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轩|茉莉情史 01-19
被屏得七零八落,没办法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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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剧情长篇。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勿做无辜的享受者。
20岁那年春日,宋亚轩登上飞往德国的航班。
宋亚轩透过机舱的舷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远方的高楼被落日余晖包容地吞咽下去,平淡得像白日不曾有任何故事发生。
他跟着妈妈从南方来到这里那天,从未想过青春会从爱一个人开始。
被屏得七零八落,没办法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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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剧情长篇。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勿做无辜的享受者。
20岁那年春日,宋亚轩登上飞往德国的航班。
宋亚轩透过机舱的舷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远方的高楼被落日余晖包容地吞咽下去,平淡得像白日不曾有任何故事发生。
他跟着妈妈从南方来到这里那天,从未想过青春会从爱一个人开始。
【文轩】崇丘劫
写给 @世界上唯一仅有的瓜
00
世人都晓神仙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长生不老。
宋亚轩以前也这么觉得的。后来……宋亚轩轻轻推了推躺在自己身后一只手紧紧箍住自己腰的人,却只得到了对方在熟睡中将他往怀里搂得更紧的回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人睡相也忒差了些,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被这人骗了,要不就是被世人骗了。
01
崇丘城官府最近接了近十起妙龄新娘在出嫁的路上凭空消失的案子,据送亲的轿夫口述皆是一阵风过后,只能听见新娘呜呜的哭声,最后掀了帘子却见不着人,闹得城内以及附近的居民都人心惶惶。
宋老知府愁的茶不思饭不香夜不能寐,...
写给 @世界上唯一仅有的瓜
00
世人都晓神仙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长生不老。
宋亚轩以前也这么觉得的。后来……宋亚轩轻轻推了推躺在自己身后一只手紧紧箍住自己腰的人,却只得到了对方在熟睡中将他往怀里搂得更紧的回应。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人睡相也忒差了些,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被这人骗了,要不就是被世人骗了。
01
崇丘城官府最近接了近十起妙龄新娘在出嫁的路上凭空消失的案子,据送亲的轿夫口述皆是一阵风过后,只能听见新娘呜呜的哭声,最后掀了帘子却见不着人,闹得城内以及附近的居民都人心惶惶。
宋老知府愁的茶不思饭不香夜不能寐,每天担惊受怕这边案子一波未平,那边一波又起。干脆下了令案子未查明之前都不准兴办婚事,又在城内四处贴了布告,却招来了一批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每天煞有介事地坐在府内空旷地里画符念经,蹭了小半月食饷,消失的新娘子却一个都没找到。
宋老知府听见念经的声音就头疼,想出门散散心,又遇到直接堵在官府门口的失踪少女们的各路家属。听着一片呜呜的哭声,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皆嚷嚷着需要官府还他们一个公道,不破案就搬着家当直接睡在官府门口,最后闹得宋老知府直接晕了去。
真是邪了门了,青天白日怎么会凭空消失这么多新娘子。宋老知府一边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药,一边对着替他把脉的老医师碎碎念道。
老医师与他相熟,想了想,又状作高深地捋了捋胡子:“不如去寻寻崇丘山上的崇丘大师?我听闻宋小公子就在这山上……”
宋老知府突然觉得世界清明了。他的乖乖小孙儿,他宋老知府这群不孝子孙里唯一的骄傲宋亚轩,三年前被崇丘大师看中收做了关门弟子,凭着天生仙根在崇丘山上跟着这位不知来历的大师学习法术。崇丘大师早年间就破过几桩邪门的案子,找他们应该才是找对了人。
宋老知府老泪纵横,握着老医师的手微微颤抖,觉得天都亮了许多。
一封家书便这样被送上了崇丘山,大师听了宋亚轩的口述,大手一挥赐剑一把,说这事宋亚轩就能解决了。于是宋亚轩承载着全城的希望下了山,他穿着红衣扮着新娘子的样子被宋老知府派去伪装成轿夫的武林高手用轿子抬着,重走了一遍那些新娘的送亲路。
凤冠霞帔的宋小娘子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从城郊的小乡村送进城内。果然,在一处蜿蜒山路上,原本清明的天空突然黄沙四起。想抽出宝剑直接降了凶手的宋亚轩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一阵风刮过,轿子里扮成新娘的宋亚轩也不见了踪影。
宋亚轩背着宝剑心里骂道,真是扯淡,这个传送阵也太蹩脚了,颠得他直想吐。
轿夫们像是活见了鬼,只是这次他们没像先前人说的那般听到新娘呜呜的哭声,只听见半空传来一句响亮的:“操!见了鬼了!”
这声音还不来自于宋家小少爷。
宋亚轩觉得自己才是见了鬼了,他似乎在空中被传送了好一阵子,颠得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直到视线终于清明,周身景象全部变了个样子。宋亚轩来不及打量四周的样子,他眯着眼睛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手里的剑已经快了脑子一步直接被他抵上了对方的脖子。
只是眼前这人似乎只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下一秒被他的剑架住了脖子却开始气定神闲地继续吃葡萄。宋亚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换了只手握住剑柄,不露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那些姑娘在哪?放她们走。”
“啊?”那人像是被他的话问愣住了,手里还捏着颗圆润饱满的葡萄,两人对视着,场面陷入了安静的尴尬境地。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太像刚才那个声音。
宋亚轩便趁着沉默间隙打量着对方的样子,他身着一件素色长衣,腰间绑着一条深色云纹腰带,与自己一身火红的凤冠霞帔形成鲜明对比。一头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上,唇红齿白,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
不知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未闻出什么特殊气息,但长得还挺好看。明明不像个坏人,却干了如此非人哉的事情,造孽,造孽。
“什么姑娘?”对方盯着他的凤冠霞帔看了愣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来,“你是不是,走错了?”
洞内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尴尬,宋亚轩与他对视良久突然意识到了当下的状况:“方才不是你掳我来的?”
对方似笑非笑的,也不怕宋亚轩手中的剑,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捏住了宋亚轩的下巴,大拇指还不忘轻轻捻了捻宋亚轩下巴上的小痣:“我倒是想呢。小娘子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的,但是脾气似乎不太好,我掳你来干嘛?”
宋亚轩一秒炸了毛,他晃了晃脑袋企图挣脱对方的手,将剑抵得离对方的脖子更近了些:“我是男的,别动手动脚的,刀剑无眼……”
“哦?”那人挑了挑眉头打断了他,上下打量着宋亚轩,还轻轻啧了一声,“男的?”
当然是男的,难不成扮成这副样子就直接变成女的了。但是这是重点吗,他提高了音量:“我是男是女关你什么事,先把那些姑娘放了先。”
那人将手里捏着的那颗葡萄扔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答非所问:“吃葡萄吗?”
宋亚轩瞥了眼对方身边那盘葡萄,珠圆玉润,仙气盈盈,但是这是吃葡萄的时机吗?!他又重复了一遍:“把人放了,饶你一命。”
那人长叹了口气:“都说了不是我。”然后又从盘子里捻了颗葡萄扔进了嘴里:“真的不吃吗?这葡萄十年才结一次,小张从西海替我顺回来的,差点被师傅罚抄了经书……”
宋亚轩竟然被说得咽了口口水:“不吃。”
那人安静地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小张是谁,宋亚轩感慨道,但……不愧是十年才结一次的葡萄。
不过事情还是没有结束:“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我被送到了这里来?”
显然这人并不是很清楚宋亚轩说的是什么,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之后,那人想了想,耐心地运用反证法和宋亚轩反推:“我为什么要掳你过来?”
洞内安静了一瞬。
“你说的那些姑娘有你好看吗?”
洞内更安静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掳那些姑娘过来?这说不通吧?”
他指着洞内那座观音圣像:“我乃南海观音座下弟子刘耀文,是神仙,你再说我是妖怪,我要生气了啊。”
宋亚轩又被对方塞了几颗葡萄,话也说不清楚,刘耀文干脆自顾自说下去了:“哪有这种道理,你突然出现在我这,我好声好气待你,还给你吃葡萄,你怎么这么凶?”
又没忍住轻轻捻了下宋亚轩下巴上的痣。
“嗯?”刘耀文见他不说话,抬眼又问了声。
宋亚轩看着对方的眼睛,下巴的皮肤上残留着对方手指的温度,耳边还是对方刚刚那低沉的嗓音,他莫名有些脸热。
嗯个屁。
02
显然扮成新娘子这个办法行不通,宋亚轩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在空中听到的那声也许才是凶手的声音。宋老头还在城内等着自己把这桩案子破了,既然行不通,他就得回崇丘城另寻他法。宋亚轩收起剑冲着刘耀文作了一揖,转身就要往外走。刘耀文坐在神位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宋亚轩的背影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刘耀文冲着再次回到他眼前的宋亚轩打了个哈欠。宋亚轩冲他点点头解释道:“刚刚走错了。”
刘耀文吃掉了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葡萄,也冲着他点点头。
十分钟后,再次被路绕回来的宋亚轩看着保持着原先那个姿势没有动过的刘耀文皱起了眉头:“哪条路是出去的?”
“哪条都不是。”刘耀文回答他。
宋亚轩收起的剑再次回到了刘耀文的脖子上:“不要和我耍什么把戏。”
啧,好凶。
刘耀文笑了声,抬手示意宋亚轩看着自己的手指:“你看……”
宋亚轩只好耐心地看着对方的手指看了半天,纤细修长的手指做出要施法的样子,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亚轩觉得自己手里的剑快忍不住了。
“你看到了,我没有法力,”刘耀文解释道,“没法和你耍什么把戏。”
神仙怎么会没有法力,宋亚轩的眼皮跟着跳了跳。
“刚才就想和你说了,怕你不信我,”刘耀文坐正了身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又指了指头顶,宋亚轩这才看到头顶那个不太明显的巨大法阵,暗红色的纹路镶嵌在洞顶的巨石上,错综蜿蜒地盘旋在头顶。看着纹案像是条暗龙。
“知道这是什么吗?”刘耀文问他。
宋亚轩沉默地抬着头,似乎看到了这条暗龙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看着其实并不吓人,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刘耀文料想他不知道,这东西也没几个凡人会知道:“锁仙的。”
“我好像……”宋亚轩张了张嘴,后半句没说出来。宋亚轩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在哪呢,想不起来了。
刘耀文没等到宋亚轩的下半句话,继续说:“这里只有我几个师兄进来过,想出去只能用进来的法子出去,但是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很显然不知道。
“那我也没办法送你出去了。”刘耀文站起身来,宋亚轩这才看到对方袍子下一只脚的脚踝上戴着的黑色脚环,上面的纹案与头顶上那条暗龙的纹案一模一样,他后知后觉这个锁仙的阵法锁的是谁。
“毕竟我也出不去。”刘耀文说。
宋亚轩哑口无言,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倒了血霉,一方面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和他比起来,被封在这里的似乎更惨一些。
只是出不去也得出去啊:“那怎么办?”他一介凡人,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面待着吧。那些失踪的新娘子还没找到,宋老头和师父师兄们还等着他回去呢。
“等吧。”刘耀文告诉他。
等到刘耀文那几个便宜师兄什么时候想起他来,就可以顺路带着宋亚轩走了。
“那…什么时候会想起你?”宋亚轩问他。
刘耀文掐指一算,老实回答他:“不知道。”
唯一常来的小张昨日刚来过,因为私自给自己带了葡萄差点被罚了,估计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
“唉你……”刘耀文话说了一半还没说完,剑又回到了脖子上。“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刘耀文终于忍不住用手捏住了剑锋,甚至还对着自己的脖子继续向下划了划。
宋亚轩一愣,他本身也只是在吓唬刘耀文,没想真的伤他,见这剑真的要伤到人了,下意识把剑往后拽了拽。只是刘耀文抓着剑的力气极大,宋亚轩拽这一下也没把剑拽开。
但好像没伤到他,宋亚轩长吁了口气,到底是神仙。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剑根本没开刃啊?”
所以根本伤不到任何人。
……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拿着把根本没什么用的剑耀武扬威了这么久。
“操。”饶是宋亚轩也忍不住骂出声来了。这是遇到了刘耀文,要是真遇到了绑走那些新娘的凶手这要怎么办。
可是走之前师父也没和他提开刃这茬啊…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下对方的脸:“好笨。”
宋亚轩的剑又有点忍不住了。
03
尽管是一万个不愿意,最终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他被困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神仙洞里,和一个被锁在这里的神仙一起。
这个神仙还没有法力。
这种剧情他甚至在话本子里都没见过,却叫自己给遇上了。或许那些失踪的新娘子也是如此?只是自己被困在这里,也不知宋老知府会不会担心,也不知道自己过段时间出去之后那些新娘子怎么样了。
宋亚轩心里装着事情,面上就没什么表情。但是烦也没用,他也出不去,只能抱希望于他师父亲自下山解决了这件事情。
只是另一个似乎就不是这样了,许是被关在这里很久,难得能遇上这么一个可以成天陪着说话的人,于是——
“你穿成这样是去娶亲的?”
宋亚轩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先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分明解释的很清楚了:“不是。”况且自己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去娶亲的新郎的打扮吧。
“哦,”刘耀文点点头,“那是出嫁啊?”
宋亚轩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方才能听懂了。
见宋亚轩不说话,刘耀文当他默认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许久未出去,现在民风这么彪悍了?男子与男子之间也能结亲?”
……所以为什么要一脸遗憾的样子。
刘耀文说着还忍不住上手轻轻拽了拽宋亚轩凤冠上垂下来的珠宝流苏,宋亚轩没有防备,被拽的下意识向后趔趄了一小步。被刘耀文堪堪扶住的时候宋亚轩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摘下这顶凤冠,只是原本戴上也是其他人帮忙戴上的,现在要摘下来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摘了。这里唯一能帮他的似乎只有——他沉默了。
刘耀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搂着宋亚轩肩膀的手也放下了。他像是失去了兴致,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听得宋亚轩觉得怪怪的:“真难看。”
怎么还阴晴不定的,这可是宋老知府找遍了整个崇丘城找到最好的凤冠。
“你们人就喜欢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刘耀文又说。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那神座旁边镶嵌的一整排玉石略微无语,他在心里数了数,四个。虽然没走近看但是也能远远地看出做工精细,这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华而不实?
不过这凤冠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破案的道具而已,他没什么兴趣和这神仙讨论好看与否,他只是……
“刘耀文,”他说,然后顿了许久才说出口来,“能不能帮我摘下凤冠?好沉。”
凤冠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权贵家的女子能戴,平民女子就只有在婚嫁时可以戴上。戴上之后才发觉女子的厉害,一会儿还好,一整天却弄得宋亚轩脖子都疼。刚刚被轻轻一拽都要向后倒了,再戴着那还了得。
刘耀文侧头看着他,手伸了一半却又缩了回来,似乎是兴致缺缺:“不会。”
宋亚轩再次盯着刘耀文陷入了沉默,久到他叹了口气伸手就要自己动手时,刘耀文才又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句:“你过来。”
于是一人一仙对着那顶凤冠研究了半天,最后被摘下时宋亚轩觉得整个世界都飘起来了。既然都摘下凤冠了,宋亚轩觉得自己也该把衣服换了,衣服繁琐行动不便不说,这么一身大红色的,总是叫他觉得很奇怪。只是他还没开口问这位刘姓神仙,对方就已经先行开口了,他不知为何还捏着那顶凤冠:“这东西应该是你夫君给你摘的。”
宋亚轩哦了一声点点头:“你有轻便一点的衣服吗,借我穿一下。”
那自然是有的,只是刘耀文身形比他高出了半个头,穿着有些大。宋亚轩一边整理着衣领,突然才反应过来刚刚刘耀文说了什么话。
然后他有些咬牙切齿了:“刘耀文,你是不是听不懂?”
“我说了那身行头只是我为了降妖的装扮,哪来的夫君??”
没想刘耀文答非所问点评他的穿着:“现在比刚才那身好看多了。”
不知道刘耀文是怎么下的这个结论,明显宽大了许多的衣服也能比先前那身合身的好看?宋亚轩觉得半斤八两吧。只是刘耀文说完这句后又继续接回了宋亚轩先前那个话题:“你以后会有的。”
……
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宋亚轩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呢。难道神仙帮忙摘个凤冠就觉得自己不守仙德清白名誉被他玷污了?这世界上好像也没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吧。
五分钟后,那把剑重新架在了刘耀文的脖子上:“我说过我喜欢女子还是男子了吗?”
衣服换完后行动都方便了很多。
刘耀文盯着他:“那你喜欢女子还是男子?”
宋亚轩陷入了思考。这事他还真没想过。
于是只能老实开口:“我也不知道。”
刘耀文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才说:“你小时候没喜欢过隔壁家的小女孩儿?”
宋亚轩摇摇头,他小时候常常生病,总是卧病在床,父亲母亲都不许他出门,终日跟着文房四宝一同度过。见过再多的也只是伺候的丫鬟,但是每每也只是低着头,从不与他多说其他的。
“没觉得远房表姐很温柔很漂亮很贤惠,长大了一定要娶回家?”
宋亚轩接着摇摇头,没有远房表姐。
“在茶楼听戏时曾中意哪个姐姐妹妹?”
宋亚轩继续摇摇头,他很少去茶楼听戏。
“也没曾在大街上……”
宋亚轩觉得对方越说越离谱了,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刘耀文:“你的人生从小到大只有男女之情?在哪都能遇见心仪女子?”
刘耀文也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没有人生。”
哦,是神仙,神仙了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宋亚轩总觉得刘耀文的眼神怪怪的:“你的人生好无趣,凡间那么好玩也能给你过成这样。”
宋亚轩非常认真地回答他:“不无趣啊。我有我爹我娘,宋老知府对我也很好。后来师父对我也很好,师兄弟们也很好。”
他感觉到刘耀文的眼神又变了。
“师父?”刘耀文挑挑眉。
对啊,师父,三年前他跟着崇丘大师上山,细致入微地教他练功教他修道。他师父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做的饭也很好吃,只不过不经常做,都是大师兄在做。师父武功高强,惩恶扬善,为人善良,崇丘城方圆八百里的人都敬他师父。
“你师傅给了你把没开刃的剑。”刘耀文提醒他。
宋亚轩眉头一皱,刘耀文说他可以,但是绝不能说他师傅。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驳,那人的脸却突然像是放大过了似的直直出现在自己眼前,四目相对,近的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唇似乎贴着唇,又似乎没有。宋亚轩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向后退回了正常的距离。
“你脸很红,”刘耀文得出了这个结论,“脖子和耳朵都很红。心跳也很快。”
“所以你知道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了吗?”
宋亚轩咬牙切齿地回答他:“我喜欢谁,关你何事?”
若不是弑神违反了天条,他现在就开始在线开刃了。
04
宋亚轩觉得神仙的日子也挺无聊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神仙是被锁在了这里,所以才会这么无聊。洞里清清冷冷的,几面大墙的书架,以及周边堆满了的因为塞不进书架不知何年何月搬来的古籍。宋亚轩绕去看了看,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那些书大多数使用的字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和他师父书房里的书一般,让他产生不了任何兴趣,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好不容易抽出一本看起来能看得懂的,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就让他眼花缭乱了:“这是本什么书啊?”
刘耀文远远地看了眼,告诉他:“友人写的日记。”
那更没兴趣了。
等会儿——
“这个友人,不会是你吧?”这洞里也没其他人啊,谁会莫名其妙跑来写日记,谁又会把日记放在别人这里。
说着还准备翻开第一页,结果下一秒手上的书就被人抽了去,抬眼就看到刘耀文高高地将它举在手上,然后二话不说地放进了那面书架的最高处。
“不是我。”刘耀文居高临下地告诉他。
喔喔,不是他,宋亚轩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了,然后转头一边一目十行地在书架上寻找下一本自己能看懂的书,一边声情并茂地背诵刚刚那一瞥看到的内容:“仙历三二四八年六月七日,今日马哥带了些吃食来,难吃,希望他下次别来了……”
后面还有,宋亚轩过目不忘的能力自小就很厉害,他还没接着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他听见刘耀文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接着说啊。”
好,既然有人想听,宋亚轩不介意再表演一次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被捂着嘴,声音闷闷的:“已经第三百四十二年……”
被捂得更紧了,他被身后的人整个环在了怀里,后背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膛,对方的下巴就贴着自己的耳朵:“你还真的接着说啊?”
贴得太近,还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可是,不是他本人要求自己接着说的吗?
刘耀文把头更低下来了一点,半张脸贴着对方,还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做出刀的模样划了一下宋亚轩的脖子:“有没有人告诉你,知道太多是会被灭口的。”
两分钟后,刘耀文青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神位上看着手上那几个清晰明显的牙印,身边还有个装模作样的人对着他的手吹气:“我不是故意的……”
刘耀文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属狗?”
宋亚轩一脸惊讶:“你怎的知道?!”
……
“我不是,”宋亚轩想了想,纠正他,“我属猴的。”
没真的问你。
没有办法,最后刘耀文好不容易在书架里帮宋亚轩找了几本他能看懂的书,一人一仙终于消停了,神仙洞再次安静了下来。
直到宋亚轩再次抬起头,余光瞥到刘耀文不知怎么变出一把小刀子,手上又捏着颗玉石,小心翼翼地不知在刻什么。
…他不会是在刻第五颗准备镶在神位旁边的玉石吧,这人到底是有什么资格说他的凤冠华而不实。
“你在刻什么?”宋亚轩好奇道。
刘耀文对着玉石吹了吹:“没刻什么。”
“记录一下时间。”
宋亚轩愣了愣,想到方才日记本子上看到的内容:“一个玉石代表多少年?”
“没多少,”刘耀文一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玉石,“就一百年吧。”
……原来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宋亚轩沉默了。俗话说三岁一代沟,他和这位神仙之间的代沟已经跨越千沟万壑了。他其实有点好奇刘耀文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还丧失了全部的法力。只是他和对方也没熟悉到这种程度,似乎不该问他。
“…神仙都是千岁起算的。”刘耀文忍不住回答他。
哦,原来刚刚前半句话自己没忍住说出来了。
然后刘耀文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小孩啊。”
“我不是,”宋亚轩不服气,“我都十八了,常人按我这个年纪都娶亲了。再说了,我们人都只活那么几十年……”
沉默了。
“我这个年纪都该娶亲了,那你……”这是宋亚轩好奇的第一个问题。
没问完就被对方回答了:“没有。”
原来是个光棍神仙,可怜,难怪先前对娶亲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过这次忍住了,宋亚轩没说出来。
“你们活那么久,不会觉得无聊吗?”这是他好奇的第二个问题。宋亚轩想到刘耀文一人在这洞里整整快五百年就觉得吓人,况且好像自他来这里之后,刘耀文不是坐在自己的神位上翻书,就是坐在神位捏着小刀子对着神位旁边那几颗玉石雕雕刻刻的,整整五百年,只能做这些事情,那也太枯燥了。
刘耀文笑了一声:“不无聊。”
宋亚轩不知该怎么回答刘耀文,刘耀文又轻轻喃喃了句:“在等人,就不无聊。”好像是说给宋亚轩听的,好像又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明明都嫌弃马哥,让他下次别来了。”这个神仙老是心口不一,虽然宋亚轩并不知道马哥是谁。
刘耀文没有回答。
于是等了很久,宋亚轩终于又忍不住问他:“你平时都只做这些事情吗?”
刘耀文终于从玉石中抬眼看他:“不然还能干嘛?”
宋亚轩掰着手指,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明示算不算直接:“吃饭。”
自他来就没吃过饭,他也不是神仙,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神仙也不说饿,神仙不会五百年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宋亚轩盯着面前那一桌子的菜,咬了咬筷子问刘耀文:“你那些师兄什么时候才会来看你?”
“怎么?”刘耀文挑了挑眉,“嫌我做的没你师父做的好吃?”
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宋亚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些菜统统进了他的碗里:“不是,我是怕太久了我可能会胖一圈。”
伙食太好了,他在山上时只能吃到大师兄的白菜炒青菜,俗话说由奢入俭难,到时候还怎么吃得下大师兄做的饭。
说到这里刘耀文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他盯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宋亚轩:“我做饭好吃还是你师父做饭好吃?”
宋亚轩闷着头,在刘耀文以为自己要听不见答案时,他放下了碗筷终于说话了:“那当然是师父……”
刘耀文也放下了碗筷。
“……做的没你好吃。”
臭小孩。刘耀文忍不住笑了。
05
夜里的神仙洞有些冷,宋亚轩爬上床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他转头问远远地坐在另一铺床上的神仙:“这里不就你一个人吗?怎么还有两张床?”
刘耀文正翻着手上的书:“一张躺一张睡不行吗?”
行行行,宋亚轩拽了拽被子缩进了被窝里,往日他白天练功,夜里倒头就能睡着,只是今天宋亚轩在这张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他仔细地听着另外一边那人的动静,然后他小声地叫了声:“刘耀文。”
刘耀文应了声,宋亚轩接着说:“你这里还有没有厚一点的被子,我这床被子好像有点太薄了。”
冻得他缩在角落里也睡不着,脸上都是冰冰凉的。
刘耀文想了想:“没有。”
有两张床,却没有多余的被子,宋亚轩把被子团了团,盖得更紧了一些。
好委屈,突然好想家,好想自己在崇丘山上的房间,想宋老知府,想爹想娘想师父,想念师兄们替他晒过的香香软软的被子。
夜里总是多愁善感,宋亚轩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师父说男儿有泪不轻谈,宋亚轩抱着师父给的剑却只想嘤嘤嘤。
然后那把剑被抽走了。
“睡觉怎么还抱着剑?”刘耀文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他的床前和缩在被窝里只露出眼睛的宋亚轩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败下阵来,“真的冷?”
宋亚轩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像只吃不到骨头的小狗。
刘耀文摸了摸宋亚轩的被子:“不薄啊。”
宋亚轩只好委屈兮兮地吸了吸鼻子:“那可能是我太怕冷了吧。”
刘耀文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宋亚轩的床前沉默地看着他。
“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要不你睡过来?”
宋亚轩和刘耀文同时开口。
神仙洞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五分钟后,宋亚轩缩在刘耀文的被子里:“你的被子为什么比我的厚这么多?”
刘耀文好笑地侧过身看他:“这两条是一样的。”
宋亚轩嘴硬道:“那你也太倒霉了,另一条明显是偷工减料了!”
刘耀文觉得更加好笑了:“我下次帮你和织女说一声。”
“不会是牛郎织女里那个织女吧?”宋亚轩小声问他。
刘耀文点点头:“是啊……”
然后被宋亚轩捂住了嘴,两人距离很近,宋亚轩瞪着眼睛看他:“那还是算了,人家见不着牛郎就够伤心了,还要被说偷工减料,那得多难过啊,你不善良。”
不善良的刘耀文有些无语:“好像不是我说的。”
宋亚轩闭上眼睛开始装死,长长的睫毛却忍不住抖动,刘耀文翻了个身转过身去。
“刘耀文。”宋亚轩又开始喊他了。
刘耀文闷闷地应了声,宋亚轩很小声地问他:“你能不能转过来?我有点怕。”
于是刘耀文又转过身来,他看着宋亚轩露在外面的眼睛,心里却在忍着笑:“怕什么?”
“没什么,”宋亚轩说,“以前师兄都会……”
下半句话没接着说,宋亚轩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得人陪着睡这件事有点丢人,而且再这么说下去好像暴露了他的被子其实不薄的事实。只是听的人却笑不出来了。
“你师兄?”刘耀文的笑僵在了脸上,他不动声色地离宋亚轩远了些,“是不是那么多师兄,可以轮着陪你睡啊?”
其实也不是,二师兄就不愿意陪他睡,有时候师兄们都下山了,他只能跑到师父房间里去睡。
刘耀文再次翻过身背对着宋亚轩,伸手灭掉了床头的油灯,还整个人向外挪了挪。
“刘耀文。”
没有回应。
“刘耀文?”
还是没有回应。
宋亚轩不知道刘耀文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是又不理他,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刘耀文那里挪了挪。
还是有点冷,于是再挪了挪。
“是不是你师兄都不愿意陪你睡?”宋亚轩猜测到。
这次有回应了,来自于对方的一声冷哼。
于是宋亚轩又委屈了,他坐起身,拍了拍刘耀文:“让一让。”
刘耀文往外挪了挪,宋亚轩一手撑在刘耀文的脑袋边,整个人探出身去够被刘耀文放在床头架子上的剑。既然神仙不理他,他就继续抱着师父给的剑睡吧。
这次刘耀文终于愿意转过来了,他翻了个身,两人脸对着脸,那把剑被刘耀文用一只手摁住了。
“你敢?”刘耀文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说重话。
宋亚轩更加委屈了:“你不理我,我还不能抱着剑睡了?”
忍不下去了。
刘耀文伸手揽上了对方的腰,轻轻一摁宋亚轩就整个人趴在了刘耀文身上。然后刘耀文翻了个身,宋亚轩又整个人被他搂进了怀里。
“这样可以了吗?”宋亚轩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
可以是可以了,但总感觉怪怪的。
于是刘耀文又松开手坐起身用被子将宋亚轩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再次躺下将对方搂进了怀里。
“还奇怪吗?”刘耀文问他。
好像不奇怪了。
“你师兄也这么抱着你睡的吗?”刘耀文继续问他。
那没有,师兄就算和他睡一张床也是分别盖着两床被子,因为师兄嫌弃他睡相差。
腰上的那只胳膊搂得更紧了。
这次一点都不冷了。
06
宋亚轩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自己的生活过得也有点像猪,吃了睡,睡了吃,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一开始也会自己主动练功,刘耀文却觉得他像在耍猴。
“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宋亚轩忿忿不平。
刘耀文冷哼一声:“那你师父不行。”
宋亚轩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说他师父不行,神仙也不可以。只是他那套拳脚功夫在没了法力的神仙面前好像也确实不够用,三两下就被刘耀文摁住了。
“你师父这么教你也不奇怪,”刘耀文说,“毕竟你属猴。”
刘耀文一时嘴快当然也要付出代价,体现在宋亚轩那天对他说的话都不超过四个字上面,甚至晚上睡觉时直接一个人跑去了原先那铺床睡。这种时候被子就不薄了,不冷了,也不怕了。
就算刘耀文半夜强行躺在了宋亚轩身边,宋亚轩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你师父厉害还是我厉害?”刘耀文问他。
这次说的话超过四个字了:“那当然是师父。”
于是刘耀文也生气了。那就一个人睡吧,怕死你活该。
没完没了了。
于是宋亚轩再也不练了。
这几天里,刘耀文也终于刻完了手里的玉石,并把它镶在了那四个玉石旁。洞里敲敲打打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宋亚轩看着那五个整整齐齐的玉石有点说不出话,五百年如此轻描淡写,他却连五分之一都活不到。玉石上面的花纹纹样很精致,只是宋亚轩不太看得懂。似乎是在描述什么场景,宋亚轩又说不上来。
“那你接下来干嘛?”刻完玉石的日子就只剩下看书了。
刘耀文想了想:“刻第六个吧。”
行吧,这第六个他是没命看到了,这么想想还有点遗憾。
宋亚轩能感受到对方心情很好,晚饭时刘耀文难得取出了一大罐果子酒。这大抵是自宋亚轩来了之后见到过对方心情最好的时候,弄得他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刘耀文端着酒杯告诉他:“第六个刻完就不用再刻了。”
见宋亚轩没懂,他伸手指指头顶,眼睛里都透着光:“要失效了。”
那确实是值得庆祝,宋亚轩也替他感到高兴起来,只是宋亚轩没有机会见到他有法力的样子了。
“那祝你一百年后还能有人陪你喝酒。”宋亚轩说。
刘耀文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宋亚轩又开始好奇刘耀文被困在这里的原因:“你为什么会被锁仙啊?”
刘耀文依然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宋亚轩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了。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吧,其实也没那么好奇,六百年时光对于宋亚轩来说是想都不敢想。一百年后当然会有人陪刘耀文喝酒啊,刘耀文不是还有那么些师兄弟。所以原因对宋亚轩来说不重要,知道结果就好了。自己走后刘耀文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待太久,那就足够。
“因为天觉得我做错事情了。”刘耀文过了很久之后才说。
宋亚轩没想到自己能得到答案,他看着刘耀文:“那你做错了吗?”
刘耀文摇摇头:“我没做错。”
不管是回答还是原因确实都是刘耀文的风格。只是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又觉得刘耀文好像没有那么开心了。
脸上是笑,眼睛里却没有光。
宋亚轩没想那么多,他伸手掐了掐刘耀文的脸:“那你就没做错。”
刘耀文愣了许久,才喃喃自语般地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就没做错。”
明明是陪着刘耀文喝酒,最后喝得宋亚轩晕乎乎的,被刘耀文搀着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缩在被窝里,总觉得刘耀文和他说话。
也确实在和他说话,他酒量去了崇丘山之后被师兄们练出来了,和师兄们喝的酒比起来,果子酒简直算不上什么,酒劲一会儿就过去了。
但是刘耀文不知道后来他说的话都被自己听见了。
刘耀文说:“我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每一百年都会回来一次,每次都会忘掉他。
宋亚轩不知道他在等谁,但是听着心里酸酸涩涩的。刘耀文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宋亚轩觉得自己是不是露馅了被发现其实没醉。最后刘耀文才说:“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觉得我没做错。”
当然会啊。宋亚轩在心里想,他其实更想直接告诉刘耀文。
值得让你等六百年的人,一定也会在某处一直等你的。当初坚定相信你的人,最后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值得。
要是他也能等六百年就好了,可他可能最多只能再等六十年。
心里酸酸涩涩的,梦里也是,似乎流了很多的眼泪,又似乎没有。
07
于是第二天就被嘲笑了。
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不仅被嘲笑酒量差,还被笑酒品不好,喝醉了就一直哭。宋亚轩一开始觉得尴尬,不想和刘耀文多计较,最后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了。
意料之中的三脚猫功夫斗不过神仙,最后宋亚轩忿忿不平地发誓:“再也不陪刘耀文喝酒了。”
他师兄都不嘲笑他的,师父还给他做过醒酒汤。
刘耀文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昨晚喝醉了抱着我哭的那么凶说不想回去的是谁。”
那自然不会是宋亚轩,他可太想回去了,分分秒秒都想念外面的世界。宋亚轩也跟着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昨晚趁我喝醉酒偷偷和我讲话的是谁。”
……
沉默了。
“你都听到了?”刘耀文打量着宋亚轩,看他的反应。
宋亚轩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当然听到了。”
那就是没听完整,虽然不知道宋亚轩都听到了什么内容,但看反应大概也是不太重要的几句话。
不对——
“你昨天都能听到我说话,你怎么还哭啊?”刘耀文反应过来了。
宋亚轩愣了愣,最后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我没哭。”
也不想哭的。要是被刘耀文知道那也太丢人了。他只是觉得遗憾,又有点羡慕那个被刘耀文等着的人。他失踪了这么些天,外面也一定有人在等他。
只是想到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刘耀文也不可能出去这件事,还是会觉得遗憾。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若是两个人的萍水相逢就算了,但对刘耀文来说,这些天只是对方漫长生命长河里短短的那么一瞬,对自己来说却是短短几十年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太不公平了。
但能说吗?不能说。刘耀文有他要等的人,宋亚轩以后也会有的。除了刘耀文和宋亚轩,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遇见过。
相忘是注定的,宋亚轩比谁都明白。
08
宋亚轩要回到凡间了,因为刘耀文的便宜师兄们终于有一个想起了他。带了吃食又带了一堆书画,宋亚轩被叫醒的时候看着站在眼前那位被刘耀文称之为“大师兄”的人有点懵逼,听见刘耀文后面喊他“马哥”就更懵逼了。
宋亚轩呆呆地抱着剑站在刘耀文身后,看着刘耀文的大师兄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冲他招招手:“傻了?”
那确实是傻了。太过震惊以至于反应过来自己要走了之后又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话没说完。
刘耀文的声音酸溜溜地打断了他:“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师父吗?”
啊?宋亚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回去吗?”马嘉祺看着两人的反应皆觉得好笑,他轻轻拍了拍宋亚轩的脑袋问他。
那当然是要回去的,只是——
宋亚轩转头看着刘耀文:“你呢?”
刘耀文一手撑着脑袋,没有看宋亚轩:“我还在这里啊。”
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刘耀文当然只能待在这里,他哪也去不了。当下宋亚轩却觉得自己脑子不会转了,说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这桩案子的是师父,给他没开刃的剑的是师父,现在来带他回到凡间的刘耀文的师兄竟然也是他师父。他师父竟然是神仙?
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关联,他却一下反应不过来。
既然师父可以随意进出这里……“我还能再回来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为什么?
没来得及问原因,下一秒宋亚轩就被一道光给淹没了。
“好好练功。”这是刘耀文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09
崇丘城那近十桩新娘失踪案终于破了,那日天降祥瑞,宋老知府的乖乖孙儿带着一群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们回到了崇丘城。
问起破案经过?小孙儿却始终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一阵黄沙卷过,自己被风吹了起来,然后师父来了。
那些失踪了许久的小新娘们也不记得了事件的始末,但好在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崇丘城的人都说宋老知府的这位小孙儿是崇丘城百年一遇的仙根,未来是能修成像崇丘大师一般的高人的。城里的茶馆里说书人又多了一段故事,人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宋老知府得意洋洋,案子破了得意,案子是他孙儿破的就更得意了。宋老知府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后来小孙儿又回到了崇丘山,跟着师父练功学经,偶尔会觉得恍惚,像是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抓耳挠腮始终想不起来。
偶尔喝醉酒了之后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笑自己练功像耍猴的人,醒来之后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偶尔也会困惑,把这桩事说给师父听,师父笑眯眯地看着他:“梦里见到的有缘人,以后也许还会再见到的。”
10
又过了数十年,人间轮回了几十遭。
刘耀文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那把剑又回到了刘耀文的脖子上。他却只想笑:“吃葡萄吗?”
“这位神仙,”举着剑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在刘耀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男子和男子结亲,我们是按照你们仙界说的来,还是按我们凡届说的来呢?”
大师兄也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对着刘耀文说:“小师弟,这次我可把你师兄接回来了,不用再不欢迎我了吧?”
宋亚轩听了跟着笑了声:“你好幼稚哦,刘耀文。”
沧海桑田,你用了六百年去等的人,最后还是会坚定地回到你身边。
你要等。
————END————
写了好久哦,瓜老师想看碗盆版《信南山》,太久没写这种设定了,状态也不好,写到心态崩以为自己废了。
希望大家能喜欢。
防止有人看不懂:宋亚轩和刘耀文是师兄弟的关系,马嘉祺和他们也是。经不起推敲,勿较真。
一趟(67)
马嘉祺收到资料的时候他正在给宋亚轩打电话,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快乐了很多,背景音是刘耀文操心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宋亚轩光着脚踩在地上,刘耀文在电话那边着急的说:“祖宗诶,穿鞋穿鞋,地上凉。”
马嘉祺有些懵,问电话那边,“怎么成祖宗了?”
宋亚轩笑的得意,立马用另一只手机给马嘉祺发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儿手里拿着纯奶,身上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大大方方的印着小祖宗三个字。
“…我服。”
马嘉祺真心实意的服了。
宋亚轩半眯着眼睛,想起那日他大醉过后,睁开眼看到的第...
马嘉祺收到资料的时候他正在给宋亚轩打电话,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快乐了很多,背景音是刘耀文操心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宋亚轩光着脚踩在地上,刘耀文在电话那边着急的说:“祖宗诶,穿鞋穿鞋,地上凉。”
马嘉祺有些懵,问电话那边,“怎么成祖宗了?”
宋亚轩笑的得意,立马用另一只手机给马嘉祺发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儿手里拿着纯奶,身上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大大方方的印着小祖宗三个字。
“…我服。”
马嘉祺真心实意的服了。
宋亚轩半眯着眼睛,想起那日他大醉过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趴在他身边的刘耀文,轻轻的握住他的一只手,像是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所有阳光。
直到刘耀文的手机震动。
最近他越发的调皮,落在旁人眼睛里多半是恃宠而骄,只有他知道这最后的英勇究竟是为了什么,脚上耷拉着刘耀文给他拿的拖鞋,宋亚轩举着手机,一脸满足。
小马哥。
嗯?
耀文对我很好。
我知道。
那些被隐藏在岁月当中的柔情蜜意渐渐展现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变成了刘耀文喝醉后口中喊出的名字,想起之前一次刘耀文在小丑吧为一个卖酒女挡酒,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是我喝醉了。
“宋亚轩,我好难受,头疼。”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愣,宋亚轩在厨房里为刘耀文热汤水,眼角被热气熏的有些湿润。
他想,值得的。
单凭一句宋亚轩我头疼,值得的。
单凭他说自己难得喜欢,值得的。
单凭他将自己宠上了天,值得的。
单凭那天早上自己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紧,手心纹路相互摩擦,热度不断传来。
宋亚轩就知道,值得的。
宋亚轩勾起嘴角,轻声对电话那边操碎了心的人撒娇。
“等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让刘耀文喊你哥哥。”
马嘉祺说好。
香港胜和酒楼此时寂静,整个三楼大厅虽然坐着三四十名打手,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今日拉下面子,单求了白头福的面子,将胜和腾出地方来,让他处理事情。
当年的事情他已经有了眉目,没想到当年让他颇为得意的人小生如今竟然他如此费心费力,幸好那帮后生手不算太长,还伸不到广州香港深圳和澳门。
和胜和同自己打了生意,两家互惠利,同赚钱,至于大陆那些小仔,有和胜和替他解决,他不必太过操心。
他知道丁程鑫身边有个叫马嘉祺的,出行都带着,十分看重,丁程鑫不好查,但是马嘉祺好查,不过几天便能将他了解个底透,虽有丁敖两个人帮忙遮了点东西,但剩下的也足够。
这会儿赵覃面前摆了一屉虾饺,一份猪肠粉,一碗碎牛肉粥,和一份干蒸烧卖,赵覃不急不缓的等着人,心想都是啰啰,死哪一个都一样。
程以鑫。
若是让丁程鑫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那就有大问题了。
丁程鑫这样的人,没有证据倒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身后牵挂太多,可是他一旦决定要鱼死网破,怕是自己也招架不住。
所以只能从他身边人下手。
赵覃看看表,心想应该来了,果然下一秒就有人跑到自己身边,“赵先生,人来了,自己来的,没尾巴。”
倒是个勇敢的,也是个讲信用的,可惜了,这样的人,偏偏跟了丁程鑫。
几分钟后,他的面前落座了一个人。
“赵先生。”
“宋先生。”
刘耀文在买玫瑰花,roseonly买的不少,又在别的地方买了许多其他颜色的,他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没有经验,坐在地上纠结许久,最后决定模仿一下他上学时,同学告白的模样。
只不过那些玫瑰花的价钱,还比不上手中的一朵花瓣。
刘耀文用玫瑰花从门口一直到客厅中间铺了一条道路出来,路的尽头是一圈还没有点燃的心形红色蜡烛,蜡烛旁边是宋亚轩爱吃的零食。
他今天要做一件事情,很有仪式感,提起来会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可以让人轻视。
他要把一颗心,一条命,一个下半辈子,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
那个人为他挡风遮雨,一世安稳换自己一时平安,不求回报的将所有真心爱意送给自己,却因为自己叫他一下名字而开心不已。
喜欢一个人如此费心费力,却让人沉迷。
刘耀文将玫瑰花轻轻放在宋亚轩的枕头边,想了一下,又轻轻在花瓣上印了一枚吻,温柔且真诚。
“真痴情啊。”赵覃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亚轩不断感叹,“我以为是那个姓刘的后生来,虽然他对丁程鑫的哥哥不感兴趣,可是他喜欢的那个马嘉祺对丁程鑫的哥哥一定感兴趣。”
赵覃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在桌子上,茶汤因为震动而漾起层层波纹,宋亚轩眼观鼻鼻观心,知道今日自己是出不去了。
不知道刘耀文在干嘛,有点想他。
应该还在想自己能几点回去,晚上要吃什么,前一阵子自己想吃红油抄手,他应该已经开始看食谱了。
宋亚轩抿嘴微笑。
“马嘉祺为了丁程鑫,刘耀文为了马嘉祺,你为了刘耀文,啧啧啧,你们这些后生,为了所谓的情谊,竟然真的可以不要命。”
宋亚轩注意到已经有些红棍不见了,估计是跑到了别的地方等着,不给人留一点余地,赵覃这只老狐狸,做事果然死不要脸。
宋亚轩摁开了手机录音,有一些事情他需要丁程鑫知道。
“程以鑫是你杀的?”
“是。”
“理由?”
“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以为丁程鑫不知道么。”宋亚轩轻笑。
“他当然知道。”赵覃也笑。
刘耀文将他给宋亚轩的信放在书桌上,信角上被他粘上了一片白色山茶花,刘耀文摆了很多的角度,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花瓣最好看的角度。
宋亚轩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向楼下跑,胜和楼里不让动枪声,这是他可以逃跑的最有利条件,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但是楼里完全被屏蔽信号,手机里的东西必须要发给丁程鑫。
刘耀文面带微笑的将蜡烛一一点燃,点一下说一句他想的告白的话,蜡烛是香薰蜡烛,可以维持很久,他想,等宋亚轩回来,一定满屋子都是香的,他对宋亚轩的第一次告白,一定要让宋亚轩回想起来,是香甜的味道。
鼻尖充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宋亚轩侧身躲避了一刀之后抬脚踹了过去,他现在体力严重透支,身上腿上都是刀伤,连脸上都是伤口,即使是在此时,宋亚轩也在想,唯一的武器有了痕迹,不知道刘耀文以后会不会对他厌烦。
刘耀文给丁程鑫打电话,他现在有点紧张,丁程鑫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又恭喜他,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告诉他,敖子逸知道你要同他弟弟告白,一定会气死,末了又嘱咐他,要好好对宋亚轩,不要让他难过,也不要让他受伤,刘耀文举着手机,郑重的答应说,我晓得。
宋亚轩已经快要跑不动了,刚开始身上的口子还很疼,可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突然想起丁程鑫和敖子逸,这两个人都把自己当成小天使,在最阴暗的时候看到自己都会笑,所幸他们已经寻得真爱,而那些哥哥都把自己当亲弟弟宠。
刘耀文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丝绒覆盖的小盒子,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白金男戒,上面刻着字母“Y”,这个戒指和刘耀文手上的是一对,是刘耀文这几天加急做的,就是为了送给宋亚轩。
他虔诚跪下,将戒指盒放在蜡烛圈的中心,好似在求婚。
宋亚轩觉得自己好像坚持不下去了,眼皮子打架越来越沉重,胜和楼附近的网络及其差,眼见着文件发送的数字进度已经到了就是,终于放心了下来,就算赵覃抢到这个手机,也没有什么用了,丁程鑫一定会收到的。
他猛地跪下,手机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他单腿跪地,用手撑着膝盖直喘气,从远方看来好像在求婚。
宋亚轩看着向自己越来越逼近的人,觉得好像看到刘耀文在向他伸出手,面容严肃却温柔,好像是那天晚上第一次冲自己敞开心扉的他。
“走吧宋亚轩,我带你回家。”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
就生一个娃娃
他会自己长大远去
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
你不会回信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