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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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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2020年第一个动态是杰诺斯!

虽然全是临摹,而且只有一张。

等我搞完最后的作业我一定——再临几张动画的【

新坑从临摹开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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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超师空煊你】戈壁一夜

#是真的大三角,超师空,灯火通铭,超煊你都有


像某种原始的兽类——师铭泽在心里给身边的人定义。这个人开车随心所欲得也太不像话,他一边想着,一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左侧:那人穿褐色的糅皮夹克,小臂肌肉紧实,非常轻松地把住方向盘。

这人的名字叫徐炳超,是他和胡文煊这次匆促定下的戈壁之旅匆促定下的向导,兼这辆风一样疾驰、被沙土吹得几乎看不清车标的越野车的拥有者。似乎是胡文煊的旧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来熟的缘故,举止随便,连对他讲话也没太客气。以上几乎是师铭泽从这次旅行中所了解到的全部了。


一个急转弯过后,车窗外的风挟裹着尘土拍击窗玻璃。车壁上附着的灰的厚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累积了。

“喂喂...

#是真的大三角,超师空,灯火通铭,超煊你都有


像某种原始的兽类——师铭泽在心里给身边的人定义。这个人开车随心所欲得也太不像话,他一边想着,一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左侧:那人穿褐色的糅皮夹克,小臂肌肉紧实,非常轻松地把住方向盘。

这人的名字叫徐炳超,是他和胡文煊这次匆促定下的戈壁之旅匆促定下的向导,兼这辆风一样疾驰、被沙土吹得几乎看不清车标的越野车的拥有者。似乎是胡文煊的旧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来熟的缘故,举止随便,连对他讲话也没太客气。以上几乎是师铭泽从这次旅行中所了解到的全部了。


一个急转弯过后,车窗外的风挟裹着尘土拍击窗玻璃。车壁上附着的灰的厚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累积了。

“喂喂喂……我说、开慢一点。”师铭泽说。

后座上塞着胡文煊和鼓鼓囊囊的一堆行李,正随着颠簸的车身左右摇晃。师铭泽从后视镜里瞥见后座上的胡文煊,小家伙用手撑着额头 ,几天周折在大漠里也没见得晒黑多少的脸色这时显得更加白,补充道:“煊已经开始晕车了。”

“那可慢不了。”大个子以足够令人恼火的粗鲁和不客气耸了耸肩。“这里的沙土太软,要开慢了,到时候陷下去,没人救得了你们。”

那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师铭泽对他怒目而视。

——你倒是挺关心他啊。那你来开?徐炳超一挑眉毛,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他双手一悬空,车头立刻被劈头吹来的大风硬生生调转了三十度方向。别闹了,师铭泽被他唬得头皮都要发麻,赶紧从旁边一把抓住方向盘:“你好好开车!”

“哎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我在后面听得都头晕,”胡文煊的声音从后排传过来。

“头晕吗?我这有药,”师铭泽转过头去看他。胡文煊赶紧冲他摆手,“开玩笑的啊我没事,我可好了。我一点都没晕!”

“哎怎么办啊师泽铭。”他说,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余裕甚至跟师铭泽开起了玩笑,“你说你毕设辛辛苦苦做了三个月,还跑到大西北采风,要是折在这儿,连学位证都拿不到,我都替你亏得慌。”

他冲着师铭泽笑。笑容得阳光灿烂,看上去状态轻松——不过师铭泽刚转过头,他就收起笑容,紧紧抿住了嘴唇。

师铭泽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小骗子,小傻瓜,他在心里想。

要论逞强,胡文煊和自己半斤八两,都是一把好手。不过也正因为这种半斤八两,大家谁也瞒不过谁:而且胡文煊再怎么装得云淡风轻,脸色也骗不了人。

“想吐就下来站一会,或者做点别的。但至少等我开过这段路——不然我们可能要永远呆在这里了。”徐炳超瞥了一眼后视镜,略微表示了一下他粗枝大叶的关心。这傻大个的神经倒也未必是看起来那么大条。


风更大了。卷起的沙土一层接一层,瞬间覆盖了后方车辙的痕迹。在深入戈壁之后,他们的车发生了一系列怪化事件,磁场紊乱,导航失灵,手机没有信号,想原路返回也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天边风沙阵阵,隐隐有更大的沙尘袭来的迹象。徐炳超小声嘟哝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师铭泽听见了。“要单凭你们两个,估计是得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他说。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很稳。师铭泽在他旁边心虚地翻了个白眼:眼下这种状况他确实有一部分责任。来之前他听说戈壁滩有不少未经开发的遗迹,于是为了拍摄半劝半哄着他们的车深入腹地,万万没想到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好吧,就算是沙尘暴要来了,关他什么事?他又不能预知天气,而且这不是徐炳超老司机理应知道的事情吗?


十多分钟之后,徐炳超把车开到了一块相对坚硬的沙地上。旁边有几棵——或者可能叫几篷或者几簇更为合适——离远了看上去毛茸茸的焦黄色的植物。

胡文煊一下车就不太安分,好奇地凑上前去,被徐炳超一把拉住不让他靠近。“别动,那是骆驼刺。”

他难得神情严肃,成功震住了试图伸手去摸的胡文煊。“……我就看一眼。”

这种生物近看就远远没有那么柔软了,横七竖八地向外野蛮生长,和锋利的针刺没什么两样。

师铭泽旋开镜头,对准那几株骆驼刺拍了几张照片。

“好神奇啊。”胡文煊赞叹。

“你被这玩意刺过就不会这么说了。”徐炳超说。他一手还扣着胡文煊的手腕,“干嘛呢干嘛呢,注意点哈。”师铭泽清了清嗓子,放下相机有些不悦地把徐炳超的手拉开。徐炳超无辜地摊开手,耸了耸肩。

好啦好啦,胡文煊息事宁人地冲他笑了一下,一只手搭住师铭泽的肩膀晃了晃。“你看,”他指了指天边模糊的一轮红日,红通通的在天边悬挂着,在黄沙之中宁静得让人感动:“快看,太阳像个咸蛋黄。”

少年单薄的衣角和刘海一起在风里飘动着。师铭泽看着他。胡文煊新染的栗色头发和身后的植物一个色系。“你就站这别动,”他说,往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用落日和几株半人高的骆驼刺作为背景,给胡文煊拍了几张。

镜头对准的时候胡文煊一秒敛了笑容。模特的专业素质,师铭泽想。当初他就是被这样的胡文煊所吸引的:他蓄势待发的神情让人想到静待猎物的豹子。

师铭泽低头旋上相机盖,他听到胡文煊问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的徐炳超:“怎么样。”

徐炳超说:“还行吧。有进步的空间。”

这对话让人心里打鼓。师铭泽大步走上前,胡文煊笑嘻嘻地给他比了个“yeah”的pose,顺道送了他一个飞吻。


他们站在骆驼刺旁边,看地上的他们来时的两痕车辙被迎面而来的沙土掩埋,在风中逐渐消失殆尽。

虽然风很大,滚动的沙尘也令人窒息,但至少胡文煊刚刚发白的脸在慢慢恢复血色了。这让他们都稍微放心了一些。

徐炳超站在他旁边,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风太大了,火机擦了两次都没能点着。喂,他偏过头撞了撞师铭泽肩膀:“帮个忙。”

哦,好。他不情不愿地侧过身给徐炳超挡住风。

从小到大师铭泽没走过好学生路线,本人却不抽烟,并且十分讨厌烟味。但意料之外的,他对这人抽烟的样子讨厌不起来——也许是风太大了,烟气在挟裹着尘沙的空气里被迅速冲走的缘故。或者是徐炳超这个人本身足够令人讨厌了。大概率是因为这样。

他低头没头没尾地想着,胳膊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是胡文煊。

“怎么了?”他伸手摸了摸前者的额头,有些紧张:胡文煊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胡文煊摇了摇头:“……你看。”

他慢慢地伸手指向他们身后。

远方的地平线处升起了一堵黄色的沙墙,厚重质感仿佛实体,正缓缓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推进。


“——快。”徐炳超当机立断按灭剩下的半支烟,急促地冲他们挥手:“快走!”

他几乎是在几秒之内拔腿到了车边。而当师铭泽和胡文煊拉开车门冲上车的时候,引擎已经发动了。

“坐稳了。”他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整个车几乎是从沙面上飞跃出去的。

徐炳超的四驱越野在这里可不能算上豪华配置。除了一只晃晃悠悠的金鱼车饰,座椅上铺着一层算不上绵软的毛毡,皮革的气味已经淡到几乎不见,取而代之是风和尘土混杂的气息。好处是他摒弃了一切华而不实的装饰,怎么实用怎么来。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辆车在徐炳超的这一路的折腾下还没散架的缘故。


“现在是什么情况?”师铭泽问,频频回头看向那堵缓缓逼近他们的沙墙——它看上去行进得异常缓慢,但却一直在向他们逼近,速度似乎不比他们疾驰的越野车要慢多少。

“……不太好。”徐炳超说。车辙的印痕在愈发松软的路面上越来越深。躲避沙尘暴的代价是无暇顾及行驶路径:他们现在在往一处随时可能塌陷的沙地驶去。

这么下去,被空中的强风和沙尘吞没之前,他们可能要先被地面的沙土掩埋了。

“Wow,这还真是,so cool,so romantic~”胡文煊盯着车窗外缓缓沉落的红日,既紧张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兴奋:“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看见的最后一次日落——”

徐炳超握着方向盘吹了个口哨。看到师铭泽发黑的脸色,胡文煊眼睛一转,赶紧改口:

“开玩笑开玩笑,我还不想交代在这。真的真的!”


然而拜胡文煊那张好像是开过光的嘴所赐,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没过几分钟,他们的车前轮陷进了松软的沙地里,徐炳超加了几次油门都没能拔出,反而越陷越深。

徐炳超和师铭泽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

“你别动,我们俩下车去推,”师铭泽回过头对后座的胡文煊说。

“你们等等我啊,我也来帮忙,”胡文煊说着打算打开车门。

“——别。千万别,”徐炳超说,“现在是车头陷进去了,你在后座压着,方便把车推出来。”

那好吧,胡文煊可怜巴巴地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他们。“要我做什么就说——”

“你呆着别动就行。”

这回师铭泽和徐炳超异口同声。


尽管不远处大风压境,外面的沙砾却还仍然带着白天的余热,烘烤得人皮肤滚烫。没推两把他们就开始出汗,师铭泽把外套脱下来,顺手甩给车里的胡文煊:“接着。”

徐炳超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师铭泽斜着眼看他。

“……”没有了,徐炳超真诚地对他说:“加把劲。”

然而那可不是加把劲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胡文煊在后座干着急,却也一动都不敢动:正是有他和那堆行李在,车的重量集中在后部,才不至于完全陷入流沙中去。

“你们抓紧,”他指着车后。

不远处沙尘的风墙正在逼近。徐炳超慢慢地说:“我在想……”

他抬头看了车里一眼。师铭泽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我觉得可以。”他小声说,向车里的胡文煊比了个手势,“把安全带系好。”胡文煊一头雾水地照做了。

师铭泽转过头,和徐炳超不易察觉地对视了一下。

以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力量,至多只能保持车不陷得更深,但只要利用好了,气流的升压很有可能帮他们把车拖出来。

“但咱们得抓紧一点,到时候被甩出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高估了自己。人在自然面前是会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沙尘暴到来的一瞬,师铭泽只记得车窗里映出胡文煊震惊的脸,他和徐炳超一起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掀翻,甩下了一个正在加速坍塌的沙坡。

同时终于被抬起的还有徐炳超那辆越野车。在视线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满心欣慰地想,幸好提前让胡文煊系上了安全带。



他数不清他们沿着那个斜坡滚了多少圈。狂风挟着沙土劈头盖脸地朝他们吹过来,打得他脸发麻,“别睁眼,”徐炳超强硬地按着他的背,整个人覆盖在他身上。他们贴得太近了,呼吸的气息热烘烘地喷在他耳畔:“千万别睁眼。”


一旦视线被遮挡,时间概念也变得模糊起来。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也可能是更久的时间,怒号的风声终于趋于平静。

师铭泽试探着睁开眼。

什么都没看见,目之所及一片浓稠的黑暗。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全身都像被拆开然后重新组装过一样。但幸好没有骨折之类的损伤:当时仓促间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从头到尾揪着徐炳超的衣襟没放手。事实证明那是他今天最明智的举措——徐炳超拿自己的外套给他俩护住了后脑,总算是没伤及要害。

但就算这样,裸露在外的细碎伤口依然数不胜数。脸上应该是被沙砾擦破了皮,很痛。

最令他不安的还是眼前的一片漆黑。“……徐炳超。”师铭泽不安地小声叫他。“你在吗?”

没有回应。

他心凉了半截。“徐炳超?!”

对面递给他一只手。师铭泽摸到他肌肉结实的上臂,又顺着攥住了他的衣角,好像这样才能心安一些:他艰涩地张了张嘴,感觉喉头干涩,仿佛声音被风沙糊住了。

“我怎么好像……看不见了?”

“你等一下。”

对面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徐炳超在忍笑:对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然后是火石摩擦的声音。火光像一道缥缈的橘黄色闪电一闪而过,徐炳超擦亮了火机。

“应该是天黑了。”他说。但还是安抚地拍了拍师铭泽抓住他衣服的手。

像哄小孩一样——师铭泽一下子明白胡文煊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把他当小孩了。那确实不是多令人愉快的体验。

他尴尬地收回手,干笑了两声。没笑两句又被自己头发上震下来的沙土呛到,捂着嘴咳嗽起来。这时候他才能理会到徐炳超剃寸头的好处:他自己头发里都是沙土,伸手一抓质感粗粝,仿佛刚刚被砂纸打磨过。

“……忍一忍,这里可没水。”徐炳超幽幽地说,挪过去拍他的背。


适应周围黑暗之后,他也能大致看清周围环境的模糊轮廓了。他们现在在一处背风的斜坡下,分不清离原来的位置多远。但在两个人扯破嗓子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可以确定的是离胡文煊和他们的车着实有一段距离。

“也不知道煊一个人要怎么办。”师铭泽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他比我们都要安全。车上什么都有,他只要不随便下来乱跑就没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徐炳超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太阳沉落以后,热容小的戈壁荒漠上该死地冷起来。温度降得太快了,师铭泽只穿着一件薄T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突然这么冷。”

他偷偷地看一眼徐炳超,那人穿的鞣皮夹克看着倒是很保暖。所以之前自己为什么要故意耍帅把外套脱了?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徐炳超肯定是指望不上,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缩得更紧一点。

徐炳超抱着胳膊坐在他身边:“这就是沙漠啊。”他从自己深不见底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弧度扁平的金属小盒子。

“给。”他喝了一口,剩下的隔空抛给师铭泽。“暖和一下。”

师铭泽接过去,仰着脖子喝完了。凉而辛辣的味道烧灼食道,度数应该不低,但落到胃里确实带来了暖意。


这就是沙漠。师铭泽想起来时在飞机上瞧见的地表,遍布起伏的苍老皱褶。永恒的黄,偶尔几片稀薄的白。连植物都感染了这个城市的干枯气息,葱茏绿意里都染着几分焦黄颜色。他们列阵于此,平行生长,变成一种顽固匍匐的生物。

所以胡文煊为什么要执意来这座坚固、荒凉、黄沙漫地的城市?师铭泽还记得他那时做出来这里的决定,固然有冲动,又绝不是一时冲动而已。他抱着胳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瓶身。他模糊地觉得抓住了什么,心有些不安地下坠。


徐炳超侧过头看他。在此之前他很难把“脆弱”这种词加诸于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身上——可现在师铭泽的睫毛慌张地扇动着,像折断羽翼的飞鸟。他抱着膝盖坐着,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

“其实你也挺适合做我们这一行的。”他脱口而出。可能比摄影更适合一点,当然下半句话徐炳超没说出口。

哪一行啊,师铭泽瞟他。“司机?”

“模特啊。”徐炳超理所当然地说。

“你,”师铭泽打量着他,“模特……?”

“我是胡文煊的师兄,直系的。比他大两届。他没跟你说过?”

徐炳超。这几天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只是一直没往那方面去想。他们现在离得极近,耳侧的纹身烙进师铭泽眼里,他想起刚认识胡文煊时他的手机屏保那个若隐若现的黑色符号,这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所以你就是那个……”

胡文煊的前男友。后半句被他吞到肚子里。

“我是。”大个子的笑声几不可闻的稀释在空气里。“怎么了?……他真的没跟你说啊。”

他看到师铭泽的表情,声音犯了错似的低下来。


好啊,师铭泽想。他终于明白开始对徐炳超那种与生俱来的敌意是从何而来。自己真的太迟钝了。难怪他和胡文煊说话,总带着那种理所当然的亲密和稔熟,也难怪胡文煊要选择这里作为这趟旅行的终点。

“生气了?没必要哈,”徐炳超倾过身子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看师铭泽一直僵着脸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离近了看徐炳超的眼睛很圆,瞳仁乌黑,看起来十分单纯而真诚:“煊煊挺喜欢你的。”

“我当然知道。”他硬邦邦地回答。

胡文煊的喜欢从来不需要让别人费心去猜。他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表现得过分亲近,亲近到黏糊的地步,从来不加掩饰。

“我看他对你,”师铭泽犹豫了一下,干脆换了个问法,“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啊。徐炳超点点头。

师铭泽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徐炳超干脆利落地承认了,甚至还特别坦然地看着他,好像承认这点同承认自己喜欢沙漠里的一场日落、或者他们身后的一棵骆驼刺一样稀松平常。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该意外,并且似乎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是啊,师铭泽想。有谁会不喜欢胡文煊呢?他饱满又热烈,是一团燃烧的火,每个靠近他的人都能得到温暖和救赎。这时候承认自己的恼怒好像会显得自己特别小气:心长在自己身体里。他有什么权力去支配干涉别人的喜欢呢?

他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睛。

酒精带来的余热已经消失殆尽,他抱着胳膊,努力让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仰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

沙漠的夜晚晴朗、寒冷而干燥。冷风一点一点攫取他体内剩余的热度,他感觉自己血管里流动着冰。他决定不再生胡文煊、或者徐炳超、或者他自己的气了,师铭泽想,毕竟这可能是自己在地球上呆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徐炳超忽然说:“你在发抖诶。”

明知故问。他转过头瞪了徐炳超一眼,结果意料之外的,下一秒他们的距离变得无限接近——徐炳超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按进他的胸膛里去。“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抱紧一点。”他简短地说,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他们两个身上。

夹克衫包裹住两个身高臂长的大男人,袖子勉强够在身后打个结。徐炳超的外套里面只穿了件工字背心,身上的汗水被荒漠上的风蒸发干净,只留下一点热度蓬勃的咸味。相比师铭泽而言,他的体温还很高,在迅速冷下来的荒漠里是弥足珍贵的热源。师铭泽本能地贴紧了他。

没什么好羞耻的,这是求生的本能,他对自己说。但皮革揉杂着徐炳超身上的气味,心跳碰着心跳,让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太正常。他的脸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发烫了。


但不正常的或许不仅仅是自己而已。徐炳超低头看着他:这个角度能完全地看清他,羽翼一样颤动的睫毛,脸上被沙砾弄破的红色划痕,眼底一颗小痣。

他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师铭泽尖尖的下巴。

很顺手,有点像是亲昵的捉弄,又像一种狎昵挑衅。这个顺势而为换来对方的倒抽凉气。师铭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喉结显眼地滚动着,T恤领口露出一小段肌肤,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你干嘛——”


徐炳超整个人贴过来的时候师铭泽的脑子轰的一声烧着了。他干燥的嘴唇探寻他微冷皮肤,急切地覆盖上去,如同在灼热的午后渴盼一场冷冽雨水。

徐炳超的口腔残留着和自己一样的酒精气息,辛辣的甜味在唇齿间弥漫。他大概是有一点醉了,师铭泽想。他被亲得快要缺氧,脑子昏昏沉沉,可这里只有徐炳超是温暖的,是这座平旷寒冷的沙漠里唯一一点热源:他一只手用力揪着徐炳超的领口,竟然不舍得推开。

好了,徐炳超松开了他。他笑咪咪地对他说:

“扯平了。你别再生气啦。”


他像一只大狗一样抱住师铭泽,下颌搁在他的肩头,亲密地蹭一蹭。师铭泽揪着他的领口,胸膛激烈起伏着。然而握紧的手最终颓然松开,落在相同的位置上。他看着徐炳超颈侧熟悉的纹身图案——他有什么理由指摘别人?

他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唇。至少刚才,他也是心动了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任何感情都不要过分灼热;从前师铭泽也谈过平淡如水的恋爱。他不确定是前者好,还是像现在这样轰轰烈烈地烧过,在灼热以后化成灰烬、什么都不剩更好一些。

但是他们明天就要启程离开这沙漠,他和徐炳超也不会有以后了,所以怎样都好。

他闭上眼睛:其实他和胡文煊也是一样。他接下来打算去国外进修,在准备之前一周刚刚拿到通知书。

他还没有准备好怎样告诉胡文煊这一切。这是一趟注定意味着离别的旅行。而这座沙漠注定成为他们唯一的、最后的交集。


“徐炳超。”他仰着脸看他。

“……你以后也会陪着他的,对吗?”

徐炳超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快睡吧。”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明天还要起来找车。”

“你确定还能找到吗。”师铭泽表示质疑:徐炳超的那辆越野吉普早就被尘沙吹得和沙漠一个颜色,在茫茫沙漠里一点标志性都没有。

“煊会给我们想办法的。”徐炳超说。看上去信心满满。

“你倒是挺乐观,”师铭泽嘟囔着说。但是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其实我刚刚给煊拍照的时候,也顺便拍了张你的。”他小声说。


当时他给胡文煊按下快门,余光无意间扫到徐炳超逆光的背影。他站在一边,姿态随意地偏过头看着胡文煊。侧脸的轮廓很深,肩宽腿长,身型优越到让人无法忽视。

是吗,徐炳超笑了笑,“那就希望我们明天还能活着看到你的大作。”

他把师铭泽的头按紧在他胸口。

师铭泽闭上眼睛,浓黑夜色透过眼皮渗透进来。意识和眼皮一起发沉,他轻声说:

“晚安。”



他们第二天早上找到徐炳超的车确实没费多少力气——这也的确多亏了胡文煊的创意。他从徐炳超的后备箱里翻出一罐红色的喷漆,绕着他们的车在沙地上涂抹了一圈硕大而显眼的英文字母——不是SOS,而是他们各自名字的英文缩写。

徐炳超指给他看的时候,师铭泽没忍住呛了一下:“……确实像是煊会做的事。”

胡文煊和他们的车都在对面的一座沙坡上。看起来没有多远,但大约是在外面呆了一晚上、体力透支的缘故,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久走才到。

在很远的地方胡文煊就看到他们,飞奔过去接他们,真走到面前又怔住了。“你脸怎么了?”(他捧着师铭泽的脸左看右看,倒是真把师铭泽吓了一跳,“我破相了吗?”)转过头又不太客气地捶了徐炳超一拳。“你俩吓死我了!”

他眼眶通红,眼下有浓重的阴影,很明显这一晚都没睡好。师铭泽把人揽到怀里揉了揉:怎么,哭鼻子了啊?

“……很明显吗?”胡文煊赶紧揉揉眼睛。又问:“晚上这么冷,你俩是怎么熬过来的?狮子你还没穿外套……”

师铭泽看了徐炳超一眼。后者咳嗽了一声:“就,互相取暖呗。”

见胡文煊瞪大了眼睛,徐炳超哈哈一笑:“没有,其实后来找到了一片比较挡风的地方,捱一捱也就过去了。能怎么样啊,都是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

他不说,师铭泽乐得陪他装傻。胡文煊站在他们中间,看看这个又看那个,最后说:“我不管。反正你们以后不许丢下我。”

他撇着嘴,看上去有点委屈。垂着眼睛的模样让师铭泽心底发酸。

“不会了,”他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车发动的时候徐炳超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师铭泽坐在他右边,这才注意到徐炳超手臂内侧划了一条很长的伤口。“下车,我来开。”他说。

“你行?”徐炳超不太客气地问。

师铭泽剜了他一眼,看在他胳膊上那条伤口的份上,好歹忍住了没多说话。“——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

他催促着徐炳超换到副驾驶上。

徐炳超仰着头放松四肢,整个人陷进车座里。他半躺在靠垫上,看着师铭泽不算太熟练地加油换挡,懒洋洋地笑出来。

“煊,”他探头朝还站在车外的胡文煊说,“我们走了。”


胡文煊打开车门,最后往沙漠里看了一眼。徐炳超,师铭泽,胡文煊。那里用红色喷漆写着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可以算行为艺术了,”师铭泽说。

“其实我想的是,至少在走之前,在这里留下我们的名字。”胡文煊笑了笑。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罐红色喷漆。

“这样就算我们以后分开了,沙漠也会记住我们的。”


但其实沙是流动的,师铭泽握着方向盘心想——只要刮一阵大风,那些沙子就会去往别处,再也无法聚拢成现在的样子了。

他很小心地转过头去看他。胡文煊坐在他身后,了然地向他笑着。

“没关系,我知道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他说,“那也没关系。”


师铭泽心里一动: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他记得胡文煊以前跟他说过,在他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调动,他也跟着去过许多城市,往往刚刚习惯一个地方、刚交上新的朋友就要被迫离开。

他比谁都害怕寂寞,也就比谁都能忍受孤独。也许胡文煊很久以前就已经在慢慢习惯这一件事:人们一路行走,不断面临失去。生命里总会有人来来去去,这是常态。徐炳超是这样,自己也是一样。而他已经不再难过了。

这样也好。那就在下一场预兆别离的风来临前,让他们的名字短暂地烙印在这沙漠上吧。


Fin.

朕今晚翻你的牌子
哪里来的猫? 真可爱 小动物们...

哪里来的猫?

真可爱

小动物们对我来说,就像幼时的伙伴

哪里来的猫?

真可爱

小动物们对我来说,就像幼时的伙伴

画 图 威 龙
可把我懒死吧…瓶颈期到了只能摸...

可把我懒死吧…瓶颈期到了只能摸鱼
这个手机不太好使了画起来卡顿……考虑换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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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机不太好使了画起来卡顿……考虑换手机

_一番搾礼

#梦间集#说包子就有包子!x只要能说中点好事估计就能摆脱“乌鸦嘴”这种属性了吧x积极提议的金铃表示“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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