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夜茉莉
翔霖|1w+
板正隐忍总裁Ax高岭之花律师O
ABO|419|带球跑|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甜
-又见露水,念夜茉莉
*上次更新《及时亲吻》
窗外的阳光洒了一地,原先紧闭的窗帘被人拉开,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木地板上有些刺眼。床上的人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肢体,伸出手遮挡了一下。
清晨刚苏醒时信息素总是格外汹涌,偌大的房间里弥散着清茶的气息,淡雅中隐隐带着些许攻击性,像藏匿于夜幕中的猫。
过了五分钟后,严浩翔起床走去卫生间洗漱了。他向来是个很板正很有原则的人,看了眼时间才发觉今天自己起得有些晚了。来不及仔细咀...
翔霖|1w+
板正隐忍总裁Ax高岭之花律师O
ABO|419|带球跑|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甜
-又见露水,念夜茉莉
*上次更新《及时亲吻》
窗外的阳光洒了一地,原先紧闭的窗帘被人拉开,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木地板上有些刺眼。床上的人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肢体,伸出手遮挡了一下。
清晨刚苏醒时信息素总是格外汹涌,偌大的房间里弥散着清茶的气息,淡雅中隐隐带着些许攻击性,像藏匿于夜幕中的猫。
过了五分钟后,严浩翔起床走去卫生间洗漱了。他向来是个很板正很有原则的人,看了眼时间才发觉今天自己起得有些晚了。来不及仔细咀嚼盘里的餐食,严浩翔拿起一杯美式咖啡和公文包就往外走。
出师不利,严浩翔刚驶到大路上就碰到了红灯。没有早上开空调的习惯,严浩翔把车窗打开,等红灯时习惯性地把手指放在窗沿,一下又一下轻轻叩着,像在计算今天会比往常迟多久。
太阳穴传来隐隐的痛感,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微皱着眉盯着前方拥挤的路流出神,脑子里却浮现了另一副画面。
昨晚下班的时候正巧路过一家超市,这两天正值中秋佳节,超市也开始搞各类活动,把门口挤得蚂蚁走路都费劲。严浩翔只是想买几包咖啡原豆,被一群大妈愣是挤到了零食区。还好最近公司事情不多算不上忙,严浩翔倒也愿意清闲地逛上几分钟。
在零食区随意走动了两下,严浩翔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手里无意识地抓着零食的塑料包装,发出几声不明的声音。他抬头向前看去,是一个Omega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在零食货架上挑选着。
Omega的长相清秀精致,严浩翔无由来地觉得很熟悉。有些不可置信地又轻嗅了一下,空气里夜茉莉的气味逐渐浓郁。因为严浩翔本身是做香水出身,对香气自然是很敏感。夜茉莉的气味和普通茉莉比起来多了几分露水的青涩,同样余味也更加绵长。
这种气味并不常见,连严浩翔这种平日里常常和香打交道的人都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还有一次是六年前。
回溯到六年前。严浩翔那年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自己创业总是艰难些,在酒桌上少不了被人灌醉。他是天生的不耐酒精,被人劝着喝了几杯后便觉得身体不适,胃里一阵翻涌。踉跄着走去卫生间吐了一会儿才舒服了些,严浩翔在盥洗池里洗了把脸,抬头时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显然也是喝多了,Omega的脸颊红扑扑的,浑身都散着热气。严浩翔好心询问了一句是否需要帮忙,后者没有应答,反倒是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倒在了严浩翔怀里,怎么叫都不醒。
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带着人一个一个敲开包间问里面的人认不认识他。严浩翔只能四处找了找Omega有没有落下什么通讯设备,寻了半天只找到了口袋里的手机。然而手机却早已因为电量耗尽而关机,两人突然陷入了一种僵局。
严浩翔沉思了好一会儿,把人带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原先打算让Omega先住自己的房间,自己则再去开一间。没曾想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身后的人却突然抱住了自己,吐出的热气悉数打在脖颈处,痒痒的。
面对Omega的纯情引诱,酒精上头的Alpha自是有些无法把控。像小猫似的伸出舌一下又一下舔弄着Alpha的下巴,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变重后又忽而发出一声轻笑。
那晚,夜茉莉不知被谁倒了一身的清茶,白色的花瓣被浇得有些透明,如蝶翼一般在黑夜里颤动着,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意外不明的叮咛。原先的花香混着数不尽的茶香,反倒更显绵长。
只是第二天醒来严浩翔却没能找到他。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夜茉莉的香气,却寻不到夜茉莉的影子,好似昨晚只是一场像春天的梦。在那之后严浩翔曾询问过酒店工作人员,是否可以调用监控寻人,但酒店方承诺要保障客户隐私,因而这唯一的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在这六年间严浩翔时时回想,从一开始依稀记得他的脸,到现在只能模糊地想起夜茉莉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了,唯独心中的执念却在不断加深。
好在工作很忙,时常让严浩翔忙得没时间去想这些东西。公司的名字叫Narce,起色挺快,在第三年推出了一个系列产品叫“念夜茉莉”,这个系列一炮而红,其独有的香气和适配度把Narce又带上了另一个高度。
真正让“念夜茉莉”这个系列流传开的是它的宣传词——又见露水,念夜茉莉。“露水”这个意象在国人眼中通常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代指清晨,另一种指的便是非正式交往关系,例如露水情缘。
当时推出这个产品时严浩翔亲自参与了系列产品的全线设计,连宣传文案都亲力亲为。选用了还未出道的新人模特拍摄广告宣传片,在两分四十秒内呈现了一场短暂却又充满罗曼蒂克气息的爱情。
宣传片的结尾是一个男人再一次站在了落地窗前,恍惚间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他转身的动作。影片虽然短但却留下了很多伏笔和细节,不少制作人都点评了这段堪称艺术品的广告短片,也有眼尖的网友扒出了其中的暗线。
两位男主中其实有一个男主并非人类,而是夜茉莉化作人形后的模样,一夜旖旎后夜茉莉才惊觉自己惹了事,不能再在人间逗留下去,于是化作了原形攀附在了男人房间的花瓶里。永远相伴,却永远无法相爱。
电影的镜头和色调唯美又凉薄,将美学发挥到了极致。此后Narce便稳当地坐住了新兴国产香水品牌的地位,严浩翔也就此变得格外忙碌。
在这六年里他都不曾停下寻找那晚夜茉莉的脚步,后来借用多方渠道搜寻了很久才把范围缩小。严浩翔后来才得知那晚贺家的小少爷在办临行宴,隔天他就将出国留学,好巧不巧的是,据传,贺峻霖身上的气味是一种独一无二的花香。
在那之后严浩翔便时不时会关注贺峻霖的动态。贺峻霖在外网会分享自己的生活,譬如在巴黎见到了埃菲尔铁塔,在伦敦看到了大本钟。失眠的时候严浩翔总爱把他的个人主页翻来覆去地看个遍。
刚到国外的前几个月贺峻霖还很兴奋,更新频率也很快,但是四五个月之后更新便变得不再那么频繁,他的情绪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稳定,时常会用黑底白字这样的形式发送一些富有哲理的古言。
严浩翔不在他身边自然无法参透他的心思,只能隔着手机屏幕猜测他是否出了什么事。好在一年后贺峻霖似乎又从那种消沉的状态中恢复了,照片的色调也变得亮丽起来,只是奇怪的是,他的照片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估计才一两岁,奶团子一个。贺峻霖拍了个视频,里面是小奶团指着一个穿西装的玩偶,奶里奶气地喊“爸爸”。
贺峻霖从未在社交平台上公开讲过这个小孩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严浩翔原以为这个宝宝应该是他寄宿家庭主人的小孩,等孩子长大了些才发现这个宝宝没有一点外国人的基因,长相跟贺峻霖还有几分神似。
心中不禁起疑,但更多的是落寞。若这个孩子真实贺峻霖亲生的,那便意味着他在国外早就有了伴侣。一时间,严浩翔竟陷入了一种迷茫的情绪之中,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直到东方又露出了鱼肚白,直到枝叶上的露水再一次消失,严浩翔才惊觉自己又想着他失眠了一整晚。
那日在超市里遇见,严浩翔盯着贺峻霖和身旁的小孩看了很久,直到蹲在货架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小孩被贺峻霖牵在身边,跟着爸爸一起抬头看着严浩翔。
小奶团眨巴眨巴眼睛,习惯性地把手指含在嘴里,严浩翔愣愣地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小孩儿,心中腾起一种莫名的直觉。
这是他的孩子,或许再准确点说,这是他和贺峻霖的小孩。然而就在严浩翔将要开口的前一秒,小孩的另一只手却被另一个Alpha牵起。Alpha很是儒雅,连身上的信息素都跟严浩翔的很像。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严浩翔对上Alpha的眼,莫名有些心虚,摇了摇头后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回到家中后却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严浩翔重新把贺峻霖在外网发的图翻了个遍,发现小孩的右眼下也有颗痣。
这颗痣和自己的如出一撤,再大概推算了一下时间,严浩翔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贺峻霖在回程路上心情一直很复杂,他恍惚间隐约觉得刚刚那个男人很熟悉,六年前的那天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酿成大祸后贺峻霖可以算是仓皇失措,当时也没有去追究Alpha是谁。
直到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还是寄宿公寓的主人先发现他身体出了问题的,那家的主人是个医生,见贺峻霖的孕期反应越来越严重,Omega孕期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但贺峻霖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Alpha。
无奈之下他只能替贺峻霖从医院的信息素库里挑选了最接近清茶味的信息素,每周都给他带三罐。
信息素被放在床头,贺峻霖的不适反应果真好了很多,但时不时却还是会有排异反应,吐到脸色铁青是常有的事。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独一份的,正如每个存在都独独有自己的意义,尽管再相似,也不是那夜遇到的Alpha。
生宝宝的那天贺峻霖一度情绪崩溃,他自己本身年龄也没有多大,更别提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一想到自己的宝宝生下来就要待在这与家乡没有一丝相似的异国,甚至还不知道另一个父亲是谁,贺峻霖替他感到一阵悲哀,却也没有办法。
好在宝宝顺利降生,是个六斤重的小男孩。因为在异国,所以先给宝宝取了英文乳名。宝宝的英文名叫Deacon,译为“信使”。他是支撑贺峻霖度过这漫漫几个月的唯一希望,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上天派来的信使。
Deacon脾气很好,平常爱睡觉也不常哭,但刚生产完想自己一个人照顾宝宝还是太难。好在寄宿的家庭会帮忙照看宝宝,贺峻霖在休息了两个月后便重回校园继续自己的学业。
之后几年便开始了一边攻读学位一边照顾Deacon的日子。前几年因为孩子还小,贺峻霖只能带着他在本国走走看看,等Deacon再大了些,他便会在一些节假日带着宝宝去邻国玩上小半个月。因此宝宝年纪不大却已经见过不少世面,在很多国家都留下了自己的小脚印。
遇到钟予是在挪威过冬的时候。那年贺峻霖带着Deacon准备在挪威度过今年的冬天,提前半年预订了一间公寓,入住后第二天便发现自己的对门也是中国人。钟予是个白茶味的Alpha,因为和亲生父亲严浩翔同为茶类信息素,因而Deacon对他很亲近。
在异国他乡遇到同乡自然是值得欢喜的事。在得知钟予和自己同个学校不同专业时贺峻霖更是觉得惊喜,两人相助着在挪威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天。
钟予和贺峻霖成了很好的朋友,但Alpha和Omega总归还是要保持距离。钟予在一开始就坦白自己有个喜欢了很久的学弟,只不过两人还没捅破窗户纸,打算回国就找人表白。
钟予谈起他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显得张扬又胆怯,贺峻霖笑他一个Alpha胆子还这么小,爱就爱了,又不是犯了什么罪。钟予笑骂他不要读法读魔怔了,一旁的Deacon不知道两个大人在打什么哑迷,只知道傻乎乎地跟着笑,露出两颗刚长的新牙。
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回国,贺峻霖甚至打算长期在国外居住。但钟予拿到毕业证后便急着回国,当时Deacon已经快到上小学的年纪,贺峻霖也面临一场抉择。
教育毕竟是一辈子的事,究竟是让小孩在这里上学还是回国接受教育,更让人头疼的是贺峻霖并没有跟家里人说过自己生了个小孩的事,这样贸然带回家势必会在家里掀起一阵波浪。
思量许久,最后贺峻霖还是带着Deacon一起踏上了回国的航班。归国前贺峻霖就已经和国内A城的律师事务所取得了联系,工作暂时不用愁。只是该怎么和家里人解释Deacon的来历让贺峻霖很头疼。
因为工作有考核期,因此贺峻霖要度过异常忙碌的半年时间。怕多方无法兼顾,他只能先把Deacon和家里的事放在一边,暂时没有告诉家里人自己已经回国。而国内环境的复杂程度不比国外低,钟予怕他一个人带着小孩会出事,因而两个人还是住在对门方便照应。
归国后没多久两人带着Deacon一同去超市买东西,也就是那天遇到了严浩翔。当时钟予在挑洗发水,再回来时便看到严浩翔站在两人面前,眼神有些晦暗不明,Alpha和Alpha之间天生带有敌对感,何况两人的信息素还如此相似。
所以钟予在第一时间牵起了Deacon的手,以此试图让严浩翔知道贺峻霖并不是落单的Omega,希望能够借此打消他的念头。然而之后贺峻霖的兴致却一直不高,连Deacon讲笑话都没能逗笑他。
钟予见他脸色实在是不好,试探性地询问他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奇怪的Alpha。贺峻霖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睡觉的Deacon,轻声说——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不知如何接话,钟予沉思了几秒后还是没开口,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家中。
怕Deacon不适应国内的教学进度,贺峻霖请了个家教到家里给Deacon上一些学前班的知识。Deacon很聪明也很乖,加上钟予最近都是居家办公,所以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贺峻霖入职后接到的第一个案子是一场纠纷案,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很多年,由于原告对法院的判决不满,但未收集到相关证据因而未能提起上诉。
此次找到贺峻霖也是希望他可以从判决书中找到一些漏洞帮助当事人提起二审。贺峻霖为了了解事件经过申请调弄了酒店经过,而出事的那天好巧不巧正是六年前他办临行宴的那晚。当看到自己攀附在严浩翔身上被抱着走到了房间,贺峻霖心里的情绪有些难以言喻。
当时因为自己趴在严浩翔身上,因而监控没有拍到贺峻霖的正脸,但在跟当事人一起重复看监控时贺峻霖还是尴尬到难以自抑。偏偏监控把严浩翔拍得清楚,六年前他还不似现在这般成熟,气质却还是贵气。
贺峻霖能看出他当时并非起初就对自己有旖旎的想法,反倒是自己的醉相实在是差,粘着人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何况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只是看着视频都让贺峻霖脸红得不成样子。
其实那晚的记忆早已模糊,零碎的片段在脑海里甚至都拼凑不出严浩翔完整的影。在黑暗中除视觉外人类的其他感官都会变得格外敏锐些,但时间过去太久,贺峻霖也只能依稀记得他身上应该也是茶类信息素。
再结合那晚在超市遇到严浩翔时嗅到的气味,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Deacon的另一个父亲。但事到如今,Deacon已经被自己独自一人拉扯到了六岁,严浩翔已经是一家大企业的唯一当家人,没准身边早就有了伴,这时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思绪杂乱不堪,贺峻霖叹了口气把一旁的当事人吓得不轻,声音颤抖着问他是不是再也没有转机了。贺峻霖愣了两秒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忍着心中的羞耻把监控视频又看了一遍。
另一边严浩翔心神不宁地开完了会,连秘书把会议记录交到自己手上时都还在走神。秘书好心询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适,严浩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思考了一整天严浩翔还是决定主动联系贺峻霖,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也不管这个小孩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当初既然是自己标记了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对他负责。
因为贺峻霖的职位信息还没公示,所以严浩翔没办法直接联系到他,只好驱车到他所在的律师门口等着。今天因为和当事人交流案件细节所以下班晚了点,钟予开着车带着Deacon也在门口等着,贺峻霖出来时严浩翔便打开车门出去了。
但钟予还是先他一步,Deacon一路小跑到贺峻霖面前抱住了他的小腿,语气亲昵地喊着“爸爸”。严浩翔的脚步顿住了,直觉当下的场景有些太过温馨,自己是个的的确确的局外人。堪堪站在了远处,直到贺峻霖拉开车门时严浩翔才出声——
“贺峻霖。”
被唤了一声后贺峻霖回过头,和严浩翔对上眼的那刻心中不免掀起一阵风浪。这场重逢或许来得太晚,那晚蝴蝶翅膀的一振让飓风吹了六年,贺峻霖怔怔地看了他很久,惊觉这应该才是自己和严浩翔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两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却有了一个永远割舍不掉的联系。Deacon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平日里有些怕生的他主动和严浩翔打起了招呼,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整齐的牙齿。
“叔叔你好。”
虽然一直生活在国外,但Deacon的中文很地道。只是这个称呼没由来地再次刺痛了两个人,贺峻霖把牵着Deacon的手悄悄收紧了些,严浩翔脸上出现刹那的空白,不多时便又恢复原样。
直觉严浩翔应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贺峻霖只得把Deacon先交到钟予手上。Deacon执拗着想跟严浩翔多待会儿,钟予拉了几次都没把他拉动,贺峻霖见状只能小声哄着——
“Deacon,跟钟叔叔去车上等会儿。”
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严浩翔听见。一句话就摆平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严浩翔把目光从Deacon身上转移到贺峻霖那儿,两人不生不熟地一起走进了附近的咖啡厅。
交谈的内容无非是当年的那场意外和Deacon,面对严浩翔的问话贺峻霖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第二天清晨和Deacon的来历说清楚了。
说实话贺峻霖并不需要严浩翔真的对自己或是Deacon做什么,在国外这么多年虽有钟予的帮衬,但大部分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独自一人把Deacon带到这么大。
他有信心哪怕未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带好Deacon。严浩翔在这时有什么表情他都不觉得惊奇,正常人都会为之感到震惊和惭愧,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充其量只能证明严浩翔是个正常人。
原以为严浩翔会说出经济补偿或是类似的话,然而贺峻霖等了很久,最后却只等到男人一句朴素的问话。
“我明天可以来接你下班吗?”
这回轮到贺峻霖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严浩翔说这话的语气带有乞求的意味,让人听了不免觉得跟他这身板正的西装和成熟的气质有些不相符。
照常理来说正常人一般都会觉得孩子比大人更重要,毕竟只有小孩才是真正与自己有割不断的血脉关系的人。
“可以,但是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严浩翔抿了抿唇,手微微握成拳状。
“我想多见见你。”
六年来夜茉莉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但没有一次严浩翔看清过他的脸。而现如今贺峻霖就坐在自己面前,两人的直线距离甚至不超过一米,严浩翔不想再只是隔着人海和这六年看着他。
孩子于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严浩翔清楚地知道支撑自己度过这孤身六年的只是贺峻霖,仅此而已。哪怕早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哪怕早就觉得自己没了胜算,哪怕知道自己或许永远只能在梦里见他,严浩翔都没有停止过执念。
相较露水来说,贺峻霖更像在他心里生了根。第一次勾起他的欲想,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独一份的夜茉莉气味,第一次让他魂牵梦萦了六年。在每个反复失眠的夜晚,严浩翔都会想起夜茉莉。
调了很多种香,甚至不惜花大成本去到偏远的地方寻找花进行萃取,严浩翔调出了很多很像贺峻霖信息素的气味,却没有一样是真的夜茉莉。
每次都觉得自己似乎离他又近了些,但欣喜之后却还是无尽的失落感,严浩翔无数次在调香台前怅然若失。推出“念夜茉莉”系列时严浩翔其实一直都很希望或许哪天贺峻霖也能看到Narce做的广告,看到那个广告宣传片时会不会再想起自己。
无数无数个日夜的幻想和思念堆砌成了现在的相遇,严浩翔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却有些隐隐的疼。在听贺峻霖语调平缓地说起这六年时,他的心里的情绪不知为何复杂得几乎像把整颗心揉碎。
在那一刻,或许是六年来日思夜想的每一刻,严浩翔就决定要把贺峻霖放进自己的生活里。一见钟情这个词太过抽象,从前严浩翔也不信这些,觉得只一面就爱上一个人未免太过荒唐。
后来才知道自己只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只一夜,却用两千多个日夜来偿还。从前严浩翔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只是把找到贺峻霖当作了一个执念,而非真正的情感。
直到那天在超市偶遇了他,严浩翔才发现无论过去多久,贺峻霖依旧可以在他心里掀起飓风。
那天贺峻霖答应了。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严浩翔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想借此机会多看看Deacon,于是刻意让钟予不要把Deacon带来律所,但他发现严浩翔依旧会每天来接他下班,在他临走前又会询问明天是否还可以来见他。
两人坐在车上也不聊什么家长里短,严浩翔时常会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开不开心,相反很少过问Deacon的事,偶尔还是贺峻霖提起说Deacon很聪明,国内的课程也难不倒他。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严浩翔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他却还是坚持用尽量平缓地语气问贺峻霖今天工作顺利吗心情还好吗。贺峻霖一一点头算作回应,在等红灯时转过头,第一次主动询问——
“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严浩翔转头看他,似乎在纠结这件事是否能跟贺峻霖说。后者看出他的纠结,以为是什么商业机密,于是佯装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然而下一秒绿灯亮了,严浩翔却没有驶入原先的车道,还是调头走了另一条路。直觉严浩翔要带自己去别的地方,贺峻霖心里有些慌张却也没表露在脸上,只暗暗抓紧了安全带。余光捕捉到贺峻霖的动作,严浩翔哑然失笑,调笑似的开口安慰道——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他把贺峻霖带去了自己的调香室。调香室的构造还算简单,当时本来是在家里搞了个小隔间,后来做的次数多了就发现地方有些不够用,于是在外面租了间房专门当作调香室。
调香室里的气味很好闻,贺峻霖一个不懂香的人也能嗅出其中有好几层味道,但相同点是都很像自己的信息素。严浩翔走到桌子前拿起一瓶香水递到贺峻霖眼前,后者轻嗅了一下,发现这和自己身上的气味几乎无异。
看到贺峻霖有些惊讶的反应,严浩翔轻笑了一声,说这是自己调的最后一瓶夜茉莉,“念夜茉莉”系列也到了终曲。贺峻霖对这个系列香水只是有所耳闻,律所里不少同事用的都是这款,此前贺峻霖还因为信息素的气味和香水太像被质疑过是不是也喷香水。
不过严浩翔为什么要调这么多瓶和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如此相像的香水,正疑惑间,严浩翔却走到一边把灯关了,随后打开了投影。贺峻霖有些愣怔地盯着眼前的广告宣传片,是“念夜茉莉”系列的第一版宣传片。
市面上流传的所有版本都是经过大量删减和拼接完成的,原片一直放在严浩翔这里,这也是第一次他向别人展示整部宣传片。
其实在原先设定里男二号并非真正的夜茉莉,反倒是众人一直没察觉,男二号其实一直都在男一号身边,只是男一号对夜茉莉的爱和迷恋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男二号为了取得他的欢心才佯装夜茉莉。
最后离开也只是因为法力消失殆尽,只能重新做回最普通的茉莉,但男一号却也因此再也没有正视过他。这场偏执和爱恋终究无法相容,他已经见过夜茉莉,其他茉莉便再也无法入他的眼。
原先严浩翔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但因为后期又被反复修改了很多次,所以才呈现出了现在的模样。
虽然影片公开后广受好评,但严浩翔还是喜欢最原始的版本。疯狂的、盲目的爱恋或许更符合他这六年来真正的想法,没有人会不想占有自己的心爱之人,严浩翔也是如此。
在重逢后每个夜晚他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幻想贺峻霖独自生活的这六年,有时会梦到钟予和贺峻霖一起牵着Deacon散步的模样,有时又会梦到贺峻霖抱着Deacon睡在床上。
每个画面都有贺峻霖,每个画面却都没有自己。严浩翔也时常想是不是只有自己想把他融入自己的生活,而他却从未过问过贺峻霖的真实想法。
今天让他心情很糟糕的原因是有家小公司起诉Narce的广告创意,好巧不巧正好是“念夜茉莉”系列产品。这个系列所有环节严浩翔都参与了,包括宣传片的制作和最后发行,他查了那家起诉的公司去年才注册却已经打了好几场官司,摆明了就是靠攻击大企业来赚钱的。
若是平常的产品也就罢了,偏偏是夜茉莉。严浩翔只觉得自己的东西像被人沾污了似的,而在被沾污前他甚至没有告诉过贺峻霖这个系列是因为有他才得以存在的。
贺峻霖看完原片后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原片并没有现在的成片那般隐晦,其中想传达的意思也很容易看懂。
又见露水,念夜茉莉。
仔细咀嚼了这八个字,结合这个宣传片,贺峻霖很容易就能知道严浩翔是在用夜茉莉代指自己。这六年来像男主那般深爱并疯狂迷恋夜茉莉的人是严浩翔,因为爱隐忍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博一人欢心的人也是严浩翔。
他把真心血淋淋地奉到了自己面前,每日只想知道自己过得是否开心。作为Alpha严浩翔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逼自己就范,但从重逢开始到现在已经半年了,他却半分逾矩都不曾有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贺峻霖从小到大都看得透彻,直言现在人世间的情情爱爱都太假,像茉莉的花期一样短暂。在快节奏的时代里人的情感也被迫跟上时代的脚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晃眼已经快七年,只是当年的一场露水情缘,竟让眼前的人守了快七年。
但贺峻霖也不想只是因为自己对严浩翔这将近七年的等待存愧而轻易答应了他。严浩翔站在一旁也不急着开口,只是看着贺峻霖。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等了许久,严浩翔只听到贺峻霖这么说。
之后贺峻霖作为Narce方面的律师出庭和起诉的小公司对峙,此前他询问过严浩翔是否可以公开原片以及创作原由,对方抓住的点就是严浩翔拿不出有力证据这件事,但如果严浩翔公开了原片和灵感来源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这也并不是严浩翔一个人能决定的。如果公开灵感来源,媒体和舆论势必会把目光聚焦到贺峻霖身上,后者也需要承受来自多方的压力,甚至Deacon也可能被曝光在大众眼前。贺峻霖提前归国的消息也迟早会传到家中,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严浩翔一度要放弃贺峻霖提出的这个想法,甚至有些烦闷地说干脆败诉也无所谓。贺峻霖笑他胆小,考虑的事情太多,其实这件事未必真的会像想象中这么严重。
最后综合多方考虑,严浩翔率先公开了和贺峻霖的伴侣关系,在“念夜茉莉”系列终曲的发布会上带着Deacon出现在一众媒体面前,公开宣布自己已有伴侣和小孩。Deacon长得很可爱,肉嘟嘟的小脸依稀能瞧见几分英俊。
在采访环节,严浩翔被问“念夜茉莉”系列是否与伴侣有关,于是顺势引出了自己和贺峻霖的过往。
“六年前,我遇见了我的夜茉莉。”
“因为他才会有’念夜茉莉’这个系列,今年是’念夜茉莉’的终曲,祝大家也能够与自己的独一再相逢。”
同日中午十二点,“念夜茉莉”系列终曲公布——“祝重逢”。与此前系列产品不同的是这次的香调不再采用原先的冷草木调,而是多了几分甜花香气,嗅起来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同天法院开庭,贺峻霖拿着原片等多项证据轻松打赢了官司,对方公司非但没有拿到补偿反倒需要给Narce一笔巨额赔偿款。
结束庭审后正巧遇上黄昏,贺峻霖把资料重新归整好放进公文包里。原以为发布会要开很久,也不知道Deacon乖不乖,会不会在发布会上乱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想要搜索相关消息,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冲过来的Deacon抱住,Deacon的童音还没消失,喊爸爸的时候总还像个奶团子。
抬头一看,严浩翔站在楼梯上等着自己,脸上噙着笑,落日余晖在这时洒在了他的身上,满肩的阳光替他镀上了一层金壳。
贺峻霖牵起Deacon朝严浩翔走去,两人同时向着对方迈开脚步,不多时便到了眼前。贺峻霖松开了Deacon的手,捧着严浩翔的脸,往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以后每天都来接我下班吧。”
“好。”
Deacon被爸爸放在一边也不恼,转而抱着严浩翔不撒手,奶声奶气地喊他——
“爸爸。”
严浩翔蹲下单手把他抱起,另一只手牵起贺峻霖,两人十指相扣,三个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独此一生,念夜茉莉。
——祝再相逢。
END.
真的很喜欢这篇 写了整整一天 写完的时候心里的感触也挺多的 祝大家都能和惦念的人再相逢 喜欢的话请点点推荐和评论吧!谢谢大家🙇
喜欢记得点个小红心或者小蓝手 多多评论
感谢阅读💞
*【隐藏结局:Deacon的妹妹是怎么来的🚳】
*【彩蛋:吃醋的贺律师🍨】
/量力而行 想看哪个就解锁哪个
/喜欢请务必务必务必点点推荐!这对我很重要!谢谢宝宝!
【戏影歌单大逃猜】眷恋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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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解释:
Color rush是Mono只能看见黑白灰三种颜色,遇见自己的Probe之后才能看到其他颜色,而且只有跟Probe在一起才能看见颜色,离开一定距离之后就看不见了。
00.
陷入落日余晖下的缱绻,掉入绮丽旖旎的暧昧。
01.
这里,嘈杂。
这里,灯红...
解密提示:蝴蝶
调酒师严X艺术生贺
Color rush设定|命定|一见钟情|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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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解释:
Color rush是Mono只能看见黑白灰三种颜色,遇见自己的Probe之后才能看到其他颜色,而且只有跟Probe在一起才能看见颜色,离开一定距离之后就看不见了。
00.
陷入落日余晖下的缱绻,掉入绮丽旖旎的暧昧。
01.
这里,嘈杂。
这里,灯红酒绿。
这里,多情缱绻。
这里,与严浩翔无关。
他与这里的欢喜热闹不沾一点边。严浩翔长得高,穿着一身白衬衫扎在黑色西装裤里,外头穿着一件紧身黑马夹,头发用发胶整理得整齐,三七分露出锋利的眉眼,舞池上的光时而打在他的脸上,映出深邃的眸和高挺的鼻梁的阴影。
严浩翔刚入职没多久,因为眼睛他失去了很多工作机会,于是大学也只是浑浑噩噩地过去,最后在这里做个调酒师。
他一直喜欢画画,但奈何自己看不到色彩,世界有多漂亮他不知道,因为他所能看见的只是黑白灰的电影,一开始他认为这是病,痛苦地寻求解药,但后来他渐渐麻木,世界也许不那么漂亮,他也没那么悲惨。
这里是一家gay吧,严浩翔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员,他曾绝望的想过上辈子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自己的世界失去色彩又让自己与众不同,他没遇到过一个动心的男孩,或许孤独是自己人生的标签,严妈妈说得对,他是不幸的。
这边不断的有客人上来搭讪,勾着手指明晃晃地勾引,说着露骨的情话,脸颊因为喝酒而翻红,但严浩翔只是搬出店规推脱,他不能得罪客人,即使内心厌恶。
来的第一天,他遇见个漂亮男人,他身着一身干净的白卫衣,配着一个运动五分裤,在盛夏这样的穿搭看着不免觉得闷热,知道严浩翔往前方的舞池一瞥,才发现他早就将外面那件衣服褪下,一间黑蕾丝打底外加一件略微大的西装外套。他大概永远忘不掉那个男生的眼睛,清醒中带着一丝媚气,那人也看见他,过不久他朝他走来。
“来杯水割。”他点了支烟,对着严浩翔吐了个烟圈。
“好的,您稍等。”
“20杯。”
严浩翔一顿,抬头看着他略带调戏的眼神,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曾在清吧做过调酒师,虽然也遇到过难缠的顾客,但今天遇见这茬,算是头一遭。
“行了,开玩笑的,给我杯长岛冰茶。”
那人靠在吧台上朝不远处的男人抛媚眼,严浩翔只管调酒,漂亮的瓶子在空中忽上忽下,摇杯时冰块的撞击声与灯光、鼓点交融,不多时,他将一杯调好的长岛冰茶递到他面前,手还没来得及伸回来,就被那人抓住。
他用着极低极媚的声音对他说,和我睡一晚。
严浩翔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只是笑着说抱歉,他没有开展这个业务。对面的男人也不恼,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将烟捻灭,扔进了那杯还没喝完的冰茶里。
“不好喝。”
他撂下这么句话就离开了,跑到刚刚和他眉来眼去的那个男人身边说了什么,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他按在沙发上,严浩翔看见那个男孩身上的西装被解开,只有一件似有若无的内搭堪堪搭在身上,随后他被带上电梯,这几天再没有见过他,听说他被当作金丝雀关起来了,因为那晚他找了自己说话。
严浩翔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不能融入这个地方。
02.
“你怎么带我来酒吧啊,我不去啊。”
严浩翔正在发呆,突然他听见嘈杂音乐声中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那是他在这里未曾听过的,他直起身看向门外,一个清秀的男孩慢慢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步又一步,一切都和那些个爱情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模一样,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极大的眩晕感,随着男孩的逐步靠近,这种眩晕加剧了。
他呆呆地看着被同学拉进来的男孩,皱着眉,一身白衬衫和水洗牛仔裤,头发似乎很久没有剪了,看着有些扎眼,衣角还沾染着绿色颜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绿色颜料……
那个男孩靠近了,黑白灰的画面像是游戏中的世界逐渐崩塌,随即而来的是建立色彩,但很快这种冲击带来的是眼睛感到刺痛,狠狠刺激大脑神经,那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感,那个男孩的到来,给他的世界带来了颜色。
严浩翔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他清晰地看见舞池上金色、蓝色、红色的灯光交织,他手里的酒是澄黄的,心跳不断加速,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看见颜色让他有些不大适应,双手撑着黑色石英吧台许久也没缓过来。
“您好,我想要一杯长岛冰茶。”
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不是故意装出来的清脆,与之前搭讪的所有人都不大一样,严浩翔的眼神逐渐对焦上说话人的脸,确认这就是刚刚的男孩。
“好的,您稍等。”
严浩翔莫名的心悸,他听见他的朋友叫他贺峻霖。
“那么猛啊,长岛冰茶度数很高的。”
“啊,我看视频说这个好喝,一杯应该没什么事儿。”贺峻霖笑着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严浩翔的动作有些迟钝,最后意识模糊只听见玻璃瓶与地板相撞破裂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他听见贺峻霖着急地叫人,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他的世界又恢复成黑白灰,刺眼的白色天花板和窗外毫无生气的绿植,仿佛昨晚的色彩世界从不存在,他甚至不知道这些树叶子本应该是什么颜色,绿色…什么样的颜色叫绿色。
透过玻璃窗子,他似乎听见儿时稚嫩的声音,别人家的妈妈教他们认颜色认识天地万物,天是蓝色的,草是绿色的,苹果是红色的……这些颜色都是什么样子的?
都是什么样子的……
他也想要知道。
他固执地放弃特殊学校,尽管再多人因为他的眼睛而冷嘲热讽,不管,这与他无关。
脑子里又不禁浮现昨晚的斑斓世界和贺峻霖的脸,他想要确认,这个男孩儿到底是不是他的色彩,20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常人所看见的世界,或许是因为这种极大的刺激,让他的大脑不堪重负,导致这次晕倒。
他还没好好欣赏,只有找到贺峻霖,才是唯一的出路。
03.
对于贺峻霖,除了名字他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名字是如何书写都不知道,那次过后就没见他再到酒吧来了。
从不关注客人的严浩翔开始观察进来的每一个人,但都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他太期待贺峻霖的出现,不论是斑斓的世界,还是想见到他。
终于,他在星期天又见到了贺峻霖。
他的头发还是很长,用黑的的细皮筋在脑后扎了个小啾,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疏离,手上的颜料还没洗干净。
严浩翔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战场上的擂鼓咚咚响,在一定到达距离时,一整头晕目眩,音乐都变得刺耳起来,他紧闭着眼,直到贺峻霖站在他眼前,对他说。
来杯长岛冰茶。
他睁开眼,眼前是旖旎的色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次脑子似乎有些习惯了冲击,但还是有些晕眩。
“好的,您稍等。”严浩翔的手略微颤抖,差点将伏特加拿成威士忌,贺峻霖的到来真是改变他世界的钥匙,他有些激动。
严浩翔调酒的姿势很好看,贺峻霖就这样看着他将酒瓶子拋来抛去,怪有意思的,不多时,一杯特调长岛冰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诶,你说把这个酒瓶子拋来抛去的,就会更好喝么?”贺峻霖小小地抿了口,略微的酸,略微的甜,还有细品才能察觉的苦,像红茶一样温润缠绵。
“不会,会变得更贵。”严浩翔笑着道,边将调酒壶放到一边,“对了,我看你不常来啊。”
“嗯,不大喜欢,没有灵感就过来看看。”
贺峻霖还是低头看手机,只不过只是随意划了几下就关掉了屏幕,他想和严浩翔聊天,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和严浩翔有种命定的……
归宿感?
“你是写书的?”
“我是画画的,隔壁A大美术系的,最近在准备毕设。”
画画的。
“我有个很冒昧的问题,你能教我么?”严浩翔不知哪来的勇气能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提出这种要求,显然,对面的贺峻霖也很诧异。
严浩翔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他有些看不透贺峻霖,不是说他城府深,而是他在用疏离保护自我,一颦一笑、谈吐间根本不能透彻地了解真正的贺峻霖。
“有工资么?”
“200一节,一周三节,如何?”
“算了,100吧。”贺峻霖笑了,但严浩翔不开心,他摸不准那个笑是不是对他职业的蔑视,也是,不过换作是他自己,大概也会这么觉得。
“都行,你定。”
04.
贺峻霖美术培训班就这么上线了,严浩翔跟着贺峻霖给的地址找到他的画室,得知他一篇稿子就能卖个半个月的生活费时,他又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这种感觉,只有他遇见贺峻霖才会有。
接连两节课贺峻霖才发现严浩翔先前辨认不得颜色,后者的反应是惊恐的,突然间一个高大的人的眼里出现怯懦,他胆怯地问他,春天的花应该是什么颜色的,夏天的晚霞应该是什么颜色的,秋天的落叶又是什么样的,他没问冬天的雪,因为他的世界最不缺白色。
不知怎的,贺峻霖心中的疑虑慢慢变成心疼,像是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一击,他竟然能和严浩翔共情,一个人的世界只有黑色、灰色、白色,他没办法想象,他才想起为什么严浩翔的素描阴暗为什么能画得好,原来是因为那本就是他的世界。
“小时候爸妈没在意,我说我想去学画画就让我去了,老师不肯要一个分辨不清颜色的学生,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让我去学了素描,后来上了初中,就不让我学了。”严浩翔的眼里满是落寞,他慢慢抬眸对上贺峻霖的,眼睛突然亮了,“我现在说你或许不信,每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能看见颜色。”
贺峻霖皱着眉,似乎是不大相信严浩翔所说,但仔细想想,他没必要骗他。
“我查过这种现象叫Color rush,也就是色击,看不见颜色那一方就是Mono,只有遇见命定的Probe,才能看见颜色,所以遇见你的时候一瞬间我看见了颜色,也就是因为色击,我才会晕倒,我每天都在期待你会不会出现,我想看见颜色,我想变成正常人。”
他将他拉到外面的草坪,满眼的绿,蔚蓝的天空,可惜已经过了花季。
“严浩翔,这是绿色。”贺峻霖指着地上的草,又指向天空,“这是蓝色,那是金色,远边的房子是灰色,树干是褐色……”
“贺儿,你不要怜悯我。”
严浩翔害怕别人的怜悯,更害怕别人的关怀。
贺峻霖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好意会被当成怜悯,有些没好气地对他道:“严浩翔你有手有脚,能赚钱会画画,我要什么怜悯你,要是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悲哀。”
前者一愣,贺峻霖却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后退,直到严浩翔变了脸色他才停下脚步,他知道他的世界又变回了黑白电影,只要严浩翔向前一步就能恢复色彩,但他却迟迟没动。
贺峻霖原以为他会愿意上前,但没想到严浩翔却转身跑走了,那天过后,严浩翔只给他结了学费,没再联系过。他有些后悔那天对严浩翔说了那些话,对于一个看起来坚强其实脆弱的人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而他也拉不下脸去找严浩翔,只是偶尔会刷到严浩翔朋友圈的酒吧广告,有一张是他在调酒的照片,像是官方宣传图。图中的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面坐着个男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也能看出那人穿得有些花里胡哨。
05.
贺峻霖没来由地烦躁,看着眼前的画才意识到这是那天严浩翔跑走的画面,他竟不知不觉地画了好多幅,夹杂着严浩翔的素描,散落在地上。
窗外的天暗了,屋内只有头顶的一盏灯,远处高楼亮起微黄的灯光,他又想起严浩翔的眼神,他本是一个容易共情感性之人,眼泪不知不觉就模糊了眼前景象。贺峻霖迅速将手上未干的油彩洗净,一股脑地冲到酒吧。
严浩翔还是在吧台站着调酒,手机的长柄匙在杯子里搅个不停,对面还是坐着个男人,看样子和照片中是同一个。严浩翔抬眼时转了转手中的调酒杯,瞬即倒入挂了霜的玻璃杯里,推到男人的面前。
那人似乎不准备走,手握上严浩翔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贺峻霖听不清那人对他说了什么,只看见严浩翔的耳朵瞬间红了。对面的男人站起来用手指勾了勾严浩翔的下巴,意味明显,无非就是想着那档子事儿。
严浩翔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默默收回手,不知说了什么,男人似乎有些生气,扔了小费在他的身上,朝贺峻霖的方向走来。
在经过他时,贺峻霖听见那人说,
“一瞎子,装什么清高啊。”
一瞬,他终于明白严浩翔的脆弱从何而来,从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而来,从他们表面和气但两面三刀中来,从他们事不关己的冷漠中来,看似平常的动作和语言,都会成为一把刀子狠狠扎到严浩翔的心里。
这世间的人太坏,即使有好人也不敢随意发声,刀子总比阳光来得刺痛,一旦被伤害,就算阳光再暖也无可奈何。
而贺峻霖那天所说,又成为了另一把刀子,带给他希望的人给了致命一击,换作是谁都会难过。
贺峻霖不敢靠近,再近一点严浩翔就会知道他的到来,然后变得不知所措,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朝他走去,又被他一一拒绝,不得不承认,严浩翔很受这些人的欢迎,但很显然,他不喜欢。
严浩翔已经可以熟练地笑着拒绝那些人,他转头笑容却凝固了,他看见一个及其熟悉的背影,像贺峻霖。他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没错,他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要求别人看得起自己。
贺峻霖没有看不起自己,严浩翔是知道的,这些天他曾多次梦见他,每每惊醒可贺峻霖依旧会来梦里,把他的梦境变得充满梦幻的颜色,他告诉他玫瑰有红有粉有白,薰衣草是紫色的,桔梗花是白色的……他想永远睡在梦里,这个梦最好永远不要醒来,可只有死人不会醒来。
他想见贺峻霖,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带来颜色,而是因为想念,所以要见面。
06.
贺峻霖每晚都会跑到酒吧门口偷偷看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他本可以直接坐在他的面前,向他点一杯冰凉上头的长岛冰茶,可看见那些人一个劲地往严浩翔的眼前涌,最扎眼的还是之前暗骂严浩翔的那个男人,连着几天都在眼前晃荡,倒是有种睡不着誓不罢休的架势。
酒吧的舞池被舞台的光照得忽明忽暗,男人在跳舞在欢呼在唱歌,不过贺峻霖和严浩翔一样不在乎,直到那人攀上严浩翔的肩膀,将他拉到眼前,距离瞬间拉近时,贺峻霖才慌了神,连忙背过身去,不再久留,将喧闹抛在脑后,独自离去。
走到一半贺峻霖才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他对严浩翔有种特别的占有欲,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与他成为命定之后,这种异样的情感尤为突出,突然他才想通自己每天到这里来"偷窥"的目的,这能叫……心动吗?
他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儿,原以为他这辈子也不会遇到什么让他欢喜的人。
看到别人对他有所企图,不高兴。
看到他对别人笑,不高兴……
贺峻霖有种想要将严浩翔占为己有的冲动,这种情感到底是第一次体验,或许能被称为喜欢吧。
贺峻霖对严浩翔动了歪心思,谁也不知道。
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了一整晚,他不要做胆小鬼,临近3点,他发送了一条仅严浩翔可见的朋友圈。
一张那天他画的严浩翔离开时场景的油画,配文是:七彩。
他就这样忐忑地过了一整天,心乱到只能跑到外面写生静心,他在心里请求严浩翔一定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严浩翔今天不上班,于是也没有发关于今晚活动的宣传,因为好友实在太多,也就没有形成每天翻看朋友圈的习惯,但今天他却破天荒地一条条翻看,看到贺峻霖发的朋友圈时他却顿住了。
虽是看不见色彩,但他也能认出那是那片草坪,他点进贺峻霖的主页,却发现近一星期他只发送过这条,再下面就是他的各种作品,没有配文。
严浩翔起了心思,他要去见贺峻霖,窗外阳光很好,他换了身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将几根碎头发捋好了才出门。目的地是贺峻霖的画室,但门却锁着,主人不在。
手机里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看来还是自己想太多。
他该离开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请求贺峻霖别走,于是严浩翔垂着头,渐行渐远。
忽的,一只蝴蝶飞舞在他的眼前,这本不是蝴蝶存在的季节,但它还是来了,像是在指引着他什么,在严浩翔的眼里那只是一只黑蝴蝶,但够漂亮了。它围着他绕圈,严浩翔鬼使神差地跟着走,直到看见坐在树下正在写生的贺峻霖才停下脚步。
坐在不远处的人没有看见他,风轻轻吹在贺峻霖的脸上,他背靠着大树,手中的画笔没停,严浩翔看了许久,仿佛入了神,周遭没有什么声响来打扰两人,只是有些热,细密的汗从额头冒出来,但他也不在乎。
不多时,贺峻霖起身揉腰,转头之际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严浩翔,他微微顿了一下,脸也红了。
严浩翔向前走,直到快要到达临界点时站定,犹豫着是否要跨出下一步,突然手机收到条消息,是贺峻霖。
一张他才完成的画,一片黑白花园。
严浩翔鼓起勇气往贺峻霖的方向迈,他走一步,贺峻霖退一步。
“你现在释怀了吗?”贺峻霖朝他喊。
风将他的声音灌进严浩翔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二话不说向贺峻霖跑去,此刻,黑白世界似马赛克一般轰塌,每跑一步就建立起新的色彩,蝴蝶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你看见了吗?”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的眼睛,今天严浩翔和平常不同,梳顺的刘海被风吹动,真正的像个刚20岁出头的男孩,而不是故作老成、备受社会摧残的男人,“蝴蝶的颜色,你看见了吗?”
“见到了,七彩的。”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走到自己的油画前,这才发现原来是贺峻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春天花园还原,每一笔都是对严浩翔的祝福。
“现在你的世界也是七彩的了。”
严浩翔摇摇头,他知道什么对于他来说才是缤纷斑斓的世界。
贺峻霖,是他的色彩。
是他七彩的世界。
忽的,青草夹杂花香包裹着两人,蝴蝶停落在画上,夕阳西下,眷恋余晖,唯一人深陷。
FIN.
歌单在这里,P2可查看:戏影歌单大逃猜
作者有话说:
大家来猜猜是什么歌吧!
如果喜欢的话请多多红心&蓝手,你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感谢观看~
不必装乖
翔霖|9.3k
高冷禁欲腹黑律师x装纯钓系幼师
419🚳|py变真爱|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甜
-不必装纯,反正彼此都将烂俗
*送给@在上幼儿园
窗外的凉风吹进车内,狭小的空间内温度瞬间降了几分。五月的天气还不似七八月那样燥热,数不尽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形成一个个密闭的水网,叫人看得也心烦。贺峻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这个举动没能逃过严浩翔的眼睛,趁一个红灯的时间,他转过头问——
“你紧张什么?”
贺峻霖装作有些怯懦地抬头看着他,脸颊上带着未消退完全的绯红,眼底盛着水光。严浩翔忍不住伸出手捻他的耳垂,说话时吐出的...
翔霖|9.3k
高冷禁欲腹黑律师x装纯钓系幼师
419🚳|py变真爱|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甜
-不必装纯,反正彼此都将烂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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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凉风吹进车内,狭小的空间内温度瞬间降了几分。五月的天气还不似七八月那样燥热,数不尽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形成一个个密闭的水网,叫人看得也心烦。贺峻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这个举动没能逃过严浩翔的眼睛,趁一个红灯的时间,他转过头问——
“你紧张什么?”
贺峻霖装作有些怯懦地抬头看着他,脸颊上带着未消退完全的绯红,眼底盛着水光。严浩翔忍不住伸出手捻他的耳垂,说话时吐出的气都是烫的。他伸出手把车窗重新关上,车内的空间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逼仄状态,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原先捻着贺峻霖耳垂的手转而移到他的脸上,随后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严浩翔发现贺峻霖的吻技也如同他本人给自己的初印象一样青涩,太纯了,活像个被人诱拐的小孩。听闻他的职业是名幼师,严浩翔对贺峻霖的兴趣更加。两人最后还是没能做到各回各家,而是就近找了个快捷酒店。
接下来的事便显得顺理成章。五月的雨落下时是不打雷的,只哗哗地下着,晶莹剔透的雨珠一下下拍打着有些脆弱的绿叶,叶子在拍打下不断颤抖,像是一种求饶。再后来落了一夜的雨终于有要停歇的架势,雨珠也不似之前那么大颗,转而变成毛毛细雨,只是刚被大雨惩戒过的叶子还没缓过神来,只一点毛毛雨也让它颤得不成样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除了浑身酸痛外贺峻霖便没有别的感觉。身旁的位置已经变得空荡荡,连被褥摸上去都没什么温度。心情莫名变得有些低落,贺峻霖余光却瞥到了枕头底下压着的一枚戒指。戒指不是自己的,平日里上班要照顾小孩不能戴饰品,那这枚戒指只能是严浩翔留下的。贺峻霖的眼神忽地变得有些晦暗,全然不见了起初的纯情模样。
两人是在酒吧里碰见的。贺峻霖本就有去酒吧放松的习惯,幼师的工作压力不小,强度也大,人总喜欢在压力过大的时候放任自己沉浸在酒精之中。但可惜贺峻霖有点酒精过敏,喝酒很容易上脸,只两口下肚脸上便会飘起绯红,旁人很容易误以为他是喝醉了。
严浩翔也不例外。他前不久刚结束一个难缠的官司,最后的结果是败诉,严浩翔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想法,这个案子本就难打,在明知败诉的情况下他还是竭尽全力替当事人减少了处罚。但败诉对一个金牌律师来说多少还是不太光彩,严浩翔平日里很少沾酒精,一来是他不喜欢喝醉的感觉,二来是因为他讨厌所有令他上瘾的东西。
但昨晚的遭遇显然让严浩翔同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昨晚他去酒吧,犹豫再三后还是只点了一杯果汁。在等果汁呈上桌的间隙他看见了贺峻霖,后者那时已经喝了两杯,脸红得不成样子。人在微醺的时候最可怕,各式各样的情绪全部一股脑上头,贺峻霖和严浩翔对上眼的瞬间就知道,他找到了今晚的猎物。
见严浩翔一身西装,贺峻霖猜想他应该是个办公室白领。人对西装总是容易先入为主,贺峻霖只看了一眼便替严浩翔打上了“禁欲”的标签,但后续发展显然超出了贺峻霖的想象。说实话他摸不透严浩翔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子的自己,贺峻霖本身并不是个多纯情的人,感情经历也并非严浩翔想的那样青涩懵懂。
怎么说也二十多岁了,把自己伪装成纯情的模样还是很难。贺峻霖和严浩翔对视良久后率先移开了眼,转而低头露出一个羞赧的笑,而后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这在严浩翔看来像是一只小猫正在喝奶,稍有不慎就可能钻进奶盆里的那种。
但他实在是疏忽了,来酒吧点长岛冰茶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纯情。
过了约莫十分钟后贺峻霖开始装醉,在他将要倒伏在吧台上时,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脸蛋。严浩翔的手掌很大很热,贺峻霖的脸也是热的。后者就着这样的姿势转头看着严浩翔,随后露出一个有些娇憨的笑。连眼尾都是红的,贺峻霖佯装借着酒劲抓着严浩翔的另一只手往自己头上放。柔软的发丝钻进了指缝里,贺峻霖出来前刚洗过头,他偏爱用留香很久的香水洗发水,严浩翔只揉了两下他的脑袋,手心就沾上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但这个气味却让严浩翔有些意外,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般有些魅惑成熟的香水气与他本人纯情白兔的形象并不相配。但终究也没来得及思考太多,贺峻霖就已经斜着身体倒在他怀里。严浩翔试探着叫了他两声,其实两人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露水情缘本就如清晨的露水一样,第二天的阳光出现后便会消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
严浩翔的戒指是故意落下的。
在一整晚的情事中贺峻霖表现得都很青涩,偶尔露出的马脚严浩翔也全当他是因为喝醉才如此。早上醒来的时候被临时通知中午要见委托人,严浩翔纵使再不想工作也没到能忤逆上级的程度,只好又重新穿上昨晚的衬衣西装,临走前贺峻霖还在熟睡,严浩翔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私心还是想和他有下一次见面,于是把刚戴上的戒指又摘下,放到了床上还算显眼的地方。
如果贺峻霖也想同自己有下一次见面,严浩翔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会借着这枚戒指来找自己。事实证明贺峻霖对他有同样的想法,今天没有排课不用去上班,贺峻霖在浴室里泡了个澡才出门。昨晚看着严浩翔就觉得他很面熟,回到家边吃午饭边看手机新闻时才想起他就是前两天败诉的律师。
那个案子在本地的影响力还算大,涉及范围也复杂,新闻里没有详说只草草带过了审判结局,贺峻霖还是在新闻图里看到严浩翔的,穿着那身板正的西装,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要想知道严浩翔是哪家律师事务所的并不难,贺峻霖只稍微找了一下便找到了他工作的具体地址,打算挑个时机去一趟。
两人再见面是在两天后。这两天严浩翔过得实属煎熬,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有没有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或是未读短信,但结果都事与愿违。慢慢的他也就接受了贺峻霖不想和自己再有瓜葛的现实,上级刚派下来的案子倒是没什么太大难度,严浩翔却因为之前败诉的事而整天心情憋闷,连带着原先最擅长的领域也变得有些磕巴。
那天下午严浩翔正面对一桌子的卷宗,一个头两个大,心燥得不行。贺峻霖被人引进了他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的严浩翔没由来地变得更加烦躁,皱着眉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贺峻霖今天穿得很乖,米白色的卫衣配上浅色的牛仔裤,刘海也是顺从地搭在额间。他天生肤色偏白,刚小跑了一段路气还没喘匀,嫣红的唇微张着,看上去倒是纯情。
见来人是他,严浩翔的心情陡然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有人在被稀释的糖水里重新灌入了蜂蜜,不太适应,但尝到嘴里总归是甜蜜的。他把贺峻霖拉进办公室,在法庭上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却莫名有些结巴。贺峻霖也没好到哪儿去,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戒指递到严浩翔眼前,后者有一瞬间的愣怔,贺峻霖抿了抿唇,伸出手拉过严浩翔的手,把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男士把戒指戴在中指上的意思多半指已订婚或是正在热恋中。但严浩翔显然是单身,贺峻霖明知道却还是将戒指戴到了他的中指上。他故意的,前两天也是故意晾着严浩翔,人对很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总是不那么珍惜,贺峻霖喜欢在人热情即将冷却时添把火,这样的方法往往能让火长久地着下去。
严浩翔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这枚戒指原先他时常戴在尾指上,尺寸也偏小,贺峻霖替他戴戒指的时候卡了一下,于是抬眸看着严浩翔,故作委屈地开口——
“戴不进去,这不是你的戒指吗?”
“哦…可能是你要送给别人的…”
贺峻霖的语气实在太过委屈,这两天换季有点鼻塞,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温软,听上去倒像是严浩翔做了多大的错事似的。人都会有护软心理,见人委屈严浩翔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哄他,于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像那晚一样。
“是我的戒指,你戴错地方了。”
随后严浩翔的吻便再一次落了下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温柔了许多,像是带着十足的耐心在解一道看似简单却无解的题。笔尖在纸张上反复摩挲,纸张的质量不算太好,不知是谁在上面画了两个红色的点,严浩翔用笔尖在红点的边缘反复绕,直到上面沾上了自己笔尖的墨水才停下。但解题过程越到后面便越容易失去耐心,笔尖划过纸张的力度不断加大,脆弱的纸张在如此重压下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声响。
最后笔还是漏了墨,墨汁渗在洁白的纸上不断晕开,逼得他只能牢牢贴在办公桌上,汗涔涔的,像被雨淋湿的猫。笔尖离开纸张的那刻,贺峻霖察觉到似乎有东西套在了自己手上,正要偏头看,严浩翔却突然俯在了他的耳边,举起了他的手。
“戴你的手上刚好。”
贺峻霖看清楚了,他的中指上套着一枚戒指。
结束之后贺峻霖被他抱去隔间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能沐浴的地方,严浩翔只能用毛巾沾水给他清理。两人相拥着却一时无话,贺峻霖累了只能抱着严浩翔休息,刘海也被汗水浸湿。严浩翔一下又一下替他把刘海撩上去,贺峻霖伸手想要阻挠他却没成功,严浩翔看到了他额头上有块疤。那疤是条状的,看样子还缝了几针留下了印记。严浩翔看了一会儿,贺峻霖却有些着急地把头发重新放了下来。
“怎么弄的?”
贺峻霖闭口不答,反倒是往严浩翔的怀里蹭了蹭。
“困,你抱着我睡觉吧。”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严浩翔已经进入了浅眠,但他仍旧听到了怀里人的一句问话——你觉得我乖吗。那个时候严浩翔把贺峻霖搂得更紧了些,答到“乖”。
从那天之后两人就时常见面,严浩翔下班时间不固定,遇上难缠的委托人时还要加班,贺峻霖的上下班时间倒是都很固定。有时候会去严浩翔家里等他下饭,时间充裕的话还会做一顿饭。两人现在的关系在旁人眼中说是热恋也不为过,但贺峻霖心里清楚,严浩翔只是贪恋他像小白兔的那面,更何况彼此间根本没有聊过是否恋爱这个问题。
严浩翔不提贺峻霖也不主动问。保持现状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好两个月。其实在严浩翔心里两人与恋爱无异,他对于感情这方面天生有些迟钝,也没有太在乎细节,只偶尔会察觉贺峻霖时不时会莫名心情低落一阵。两人在情事方面也很合,不得不说加班回到家看到恋人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这种类似于“家”的归属感已经很久没有过。
原以为两人这样温馨的生活会持续很久,但变故却发生了。那天晚上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严浩翔抱着贺峻霖正准备睡觉,与寂寂长夜相悖的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严浩翔本想帮他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但贺峻霖的反应却很大,强硬地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看清备注名后走到了阳台接电话。
这一系列的举动都让严浩翔感到很奇怪,但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于他而言是极其致命的,在感情中不被信任的那方一旦察觉到这个变化后便会变得多疑。他忍不住怀疑贺峻霖究竟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当初那道伤疤和那句不明意味的问话又究竟代表了什么。
在半小时后贺峻霖才回到房间,严浩翔却已经独自越想越多,情绪差到了极点。而更让他情绪失常的是贺峻霖接下来的话——
“我今晚不住这儿了。”
现在已经逼近凌晨一点,贺峻霖却在这时候因为一个电话而要匆匆离开,刚刚接电话时又遮遮掩掩,这也难怪严浩翔会多想。他冷着脸没说话,贺峻霖盯着他看了会儿,而后还是走到床边,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严浩翔的脑袋。
因为爱人的一个举动,严浩翔的气瞬间消下去大半,活像个被扎孔放了气的氢气球。贺峻霖软着声音哄他,尽管现在还有些沙哑。
“今天真的有点事。”
“不能告诉我吗?”
严浩翔抬头看着他,贺峻霖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余光瞥到他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那条疤,严浩翔心中的那股怒火又腾了起来,灼得人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这条疤呢,也不能告诉我?”
“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贺峻霖,你真的乖吗?”
贺峻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句熟悉的问话像梦魇一般回响在他的耳畔,两个人的声音不断交杂着,同样是冷冰冰的,同样是问他——
你真的乖吗。
那一刻贺峻霖的额间出现了冷汗,在严浩翔发现他不对劲时贺峻霖已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家。严浩翔没有去过贺峻霖的住处,自然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在反应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冲下楼,但坐上驾驶座的那刻严浩翔才猛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贺峻霖会去哪儿。
短短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原以为彼此已经够了解,但此刻坐在驾驶座上,严浩翔看着窗外黑茫茫的一片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自作多情。哪怕贺峻霖确有事情瞒着自己,也不该冲他发火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严浩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给贺峻霖打了很多电话最后听到的都是忙音,发了无数条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应。
夜已经这么深了,他能去哪儿。严浩翔开着车出了小区,绕着城区转了一夜,最后在加油站停下了。那会儿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身体已经很疲惫,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严浩翔觉得有些恍惚,只能靠抽烟来提神。烟灭了又点,指尖的星火就没断过。东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亮了,他还没找到他的小乖。
贺峻霖那道疤其实是被玻璃片扎出来的。
那会儿他才上初中,懵懵懂懂的还不懂什么叫校园暴力,他只知道这些人不喜欢他,他要远离。那段时间正好爸妈也在闹离婚,家里总是吵得不可开交,贺峻霖有时候不得已还要把作业拿到邻居家才能写完。也正是这个时候,父母因为财产分割问题出现分歧,缺乏了对贺峻霖的关心,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
在学校里贺峻霖成绩只能算中上游,这也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那群人盯上的原因之一。直到后来有一次躲在厕所隔间,贺峻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年级第一与他们勾结,每次都会提前去打印室偷样卷,偷来后又连夜拿给校外的人做,这样下来自然能获得答案。贺峻霖听到的时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让门外的人发现自己躲在这儿。
约莫着过了快十分钟,门外终于没了声音,贺峻霖这才敢大着胆子转动门把走出来。但他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走出去,那群混混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
“下次藏起来记得把脚收好。”
“贺峻霖,你真的不够乖。”
那天之后贺峻霖就被他们缠上了,反抗最强烈的那次混混头子摔碎了手里廉价的酒瓶,酒液和玻璃碎片一起向四周迸溅,悉数落到了贺峻霖脸上,他的额头也因此被划破。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家时贺峻霖一直都浑浑噩噩,原先干净的校服也蒙上了黄土,怎么拍都拍不干净。血液从伤口处一路流到脸上,流到嘴里,贺峻霖的嘴唇已经干得不像话,只稍稍一动就会撕裂出好几个口子。
他就这样回了家,可家中只有母亲在。母亲也喝了酒,今天贺峻霖回来晚了她本就不高兴。丈夫不留情面的举动让这个女人失去了所有安全感,变得猜忌多疑,生怕哪天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会被他抢走。当她看到贺峻霖灰头土脸地回来时,像是自动忽视或是美化了他脸上的鲜血一样,女人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让贺峻霖彻底陷入绝望。
“贺峻霖,别人都说你是乖孩子。”
“你真的乖吗?”
被噩梦惊醒时才五点,贺峻霖浑浑噩噩地从严浩翔家中出来,在小区楼下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会儿,而后才走回家。他家离严浩翔家其实并不远,只再走十分钟就能到。今晚的那个电话其实是精神病院打来的,贺峻霖的母亲在他上高一那年诊断出了精神病,那会儿外公外婆还健在,便瞒着贺峻霖将女儿送进了精神病院里。贺峻霖在高中时申请了校内住宿,对家中情况几乎是一概不知。
每每回到家都见不到母亲,刚开始贺峻霖还会问两句,得到的答复总是“妈妈在忙”,渐渐的贺峻霖也就不再过问。妈妈是否在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太大影响,和外公外婆交谈让贺峻霖感觉更舒服。但人总归不能伴一生,外婆因病去世后不久外公也跟着去了,临走前外公拉着贺峻霖的手,告诉他其实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精神病院里,遗产早就全部过继到贺峻霖的名下,希望他在自己百年后可以继续照顾母亲。
贺峻霖应下了。外公外婆留下的遗产支撑他读到了大学,大学时期贺峻霖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因为要承担母亲的医疗费,所以自己的生活过得并不算太好。好在父亲每个月都会给他按时打抚养费,知道前妻的事后也会暗地里多给他卡上打钱。还算平淡地度过了大学生活,贺峻霖成为了一名幼师。
因为之前的经历贺峻霖的心理也出现了问题,咨询心理医生后才选了幼师这个职业。在有次买饮料误买成果酒喝醉后贺峻霖便喜欢上了被酒精侵蚀的感觉,只有被酒精麻痹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忘了这些令人痛苦的过往。
在酒吧里他遇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面对旁人时贺峻霖总是一贯收起自己的阴暗面,装出一副单纯模样再示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年少时的伤害对他来说实在太重,尽管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但还是挥散不去。
但他对严浩翔不一样。在贺峻霖心里严浩翔早就与旁人不同,他不会和任何一个人接吻,更不会保持这样一段暧昧的关系近半年。但贺峻霖也不敢索取太多,他可以在这半年里做严浩翔喜欢的小乖,但他却做不到一辈子在他身边只做他的小乖。
今晚严浩翔的话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那股窒息感,像有人扼住了自己喉咙却又强逼着自己呼吸。贺峻霖喘上气的那刻突然觉得好疲惫,戒指还在灯下闪着光,一如他眼中的泪一样。
严浩翔自打那天后便向事务所请了年假。他虽然不知道贺峻霖住在哪儿,但对他工作的地方还算熟悉。一连五天都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连贺峻霖班上的小女孩都会时不时扒着窗说那个大哥哥又来了。每每听到这句话时贺峻霖总是会不自在地别过头,装作自己没听到的样子。
但奈何严浩翔的模样和身板实在吸引人,贺峻霖回到办公室后还时不时会听同事们聊起来。一会儿说严浩翔是某个小孩的父亲,一会儿又说严浩翔估计是在哄另一半,但这样光杵在门口能哄到什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峻霖打字的动作顿了顿,余光撇到了手上的戒指。狠心想把它摘下,但试了很久还是没能取出,不得不说这个戒指确实很合贺峻霖的尺寸,也不知道严浩翔是不是从那时起,就想好要套牢他一辈子。
下班的时候贺峻霖总会刻意避开严浩翔,随着大流一起出去,小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脑袋疼,一晃眼严浩翔便寻不到贺峻霖从哪条路走了。好不容易让他逮到一次贺峻霖跟着同事一起走出来,两人似乎在聊班上发生的趣事,脸上均带着笑,严浩翔看了之后虽然心有不爽但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来,于是迎了上去。同事见到他,爽朗地笑了两声同他搭话——
“小伙子,又来等女朋友啊?”
“你这也待了好多天了,还没哄好?”
严浩翔侧头看了一眼贺峻霖,后者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还一下一下地转动着戒指。
“他不肯原谅我。”
“没事,我等的起。”
同事又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说小伙子有毅力,祝你早点把人哄回来。严浩翔笑了两声没说什么,目光却一直粘在贺峻霖身上。后者的脸上染上了绯红,不知道是日落时晒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贺峻霖在这几日里都没有回过严浩翔任何一条消息。他本狠下心要和严浩翔彻底断了,在贺峻霖的认知里严浩翔这样的人应该就喜欢乖的,既然自己不乖那他也没什么要继续纠缠的必要。但他显然对严浩翔不够了解,连续几日都在幼儿园门口干等着,贺峻霖不肯出去见他他也不走。今天撞上了贺峻霖才肯多看他两眼,严浩翔这几天憔悴了不少,眼底的乌青和下巴处的胡茬藏都藏不住。
说不心软是假的,况且贺峻霖本身就是容易心软的人。但他不知道严浩翔在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多少光彩下实际都是烂泥,罗曼蒂克被反复提及,背后藏的都是一片烂俗。贺峻霖想起自己父母的爱情,早些年还是邻里间的恩爱模范,最后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不光彩的下场。
与其到时候接受这样的坏结局,贺峻霖觉得倒不如选择不开始,他的确没有这样的勇气,只能承认自己在爱情中确实是个胆小鬼。
在这样反复挣扎之后,严浩翔消失了两天,贺峻霖虽然心中有所遗憾,但也安慰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比起别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腔热情消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贺峻霖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连续两天都郁郁寡欢,面对班上的小朋友也扯不出笑容。
坐在操场上陪小孩玩游乐器械,贺峻霖则独自坐在小矮凳上发呆。聪敏的小孩跑到他身边,神神秘秘地问他小贺老师为什么你不开心。贺峻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老师没有不开心。小朋友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抱着手臂说你明明就不开心了,为什么不肯跟可可说。“可可”是小孩儿的名字,贺峻霖哑然失笑,把他抱到腿上。
“不要不开心哦,妈妈说遇到事情了不能先想坏结局,要先想着去解决它,这样才会有好结局。”
贺峻霖点点头,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他的确因为之前的事总习惯性地将所有事情都往坏处想,严浩翔今天出现也好不出现也罢,贺峻霖决定今天和他好好谈谈,无论结局与否。
好在今天下班时严浩翔按时出现在了校门口,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看上去更憔悴了些,但尽管如此严浩翔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手里拎了个小蛋糕,朝贺峻霖挥着手。半个月来贺峻霖第一次回应了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朝他走去。后者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像是习惯了被冷落后突然收到糖的小孩,第一反应竟不是高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贺峻霖跟着他去了车上。再一次坐到副驾驶上心情却全然不同,贺峻霖朝他笑了笑,没有接过小蛋糕。在严浩翔开口前他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所有故事,向严浩翔解释清楚了当晚急着要离开只是因为精神病院突然打来电话说母亲的病情又一次恶化,自己想去看看。原以为严浩翔听完后会露出同情抑或是类似怜悯的表情,贺峻霖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笑着。
“我…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严浩翔整理了一下心情,而后才向贺峻霖解释自己前两天为什么突然消失。靠着自己的职业网严浩翔得知贺峻霖的母亲在精神病院,但关乎病人隐私的事医院不会透露。
所以严浩翔只能找到贺峻霖的老家去,跟之前的老邻居唠了好两天才算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刀疤,和那句如同梦魇一般的问话,严浩翔再回想时才发现自己无意间伤害过贺峻霖太多次,但后者却从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重话。
怎样才算乖呢,这还不算吗。
将要离开贺峻霖老家的那晚严浩翔独自坐在车里,看着巷子抽了很久的烟。恍惚间好像看见年幼的贺峻霖拖着小小的身躯走回家,那晚严浩翔梦到了贺峻霖,在梦里,他见到贺峻霖的第一秒便紧紧抱住了他。
说到最后严浩翔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贺峻霖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心中却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反倒是波涛汹涌。他从没想过严浩翔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只身跑到自己的老家,和难缠的邻里聊了这么久。他从前住的老巷子很难找,也不知道严浩翔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花了多大力气才找到。
从前从来没有人像严浩翔这样紧紧地抱过贺峻霖,后者的眼泪再也蓄不住,簌簌地落在了严浩翔的肩膀上。日落黄昏准时到达,金灿灿的光洒在相拥人的脸上,连脸上溢出的泪光都是金色的。
“对不起…”
“贺峻霖,我爱你,真的爱你。”
贺峻霖的手紧紧攥着严浩翔的衣角,整个人还颤抖着。
“可是我不乖,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单纯——”
“我爱你。”
他的话被严浩翔的告白打断,贺峻霖抿着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严浩翔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气,约莫着过了快半个小时,两人的情绪才算真正平复。
贺峻霖重新坐回副驾驶上,主动拿起了放在中间的小蛋糕,拿着叉子一勺一勺地小口吃着。严浩翔偏头看了他一眼,刚哭完的眼皮有些肿胀,看着红红的,倒真像只兔子。趁着一个红灯,严浩翔握住了贺峻霖的手,用指腹在戒指上摩挲了两下——
不必装纯,反正彼此终将烂俗,那就相拥着,烂泥也会长出鲜花。
小乖,从一开始,我就想把你套牢。
END.
这篇真心很喜欢 我之前不太写这种类型的 有点救赎的感觉 不是很会写这种所以花了很多时间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写整整一天了 写完的感觉也不是放松 感觉有点怪哈哈哈 这里的小严小贺我个人认为都没有做错什么 大家也不要在评论里说一些类似“xxx你怎么可以这样对xxx”的话 谢谢
喜欢记得点个小红心或者小蓝手 多多评论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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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野火
翔霖|7.7k
性急顽劣模特Ax钓系禁欲设计师B
ABO|年下|很野很欲🚳|易感期|互钓|甜
-不做了,反正易感期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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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气多变难测,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换上了一副阴沉的模样,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压得人心情也跟着低落。贺峻霖临出门前看了眼天气,在不能淋雨的丝绸和轻便普通的便衣上抉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他向来不是个会因为外界因素而轻易改变自己的人。打车去了工作室,下午一点还在午休时间,贺峻霖经过办公区走到工作室时还有不少人趴在桌子上休息,抑或是在喝下午茶聊聊八卦提神。...
翔霖|7.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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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年下|很野很欲🚳|易感期|互钓|甜
-不做了,反正易感期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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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气多变难测,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换上了一副阴沉的模样,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压得人心情也跟着低落。贺峻霖临出门前看了眼天气,在不能淋雨的丝绸和轻便普通的便衣上抉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他向来不是个会因为外界因素而轻易改变自己的人。打车去了工作室,下午一点还在午休时间,贺峻霖经过办公区走到工作室时还有不少人趴在桌子上休息,抑或是在喝下午茶聊聊八卦提神。
贺峻霖无意听到个熟悉的名字,严浩翔。他是今年年初才回国的模特,贺峻霖看过他的资料,现在年纪也才十九岁,却已经分化成顶级Alpha。严浩翔早些年一直在国外留学,业余期间会去走秀或是拍些广告,前不久被高奢品牌总监相中,拍了最新季度的广告片随后便高调回国,因为国内媒体的大肆渲染导致严浩翔回国当天机场堵得水泄不通,大有一线明星走机场的架势。
那几日媒体轮番报道,把好不容易拍到的照片悉数上传到网上,盛赞他是今年模特界难得的新星。贺峻霖作为设计师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匹好马,严浩翔回国后没多久贺峻霖就让助理去联系了他,严浩翔那边的反馈是有档期,只是有些细节想和贺峻霖面谈。虽然有点奇怪,但贺峻霖也没有多想,毕竟严浩翔的档期难约,他也难得能遇上符合自己绝对美学标准的人,大手一挥让助理把自己的私人微信给了严浩翔。
两人加上好友后没怎么说过话,贺峻霖忙着画设计图,离下一季度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主设计师自然是忙碌的。严浩翔刚归国不久就暴露在大众下,每天的时间基本都用在应付那些媒体身上。凌晨两点才终于沟通好接下来的拍摄档期,严浩翔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两天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闷。
打开手机发现贺峻霖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严浩翔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对方回得倒是快,问他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其实模特工作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之前有一次拍摄贺峻霖硬生生陪着摄影师和模特耗到凌晨四点才收工,他是天生的工作狂,只要作品达不到自己心中的美学标准就会一直改一直等。今天画设计图时格外不顺,贺峻霖调不出自己想要的颜色和效果,不知道这次季度新品该出一个什么风格的。
正巧拿着手机在翻阅往期的作品,严浩翔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出于礼貌贺峻霖只能问他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严浩翔又发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小猫表情包过来,说在倒时差睡不着。一个高等级的Alpha在半夜给你发“睡不着”透露的多半不是什么单纯的意思,贺峻霖暂时没有约\\泡的打算,只礼貌地回了句“好好休息”就没有继续聊天的打算。
他是个Beta。Beta这个第二性别在设计圈内还算少见,因为被夹在Alpha和Omega中间,贺峻霖时常要解决不少艳债。合作过的模特、摄影师里十有八九都会主动贴上来带有暗示意味地问贺峻霖工作结束后有没有时间喝一杯,通常情况下贺峻霖会撒谎说一会儿还有别的工作,若对方缠着不放,他也只能摆摆手向对方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说家里已经有人了。
其实压根没有,如果对方细心的话就会发现贺峻霖每次戴的戒指基本都不重样。但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个疑问,慢慢的贺峻霖也就放弃了,明了现在这个时代是个实实在在的快时代,人们渴望一段快节奏的恋爱,或许也不是恋爱,可能只是一段短暂的欢愉时光。贺峻霖没有余力也顾不上在这时代里找一碗小火慢炖的粥,他一个Beta既没有发情期也没有易感期,工作忙起来的时候连自渎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对晴欲早早就失去了兴趣。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只有十九岁的男孩。贺峻霖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暗自谴责自己怎么早早就自我代入到和严浩翔的感情纠葛之中。拿起手机又看了两眼,严浩翔已经发来了七条消息,最新的一条是一分钟前,贺峻霖点开看了,是他发来的几张照片,几乎都是严浩翔在国外拍的杂志照还有一些花絮图,看上去张力的确很强。贺峻霖随意翻看了一下,却被其中格格不入的一张吸引了眼球。
那张照片看上去并不是工作照,而是严浩翔自己的生活照。十九岁的少年穿着半袖的卡其色皮衣,内衬随意搭了件黑色短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干净,看这张图的布景像是在校园里走路的时候被人拍下的,严浩翔还特地跟了句解释,说是校刊拍新闻图的时候意外拍到的。这张照片意外给了贺峻霖很大的灵感,从前他的设计多半以成熟为主,很少尝试过青春感这类的,一来是因为自己已经脱离校园生活太久,再设计这种类型反倒有炒冷饭的架势;二来是因为国内没有找到合适的模特,人一进入圈子后就容易被固化,已经很难再寻到原先青涩的痕迹。
但严浩翔不一样。他今年才十九岁,却因为登上国际品牌的宣传片而让大家短暂地忘记了他还是个大学生这回事。贺峻霖的灵感来得很快,心情也陡然变得好起来,他难得回复了一个表情包给严浩翔,后者很快又问他是不是还在画设计图,贺峻霖没有否认,对方又问他“是画给我的吗”,这话说的,倒像是贺峻霖为他量身打造了什么,但转念一想严浩翔似乎也没说错,贺峻霖用手指敲了敲手机上的键盘回复道——
“嗯,专属于你的。”
一周后两人终于在摄影棚相见。这期间贺峻霖改了很多次稿子,严浩翔总会在凌晨给他发来消息,活像个小闹钟似的,贺峻霖画图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但他这回却少见的没有抗拒,贺峻霖把这个异象归咎于严浩翔给自己的灵感,给自己的缪斯一点甜头并没什么不妥。
那天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而严浩翔和贺峻霖却在凌晨三点才刚互道过晚安,以为按照少年爱赖床的性子今天的拍摄时间多半会推迟,贺峻霖早早就做好了可能推迟的准备,提早半小时到了摄影棚却在化妆间里看见了严浩翔。严浩翔正坐在化妆椅上,化妆师在他眼角上抹着什么,贺峻霖探头看了一眼,严浩翔的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是因为化妆师在弄自己的眼睛而有些不舒服,贺峻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而后伸出手挡住了化妆师。
“不要给他上太夸张的眼影。”
严浩翔闻言抬起头看着贺峻霖,贺峻霖低头和他对视,两人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什么得体的开场白。最后还是严浩翔率先移开了眼,摄影师喊贺峻霖过去看看灯光调试,两人便这样结束了沉默的第一次会面。贺峻霖的心情变得有些怪怪的,究其原因又觉得自己矫情,难道只是因为严浩翔没跟自己打招呼?凌晨互道晚安的时候明明还热情得紧,这会儿见了面却又个样儿。
许是因为心里憋着气的缘故,贺峻霖在整场拍摄中一直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着脸全程几乎都没什么表情。严浩翔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怵,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尽可能地去忽视了身旁炽热的目光。一套衣服的拍摄终于结束,摄影师一喊“停”后严浩翔便马不停蹄地跑去服装间换下一套衣服。
贺峻霖这次的设计主题是“碰撞”,总共四套衣服,青涩校园的有两套,剩下两套是西装和大衣,为了拍摄效果和前后反差,两套是换着来的。严浩翔这会儿要去换的衣服是西装,但领带设计得比较复杂,贺峻霖只设计了外套和领带,西装裤用了之前的现成品,为了视觉效果所以不穿内搭。
严浩翔一个人在服装间弄了半天还没还没把领带系好,正要推开门找人帮忙弄一下,贺峻霖便推门进来了。他看了一眼严浩翔,后者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西装裤,领带懒懒散散地挂在脖子上,头发也有些乱,配上严浩翔不耐烦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痞里痞气,顽劣得不行。与贺峻霖对视的那秒严浩翔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贺峻霖走到他面前,微凉的手指抓住挂在他脖颈上领带,他猛地一下凑得很近,严浩翔的信息素在贺峻霖靠近的那刻猛地失控,狭小的空间内瞬间充满了浓烈的威士忌气味。
可惜贺峻霖是Beta,就算严浩翔失控到引起周遭的人也跟着进入特殊时期他也依旧无动于衷。严浩翔忍得额间都冒出了细汗,而始作俑者却还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替他整理领带,呼出的热气悉数打在严浩翔的胸膛。严浩翔只能仰头逼自己不在意,张着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企图压制住自己心中不同寻常的波澜。
贺峻霖仰头看了他一眼,严浩翔的眼神飘忽,不肯和他对视。看到Alpha喘着粗\\\\气的模样贺峻霖心里突然浮现出一阵复仇般的快||||感,像个幼稚的孩童故意以这样的手段报复刚刚严浩翔不和自己打招呼的事情,贺峻霖却乐在其中,他又一次无比感谢自己的第二性别,好让自己能够在惹火之后全身而退。
终于把领带整理好,严浩翔的情绪也平复得差不多,周遭的信息素不似之前那般猛烈。严浩翔余光一瞥,却看到了贺峻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几乎是立刻就蹙起眉,正当贺峻霖的手指要离开领带的那一刻严浩翔猛地一下伸手抓住了,Alpha挑挑眉,有些愠怒地问道——
“热恋中?和谁?”
贺峻霖愣了一下,见他的指腹不断地在摩挲自己手上戒指的花纹,心下明了严浩翔估计是误会自己了,不过贺峻霖倒也不这么在乎,只觉得严浩翔生气的模样和之前微信上那个每天发小猫小狗表情包的人似乎大相径庭,像披了羊皮的狼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显然是个误会,但贺峻霖却不介意让这个误会再大些。他突然很想知道把严浩翔逼急了究竟能失控到什么程度,明知在纵火,却不愿意熄灭。
摄影师和灯光师在外面等了半天,最后忍不住敲门催促,屋内的两人正僵持不下,听到敲门声后贺峻霖把手抽了回来,转身就要走,走了没两步却又顿住了——
“你猜。”
第二场拍摄很快开始,严浩翔原先把西装扣子扣了起来,贺峻霖在中途叫停了拍摄,走到摄影师身旁看了几张样图,决定还是让严浩翔把西装敞开,看上去更有视觉冲击力。西装敞开后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男人的胴体,按照往常的拍摄,一般模特要露腹肌时都会往上面抹特质的油加强视觉效果,一旁的化妆师询问贺峻霖是否要上前去抹点油,后者犹豫了一下,而后接过了她手里的盒具,走到了严浩翔面前。
戴上手套后便往严浩翔的小腹上开始抹油,滑腻的触感并不是太好,偏偏贺峻霖的体温又偏凉,在周遭不断上升的温度中像是唯一良药,诱得严浩翔忍不住想要靠近。贺峻霖刻意放缓了涂抹的速度,严浩翔的呼吸早已乱得不成样子,可是周围围着的人又那么多,在此刻失控显得有些太过戏剧。在场的工作人员有Omega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变化,红着脸摆摆手说要再去喷点抑制剂,贺峻霖听到后忍不住轻笑一声,低声对严浩翔说——
“弟弟,魅力挺大。”
严浩翔被他这声“弟弟”喊得头疼。他伸出手攥住了贺峻霖的手腕,手心的热度逐渐蔓延到每一寸皮肤,低沉的嗓音闯入贺峻霖的耳里,Alpha呼吸的热气悉数打在他的耳廓边缘,有些作痒。
“能勾引到你吗,哥哥。”
贺峻霖被他这句撩人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被打乱了思绪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匆匆在他腹肌上抹了两下后便离开。严浩翔像终于扳回一城似的嗤笑了一声,笑声正正巧巧让还没走远的贺峻霖听到了,后者没由来地有感到一阵心烦,用手捂了下微微发红的耳朵。
今天的拍摄只安排了前两场,后面两套改天再拍,严浩翔中途还有别的工作要赶。结束拍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还没有吃饭,贺峻霖大手一挥说请大家吃夜宵,转头问了句严浩翔要不要一起去,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严浩翔点点头,于是一行人就这样一同去了家火锅店。
火锅店是贺峻霖的朋友开的,贺峻霖在他这儿吃能打折,抓着一头羊就使劲薅,请客吃饭总是吃火锅。严浩翔和贺峻霖都是川渝人,吃辣自然是不在话下,一群人分了好几桌吃,贺峻霖只让他们想吃什么就点,到时候买单算在一起就行了。严浩翔刚回国不久,在这里能算得上熟人的也就贺峻霖一个,尽管两人现在的暧昧拉扯已经到达顶峰,但他依旧还是选择黏在贺峻霖身边,摄影师和贺峻霖很熟,本习惯性地要走到他身边坐下,定睛一看才发现严浩翔已经坐在他身边了,于是只能另寻别的座位。
原以为吃饭的时候可以暂且休战,但刚开始没多久严浩翔就感受到贺峻霖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自己的大腿,偶尔还会用手指顺势在他的腿上划几下,痒痒的,几番下来严浩翔的呼吸节奏都有些变了,只能强硬地把贺峻霖的手从自己腿上拽下来,而后紧紧压着不让他再动。贺峻霖挣扎了几下没能抽出手,只能瞪了一眼严浩翔以示警告。
后者却当作没看到似的,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严浩翔没由来地突然感觉有些挫败,贺峻霖是个Beta,无论自己的信息素级别多高浓度多高对他来说都没有用,他的世界里除了寻常人间的气味外别的什么都没有。Alpha天生引以为傲的顶级信息素在此刻却派不上用场,严浩翔忍受着贺峻霖一次又一次的撩拨却又无法回击。
这对一个正处在胜负欲爆棚年纪的Alpha来说是格外致命的。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松开了贺峻霖的手,后者却已经习惯了他的压制,猝不及防被松开了手还有些懵,佯装无事地举起手活动了两下筋骨,红油锅底终于上来,氤氲的热气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包裹住已经外渗的情意。
严浩翔没什么食欲,本身也没有太大的胃口,吃到半程便找借口说要去厕所,实则是去后院透气。这个火锅店除了用餐地外还有个供顾客休息的小后院,后院里铺了两条石子路,周围种的是竹子,空气很是新鲜,和里面杂糅的火锅味截然不同。
深吸了几口气,严浩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而后点燃,烟头的星火在昏暗的空气中格外显眼,他缓缓吐出嘴里的烟,看着灰色的烟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心情却无端有些怪异。
其实他和贺峻霖早就见过面的。前几年在国外留学时严浩翔就见过贺峻霖,那个时候贺峻霖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严浩翔正好是他隔壁学校的,贺峻霖回校那天把两个院校的同学都吸引了过去。那年贺峻霖刚拿了第一个国际奖项,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严浩翔被室友拉着去看了一眼,因为前一天晚上通宵而坐在位置上睡了过去,等醒来时贺峻霖好像已经下台,严浩翔说要去上厕所,却在陌生的教学楼里迷了路,意外走到了后台,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贺峻霖。
贺峻霖那天穿了一套白西装,唯一的点缀是胸前的一朵粉玫瑰,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得不行。见后台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面孔,贺峻霖只当他是工作人员,朝他笑了笑后便进了自己的休息室。严浩翔却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缓过神,那天下午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回到宿舍后便在搜索引擎上面搜索了贺峻霖,看完了他的秀场作品,也是在那时候严浩翔才决心要成为一名模特。他的专业课其实是法学,法学在外人看来与艺术几乎是不搭边的两回事,但严浩翔知道,如果不走这条路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贺峻霖。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总是会让少年无端记很久。严浩翔有时候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奇怪,明明贺峻霖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却比所有Omega都让他着迷。从前很长一段时间在严浩翔的认知里Alpha注定要找一个Omega结婚,偶尔也会见到身边人说起今天对一个Omega一见钟情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被对方身上的信息素所吸引。
从前严浩翔觉得没什么,但现在一想却觉得这样的喜欢似乎不太纯粹。在见过贺峻霖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喜欢的人身上也不一定要有多吸引人的信息素,总有一个人,只要站在那儿就会让人心中无端生出欢喜来。回国后本打算就算贺峻霖不联系自己,自己也会主动去找他合作,严浩翔是打定主意就必须要做到的人,面对贺峻霖的撩拨他有些没底气,看到贺峻霖手指上戴着戒指时更是没底气。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怅然若失,严浩翔沉默了许久,只觉得指尖传来了一阵灼热感,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火已经烧到了烟屁股。侧身把燃尽的烟扔进垃圾桶,严浩翔转身走回去,头却有些疼,以为是自己时差还没倒完全的后遗症,严浩翔没多想。
贺峻霖在桌上等了严浩翔好久才看到他回来,本想着再不回来就亲自去找找。他之前的确没有什么心情陷入恋爱的泥淖,觉得感情是这个时代最最难得的附属品,有也可以,没有也罢。从前遇到的人里面不乏眼里全是欲想的,贺峻霖看了只会心生厌恶,在这情场上来回穿梭这么久,严浩翔是他见过的第一个,眼里藏着别样情感的人。
他会躲闪,会不知所措,会弄撩人的小把戏,也会在自己的刻意撩拨下气急败坏。贺峻霖觉得严浩翔很可爱,但往往觉得一个人可爱就是陷入情感旋涡的伊始,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一路走回来,而后坐到自己身边,突然觉得陷入一段未知漩涡也未尝不可。
一群人吃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才终于结束,身上不约而同都沾染上了火锅味,贺峻霖在前台付完款后便让人各回各家,严浩翔却一直站在他的身旁没有动作,贺峻霖扭头看他,问严浩翔需不需要送你回家。严浩翔犹豫了一下,而后点点头。但他此刻已经头疼到有些无法自控,Alpha的信息素在不断外泄,此时待在公共场合不是个好办法。
坐上贺峻霖的车后,严浩翔坐在后排一直用手揉着太阳穴,贺峻霖从后视镜里看他,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严浩翔不答,沉着一张脸只觉得难受。Alpha的易感期来得突然,不断外泄满涨的信息素宣泄着他此刻的不适,贺峻霖闻不到信息素,但在后视镜里见严浩翔的状态越来越差,怕人出事只好靠边先停下,随后便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严浩翔已经被不断上升的体温弄得有些分不清南北,贺峻霖打开车门那刻他本能地就想靠近,伸出手一把拽过贺峻霖,逼得他倒在自己身上。贺峻霖用残存的理智关了车门,伸出手在严浩翔的额头上探了探,发烫的体温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发烧了吗?”
贺峻霖不懂这些,只感觉到身下人的身体变化,察觉到有硬||||||物顶\\\着自己,贺峻霖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但还没等他开口,严浩翔的吻便覆了上来。Alpha的吻很强硬,轻而易举就撬开了他的牙关,贺峻霖被他吻得发懵,不断用已经发软的肢体推拒着却无济于事。严浩翔在此刻已经彻底失控,按住贺峻霖的后脑勺逼他与自己深吻。
他的另一只手搂着贺峻霖的腰肢,从他的衣袖下摆探了进去,贺峻霖几乎是立刻就皱了眉,突然大力推开了严浩翔——
“不做了,反正易感期的不是我。”
他不想严浩翔在这样不清醒的时刻吻自己,更不想不明不白地与他无故厮混。贺峻霖想要的是爱人而并非情人,但这个和自己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小孩显然两者都不是。被突然推开的Alpha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空气内的信息素早已超过危险值,但严浩翔却没有别的举动。
过了很久,贺峻霖想要开门下车,严浩翔才急急忙忙地追上去从背后拥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蹭了好几下。
“我们见过的,可你忘记了。”
贺峻霖确实对之前那个小插曲没有什么太多印象,严浩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跟他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恍惚间将自己莽张的爱意悉数说出了口,听完一切的贺峻霖却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面对这样赤诚的爱意,难免会有些不适。
严浩翔只这样抱着他,什么也不做,但背后人灼热的体温还是让贺峻霖知道了他此刻正在忍耐多大的不适。贺峻霖沉默着,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如果一个Alpha愿意在易感期时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停下,那在他心里你早就超过了所有欲\\\望,无论是晴欲还是别的。贺峻霖抿着唇,许久才偏过头,在Alpha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你轻点,我怕疼。”
月光之下,失控野火。
一夜情事过后两人均有些疲惫,贺峻霖窝在严浩翔的怀里睡得昏昏沉沉,昨晚严浩翔发了狠似的弄得他浑身上下都发红,最后贺峻霖忍不住哭着和他求饶才算结束。
两人的爱意在这场意外的情事中悉数倾斜,严浩翔抱着贺峻霖去洗澡的时候后者已经昏昏欲睡,恍惚间只听到严浩翔在自己耳边说道——
“我爱你。”
贺峻霖那会儿已经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今天睁眼的时候才发现严浩翔已经醒了,正低着头看自己。半午的阳光已经不是很烈,贺峻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而后看向眼前的人迎了上去——
“我也爱你。”
END.
有啥话一会儿再说吧 宝宝们写得有点仓促我努力在彩蛋里弥补 这篇文是我第一次写小严单恋成真 有点不太会写 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喜欢记得点个小红心或者小蓝手 多多评论
感谢阅读💞
【另:赠礼看涩涩小彩蛋🎉】
/喜欢请务必点点推荐!谢谢宝宝!
【翔霖】饮冰(完结章)
哨向,哨兵严X向导贺,先婚后爱、势均力敌
—东山再起人形兵器X世家大族政界公子
精神体设定:
贺峻霖-荷兰垂耳兔
严浩翔-缅因猫
68.
超S级向导的消息在发布的瞬间传遍了四个区,星网再次被乌泱泱的热情群众给攻占,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这位新诞生的首位超S级向导贺峻霖。
同一时间,新型哨兵专用抑制剂已经投入量产,推广至全军。C级及以下等级的向导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军部的兵力瞬间提高好几个档位。
关于精神力毒素,研究院也有了初步的结果,表明...
哨向,哨兵严X向导贺,先婚后爱、势均力敌
—东山再起人形兵器X世家大族政界公子
精神体设定:
贺峻霖-荷兰垂耳兔
严浩翔-缅因猫
68.
超S级向导的消息在发布的瞬间传遍了四个区,星网再次被乌泱泱的热情群众给攻占,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这位新诞生的首位超S级向导贺峻霖。
同一时间,新型哨兵专用抑制剂已经投入量产,推广至全军。C级及以下等级的向导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军部的兵力瞬间提高好几个档位。
关于精神力毒素,研究院也有了初步的结果,表明这并非是无解的难题,解决方案已在推进。
前路光明。
严浩翔陪着贺峻霖在塔内复健,适应超S级的精神力,还有肉身与它的磨合,如今已经复健得差不多,还有三天就能回家。他们这段时间受到了全星网民众与无数朋友的过度关心,全是问贺峻霖情况的,贺峤霁更是亲自来了许多次。
贺峻霖本人暂时并没有什么异状,他先是在研究院被谨慎地术后观察了许久,接着又被转入塔中。从严浩翔的口中他大致明白了自己在战场上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听得渐渐心虚,凑上去讨好地在严浩翔的唇角吻了下。
“我也不是故意要逞强的,当时情势所逼嘛……”
这个理由其实没有一点说服力,但是严浩翔又只能选择接受。他不愿意这个时候还冷着脸闹脾气,失而复得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他搂着贺峻霖加深这个吻,就当权且揭过。
一亿也搂紧了富贵,看样子半年内是不打算让垂耳兔离开它怀里一秒了。
其他朋友对贺峻霖也相当关心,在研究院里的时候宋亚轩就亲自带着张真源来看过,转入了一区塔,马嘉祺又和丁程鑫一块儿来看,至于刘耀文李天泽,四区暂时仍然走不开人,只能视频通话。
贺峻霖被轮番探视,还在塔内赖着不走的敖子逸更是要一天探视多遍,搞得他烦不胜烦,干脆针对性人身攻击道:“塔到底给你分配成功向导了吗?难道你在A级向导里都找不到对象么?”
敖子逸:“……没,安排见面倒是已经见了四个,结果一见面放精神力还是配不起来。”
让A级向导承受S级哨兵的精神力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了,配不起来才是正常情况。塔只好在超A级中再进一步精挑细选。
严浩翔补刀:“那敖哥你也快点,耀文儿在四区等着你回去替他的班了,他早说想调三区去。”
“嗯?三区不是有张真源了吗,还要刘耀文干什么?”贺峻霖问。
敖子逸:“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开这对一唱一和的恶人夫夫,连带着他脚边那只东北虎都气哼哼,深觉得没事儿干过来多看看就是最大的错误!
69.
贺峻霖并不是完全进化成了人为的真正的超S级向导,这次研究院更为小心谨慎,在精心地调节身体数据之下,他在某些能力上达到了超S级的水平,而在某些地方仍是只有S级。
更确切的称呼该是“伪超S级”。
这样对身体造成的负荷没有真正超S级的那么大,也更适宜于研究人员的监测与调控。属于折中之举,未来虽然无法保障百分百的安全,但贺峻霖本人对此已经相当满意。
从塔离开,贺峻霖并没有立即回住处,而是带着严浩翔一道回了趟贺家。他们去前并没有提前通知贺父和贺峤霁,导致这两个男人临时扔掉自己手上的工作赶回来。
令人意外的是,贺太太竟然今晚也回了家。搞得贺父手忙脚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连声问怎么有空回来了?工作累不累?
贺太太看一眼贺峻霖严浩翔,轻描淡写地说研究有了很大进展,所以休了个长假回来。
超S级研究属于保密项目,不能对贺父与贺峤霁说,于是他们三人都选择默契地模糊焦点。饭桌上寒暄,最后变成喝酒,贺父先将自己喝倒了下去,接着是贺峤霁,严浩翔岿然不动。
“之前看你也不是很爽,”贺峤霁大着舌头迷迷糊糊,指着严浩翔说:“怎么就让塔给包办了……算了,算了!贺峻霖自己喜欢就行,你们,随便了……好好的就行……”
严浩翔抿唇没有回答一个醉鬼,而是转头悄悄和贺峻霖耳语,“要不要喝口我的酒试试?”
他们当然会好好的,彼此相爱。
70.
贺峻霖收到塔的邀请,请他和他的哨兵共同去给一区塔内给塔里尚处于培训阶段的未毕业哨兵向导讲述经历,传授经验。
俗称开讲座。
“……”贺峻霖看着这封邮件扶额半晌,憋笑许久,问严浩翔的意思,严浩翔也无奈,“干嘛?去呗,怎么说也是人类的未来好吧。”
于是就去了,一区塔内的大部分未毕业哨兵和向导都乖乖坐在下面,贺峻霖站在台上讲那些准备好的话,说到了尾声,目光扫过乌泱泱的台下。
那些棱角已经差不多渐渐明显,轮廓却还稍显青涩稚嫩的少年,更后面的还是更小的孩子,他们站得笔直,无一不仰头向往地往向站在台上的他和严浩翔。其中有的已经觉醒,有的还在等待。
是人类的未来,是背负使命的未来。
他抿唇,随机点了台下的几个孩子上台和他精神力互动,讲自己的故事。
那天的最后说:“我们很难说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会给未来带来怎么样结果。常言都说千古功过后人评,我们在当下只能不断地往前走,已经毕业了的无数学长和学姐愿意给你们做灯塔,已经牺牲了的无数前辈愿意为你们做船桨,无数没能觉醒精神力的普通民众等待你们的载渡,人类等待你们的载渡。”
他说:“我们是这个时代。”
71.
烈士陵园。
严浩翔将花束轻轻放下,贺峻霖站在他的身旁。牺牲在其他星球战场的人都没能带回自己的尸骨,只能永远的埋骨他乡,没有归途。
每块镌刻着姓名与贴着照片的碑下都是空空,没有骨灰,只能放生前遗物。严浩翔知道夏影的穴位内放着枚勋章,而他旁边金秋的穴位内则放着管向导素。
是夏影留给他,到最后也没有舍得用掉的那一管。
他们只是偌大陵园中的某块双穴,生时死后紧紧相依。碑上细细地用金色描他们的名字,“夏影”,“金秋”,照片贴的是最意气风发时拍下的模样。
从塔毕业、进入军部任职的第一天,穿上崭新的军装拍下这张证件照,满脸都是少年无畏。如今贴了这张照片,也见得他们确实永远少年无畏。
风过无声,贺峻霖静静地望着这个偌大的陵园,直到严浩翔扶住他的肩膀,“走吧?”
“走吧。”
垂耳兔轻巧地一跃而上缅因猫的背部,一亿抬起尾巴虚虚地卷住富贵,防止它掉下去。
他们代表了这个时代,受命饮冰,并肩向前,也共同承载着这个时代。
END.
完结啦!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小饮冰,也真的很感谢喜欢它的每一个宝贝呜呜,好难说写它时候的感觉了,自己都一直有写着写着感动到呜呜。来给小饮冰讨一点观后感(如果有 T T
一直忘了说,题目“饮冰”出自《庄子·人间世》:“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
【翔霖】不是情人01
总裁金主严X电台主持贺
金主与替身
HE
预警:虐,车
“今天的金融资讯播送完了,感谢各位观众朋友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贺峻霖微微点头微笑,精致的脸蛋在显示器的放大下显得更加俊美。
在刚刚入台时,小来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号称新闻杀手。不是说他的业务能力不好,反之贺峻霖是当年年级排名第一的成绩被台里直接录取的。而是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观众都会被他的那张脸吸引过去。
所以渐渐贺峻霖手里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平台节目,大家对于他的待遇愤愤不平,贺峻霖个人倒是一直都不争不抢,反而好像还挺安于这种不温不火的现状。
“小贺老师,晚上我过生日赏个脸一起...
总裁金主严X电台主持贺
金主与替身
HE
预警:虐,车
“今天的金融资讯播送完了,感谢各位观众朋友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贺峻霖微微点头微笑,精致的脸蛋在显示器的放大下显得更加俊美。
在刚刚入台时,小来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号称新闻杀手。不是说他的业务能力不好,反之贺峻霖是当年年级排名第一的成绩被台里直接录取的。而是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观众都会被他的那张脸吸引过去。
所以渐渐贺峻霖手里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平台节目,大家对于他的待遇愤愤不平,贺峻霖个人倒是一直都不争不抢,反而好像还挺安于这种不温不火的现状。
“小贺老师,晚上我过生日赏个脸一起去吃饭呗。”
贺峻霖刚刚收拾好手里的文稿,小来便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小来是今年才调来他们台不久的女主持,刚来时贺峻霖还算是她的半个师傅。
“我晚上……”贺峻霖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录制前发出去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应。
“去嘛去嘛,今天都是自己人,一起吃吃饭而已。”
“好。”贺峻霖关了手机,神色松了松,“小寿星过生日我当然要去。”
酒过三巡,大家都熟悉了不少,再加上在座的都是些私下里要好的朋友,大家也逐渐口无遮拦了起来。
“小来,央台这么好,怎么想着来我们台啊?”
“别提了,我一毕业就去了央台,本想着凭着自己的实力只要老老实实不作妖,迟早能混出头,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和我了撞型。我本来觉得没关系,凭实力说话,结果她一路就像是坐直梯一样,直接替了我的位置。”小来摇了摇杯里的酒,“我想着在央台有她没有有我没她,看着她那样子心烦,还不如回这边的电视台。”
边上人一副八卦的样子,“那她为什么可以……”
“还能是什么,”小来环顾一圈,觉得没什么人需要避着的“一看就是被金主包养了呗。”
“啊,这样啊。”到了他们这个圈子边上都是些富商、艺人,大家嘴上说着不理解,但对于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是,这种被包养的小情人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这怎么看?”一直在边上默默坐着的贺峻霖突然开了口,与平日里板正的播音腔不同,薄荷音轻松地盖过了屋里窃窃私语。
刚才发话的那位女生看向贺峻霖,见他一双潋滟却又清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不似不屑或是玩笑的神情,反倒是认认真真在寻求答案。
“确实,小贺你到了这个年纪身边女生也不少吧,也该学学怎么看人。”边上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出来解围。
贺峻霖没有反驳,大家也算是默认。
大家便又开始纷纷支招,对于这位台里的高岭之花,大家的小心思都出奇的一致,即使自己没有希望了,也不希望他身边出现别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也得是很好很好才能配得上他。
“被包养其实不光是看她的升职加薪,其实啊光看她身上的气质就能看出来。”
“我看之前那个女生可厉害了,随便发几条消息就能让她的金主一整天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对对对,那什么欲拒还迎,撒娇使使小性子,金主的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而且你会发现她们也不是那种人神共愤的好看,但就是对金主胃口,只要知道分寸,什么都可以被满足。”
“当然了,人家最下功夫最豁得出去的地方,我们也看不到啊。”
都是职场成年人了,大家的话题渐渐放开。
贺峻霖分神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下午发的消息刚刚有了回复。
“不一定,现在上飞机了。”
耳边还是刚才大家的话,要会撒娇,会讨好……打字的手顿了顿,酝酿了很久。
“辛苦了,等你回家。”
贺峻霖面不改色的回道。
贺峻霖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场。
估计再一个小时飞机就落地了,贺峻霖下午问他:是不是今天出差回来,来不来他家过夜。
虽然收到的是一条不确定的回复,但是贺峻霖还是选择早点回家等着。
吃饭的地方离他家不远,贺峻霖不紧不慢地走回去。路上的冷风把贺峻霖微微发热的头脑吹的清醒,想着刚才大家的话,这么一说自己算是个很失败的小情人了。
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不去揣度金主的想法,唯一说得上的优点也就是乖巧了点,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手机刚开机,消息就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看来签合同成功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有下属发消息祝贺的,母亲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注意身体的,几个朋友已经在小群里嚷嚷着晚上去庆祝一下……
“辛苦了,等你回家”
严浩翔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愣,诧异于谁会给他发这样的消息。
这句干涩又简短的话,夹在花团锦簇里几乎要被淹没。但对于一向都只会发“好”、“收到”这类回复的贺峻霖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
“等等,”严浩翔叫住了司机,“去电视台边上的那个公寓吧。”
司机熟练地关掉了导航,这条路他已经开了两年了,不会出错。
严浩翔又低头看了眼消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贺先生,贺峻霖,他的情人。
大家久等了,终于忙完了,之后会日更或者两日一更。
喜欢的话希望大家能多多点赞评论。
【翔霖】不小心睡了同事怎么办?(4)
ABO,现背,假戏真做
沙雕/缺德文学
1.
人可能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听到严浩翔那句“跑的挺快”时,我除了害怕竟然还有点想笑。
我寻思你贺哥跑得能不快吗,再慢一点就会被你当场逮住翻来覆去千刀万剐连骨灰都扬喽。
片刻后,我反应过来:我要完了。
我还不能也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有大好的青春与灿烂的事业。
于是我僵硬地转过身,冷静道:
“你认错人了。”
……其实我本来想顺势承认错误的,但是当时不知道是脑子抽卝了还是怎么,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严浩翔可能也并没有料到我会用荒诞派技法企图蒙混过关,被这句掷地有声的“不认识”震住了似的,愣...
ABO,现背,假戏真做
沙雕/缺德文学
1.
人可能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听到严浩翔那句“跑的挺快”时,我除了害怕竟然还有点想笑。
我寻思你贺哥跑得能不快吗,再慢一点就会被你当场逮住翻来覆去千刀万剐连骨灰都扬喽。
片刻后,我反应过来:我要完了。
我还不能也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有大好的青春与灿烂的事业。
于是我僵硬地转过身,冷静道:
“你认错人了。”
……其实我本来想顺势承认错误的,但是当时不知道是脑子抽卝了还是怎么,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严浩翔可能也并没有料到我会用荒诞派技法企图蒙混过关,被这句掷地有声的“不认识”震住了似的,愣了一愣。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瞅准了他身后的走廊拐角,快步走过去——
又被他毫不费力地扯了回来。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卝抖与不可置信:
“……贺峻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2.
得,这是真的逃不过了。
我觉得我如果再说一句“你谁啊,不认识”之类的话,也许真的会当场丧命于此。这都已经喊上我的全名了,看来是气得不轻。
经过一秒左右的天人交战,小贺老卝师决定还是勇敢面对自己犯卝下的错误。
小贺老卝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道:
“严——”
“贺儿,”严浩翔破天荒地打断了我,“你先听我说。”
我能怎么办,受卝害卝人最大呗,我只能呆滞地点点头。
于是他凑近了点,耳尖好像变红了,急促的呼吸也并没有平复下来。我甚至都隐隐能听见如雷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啊,就让审判的钟声敲响吧。恍惚中,我仿佛已经预见了我的死期——
他很郑重地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会对你负责的。”
3.
…………啊???
4.
一秒钟之前,就算打死我,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展开。
我懵逼了一瞬,又被严浩翔微妙的害羞整得自己也别扭起来,舌卝头打结了似的,支支吾吾道:“啊,不是,是我……怎么……”
他继续道:“我说真的,贺峻霖,你别紧张。”
我没紧张啊是被你传染的啊你你你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是,我没紧张……”
他又凑近了一步。
我又退后了一步。
他再往前了一步。
我——我背后靠上墙了。
退无可退,我忍不住伸出手,把他向外退了一点:“等等,等等。”
没有等一等。他又凑近了一步,还低了低头。我们俩鼻尖对鼻尖,呼吸近在咫尺,让我本能地感觉到有点危险。
他说:“对不起嘛。”
……
不是,正经人谁会把人压在墙上道歉?!
我突然觉得此事从头到尾都荒唐至极,伸手想推他,但是没推动,反而被捉住了手。
我想说你干嘛,你给我放开,我贺峻霖一人做事一人当,任你要杀要剐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休要如此折辱我——
“营业还可以继续的,别生气,”他好像有点着急,“其实你要是生气也可以拿我撒气,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目瞪口呆。
不是,这人怎么还带抢词的??
5.
我转过弯儿来了。敢情他这是也以为自己没控卝制住,对我心怀愧疚。
我冷静下来,丝毫不慌了,甚至理直气壮地挺卝直了腰板,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打断道:“这位严先生,你要对我负责是吗?”
严浩翔被我猝不及防捂住了嘴,眼睛眨巴了两下,睫毛扑闪扑闪的。
“……”我轻咳两声,放开他。
然后,我痛卝心卝疾卝首道:“那你把我的抑制环赔给我。”
他点点头。
我:“咱们当无事发生。”
他缓慢地点点头。
我:“此事到此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一概不知。”
他欲言又止:“那个……”
我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补充道:“然后,明天陪我去洗标记,你出钱。”
小贺老卝师的省钱小妙招,为我的机智点赞。
“……”他小心道:“霖霖。”
“嗯?”
“我刚刚来的时候,”他的声音更小心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迎面碰上小周了。”
6.
哦,小周啊。
7.
嗯????
小周??????
8.
已知,严浩翔没有遮盖剂,浑身都是我的味儿,从酒店一路飘香到公卝司。
就在刚刚,他顶着薄荷红酒的味道,迎面遇到了我的经纪人。
此时此刻,他还在我面前,眼神中莫名流露卝出一丝委屈。
——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9.
按照同人文的套路情节,到现在还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了。
……结个屁!
且不说我们俩之前都没啥关系,严浩翔能提这事儿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毕竟是谁都不会愿意被占便宜吧!
而且,现实也并不是小说。现实中的我还在垂死挣扎:“……那我也要洗标记,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谁料,严浩翔突然委屈了起来:“昨天晚上我扣子都被你拽掉了。”
我:“……”
不,别,别说昨晚,就让我们遗忘……
他:“我一个人在酒店醒过来。”
我:“…………”
他:“我还怕你生我的气。”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又被他捏着下巴抬了起来,不得不看着他微微红了的眼眶。
“贺峻霖,你得对我负责。”严浩翔最后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