食材你拿回家吧"


"好吧..." 徐知完失落的转身离开。


尹率叫住了她"等等!烤肉这麽多我也吃不完,你要不要一起吃,食材你可以先冰我的冰箱。"


"好啊!" 



-



两人饱餐一顿后,尹率提议送徐知完回家。


徐知完喝了一瓶啤酒,话语间也带上一点醉意和几分讨好的黏腻 "率,我就不能待在你这裡待一晚吗?你看天都这麽黑了" 一边指著窗外,一边摊在尹率身上。


尹率对此毫无抵抗能力,只能说 "行吧,但待会你自己去床上睡吧,我晚一点还要赶作业,灯会开著,睡不著不要怪我" 尹率租的套房基本是一厅一卫,单人床与工作桌前仅空出一米五的距离,要煮东西也只能依赖电磁炉或卡式炉,不太方便,但将就还是可以的。


"尹率你不想睡吗?" 徐知完指著尹率喝完的那一罐啤酒。


"我酒量哪有你那麽差!对了,你上床前至少洗个澡,衣服在你之前那个箱子裡" 说著自己

收拾起碗盘和垃圾。


"嘿嘿,好" 徐知完是有点醉,但看尹率欣然同意她留下,笑得开心,甚至有点憨厚。


尹率收好盘子后,扶起徐知完到她的床上,又给倒了常备的解酒液。


"一瓶啤酒而已" 徐知完小声抱怨。


尹率皱著眉说 "你哪一次喝酒后起床不头痛的,至少喝个半瓶"


她知道尹率对于喝醉的她总是特别宽容,前提是尹率没有因为这件事生她的气。


想起复读那一年,真的是特别的辛苦。父母亲其实并不支持她的决定,所以她只能一个人搬出来到考试院,那裡租房便宜,离尹率现在这个住所也不算远。尹率本来建议她两人合租套房,但徐知完拒绝了,如果尹率这麽纵容她,她可能真的要错过弘西大了。


尹率每天上课前会顺道给她送一份早餐,下课后给她带晚餐,给她讲题和帮忙作品的创作,一天又一天,几乎是风雨无阻。甚至尹率的新朋友打趣说尹率不会是养了一个正在奋力准备公职的男朋友,不过徐知完想也相当接近了,她努力的程度换成准备公职,肯定能上的,差别在于她不可能会是尹率的男朋友。


同时,她也知道尹率在她见不到的时候变得更优秀了,各个方面上的。


尹率会跟她分享她的大学生活,说她喜欢哪个教授的课,几个作业的灵感来源,还有尹率终于变的欢迎,班上同学会主动来找她去聚餐,虽然尹率不太感兴趣聚会,但她偶尔还是会去,与更多人变得熟识起来。那时候徐知完还挺忌妒的,忌妒那些大学生能跟尹率一起喝酒,要知道她们第一次饮酒的经验,是在徐知完的十八岁生日,可那时候真的喝的太醉,完全不知道尹率喝酒后的样子。


在那之后尹率很少喝酒,徐知完也从没见过尹率喝醉的样子。


好不容易,徐知完进了弘西,将要二十岁的活力旺盛的时期,与需要源源不绝灵感创作的氛围之下,身旁的同学大多都挺开放的,当然也有含蓄内敛型的,像尹率,不过大家都很好相处,下课后相约去喝几杯是家常便饭,徐知完也是在这时候体会到酒精的魅力。


一杯无论澄黄或透明的冰凉液体嚥下,随著热度上升的是飘然然的眩,再多一点就是飘浮起来的晕,分不清东南西北,可真抛去了不少烦忧。她有时也不喜欢啤酒的苦味和充满空气的泡沫,所以喜欢用烧酒兑了其他果汁,一不小心就喝下肚不少。


尹率在聚会的话会让她少喝一点,尹率不在的时候她会更加注意一些,可再见到尹率的那一刻她还是醉了。


她当然知道尹率不喜欢她喝的太多,尹率不只一次对她耳提面命说这样不安全对健康也不好,可她更享受于尹率不得不照顾她的无奈。


总之,徐知完有时候会选择酒精。


一方面庆幸因为她的遗传基因她所需要的只是一点点酒精,就足以像是个醉醺醺的讨厌傢伙,而不会到过量而影响健康,


用一点点酒精换来尹率,有甚麽不好?



-


*再次感谢阅读

*希望没有把知完尼写的太过卑微(本意并非如此)

*只是想呈现知完不够自信的那一面

*至于尹率嘛...来日再叙


阿米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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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尹率!那傢伙对你有兴趣啊!你没看出来吗?" 艺廊投资人之一孙玛莉,拉著她对刚踏进展场的郑朱赫一番评头论足。


"什麽?"


"整天雕木头,你自己也要变木头吗?"  


"孙玛莉!!"


尹率其实很少会这麽大声嚷著,在认识的人面前大多是沉著冷静理智的样子,可自从遇见孙玛莉之后,似乎有些部分改变了。


她从没遇过跟她长得那麽相似的人,说是双胞胎也不为过,可个性背景又是南远北辙,孙玛莉是集团创办人的孙女,是会因为赌气衝动买下整间酒吧的人,有钱任性说的就是...

3.



"尹率!那傢伙对你有兴趣啊!你没看出来吗?" 艺廊投资人之一孙玛莉,拉著她对刚踏进展场的郑朱赫一番评头论足。


"什麽?"


"整天雕木头,你自己也要变木头吗?"  


"孙玛莉!!"


尹率其实很少会这麽大声嚷著,在认识的人面前大多是沉著冷静理智的样子,可自从遇见孙玛莉之后,似乎有些部分改变了。


她从没遇过跟她长得那麽相似的人,说是双胞胎也不为过,可个性背景又是南远北辙,孙玛莉是集团创办人的孙女,是会因为赌气衝动买下整间酒吧的人,有钱任性说的就是她,也万幸吃亏的早,现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靠自己眼光挣来的钱也不少,并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看了眼孙玛莉和她几乎相同的长相,尹率总觉得这绝对是个孽缘。


这不,就成真了吗?


"率?" 回头一看是徐知完,她看起来有点惊讶,但不再上扬的嘴角,眼裡蕴含的深沉,说明这惊讶当中包含了一些愤怒,一些失望。


"知完?你怎麽来了"


"有点好奇你工作的地方,还有下午没课我就来看看" 说完又看了看尹率身旁的两位,都是她不曾听尹率提起过的朋友。



-



"原来你也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啊?"


"当然了。"


那天尹率回应的语气似乎是在说这理所当然,徐知完有什麽资格去知道尹率的一切?


那时没有,现在也没有。


不过再更早一点,徐知完想她或许是知道尹率全部的人。


十三岁到十八岁,他们一起度过了每个春夏秋冬,除了一些重要日子徐知完必须跟著父母去釜山的奶奶家过节,不过节日也不过佔了一年的几百分之一,剩下的日子她几乎很少跟尹率分开过。


每个早晨她都会在小区楼下的麵包店买两个麵包、两瓶牛奶,然后尹率会骑著单车在店门口等著载她去学校,因为制服裙骑单车不太方便,尹率会在裙子下套一件运动裤,进了学校再换下来。


徐知完笑过几次尹率这样的穿著,不过尹率不太介意。那时候尹率还留著厚厚的刘海,上课的时候为了看清黑板的字会戴上有些厚重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个不懂打扮的书呆子。不过那时候她的才华已经崭露一二,名字经常出现在绘画、雕塑比赛的榜单之上,其他课成绩也不差,是年级的前几名。


徐知完很骄傲她有尹率这样的朋友,不只是因为她的朋友很优秀,而是她在尹率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一切。尹率总是倾听,就算她手上正描绘著落日、天边的云彩、草地上欢快跑著的小狗,徐知完也知道尹率有好好地在听她所说的一切。


她还会记得她其他朋友们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教室裡冷气吹的她头痛的时候递上一件外套,生理期的时候给她热呼呼的黑糖奶茶,还有从来不曾落下过的小熊软糖。


尹率包容徐知完的一切,会让她拿走石锅拌饭裡的温泉蛋、叉烧拉麵裡的唯一一片叉烧,然后尹率一点也不介意,这让徐知完觉得自己对尹率是特别的,特别好的朋友,至少她不曾见过尹率跟其他的谁这麽好过。


徐知完也觉得尹率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


尹率一向寡言,或许在其他人眼裡是不太爱说话,加上朴素到有些呆气的打扮,更让尹率在当时处在青春期的同侪当中并不像爱说话的她那样受到欢迎。


可是只有徐知完知道尹率真正笑开了的样子,知道尹率喜欢小狗远胜于小猫,知道尹率的床头前摆著一整排Jellycat的小狗玩偶,知道尹率喜欢芒果雪糕,知道尹率喜欢在烤肉上洒上七味粉而不是甜味辣酱。


最重要的是徐知完知道尹率在谈论到雕塑时的神情,充满自信像是会发光一样。


那时她们才十五岁,可她已经能预想到尹率总有一天会站在更闪耀的地方。


她不想落下,她想要跟上,可是她失败了。


高三那年,尹率很顺利地在上学期的时候保送到弘西雕塑系,而她只能参加下学期的考试。徐知完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艺术的天赋,可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能耐的,她总觉得不靠天赋,靠努力总行了吧,拚了命地练习术科,尹率也全力协助,但结果并不如意,她只能再复读一年,甚至不顾父母的反对。她的爸妈差点断了她那一年的经济支援,想让她按部就班地找个能填的志愿上,可不甘于已经投入的心力,也不愿与尹率分开,她咬牙坚持了下来,进了弘西,甚至跨级尽可能地跟尹率修同样的课程。


可有时候努力是比不上天赋的,尤其是讲求灵感、技术技巧的艺术领域。


上了大学之后,她很容易感到无力,不只是对总是迫在眉睫的作业缴交,还有跟不上好朋友脚步的失落感。


尹率很优秀,理应大放异彩,尤其是在她最喜欢也最擅长的雕塑之上。


但是她自己呢?


尹率不只一次劝过她转系,让她换个专业尝试,她们甚至为此大吵了一架。尹率对著她说"你不想想你的未来吗?" 然后,徐知完在尹率面前大哭一场。


自此之后,她们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也不再谈论其他可能同等重要的事。


可她们依旧拥抱,依旧聊天,依旧分享彼此面前的料理,生活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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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完呐!" 玛莉主动打破这般沉默,尹率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在干嘛。


"你好!你是?" 徐知完很意外原来世界上真的能长的那麽相似的两个人,有些愣住。


"我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我是孙玛莉,刚好参与一些画廊的活动,对了,尹率经常提到你呢!" 说到徐知完的时候,尹率暗暗拐了孙玛莉一下,想让她闭嘴,可孙玛莉又自顾自地说"正好我也想跟你认识一下,要不然我带你逛逛,尹率就陪朱赫聊吧" 没等尹率开口,甚至是徐知完拒绝,玛莉伸手一揽就把徐知完带走了。


徐知完被拉走的时候还没弄清是什麽状况,被穿了高跟的孙玛莉揽著,莫名的觉得有负担,这个人还一直自顾自地说些尹率怎样怎样的,她一点没听清。可能是因为她挺生气的,除了刚才看到尹率和郑朱赫之外,还有这个来路不明却跟尹率很相像的女人。


于是徐知完藉口想要离开 "孙小姐,谢谢你带我参观艺廊,但我待会还有点事..." 


"知完呐,别那麽见外,叫我玛莉就行,难得来一次艺廊看在尹率的份上多待一下,我带你参观她的工作室吧!!"  


"工作室?"


"看来她没跟你说过,代表很欣赏她的才华,让她在艺廊造了间工作室"


"她没说过..." 看来尹率不让她知道的事越来越多了。


"反正,你现在知道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孙玛莉笑得灿烂。


一瞬间,徐知完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尹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