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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开就相爱吧”

  

“我觉得我是真的有毛病，”王九龙靠在床头眉头紧锁，左手单手开了罐燕京，右手举着手机跟郭麒麟打电话，“你看我那个前女友啊，黏我黏的紧。还有前前女友，每天三个电话都算少的，不接电话就跟我生气。但现在看上的这位，我细声细气和他讲话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嗯啊哦好的，比我还像个捧哏。”

“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郭麒麟在电话那头嗯啊哦好的了一圈，最后问，“到底是谁家姑娘能让你惦记这么久。”

“成了再跟你说呗。”王九龙喝了口酒，对着卧室暖黄色吸顶灯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是凉了。”

 

 

周一不用上班，但王九龙还是起了个大早。

衣柜里等待宠幸的T恤卫衣牛仔裤被挑剔版型不好颜色不搭，床上的衣服和配饰堆成小山。他换了三套衣服才决定好要穿什么怎么穿，磨叽了十分钟对镜描眉，翻出新买的美瞳戴好，又熟练的抓好头发，临走前还不忘捞起银色山泉喷了几下。

精致boy本人没错了。

 

王九龙先是开车去附近口碑极好的早餐店买了双份早饭，又急着朝南六环开去。

等到了张九龄家门口堪堪八点半，他掏出张九龄昨晚给他的备用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扭动，“咔啦”一声，防盗门应声而开。

客厅里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垂坠在地，隔绝了大部分光线。王九龙摸索着按开小夜灯开关，在玄关换上拖鞋，刻意压低了走路带出的动静。他把早餐放在客厅桌上，缓缓拉开窗帘，琢磨着怎么叫醒睡在二楼的小猫。

他想走到二楼床边去，去打开那盏自己送的床头灯，灯光会缓缓亮起，晕出一圈暖意光晕。这光会笼在他柔软发顶吗？会触碰到他圆润肩头吗？会盛在他平直锁骨里吗？

他会弯下身子凑近拍他肩膀，看得清他茂密睫毛，听得见自己热烈心跳。他会喊九龄，喊师哥，语调里将耐心与温柔混合，还有几分爱意分明。

他会梦境里悠悠转醒，那是个什么样的梦呢？

有没有回到幼时从四合院里抬头望见的那四方天地，有没有摊开那张报纸看见德云社的那条招生广告，有没有站在四方桌旁看台下座无虚席听得满堂喝彩。

那有没有我呢？

会不会有初见时候的青涩稚嫩，会不会有一起练板时顺着脸颊下落的汗滴，会不会有夏天喝酒撸串时的热闹大排档，会不会有撅掉房卡时的那句“要毁先毁我”，会不会有第一次开专场时后台和自己的那个拥抱。

会不会有我看向他的某个瞬间。

 

 

王九龙就这样站在一楼落地窗前，在自己的想象里一点点绽开了笑。他没再犹豫些什么，转身上了二楼，脚步轻快。

等到了床边按开床头灯，张九龄在暖黄光线里皱了皱眉，被子歪斜着盖到腰腹，一整片春光在光线下晕出光泽。他朝着背光方向翻了个身，只留给王九龙一片蜜色后背，一头鸡窝毛乱糟糟，却有隆起处像极了小黑猫的耳朵。

师弟迟缓的眨了眨眼，单腿跪在床上，右手撑在枕边，没敢离得太近，他轻声喊，“老大。”而张九龄浑然不觉。于是他又接连喊了好几声，小猫也只是朝着边角处又滚了滚，把脸扎在被子里不予回应。

这样谁也发现不了他眼角不加遮掩的笑意。

王九龙舔了舔下唇，他想把手探进被子里，抚上这人腰间把人捞出来，想让他的后背贴上自己胸膛，心跳与心跳叠加重合，想低头吻上他圆润肩头，黏黏糊糊的喊他本名。

 

可也只是想想。

王九龙作为好搭档好兄弟好朋友，也只能通过加大音量的方式喊他起床，非常遗憾。

 

 

最后张九龄在音箱里的音乐声中睁开了眼睛。

新买的蓝牙音箱被摆在床头柜上，放着自己没听过的rap，始作俑者正坐在自己床边摇头晃脑，根本没有半点扰人清梦的自觉性。

张九龄抄起被子想蒙头，却发现被子的另一头却被人拽住，动弹不得。于是他一下子坐起，抄起床头靠垫就打，王九龙后背受了这一下，嘻嘻哈哈的起身躲开他的攻击范围，“我都叫你十分钟了，这要家里进贼了你还不是人财两失。”

“人可以，财就算了。”张九龄抄起床边T恤穿好，掀开被子三五下套上短裤，揉了揉自己一头乱毛，打着哈欠去了洗手间，“等我下啊。”

王九龙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却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然后他莫名其妙的嘿嘿嘿笑了几声，晃悠着下了楼。

 

张九龄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师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下巴朝着茶几上一点，就又回到刺激战场。

师哥伸手一摸，塑料盒还是热的，打开一看，是自己念了好久的鲜虾馄饨。于是他直接坐在地毯上拿勺去舀，馄饨皮薄馅大，咬下去汁水四溢，就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

王九龙那方结束战斗，把手机甩在沙发上直接出溜到地毯上。他打开自己的那份馄饨，和张九龄相对而坐开始吃早饭。

193腿的确是长，他大喇喇的把腿伸开，脚踝刚好蹭过张九龄小腿，搭在人膝盖上。师哥抬眼瞥了他一眼，师弟就乖乖的把脚撤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吃过饭，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对词儿，王九龙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按本子走。最后对完活儿，王九龙问今天还没有别的安排。

张九龄按开手机，已经十一点半，“想吃点儿什么？爸爸给你做。”可话音刚落，就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冰箱，于是默然，“不然还是……”

“去超市？”王九龙起身，向玄关走去，“我一早就看你冰箱了，就几罐燕京还一包面膜搁里边儿摆着，我说这面膜对你来说可能真没啥用……”

张九龄光着脚从后边追上去，一脚踹上他屁股，王九龙配合的向前踉跄了几步，趴在门板上，假模假式的哭哭唧唧，“师哥打师弟了哇呜呜呜。”

打了师弟的师哥一下被逗笑，却还要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他踩上匡威抓起墨镜，去拧门把手，“起开。”

于是193委委屈屈的站好，跟在他身后出了门，还不忘拿出备用钥匙给人把门锁好。

 

到了超市，王九龙推着购物车跟在张九龄身后，看着超A大师哥混在爷爷奶奶中挑西红柿，还被奶奶教育手里的那个不够好。

他觉得有意思，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对准人侧脸拍了张照片，却没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明晃晃的爱意。

张九龄挑够了一兜西红柿，转头看过来时，师弟手臂交叠搭在购物车扶手上，他歪着头朝自己笑着，眼睛里有细碎光芒闪烁。经过他身边的女孩抬头看了他好几眼，这人都浑然不觉。

什么人啊又招蜂引蝶，张九龄心中感叹号排列了好几层，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走了过去，把西红柿放进购物车，又挑了油菜玉米西蓝花。

王九龙就一直带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神情看他，看得他耳根发烫，于是总是不经意的回避视线，感叹着差点儿就要破功。

 

最后推车去结账的时候，王九龙犹犹豫豫的问他，“今天是不是不太高兴呀？”

“没有啊。”张九龄心里一沉，还是维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却冷不丁的被人拽了一把。

“旁边有人，”王九龙解释道，“我觉得你好像没怎么笑，也不太说话，要是太累了待会儿咱们定外卖吧行吗？”

“嗐我真没事儿，就是没太睡醒。”张九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怕我一笑一说话你就能有所察觉吧。

“那昨天我给你打电话呢？怎么回事儿？语气十分冷漠。”王九龙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白萨摩了？”

“啊？没有呀。”张九龄想起昨晚王九龙打电话问自己想吃什么，声音低沉透过听筒传进自己耳朵里，偏偏这人好像心情很好，语气里是温柔万分，而自己捂着胸口随便回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明明跟自己发展不出其他情谊，瞎撩什么劲儿啊。

而王九龙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问，“那钥匙能放我这儿吗？”

还没等张九龄开口，他像是怕被误会什么一样赶紧解释，“哪天你忘带了我好直接给你啊，主要我懒得拆我钥匙环了。”

张九龄别过脸去，冲着货架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却还是八风不动，“那就搁你哪儿呗，这房子也没别人住，哪天你想来就来。”

师弟说了声行，他毫无察觉的笑意盈盈把车推去结账，张九龄在他身后神情复杂，叹了句怎么净这个。

发觉自己对师弟动心也就是今年的事儿，平时哥俩好相处惯了，时至今日也分辨不出哪些话语哪些举动能开出名为爱情的花朵。

总归是不敢露出端倪，也不敢多想。

 

俩人分别拎着个塑料袋走出了超市，到超市门口的花店时，王九龙直接拐了进去。

“嘛呀？待会儿有约会？”张九龄跟着他进了花店，看着他弯腰摆弄地上白色花瓶里的鲜花，“有约会我就助你上热搜，不用客气。”

“待会儿不是回你家吗？”王九龙朝着他眨了眨眼，“放二楼那个空花瓶里刚好。”

王九龙拿起一把小雏菊递给店员，想了想又抓起一把洋桔梗，打开手机结账。

张九龄盯着这花觉得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想也没想，“你周五那条微博里是不是就这花？”

“对啊，”王九龙抱着花看向他，“你仔细看了？”

“我可待见你，”张九龄撇了撇嘴，转身出门，“也就看了一眼。”

王九龙的声音在身后悠悠传来，张九龄竟觉得其中有些意味深长，他说，

“那你好好看看。”

 

回家以后，张九龄拎着塑料袋进了厨房，开始洗菜。王九龙小跑着上了二楼，把花插进花瓶里，磨叽了一会儿才下来。但也只是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看他，没有说话。

“你想说点儿什么？”张九龄分了个眼神给他自己体会，“没事儿干还不赶紧过来切菜。”

王九龙接收到信息，把横在架子上的案板取下用水冲洗，西红柿放平在案板上，但他没有动刀，只是似不经意般的问张九龄，“你真的没仔细看吗？”

声音里还有些委屈。

张九龄虽然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但洗菜的手没有任何停顿。他想起那条微博里盛开的半捧花，想起四方桌前的他和自己，想起图上的标签，他说，

“花一开就相爱吧，是吧？”

 

“是啊，”王九龙拿出手机，给他看刚刚拍好的照片，二楼玻璃花瓶里花团锦簇，稳妥的放在床头柜上，“花已经开了。”

张九龄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他去看王九龙，果不其然这人在含笑看着自己，完全看不出手里还在摩挲着案板上的西红柿。

真是一点也不酷，张九龄心想。

但他终是绷不住笑，迎着这人视线看了过去，

“所以呢？”

 

“小雏菊是暗恋，洋桔梗是不变的爱，我知道你肯定不懂这些花语所以我就说给你听。”

“春天的桃花和海棠，夏天的月季与荷花，秋天的桂花与山茶，冬天的腊梅和圣诞玫瑰，四季轮回，总有花会一直开放。”

“我就是想说，”王九龙有点紧张，他抿了抿唇，终于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说出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请你与我相恋。”

 

 

 

Fin.

 

　　

　　〈制服情缘·番外〉

　　交警小王x路痴小张   6k

　　和正文没什么联系，完结正文请看短篇合集。

　　

　　

　　音乐节过后，张九龄就被王九龙的高效率搬家和给刚租不过多久的房子找下家能力所震惊。不过一天而已，王九龙让张九龄在同居房里左右翻滚睡上了席梦思大床。

　　过了七八月，滨州也没入秋，还是一样的热。热的空调还是26℃，喝椰子汁照样加冰，拖拉板依旧是海岛人民的灵魂，除了睡觉都得穿着。

　　还有几天就是九月初，海边的游客少了许多，学生渐渐回校报道。

　　“明天滨州三十六中开学啊，还有旁边那几个普高，再加上两所小学，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王九龙调了工作位置，不在商业圈接着干，去了学区，领导明面说是锻炼人，实际上是因为上次台风救援王九龙能力太突出，他不想让王九龙提上来，所以整了一个更难搞的地方让他干。

　　王九龙倒是不在意，反正和张九龄住到一起后，早上出门，中午吃饭，晚上回家都能看见人，在哪上班对他来说无所谓，工资又不会少发。

　　“知道了。”

　　眼睛都没抬一下，王九龙鼓捣手机问张九龄晚上吃啥，是水煮肉片好呢还是椰子鸡好呢，还是出门去找家粤菜。

　　「门口等我。」

　　张九龄一向可爱中带着严谨，发消息也得有标点符号。

　　

　　“龄龄！”

　　王九龙火急火燎地换完常服就开始往门口跑，碎嘴子领导开会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叭叭，不知道的还以为收音机成精了。

　　怕张九龄晒着，又怕他等得着急，王九龙一步跨三层台阶，人影还没看见就开始喊名字，局门口的保安大爷看见他着急抓兔子的样，在门卫室里啧了一声。

　　“这呢！”

　　张九龄今天下班下的准，对于他们新媒体行业来说年中结束就要开始谋划年末，九十月份这种过渡期和咸鱼没什么分别。

　　按照王九龙指挥的地铁二号线直达，出了地铁口右拐一百米，蓝色的大字和警徽一眼就能看见，对张九龄来说王九龙的叮嘱永远比冰冷的高德导航管用，所以他这条路走第一次就准确到达了目的地。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今天倍儿漂亮啊。”

　　说出今天的第一句告白，王九龙给了张九龄一个拥抱，俩人手牵手往地铁口走。

　　该死的领导早上七点就要开大会，王九龙迷瞪醒过来，扒拉冰箱里张九龄昨晚买好的早餐，随便吃了一口就上班了，怕张九龄梦醒连早安吻都没亲。

　　“还行还行。”

　　张九龄穿着黑色匡威踩着王九龙的影子，露出一圈袜口，白半袖上的独角兽有个粉红翅膀，八分黑色牛仔裤带着破洞，感谢王九龙，他现在和海岛融合的非常棒。

　　“晚上想吃什么？”

　　王九龙接过张九龄的斜挎包挎在身上，掏出俩人的地铁卡揣兜里。

　　“想吃…鸭血粉丝汤！”

　　张九龄一张口点了个南京菜，着实让王九龙惊讶。

　　“怎么了呢？”

　　王九龙牵住张九龄手腕坐上扶梯，自己往下错开一节台阶，让张九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放松。

　　“最近有个食物拟人的游戏，我看什么都想吃。”

　　被王九龙喂胖的肉脸压在宽厚的背上，张九龄嘟嘟囔囔地说话，脑袋里是中午玩的游戏，那个锅包肉的拟人好像也还不错。

　　“嘿朋友，那王九龙要试试吗？”

　　王九龙拦腰一抱，把张九龄抱上平地，在张九龄耳边小声吹着热气，还带着煊赫门的味。

　　“讲颜色！又抽烟！王九龙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张九龄搂上王九龙脖子，趁王九龙不备，用手掐了一下王九龙腰上的软肉。

　　“嗨，今天开大会，熬不住，借别人的抽了一根。”

　　小心错开周围距离，王九龙放肆的让张九龄打闹，张九龄一坐办公室就是一天，下班怎么着也得活动活动筋骨，他乐意配合。

　　戒烟的事是俩人同居之后定下的规矩，张九龄软磨硬泡，软硬兼施，苦肉计上阵，最后声泪俱下的说自己比王九龙大两岁，王九龙得活的比他长才行，所以一定得保重身体，这种硬凹借口是个人都不会信，可偏偏王九龙听进了心里。

　　王九龙本来没当回事，因为他爸也是老烟鬼，五十多岁体格贼棒，但一听张九龄说那两句话就坐不住了，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立马起身把家里所有的烟盒都放在一个抽屉里锁了起来，钥匙老实让张九龄放在他工卡套里。

　　“饶过你啊，没有下次了。”

　　张九龄自觉地勾起王九龙手臂，让王九龙护着他往前走，他不怕晚高峰的年轻人，他害怕用胳膊肘怼他的老太太。

　　过了闸口安检，俩人也终于定下了晚饭，一起去吃锅包肉。

　　同居生活轻松又任性，王九龙喜欢被人管着但又有自由的感觉，张九龄也很依赖这种相互陪伴的生活。

　　选对了人每天都是情人节。

　　“龄龄。”

　　把锅包肉上面的香菜挑掉，王九龙夹了一块最大的放进张九龄碗里。

　　“嗯？”

　　王九龙说话变了语气，张九龄听出严肃，抬头放下手中筷子喝了口水。

　　“我不是调了工作地址嘛，马上学生就开学了，要忙起来，早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饭，晚上也得学生散尽才能下班，不过好处是不用轮夜班了。”

　　王九龙挠挠头和张九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话，他其实不太在意工作的事，就是怕解释不好张九龄不开心。

　　“因为你爸？”

　　张九龄以前听过一耳朵，王九龙家里世代干刑警，儿子想不开当了交警，他爸肯定天天逼着他换门。

　　“也有可能是他和老胡说了什么，老胡才把我赶去学区，不想让我升职，想让我知难而退快点换门上班。”

　　王九龙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酸菜，心口顺不过气又开始想抽烟。

　　本来他觉得没什么，可张九龄一问他就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叼着木筷用牙齿磨，越想越觉得这事闹心。

　　“没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听别人的，我永远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自由。”

　　张九龄知道他戒烟也不好受，拿出挎包里中午买的柠檬爆汁软糖，撕开包装袋，喂进王九龙嘴里，又摸了摸他刚剃的寸头表示安慰。

　　“还是你好，当交警多好，我也晒不黑，也不觉得累，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我想陪你久一点，不想和我妈似的成天担惊受怕。”

　　王九龙含着柠檬糖张口说话，香甜遮盖住了恼人的烟瘾，被张九龄摸过脑袋，燥热的心安顺了下来，一切好像也不是那么委屈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从来不给你买防晒霜，防晒喷雾都是便宜大瓶的。”

　　插科打诨中，黄昏落幕了。

　　

　　学生开学的前一天，王九龙组里开会又做计划，晚上九点才回家，一推门看见张九龄还在厨房忙活。

　　“都九点多了，还没吃饭吗？”

　　王九龙换上拖鞋，把买好的椰子放在茶几上，疑惑地想往厨房走。

　　“没事，就是买了点水果洗一下，你吃了没？”

　　抱着一盘红提，张九龄从厨房走出来坐上了沙发。

　　“啊，我明早六点就得出门，你把我那个摩托车驾照找出来呗，我借了曹哥的摩托车。”

　　王九龙抓了两个嫣红的塞进嘴里，拿着抱枕靠上了沙发。

　　王九龙腿太长，除了二八大杠和越野赛车就只能骑摩托这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怎么不知道王九龙有摩托车驾照这事。

　　滨州城市规划做的好，摩托车有租借凭证和身体能力检测单就能上马路，条件严格也没出过什么事，所以很少有人考摩托车驾照。

　　“你什么时候考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九龄举起椰子作势想要砸王九龙脑袋。

　　“喜欢上你那阵考的，不买车也得给你找个跑得快的代步工具，琢磨两天就去考了，也不是什么事，就忘了和你说。”

　　起身帮张九龄把吸管插上，伸出一条胳膊让张九龄靠上来，王九龙自己坐在沙发上颠腿，一脸黑帮老大包养辣妹的欠揍神态。

　　“那…你放哪了？”

　　张九龄心口一热，感觉在九月份就吃到了暖烘烘的羊肉火锅，垂眼乖顺地靠在王九龙身边盘腿坐着，像极了得宠的害羞媳妇。

　　“电视柜二层吧，你一会找找。”

　　捏住正在吸椰子汁的肉脸吧唧亲了一口，王九龙心满意足地眯眼睛哼起了曲。

　　

　　天空没亮全，还有些星星点点， 太阳露出了一角，今天又是个晴天。

　　王九龙没敢定闹钟，生物钟促使他五点准时清醒。

　　爬下床，王九龙把空调调了几度，小心握住张九龄露在外面的手亲了一下，放进了被里。

　　悄声洗漱完，王九龙本来想下楼随便找点乱七八糟填饱肚子，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放了两个盒子。

　　王九龙上前打开，一盒蓝莓三明治，一盒曲奇饼干和两块柠檬糖，夹层还有个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牛奶在冰箱记得热，荣富斋的优惠券和驾驶证一起放在裤兜里了记得用，中午要好好吃饭！

　　看完这一切，王九龙更加坚定了要把交警干到底的想法，龄龄这么好，他舍不得让给时间一分一秒。

　　

　　吃完爱心早餐，骑着摩托车吹海风，王九龙开始上班。

　　六点半开始，就有学生往这边走了，王九龙换上警服站岗。

　　“哇…好帅啊，新来的交警吗？”

　　“我的天…这也太帅了吧…赶紧拍啊！”

　　“艹，这大长腿，这腰，绝了吧，我还追什么星，我追他吧！”

　　艺高的学生，普高的学生，重点的学生乃至初中生，有手机的没手机的都开始往王九龙身边凑。

　　“大楠又被姑娘贼上了。”

　　同事开始打趣王九龙，看热闹不嫌事大。

　　“过马路当心，看红绿灯，别看我。”

　　王九龙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哪成想现在女孩就喜欢高冷的。

　　“啊啊啊，他声音也好好听，他有女朋友吗？”

　　“我一会就给他写情书！”

　　小女生不经意的用手蹭过王九龙的肩膀，在热情的讨论中上学了。

　　这或许变成了她们上学的希望，但确是王九龙的灾难。

　　“没女朋友，有个一米八男朋友，够胆就来试试。”

　　同事笑了一句，现在的人也太不矜持了吧。

　　

　　从上班到下班，王九龙整整被女学生骚扰了一天，甚至下课的时候都有女生偷偷跑过来看他，他实在是忍不了打量的目光和不能算犯法的手。

　　“哥们，你有办法吗？”

　　王九龙屈服了。

　　“我长得丑怎么可能有。”

　　

　　王九龙闻着身上的香水味，脑袋里都是学生的嗡嗡声，但他也不敢回家告诉张九龄，怕张九龄误会瞎想。

　　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解释才最容易出事。

　　在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出事了。张九龄从洗衣机里拿出了王九龙的制服裤子，这不重要，裤兜里泡胀的蓝色情书才是重点。

　　“说说吧，王九龙。”

　　张九龄把情书甩在桌子上，抓起一把毛嗑，踹了一脚背身鼓捣游戏机的王九龙。

　　“那我可说了，你别骂我。”

　　王九龙也是受够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班反正是要上的，不如早死早超生。

　　“说吧。”

　　张九龄根本没想过王九龙会劈腿这种事，就是没事想听个热闹。

　　“学区那边全是女学生。”

　　王九龙说一句话张九龄就懂了。

　　“楠楠，过来。”

　　张九龄张开怀抱，王九龙应声抱了上来，换个姿势让张九龄坐在他腿上，自己伸着脑袋在张九龄肩窝撒娇。

　　“没事，我信你，就是香水味闻着有点…”

　　张九龄缩在王九龙怀里，吻着王九龙的喉结，宣誓所有权。

　　“那怎么办？你想个办法？我是真搞不来女人。”

　　王九龙摸索着身前张九龄软软的肉，掀开了睡衣半袖。

　　“你那是三十六中是吧。”

　　张九龄任由王九龙动作，心里想了个办法。

　　

　　越过暧昧深夜，迎接热烈黎明。

　　

　　张九龄说干就干，下班前半个小时就约了一辆滴滴，堵车半个小时到了三十六中，不过五点四十。

　　躲在便利店里倒数时间，张九龄看见王九龙的工作地点谋划好了路线。

　　五，四……一，六点十分，和放学的学生步调一致，张九龄冲出了便利店。

　　精心打扮的工装马甲配半袖，黑色牛仔裤露脚踝，合作款串标板鞋，还有特意提前买的大杯百香果双响炮，张九龄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过马路。

　　王九龙看见他了，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里突兀的很，但王九龙没说话。

　　“大楠！”

　　叫完名字，张九龄啵唧一声踮脚亲上了王九龙侧脸，一触即离，摇晃着手里的双响炮。

　　“诶，车边等我。”

　　不顾一众女学生的惊讶，王九龙答应了一嗓子，在这条马路上第一次微笑，向着他的男孩。

　　女学生们不死心一般，在便利店和奶茶店里观察。

　　慢慢，她们看见帅气交警下班，那个男生把自己咬过的吸管放进交警嘴里，两个人手牵手上了交警的摩托车。

　　可她们还没死心。

　　王九龙回头亲了一下张九龄，吻落在唇角，右臂拉紧张九龄的双臂让他抱紧，两人乘风而去。

　　女流氓们终于死心了。

　　可惜难过没几天，女学生们突然发现交警不见了。

　　

　　“又把我调回来干嘛。”

　　王九龙感觉自己像耍猴一样，刚在学区工作不过一周多，又被调回了商业街。

　　“马上快十一了，这边是客流区，人手不够。”

　　“哎，行吧。”

　　

　　王九龙听从指挥，服从命令，接受十一加夜班不休假的指示，反正每年都这样。

　　“你真没事吗？十一过完找时间我再陪你行吗？”

　　王九龙抱着张九龄低声安慰，怕他心里不舒服，别人家的男朋友十一都能陪着出去玩，只有他不仅不能放假还要每天夜班。

　　“没事啊，我接了个案子，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游戏推广，十一七天我也加班，我陪你，都不放假。”

　　张九龄能体会王九龙的不容易，所以这段时间加倍努力工作争取到了这个项目，才能有资格陪着王九龙加班。他很开心，没有一点点不愿意。

　　

　　十一国庆，全国的旅游胜地都迎来了客流高峰期。

　　地铁人满为患，公交路上鸣笛，私家车堵在高速，飞机一次次低空滑翔。

　　滨州靠海，又有音乐节和啤酒节造势，无论是追星的喝酒的还是吃海鲜的，全来了。

　　从国庆第一天开始，早上张九龄和王九龙一起出门，王九龙工作他打卡到公司加班，中午两个人一起蹲在地上吃盒饭，张九龄把红烧肉都倒进王九龙的饭盒里，美名其曰“油腻”。晚上十二点，王九龙下班去公司接加班的张九龄回家，这样一天就算过完了。

　　浑浑噩噩又带着疲惫，可也没什么办法，谁让国家人多呢。

　　日子忙时间就过得快，眨眼到了国庆第五天，人流量终于逐渐减少，滨州也迎来了雨季。

　　张九龄一天工作做的差不多，转身伸懒腰，看见了砸在窗户上的雨。

　　晚上九点二十五，王九龙应该在地铁口执勤，张九龄拿起雨伞，关掉只有他在用的电灯，打卡下班。

　　还好，人不算多，雨也不是很大，张九龄看见了穿着雨衣的王九龙，嘴里叼着哨子在地铁入口站着指挥。

　　没有上前打扰，张九龄就这样，站在一旁，支着雨伞等他的男朋友下班。

　　“湿不湿？”

　　终于挨到了下班，张九龄跑上前把雨伞塞进王九龙手里，自己伸手解他的雨衣。

　　“没有，雨不算大，等我很久了？”

　　王九龙拥着张九龄往地铁口走去，准备去坐最后一班地铁。

　　“刚刚来，回家吃番茄浓汤面，我下厨！”

　　张九龄拍拍自己的双肩包。

　　“好嘞，回家吃饭去喽。”

　　

　　这个十一假期就这样随着人流量的减少而结束了。万幸付出会有回报，王九龙升职调进了内区不用再风吹日晒，张九龄也受到嘉奖发了三千的奖金。

　　“龄龄，养只猫吧，我喜欢黑毛的。”

　　看着张九龄热乎的银行卡，王九龙蠢蠢欲动。

　　“滚，你怎么不养萨摩耶呢，每天上班带着它巡逻。”

　　

　　又是一个晴天，王九龙或许会拽着萨摩耶的绳子和它一起下楼遛弯，而张九龄，应该在准备爷俩的早饭吧。

　　

　　至此〈制服情缘〉全篇完结，和早早约定过的梗也填了进去，无论她在哪，希望她万事胜意。

　　故事里的女学生没什么特指，大家怎么想都行。

　　感谢大家（有一份是可乐 @可口不可乐同学 的鼓励），我们下个短篇见。

　　

*民国设定的小群像吧，主要是龄龙，外带其他两对cp。

*写的太无趣了，叹气。

1.

桃红柳绿，莺莺燕燕，春风吹了岸堤柳，郭家大少爷又从书馆被抓回家里挨踢了。

小郭少爷真得学学聪明了，谁家偷着不务正业还请假条。

表弟王九龙磕着山楂球儿，悠然自得地坐在台阶上看表哥哎呀哎呦呦地吱哇乱叫，笑嘻嘻地说大林你别嚎了，咱舅听不见的。

郭麒麟啐一口，说道这他妈是浸了盐水的，你来试试。

王九龙眨巴着眼睛问你怎么惹舅舅这么生气，你不就逃了一次课吗?

小郭少爷愤愤地说前六次都被发现了，这学期才上了七节课。

“再加十下。”

王九龙耸了耸肩指了屋子里的郭老爷，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2.

不过王九龙是个好孩子，塞给打板子的家丁自己吃剩下的山楂，噘着嘴要人家少打点才走的。

小王在家里转着圈，和剪花枝的姐姐讨了一株月季，又和摘果子的管家要了两个金桔，兴致颇高地路过梨园，见着陶老板在训师侄。

“你又唬人呢?”王九龙一把摁住陶老板的脑袋，又把自己的脑袋放上去，颇有点恃宠生娇的意味。

委实是重了点，陶老板挣扎着逃出了王九龙的魔爪，又是一副长辈的样子跟师侄说你要是再这么吃也跟王九龙一样胖了。

王九龙不服气地说我就是壮了一点而已。

陶老板充耳不闻，捏了捏王九龙肚子上的肉，一言不发地挑了挑眉，王九龙涨红了脸。

“德性！”

被打飞的陶老板虚弱地躺在师侄的怀里，大有白帝城托孤的样子。

3.

“你怎么了?”

张九龄问他，怀里塞着王九龙气鼓鼓扔过来的花和橘子。

“陶阳说我胖。”

王九龙坐在小板凳上，揪着自己的一袖子，圆圆的脸一气就更圆了。张九龄蹲下来掐了一把，手感真好。

“不怕，真的，起码还能再吃五六十年宵夜。”张九龄揉了揉。

“真的吗?”王九龙可怜兮兮地问。

没有良心的张九龄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王九龙很感动，扭了扭屁股，小木凳子发出咯吱一声。

王九龙:！！！

张九龄:！！！

小王少爷面部呆滞地坐在地上，捂着脸不看人。

张九龄手足无措地说楠楠没事的，以后没人要你我要你。

王九龙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于是第二天张九龄去的时候，被管家告诉小王少爷不许他进来。

“滚蛋吧张九龄。”

王少爷原话。

4.

又生气了啊。

张九龄笑着摇摇头，他把王九龙送的花做成了香包挂在身上，这会儿他摇了摇扇子，要管家把这份山楂球送到王九龙手上。

一定要大声地说张九龄送的。张九龄特意嘱咐，就在郭家门口慢悠悠地等着。

不到一会儿，王九龙就扭扭捏捏地出现在了张九龄面前，嘟囔着我才不要这些东西。

“那我以后都不送了。”张九龄如此说，看起来很是低落。

“别啊……”王九龙低着头。

“我是说真的，”张九龄去看他的眼睛，“我真要你一辈子，不管你啥样。”

郭麒麟从墙头探出脑袋，暗骂一句酸溜溜的。

5.

陶阳真的气够了，他可真不明白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跑他园子里搞事情。

郭麒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手里一张请假条恭恭敬敬叫了声哥，你帮个忙呗。

“我比你小。”陶阳不为所动，甚至觉得今儿天气真好太阳真明媚于筱怀怎么又不见了。

郭麒麟想着时间都要过了，只能咬咬牙，低头在陶阳耳边说只要你帮我签了这个请假条，我就把于筱怀从三哥那儿给你过继过来。

陶阳眼睛一亮，遂又故作矜持地拿着茶杯抿了一口。

“把笔拿来。”

6.

书馆里的阎老爷已经在二楼包间等了许久了，郭麒麟蛮不好意思地从门口那儿挪过来。

阎老爷是个和蔼的人，他给郭麒麟招招手，乐呵呵地问今儿怎么这么晚，都错过周瑜打黄盖的好戏了。

“学校里有点事耽误了。”郭麒麟红着脸，乖乖巧巧地坐在阎鹤祥身边。

“你们学生要好好读书啊，”阎鹤祥揉了揉郭麒麟的头发。

在隔壁包间的王九龙瘪了瘪嘴，他不过是跟踪郭麒麟来看看是什么让他这个表哥魂不守舍，结果见到郭麒麟跟个猫一样听话。

可怕的男人。王九龙摇摇头。

你可别说人家了。张九龄拍了一下王九龙的脑袋。

End

— 大概是求婚和见家长的流程，下章再不结婚我直播生吃键盘。

— 有一段文字出自同名电视剧台词

— 眼巴巴求评论，我自己还蛮喜欢这一章的.

最终，我来到你的身边

结束这漫长的旅途

现在， 回到你身边

向着名为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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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不知谁在门外燃放爆竹，张九龄在今早打开大门瞧见散了一地用红纸裹装的鞭炮残藉。今年不知为何，入冬为止一个半月，连场初雪也未见得。

 

他拾起混泥土上的半页红色残纸片，意识到这年已经过了大半，自打长姊生下一子后，这家里过年，便是热闹非凡。母亲围着外孙儿整日团团转，可见是宠爱至极，抽空出来也不忘斥他几句，也不知道早点成家。

 

张九龄觉得他不知道如何向母亲开这个口。

 

王九龙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例行来嘘寒问暖，作为朋友圈狂魔，却连个动态都不见一条。他翻了翻王九龙的朋友圈，最后一条的时间终止在他离开的那天早晨。

 

“赠吾爱。”

 

配字一首混音版的《way back home》。

 

来自明面上的表白让人意外，他总是热衷于在关于爱人的动态里托付几句歌词，半真半假，暧昧不清，酸的浏览而过的人掉大牙，这一次却是明晃晃的示爱。

 

赠吾爱，吾爱是谁，还能是谁，张九龄。

 

他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围巾裹得脸严严实实，手押在军大衣里，活像个看门的老大爷，有年轻人过去心里还忖度，这大爷还挺时髦，喜欢听英文歌。

 

但他哪里听得懂英文，只能开着字幕一句一句地看歌词，

 

 

Remember that i told you

I'll find my way back home”

 

 

 

“你一定要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会回到我们的家。”

 

 

张九龄挠了挠红彤彤的脸，“干嘛呢，又不是真的不回家。”

 

他给王九龙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了起来，背景音里却是劈里啪啦的吵闹，“在干嘛呢你？”

 

他听见王九龙塞在热闹里夹缝求生般的声音，却也只是含含糊糊，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喂，在干嘛？”

 

“九龄，我......，你要不要.......”

 

什么呀，一声巨响在耳膜边炸开，他将电话拎开一手臂远，犹豫再三选择挂掉电话，王九龙大概跟着父母回老家过节，他妈信佛，这会儿大概是跟着去了当地的什么庙会。

 

“你在哪，刚刚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他给王九龙发微信。

 

良久对面才将答案切割成一段一段地回复他。

 

“回老家了。” “祠堂搞庙会游行，陪我妹来玩。”

 

“你不是还问我要不要什么？”

 

他没能如愿以偿地看见正中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便把手机揣进兜里，进屋去帮他妈擀面皮。

 

忙活了一上午饺子终于在中午前下了锅，他把一手的面粉拍在围裙上去掏手机，微信页面几个群在热热闹闹地拜年，置顶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将热腾腾的出锅饺子随手拍下一张发给王九龙，静悄悄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他觉得奇怪，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却被通知对面关了机。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张九龄在通讯录翻了半天，踌躇后还是选择将电话拨了出去。

 

“嗯？九龄哥，新年好啊。”对面是与刚才无一的吵闹背景，女孩子特意跑到了较为僻静的角落捂着手机同他讲话。

 

“新年好啊衫衫，你哥呢，我找不着他了。”

 

“嗐他啊！他好过分！刚刚看了眼天跟我说快下雪了，然后他就把我扔在这跑了！”

 

“跑了？”

 

“对啊，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等我妈他们来。”女孩子在电话里忿忿不平，“我猜他大概去找你了，他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过年外面店铺都关的七七八八还天天跑出去，九龄哥你见了他一定帮我好好教训他。”

 

他走出了门外继续听女孩喋喋不休的声音，看了看今天阴霾的天气，一扫前几天的阳光普照，阴阴沉沉，连空气里都夹带了一丝湿冷，他把手放在嘴上哈了一口气，在心里念叨着果然是要下雪了。

 

他想起了王九龙没带家里头的钥匙，他身在北京，回去怎么也比王九龙要早，但眼下王九龙不知为何了无音讯，家里又人去楼空，他念着心里打怯，忙着挂了电话和家里人讲一声匆匆出了门。

 

 

 

 

 

 

 

他在离家五百米的地方远远看见师弟那辆白色的英菲尼迪，高个子倚在车门旁吞云吐雾，见了张九龄的车子便将剩下的半截烟踩灭在脚下。

 

“干嘛呢连电话都没接，这才初五就回家，你要干什么呀，要不是我惦记你打给衫衫，你今晚就站这吃一夜的雪。”

 

大个子站着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张九龄，零零落落的银白霎那间开始落下，他摸了摸王九龙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脖子上带着热气的围脖被人毫不留情地扯下。

 

“穿那么少，当自己壮啊。”围脖转移了阵地，王九龙低头看那双在他衣领间摆弄的双手，确确实实地感受着来自恋人的温度。

 

“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吧。”小手拉大手，小手拽不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赶回来吗？”王九龙看着他，站在他的右边，那眼神他再熟悉不过，是要望进他一生的眼神。

 

“我要赶这一场初雪，我都不知道是在哪里听来的，或许是衫衫整天在我耳边叨唠韩剧还是其它什么的，但是我不知道该让什么来见证了。九龄你知道吗，在初雪的时候和恋人一起许的约定，是可以一辈子的。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第一任恋人，我也嫉妒过你的任何第一次没能在我身边的情况下见证发生，所以九龄。和我结婚好吗，你今生没能郑重完成的第一次，我想陪你度过。”

 

小黑小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看着王九龙在大衣的绣兜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男人同他一样将近三十，他却一瞬间觉得这个人跳回了二十岁出头那年，面对第一次开专场，排练的时候手里哆哆嗦嗦连板儿都有些拿不稳的样子。但嘴里还是倔，“你不怕，我也不怕。”

 

“所有的金铺都没有开门，我只能托回国朋友远洋给我带一对michael hill，因为没有事先定制，型号只有25分钻的。”他摸摸鼻子，看不透张九龄的想法，声音在喉咙里抖了又抖，”你要是不喜欢，等我下个月给你换。“

 

他突然想不起他自己第一次求婚是不是这样子，好像还装模作样单膝下了跪，女孩的脸至今还记得，却怎么也记不起那时候说了什么话，”我好像没有准备好。”女孩把戒指放回他的手心，走远了。

 

我呢，一小片雪花落在蓝色丝绒上，和那戒指一样，亮的耀眼。恋人炽热的眼神一直在不停捕捉他的表情，没有催促，他知道他在给予他消化的时间。

 

“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那我就再等等你。”

 

初雪下的轻柔，但保不准再过几分钟会不会变成一场大雪。

 

越来越多的雪铺满蓝丝绒，他抬起手想去扫尽那片神圣，最后却是在雪花里拾起他的终身誓言。

 

“别等了，都快三十岁了，再等下去，没人要的。”张九龄将戒指套上无名指，雪花趁着他露出的笑意，落在他的舌尖上，还未来得及完全融化，便被王九龙卷入滚烫。

 

没有比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了。

 

他看着王九龙的肤色和这场雪细细贴合，雪花沾上他的睫毛，一颤一颤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等身玩偶，湿润润的眼睛风干的很快，继而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渣。张九龄踮起脚尖，用温热的嘴唇为他细细吻去。

 

“别哭啊，笑一个给我看，北京的太阳没有了，你得顶上才行。”

 

王九龙咧了一嘴白牙，倒像是暖春的三月天，拉着他的手一直摩挲着他的无名指，“还是太小个了，我的爱人应该要有更大的钻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花呗还了多少，还买鸽子蛋，咋不把你内些手办都给卖了，下个月房租你给我想想要怎么办先。”

 

“嗐，都你的人了还谈什么房租。”王九龙把张九龄圈进怀里，朝他光洁的脖颈上吐热气，“以后我的就是你的，老婆大人。”

 

 

 

 

 

 

“我还没告诉我妈...”张九龄从王九龙的怀里惊坐起，脚踩在热乎乎的地毯上时，we伸过头来温柔地蹭了蹭他。

 

“要不然婚礼...就算了吧。咱俩以后找时间出去登记下，现在这样过日子不是也挺好。”

 

“你觉得这样对我合适吗？以后过年去你家还管你妈叫阿姨呐。你妈到时候还怪我每逢过年过节就上家里蹭饭，名不正理不顺，我不同意。”

 

他看着比自己小一号的师哥的脸皱成筛子，伸过手给他做拉皮运动，“听话龄龄，这件事，我们不将它拖到来年开春好吗？”

 

好，当然好，他有什么理由说不好。他只能说，你等我。

 

张九龄在年末后的第二天牵着他的手回到家里，外面的雪已经不下了，屋子里暖和的可以穿短袖，他只觉得手指冰凉。

 

母亲捧着一杯热茶坐在了他们对面，在儿子的交代后缄默不语。在用一口的热茶掩盖掉气氛的尴尬时，她瞥到张九龄手上的本命戒指被一枚钻戒替换了去。

 

“九龙你家里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姨，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性别在我对他的感情认知里，是放的最低的一项。他已经陪了我小半辈子了，剩下的大半辈子，我也只想让他陪着。”

 

张九龄感觉自身血液倒流，在母亲面前听到这番话实在是让人害臊，他心里头暖，连带着指尖也发热了起来。

 

“妈，对不起，我没能力让您抱上孙子，但这段婚姻，确实是我梦寐以久的。不是为了骗您，我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证明这个问题，我可以很认真地说，我对王九龙的感情，不是搭档，不止是搭档，是确确实实的，爱，恋人的爱。”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母亲的声音淡淡的，像一碗搅不动的水。

 

“就是...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向您交代一声。”

 

女人抬起头端详王九龙，看这个和她儿子一同从毛头小子长起来的，成熟男人。

 

她说，我看人一向准。

 

“他是我的儿子，从小就想着顶天立地，外表柔软心里带刺。现在什么都熬出头了我怎么能不开心，我放不下他对未成果婚姻的惦念，才会急着找人填补他心里头的人选，只是我没想到会选择的是你。却又觉得是你这个孩子，也真好，你看得透他，也理解他，更重要的是，你还爱他。九龙，你向我保证，你得要有能力...你要郑重他的选择。”

 

女人一瞬间变得有些苍老，仿佛交代完了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当他决定要当相声演员的时候，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有结婚也是，肯定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决定，所以九龄，在任何时候，都会自己选择好，通往幸福的道路。而在我们这段婚姻中，我能做的是不妨碍他去做选择。很抱歉，像我会让他幸福，会保护他的，我给不了这种保证。九龄是独当一面的人，是我一直以来都敬仰的大师哥，阿姨，我一直为他骄傲。”

 

“现在能让别人幸福的人已经不多啦，能不拖累别人已经很好了不是吗？今晚留下吧，知道你们没吃饭，我给你们下馄饨吃。”

 

他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孤单背影，不知为何眼里一阵酸涩，王九龙攀上他的指缝，去和他十指相交。

 

“都过了，接下来，该幸福了。”

TBC.

*真龄龙

*纯属脑洞   没有逻辑

0.

纹身店老板是个男人。

是个不管男女，只顾着往人胳膊腿上扎针上色，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男人。

所以当有一天老主顾刘哥撞见张九龄捧了条大白胳膊，撅着嘴给人呼呼吹气儿的时候，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

1.

王九龙经人介绍，终于在一水儿的早餐店的招牌里，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纹身店。

其之所以被人津津乐道，一方面是由于地理位置传奇，另一方面是因为老板脾气超级暴躁且十分无趣。

扎针的时候喊疼也不会停手，搭话也不会理你。

但架不住人家实力在线。

2.

王九龙推门进来的时候，张九龄刚刚洗完澡。

他穿着深灰色的长袖睡衣，头上顶着一块儿白色毛巾，没擦干净的水顺着发梢向下流去，越过锁骨和脖颈，洇湿了衣领，接着藏进了外人瞧不见的角落。

张九龄也不去管，走到桌边捞起盒里没剩几根的烟，点燃了夹在指间。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记起自己忘记关店门了。

“老板，现在能纹身吗？”

张九龄抬起头望向门口，到点关门了的话刚到嘴边，没来得及说就悄悄地溜走。

这人一米九多的个子，头上顶着个像玩具似的皇冠发带。

有点傻。

说实话王九龙是有点紧张的，他没有忽略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对方那过于冷淡的脸色，就差把“不欢迎、出去”写在脑门上了。

就在他犹豫着转身，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张九龄说话了。

“加个微信吧，要先画稿。”

3.

老话怎么说来着，流言止于智者。

王九龙觉得大家真的是冤枉小老板了，人家明明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客哥们儿。

可小王忘了还有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张九龄将香烟置于齿间，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传开，借着呼吸化成乳白色的雾气腾出来，热烈地漫延。

隐约蒙住了对面人的脸。

他招呼王九龙进来坐，自己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画纸下面摸手机。

没抽净的烟被掐灭在烟灰缸里，海绵头上还有被他咬过的不深不浅的痕迹。

行为淡定无比，脑子里却是满满的黄色废料：这小子穿的这么可爱，疼得哭起来肯定更可爱。

4.

王九龙要的图很简单，明星同款。

张九龄给好几个女学生做过。

但还是仔仔细细琢磨各个角度的图，想给王九龙弄得比她们都要好看一些。

5.

再后来张九龄微信约小孩儿来店里看稿。

王九龙拖了个高脚凳坐在张九龄身边看他修图，犹疑着开口：“老板，你技术怎么样？”

张九龄的舌头扫了一圈后槽牙，笔尖停顿，“试过都说好。”

小孩儿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在开黄腔，像是被张九龄的回答壮了胆，接着问：“疼吗？”

太近了，张九龄都能感觉他说话间喷洒出的炙热呼吸以及古龙水香气。

如果不是这人顶着双亮晶晶，写满了“我很单纯” 的眸子，张九龄几乎敢肯定他在跟自己调情。

暗骂自己的色心起义。

他叹了口气，默许了王九龙的亲昵，用跟哄孩子似的语气，“我轻点。”

6.

两人定下在这周末的晚上给王九龙完成这个盼了好几年的仪式。

7.

张九龄左手攥着王九龙的腕骨。

还没来得及感受肌肤相亲的欢喜，就尽费劲心思地去忽略掌中的硌人清瘦。

心里止不住地感叹，这孩子也太白了。

碰上一点就会红一片，仅仅是描个线的功夫，小臂就完全不能看了。

“怎么不说话？”张九龄不动声色地抬头，忘了一眼王九龙。

果然早就红了眼圈，下唇被抵在牙齿之间，每下一针眼睫都跟着颤抖。

还偏偏一动不动地盯着张九龄手里的举动。

“啊？”好像是还没从疼劲儿里缓过来，有些木讷地将注意力转到面前人身上。

顺滑的头发随着发旋儿乖乖地垂在眼前，跟黑色口罩一起将张九龄的脸遮了个完全。

从王九龙的角度将将能看见张九龄眼角轻微褶皱和蹙起来的眉头。

他小心翼翼地出声：“刘哥说，你工作的时候让我安静点。”

“老刘净知道到处给我造谣，以后少跟他玩。”

张九龄像是抓到了活跃气氛的鱼饵，开始抖包袱。

“上次给他纹满背，一个当了五年兵的大男人叫的跟杀猪似的，纹一半不纹了。为了不丢脸，见人就跟人说是我把他赶走的。”

瞧着小孩被逗乐了，才低声安慰，“疼得紧就出声，没事。”

8.

张九龄不能否认在王九龙抖着嗓子喊疼，让自己慢点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

这红着脸，又红着眼的。

谁能顶得住。

9.

百万龙套刘哥按照约定来找张九龄补剩下的颜色。

刚进门就看见不近人情的张老板低头俯在一条白净的胳膊上，轻轻的吹气。

又想起以前对自己的横眉冷对。

嘿，这小黑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再仔细瞧那装模作样的被举着胳膊的主人，是王九龙。

自己的同学王九龙。

高中时候跟人一对五肋骨断了都不喊疼的王九龙。

净这个，净这个。

刘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刷了一下午的微博，我又可以了。

张龄今天走路都是叉着腿走路的，
两腿大开并不拢，和之前感觉完全不一样。

除了和楠朋友一起过马路时候扭了两下，其他情况都是大开着腿送胯走路。ᐕ)⁾⁾

反观王九龙，上班的时候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下班活蹦乱跳的。

楠朋友一天都跟在师哥旁边，嗯……

昨晚上玩的挺狠的啊，小年轻就是体力好

想起一句老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是今天看起来王九龙这个猛牛把龄龄那块小土地都耕出大片的水了

哎呀

*联文第五弹。

*假如王九龙在湖广遇见一个阿飘……

1.

王九龙第一次自己回家，他有点生气，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抛弃了似得，而且这里是湖广，到处都有恐怖传说的湖广。

这并不说明他怕鬼，虽然确实也有一点点怕，但主要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漆黑的后台收拾着东西。王九龙抽了抽鼻子，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气。

爱豆同款，平常都舍不得喷，可现在这浓郁的香气，他有喷这么多吗?

王九龙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包，手碰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肩膀似乎重了不少，那股本该让追星男孩欣慰的香气现在却有点毛骨悚然。

一路小跑到停车场，他一拍脑门，自己的车前两天撞上墙，后车被划地不忍直视，现在还在汽修厂呢。

太难了。王九龙叹气，回到巷子口去滴滴打车。

这一晚上都太毛骨悚然了，王九龙只感觉喉咙发痒，口袋掏出一包烟，却没找到自己的打火机，大概是丢在后台了。

“兄弟借个火。”王九龙可不想再回去了，伸手拍了拍旁边兄弟的肩膀，决定明天蹭四哥他们几个的车回去。

那哥们也算大方，笑出颗虎牙给他点烟。王九龙刚想说声谢谢，就看见这个人没有脚。

2.

王九龙睁开眼，满脸虚汗，旁边的阿飘荡过来，十分关心地问怎么了。

“还不是刚见你的时候，吓死我了。”王九龙抹掉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埋怨地看向那个阿飘。

阿飘是两天前他在湖广捡到了，据说还是个新鬼，原本是不能离开湖广，可是王九龙却把他带出来了，甚至还让他能成功在太阳底下多待几分钟。

不过新鬼只是稍微有点放不下的心事，不是什么恶鬼也没有什么执念，留不了多久。

王九龙问他什么时候走。新鬼想了想，说大约是头七过了吧，我就得去投胎了。

哦。

王九龙闭了眼，让阿飘躺在他身边，可以不那么快散掉。阿飘身上有他喜欢的香水味儿，他也很喜欢阿飘在他身边的感觉，最初的恐惧消失以后，就变成了淡淡的不舍。

你放不下谁啊?

……我师弟。

王九龙这么问的时候，鬼沉默了很久才张嘴，有点不好意思，却有着掩盖不住的快乐。

我师弟大概就和你差不多大，也是个说相声的，他没你这么懂事成稳，他还小呢。

比我整整小两岁，平常特娇惯，就仗着别人喜欢他，就肆无忌惮得。

不过是个好孩子，顶好一孩子。

说相声很认真，待人也很真诚，有那么一股子冲劲儿，神气活现，特别招人喜欢。

我就在电视台都说了，我师弟给我捧一辈子的，哪天师弟不说相声了，我一定也不说了。

阿飘说的很入神，直到王九龙问他师弟叫什么，他可以托人去问问。

记不得了。阿飘摇摇头。

那你要跟他说什么?王九龙问。

我想和他说，我喜欢他，不用等我了，自己好好过。阿飘突然看向王九龙，似笑非笑地说。

明明和他无关，王九龙却睁大了眼睛，心口撕裂般地疼。

3.

阿飘靠着王九龙的人气儿过了个还算不错的七天，独独一个不好，就是阿飘出门不敢坐车。

太叫人害怕了。阿飘站在王九龙的伞下面，说的理直气壮得。

王九龙忍无可忍地低吼，如果不是你怕车我至于走着去上班吗?

别生气啊。阿飘挂到王九龙身上，一手轻轻打着人胸口，一手遮着脸嘿嘿嘿地傻乐，搞得王九龙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湖广就看见自己的车被修好了放在停车场，破损处补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撞过墙的样子。

王九龙再次闻到了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儿，他扭头看着阿飘，阿飘也看着他。

那味道越来越浓还混合着其他什么，就像是香水瓶打翻了，玻璃渣子割了手，血混着香水味。王九龙突然蹲下去大口喘着气，他的师哥，他的搭档，就是开着他这辆车被人追尾，他最爱的香水也跟着撞击碎成稀烂。

张九龄没有活过来，阿飘也该走了。

王九龙哭的太严重了，张九龄终于还是狠不下心，他抬起王九龙的下巴，在额头上面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我要走了，你好好过，不许提前来找我知道吗?”张九龄严肃地说。

王九龙挂着泪，含糊又倔强地问你别走成吗。

张九龄摇摇头，他说:楠楠我喜欢你。

4.

王九龙这次，大约是彻彻底底地醒了。人老了，睡觉总是爱做梦，梦到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还附带一场人鬼情未了。

当年那场车祸，张九龄说的那句话，王九龙记得清楚又不清楚，祸害说的一句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的我喜欢你诓了他大半辈子，实在是可恶啊。

小徒弟过来给他盖毯子，见他醒了，就乖巧地叫了师父，摸着自己头发笑着露出一颗虎牙。

王九龙有些恍惚，师哥似乎也爱这么笑，他朝徒弟招了招手，问他贯口背的怎么样了搭档有没有找好。

小徒弟摇摇头，只说我不想要别人给我捧，我只想要师父给我捧，师父给我捧一辈子我就说一辈子。

不成的。王九龙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他只给捧师哥，那是做好了约的，师哥口是心非，他不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