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公告】🍉
嗨大家好,这里是瓜瓜,大名修改了一下,快点眼熟我~
首先感谢大家的关心和陪伴,在L平台和微博私信都有人问,是不做反黑了吗?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动态?在此作出统一回复,一直都在的,每一条私信都会看,已经重复强调多次的事情都有专门说过,故部分私信未作出回复,请大家善用搜索。
今天主要想说的是,瓜哥【在短期内】【无其他特殊情况下】暂停关于L平台的【反黑工作】,理由如下:
1⃣️由于平台正处于【整改升级阶段】,瓜哥在几次观察后发现,【涉及恶意刷屏、人身攻击、无下限的辱骂、引导对立和带节奏的帖子】,不需要过多用户反馈,平台会很快进行自查,对帖子或用户进行屏蔽,过多的投...
🍉【小公告】🍉
嗨大家好,这里是瓜瓜,大名修改了一下,快点眼熟我~
首先感谢大家的关心和陪伴,在L平台和微博私信都有人问,是不做反黑了吗?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动态?在此作出统一回复,一直都在的,每一条私信都会看,已经重复强调多次的事情都有专门说过,故部分私信未作出回复,请大家善用搜索。
今天主要想说的是,瓜哥【在短期内】【无其他特殊情况下】暂停关于L平台的【反黑工作】,理由如下:
1⃣️由于平台正处于【整改升级阶段】,瓜哥在几次观察后发现,【涉及恶意刷屏、人身攻击、无下限的辱骂、引导对立和带节奏的帖子】,不需要过多用户反馈,平台会很快进行自查,对帖子或用户进行屏蔽,过多的投诉也会给平台系统造成负担;
2⃣️粉籍并不能大于一切,我们更重要的身份是公民,良好的运行体制需要每一个人共同努力,cpf圈地自萌不等于将格局和思维囿于此。
暂停反黑【不代表】永远离开,一直都会在,与此同时,若平台再次出现【大量违规内容】且【平台长时间未予以处理】的情况下,瓜哥还是会来麻烦大家,在此先向大家表示感谢。
网络冲浪应该是快乐的,我们在追逐星星的同时也从两位正主身上得到正能量,生活大于一切,网络世界只是生活的点缀,过度沉溺其中会影响自己的生活。愤怒和对线于事无补,瓜哥再次请求大家,不要再和黑嘴炮或玩梗,此外,瓜哥【从未在没有确切证据时】整理或要求他人整理所谓的名单,请不要陷入对立情绪当中。
一起努力变成更优秀的人吧!
(如有建议,可在评论或私信提出,之前多次强调的事情不再予以回复,感谢大家,比瓜瓜)
【博君一肖】最后一通电话
*一发完
*虐文【甜吧?我看着是没啥,挺甜的。第一次写】
(不走正常道路的某钦)
—勿上升真人。
—虐虐就好了。
肖战。2025.8.01
肖战自踏入娱乐圈,便已经做好要失去一些事物的准备了。
娱乐圈这地方,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真的人心难测。但他,肖战,竟然还是艰难竭蹶地闯了过来。
影帝。
是个他不敢想的头衔,更不愿意去想。因为一个影帝,一个目标,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东西,他的至宝,似乎受伤了。它是一个很脆弱的宝贝,它是他的一捧明珠,风浪坚决不能...
*一发完
*虐文【甜吧?我看着是没啥,挺甜的。第一次写】
(不走正常道路的某钦)
—勿上升真人。
—虐虐就好了。
肖战。2025.8.01
肖战自踏入娱乐圈,便已经做好要失去一些事物的准备了。
娱乐圈这地方,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真的人心难测。但他,肖战,竟然还是艰难竭蹶地闯了过来。
影帝。
是个他不敢想的头衔,更不愿意去想。因为一个影帝,一个目标,一个没有实质意义的东西,他的至宝,似乎受伤了。它是一个很脆弱的宝贝,它是他的一捧明珠,风浪坚决不能打散他的双手,要保护好它,度过这片汪洋,这是他对它的承诺。
“我要带着你渡过这片汪洋,一起去到一个新的彼岸。……等以后,我们没了那么多该顾及的,我们就在一起,我为你唱歌,你为我跳舞。好不好?”
多么美好的承诺。
但他还是松开了,肖战深知,自己有罪。
是他肖战没有履行,没有去坚持。
2025.8.01 8:43
肖战有通告要走,只是一个小广告,这个广告方却是坚持着花了大价钱请他来的。
是啊,有些时候,有人会信这些,坚信自己多付出些,该有的都会来,肯定不会缺席。
坐在车上,车窗的框架投下影子印在他带着黑口罩的脸上,挡了右边的眼睛和勾起的嘴角。清晨没有阳光,昨晚下了雨,雷声很响。
三年了,他还是不能改掉那个习惯,闷雷把他惊醒,他转身就要去抱身后的人,却捞了个空。
肖战向来管得住自己的情绪,泰然自若地对付着广告商给的任务,丝毫不敷衍。拍完下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半。
广告商工作人员自然也不会耗他太久的时间,知道大明星时间紧,也不多留,拍完就让他走了。
事实上有什么时间紧不紧的,也就正好近几天不忙了,因为赶上了他要解约的时间段。
刚准备上车,一只大黄耗子就奔了过来,两个马尾一甩一甩的,烫了的卷发一丝一毫都提着她的活泼气质。女孩抱住他,笑靥如花,咯咯的笑着。
肖战从出来后一直黑着的脸这才有了缓解,笑容慢慢地爬上那张神颜:“闻檀,多大了还要抱。”
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往后看,她身后跟着她的经纪人,还有两三个保镖。
她笑着说:“好啦,不闹嘛,檀檀三岁啦。要抱嘛。”微微弯着的腰打直后娉婷的身姿很惹人喜。
肖战领着她进了车内,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米七的檀檀三岁啦?”
助理在外面和女孩的经纪人说着什么。
三岁了,这个词语有多久没听见了,是拍陈情令那年的吧?
思绪还没理完整,女孩甜甜的声音就传在耳边:“哼~,好叭,夫君说什么是什么咯?”
女孩前年跟肖战演过一部戏,脾性很好,他们合得来,聊得来。就跟他之前的择偶标准一个样,不卑不亢,温婉居家。前年七月底的时候,女孩跟他表白了,当时肖战对她的好感并不低,持续不降的个人热度情况下,有着过多粉丝催促着他快点帮她们找“大嫂”。
女孩和他的那部戏,是甜剧,两人在剧中,未出戏的前提下,都是夫君夫人的称呼。两人定下关系的那天,是二三年八月份的六号。
王一博生日过后的一天。
热搜榜上,昨日的#一博生日,今日的#肖战宋闻檀公开恋情。在昔日那些博君一肖粉丝的眼里,真的算得上一个“好风景”了。
当初也有少许谈论他和他几年前的捆绑cp,但都被自家她家的粉丝压了下去。
肖战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有五天是什么日子?”
女孩一愣,随之笑开了:“嘿~夫君竟然没忘诶。我想着我家这个大忙人肯定会不记得的呢。”
肖战:“怎么会,我怎么会忘啊。坚果在家听话么,闹着你没。”
女孩:“没有,坚果明明一向很听话的好嘛,它要是知道爹爹这样说她,肯定会难过好久的。那么可爱的一姑娘,闹点有什么嘛。”
肖战看到了窗外,助理和她经纪人似乎要结束话题了,转头继续接话:“那你在家要乖乖的欧,让坚果也乖乖的等爸爸回来。走吧,你们该回无锡了,几点的飞机?”
女孩被他扶起来,理了理稍短的百褶裙,跟着他下车。
“10点啦,不用那么着急的。”
肖战送她到她经纪人手里,还是笑笑,挥了挥手,带着助理要回车里。
“闻檀。”
他站在车门,看着女孩的背影。
“嗯?”她闻声转头,脚下的步子并不停下。
“六号,等我回家。”肖战此时的温柔,倾尽了大半给她。
暖得了她的心。
也沉得了八月的烈阳。
2019.8.02 12:00
回到酒店休息,第二天还有一档关于他退圈前的最后一档综艺。
无聊得紧,却无心下笔绘画,也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困在什么微博微信中,索性趴在小窗户边,看着外边的风景。
很安静。
没有知了的叫声,深得他心。
助理给他送了白粥,他还没吃。今日又有点热感冒了,嗓子旧发一般的不舒服。
房里开着空调,他伸手触碰着窗户的玻璃,指尖温温的,外边的温度似乎很大。
肖战突然收回了手,微微皱着眉。
他刚才,竟然下意识的去想一个人,那个瘦瘦高高的影子,笑起来很配自己的男孩。
肖战别过脸不再去看窗外的事物。
似乎有点困了。
楼下不远便是条大路,安静的中午,却不适宜的传来一阵摩托奔驰声。
吵得人心烦。
心烦。怎么会心烦。自己以前不正是挺喜欢一个人在他面前提及的么。
不为别的,就是为的那个人会给自己说生活小事。
就跟正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一般。
又或许,只是自己中了蛊,五年却出不了一八年的那部戏。
恍惚间他记起了一件事。
八月五日。
是他的生日。
肖战看着桌上的白粥,又忆起那年晚秋的南京。
也是嗓子痛,也是一碗白粥。那人一勺一勺的坚持要喂他吃,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肖战沉默了一阵,眼睛撇向沙发上的手机。他光着脚走了过去,无力的坐了下去,手中拿着手机。
在通讯录里翻找着那个人。
号码已经在脑袋里不清晰了,翻翻找找一阵,找到一个备注ねこ的人。
ねこ。
原来之前自己给他最后的备注,是这个。
肖战沉了眸子,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
空调似乎开得有点低,有点冷了。
他看着那个备注,迟迟下不去手。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多久。肖战仔细想了想,概是和闻檀公布后的第二天吧。那人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而肖战在这头清风云淡的说是的,是真的。
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反正那人就跟什么尘埃落定般,在那头笑了。不是苦笑,并且对自己说。
“对她好点,她很好。我们,就回到还不认识的样子吧,你我都好。”
肖战当时不甘心。
“就这么?……没有别的话?”
“别的话,暂时没有吧。好了肖战,我有了什么想说的,我会给你联系。……很有可能下一次正大光明的遇见,是你的婚礼。”
他们那次的通话很平常,平常到,就像谁也不知道谁喜欢对方,谁都不会去揭穿谁心里的秘密,没了对对方的亲密称呼,心里却一点都不别扭。
肖战的大拇指顿在离屏幕一厘米远的位置,随后轻轻地点了下去。
电话里熟悉的在震动。
却一个一个单音节压在心里。
嘟……
嘟……
……
时间真的好长,长到肖战的心提了又放,放了又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掂量着是哪一声对方才会接。
电话那头有了声音。
“你好,王一博。”
那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在收拾什么的样子,然后清了清嗓子:“你好?有什么事。”
肖战一颗心却无缘无故的慌了,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在空调房里,拿手机的手掌却也出了一层细汗。
“我……,一博。”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只单单的发出声提醒对方我在。
那方明显顿了,然后低沉的嗓音开始以扯家常的方式出了声:“啊,战哥?中午好,是找我有事吗。”
肖战吸了口气,吞咽的时候拉了自己的喉咙,一股痛处传开来,他咧了咧嘴,然后开了口:“没什么事,吃午饭了吗。……对了,大后天你生日。”
“提前祝我生日快乐?”那方有了笑意。
“……一博。你这几天有空吗,我想陪你过生日。”
那方丝毫没有犹豫:“抱歉啊,战哥。我虽然最近没有什么事做,但是我摩托赛,是决赛了。要训练。”
肖战心里落了个什么大石头似的,压得他死死的,喘不过气:“……啊…,好。那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一博生日快乐啊。”
到最后是谁挂的电话,肖战不清楚了。但肯定没多久。
揉了揉太阳穴,将红了的眼角揉了揉,端起那碗粥喝了下去。
的确凉了。
宋闻檀 2019.8.02 13:26
她洗了个澡,解了的双马尾,半干半湿的搭在肩背,穿着宽松的衬衣,肥大的长裤,坐在她和肖战的房间床上,坚果在角落的窝里睡着。
正午的时间,却拉实了窗帘。
对她来说,这下雨的天气,拉不拉上窗帘都是没什么差距的。
说实话,肖战没有碰过她,只是少数的亲吻过她,不会有任何其余的动作。
她知道,肖战的心还挂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委曲求全地求了她半个月的男孩。
只为让她帮忙办个事。
闻檀抬手用软毛巾擦了下自己的头发,拨了一个电话。
那方接得很快。
“喂,檀。”
宋闻檀:“嗯,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
宋闻檀望着木质地板,木木的说:“肖战那事。我不想继续了,有什么违约金,我可以付。”
那边回答很迅速。“为什么。”
宋闻檀心里反复咀嚼着“为什么”,皱了皱眉,叹了心中的疙瘩气:“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和他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要整这些!”
那方有点懵,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檀,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是他生命中该有的人,离开是我逼不得已的,我必须为他好。……他才是我的命。”
拉上的窗帘挡住了炎夏阴天的景象,却被千里来到的海风吹得飘荡,露出了外边自然的光亮。
宋闻檀压了哽咽,看着窝里那只睡得很熟的猫:“可我不想了……,你回到他身边好吗。”
“要不,你给个你想放弃的理由。”
宋闻檀句句说得都艰辛:“……我想给他幸福。……王一博,可能你不会相信,我以前很讨厌他。”是个笨拙的借口。
“(轻轻的笑声。)继续。”
宋闻檀哭了,她管不了那只猫是否在休息,对着电话那头就是撕心裂肺的吼:“所以你回去!!你滚回他身边去!!我不喜欢他了我要你现在!立马!滚回他身边去!!”
她扯着嗓子吼得破了音,坚果被吓到了。
短腿猫炸了毛似的一个哆嗦,鼓着金黑的大眼睛望向这处。
宋闻檀咬着左手大拇指,争取自己不发出任何哽咽声,眼里噙着的泪却不争气的掠过脸颊往下掉。
她爱肖战,爱得要死。
她入娱乐圈就是为的肖战,大二寒假在学校本地签了公司。宋闻檀成绩优异,长相甜美,能歌善舞,钢琴街舞样样拿得出手,这全都功于她父母。
她父母得知女儿的决定,并没有过多劝导,只是顺着她的意,做着她喜欢坚持的事。
从小到大,宋闻檀都是如此。
二零年入春接触的演戏,二一就出了一部她女三的古装电视剧,精湛的演技吸引了很多导演的选角。就此二二年便出演了两部电视剧和一部人性电影,女一女二还是女一。
公司给的甜美风人设让她收获了一大波男女粉,就如一炮而红。
她当时不想再过多接触肖战了,不想打扰着他的路途。但偏偏待她看宽了,想好了,王一博却找上了她。
那个时候肖战和他的关系已经撇清了一年之久。
王一博很诚心的和她商量,他就是抓住了闻檀的心思,撮合好肖战,自己就彻底放手,最起码,彻底离开的时候,不让肖战有太多的难过。
毕竟是初心,商谈只用了一天,她便答应了,并且主动听取王一博的话,去面试那部已经定下肖战男主的甜剧。
不出意外的,她成功选为女主。
一切安排都来得太突然,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自己努力和运气带来的爱情。
一直自欺欺人的方式,到如今却还是被迫不得不认清事实。
那方良久才出了声:“檀。没用的,我不能回去。”
宋闻檀要疯了,似乎是要把所有她认为承受过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什么叫做不能回去啊?!!你以前不是挺坚强的吗,不是总认为你们能走下去的吗?!!……啊?……你,你倒是别放弃啊……,你有那个能耐去承诺你就去实施啊……,干什么就,把,他丢掉。让他,时时刻刻感觉是他负了你。”
那方解释倒很迅速:“因为我了解他啊,并不是我让他误认为是他负了我,但肖战的脾气你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他要坚持的事,不想放手绝不放手,但要是沾上了他在意的人的任何一点前途利益,他宁愿自己远离。……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希望让他看到我最终还是会选择其他人过余生的样子,哪怕只是逼不得已,他愿意我也不乐意,这件事,我选了就选了,你再执意,相信我我能做得更绝,彻底断了和他的关系。……好了,圆了你的梦,让你和他好好生活下去,你是最佳人选,不用再为这种无趣的事情来扰我心绪,好好待在肖战身边。……你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宋闻檀只哭,什么都不说。
那方把电话挂了。
肖战 2025.08.3
早晨六点半,助理小姐姐打电话喊醒了肖战。
今天是录制那个综艺的日子。
去机场的车上肖战问助理:“解约的事怎么样。”
助理:“差最后一步手续了,大概今下午你去公司签字就行了。”
肖战:“好。”
在化妆间的时候,肖战明显就有些受不住。这毛病从前几个月就有了,突然的情绪低落和不定时的胸口沉闷,肖战也涉及过什么心理方面的学习,初步认为自己有点抑郁症倾向。却也不去特别在意。
不成问题的问题,不是问题。
化妆师食指抬着他的下巴,细致的给他上妆。
肖战是来得最早的,化妆间里就三个工作人员一个助理一个化妆师和他,所有人都没有话语,显得十分安静。
造型并未全部做完,化妆师落下眉笔,歉意地表达了去趟厕所,便走了。
肖战不舒服,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偏偏有些事总是不尽人意,外边开始吵闹起来,而助理却并没发现肖战现在的异常,只认为是他昨夜未休息好。
吵闹声越来越大,直至推门而入。
是位小花,与宋闻檀演过一部电影,还加入了之前王一博常驻的滑板综艺,算是一个暂时看来不错的苗子,公司正极力培养。
助理见来人了,站起来温柔地打着招呼:“神笃姐中午好啊。”
姓神,是个很少见的姓氏,以至于肖战第一次看见她名字的时候就记住了。
肖战没动,不知是身体不适造成的还是哪样,眉头紧皱,难受得紧闭的双眼有点湿润。他不想起身,也不在意才化好的眼妆会不会被点点泪水弄花,甚至有点想直接趴在桌上躲在自己臂弯里缓缓。
但常年的礼貌促使他放下手,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睛看向神笃,笑了笑,开口道:“中午好啊。”
神笃进来后便发现肖战的不对劲,转头对身后的助理等人提醒降低音量,才回笑到:“肖前辈好,吃午饭了吗?”
肖战忍着不适,皱得展不开的眉毛被他艰难地疏散开了些。
下了飞机就坐车赶往这里,没空也没胃口去吃,便也不掩饰:“还没呢,最近没什么胃口。你坐着吧,站着干什么。”
肖战抬手示意她找个位子坐下,自己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
去外头吹吹风都好。
撑着桌面站起来,微微吐出口热气,迈开步子就要走。
可突然来得一袭黑,脑袋里抽痛,昏昏沉沉地向前方栽去。肖战一个踉跄趴跪了下去。左腿膝盖实实在在的先磕撞在了一旁化妆台的桌边角,率先承受了整个人的重量。
脑袋抽痛的感觉消失了,眼前也慢慢收纳了世界的颜色,但左腿膝盖却迅速传来他经受不住的刺痛感。
直接盖过了手掌被摩擦到的疼痛。
整个化妆间的人全都被这响声转移了注意力,登时全部放下手中的活,提着一口气慌忙地围过来。
就连刚从厕所回来的化妆师也不例外,站在门口一愣,随即立马就跑过来。
肖战被这痛觉刺激到直嘶呼,自己感觉要是开嗓都只剩气音。
缓慢地要爬起来。神笃扶着他的手肘,却只见肖战牛仔裤的左腿膝盖处染了一片鲜红,白色的桌边角,淡黄的瓷砖上都被点上星星红斑。不禁瞪大了眼睛,慌乱得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鹿。只机械性地将肖战扶起来,吓到不知道说什么。
肖战看到了地上和裤子的血迹,站起来后轻轻挨着助理伸出来的手勉强用右脚站稳,试探性地动了动左腿。
没什么问题,能动。
化妆师掉头在角落的橱柜里找着医疗箱,又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让肖战坐下。
肖战坐着,把被疼出生理的眼泪给咽回去,抽着丝丝凉气。
抬手接过化妆师手中那染了酒精的棉签:“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了,有剪刀么。”
化妆师大概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剪刀,突然愣住。
肖战笑着说:“伤口牵扯着裤子,不用剪刀剪了布料怎么消毒啊。”
化妆师明了,从抽屉里拿出剪刀递给他。
“那个小复,麻烦你去跟导演说一声吧,战哥受伤了,看还可以上台不,这里交给我就是。”助理对着化妆师说。
小复点头出去了。
而不知多久转移到站在门边的神笃,只有点害怕地站在远处看着。
伤口没清理,被磕破了的裤子粘着,看着是有点恐怖的。
助理拿了剪刀,蹲在肖战面前,小心翼翼地牵了点布料,沿着洞的边缘剪开,剪到一定程度,直接上手撕了下截没用的裤腿。
肖战一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
直到助理上了酒精。
皮肉是开了的,撞得有点烂,剪裤腿的时间里,从血肉里冒了点黄水。近几年没怎么受伤的肖战此时看着伤口都有点头皮发麻。
酒精上了伤口处。
那个痛度有点无法言语。撞的时候还好,都有点麻木,现在酒精浸在伤口里,咬得他更受不住。
弯腰,手搭在右腿上,埋着头,死命咬住大指姆下的肉肚子。酒精咬得他肉有多痛,他就咬自己有多狠。
神笃一直是个胆子比较小的人,看不下去了开门就跑掉,感觉下一秒就要痛在她身上似的。
助理小姐姐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伤口,绑了点简单的纱布。
肖战保持虾米的姿势,缓了好久才直起腰干,抽了桌上的抽纸,擦了擦掉得满脸的泪水。就着生理的泪水把一半的妆也给擦掉了。
半带的妆容让他显得刚刚经历了什么天劫似的。
肖战坐了会儿,脑袋放空。
小复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转告着导演说的肖战不适就不上场了,还麻烦了肖战一等人跑了一趟。
肖战回了几句歉意的话让小复去转告,然后才转过脑筋,问着收拾东西的助理:“诶翩宝,我们带替换的裤子了么?”
小助理翩宝找出一条差不多的宽松牛仔裤:“带了的,正给你找呢,拿着。你换吧,我收拾东西等你,待会儿就走。”
肖战2025.08.03 13:12
返回的途中,肖战坐在后排想着什么。
总感觉这几日天气是不怎么好的。
又忆起刚刚翩宝帮自己消毒的样子,紧而有序,像是一个当妈当了十年的模样,不禁想笑。
可转念脑子里就钻进来了那个男孩的模样,那个男孩没有翩宝的淡定从容,见着他受了什么伤,急得都会哭。自己以前还调侃他,只要遇到自己的事,他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吧?那男孩听了就跟猫踩了尾巴一样,直接就炸了,扑上来两人就打作一团。可谁又不是,当那狗崽崽玩滑板玩摩托的时候,总是这里青着那里肿着的带伤回家时,自己也心疼到直掉泪。
比起他好的是,起码自己会边流泪心疼边帮忙处理。
而现在,那个笑得脸上有小括号,在某一档节目上对感情的事直言“这就是爱”,陪他度过了一八 一九,二零,二一,二二,整整五年的男孩,被他负了,再也不原谅自己了。——是他自己这样认为的。
当时谁提的分手。
肖战记得很清楚,是那个已经有了担当的男孩提出的。那时的他,或是故意或是根本没想着编谎的就直接说出“这是为肖战你好!我无所谓!!”,让肖战心头有了一种压力。但到后来,自己还是不懈努力的询问他为什么要分手等事,那个男孩又改了说辞,让肖战更添有了罪恶感。而自不知。
——
“我想要前途,肖战你清楚吗?”
——
尽管肖战知道他是为了打击掉自己最后的执念。
肖战 2025.08.03 14:01
肖战临时决定不回公司,坚持要在湖南待一天。翩宝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但下午的解约需要他的签字。
翩宝沉默了很久,在猜摸着他的心思,良久才从副驾转过头问到:“战哥,你不想我们继续跟着你了吧?”
肖战抬头茫然地看着她:“什么?……解了约自然你们就不用跟着我到处跑了。”
翩宝:“啊对啊,咱现在飞北京,过去签个字,战哥你就等于退圈了,我们就不会再跟着你工作了。你是不是很自由。”
肖战被她的说辞逗笑了,但似乎真的是这样:“好吧好吧。”
肖战2025.08.03 18:10
肖战已经发了条信息给宋闻檀,在飞机上码完反复检查两遍才睡了会儿。是篇长文,微信界面被填得满满当当,绿色的框,黑色的字。
是一篇提分手的文。
他本是想简单叙述之前他想解释澄清的事,却没想越写越多。
发过去后的微信,迟迟没有提醒他有新信息。
下机后又坐车回公司,一路上粉丝不断,没有透露的行程却被她们掌握得很好。
突然感觉好累,看着窗外的天似乎都灰蒙蒙的。
天本来就灰蒙蒙的。
不知道他眼神无光的看了窗外多久,手上的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他肢体不动,似是真的累坏了,只是简单沉下眸子看到了锁屏界面的新信息提醒。
闻檀:“好。微博已经发了,你回应一下。我们就实实在在分手了。”
肖战心里突然感觉估摸不透这姑娘了,为什么会这么坦然,自己原本一直担心会安抚不了她的心,现在她给的回复却出乎意料的冷静,根本没有平时看见她的那种活跃气息。
像是和肖战在一起,她也是被迫的。
这几年来若真是这样过的……,宋闻檀没过几年将会拿到影后吧?
微博,他关掉了信息提醒。因为王一博是个娱乐圈关注较重的人,火,经常会有推送提醒。肖战嫌闹心,直接关掉了信息提醒。
刚解开指纹锁,副驾翩宝就疑惑地问道:“战哥?肖夫人她,你和她?分手了?”
说罢还拿着手机往他面前支,肖战没接,也没看:“嗯。”
翩宝:“??为什么啊,你和她不是挺,”
“演的。”肖战低着头继续点开微博,直愣愣的打断了翩宝。
翩宝登时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欺骗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玻璃窗外的道路自言自语:“演的……,我的老天,”她扶着额头,有点缓不过劲,好久才感叹出后半句话:“你们影帝等人都是这么打发休闲时间的吗?……我不配啊。”
肖战没去理会。
看着微博宋闻檀的新发表。
bu鹿女团-宋闻檀:
感谢你陪伴我的日子,战战,以后的日子,我就自己走啦。你也要好好的。
没有艾特他。
肖战点了转发,营业性的打上几个字:“我会好好的,闻檀要走好自己的路,知道吗。”
他们两的cp,在外人看来似乎都是一个温柔谅解一个单纯可爱的模样。
肖战退了微博,关了手机。
更不再去理会热搜榜上,不一会儿就和宋闻檀上了榜的那条话题。
肖战2025.08.03 20:58
签了字,走了程序,忙忙碌碌弄了一个小时多才解了自由身,一个人开车回到家。
这个房子是和王一博一起买的,比较偏远,利于私下见面。
而现在,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有点不一样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也等不到王一博。
还有两天,是王一博生日。
肖战洗了个澡,擦干了头发,浑浑噩噩地钻进被子。以后的路,他还有设计可以走。
他睡不着,竟然开始问一个自己以前都不敢想的问题:“肖战,你说活着有什么意义。”他伸着两手,举得高高的,黑暗中也看不到自己的十指。盛着两潭清泪的眼睛,被空气涩到眨眼,泪水便随着眼尾掉在耳朵里。
脸颊上还热热的,到了耳朵里却凉凉的。
今年二五年了。狗崽崽。
我们约定的二六誓言是什么。
你还记得吗。
——我要带着你渡过这片汪洋,去到一个新的彼岸。……等以后,我们没了那么多该顾及的,我们就在一起,我为你唱歌,你为我跳舞。好不好?
我们明明心中对着对方说了,好。
你却不在了。
我们分开了,似乎是因为这世间不容许。
可那些年信誓旦旦、傲气得就跟要改天意的那个人,坚持不懈还帮肖战树立了他意念的那个人,却最终话还是被世俗的看法打得濒临溃散,下定了决心要肖战好好的过完整个余生,自己不再打扰。
偏偏自己还顺了他的意。
肖战接受了宋闻檀的心意,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放弃王一博。
但现在证明,根本没用。
肖战后悔了。
王一博 2025.08.03 21:02
他收到了肖战一条信息:
王一博,我想去芬兰。我们一起好不好。
王一博看着暗亮的屏幕好一会儿,没有回复,放下了手机。
金属碰着玻璃的声音。
他手里握着早些年他和肖战的戒指,是一对的。
拼装起来是一个完整的戒指,分开来是两只残缺但是曲线优柔的戒指。
是肖战设计的。
也是王一博从他那里要的肖战的那一颗戒指。
王一博看着,眼尾泛红,歪了歪头,自顾自地笑着,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傻愣愣地带上那个银戒。
戒指是从一个黄色盒子里拿出来的,盒子里还有一块海绵。他知道,取出海绵来,下面压着有一张纸,纸上写的什么。
他可以倒背如流。
——我要带着你渡过这片汪洋,去到一个新的彼岸。……等以后,我们没了那么多该顾及的,我们就在一起,我为你唱歌,你为我跳舞。好不好?
是肖战说的,是王一博写的,落期却是2023,没有月份和日子。他想锁住五年里最好的回忆。
在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疤,是用水笔涂抹的。
黑疤下的字,是“好”。
而现在,写的那个答案被抹了。他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好久,王一博带着哽咽才发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
“抱歉。”
王一博凝视着手指上的戒指,手背上却稳稳的接住了两颗炽热的泪,随着手背的弧度,慢慢的流了下去,打在地上。而手背紧接着又触感着温热。
王一博还是没有回复他。
肖战2025.08.04 2:18
“一博,我们不要二六年了,我们……我们。你陪我吧,就这一次,陪我去芬兰,不履行誓言了好不好……,我们二五年去……不,不算的,好不好……。”肖战窝着被子里,有种要把自己捂窒息的难受。他把自己卷成虾米状,眼泪沾湿了睫毛,沾湿了枕头,沾湿了他缩在脸前的双手。
肖战睡不着已经成了习性。
他哭到浑身发抖,却怎么也不翻身,因为耳边就是手机,他要等着那个人回复他,回复他说好;因为他不想支开被子,把自己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而脸上尽是纵横交错的泪水。
最起码,细细的闻,肖战总感觉被子含有一股王一博身上独有的清香。
他自言自语,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浑浑噩噩的就过去了一晚。
2025.08.04 5:18
昨日收到肖战退圈的消息,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凌晨5:18。
他却发了一个微博。
早安,听听歌声,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Y!
下配的是他很早就录了的专辑,买了版权,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专辑。
5:18发的,整首歌曲也是5分18秒。
词,他自己写的。
歌,他自己唱的。
整首歌里充满了他的情绪。
歌名叫做“一切”。
肖战 2025.08.04 11:24
他振作了心情,起身给自己煮了白粥,嘴里哼着他自己做的曲。
好好过完今天,明天,明天就去看看医生。
因为明天是五号,他的生日,就算自己不能陪他一起,但是振作好状态,让自己看着自己不是那么没有精神。
手机还被摆在枕边。若是打开锁屏,你会发现,界面还是停留在王一博微信聊天。
那行“王一博,我想去芬兰。我们一起好不好。”的消息下方一直没有出现对方回复的小白方框,哪怕他在拒绝。
煮好了粥,肖战坐在桌前,提高了点美丽的心情让他有了点吃东西的欲望。
然而到最后还是连一碗白粥都没喝完。
“没事的,已经吃得下点东西了。”肖战自己安慰着自己。
出于心理,肖战的轻松只是一时的,吃完白粥没了事做,心情直线下降。
他窝在沙发里,心里惦念着手机,却不敢去拿,或者是说,想自己给自己一个惊喜。
假如那人回复了呢?先存满了失望,再去看到那人的回复自己肯定会很开心的。
抱着抱枕,学着现在在无锡的坚果平日的姿势,窝在沙发的角落,沉沉的睡去。
平稳的气息,湿润的吐气,睡眠中的他显得比醒着更有气色。
肖战 2025.08.04 19:59
肖战睡得很沉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北京的夜晚八点了。天热得让他出了身汗。
醒来后看到的第一样事物是窗户。
睡前是有点阳光的白云。
醒来是有点星星的夜空。
肖战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谁丢弃了,是没有家的一只小野猫,流浪在外,随意谁都能把他给拐走,却谁也不稀罕。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近期真的异常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直戳他心,闹得人心酸。醒来后的他,有种憋不住的酸意,眼泪尽在他眼眶里打转转。
肖战下了沙发,因为蜷缩着的膝盖被牵扯了好几个小时,这时突然没了牵扯力,反而展不直,痛得肖战扶着茶几就要蹲下去。
胸口那股闷着的气顿时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坐在木质地板上,身子倚靠着茶几,双手抱着双腿,哭得很大声。
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置气,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些什么。只觉着自己娇气,伤口疼疼都经不住。
哭了会儿,自己连撑带抓的爬了起来,憋着还在抽泣的声音,不稳地独自走去房间。
肖战颓废地爬上床,打开锁屏。
因为一直未碰手机,手机后台自动把微信清除了。
肖战黯然无神地看着微信软件。
一个小红点都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已经八点过了,还有四个小时,是你的生日。
肖战 2025.08.04 21:23
肖战开了房里的空调,心灰意懒地洗了个澡。
但在洗浴过程中,他竟然油然而生冒出了一种想把自己溺死的冲动,最终还是自己浮起来,攀着浴缸壁大口喘气浑身发抖。
是窒息来得难受,也是犯病来得难受。
他穿了灰色的棉质睡衣,一条裤腿落在脚踝下的单薄睡裤。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旁,很久。
没有开窗的房间显得异常安静。——北京的城市,不该这样。尽管偏远。
膝盖处的伤口又开始提醒他站得久了,肖战转头看着书桌上的小钟。
十点了。
他走进了窗户,看着楼下的街道,挺高。
这个房间有王一博的气味。
他舍不得弄出什么血腥。
转而回到床上,手中一直握着手机,翻看了他一直没看王一博的微博。
很多。
但肖战不急,他要慢慢看,慢慢看。
肖战 2025.08.04 23:30
肖战把自己身体盖的严实,而双手却露在外面翻看了一个小时多。
空调开得低
双手冰凉的。
他看完了。
每一个发表,他都打算记在心里。那是他之前不会去看的微博,大多是些广告。
肖战心里有了底,他知道待会儿他要做什么了。
2025.08.04 23:45
……
肖战重新回到床上,脸上的疲倦挂着笑,他打了王一博的电话。
ねこ
王一博接了,没有上一次让肖战等那么长时间。
肖战温柔的勾着嘴角的那抹笑,侧躺着关了灯,开着床头的暖黄台灯,听见那头接了电话,话语里尽是温柔:“一博。”
王一博在家,此时正和助理谈事,接到肖战电话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嗯。晚上好战哥。”
肖战开了免提,放在枕头边上:“你有空么,能不能独处一会儿。”肖战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却也不过多猜测是谁。
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必要了。
王一博看着助理,助理很知趣的点点头,他回了房间,却没有关房门。客厅听得到点声。
“一博。还有十三分钟就是你生日啦,我给你唱歌……你听听?”肖战的话语里透露了很多小心翼翼。
王一博不知道他打什么幺蛾子,但只要肖战不再提及什么坚持他们感情的事,他认为他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去又一次用话语打击肖战。
“嗯。听听。”王一博说。
肖战又把自己缩了缩,就跟抱着自己一样,笑着说:“清唱哦,你是VIP专属。”
王一博没有吱声。
肖战也不去拖拉时间,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轻轻地唱着一切,王一博也很安静的听着。
……
“……好啦,一博。好听吗?”
王一博在这方压着喉咙的酸楚:“嗯,好听。”他不知道这首歌是肖战写给他的。为什么会难过,大概只是因为没几分钟就是他生日了,然后肖战临时来这么一出吧。
王一博是这么推辞的。
肖战在电话那头,又带上笑意的话语:“一博,这首歌是给你的,我第一次专门送给一个人的,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好好的,要像坚果一样,做一只听话的猫,”
王一博听出了一丝危险,开口打断:“……肖战什么意思?”
肖战那方滞了滞:“……一博。我吃了一瓶安眠药。”
这句话就像是一枪打在王一博心口处,刺得生疼。他冲出房间,将助理吓到了,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声询问:“你在哪儿?!”
肖战却充耳不闻:“哦对了,麻烦你回趟无锡了,坚果还在家呢……,闻檀肯定走了,它会饿着的。……你要乖,它也要乖,”
王一博整个人都急疯了:“肖战!!!你tm最好别出什么事!……你告诉我你骗我的,你,你没吃,你没吃!你哪来一瓶安眠药啊!!谁tm给的!!”
“一博……,我好困啊……,好累啊,十二点了吗?”然而肖战却困得不行,睁不开眼:“一博生日快乐……。战战睡了,晚安……。”
助理算是听懂了,猛地站起来就跟着王一博往门口跑,急匆匆的给翩宝打电话。
……
那个男孩,在生日那天,马不停蹄赶到北京,破门,抱人。
而到他手里的时候,那人的身子已经冰凉。怎么都捂不热。
……那个男孩,哭得撕心揭底。
——闻檀,六号,我不回来了。
——一博,你还欠我一支舞呢。
——坚果是很听话的,狗崽崽也很听话的。
——我要带着你渡过这片汪洋,去到一个新的彼岸。……等以后,我们没了那么多该顾及的,我们就在一起,我为你唱歌,你为我跳舞。好不好?
我们没有一起渡过。
在肖战清唱的时候,王一博什么都没听明白。而现在,王一博听明白了。
一切的歌词。
……
你就像是我的神明
而我是一界凡灵
我想坠入你的轨道
而和你之间却有把屠刀
……
(我也多么想,闯过这片区域,去拥抱那个伤痕累累的你。)
——一切MV最后的黑底白字。
王一博,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都差了对方一句,我爱你。
所以下辈子,我们还要遇见,我们要补偿这辈子的遗缺。
【博君一肖】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第一章★现实背景 含延伸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
● 清水 双向 现实向
●故事是我乱编的,博君一肖szd。
谨以此篇,感谢两个清澈如水的少年,和我爱上他们的夏天。
【引】
我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不肯走。
我并非看不见出口处的光亮,
我只是在等那个站在入口处的男孩。
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
第一章 你啊,是天生的演技派。
--------
*2022年 冬
人群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举着挂有各家logo的话筒,男声,女声,七七八八掺杂一起,实在很吵。
王一博微微皱眉。
多少年了,记者怎么还学不会聪明些。
“王一博,您这次凭借个人第一部荧幕男主,荣获华表奖优秀新人男演员的奖项,有什么感想吗?”
“近几年,您参演了很多荧幕作品,也与很多著名导演有合作,请问您最满意的作品是哪部呢?”
“请问,您想对一直支持你喜欢你的粉丝说些什么呢?”
“王一博,想问您对今后的发展有什么规划吗?”
“......”
你看,几百年,还是同一堆问题,同一种套路。
“能获得这个奖项的确是出乎意料,毕竟优秀的演员同事有很多。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粉丝们,这个奖项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不会辜负喜欢我的人的期待,谢谢。”
倒也好,这题不难,容易答。
背的熟了,也懒得再考虑其他应对法。
王一博承认自己是个有点挑剔的人。
少有人入的了他的眼,更别谈欣赏和夸赞。
瞅瞅眼前这帮人,长得大同小异,远看都分不清谁是谁,实在是毫无观赏性可言。
礼貌却淡漠的点点头,就偏开了眼睛。
视线无意的瞟到侧面一个身影,而那人的目光似乎也是迎过来的。
的确是有区别啊。
还是他好看,特别好看。
“王一博,众所周知,此奖项一起提名的还有您的圈内好友肖战。对于这次对决您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问题也在'考试大纲'之内,本来没什么好犹豫的。
“相互学习,希望有机会合作”这样的官方回复就很合适。
王一博有些玩味的笑了下,小脑袋开始乱转。
角落里的经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冲他使眼色,手舞足蹈的肢体警示:
我的小祖宗,您可别乱说话啊!!!。
王一博哪是听话的性子,自顾自的篡改了考试大纲,还格外的理直气壮。
“ 嗯...那就跟他说...
‘不好意思啊,承让了。’ ”
肖战无奈的摇摇头,笑怪小朋友总是爱胡闹。
“哎...王一博,不愧是你。”
肖战和王一博是朋友,这不是什么秘密。
距《陈情令》完美收官已经过去3年了,两人还保持着联系,博君一肖仍然在运营,虽不似起初火热,倒也还是能在一众“牛鬼蛇神”的CP中稳住一席之地。
粉丝不紧不慢的磕着糖,偶尔是两人的合照,有时是线上的互动,大部分时间纯是个人YY出的天马行空。
算是体面又好看的结果了。
路人说起,也感叹一句,“有一种友情叫王一博肖战。”
“恭喜啊,未来的影帝!”
肖战用肩头顶了一下王一博的肩,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别笑了,肖老师,眼角都出褶了。”
王一博一脸冷漠的抿了一口红酒,略露嫌弃。
“啧,什么破酒啊,真难喝。”
转头就看到了肖战那两颗没什么威慑力的兔牙,佯装恶狠狠地冲自己发火。
“哈哈,我错了。肖老师年轻着呢,刚过30嘛。”
“王一博!”
---------
*2018年 夏
肖战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与王一博打成一片的。
从前听旁人口中,那个小孩高冷炫酷拽,不太愿意与人亲近的。
就因着这传闻,围读剧本那天,他憋着一个屁憋了两小时,导演喊‘收工’后才急急忙忙跑出800米,去偷偷放了。
若说两人第一次拉近关系,大概是.....
在805次鼓足勇气,1005次深呼吸后,肖战终于主动出击,跑到王一博面前。
“王老师,带我一个呗。”
王一博抬头,就看见这个大6岁的哥哥蠢兮兮的冲自己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也是他第一次理解了那些冲着肖战尖叫的女性粉丝们。
这男的,长得,真tmd好看啊!!!
很干净的好看,像个未染世故的小天使。
天使也应该算是神灵吧,亵渎大概是会有恶报的。
这,不好拒绝。
“行啊,一起。”
肖战笑呵呵的坐在旁边,又探过来脑袋,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那个,我是坑啊。输了可不能骂我哦。”
王一博轻笑一下,点点头,算是应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
一位蓝衣上仙追着一只黑衣灵兔满剧组跑,
兔哀嚎:
“我都说了我是坑啊!!!”
仙怒斥:
“这是坑吗?这tmd是悬崖啊!!!”
*
“王老师,你等一下!”
“王一博!”
“博哥!”
“博弟!”
“狗崽崽,你给我停下!!!!”
肖战追着王一博,满棚乱跑,把各种称呼都叫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追债。
“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闻着难受。”
王一博往犄角旮旯躲,可惜已经躲到了死路,没处可逃了。
“不行,你手肘都肿了,不上药就要严重了。”
“这药特好使,真的,纯中药配方,还能驱蚊呢!”
在肖战万分执着的努力下,王一博终于不情不愿的递出了胳膊。
刚拍完的那场戏,小朋友英姿飒爽,打的太过投入,一不小心手臂撞到了石头,蹭破一大片。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吧!”
王一博嘴巴撅的老高,一脸委屈的看着肖战给自己涂药。
“战哥,你怎么这么双标啊。上次你拍乱葬岗那场,比我伤的还惨呢。不是你说的嘛,这点小伤,风吹几下,第二天就好了。”
“我和你能一样吗?”
肖战佯怒,拍了几下小朋友的屁股。
“我跳舞吗?我骑摩托吗?我像你这个多动症儿童一样满地乱窜吗?你还和我比!”
“哦。我都忘了,您年纪大了。”
“王一博!还是人吗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许是这一次被“伺候”的舒服了,
后来,每每哪里受了伤,哪怕是个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口子,王一博也要举到肖战面前,熊人家帮自己上药。
看着肖战被自己烦得跳脚,转身又拿着药一脸无可奈何的帮他抹,王一博就开心的不得了。
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那人水灵灵的兔子眼,喜欢那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若偏要找个形容词来描述,
大概....就是....
很可爱。
听人说,男人天生对同性的外貌不敏感。
所以,男人,很难认同另一个男人的美貌。
作为一个20年没学过花言巧语的酷盖,他都惊叹于一个人的颜值逆天,那说明那人是真帅。
作为一个20年立志不近美色的当代唐僧,他若觉得一个人超级可爱,那......
那.......
那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
“战哥,你看过原著吗?”
王一博悄悄地凑过来,与肖战咬耳朵。
“书里,我们两个有床戏的。”
“噗....”
嘴里含着的水喷了两米多远,呛到鼻腔里,憋得肖战满脸通红。
“我就知道你没看过。”
王一博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兴致勃勃的打算开始自己的安利大讲堂。
“这书里写啊,我们两个天天...”
“王一博!”
肖战的‘土拨鼠尖叫’引来了大片群众的关注。
【??????百脸疑惑,在线求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额....我们...我们...
我们天天向上散发着光,天天向上乘风破浪......”
“这歌挺好听的啊,是吧。”
王一博贱兮兮的凑过来,一脸欠揍的嘚瑟样子。
“要不要我把舞蹈再教你一遍?”
还真适合演反派角色啊,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却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单纯脸。
“哼哼,嘿嘿,哈哈。
好听,好听......”
*
“好了啊,今天的正剧部分就拍到这里啊!其他人收工,王一博和肖战来录一下花絮!”
“来,没别的,就,显得关系好点就行了。”
“最好亲密点啊,模糊不清的那种。”
“明白吗?”
导演轻描淡写的略作解释,就准备开拍。
肖战有点尴尬的在旁边抓头发。
天气本来就热得厉害,厚重的假发棉被似的盖着,后颈全是汗。
想来肯定是要起痱子的。
他偷瞄了一眼王一博,看那人一副正义凛然,不卑不亢的模样,更丧气了。
-这人,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我拍什么啊。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会真以为忘羡是兄弟情吧。
导演可不管那么多,喇叭一举,大手一挥。
“3.2.1,Action!”
“战哥,我敬佩的战哥,我学习的好榜样!”
“盛世美颜,我的天哪!”
“最可爱肖战,最迷人肖战,最可爱又迷人还是肖战!”
肖战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仿佛见了鬼一般的。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刚刚,是王一博主动配合的???
这个冰山美男子居然在主动cue我???
哎呀妈呀,不得了了!!!!!!!!!!!!!!
等下,
他脖子后面没有刀吧???
王一博一脸坏笑的耸耸肩,皮了吧唧的对着肖战挤眉弄眼,好像连毛孔都在深情表达着一句台词:
“嘿嘿,不愧是我。”
“肖战,干什么呢?接话啊!”
导演的河东狮吼终于换回了肖战的理智。
小鸡啄米式的连鞠三躬,
“哦哦,导演对不起,再来一次。”
“王一博,可以啊你,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是个演技派!”
“你欺我眼盲,骗得我好苦!”
镜头刚收,肖战就用他的“炭烤兔爪”使劲拍了一下王一博的后背,再加上一脸贱萌的搞怪表情,惹得那人转过来回打他。
虽然王上仙气势汹汹,武功高强,且有理在身,但无奈肖灵兔身姿矫健,动作轻盈。
抡了好几拳,全都落了空。
“哪比得上肖老师,眼睛里有开关,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说不过又打不着,上仙表示很委屈。
“还是王老师更厉害,演技炉火纯青,毫无违和。主要是王老师的头真的好小,皮肤吹弹可破,打戏动作干净利索,有如武侠转世,小的实在佩服,往后还要跟王老师多多学习才是。”
这一通彩虹屁拍下来,饶是再大的火气都给捋顺了。
王一博收了手,甩了一下额角碎发。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吃这一套。
“承让承让,不愧是我。”
“哈哈,不愧是你。”
从那天起,“花絮”就成了王一博的“大型表演现场”。一次次‘语出惊人’,吓得肖战不知道要怎么接。越是这样,王一博越是能品出乐趣来。
长此以往,这“花絮”倒是拍的比“正剧”还精彩了。
“你们两个就像平常一样,越自然越好。”
“多点肢体接触,说话稍微暧昧点”
“眼神,眼神,对,对,就这样,再靠近一点!”
“好,好, 很好,特别好!”
“得嘞,收工!”
导演满意的欣赏着拍摄成果,还指给两个当事人看。
“你们两看这块儿啊,你看看,简直太完美了。”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的默契度真的厉害。”
“尤其是一博啊,这个,太自然了!”
“好,好,真是好啊!”
王一博用肩膀轻撞了一下肖战,冲人得意的摇头晃脑,顶着一张“看我多厉害,还不夸夸我”的找打脸,还摆出加强加大版的“邪魅一笑”。
若不是周围人口径一致,说王一博是个‘不太懂得如何营业的钢铁直男’,肖战真要怀疑这孩子的高冷人设是被粉丝和媒体联合诬陷的。
“要不要这么拼啊,王老师。
辛苦 ,辛苦!”
肖战握着陈情,双手合十作抱拳状。
“肖老师太优秀了,我不努力怕拖累您,影响您的发挥。”
王一博拿起避尘就是一击。
“前辈,不敢当不敢当,是我应该向您学习。”
“说起演戏还得是肖老师,那么专业,那么上镜,那么有少年感....”
“......”
大众吃瓜看戏。
os:又开始了,是吧?
其实有时候,王一博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听话的配合了这波“营业”,又为什么配合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是自愿的,不眨眼睛!”
--------
*2023年 夏
“欢迎王一博做客我们这期的访谈节目,你好,我是主持人。”
“嗯,您好。”
“ 去年年末,王老师刚刚拿到了华表奖优秀新人奖。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一下。真的,这么年轻,就用实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太不容易了。”
“谢谢。”
“网友评论说,从您涉足影视方面以来,接过很多不同类型的角色,感觉您从前与现在演绎的方式挺不一样的。就比如陈情令吧,这应该算是您的成名之作。当时和现在,您对于角色的把握,有什么不同吗?”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当真是仔细想了想的。
“那时候,哪懂什么演戏啊。”
tbc.
【博君一肖】今夜,没有极光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并不像其他一些人刻意到令人作呕的讨好,他会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酒窝浅浅。
我对陈导说,你这个选角很棒,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魏无羡了。
陈导大笑,将烟头灭在玻璃烟灰缸里,拍拍我的肩朗声道,而且不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性价比高,另一个叫王一博的也是,咱们制作成本省了不少。
商人重利,我亦是商人,对此不可置否。
两年后,陈情令大火,肖战和王一博一夜成名,身价暴涨。
一夜成名是个极微妙的词汇,像不讨巧的夸赞,像含着刀片的贬低,所有的卑微努力和伟大牺牲就被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抹去,人们诧异于沉静已久的夜空忽然绽放的几束炫目烟花,驻足观赏,又匆匆离去。
杀青后再一次见到肖战是在一次小型的交际晚宴上,那个曾经拘谨地朝我鞠躬的男孩一手插着西装裤兜一手端着高脚杯和周围人从容攀谈,在虚情假意和求欢奉承中仍挂着近乎完美的笑意,只是视线不再注视着说话的人,时而看向虚空中的一点,时而落在高脚杯中摇晃的红色液体上。
仿佛是注意到了我毫不掩饰的视线,他脱开人群走向我,与我碰杯道,好久不见,杨总。
他仍旧注视着我的眼睛。
晚宴结束后,我和他一起走在上海静安区的一条窄小的铺满鹅卵石的酒吧街上,夜已经深了,震耳欲聋的打击乐混杂着街头艺术家弹着吉他的民谣哼唱,衣着暴露的小姐妖娆地倚靠在掉漆的木门上抽着劣质洋烟,店铺门口随意摆放的五彩射灯肆意地伸向夜空,一对男女在幽深的巷子里拥抱着接吻。
肖战已经在房车里换上便服,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亦步亦趋地走在我身后。
我们进了街末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馆,惊醒了柜台后面摸着英短猫打瞌睡的女服务员,点了单后,她满脸困色地端上一杯美式和一杯卡布奇诺,热腾腾的白雾隔开了我们,我看不清楚肖战隐藏在帽檐下的神情,美式特有的张狂苦涩在空气中压倒了卡布奇诺的奶甜,我不喜欢苦味,于是挖了满满一勺白糖撒进卡布奇诺里,期冀将弥漫的呛人苦味压下去。
我的印象里,肖战很嗜甜,在剧组里为了控制身材克制了不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向剧组工作的小姑娘撒娇讨一小包巧克力棒。
喜欢喝美式的是王一博,而且丧心病狂,从不加糖块。
肖战没有动白瓷碟子上的糖块,就着呛人的苦味喝下一口美式,对我说,夏姐,我家里人在逼婚了。
开口便是惊雷,我下意识看向柜台,发现女服务员抱着猫撑住下巴打盹儿,显然没有发现这时候还会来喝咖啡的古怪客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
没有等我有所反应,他忽然笑了,捏着勺子一下下捣着杯底,说了一句和上句话毫不相干的。
他说,老王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听说是素人,漂亮,笑起来很甜。
我的确见过王一博的女朋友,事实上杀青后我见王一博的次数远多于见肖战,那个素人女朋友是个飒爽的姑娘,眉目英挺,笑起来却糖化了似的甜。
而且他们要结婚了。
但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哪个答案都不太恰当。
曾经的夏天早就过去了,下一个夏天遥遥无期。
这是我们都明白的浅显道理。
深夜的咖啡馆里漂浮着弗雷德里克的降b调小调鸣曲,咖啡在手中渐渐冷却,没有了白雾的遮挡,肖战也不知何时摘下了帽子。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有疲色,有倦色,唯独没有悲色。
他问我,夏姐,你说在北京会看到极光吗?
肖战
我是肖战。
我依然是肖战。
有个前辈曾对我说,小子,你要明白,戏是戏,现实是现实,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深情最廉价,最不值得。
他是老前辈,我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拍摄出了剧组,和同事们打完招呼后独自从拍戏大宅子的角门出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角门门口的王一博。
他懒散地斜靠在摩托车旁,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脚尖碾着地面不知在碾什么东西。
我大声喊他,老王。
他闻声抬头,唇角有隐约笑意,转身拎起后座上的头盔利落地扔给我,意简言赅道,上车,去吃小龙坎。
我接过头盔跨上摩托,手环住他的腰,道,开吧开吧,到那儿肯定还要排队。
不用排队,他忽然显得很得意的样子,我早就让我助理去拿号排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快到我们了。
我从后面捶他,狗崽崽,瞧把你厉害的。
王一博的笑声闷在头盔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是专业的赛车手,但是我坐在他后座时他开得并不快,我甚至敢在中途松开他的腰,张开双臂感受高速公路上呼啸的风。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风驰电掣中,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他有力的心跳顺着头盔传入我的耳中,扑通扑通,和狂风拍打头盔的沉闷声音交织成了我此生难忘的奏鸣曲。
也是我后来的余生再也听不见的鲜活声音。
时间过得太快了,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已经长成比我高的男人,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愈发稀少。
我们都是靠着同一部戏爆红,我依旧走演员这条路子,勤勤恳恳地演戏,不断地尝试颠覆形象的角色。
不断地入戏,出戏。
被吹捧过,被诋毁过,也曾在万千灯海中迷失,也曾被铺天盖地的绯闻缠身,人设与光环在岁月中不断加诸于身,我是名利场上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在捧起女演员精致的小巧脸庞吻下去时,我不合时宜地恍惚想起另一部剧。
剧里的魏无羡欠蓝忘机一个吻。
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却连光明正大的牵手都做不到。
当小说里的爱情跨入世俗,就免不了经受世俗眼光的检验,将爱情心安理得地说成友谊,是杨夏向所有人开的巨大玩笑。
开播后的庆功宴上,杨夏微醺地指着我笑道,肖战,你变了。
我揶揄地问,我哪里变了,变帅了?
杨夏摇头,又意识到不对疯狂点头,是是是,你变帅了。
王一博给杨夏斟上果汁,夏姐,你醉了,喝点果汁吧。
转头凶巴巴地对我讲,战哥你也别喝酒了,别喝醉了睡着被抱着出酒店。
我说,我没醉,今天开心嘛。
杨夏摇头晃脑地歪头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我,嘿嘿的笑,我真的明显感觉到了,你们俩都变了。
我笑呵呵道,都变帅了呗。
然后站起来给杨夏夹菜,用食物堵住她那张醉后不把关的嘴。
我不敢去深想。
我怕想得稍微深一点,就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赔上万众仰慕和锦绣前程,对上父母霜染的头发和痛心疾首的责问。
说到底,我不过是俗世里的一个普通人。
庆功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王一博。
王一博
我的择偶标准中有一条是永恒不变的。
她笑起来一定要好看。
最好有两个浅浅的不大看得出来的酒窝,弯起的嘴角要恰到好处,不能咧到后脑勺,也不能像樱桃小嘴笑不开,眼睛平时又大又水灵,笑起来的时候会像漫画里眯成月牙似的小缝,晶莹发亮。
车队里的兄弟曾看了陈情令的片段后勾着我的肩摸下巴道,我寻思着,这个叫肖战的明星除了性别都挺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我冷漠地拍开他勾肩搭背的手道,你不懂,无语。
也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王一博,你眼神不对啊,有些事儿双标得也太明显了,你不会真的入了戏看上演魏无羡的那个了吧?
对此,我一般不接茬,也懒得回应。
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永远不懂,何必和愚蠢的凡人们多费口舌。
我是天天向上的常驻主持人,很多资源已经定型了,生活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偶尔会接些戏,红了以后接到的都是男主剧本,霸道总裁也演过,但对女主角始终来不起电,于是又是被一阵王一博演技下滑的黑通稿铺天盖地地黑。
我从不屑于澄清这些,生活中唯一的爱好就是大摩托,钱几乎都花在上面,其他的开支寥寥无几,更没有女朋友需要去养。
坦白说,我现在看见娱乐圈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有过不少人愿意投怀送抱,都被我毫不客气地怼走。
汪老师劝过我,一博啊,在圈子里脾气太直,容易得罪人,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就这种性格,但我有分寸,您放心。
这话不假,可遇上了一个人,我就容易失了分寸。
失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想肖战了。
就在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我坐在店铺的吧台旁挖了一勺DQ送进嘴里,舌尖绽放出甜丝丝的冰凉,我透过掀起蓝色布帘的窗台看见阳光在门口的木纹台阶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被晒得发亮。
无可抑制的思念在这个平凡的时刻涌上心头,我心跳的厉害,把这一刻拍下在微信上发给肖战。
没有发出去的文字是我想你。
这三个字打出来又在方框里删掉,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痛恨自己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矫情。
这两年正是肖战事业的关键上升期,我知道他忙,只能把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化作各种节日快乐发出去。
我特意包装成群发的样子。
肖战也不会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发给他的,比群发的永远多一个小黑点。
在句子的末尾,我调成英文模式加了一个小黑点,正好在句子的右下角,不易察觉。
和肖战嘴唇右下角的痣一模一样。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深情也最懦弱的告白。
还是那句话,我只会为肖战失了方寸。
所以在发完那张图片后,我没等他回消息就点开通讯录中的特别关注,拨了那个在我手机里沉寂已久的号码。
电话通了。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他说,王一博,你丫的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肖战
王一博那个深夜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哥华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大洋彼岸的他在电话里问我,战哥,两年了,你想我没?
也许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太随便,也许是困昏了头,我在沉默了几秒后神使鬼差道,想。
怎么会不想。
我在加拿大拍了无数张异国他乡的美景,每一帧的喜悦都想同他分享。
我在广场上喂那些肥肥胖胖的灰鸽子时,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和我探讨鸽子的多种料理方法。
我看见情侣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会无端地想起我们之间幼稚的对打。
加拿大的时光流淌得缓慢,缓慢到那些被快节奏的工作与生活压倒的思念莫名其妙地钻出来,叫嚣着,让我想跟他再轰轰烈烈地干一架。
所以第二天他胡子拉碴出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揍他。
揍的理由冠冕堂皇——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他破天荒地没有还手,任我无关痛痒地按头揍了一顿,大笑着拥抱住了我。
他抱得太用力,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东西,脸上未刮的短胡须扎得我刺痛刺痛的,眼泪被痛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边哭边说,王一博你怎么连胡子都不刮,刺得我疼死了。
今天的太阳也晃眼,要不然怎么泪越流越多,抹也抹不干。
我一个大男人,在温哥华的街头哭得不能自持,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惊慌失措,粗糙的指腹抹红了我的脸颊,急切道,你,你怎么哭了,被打的不是我吗,要哭也是我哭,别抢我哭戏啊。
他继续道,别哭了,我在飞机上查过,加拿大的黄刀镇有极光,战哥,我们去看极光吧。
他那样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黝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我自己。
我说好。
几乎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站在北极圈的皑皑白雪上时,我还没有从温哥华的高楼大厦中回过神来。
王一博在酒店前台报好极光旅行团,回头牵住我的手。
他的手大得出奇,把我唯一裸露在寒风中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说话的时候像蒸气壶往外喷着热气。
战哥,听他们说今夜有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跨洋电话,明天就必须回北京了。
他愣了愣,随即很快笑开了,那你太幸运了,今天夜里有极光的概率据他们说是全年里最高的一次,你看我们多幸运,一来就能看见极光。
可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把我的手勒出一圈淡淡红印。
我看见他眼中迸发的满怀期待的光芒,比万里晴空上挂着的一枚苍白太阳还耀眼。
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引领下驱车去了极光观测点,在那边租了一个帐篷慢慢等待黑夜的降临。
帐篷里温暖如春,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尖尖的顶上吊着一只形状奇特的蓝色小灯,帐篷外印第安土著居民举办篝火晚宴载歌载舞的热闹声音隐隐传来,夜色愈来愈近,上帝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苍茫的雪原上亮起的一盏盏幽蓝或幽黄的灯,在没有光污染的北极圈上,纯净的黑色海洋仿佛要从上方倾泻而下,以最决绝的姿态冲垮这些微如烛火的灯。
帐篷里光线昏暗,我咬着他的肩眼泪汪汪地骂他,王一博,你混-蛋。
他一言不发地耕-耘着,我-在-他-背上-抓-出-深深的印记,耳畔边有彼此绵长的气-息,也听到了帐篷外宏大空灵的印第安古老的民歌。
据说印第安人用烧空的树干制鼓,用各异的果壳做马拉卡斯。
这儿住的是最土著的印第安居民,他们的音乐还没有在流血中受拉丁美洲混合乐的侵蚀,单一的节奏一下下被敲响,在他们的宗教中,至简即宏大。
当地时间七点,角落的最后一抹灰色也被黑色海洋吞噬,北极圈的夜晚如期而至。
我们已经出了帐篷,脸上涂满了油腻的防冻膏,因为没有提前准备,羽绒服穿的帐篷租借店提供的,不怎么合身,裹得整个人像个臃肿的球。
没有相机,没有特制的防冻手机,在其他人忙着找合适的支点放三脚架和调试单反时,两手空空的我们显得极不协调。
他捏着我的手心道,没关系,我们带了眼睛过来。
我们并肩席地而坐,仰望着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繁星,极远极远的大片松林成为锯齿状的剪影,林间隐约可见橘黄的小木屋,那儿也是来追光的旅客。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人们带着不同的故事从四海异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处,在星河浩渺下期待着同一个事物。
极光,百分之九十五会出现的极光。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等待,直到他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全名。
肖战,他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次采访,我说的真情实感那四个字吗?
当然记得。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仓惶无措,用大笑和拔高的音量来掩饰内心的惶惧不安。
但此时的我什么话都没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空,不敢稍微偏离一下视线。
他像是毫不在意我的缄默,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坦荡笑着说,不记得算了,毕竟那么长时间了,忘了也正常。
极光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的人们开始躁动,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打破了雪原的寂静。
我曾想过,要是那个夜晚星空中出现了万丈绿色的极光,我会不会被那样的景象感动,鼓起全部的勇气去主动吻他。
而不是望着眼前沉闷压抑的黑色海洋说,对不起。
他听到这话,猛地攥紧了我的手,摇摇头,你别说这三个字,求你了。
这是我记忆中这个骄傲自矜的男孩第一次说求这个字,这种认知让我的心脏抽痛,爱应当是令人幸福的,而不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我低头,把他骨节泛白的温热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掰开,像掰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与牵绊。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子却颤抖得像被丢在雪地上濒死的鱼。
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
我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那是我一生中演技最好的一次,只有一句台词的表演,就几乎耗尽了余生的气力。
等待的人们越发焦灼,雪地上的广播喇叭发出的刺耳通知贯穿了整个雪原。
今夜,没有极光。
百分之九十五的天选终于还是被百分之五的残酷现实打败。
而我错过了加拿大的极光,也错过了那个人——
一个只因为一句想念,带着满腔孤勇,用十八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跨越整个太平洋来拥抱我的人。
王一博
我是在一次摩托车大赛后见到那个女孩的。
她穿着露脐的橙色背心,长长的马尾扎得很高,身材堪称火辣,眉目英挺得像个少年。
她是我车队一个朋友的妹妹,在我结束比赛后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过来,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像极了一个人。
我的心脏猛地被攥紧了,生疼生疼,以至于瓶盖扭错了方向都没有察觉。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夺过我手上的矿泉水瓶把瓶盖按正确方向轻松地扭开,重新递给我。
我觉得不好意思,接过来的时候说了谢谢,手指擦过她柔软的指尖。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颊飞红,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回观众席找她哥了,她哥一边朝她低头不知说些什么,一边朝我眼角抽搐了一样眨眼。
意思很明白,兄弟啊,这是我妹,我妹喜欢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半瓶矿泉水。
我的心被一个人偷走砸碎了。
我再也不需要在摩托车后座放一个备用头盔。
我仍然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得罪人的王一博,我年年去蹦极,骑雪地摩托把车速飙到最快,一个人去潜水,带着降落伞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从加拿大回国后,我疯了一样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我什么都敢,唯独不敢再去爱。
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按照我以前的择偶标准,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她。
我们发展神速,几乎当天晚上就确认了关系,她主动且热情,对我的好恶了如指掌,当然,很多肯定是她哥胳膊肘往内拐透露的。
她会适度地撒娇来满足我的大男子主义,偶然的冷战她会主动来找我,虽然厨艺不精,但我本来在家吃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日子平淡地一天天过去,曾经波澜壮阔的爱意在柴米油盐中渐渐被忘却,那个人的名字落在心上烫成了一块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我没再提过他,也无法忘了他。
我向那个姑娘求婚了,有一天她在床上搂着我的腰告诉我,她怀孕了,找认识的医生查过,是个男孩。
她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将手指伸进我举起的钻戒里,卑微得一如我往昔。
结婚是件大事,我把精美的电子请柬群发给了所有我想邀请的亲朋好友,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和她的闺蜜满心欢喜地探讨选册子上的哪件婚纱。
我点开了躺在我微信列表里始终没有删除过的对话框,对话框里显示的最新一条消息是六年前我发过去的一张图片,这么多年里,我们在活动里避嫌,在媒体眼中是关系破裂,在微信里连节日快乐都没有说过。
时隔六年,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我说,我结婚了,你要来当伴郎吗?
这句话像是孩童裹挟着恶意的报复。
几乎在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撤回又实在显得欲盖弥彰,正后悔间,他回了消息过来。
快得我猝不及防,险些没抓稳手机。
他说,那可对我太残忍了。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
我想,你那逢场作戏四个字,难道对我不残忍吗?
他说,我就不去了,拍戏忙走不开,到时候发个红包给你,权当是赔礼。
我抓着手机回了房间关上门,把她们探讨婚纱的琐碎声音阻隔在外面,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接通了,手机那端却只是沉默。
我说,肖战,你爱过我吗,我不是问的现在,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爱过我?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抛下我拥有的一切去找你,只要你说一个是。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我倚靠着墙壁蹲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他好半天才慢慢道,不可能的。
我死命咬住大拇指,小丑似的竭力控制住自己荒唐的哽咽。
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站在北京最高的地方,你也看不到极光,这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没有办法跟这个世界对抗。
我问,要是北京出现了极光呢?
他愣了会儿,笑了,那换我去找你。
我说,一言为定。
嗯,他轻轻道,一言为定。
杨夏
王一博儿子的满月宴定在北京最高的一家酒楼里。
那个直马尾的姑娘在嫁为人-妻后烫了成熟的卷发,此刻将卷发盘起,在王一博的搀扶下向各个来宾微笑致意。
王一博看见了我,连忙招呼自己的妈妈去照顾一下妻子,自己则特地挤开人群过来,甜甜地喊了声夏姐好。
我把红包递过去,笑道,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孩子都满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没推辞,也知道不需要跟我客气这些,大大方方接过红包,笑得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实话,我真没准备好当爸爸,这个太突然了,当时在医院里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子的时候,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假意皱起眉指他,你呀你,赶紧去报个奶爸补习班,别什么都让你媳妇干。
这哪能儿啊,他边引领我坐下边道,我现在什么事都顺着她,生怕累着她了,今天原本想让她歇歇的,是她非要出来,拦不住。
我坐定后发现这一桌都是当年陈情令剧组的,和其他人挨个打完招呼,随口问道,肖战呢?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眼看着冷场了,我有些想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一博,你快去帮帮你媳妇吧,我们这儿自己吃,你肯定还有其他好多宾客要招待呢,快去吧。
他又恢复了笑容,好像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只是错觉。
看着他走了,我叹了口气,一旁的陈导直摇头,道,孽缘,真是孽缘啊,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情,都是利益至上,这一点肖战看得比他通彻多了,你看人家肖战都还没结婚,连公开承认的女朋友都没有,明显是还想往上爬,哪像他啊,黄金年龄,连孩子都有了……
我虽是点点头,但从不觉得肖战看得比王一博通彻。
我想起了不久前度假时和肖战在海滩上偶遇,他正在那儿拍旅游宣传片,拍完以后和我走在潮湿的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海水已经退潮,碎贝壳与形状各异的礁石撒在金黄的沙滩上,远处的夕阳被海平面吞没了一半,溅起的余晖将天边染得赤红绚丽。
我说,你看,多美啊,过了这个村还会有下一个店,总会有适合你的。
肖战没立即接茬,抬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晚霞。
没有了。
肖战忽然轻轻道。
我啊了一声,没听得清楚,凑近想再听一遍,却发现他眸子里含着泪。
海边带着猩咸味的微风扶起他额前的碎发,肖战又低低说了一遍。
不会有了。
这两个人时常让我疑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爱不爱彼此,或者谁爱的更多一点,熟悉他们的人大多觉得肖战无情,执着于前程和利益,但他此刻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落日余晖,我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过去常有的一束光,在此刻彻底湮灭。
他从未说过爱他,可他对他的爱,一分也没有减少。
浓烈的情意藏于胸腔之中,无法宣之于口,不能宣之于口。
最终只好和着孤独和血泪咽下去,假装做第一个硬起心肠的人,我不爱你,你不必犹豫。
满月宴结束后,王一博悄悄发短消息留下了我,神秘兮兮地说要让我看一样东西。
待他送走了所有宾客,我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笑着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他插兜站在我身边指向空中的一角,说,极光。
我惊讶地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失声尖叫起来。
金碧辉煌的北京城上,一道曼妙多姿的瑰丽绿色划破寂寂长空,转瞬即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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