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秋—玉露
此为点梗啦,是综合了几个小可爱的梗的
希望喜欢,不知道怎么@抱歉
另外,刀子预警,取关倒计时
题目与内容无关,其实我觉得有
来自于张敬轩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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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
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
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陛下,此生安好,上元仙子告退。”
从梦中惊醒,润玉盯着黑漆漆的寝殿怔愣了好一会儿,复又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第二日精神有些不济,下了朝会润玉向七政殿踱去,行走间带起一阵疲累的风。“陛下!”声音有些急,回身看见司礼星君。“何事?”润玉一挥衣袖直接将二人带回了七政殿。“陛下,过五日便...
此为点梗啦,是综合了几个小可爱的梗的
希望喜欢,不知道怎么@抱歉
另外,刀子预警,取关倒计时
题目与内容无关,其实我觉得有
来自于张敬轩的《春秋》
————————————————-
春秋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
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
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陛下,此生安好,上元仙子告退。”
从梦中惊醒,润玉盯着黑漆漆的寝殿怔愣了好一会儿,复又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第二日精神有些不济,下了朝会润玉向七政殿踱去,行走间带起一阵疲累的风。“陛下!”声音有些急,回身看见司礼星君。“何事?”润玉一挥衣袖直接将二人带回了七政殿。“陛下,过五日便是凌霄宴,帖子皆已发出,只是,只是……”司礼星君支吾着不敢再说下去。“有事直说。”润玉声音平淡,无人知道他已是带了浅薄怒意。“温泽上神将帖子退回了。”司礼捡了稍显温和的词,其实那帖子送回来时已成碎片。
润玉听罢挥手让司礼星君退下,面上没有带上任何不悦,只是批阅奏折时下笔重了。对方不来,意料之中,润玉没必要觉得生气或者恼怒。六界都知道他和温泽上神之间的一些恩怨,发出那份请帖也是出于礼仪,以及想见见那孩子。批阅完折子,事情也想完了,伸手摸茶杯,一个空,才知道仙侍没准备。现今七政殿的仙侍都不太行,都是木鱼不敲不响、蜡烛不点不燃。轻叹气,幻出一杯热茶,饮尽,拂袖离开了七政殿。出了太微宫朝东略去,风吹得脸有些疼,但是他不在意。
临近黄昏,玄洲仙境染上一层橙黄,此处最适宜观看日落,可惜它的主人在的时候并没有时间观赏。润玉坐在玄洲宫花园的石凳上,手边摆着一盘棋,棋子由天界玉烟山的玉石打磨而成,黑如点漆,白若明月。润玉捏取一枚棋子,温热的触感,有浅淡的故人香。他记得这盘棋是邝露生辰时他送的,邝露棋艺不好,与他对战时总是输,他送她一盘棋是想得了空闲亲自教她的,免得出去后丢人。只是他白日忙于政务没什么时间,晚间邝露又需得去布星挂夜,一天下来也只有一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能得闲。其实他不介意,忙也能挤出时间教她,只是邝露不愿他挤出休息时间,干脆自己跑去借了好些棋谱还跑到人界找了好多书,是要自学的。
仔细想想,邝露自跟在他身边后,自学的东西很多,下棋也只是其中之一。原本她其实不必跟着润玉征战,只要好好守着璇玑宫、守着天界即可,只是,她放心不下,所以去找了破军将军,学习剑术;翻了披香殿的书,学习战法;跑到岐黄仙官处,学习医术。那时候她又要修订历法,又要协助他处理政务,还要兼任夜神之位,再加上要学一些有的没的,才会一下子累坏了身体,晕倒在大殿之上。
润玉捏紧手中的棋子,那是他第一次在朝会上失态。九宵云殿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受罚是在这里,夺位是在这里,被悔婚也是在这里……无论是什么他都能沉着应对,至少他能做到面色冷淡。只是那次刚听完明德星君的述职就听到一声闷响和一声惊呼,他侧过头就看见原本应该站在他身后五步远的邝露倒在地上,旁边蹲着手足无措的小仙侍。只记得是自己讲邝露抱回了太微宫,岐黄仙官诊治时也寸步不离。他后来听到仙官们聊天,说自己当时的表情阴沉可怕,怒气升腾。他想其实他真的是生气的,气邝露身体这般虚弱还要上值,只是这气在邝露醒来后消散了。
那事之后,他给邝露在九宵云殿上设了一方桌椅,让她无需站着上朝会。也给邝露派去了几个他亲自选的足够伶俐聪明的仙侍,协助她完成一些工作,只是帮助他处理些政务还是邝露做,他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不知天帝陛下在我妻子的住处作何?”本是温润好听的男音,却带着一股寒凉,润玉不抬头也知道是九天上神温泽。“六界都是本座的,此处本座为何不能来了?”润玉不看温泽,只是放下一枚黑子,收了三颗白子。“天帝都是这般无礼吗?”温泽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深重的寒意,如同寒冬深夜的一滴冰珠落在玉盘上。“本座有礼无礼,对上神来说不都是一样的。”润玉放下棋子,重新施了灵力罩住棋盘。温泽眉间涌上怒意,指甲一点金光溢出,带着强盛的灵力,润玉的手中也凝聚出幽蓝灵力,威压一瞬间铺陈开来。
“爹爹!”脆生生的女童之音消弭了一院即将缠斗的灵力。
温泽收了眉间的怒意,换上温柔透骨的笑意,“歌儿。”水青色绣樱垂绦坠铃仙裙,流苏髻白玉灵簪琉璃手链,远山眉鹿眼清亮泪痣温柔,是温泽上神的女儿宴歌,亦是天界南乔公主。“爹爹,你瞧我采到了什么!”宴歌声音清脆好听带着浓浓的欣喜。“玉降花,爹爹认得。”温泽接过女儿递来的花,嘴角是春风化雨的笑意。“爹爹喜欢就好。诶?润玉哥哥?”宴歌笑了两声才看见一旁也是在微笑的润玉。
润玉眼角眉梢的笑意更盛,像绽开的佛昙,带着明月清晖,“歌儿,你愿不愿意参加哥哥举办的宴会,很热闹。”温泽听润玉一说,眼神一凛,就要出声阻止女儿答应,却被抢先一步。“好啊,我可以带爹爹一起来吗?”宴歌连连点头,听见润玉说好后,又拉了拉温泽的衣角,“爹爹我么一起去嘛,家里太闷了。”声音里满是委屈,大眼睛也挤出了几颗金豆子。温泽无法,伸手将宴歌眼角的泪水拭去,“好,去,爹爹和你一起去。现在跟爹爹回家,好吗?”见能参加宴会,宴歌搂住温泽的脖子亲了一口温泽的脸,“最爱爹爹了!润玉哥哥,我们肯定来!”润玉笑着挥手,“好,等你。”
润玉正在七政殿翻阅古籍,彦佑带着一阵风闯了进来,“哟,看书呢?”润玉懒得抬头看他,平静地翻了页书。“我听说了,那位要来参加凌霄宴啊,你也不怕场子被砸了。”彦佑也是好心,这二位只要见面就天雷勾地火,剑拔弩张,他二人没事,苦的是他们,每次都被殃及。“歌儿会来。”润玉又翻了页书,音调温和,仿佛不是那个只会冷言冷语的天帝陛下。彦佑不说话了,宴歌在场,所有人都安全。“彦佑,我需要麻烦你一件事。”润玉合上了书,抬眼看向彦佑。有种不好的预感,彦佑蛇尾一颤,“你化作我的样子在这里待一个时辰,我下界一趟。”果然不是好事。彦佑看着空无一人的那方案几欲哭无泪,你好得给我说句话的时间啊。
人间正是夏末秋初,惯例会举办迎秋灯会,此时正值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润玉变作普通公子的样子,穿过熙攘人群,向着一处乐器店走去。他以前也来过人界,最开始是因为锦觅,虽然也多欢乐,却也伴着不安。后来,是陪着邝露,欣悦之余还有安心。原本邝露下界是因为编订历法需要知道民情,所以到人界考察是常事。一个人带着纸笔,往返天、人两界,从未找人相陪。他是无意间看到,浅色蓝影架云落下,步履匆匆地回到他特意给她设立在七政殿旁的用于编写历法、处理政务的清濯殿。只要稍微了解就知道原因,自那之后只要无事又碰上她下界,润玉便跟着。
最初,邝露极力反对,说自己下界考察民情很无聊,只劝他回去,直到他摆出天帝的架子,对方才答应。习惯之后,邝露只要需要下界,他亦得闲,便会来询问他。凡人节日众多,各地又有各地的习俗,自跟着邝露下界,他也算是体验过不同的节日不同的气氛。春日祝酒节,他曾与邝露坐在桃树下,学着凡人的样子对着遥远明月祝酒一杯;夏令丰登祭,他曾与邝露看着凡人焚香欢歌、起舞许愿,求一个丰收年岁,盼一个平安四时;秋时五谷日,他也与邝露喝过凡人烈酒,食过糙米粗粮,感谢上苍恩赐了硕果累累;冬节上元夜,他亦与邝露猜了灯谜,吃了汤圆,放了花灯,许了心愿,静期新岁平安顺遂。
不是没有问过邝露许的愿望是什么,邝露却只笑笑不说话,只是她会在飞回天界路过那一阵烟霞的时候轻轻说“不过是些希望陛下平安顺遂的愿望罢了”。她以为她说的话会被那烟霞吸走,如同大雪吸走天地间的声响,只是她不知道每次他都听见了。次数多了,原是不会许愿的润玉,也会对着那盏盏花灯许出一个“望她平安”的心愿。
回想间已经走到了乐器店,那里有质量极好的竹笛。发现这家店的起因想起来有些恼火,那是一次下界体察民情,邝露确定完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找起了乐器店,因为想给彦佑寻一件生辰礼物。润玉觉得没必要,彦佑的礼物随意去宝库挑一件就可,没必要特意去寻,可是邝露说彦佑时常会帮他,她视彦佑为友人,这生辰礼物自然是要好好选的。一时好奇问了彦佑何时帮了她,邝露低头挑竹笛,说是彦佑帮他记录了洞庭四季水位变化,很是辛苦,自然要好好报答。其实我也可以帮你记录水位变化,哪怕是天下各处水域,只是当时他并未说出口。
有时候想说的话未说出口也许再没有机会述说,这是润玉只花了半盏茶的时间悟出来的,却再没机会后悔。
挑了好几家店都不曾找到满意的,邝露也不恼,耐着性子慢慢找。只是一向最耐心不过的天帝润玉却失了耐性,刚准备利用自己的天帝身份要求回去,却看见邝露嘴角漾开笑意,拿起一支竹笛。之后就是彦佑生辰,他随意送了件礼物,也算是在宝库里仔细挑了一会儿的,邝露则是给那竹笛坠上青绿色的绦子,还包的好好的。现在那支笛子还留在彦佑身边,他时常能看见彦佑别着那支竹笛跑去找月下仙人。
“公子来了。您的竹笛已经制好了,我这就命人去取。”老板见是润玉,急忙奉上一杯茶。过了片刻,小厮捧着一方锦盒上前。老板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竹笛,通体青绿,打磨极为精细,光照下有青蓝色显现,笛尾挂着一段碧绿色的绦子。“多谢。”润玉付了剩下的钱,只取出笛子便离开了,留下老板和小厮对着空盒子发愣。
回到天界还未足一个时辰,润玉随手设了个结界,看见里面的彦佑昏睡过去才走进去,将手中的竹笛和他腰上那支做了交换,当然他没忘记将二者变得一样。算准了时间让彦佑醒来,面无表情的赶人走,惹得彦佑敢怒不敢言,直接回了洞庭。润玉润了润毛笔,嘴角是细密的笑意,竹笛正躺在他的袖中,就如邝露站在他身后。
眨眼五日已过,润玉坐在宝座上举杯示意下面的仙家,千年一度的凌霄宴正式开始。
润玉只是喝着酒,偶尔吃点点心,眼光扫过下面的人:锦觅和旭凤互相喂食,鎏英豪爽饮酒,破军将军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棠樾已经在吃第四块白玉糕了,卿天正和她的心上人蓬莱渊斐仙人你推我当,彦佑和月下仙人、缘机仙子凑在一起估计是研究什么话本子……热闹异常,欢欣异常。又饮了一杯,润玉撑着头,这样的宴会他参加的很多,多到数不清,但是却没有几个是让他开心的,甚至是他做主角的几次宴会也都是苦涩的、血腥的、可笑的。只唯独一次,他曾真心的笑过,只是现在想起却又是深重的悔意。
那是他万岁生辰宴。天帝万岁生辰自当好好庆祝,只是他不愿意,原本想直接过去,不过生辰的,只是邝露却不许。他还记得邝露那时急的竟然写了本折子在九宵云殿上启奏,他们之间有事直接互相告诉就可,完全没必要那样的,太过生分。许是见邝露那般用心,那般想让他过一个万岁生辰宴,便点头应了,一切事宜交给了她准备做主。其实那时离他的生辰只有月余时间,可是邝露却为他准备了一个盛大温暖的生辰宴。
润玉不知道邝露花了几个晚上亲自手写的那近五百封理由不一的请帖,却知道她布置九宵云殿时去了花界,向长芳主讨了万花前来布置;又去魔界截了一段极光,请九天织女织进了地毯;在酒神处挑选了三天选出了最好的酒,安排了最好的舞蹈和乐曲,仔细安排了座次……那天他踏上九宵云殿时,满眼温柔至极的烟霞尘烟,铺陈在诺大的九宵云殿上,恍若梦境。每个人脸上都是真挚的笑意,每个人都送上了真挚的祝福,每个人都奉上了真心的礼物。他自出生开始,未曾得到那样多的温暖和关怀,唯有那日,他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也真切的笑了。
宴会后,他才知道其实邝露并未参加,她忙着准备生辰宴放下了历法和一些政务的处理,他欢欣笑着的时候,她正奋笔疾书。等见到她,她刚好布星结束,眼中落满星辰,肩上挂着幽幽长夜,以及身前站着的九天上神温泽。润玉知道温泽其人,是九天的下任主人,从凡人修炼飞升的上神,身在红尘中,心在世俗外。“天界之上上清天,清天之外十重山,十重山处九层天。”,这说的便是九天,天界管不得九天,千万年来也只是保持个简单交流的关系。只是九天上神温泽为何会在这里,在这布星台,在邝露眼前?润玉心中疑惑,却还是止住了上前的脚步,那时他看见了邝露眼中绽开的笑意和随风拂动的裙摆。
后来润玉知道了,那次邝露也给九天寄了邀请贴,只是不知如何寄到,只是差了灵鸽送信,未曾料到真的来了九天上神温泽,只是对方走错了路,跑到了布星台。如果自己那时早些到布星台帮邝露完成布星然后带着人回到九宵云殿,那温泽就不会遇到邝露,就不会对邝露一见钟情。你看,对你一见钟情的人也会有人对她一见钟情,等你回头的人也会有人在等她回头,你未珍惜她自然有人视她如宝。
“润玉哥哥,我们来了。爹爹你快些。”童稚女音打断润玉的回想,他抬眼望去,宴歌穿着一袭妃色仙裙,依旧是坠着铃铛,润玉知道那铃铛和前次见到的是一样的,那里面蕴含着温泽精纯的灵力。温泽半只脚踏进九宵云殿时,润玉就感受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是长久的寂静。润玉不理会这样的情况,只是冲着小跑过来的宴歌说:“歌儿,你坐我身边。”他瞧见宴歌看了眼温泽,然后就笑着跑过来,端坐他身边,见他默许的笑意,才伸手去拿了一块桂花糕,泛着盈蓝色光芒的人鱼珠串就露了出来。
温泽不言语,只是坐到润玉左侧的位置上,不饮酒,只是幻出一杯茶慢慢品饮。底下的仙家都知道温泽和润玉的恩怨,只是他们争夺的对象却早已不在,他们之间永远没有胜负之分。“爹爹,这个极好吃,你吃吃看,比娘亲做的如何?”宴歌此话一出,闻者先是心中一惊随后便是一酸。温泽放下茶杯,咬了一口那块桂花糕,“比不上你娘亲做的,回去我照着你娘亲留的方子给你做一个。”音色端的是温润和善宠溺。“润玉哥哥,你这个好吃,却比不上娘亲做的。”宴歌又做回润玉身边,重新拿了块梅花糕放进嘴里。
润玉只是到了杯清茶放到宴歌身边,“我知晓。”六界上下,天地内外,她的手艺,无人可比。他吃过她做的桂花糕,清香入心脾,入口软细绵;也喝过她炖的汤,甜汤润泽,药汤滋补;也饮过她泡的茶,汤色清澈照天地,茶味清新沁灵台。“你娘亲的手艺旁人比不来,也学不会。”润玉还是开了口,他心中邪念作怪想赢上一筹。“润玉哥哥吃过?”宴歌咽下嘴中食物,转头看润玉。润玉点头,“自然。”
茶盏碎裂的声音,温泽手中的杯子化成齑粉,薄唇紧抿,玄色衣袖翻飞两下。底下仙家看着心中一惊,要完。“陛下,狐族有舞献上,还请陛下和南乔公主观赏。”狐族族长站起身,白胡子晃了晃。“好啊,润玉哥哥,我们一起看。还有爹爹,一起看。”宴歌拍了拍手,满脸笑意看着底下的舞蹈。润玉只是瞧着宴歌,伸手想轻抚她的头发,却被一道仙力拂开,是温泽。对方眼中满是怒意,“你别碰她”这四个字就刻在他眼中。润玉只是淡笑,随后压着那股仙力伸手抚了抚宴歌的头发,得到对方一个真切的笑。
润玉忽然就想起他以前也有一次这般抚摸过邝露的头发。他陪着邝露再次下界确认一些历法上的事,正巧遇上了人界新年。人群拥挤,他多看了眼一朵昙花状的花灯,只走出半柱香的时间,邝露便忽然不见了。他刚准备探出灵力寻找,却看见邝露小心地护着那盏花灯向他走来,衣服有些被挤乱了,头上的碎星冠也歪斜了,端庄知礼的上元仙子变成了失了仪态的天兵邝露。他看着邝露捧着那盏花灯递到他面前,“公子,花灯。”只四个字,却是轻柔的语调,带着浅薄的欢喜。他只是看着花灯,抬手将岁星冠扶正,抚了抚邝露的头,“走吧。”他不必去看就知道邝露定是会满脸通红不知所错的,只是察觉到身后的人未跟上,便转身欲喊。
万千多姿烟火升空绽放,与繁星一起点缀夜空;远近灯火柔和温暖,熙攘人群穿梭擦肩,捧着昙花灯的少女,衣裙靛青、脸色绯红、眼瞳琥珀、星冠月白。润玉忽然懂了“盛世牡丹不如月下昙花,月下昙花不如灯火佳人”此句,只是看着,直到那双眼眸望进自己的,先是一窘,然后一羞,复又一笑,跟上,继续游逛,放了河灯回了天界。
再回神一舞已毕,润玉跟着宴歌一起鼓掌,温泽象征性鼓了两下,面上却已带上不悦。“歌儿,到爹爹这里来。”好不容易热闹的气氛又冷下来,众仙家看着宴歌跑到温泽身边,擦了擦嘴,不再吃东西。润玉眉间微皱,却听到温泽密语传音,“是她定的规矩。”不再动作,润玉知道温泽说的“她”指的是谁。邝露有很多规矩,多到不可思议,却多是与他有关,润玉想起他曾经见过的邝露给仙侍写的注意事项。
邝露很注重与他有关的规矩,大多数是他的喜好、禁忌,以及何种时辰他会做什么,而仙侍此时又该做什么。自他仙寿不全开始,邝露就更加重视,有时甚至有些吹毛求疵的感觉。润玉知道邝露那般严苛对待那些规矩的原因,所以并不会阻止她那样做,只是有时又会觉得这样太累,他怕邝露太累。直到后来他的仙寿被补全,邝露才松了些。
其实他的仙寿难以补回的,翻阅典籍也未找到,直到邝露认识了温泽。九天自有神处,上神能观阅的东西,自然有些稀罕之物。润玉想一切变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邝露与温泽自那次误遇就相熟了,其实也是温泽对邝露存了心思,所以邝露在遍寻典籍无果后才会询问温泽,只是九天之物又岂是九天之外的人能观看的,唯有成为九天之人。历九千九百八十一劫,受七千七百四十九道雷方可渡升上神,只是这需要上万年,而嫁给上神只要一瞬。
润玉想不出是哪个瞬间邝露答应了嫁给温泽,温泽又是哪个瞬间表白心意的。
润玉参加过三次婚礼,第一次他用来政变,第二次成了空欢喜,第三次他剑指对方换得一个心甘情愿一个两情相悦。邝露和温泽的婚礼参加的人也很多,他坐在高位之上看着邝露被温泽牵着一步一步登上天梯,一步一步踏在红绒地毯上,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甚至恍惚以为是温泽将邝露牵到自己身边,以为这是他和邝露的大婚典礼。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忽然就明白了,尘灰被吹尽,露出的心之笼中住着邝露。他的赤霄剑就是那时唤出的,凛然剑意、天帝威压、直指温泽,他不允许邝露嫁给他。可是他听见邝露说“陛下,我与温泽两情相悦,我是心甘情愿。”,然后他又听见自己说“无事,我只是看看温泽上神是否有能力保护你。”
那场婚礼,他和温泽从九宵云殿打到天魔交界,从挥剑贯穿四方山石到收剑不损玄洲花木,到最后他和温泽各损八千,只是他还多失去了邝露。那之后他和温泽的关系就算不上好,那之后他的仙寿开始慢慢补回,那之后他身后再没有一个青蓝色的身影。他与温泽,或者说天界和九天真正的决裂是那场剿灭湮兽的恶战,那也是他的噩梦。
湮兽是上古神兽,极为凶恶残忍,一出天下乱。本来湮兽被古神封印,只是封印随年岁消散六界,湮兽重出。六界第一次那般统一,邝露也回来了,带着上古封印,带着身孕。他那时想邝露都这般了,都有了和温泽的孩子了,为何还要来呢。他不允许邝露上战场,加了好几层结界困住她,却不曾想战场上传来太巳仙人仙逝的消息,他拼命拦住消息,却还是叫邝露知道了。他原以为邝露会哭,会闹,只是他错了,邝露只是笑了笑,道了句“女儿不孝”。
那晚,润玉没有去战场,因为邝露临盆,他守在门外,等邝露安全生下那个孩子,心焦到握紧的双拳鲜血淋漓。孩子的啼哭安抚了他的焦虑,他冲进去,满头汗水的邝露对着孩子在笑,她说“殿下,她叫宴歌。”她叫他最开始的那个称呼,陷入昏睡前他听见她说“陛下,此生安好,上元仙子告退”,那之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知道邝露早就在屋中布下了术,他闯进来就会昏睡过去;他不知道邝露生下孩子后其实已经元灵耗损,撑不了多少时间;他不知道邝露在战场上祭出真身——天地凝露,用上古封印将湮兽彻底封入九重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从那之后,九天和天界彻底断了关系,宴歌也被温泽带走,只是润玉依旧给了她封号——南乔,南有乔木,不可休思。偶尔宴歌会被带来天界,却也只是温泽的灵识送来的,时间久了宴歌与他也算相熟,他总是宠着宴歌的,甚至将那串人鱼珠送给来她,只想好生保护她的孩子。有时见到宴歌,他会以为是她,只因二人是那般相像。人在时未留恋,人远走方深思,思及深处,天地山川皆为你。
发觉不对劲时周围只余温泽一人,润玉知道这是上神结界。“我极其恨你,只是她却极其喜欢你。我利用她想救你一点得了她,却从未得到她。她心中从来只有一人,我走不进去。我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宴歌,她体质特殊,我的灵力虽然能护着她,却无助于她的生长,只有在你身边……”润玉皱眉,“何意?”温泽长叹一声,“宴歌是邝露用自身灵力加了你一滴真心泪所化而成,她真身也不过是一颗玉泪,过于脆弱。在你身边,感受到你的气息,她方能顺利长大。”站起身,温泽身后流云升起,“九天和天界依旧不两立。千年后,我来带走宴歌。”
润玉怔愣,腿上伏着不知何时睡着的宴歌。一滴真心泪,他想她是何时寻到的呢。是洞庭那次,他知道那时她跟在他身后,也是因为知道,满心的苦涩才不至于损了心志。或是母亲身陨后,他知道那时她在门外,也是因为知道,他才哭得那样放肆。他知道很多很多事,又不只道很多很多事,知道的并不值得炫耀,不知道的却痛彻心扉。伸手轻轻拍了拍宴歌,眼中一苦,嘴角笑了。
六界有个人尽皆知的小公主,她叫宴歌,是已故上仙邝露和九天上神温泽的女儿,也是天帝极为宠爱的南乔公主。宴歌公主仙资上佳,只三千岁就飞升成上仙,袭了母亲上元仙子的玄洲仙境;五千岁成了九天上神,来往六界天地之间,无阻畅行;万余岁,得道逍遥,身在六界中,心在六界外。
宴歌,辰宴之歌,是邝露未来得及唱出的为了一人生辰准备的长歌。
南乔,南有乔木,是润玉未曾宣之于口的为了一人生长的相思之树。
一生等你卡更中………………
《Prisoner Bride》
现代AU 建议配合音乐《斯德哥尔摩情人》食用效果更佳
You are my prisoner,
You are my bride.
Lock your body,
With my desire.
Lock your heart,
With my love.
I am your only master,
I...
现代AU 建议配合音乐《斯德哥尔摩情人》食用效果更佳
You are my prisoner,
You are my bride.
Lock your body,
With my desire.
Lock your heart,
With my love.
I am your only master,
I am your only lover.
——《囚徒新娘》
天光大亮,云影游弋,繁茂碧绿的枝叶间隙筛下光影斑驳,漫过窗沿,洒落在白色的木质地板上,清风拂过,树影沙沙。
邝露恍恍惚惚睁开双眸时,熟悉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华美精致的水晶吊灯,陌生的环境让她瞬间惊醒,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鲜红的丝带缚住,分别延伸到双人大床的四角紧紧绑住,甚至还用铁环作为一层额外的加固,她用尽全力挣扎也于事无补。
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弃,勉强平息下心底的慌乱,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个房间。除了她身下的这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屋子里唯一的陈设是右侧嵌入式的白色木质衣柜,旁边便是紧闭的深褐色木质房门。
她的身上还是在婚纱店试穿的那件抹胸式素雅婚纱,胸口的一圈褶皱设计是点睛之笔,避免了单调平淡又不显繁复花哨,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脚上那双在试婚纱当天,未婚夫送与她的银色高跟鞋则不知所踪,银白的底色配上雪花的水晶装饰,大大满足了许多少女的公主心,如同童话故事里的水晶鞋,会带你走向最终相守一生的王子,那一刻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过期待的。
她记得,她是在试衣间旁边的私人休息室里不小心睡着了,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所以,她到底昏睡了多久?又是谁把她绑到这里来的?那个人是为了钱吗?还是和父亲或者她的未婚夫结过仇怨?
不好的猜测层出不穷,忽然,门外有恶魔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轻巧如猫,伺机而动。
门被缓缓打开,她循声望去,撞进一双幽邃若深潭的丹凤眼眸,仿佛可以吸尽所有的光明与希望,却又拥有惹人注目的出色容貌,爽朗清举,颜如舜华。
着一身纯黑的西装革履,临风而立,是这个纯白色的房间里最格格不入也是最无法忽视的显眼存在,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终于醒了。”如削薄唇轻轻开合,嗓音是十分独特的低沉磁性。她是初次听闻,脑子里迅速地闪过记忆里一张张脸孔,可以确信,与他应是素昧平生。可他却似是对于他们的相见期待已久,话语里淡淡逸出几分愉悦。
“你是谁?”邝露防备地直勾勾盯着他,压抑住所有的惊慌与愤怒,冷静地质问道。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他轻轻笑出声来,神秘地吐出一句“等会你就知道了”,尾音的余韵拖曳出说不清的暧昧缠绵意味。
邝露不明所以,却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仿佛是踏在她的心上,激起更大的恐慌无措,下意识地再次挣扎起来,手腕脚腕被绑紧的疼痛令她轻蹙眉尖。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他未置一词,默默瞧着床上的准新娘如同一只不小心掉落在蛛网上的蝴蝶,做着徒劳无功地挣扎,丝毫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命运,不过是被吞吃入腹,美丽又脆弱,绝望又迷人。
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到衣柜前,修长的手指向一边拉开白色的木质拉门,偌大的衣柜里见不到一件衣物,只有一个纯白的急救箱,比一般家里自备的要整个大上许多。
再次转身回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支家用体温计,透明细长的玻璃棒尾端如同缀着一滴鲜红的血珠。在他身后的急救箱已然合上箱盖,彻底隔绝了一探究竟的目光。邝露一头雾水,心知他无意回答,决定不再继续浪费力气追问,静静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洁白轻柔的婚纱裙摆猝不及防地被掀起,一层层地自上而下,覆盖了她的视野,先是朦胧不清,下一刻沉沉的黑暗席卷了一切,她开始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心底充斥着不确定的未知阴影。
……
而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有一张拍立得照片,将她刚刚昏睡时仍然保持着如若被审判之链捆缚的罪人认罪姿势的如此模样清楚地记录下来。她恨不得就此抹去一切痕迹的时刻被永恒地定格在四四方方的镜头之中。
正当她痛悔莫及之时,房门被慢慢推开,宛若身负七宗罪之一的恶魔悄无声息地靠近,熟悉的恐惧立即涌现,她猛地抬头望去,那如玉的容颜渐渐清晰,好看的嘴角正上扬着,兴致悦然,好似正期待着邀请她一同享受下一场新鲜的欢悦体验。
I want you by first sight,
By my side forever.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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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润玉X邝露】(5)
第五章:云香梦,慈母化执念
洞庭湖
彦佑端着茶来到门口,看见洞庭君簌离又在门口站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递上手中的茶水:“干娘,喝杯水。”
簌离接了过来,彦佑说道:“干娘,人家大殿不是说过了嘛。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才两个多月您就天天在这等。这人间有望夫石,难道干娘想当那个望儿石不成。”
啪的一声,簌离伸手拍了彦佑的脑门一巴掌,顺便白他一眼:“就会贫嘴,你最近很闲嘛,敢在这打趣我。”
“哎呀,我哪敢打趣您啊。”彦佑揉着脑门跟着簌离往里走“我只是觉得,您是不是该考虑下母子相认呢?”
簌离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慢慢的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我又何尝不想,但是......”...
第五章:云香梦,慈母化执念
洞庭湖
彦佑端着茶来到门口,看见洞庭君簌离又在门口站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递上手中的茶水:“干娘,喝杯水。”
簌离接了过来,彦佑说道:“干娘,人家大殿不是说过了嘛。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才两个多月您就天天在这等。这人间有望夫石,难道干娘想当那个望儿石不成。”
啪的一声,簌离伸手拍了彦佑的脑门一巴掌,顺便白他一眼:“就会贫嘴,你最近很闲嘛,敢在这打趣我。”
“哎呀,我哪敢打趣您啊。”彦佑揉着脑门跟着簌离往里走“我只是觉得,您是不是该考虑下母子相认呢?”
簌离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慢慢的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我又何尝不想,但是......”簌离双拳逐渐握紧,似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一旁的彦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绕道簌离的另一边单膝跪地:“干娘,过去这两百年来的日子您过的不开心嘛?为何要执着于......”
“够了!”簌离猛地起身“你又要说你那套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说辞嘛?趁早歇了!欺辱之仇,灭族之恨,岂是一句话能了的,要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彦佑看着簌离颤抖的身子,无力感顿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正在这时,外面常来了鲤儿的声音:“大哥哥回来了!大哥哥回来了!”
“是啊,哥哥回来了,鲤儿最近乖不乖啊?”
簌离和彦佑两人走出大门,看见润玉正在和鲤儿说话,一旁的魇兽也在欢快的蹦着。润玉看见簌离两人走出来,上前施礼:“洞庭君、彦佑君,润玉回来了。”
彦佑君笑着说道:“大殿回来的好快啊,不是说得三个月么。”
“嗯,事情比想象的顺利,润玉幸不辱命。”润玉边说着边伸出手去,一朵雪白色的花朵出现在掌心之中。
“这就是云香花!”彦佑大喜接过“我这就去花界。”
“彦佑君且慢”润玉拦住了彦佑“去花界之事不急,有一事我需要跟你和洞庭君商量一下。”
“哦?”
…………
“云梦释魂阵?”
“是的,这是那位老者也就是在下的师尊所传授的。师尊说:像是洞庭君这样伤了很久的修者最好先以此法阵治好神魂之上,再辅以云香密红丸才可以达到最好的疗效。”
润玉又详细说明了阵法的一些情况,最后说道:“只是这法阵施行之时不可中断,且因为灵气充盈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至少需要两名护法之人。”
“这个好说”彦佑思量了一下说道:“依大殿所言,咱们可以这样。这疗伤之地就选在云梦泽,届时让鲤儿和魇兽上岸边玩会。大殿于干娘在屋中起阵,我在屋外在大殿的结界上再设一层结界。然后湖面上请我的朋友帮忙设一层结界,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灵气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润玉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知洞庭君意下如何?”
簌离当然知道彦佑想找的朋友是谁,可她本不想暴露那位朋友的身份,但又确实苦于这陈年旧疾的困扰。几番思量之后,终是点了点头。
此事就此定下,时间就设在半月之后。润玉去休息不提,彦佑的了嘱托来到天界找鼠仙请他帮忙。
“云梦释魂阵?!这是大殿下说的?”鼠仙有些吃姜,彦佑也看出来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鼠仙笑了出来:“不,没什么不对,你赶紧回去吧,我交代一番即刻赶往洞庭。”
彦佑虽有疑惑,但也没再发问直接就走了。目送彦佑君离去鼠仙又笑了: "云梦释魂阵,好!好!好一个夜神大殿!恩主,您终于有希望了。”
说完,鼠仙没有去洞庭湖,而是去了水神洛林的府上。
十日之后
洞庭湖
一切准备就绪,彦佑还驱散了云梦泽附近的水族。好在洞庭水族这几千年都很是信服洞庭君,所以都很配合也十分安静。看着屋内闪烁而现的阵纹和结界,彦佑也立刻在整个云梦泽上布下了阻隔防护的结界。湖面上的结界也呼应而起,只是湖面上站立的守护结界的人不是一位,而是两位。
云梦释魂阵,乃上古法阵,整个六界知道此阵的人寥寥可数。此阵确实是治愈神魂之伤不二法阵,但此阵还有另一个用途:
云香阵阵魂梦牵,千年心结一朝结。
操控阵法的润玉看向已经进入深度入定的簌离, 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白光闪过,云香花凌空而出,润玉破指滴血血入云香,一股异香喷涌而出。雪白的花朵生出两条红丝,分别没入润玉和簌离的体内。
十月怀胎心血连,缘牵一线梦千年
簌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云梦泽里,怎么现在到了洞庭湖的上边?那是:
“润玉,今天你要认贼作母就不要叫我母神!”
“母神,孩儿从未有过争夺之心,我与母亲分别了几千年,现在我只想与母亲安静的
生活,其他的孩儿什么都不要。”
“母神,我求您饶了她吧!”
琉璃镜火,身死魂消
******
天界
璇玑宫
润玉双手抱膝缩在床的一脚,面前放着那颗夜明珠,哭的无声且伤心。
******
“天后娘娘有令,请大殿下挑选丧服仪制”
******
三年泣血,一朝发难,功败垂成
“润玉!你还有和话讲!”天帝端坐高位义正言
“无他!成王败寇!棋差一招!”
******
临渊台前
“娘亲,孩儿没用,没法完成您的心愿了。若有来生,希望您不要在遇上我这种儿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
这是一场梦,一场精心编造的假梦。
母亲前世的苦难,根源固然是天帝天后,但她自身的仇恨情绪也是推手之一。今世,要想一切进行的顺利,母亲那想要报仇的急切心情就是最先要解决的事情。而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母爱。
是的,母爱!他相信母亲爱自己,爱彦佑,爱鲤儿。他要激发母亲心中最深沉的啊,让它占据上峰,为他争取行动的时间。
………
“不!不!不!”看着跳下临渊台的润玉,簌离泪流满面。不苟言笑的润玉与洞庭湖彬
彬有礼的润玉交替出现,她看着那温暖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消失,看着他将自己一步步的逼上绝路,这是她想要的嘛?!这是她盼望的嘛?!
不是啊!她想让润玉像过去那两百年一样彬彬有礼,她想让那温暖的直达人心底的笑容一直浮现在他的脸上!!!
她不要了!她不求了!不恨了!
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子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子好好的活在世上更重要!
*****
当彦佑发觉屋内法阵发生变化的时候,心下奇怪,刚想进去看看却被人拦了下来。
“水神仙上”来人正是避世千载的水神洛林和鼠仙,一番说明之后轮到彦佑吃惊了
“什么?!那润玉早就恢复记忆了!这阵法能解开干娘的心结?”
“嗯,根据古书记载,此阵除了能治愈神魂之伤,也可以平心静神,据传有人用此阵化
解了两兄弟长达几万年的怨恨。不过...”
“不过什么啊,水神仙上。”
“不过此阵要想达成,至少需要耗费两干年以上的灵力。”
“两千年... 两千年!”彦佑瞪大了眼睛“那润玉才有几千年的灵力啊,他不是刚上天四千年多一点嘛?!”
“是啊!这也是小仙担心的地方,大殿下这一次要用去一半的灵力只怕会现出原型。我也不知大殿下是否有应对,所以才请水神仙上过来以防万一。”
“这......”事已至此彦佑已无法在言语,只好转身看着云梦泽耐心等待。
当法阵消失,三人进入室内之时看到的是带着泪痕,却一脸平静靠坐在那里昏睡的簌离离。而她靠的是一条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不愿倒下的,已经显出真身的白色应龙。
【玉露】一世长宁(5)
“你...你是...九..九...九天..应..应龙”邝露惊讶的连话都说的不利索。
“阿娘,我是九天应龙,不是九九九天应应龙”靖弋收了龙尾,回到自己座位上嘟长了嘴纠正。
这世间只有陛下唯一的九天应龙,难道他真的是...
邝露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到靖弋对面。
“我本来应该管您叫母神的,但我总觉得阿娘更亲切,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阿娘?”
...
“你...你是...九..九...九天..应..应龙”邝露惊讶的连话都说的不利索。
“阿娘,我是九天应龙,不是九九九天应应龙”靖弋收了龙尾,回到自己座位上嘟长了嘴纠正。
这世间只有陛下唯一的九天应龙,难道他真的是...
邝露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到靖弋对面。
“我本来应该管您叫母神的,但我总觉得阿娘更亲切,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阿娘?”
“....”
“阿娘?”靖弋提高了音量
“啊?!”邝露被拉回了神来,随后一脸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嗷,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靖弋无奈的撇了撇嘴,但是还是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本来应该管您叫母神的,可我觉得阿娘更亲切,你会介意吗?”
“不会啊,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靖弋嘿嘿一笑,又将头低到碗里吃方才还没有吃完的饭菜。
“既然陛下是你的爹爹,你那日为何?”邝露满脸通红的疑惑道。
靖弋倏忽抬起脸来
为何打他。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总不能告诉阿娘在未来的世界里他和润玉相看两生厌,总不能说那是他以为润玉当他死了娶新老婆生新孩子才气的要揍他,更不能说,阿娘你那时候都已经没了吧。
历史不可改,天命不可违。阿娘要是知道这些,得多伤心啊。
靖弋挠挠头,绞尽脑汁在几刻钟之内编好了一套完美的说辞,虽然假的离谱,但是听上去倒是不错,最重要的便是母慈子孝,家庭和睦,另人向往。
“你和润,呸,你和爹爹呢,出去游山玩水了。九霄云殿我守着,突然有一天就来了一个人,他冒充我爹的样子,还给我打晕,然后我就到这里了。然而不明所以的我还以为南天门那位是冒牌货,我就...”靖弋连珠炮似的不带草稿地编完了一整套谎言。
“哦~” 邝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
“你和我爹关系好着呢,你放心吧”靖弋十分心虚的打断了邝露。
所幸靖弋胡编乱造的一个故事似乎没有引起邝露的怀疑,她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靖弋的头劝他早点睡,便端着餐盘走了出去,靖弋也算因此蒙混过关。
可是这一夜靖弋并没有早早入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头上的天花板看了一整夜...
有一个问题他没有问,他知道即便他问了邝露也不会回答,但是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关于她私放神仙神魂入凡以及自抽魂魄这件事。
次日,靖弋起的很早,大约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他兴冲冲的去找邝露,却被守门的仙侍告知,上元仙子昨天半夜就已经离开了太巳府。
离开太巳府能去哪儿呢?自然是去润玉那儿呗。
润玉那个老色鬼搞啥呢?这没娶到老婆就倚着上司名号霸占起下属来了。
难怪阿娘跟了他上千年,就他这样的霸占法,就算阿娘想去结识别的青年才俊也没有机会啊,最后还不是只能嫁给他。
高,实在是高啊
尽管内心吐槽着, 但靖弋还是由衷的在此事上表示赞同。这种行为猥琐归猥琐,但是还是非常值得支持提倡滴。不然他怎么出生呢?谁又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虽然靖弋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可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狂热的好奇心。
搞清楚自己的由来也不算是什么罪吧。
于是靖弋说办就办,二话不说就翻了天帝寝宫外那道拦了他十多天的高墙,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母子相认,就算他被抓了,相信阿娘也会保释他。
有恃无恐的感觉真不错。
这儿的地势靖弋再熟悉不过了,在他原来的时空里,润玉退位让贤之后就搬回了他夜神时期住的璇玑宫内,天帝寝宫自然就成了他的地盘。
靖弋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寝殿的位置,这一路走来又是连个仙侍都没有,这是在搞什么军事机密?
靖弋的好奇心越发旺盛,他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只听里面穿出一阵阵男性低沉的吼声以及铁链哐哐当当的碎响。
靖弋将脸从门上移开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脸甚至都青了。
坏了!这是在囚禁?润玉这货被囚禁啦?!
以前的时候,靖弋曾被他的某只不正经的狐狸爷爷推荐过春宫小本子,其中有些很奇葩的就是,把人关起来然后锁上然后那啥...
靖弋回想起阿娘那张冰清玉洁,温柔似水的那张脸,瞬间只觉得后背发毛。
原来猥琐的不是润玉,是她.
数千年苦等无果,于是就...
靖弋终于明白为啥润玉那么多年看见他就躲了,原来是当年留下的阴影。
噢,可怜的润玉!
正当靖弋胡思乱想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两个人,一个人在前面走,另一个在后面追。
靖弋闪身一跃,隐匿去了自己的灵力,然后倒吊在了房梁之上,这样便既可以保证不被发现,又可以听见屋里发生的事情。
“二殿下,不要啊,二殿下!”
脚步渐近,靖弋听见了自家阿娘哀求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黑衣男人出现在了视野里,自家阿娘尾随其后。
等到再靠近了些,靖弋才认出来那个黑衣男人
小叔叔!!!他干嘛呢?救驾?可是为啥他拿着剑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么像寻仇呢?
靖弋正疑惑着,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
“二殿下!不要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把自己锁起来了不会伤害别人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靖弋透过窗纱,只见着一道蓝色身影跪在那道黑色身影之下。似乎小叔叔和润玉说了些什么,片刻后,重重的将阿娘甩倒在地。
剧情反转速度之快彻底让靖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润玉把自己锁起来干嘛?阿娘求小叔叔干嘛?小叔叔干嘛如此粗暴的对待阿娘!
靖弋对此心里很不平衡,心想回去之后定要当着小叔叔的面把棠樾哥揍一顿,为阿娘报仇!
“陛下!”
里面的传来了一声更凄厉的叫声
这又是在搞什么?!
靖弋朝着靠近门的位置挪了挪,这样屋内的一切便尽收靖弋的眼底了,他清晰的看见小叔叔把那把剑往润玉的胸口上一插,再仔细看,喔,那不是润玉的赤霄剑吗?
只见赤霄剑上面冒着阵阵绿气,一旁的阿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靖弋真想过去安慰一下那哭的可怜兮兮的阿娘。真想告诉她,润玉死不了,他活的比您还长,您都寂灭了几千年了他都还生龙活虎的,您为他哭什么呀?您应该为自己哭才对呢。
这样揪心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等剑上的绿气冒完了阿娘也被叫出去了。
然而靖弋依然坚守在偷窥的岗位。
为了能听清他俩的谈话,靖弋也不再隐匿自己的灵力了,反正被发现就被发现吧,他今天就搞清楚这俩人在搞什么幺蛾子不可了。
俩人吧啦吧啦吧啦,大致意思应该是润玉引穷奇入体,然后小叔叔捅他一剑灭掉他体内穷奇,然后又谴责他活该云云。
“我也曾爱过”润玉突然吼道,然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只是有一天,忽然就冷了...”
接着,他从柜子里面抱出一个沉甸甸的嵌金盒子放在小叔叔的手上。
“这是锦觅留下的,她大概是想留给你的”
然后润玉转过了身,颓然道“今后这天地也是你的了。”
听到此处靖弋鼻子已经发酸,只想立即召唤出青冥剑然后砍自己几下。
让自己永远记住此刻的耻,此刻的辱,此刻的痛。
原来自己废力夺下的天帝之位还是当初他轻易送给他人他人不想要的——垃圾。
天帝之位,对小叔叔就双手奉上,在他靖弋身上就心不甘情不愿?连踹都踹不下去了?!
润玉,呵,果然是那种就算有了自己的家人也一心在别人家的蠢货,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指望!
他算哪门子的爹,哪门子的父帝,棠樾哥的爹,棠樾哥的父帝才对吧。
至于后来他们说了什么,靖弋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小叔叔什么时候离开的,靖弋也没有注意,他的心情一点也不比润玉好。他只是在思考,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倒立的时候,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刘海,已经全湿了呢...
——————————————————
润玉:😨😨儿砸不理我,肿么办?
靖弋:谁是你的儿砸!滚粗!棠樾哥是你儿砸
润玉:你在吃醋吗?儿砸
靖弋:滚粗!憋和我说话,火大
润玉:关于天帝位置那件事,其实是这样...
靖弋:我不听!我不听!
润玉:邝露!😭😭求救
邝露:【你的邝露不在服务区】
润玉:我是真的为他好!我悄悄说,我给旭凤的六界是没有统一千疮百孔的,我给靖弋的是统一完毕安宁祥和的!他怎么能说我不爱他呢?我就想让他愉快玩耍几年呀,我有错吗?他居然还说我是棠樾的爹!我这个老父亲的心呐!痛~
天帝陛下自己绿自己的打开方式
甜美属于玉露,ooc属于我!
天帝陛下自己绿自己的打开方式。
2、邝露爱过的人
天魔之战后五千年,天帝润玉励精图治,任贤革新,六界内政修明,海晏河清。然妖君包藏祸心,偷蓄力量,再起争端。上元仙子邝露于九霄云殿请战,言要承其父志,领军扬天界之威,斩妖君于忘川,灭天下逆徒之志,警六界乱臣之心。帝允。上元仙子不负众望,重创妖君,妖兵纷纷败逃。然妖君身临绝境,用计反扑,欲与仙子同归于尽,仙子奋力斩之,身坠忘川。帝大怒,封印妖界万年,感仙子神识未灭,下皇天帝令,敕六界生灵寻之。又百年,鬼界阎君上折,言于黄泉孟婆庄,忘川流经之地,八百里红花深处,有上元仙子的气息。
孟婆庄地偏人稀,向来只管鬼事,不...
甜美属于玉露,ooc属于我!
天帝陛下自己绿自己的打开方式。
2、邝露爱过的人
天魔之战后五千年,天帝润玉励精图治,任贤革新,六界内政修明,海晏河清。然妖君包藏祸心,偷蓄力量,再起争端。上元仙子邝露于九霄云殿请战,言要承其父志,领军扬天界之威,斩妖君于忘川,灭天下逆徒之志,警六界乱臣之心。帝允。上元仙子不负众望,重创妖君,妖兵纷纷败逃。然妖君身临绝境,用计反扑,欲与仙子同归于尽,仙子奋力斩之,身坠忘川。帝大怒,封印妖界万年,感仙子神识未灭,下皇天帝令,敕六界生灵寻之。又百年,鬼界阎君上折,言于黄泉孟婆庄,忘川流经之地,八百里红花深处,有上元仙子的气息。
孟婆庄地偏人稀,向来只管鬼事,不问人间事,不理神仙闻。突然有天,庄门外竖起一张木板,上书“今有天上客,不侍鬼间愁”。众鬼见之,哀声一片。
沙漠黄沙,无有绿意,但见红花。孟婆站在曼殊沙华边等候,见一白衣仙人踏月而来,俯身参拜,“参见天帝陛下”。孟婆名为孟婆,却是个一身红衣的七八岁小女娃,头上是红线扎的双环髻,眉间一点朱砂痣,喜庆得向人间剪纸上的福娃娃,然而一双沧桑眼,却让人倍感邪异,见之发寒。
“免礼,”白衣仙人正是如今的六界之主,天帝润玉,为寻上元仙子而来,他挥袖施法拖起伏在地上的孟婆,开口问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仙子神魂被囚在深处忘川河中,请陛下跟我来”孟婆知这位心急,也不废话,直接在前面带路,沿着花中小径,穿过片片红花,不多时就到了。
忘川河水浓绿,里面万千幽魂游荡,怨灵哀号,鬼气森森,煞气汹汹。“她在哪里?这里确实有她的气息,本座却没有看到她。”润玉立于其畔,冷脸质问站在身后的孟婆。
“陛下见谅,仙子不久前流落此地,与小仙相识,神魂破碎,不见其体,浑浑噩噩,不知来处,只言自己名叫邝露,记得几个执念之人,再不知其他诸事。臣尊皇天帝令,知上元仙子名讳,心起疑心,便上报阎君确认,后报之陛下。然仙子伤势过重,难以承受万鬼噬咬,臣便与阎君携手打造一结界,以隐藏仙子形迹,护仙子几日无虞。故而陛下无法得见。”孟婆垂首向天帝解释完前因后果,又道:“陛下稍等片刻,臣这就施法打开结界。”说着就开始捏诀施法。
邝露幸得在出征前得天帝赏赐了一粒灵水珠护身,真身又是颗星辉晨露,才能在忘川河里漂泊百年还能保持神识不灭,然而,也只是不灭而已,记忆被洗刷干净,灵识被磨得破碎,仅仅靠着点执念撑着。
邝露在忘川里挣扎百年,早已浑浑噩噩,恍惚知道自己名叫邝露,做过天上仙,尝过酸甜咸,爱过几个神仙…至于其他过往,如云烟过眼,早已湮灭。忘川虽长,但其畔少人烟,邝露百年里也就见过几个人鬼神仙,都是痴心人儿,不是投河,就是含泪取水而饮,都不能交流寒暄。直到流经孟婆庄,遇到个叫孟婆的女娃娃,才有人听她说说相思话,解解寂寞愁。
今日邝露又待在孟婆和一个叫阎君的大胡子老头给她建的结界里,等孟婆来看她,说是要给她引见天帝陛下,而邝露的灵识让她以为那个叫“天帝陛下”的人是孟婆带来给她解闷的人。
远远地邝露就看到孟婆和一个白衣人相携而来,近些再看,那白衣人竟是个俊俏小郎君,像极了执念的那几人,不禁心喜,感叹自己幸运,在灭道之际还能遇到孟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于是在孟婆打开结界之后就笑着亲热地迎上去打招呼道:“小孟婆,你来看我就看我,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让我一个残魂都不知道怎么还礼了。”说着还边拉孟婆的小手,边审视着给她的“礼物”。
孟婆听到邝露的话,有些愕然,自己根本没带什么礼物呀,于是仰头看她,只见邝露认真审视着身边的天帝陛下,眼神饶有趣味。她算是知道她带的“礼物”是什么了,邝露真是有胆,居然敢把堂堂天帝当作“礼物”!她只能尴尬地对邝露解释说:“邝露,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天帝陛下,不是什么礼物。”边说还边给邝露使眼色,可以邝露忙着欣赏身边小郎君,根本没接收到她的暗示。
“我知道他叫‘天帝陛下’,不是你带来给我解闷的人儿吗?长得真真俊俏,‘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甚合我意!甚合我意!”邝露不怕死赞叹着,眼睛完全粘在天帝身上,还不忘向孟婆道谢:“谢谢你呀,孟婆,你真是个贴心的好鬼。”
“邝露,你听我说啊,他不是礼物,他是来救你的,是个大神仙,‘天帝陛下’是对他的敬称。他真不是礼物!”孟婆欲哭无泪地解释着,根本不敢抬头看天帝的脸色。
润玉冷着脸听着前面一魂一鬼争论着他这个“礼物”,在邝露审视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邝露,魂体将近透明,堪堪看得出青衣仙子的样貌,下半身一部分在水中渐渐消散,一部分被恶灵噬咬着,小腿以下部分已经没了,如果他来得再晚些就真的…真的不见了吧。想到这里,润玉赶紧抬手捏诀施法,驱赶邝露周围的幽魂,消释忘川的束缚之力。
“大神仙?救我?小孟婆,快别开玩笑了,‘身入忘川,绝无生还’,没魂能比我们这些身入忘川的魂更理解这句话了。”邝露以为孟婆在开她玩笑,正准备发挥她忘川第一“魂怼怼”的实力再怼她几句,就感觉一陈清风掠过,神魂上的枷锁略略减小了些,魂魄松快了许多,周围噬咬她的怨灵也开始减少了些,不禁哑了火,惊叫道:“小孟婆,你从哪里找来的神人啊,连忘川河也敢动,厉害啊!”说着还向润玉投去崇拜的目光,囔囔着:“大神仙,你真能救我出去吗?你若能救我出去,本魂,不,本仙女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润玉沉着脸继续施法,听着邝露瞎囔囔,对这样跳脱的邝露感到陌生,有些头疼。上元仙子邝露向来最是内敛温柔的性子,何曾这般……这般流氓过!
邝露见小郎君不搭腔,孟婆又退到了远处,只能继续叨叨说:“你别不说话呀,像我这么美丽动人,大方温柔,聪明伶俐的仙女以身相许给你,你不亏好不好?”实在是被荒无人烟的忘川逼得狠了,邝露魂不自觉地成了话痨魂,而且身上的束缚和疼痛都小了很多,更是有精神得不停地说着:“小郎君你长得这般好看,有没有人喜欢啊?哎呀,不管有没有,以后你都会多一个人喜欢你了,是不是很开心?”
“安静点。”润玉实在对这样啰嗦的邝露有点不适应,只能开口让她安静点。
邝露听他开口跟他说话有些开心,听到他让她安静又有些无措,只小声地开口说了句:“可是……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很是落寞委屈的模样。
润玉见她如此,有些不忍地说:“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真的吗?我可以继续说了?”邝露听他愿意聆听有些欣喜地接话,“大神仙,谢谢你啊,你真好你不仅愿意救我还愿意听我说话。不愧是我喜欢的第六个人!”
润玉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神一沉,法术有一瞬的滞涩,只听他沉声问道:“哦?第六个人?原来你之前还爱过五个人吗?看不出你还挺花心啊!”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眼睛牢牢盯着邝露。
邝露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怪自己聊得太开心,一下把心里话突突了出来,只能解释道:“你……你别生气嘛,我虽然爱过几个人,但是……但是我现在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了,只大概记得他们是谁而已……”说到后面声音就低了下去,感觉对面那人眼神更冷了点。
“你连自己都忘了,还记得他们是谁?!你就给我说说他们是谁,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也好以后给你们介绍介绍,好再续前缘啊!”
“大……大神仙,不用了吧……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必听了吧。”邝露虽然灵识不全,但又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对面话里的怒气,怕他一时生气,不救自己了,当即就有些拒绝。
“说!”
“呃,那我,那我可就说了,你千万别生气啊。”邝露听出对面的决心,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说她记忆里仅剩的几个人。
“年少时,我见过天界的大殿下一面,他虽在独自哭泣,但他有一条‘世无其二’的尾巴,当得起‘郎艳独绝’之称。自那以后,我便见之不忘,思之如狂。”邝露感觉对面那个人的怒气突然消失不见了,觉得是自己的痴情感化了他,但为了更安抚他,就多嘴说了句:“不过那肯定是我当时眼瞎才看上他的,我现在眼睛好了,看上你了,他一定没你好看,没你厉害,本仙女现在最喜欢的是……是你。”邝露感到刚刚回升的气温又突然地降了回去,对面那人更是双眼如刀地看着她,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说到最后声音小了点。
“还有四个!继续说,别多嘴。”
“好……好的。”拍错了马屁,邝露有点尴尬,只能继续说她的故事,“过了千年,我追随了天上披星挂月的司夜之神,‘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他是天上月,是我心上人。”这次对面没再放冷气,还有点愉悦地收了些,邝露有点心塞地想,完了,听她的旧爱都能听得开心起来,估计这个小郎君是看不上她了。
邝露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初见,却对这个白衣仙人心生欢喜,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想让他展眉,让他欢喜……现在知道他对她无意,就只能情绪不高地继续说她的故事。
不过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故事,心里却没多少触动,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大概那些深情厚爱都随着忘川水的流动而消逝了吧。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继续说着:“后来,我又爱上了六界君父,他眉目凌凌,君威巍巍,眼有春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河流。”
“然后我还爱过凶兽穷奇,他的记忆里,除了邪恶,只剩一个美人。我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着他, 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真诚又温柔地爱他, 即使后来我如他所愿地退下了,仍祈愿万神保佑, 会有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他。”
“后来啊,我又爱上一个神,他要太上忘情,化天地,见众生,眼里心里再不会有人。可是我知道,就算如此,之后万万年,除了爱他我不会有别的愿望。”
邝露说完所有的故事,抬头看他,却见那人满脸动容,开口轻唤她:“邝露。”
“嗯?”邝露有些不明所以地应了声,然后就感觉全身一轻,眼前一晕就到了一个八面雪白的空间,刚有些惧意,就听到外面那个白衣仙人说了句:“邝露,别怕。外面风大,我来接你回家”,百年来心里所有的害怕不安、惊慌失措、孤独寂寞都被安抚了下来,心里涌出的欢喜和快乐像是要把她淹没,她赶忙应了一个“好”,好让外面那个让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小郎君知道她的喜悦,也能安一安心。
孟婆在邝露开口向天帝说话时就退了下去,现在远处等着两人交谈完毕,怕到时候自己看到邝露说往事的时候天帝陛下的脸色乐出来而被灭口。是的,她早就知道邝露那些事情了,邝露记忆里仅有那么几件事可说,又在忘川里寂寞了百年,所以在她们相识的时候就把所有事都给她交代了个清楚。其实她挺想问问天帝自己绿自己有什么感想,但理智告诉自己,如果问出来绝对会被灭得渣渣都不剩,所以这件事往后大概只有她自己偶尔拿来乐乐了,有点可惜呀。
孟婆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却也关注着两人的动静。托高阶鬼差拥有的优秀耳力以及天帝“光明正大”的气度,他俩的对话她听了个十成十。虽然已经听过多遍,每次听到上元仙子讲那些人,那些故事仍然有些唏嘘感叹仙子对天帝的爱之深切、情之厚重,也不知道身为所有故事主角的天帝陛下作何感想。
当那句“外面风大,我接来你回家”传到耳边时就知道天帝心里也不是没有动容的,就是不知道在等个千百年,上元仙子的神魂被结魄灯修补好后,天帝陛下有没有太上忘情成功,若是没成功,不知他那时还舍不舍得忘情?
孟婆不着边际地想着,见天帝手持结魄灯走了过来,忙收回乱飞的思绪,躬身道:“恭喜陛下接回上元仙子的神魂。”天帝向她颔了颔首,轻启唇齿,郑重地道了句:“多谢!”,又挥诀拿出一物给她,便施法瞬移走了。
孟婆垂首等天帝走了,忙拿出那物什出来打量,原来是一块刻着个“玉”字的牌子,孟婆摸了摸牌子,估摸着这是欠她一个大人情的意思,便收了牌子,沧桑的双眼里流露出些许愉悦,嘿嘿笑道:“不错,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也不知是在感慨自己的未来可期,还是刚离去的两人的未来可期。
PS: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普希金《我曾经爱过你》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白石郎曲》
像玉一般的石头堆垒,似翠一样的松树排列。郎的艳色天下绝无仅有,世界上像这样的再没有第二个。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洛神赋》
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