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宜嘉】靠近我
*现背向,有私设,请勿代入真人
*正文8.5k,时间线大概处于首尔演唱会的前一段时间
summary:王嘉尔在家门口抓到了一个来自十一年前的私生饭。
深圳还没降温。
王嘉尔自工作室走出来时刚刚抿过几口好事的朋友递过来的烈酒,说是叫人尝尝咸淡,实际上就是存了逗弄的心思想瞧瞧王嘉尔毫无防备被辣到的狼狈样。不过若是要提起反骨来,王嘉尔可所谓这世上偏不爱顺着人心意的第一人,朋友递过来一个玻璃扁瓶时瓶身的包装已被剥了个干净,唯独褐色的液体泛着泡沫在其中晃荡着,王嘉尔将酒瓶捏过手里,丝毫没有犹豫的往嘴里灌了几口——他神色未变,淡然自若的耸了耸肩,端的是一副装模作...
*现背向,有私设,请勿代入真人
*正文8.5k,时间线大概处于首尔演唱会的前一段时间
summary:王嘉尔在家门口抓到了一个来自十一年前的私生饭。
深圳还没降温。
王嘉尔自工作室走出来时刚刚抿过几口好事的朋友递过来的烈酒,说是叫人尝尝咸淡,实际上就是存了逗弄的心思想瞧瞧王嘉尔毫无防备被辣到的狼狈样。不过若是要提起反骨来,王嘉尔可所谓这世上偏不爱顺着人心意的第一人,朋友递过来一个玻璃扁瓶时瓶身的包装已被剥了个干净,唯独褐色的液体泛着泡沫在其中晃荡着,王嘉尔将酒瓶捏过手里,丝毫没有犹豫的往嘴里灌了几口——他神色未变,淡然自若的耸了耸肩,端的是一副装模作样好姿态。叫身边的几个朋友看得直嘀咕,莫非我给错酒了?王嘉尔在拎起放在座椅上的外套踏出工作室的门后听见细小的窸窸窣窣声,紧接着是朋友的一声哀嚎,王嘉尔你害苦了我!
王嘉尔舔了舔嘴唇,扬起点因着捉弄到人而满足的笑意,实际上这酒可真算辣到不行,王嘉尔能面无表情也纯属硬撑,踏出个几百米后才压抑不住腹部灼辣辣的疼痛感,轻轻吸了几口气来。他将外套搭在手臂上,上身便只套了件薄薄的黑色短袖,好在古时候常说酒壮怂人胆并不是假话,王嘉尔此时只觉得燥热自全身蔓过脑袋,直直逼出额头上几滴冷汗来,他抹了把脸,又将染成金色的头发往后梳理了几下,缓过一会之后才复而将墨镜戴在头顶,继续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在各个地方都有房产,深圳这边的房子他并不算常来,只偶尔因为工作在这里住过几天。他近日来忘性愈发大了,更别说常常常常走着走着便拐进了不熟悉的小巷,所以他对房产的唯一要求就是离工作室要近,这一处也不例外,即使是步行也只要个几分钟的距离。王嘉尔不是喜欢遮掩自己的性子,除却在一些人群密集的公共场合,他轻易并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十几年来的表演生涯让他对于镜头和视线十分敏感,常常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又惊又喜又迟疑的眼睛来,而今天也不例外。大城市向来无论多深沉的夜都有男男女女在街上走着,只是短暂地偷拍几张照片王嘉尔便权当没看见忽略掉,他也实在很相信所住小区的安保,所以直到站在自家那扇金属门前王嘉尔才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王嘉尔一只手尚且握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本来要去输密码的手悬停在半空,迟疑地再度垂落回身侧。他们小区一向是一楼一户,倘若没有相应的户主电梯卡根本上不来这一层,所以王嘉尔更觉得诡异了——他用余光轻轻顺着那视线的方向瞥去,果不其然瞧见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正躲在电梯口的盆栽后探头探脑,在窥见王嘉尔转过头来后更是毫不犹豫地缩了回去。
电梯口的发财树大概半人长,叶子又因为冬季刚过而疏松得不行。是以根本遮不住那个影子的完全,王嘉尔能看出他已经尽力将自己团吧团吧卷得更小,可他的黑色连帽衫依旧在树顶上晃来晃去,叫王嘉尔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发笑。这人躲藏的功力未免也太不熟练,哪里像个狗仔又或是狂热的私生粉丝?
王嘉尔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一个离发财树有些距离的位置,用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他这是示意那个人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许是他今天心情不错,他并不想闹到如何严重的地步,只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样突破重重关卡和安保到了他家门前……王嘉尔有些纳闷,他到底是怎么样从电梯上来的?
那个影子在听到王嘉尔的声音之后僵在了原地,半晌才磨磨蹭蹭地将自己从面壁思过的状态转了过来,而影子垂着脑袋,黑色的连帽衫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几缕深红色的卷发晃荡在空中。王嘉尔下意识打量着这人的打扮——最终嘴角抽搐着得出一个实在难以恭维的评价,他同王嘉尔差不多身量,除了披着连帽衫外便只剩下内里一件贴身的无袖白T,而下身套了件吊裆裤,整个人仿若从一几年的电视新闻里走了出来,带着浓浓的复古气息。
王嘉尔一时间聚精会神于他的装扮,以至于没发现那人已经悄然摘下了兜帽,他再次抬头之时,便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净亮的眼睛。
王嘉尔几乎是立时认定自己在做梦。
那人的卷发厚重的覆在眉下,几近遮盖住眼睛来,皮肤在走廊的灯光下衬得越发白皙,薄薄的嘴唇上方缀着一颗小痣,随着人张口的动作一晃一晃——段宜恩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的一双手缩进袖子里,语气里满是犹疑和紧张,嘎嘎?段宜恩这么喊。
就像被一颗石子惊醒了黄粱一梦,王嘉尔猛然往后退了一步。他喝醉了,他喝醉了,王嘉尔企图这样安慰自己,不说段宜恩远在美国,也不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一个就是。
如今的段宜恩不会喊自己嘎嘎。
王嘉尔其实太久没从段宜恩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作为骨子里流着同一脉血液的天然同盟,段宜恩仗着只有二人懂得中文肆无忌惮的讨要一份特殊。从前只有父母兄姐喊过的昵称在段宜恩偶然听见之后便也成了其口中常常念叨的名字,别人喊他Jackson,Jackson,于是段宜恩便要得意洋洋提起这个只独属于他的昵称,嘎嘎——嘎嘎——!王嘉尔虽没言说过,可二十出头的他却对此很是受用,其实要让王嘉尔仔细想想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在二人之间失去了流通的权利,他也无法准确说出具体的时间点。他自开始往返中国与韩国两地之后这个称呼便更加广为人知,同行的同事可以喊他嘎嘎,节目组可以喊他嘎嘎,粉丝们可以喊他嘎嘎,唯独段宜恩逐渐喊得少了。
说对此怅然若失似乎有些太过,只是此时甫一听见这熟悉的称呼,他确实还有点手足无措来,同时也更加坚定这只是幻梦一场,王嘉尔下了点力气咬住舌尖,刺痛伴着血腥气涌进咽喉,让他有些说不清楚的难以呼吸起来——他用力的闭眼,睁眼,再闭眼,再睁眼,段宜恩却还站在他面前。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小说,那编写王嘉尔这本的作者一定恶趣味十足,促使王嘉尔的人生也变得荒诞到无可复加。他并不真正相信穿越一类的谬论,也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更真实一点的清醒梦,深圳的夜晚还未彻底转凉,可走廊那头敞开着的窗户裹着黑沉的夜色随着冷风灌入二人之间的小小空间来。
段宜恩是一向更怕冷的,王嘉尔低头看着对面那人脚上踩着的皮质凉拖,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打开了家里的门。
幻觉也好,做梦也罢,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叫人多在寒风里待一分半秒。王嘉尔率先迈了进去,他的思绪依旧一团乱糟的在半空中飘荡,手上却下意识重复起了过往照顾段宜恩的动作——他自鞋柜里抽出一双积压在最深处,但用防尘罩裹得良好的棉拖鞋出来,而面前这个年轻版的段宜恩局促的捏着衣服下摆,似乎很是好奇的在张望着什么。
王嘉尔将拖鞋轻轻推到人脚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他这才意识到段宜恩在好奇什么:他整间房子都装了智能家居,在检测到屋主进门时整个系统便悄然启动,屋内的灯光在那时轰然亮起,而段宜恩看的,正是已经开始工作,巡逻到玄关的扫地机器人。
假若段宜恩真是从十几年前过来,那他对这些感到新奇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如此兴奋稚嫩的模样在如今可算是世所罕见,叫人不由得生出点逗弄之心来。是以段宜恩在穿好鞋后,抬眼撞见的便是一只屏幕上显示着≡ㅅ≡,仿佛很是欢快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圆形托盘——机械童声将寂静的氛围打破了,你好!Mark!I miss U!它这么喊,段宜恩惊喜的眨了眨眼,短促的抬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手臂靠墙倚着的王嘉尔,又迅速将目光低了回来,它……认识我?
其实语音内容可以依靠手机更改,扫地机器人没有真正的人脸识别功能,段宜恩也从没来过深圳这边王嘉尔的居所,但王嘉尔只是抿了抿唇,假话说得漫不经心面不改色,是啊,许是认得你的脸。
段宜恩没再说话,可王嘉尔却瞧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不知为何感觉心尖发痒起来,往着客厅走了几步。王嘉尔一向更喜欢室外,他这处房子当初装修时自然也留了一个相当大的阳台,他站在阳台的铁栏杆前,一只手下意识循着布料往口袋里摸,从那飘荡着的宽松长裤口袋里掏出个透明塑料般的东西来,他将那东西含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自他的鼻腔喷涌而出,像海浪一般拍打过暗沉的夜色。
他走到这处时顺手将那扇隔绝开客厅和阳台的玻璃门给带了上去,脚步声沉闷的响在他身后,却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王嘉尔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和段宜恩对视着。
段宜恩大抵是想打开这扇门,他的手虚虚的拢在白色的门把手上,王嘉尔挑了挑眉,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门把手附近的玻璃,促使其发出一道清脆的叮声来。外面有点冷,他这么说,别出来。
段宜恩也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站直,只是他的眉毛依旧蹙在一起,十几年前王嘉尔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天仙般的人一皱眉王嘉尔便要像只小狗一样手足无措的围着段宜恩企图哄人再度开心起来。近些年来他们二人见面愈发少,又生活在不同的时区,有时候王嘉尔竟然是要在段宜恩的亲友口中才能听得几分段宜恩的痛苦,美国离他太远了,远到他怎么追都有时差,等他知道段宜恩曾经流过泪时,他身上的疤痕早已结痂了。
王嘉尔陡然感觉到声音嘶哑起来,他呛咳了几声,将一次性的电子烟复而塞进口袋,他的目光漂移在半空中,可就是不曾和段宜恩对视过,你知道吗?
王嘉尔笑了笑,那个扫地机器人的名字。
其实谁都瞧得出来这只是转移注意,生硬割裂突然到叫人有些发笑。段宜恩被这样的套路哄过数回,此时甫一又碰见熟悉的这种尴尬倒还觉得很安心,即使面前这个王嘉尔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王嘉尔,但他始终是段宜恩的嘎嘎。段宜恩眼睛里带着了点腼腆的笑意,叫什么?
王嘉尔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道,Jin——young——你不觉得吗?他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这个颜文字就很像他本人……
他兴奋的话语自他察觉到段宜恩的脸色变得有些失落时断崖勒马一般停了下来,其实段宜恩的面部表情并没太大变化,但王嘉尔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熟练掌握了恩言恩行的每一个前置条件。你为什么在难过?王嘉尔平静地开口,不要说假话,please。
你发现了啊?段宜恩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他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像录音机里年代久远的胶片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模糊不清。他低着头,几近无意识的抠弄着自己的指甲,可能对你来说是会有点幼稚啦,但是,但是我有一点点……
王嘉尔就在这时猛然打开了门,就像从深水越出水面,他终于能真正听清段宜恩的声音——但他只是握住了段宜恩的手,认真的瞧着被段宜恩不小心剥开倒刺而流下的血肉,段宜恩半晌才呆愣愣的往下说完了自己的话,妒忌。
妒忌?王嘉尔将人牵到沙发上,从茶几下抽出医药箱来,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为什么?
就是……段宜恩笑了笑,类似于友情里也会有这种独占欲吧?只是他的语气莫名带着点迟疑来,王嘉尔并没深究他话中的不确定,他端的一副认真姿态,好似段宜恩手上的不仅仅是个再迟几秒就要愈合的小伤口,他给人整齐贴上了创口贴——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嘉尔轻声道,对不起。
他其实早想对段宜恩说抱歉,年轻时的Jackson是复杂特殊的嵌合体,塑料积木片一样插进每一个缝隙,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用撒娇卖萌黏人博得他人关注,可偏偏到了真心在意之人面前变得别扭又拧巴,他明明对着段宜恩也有独占欲,在段宜恩和别人亲密时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王嘉尔却能够做到故意与他人亲密而享受着段宜恩的反应,仿佛只有痛苦和嫉妒才能真正证明段宜恩在意自己。
Jackson是太多人的太阳,他可以做到在舞台上无时无刻闪耀着给予他人能量与爱,但只有段宜恩一个人活在名为“王嘉尔”的,阴晴不定的雨季。
段宜恩并没太懂他这一句对不起的来由,只是没等他开口询问便又被王嘉尔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王嘉尔将手插进裤袋里,将电子烟拿出来把玩着,段宜恩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很习惯抽烟?
王嘉尔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起,毕竟烟这东西和酒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旦团体内一个人沾染上其他人也会多多少少有牵连的东西,再说成年人压力太大总会需要点可以消耗自身的东西,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段宜恩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怕是连闻着烟味都要呛出一双眼泪来,更别说彼时jyp要求严格,连带着练习生们也一个个成为了道德标兵,段宜恩身为大哥和自认为的队内管理人,怕是更为其中翘楚。
王嘉尔瞧着段宜恩的脸皱成一团:段宜恩这时候脸上还带着点肉,看起来更像只包子了,王嘉尔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刮了下段宜恩的脸颊,却听到他咬着唇开口,抽烟对身体不好。
王嘉尔噗嗤一声笑了。
段宜恩因为这笑又羞又恼,耳朵飞快的染上半朵红晕来。王嘉尔几乎喘不过气了,他呛咳了几声,站起身来从客厅电视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格来,递到了段宜恩面前,段宜恩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柜子还带着塑料封膜的花花绿绿的盒子,上面的英文同刚才王嘉尔手上捏着的电子烟别无二致。他一时间僵在原地,神情异常古怪,你……要我也抽?
不,王嘉尔终于缓和下来,他擦掉眼角流下的生理盐水,温声道,来吧,我们下去吃点东西?你再帮我把这些丢掉。
段宜恩听了这话,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洁白尖锐的牙齿整齐的排在王嘉尔眼前,像只心满意足的小鲨鱼,让王嘉尔也同他一起笑起来。
要是知道当年的段宜恩这么好哄,他早该多哄哄他的。
——
王嘉尔给段宜恩从自己衣柜里挑了几件厚实衣服,直到人实在套不进去像只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晃着脑袋才肯罢休。临出门前站在玄关,王嘉尔轻柔的将墨镜和口罩一齐戴上段宜恩的脑袋,却听到段宜恩闷闷的声音自口罩里传了过来——你是怕他发现我吗?
他说的这话实在没有道理又哀怨的可怕,王嘉尔哑然失笑道,你觉得我们在干嘛?偷情吗?
段宜恩挠了挠头顶上盖住红色卷发的毛线帽,差不多吧?
王嘉尔摇摇头,他仔仔细细的调整着段宜恩脸上口罩的带子——他给段宜恩挑选的是那种布质的黑色口罩,比普通口罩更透气,也更不憋闷。他凑得有些太近太近,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段宜恩的呼吸,过了一会王嘉尔才缓声道,如果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会有人恨你。
恨我?即使段宜恩的那双眼睛被茶色的墨镜覆盖住,王嘉尔依旧能看见他睫毛轻轻抬起的模样,他像是十分难以理解,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年纪太小了,他对于爱恨的理解还停留在浅薄的对错之间。段宜恩不明白,即使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完人,但只要那个人讨厌你,那你便做什么都成了错。王嘉尔蹭了蹭他的耳垂,你没做错什么,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种,莫名其妙恨一个人的人。
段宜恩的声音在狭小的玄关里显得尤其掷地有声,那我没做错什么,又何必害怕别人恨我呢?
他或许只是单纯的疑问,只是不知道为何。王嘉尔却突然沉默下来,段宜恩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人拉住了衣袖——王嘉尔的唇角淡淡勾起,他的语气平静,你不怕,你从来不怕,是我怕了。
段宜恩曾经和王嘉尔吵过架。
他们两人之间吵架的频繁程度几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然,常常闹起来的原因跨越程度上到洗澡先后下到你刚刚对我语气好差,盘点起来不可谓不细枝末节。冷战又和好和好又冷战,久而久之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没人将二人之间的斗争当一回事。而八年前的那一次,是二人之间最惨烈也最挣扎的两败俱伤。
王嘉尔第一次提出,他们需要避嫌。
避嫌二字含义谁都知晓,只是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也会轮到自己身上。那时候王嘉尔事业重心逐渐移往国内,获得了更多人喜爱的同时也遭到了更多人的痛恨,有人责他要抛弃相伴多年的团体,有人认为他没了团体反而会更好飞得更高,二者就像冬日过后争抢一份食物的鬣狗,势要争个站在道德高处的位置,其中被中伤的最厉害的,便是段宜恩。
即使有前辈提点过王嘉尔不要太关注粉圈这类的事情,也不要因为好奇而去搜索自己的名字。但王嘉尔始终难以控制住好奇心,他时常看到自己粉丝的种种言论,她们将一颗真心剖给了王嘉尔,也只允许王嘉尔观看,她们可以在上一秒对王嘉尔表达爱意,下一秒却以最恶毒的语言揣测段宜恩的一切。这些恶语沉沉如吞进胃里的铁刺,痛在王嘉尔一言一行,一日一夜之间,他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也不敢再正眼看段宜恩一眼,直到段宜恩终于忍不住将他拉进一个房间想要谈谈时,王嘉尔和他说,我们应该开始避嫌。
段宜恩怔愣住,为什么?
王嘉尔假装不耐烦道,你不明白吗?你和我走的越近,别人只会越讨厌你。
那时的段宜恩和现在的一样,他有些难以置信,我为什么要害怕别人讨厌我?
可就像王嘉尔说的一样,不是段宜恩怕,是王嘉尔怕了。他怕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反而去伤害段宜恩,他早将对段宜恩的在乎和珍惜融进骨血,无论是玩游戏受惩罚时无法抑制的脸色黑沉,还是在段宜恩无预警跨过他肩膀时虚虚拢着人脚踝怕人摔倒的那只手,他想像最初那样将段宜恩永远护在身后,最终却发现伤害段宜恩的,却是最爱自己的人。
他无法做到对此毫无亏欠愧疚,王嘉尔其实从来对段宜恩都不坚定,总是人轻飘飘一个眼神便倒戈去了段宜恩那边,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段宜恩不再动摇——却是为了同段宜恩划清界限。
段宜恩在那之后生过一场大病,于他而言伤害到他的从来不是所谓的恶言攻击,而只是王嘉尔的逐渐疏离。王嘉尔看着段宜恩逐渐消瘦,红发之下更分明的苍白,看着他整日整日食不下咽,硬逼着自己才能吃下东西,又看着他在父母陪伴下逐渐好转,只是他的眼睛里,再难窥见王嘉尔的影子。
有时候王嘉尔都在想自己为什么狠得下心肠,这样一狠,就狠过了好多年。王嘉尔总会想是自己自作自受,亲自剥夺了除却成员和兄弟之外再进入段宜恩生活的权利,却又在听闻段宜恩和他人关系亲近的那刻恨到几乎要呕出心肠,仔细盘算下来,跟段宜恩如此亲近,几近呼吸交融的时刻,也要是几年前了。
他们二人出门的时候正值三更,周围方圆百里只有一家便利店开着,王嘉尔带着段宜恩挑挑拣拣,最终只买了关东煮和一些零食,二人蹲在店角落的椅子旁吃关东煮,王嘉尔本就怕热,他并没将口罩完全揭落,只让其虚虚的拢在下巴,所以更叫人觉得闷热。段宜恩瞧着他额上一头汗,一言不发的转过身,他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一根冰淇淋。
他这模样莫名与王嘉尔和段宜恩刚认识那一天重叠起来,王嘉尔迟了一会才从段宜恩凝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上接过冰淇淋。他拆开包装,将冰淇淋咬在嘴里,王嘉尔透过便利店的灯光看着段宜恩——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
王嘉尔轻飘飘的哼笑一声,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些文章里不都是这样吗?穿越到未来的人,首先要问的是时间……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今是几几年,我又有多大?或者说问问我们团有没有火起来?
段宜恩看着他,知道了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吗?
段宜恩这话其实说得很有道理,即使是那些科幻小说的主角穿越时空,也很难因为得知的未来而更改既定的时间线,他们就像蝼蚁一样挣扎于时空长河之间,而段宜恩却是自始至终不愿意成为所谓的“英雄”或是“主角”的那种人,但王嘉尔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你对我,就没有好奇的部分吗?
好奇的部分自然是有的,段宜恩目视前方,便利店外面早就是一片暗沉,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依旧彰显着其的存在感。最终,段宜恩终于开口,你感觉到孤独吗?
王嘉尔孤独吗?其实也不孤独吧,他身边围绕着的人那么多,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有时候会觉得疲累,但更多时候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这样做。他想说自己很好,过得不错,比大多数人赚的都多,甚至可以说得上一句成功,可是望着段宜恩那双眼睛,他就像是透过十几年的时光变回了最初那个仅仅只是got7的“Jackson”,王嘉尔再也撒不了谎,他淡淡的勾起嘴角,是有一点。
段宜恩说,我不是谁都给买冰淇淋的。
他这句话来得太突然,是以王嘉尔其实没怎么听懂。段宜恩将手上的关东煮放下,从身上厚厚的棉袄口袋里摸索出个什么东西来——那东西四四方方,却莫名给人种熟悉感来,王嘉尔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段宜恩的东西,而是他的。
这是个酒红色的首饰盒,外壳覆着一层毛绒布料,最中间的地方用花体字刻上了几个字母:Mark。
段宜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来,他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我……我刚才从柜子里看到的。
他将那个首饰盒打开,只见里面的皮革中间刚刚好好摆着一个男式戒指,上面的红色宝石像朱砂一样晃在王嘉尔眼中。段宜恩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他的声音很轻,这是送给我的吗?
王嘉尔看着戒指,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送戒指的含义实在太过明显,此时的他便像是已然被宣判死刑,正等候押往刑场的犯人一样,无论如何都无可再辩白,他咽了口唾沫,企图掩盖自己干渴的喉咙,是,他这么说。
他没有详细叙述的是这枚戒指他几年前便已经定了下来,只是从未有机会真正送出去过,王嘉尔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太过赤裸,只是段宜恩突然站起身来,他不断的眨着眼睛,一副十足的紧张模样,我,对不起。
段宜恩的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攥着拳头,先前你叫我不要说假话,但是我撒谎了。
他将首饰盒塞进王嘉尔的怀里,语速很快,给他发信息吧,给他发信息,叫他过来,再把戒指送给他。
什么撒谎了?
王嘉尔的思绪突然断裂了一瞬,他刚想叫段宜恩说清楚,却发现再抬头的一瞬,面前空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段宜恩的影子?一种无可言说的空虚感蔓延过他的全身,唯独王嘉尔仍然伸在半空中的一只手徒劳的虚握着。
他抓不住段宜恩,过去抓不住,现在也抓不住。
只是,段宜恩说他撒谎了,什么撒谎了?
王嘉尔自踏上电梯间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段宜恩在说什么,他那时只说过一句话——那种友情里的独占欲。
如果这句话是假话,那么到底虚假在什么地方呢?王嘉尔的心脏突然嗡鸣起来,电梯间的提示音一层一层的播报着,就像他不断震彻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电梯门打开之时,他看见有人站在他家门前。
那人的头发柔顺的垂下肩膀,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则好端端端着手机。在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之后,那人将手机屏幕息屏塞进口袋,转过身和王嘉尔对视着。
段宜恩——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而是真真切切的,他的段宜恩,就站在他的面前。
段宜恩见着王嘉尔一副呆愣样子,倒也不那么惊讶,只是冲着王嘉尔笑眯眯伸出手来。
王嘉尔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什么?
段宜恩握住他的手,很是理所应当的开口,戒指,你不是要送我吗?
现在,你可以给我戴上了。
现在,你可以不再那么孤独了。
——
END
谢谢看到这里的大家,写这篇文用了很久,如果大家愿意给我一个评论我会感到很开心的!当然我并不强求,也祝大家天天开心。^
好久不见,这里是三生有幸。2025年为他们的完整体回归感叹了许多次,听到珍荣那句:“我们不会愧对你们的青春。”,看着他们时隔三年感情更加地紧密。想起我的青春也几乎在用文字去记录与传达他们点滴之间的情谊。
看到很多宝宝找我要补看不到的文章,我也不想愧对大家的等待,我将所有的cp向文章完整版都整理在了一起,共60篇,500多页,30多万字,可以随时找我要,希望大家看着过去和现在的他们,都能感到温暖和幸福❤️
谢谢大家。
好久不见,这里是三生有幸。2025年为他们的完整体回归感叹了许多次,听到珍荣那句:“我们不会愧对你们的青春。”,看着他们时隔三年感情更加地紧密。想起我的青春也几乎在用文字去记录与传达他们点滴之间的情谊。
看到很多宝宝找我要补看不到的文章,我也不想愧对大家的等待,我将所有的cp向文章完整版都整理在了一起,共60篇,500多页,30多万字,可以随时找我要,希望大家看着过去和现在的他们,都能感到温暖和幸福❤️
谢谢大家。
【宜嘉】1、2、3
每逢大糖必冒泡的我来了
突然灵感,不知道在写什么,随意看看吧~
=========
我数三个数
1、2、3
段宜恩,你站住!
王嘉尔是任性的,这一点许多人都不认同。
他们会异口同声地说,嘉尔怎么会任性,嘉尔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多么善解人意啊,他的朋友遍天下,不管对谁,脸上永远挂着笑容,这样的嘉尔怎么会和任性二字沾边呢?
的确,众人眼中的王嘉尔是那样的开朗向上,那样的活泼有趣,是开心果,是小太阳,是没有缺点的。
但是,只有段宜恩知道,王嘉尔是任性的。
他......
每逢大糖必冒泡的我来了
突然灵感,不知道在写什么,随意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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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三个数
1、2、3
段宜恩,你站住!
王嘉尔是任性的,这一点许多人都不认同。
他们会异口同声地说,嘉尔怎么会任性,嘉尔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多么善解人意啊,他的朋友遍天下,不管对谁,脸上永远挂着笑容,这样的嘉尔怎么会和任性二字沾边呢?
的确,众人眼中的王嘉尔是那样的开朗向上,那样的活泼有趣,是开心果,是小太阳,是没有缺点的。
但是,只有段宜恩知道,王嘉尔是任性的。
他难过了会哭。
生气了会闹。
郁闷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上三天三夜。
他与他吵架的时候,会板着脸说:“我数三个数,你给我站住!1、2、3”
每当这时,段宜恩就明白,小孩儿是理亏吵不过自己,便只能使出这杀手锏来闹一闹。但自己不喜欢正面冲突,所以每次一有吵架的苗头,他都尽量避免,打算先躲开小孩儿的视线各自冷静。
可是王嘉尔不喜欢冷战,他受不了段宜恩对他不理不睬,这样他会骤然失了所有的安全感,所以,他只是想要一句哄话,只是想讨一个拥抱。
成了大明星的小孩儿有鲜花,有掌声,有无数的闪光灯投射到自己身上,日复一日,小孩儿有些厌倦时刻要保持笑容的日子,真的很累。
尤其是还要和喜欢的人长期异地,夜晚时分小孩儿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看着时钟提示地球另一边超过十小时的时差,小孩儿的无奈感和无力感瞬间袭来。
抑郁症,这三个字原以为很遥远,但真正遇到,却发现不过如此。
有时王嘉尔真的很想任性一次,把所有工作都抛开,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坐着,他想体验一次当绝望来临,那些轻生的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可是想到这些,王嘉尔突然惊醒,他恍然大悟,原来抑郁症这东西真的会把人不知不觉带去绝境,他是怎么就想到了要体验轻生者的心境呢?
太可怕了……
心有余悸的王嘉尔拿起手机,有些后怕地拨了个号码。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安心的声音,他才会扁着嘴,委屈地对着听筒说:“Marky,我想你了…”
可是现实,是距离的计量单位,人都要活在现实里,所以他们的距离根本不能被忽视。
当段宜恩疲累地走出录音棚,随手扔掉一沓怎么修改都不满意的乐谱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自地球另一端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是那个同样情绪不高的小孩儿。
“Marky,我想你了。”
“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想你了。”
段宜恩不常抽烟,除非心情不好,他就会点燃一支夹在手指间,偶尔吸一口,然后看着烟草随跳动的火星一点点消失不见。
录音棚外停着他那辆红色的车,段宜恩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手机里说:“我也想你,你那边是凌晨吧,又不好好睡觉了?”
王嘉尔根本就没睡,工作到深夜,好不容易回到家躺在床上,入睡困难的他刚要迷迷糊糊睡着,却又做了那个关于轻生的梦。
“我想要你陪我睡。”
“上个月不是刚见过面么,再等些日子,我们……”
“可是我现在就要见你,立刻,马上!”
段宜恩抬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烟灰差一点烫到皮肤,他知道电话那头的小孩儿又要闹了,于是无奈道:“你知道这是不现实的,嘉嘉,别闹,快去睡觉。”
熬了一夜写不出满意的歌,段宜恩也有些烦闷。
“怎么不现实,上次我说我想你了,第二天你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的确是有那么一次,想念终究是抵过了距离的限制,段宜恩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拎了个挎包,买了张机票,做了那看似疯狂的事。
但恋爱中的激情也只是冲动,如果冲动变成习惯,那便也失去了意义。
“嘉嘉,你知道的,我还有工作,不可能…”
此时的王嘉尔也是冲动大于理智,他很久没有任性妄为过了,所以不想听任何解释,再一次打断了段宜恩的话:
“段宜恩,我数三个数,你马上飞来见我!”
“别闹。”
“1…”
“嘉嘉。”
“2…”
“这是不可能的。”
“3!”
“……”
数到三之后,电话里没有了声音,王嘉尔没有等来段宜恩的妥协,只是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听见他说:“Jacky,你不能一直这样任性,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电话里的“嘟嘟”声,宣告王嘉尔这一次的“胡搅蛮缠”彻底失败。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段宜恩竟然挂了他的电话。
这算什么?
吵架?
冷战?
难不成……
是分手吗?
近来情绪不稳定,王嘉尔顿时感到心慌脱力,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打开抽屉,拿了两片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药吞下去,以缓解那狂躁不安的心跳。
手机放在腿上,王嘉尔心中默念,如果数三个数之后,段宜恩给他打来电话,那便原谅他好了。
1、2、3……
望着依旧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王嘉尔郁闷极了……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都没再联系他。
冷静的时间足够长,王嘉尔也头脑降温,想明白了许多。
段宜恩没有说错,自己有时候似乎…是有些任性的,尤其是对他。
可那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依赖,但自己忽视了段宜恩的感受,忘记了他有时也会心情低落。
所以,归根结底,两个人都有错,也都没错。
没有想到,再见面,竟然不是在LA,也不是在北京,而是,在首尔。
七个人久违的相聚,自然要更重要一些。
王嘉尔下了飞机是有谦来接的他,坐上车就听有谦抱怨着:“你们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都拿我当司机,欺负忙内是不是?”
王嘉尔笑:“怎么就‘一个个’了?还有谁敢指使我们忙内跑腿?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他!”
有谦撅着嘴说:“还能有谁啊,Mark哥呗!哥你最近不是去美国了吗,你俩怎么不赶一趟飞机来呢,非得让我多跑一趟,你知道我为了避开粉丝有多辛苦么,差点儿被抓个正着。我这人嘴又不严,万一走漏了回归的消息,你们到时候还要怪我,我多难啊我!”
是啊,王嘉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几天明明去了美国,却愣是没和段宜恩见上一面。自从上次被段宜恩“冷言相对”了之后,王嘉尔竟开始强迫自己戒掉对那人的依赖。可他不明白,戒掉依赖不代表放弃喜爱,当他试图将段宜恩从生命中抽离时,才发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离了个大谱。
“Mark已经到了?”
“当然啊,你不知道吗?”
“啊…我…知道。”
嗅出一丝怪异的有谦没再多问,只是说道:“反正一会儿就见到了。”
十二月的首尔已经下过两场雪了,冷得要命。有谦家楼下不知谁堆了个雪人,特别大,特别好看。在楼门前等有谦将车子停好的时候,王嘉尔蹲在那个雪人面前,盯着雪人的胡萝卜鼻子看得认真。
鼻梁真高,和某人倒是挺像的。想到这里,冷空气不经意钻进鼻腔,王嘉尔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冻红的鼻尖,刚想回头看看有谦那家伙怎么还没来,突然有人从身后围了件大大的羽绒服将自己包裹住。
“都几月了还不穿羽绒服,你是要跟雪人PK吗?”
王嘉尔转过头,看见了久违的那个人。两个多月,段宜恩的头发长了,好像又瘦了些,脸上没有胡子,白白净净真是与那雪人有一比,他此刻戴着毛线帽站在雪地里,倒像是一根细长的竹竿。
见王嘉尔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段宜恩只得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王嘉尔眨眨眼,竟有些诙谐的表情在脸上。
“在想…竹竿也会戴毛线帽吗?”
一开始段宜恩没有反应过来,但明白他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后,段宜恩笑着裹紧了王嘉尔的外套,将拉链拉到最高,然后把自己头上的毛线帽摘下来戴到小孩儿头上,故意端详了一番开口道:
“竹竿不用戴,但熊猫怕冷。”
“熊猫可是会吃竹子的。”王嘉尔缩在厚实的外套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那就吃吧。”
“但竹子会生气吗?”
“当然不,”段宜恩帮他理好了帽子下的碎发,脸上带着微笑:“那是竹子的使命。”
两人这就算和好了吗?
王嘉尔不知道,只是没人再去提两个月前的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许久未见的韩国朋友说最近练了击剑,想约他去切磋,王嘉尔欣然答应,毕竟他也很久没摸过剑了。
倒是没想到,段宜恩主动要跟着一起去。尽管他不擅长这项运动,尽管他连基本规则都不清楚,但他还是跟着一起,就坐在场边和朋友们聊天,还时不时的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提醒王嘉尔要小心安全。
王嘉尔不以为然,击剑可是伴随了他整个青少年时代,就算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被剑伤到。
所以,当他因为没带好手套而不小心被对方戳伤手背时,他还是懵了一下的。
“不是说要你小心安全的吗!”
段宜恩看了看他受伤的手,微微皱眉帮他贴好OK绷,语气里带了些许责怪。
王嘉尔听到他责怪的话语,不禁有些委屈,当着朋友们的面,也有些磨不开面子。
“这点儿小伤,那还叫伤吗!”
段宜恩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多大才叫伤呢?”
“你净小题大做,都说了不要你跟来你偏跟着。”
“所以,这是怪我了?”
眼看有了要吵架的趋势,王嘉尔沉默了片刻,拿起自己的衣服要去更衣间换下击剑服,出门前只说了一句:“要吵别在这里吵。”
两人离开击剑馆时已经很晚了,不想吵架的段宜恩快步走在前面,只留给王嘉尔一个冷漠的背影。
看吧,又是这样,段宜恩平时就话少,闹别扭的时候干脆不讲话。王嘉尔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他,好像真的都是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可如果无理取闹管用的话,他也不介意一用再用。两个月前的事情抛在脑后,王嘉尔还是习惯了对着段宜恩使小性子。
“段宜恩,你回来!”
段宜恩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快步往停车场走着。
“我数三个数,你给我站住。”
“……”
“1、2、3!段宜恩!”
这回段宜恩倒是真的停住了脚步,他慢慢转身,看向身后委委屈屈瞪着自己的小孩儿,心瞬间软了下来。
“干嘛?”
“要你站住。”
“站住了,然后呢?”
还记得两个月前的那次冷战,段宜恩说自己太过任性,王嘉尔没有忘。不知他说的“任性”是不是包括现在,可是王嘉尔早已习惯了,他真的改不掉。
“你是不是生气了?”
在首尔的重逢不过两三天,面前的小孩儿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段宜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对,我生气了。”
小孩儿明显有些慌,他大大的眼睛胡乱飘忽了一会儿,然后眼神定格在自己的脚尖,低着头闷声说道:“你还是嫌我任性对不对……”
“段宜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我只是习惯了,我有时候真的很累,累到不想工作,不想营业,不想说话。可是我累的时候,只能想到你,难过的时候也只想到你,发脾气的时候,也只会对你发,因为…因为我…只想让你哄哄我,只想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王嘉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就像是自己在碎碎念。他不知段宜恩听没听到,他只是越说越没了底气。
眼前突然出现两只脚,和自己脚尖相对,小孩儿突然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那令人安心的声音: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的任性。”
王嘉尔不解,只是呆呆地被段宜恩搂着,静静地听。
“嘉嘉,我承认,我也会累,也会烦躁,也会心情不好。但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还不够优秀,为什么不能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我们都长大了,那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冲动,是不理智的,但是不管怎样,你都可以在我这里肆意妄为。”
段宜恩的话令王嘉尔懵了半天,他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地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还说要分开?”
“我什么时候说要分开了?!”段宜恩吓了一跳。
“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我明明说的是,要冷静一下,哪句话是要分开的意思了?”
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理解错了。王嘉尔很少在段宜恩面前词穷,好在此时他被拥着,段宜恩看不到他略带窘迫的表情。
“那你每次吵架都要冷战。”
“因为我不喜欢吵架,所以我选择沉默,等你慢慢消气。”
“所以你也不想哄我?”
“拜托,嘉嘉,我哪次没哄你呢?在你说1、2、3的时候,还不是就会站在原地,等你发号施令。”
“那你还说我任性……”
听着王嘉尔委屈的鼻音,段宜恩心尖化成了一汪软水。他一只手搂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孩儿的脖颈,手指摩挲着后脖颈那已经平滑无异的皮肤,轻笑着道:
“我知道,你的任性只针对我,所以,我心甘情愿。嘉嘉,1、2、3,是你在我这里,永远的特权……”
一个月后的法国:
王嘉尔看着微博上乌烟瘴气的吵闹,头疼得根本睡不着觉。
“Marky,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发你的视频?我偏要发,偏要发!”
段宜恩刚抢了朴珍荣洗好的苹果,一边吃一边举着手机笑着说:“好好好,你想发什么就发什么,不用在意别人。”
“那我还要发你的照片!”
“好,发!”
“我还要发合照!”
“嗯,行。”
“我还要官宣!”
“好,宣……欸?等会儿,嘉嘉你说什么?你不是认真的吧?”
“怎么不认真了?连大粉我都怼了好几个了,还怕什么!”
“啊?嘉…嘉嘉,你别冲动啊,听话。”
“我就不听话了怎么着!段宜恩,你怂了是不是?”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还是说你不想跟我官宣?”
“怎么会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犹豫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当然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嘉嘉你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一点儿!段宜恩,我数三个数,你马上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
“1…”
“啊?又来?”
“2…”
“等一下,我是想说…”
“3!”
“Jacky,我爱你!”
仍然未变
纪2024.12.14、15
庆 时隔已久再度合体 祝
24年底还吃上一口是想都不敢想的。谢谢二位。差点泪眼朦胧了。斗胆梦一个合照。
1w2食用愉快,欢迎来wb找我玩~
以下是正文
王嘉尔不懂为什么这桌人看了菜牌五分钟都不下单。这两个人不是附近的居民,穿着的衣服太正式了,还是他在大商场里面看见的牌子货。一个看上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生,一个跟自己老豆差不多的男人。
应该是父子吧?哎,点不点单啊,我忙死了,那桌的通粉和三明治还没送呢,怎么这么挑,又不能赶客,被老爸知道又要扣我工资了。
王嘉尔站在旁边打算再等一分钟,还不点单他就忙别......
纪2024.12.14、15
庆 时隔已久再度合体 祝
24年底还吃上一口是想都不敢想的。谢谢二位。差点泪眼朦胧了。斗胆梦一个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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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不懂为什么这桌人看了菜牌五分钟都不下单。这两个人不是附近的居民,穿着的衣服太正式了,还是他在大商场里面看见的牌子货。一个看上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生,一个跟自己老豆差不多的男人。
应该是父子吧?哎,点不点单啊,我忙死了,那桌的通粉和三明治还没送呢,怎么这么挑,又不能赶客,被老爸知道又要扣我工资了。
王嘉尔站在旁边打算再等一分钟,还不点单他就忙别的去了。
“呃……要不要试试我们家的西多士?是招牌来的,还有我们家冻奶茶也可以,鸳鸯喜欢吗?茶味很重,不知道喝不喝得惯,但我是很喜欢喝啦……不是我王婆卖瓜噢,是真的很多……”
“咳…少爷,您想吃什么?”男人生硬地打断了王嘉尔的热情介绍。
王嘉尔无语地看向被称作少爷的人,他看见了一双平静得像死水的眼睛。王嘉尔愣了一下,呼之欲出的白眼也收住了。
他们对视了一秒,只一秒,那个男孩就收回了视线。但王嘉尔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就那些吧。”男生说话了,菜牌也被合了起来收到一边。
“好的。”王嘉尔没空跟他们玩这些无聊的角色扮演游戏,边写单边走开了。
王嘉尔往窗口递完单之后又继续送餐,路过那一桌生客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听到什么不要这样叫我,可是老板说…那你找他去……我不能……王嘉尔八卦的心飞速萌芽,路过四次,瞄了两次,那个少爷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重要的事王嘉尔一点也没听见。
终于被他抓住机会,拿着一份西多士一杯冻奶茶和冻鸳鸯就走了过去。他在内心祈祷,别停下继续吵好吗。
如他所愿,刚到桌边他就听见男人说还有半小时就要回去了。“那你把我绑回去吧。”男生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像在说这杯奶茶我不喝了。
王嘉尔一边慢吞吞地把东西放下,一边开口:“哎呀别吵架,喝点东西慢慢聊嘛,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啦……西多士刚出炉,要加黄油吗?”两个人都不出声了,同时望向他。可王嘉尔是谁?三岁会走路,七岁就在店里帮忙了,什么场面什么人没见过?他哈了两声捧着餐盘说道:“先吃完再聊嘛,冷了味道就不一样了,不是我吹牛,这条街我们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你们第一次来,我私人送你们一份瑞士鸡翅,等下埋单别跟阿姐说哈,慢慢吃。”说完就听见了厨房那边传来一连串急切的嘉嘉,嘉嘉。王嘉尔只好冲男生笑了笑边喊着来啦来啦走开了。
-
进这家店是段宜恩为数不多赌气的选择。他甚至没在这条街下过车。每次路过这里都是去上补习班,他喜欢的钢琴课和最讨厌的地理课都是走这条路。今天上午他睡晚了一会,对面这个男人,他爸请的管家,照顾了他三年,问他想吃什么,下一句接的是快要上课了。段宜恩说,那不吃了,上课吧。男人说不行,少爷,得吃饭,对身体不好。段宜恩笑了一下,谁还关心我身体好不好?拿起书包就往门口走。
不管不顾地上了车,经不住男人一路开车一路唠叨,路过不知道哪里的时候来了句停车。男人也照做,跟着他后面一起进了家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进的门面。要是被老板知道,他应该要被炒鱿鱼了,他这样想。
等王嘉尔从后厨出来,那张桌子只剩下两个空杯和一小块没吃完的西多士了。
-
“欢迎光临——咦?”王嘉尔看向门口,居然是上周末的少爷,他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
“是你呀?”王嘉尔把菜牌递给他,热情地打招呼道,“怎么样,上次的西多士好吃吧?我没介绍错的!今天想吃点什么?”王嘉尔看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翻着菜牌,好像没有要跟自己回话的意思,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他吐了吐舌头。谁知道下一秒,男生就把菜牌合了起来抬头对他说道,“很好吃,这次也听你的。”
王嘉尔惊喜地笑了,“好哇好哇,这次给你尝尝热奶茶,我亲自进去给你拉!炸猪大肠和卤水拼盘怎么样!我给你多加点芥末酱,诶你喜欢重口的还是清淡一点的?”王嘉尔把别在耳朵上的笔拿下来,边写边问。
“都行。”
“好嘞,你先坐一会啊!”王嘉尔写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这次也是没有很高兴,他天天都这样吗?今天怎么是他自己一个人来,上次那个男人呢?满腹疑惑,但也不好开口问,毕竟他们只见过两次,万一别人把他当坏人就不好了。
“来啦,新鲜出炉炸大肠,洗得很干净的,放心吃,还有卤水拼盘和我亲自做的热奶茶。”今天下午没什么客人,王嘉尔还给自己做了杯冻鸳鸯,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对面的位子上。
王嘉尔把一口冰凉咽下喉咙,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你今天自己一个人吗?”他看着段宜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原位。
“嗯。”大概有两秒过后,王嘉尔听见他又补了一句,“逃课来的。”
“哦~叛逆的少爷。”一句话拐了起码三个调,他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人,感觉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稍微减少了一点,又继续问道:“我的手艺怎么样?”王嘉尔冲他挑了挑眉。
“好喝。”
“当然了,我闭着眼都能做出来。”
“这是什么?”
王嘉尔看了看他筷子夹起来的一块,“ 没吃过?”
男生不回答,把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
“怎么样?”没人回答,王嘉尔继续问,“不好吃吗?”王嘉尔实在是无法从他脸上看出喜恶,他叹了口气,“少爷没吃过这些下水也正常哈,不好吃我给你换别的?”
男生摇了摇头,“我叫段宜恩。”王嘉尔闻言松开了被咬得扁扁的吸管,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叫王嘉尔!三划王,嘉奖的嘉,你字右边的尔,你也可以叫我嘉嘉,大家都这么叫我的。”段宜恩突然笑了一下,跟以往都不同,他是真的被逗笑了,哪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的,有点滑稽。
“嘉尔,这家店是你的吗?”
王嘉尔喝了一大口面前的饮料,“怎么可能,我爸的,以后或许是我的吧。”他冲段宜恩眨眨眼,一点不客气地拿过一串挤满了芥末酱的猪大肠吃了起来。“这个很香的诶,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你要尝尝吗?”
你要尝尝…吗?段宜恩看着他,在思考他刚刚最后这句话,心中疑惑,是你要尝尝吗,而不是你快吃?对面的王嘉尔已经快把一串都消灭完了,一边的腮帮鼓了起来,时不时还有一声嗯,吞下去之后还评价了一句师傅今天看来心情很好啊,火候掌握得这么好。王嘉尔脸上表情之生动,不用说话都让人感觉他在吃什么美味极了的东西。段宜恩就那样一直看着对面,画面传入他的的眼中,进入了他的脑中。
王嘉尔还在大快朵颐呢,突然一张纸递到了他面前。他放下竹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啦,宜恩。”
“你怎么不吃?”王嘉尔又问。
王嘉尔觉得他像牙膏,挤一下出一点。一问完,他就看见对面的人拿起签字咬了一块大肠咀嚼。依旧是神色不明。
“还可以。”段宜恩把擦嘴的纸巾放下,又喝了一口热奶茶。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逃课?”察觉到段宜恩的视线,王嘉尔立刻找补道,“真是不可貌相啊,佩服佩服。”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都不敢逃课……”王嘉尔讪笑道。方圆几十里都有他爸妈的熟人,不出半小时他肯定能被抓回去学校。“今天周六诶,你上补习班吗?”王嘉尔问。
“嗯。两节课。”
“天啊,那太累了吧。你初三吗?”
“初二。”
“初二?那我们一样啊!怎么初二就那么着急呀?”王嘉尔没上过补习班,成绩属于中上层,他爸妈对他就是努力过了就好,想做什么也做,不用死读书。当然了就是常常让他到店里帮忙。
段宜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但是上补习班在他的生活中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课外补习就是兴趣班,跟吃饭睡觉一样必要又频繁。他喝了一大口奶茶,不打算回答。王嘉尔也不打算追问,“那你明天也要上课吗?”
“上午要上钢琴课。”
“哇,你还会钢琴,好厉害!”还没等段宜恩回答,下一句已经蹦了出来,“那下午呢?”
“下午?”不仔细听都听不出语气中的疑问。
“嗯,下午,下午你来吗?”王嘉尔挑了块牛蒡夹到段宜恩那边的碟子边,“这个好吃。”
段宜恩夹起那一块放进嘴里感受着盐味和药材味,思索着王嘉尔的问题。
王嘉尔等得有点久了,“明天下午我们去电玩城吧!”
-
段宜恩没有去过电玩城。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他只在美术课上见过,闪烁的灯光只在舞台剧和音乐剧的时候见过。他跟在王嘉尔身后,看着他把卡片插进一个跟他们差不多高的机子里,几乎是同时,迅速地放了个小篮子到下面的凹口里,随即噼里啪啦的硬币碰撞声在音乐声中爆发出来。
“走吧。”王嘉尔拿起黄色的小篮子,招呼道,“想玩什么?今天我请客。”
王嘉尔带着那小小一筐硬币,用一个下午让段宜恩学会了操纵娃娃机的杠杆,将玩具狙击枪扛起来对准屏幕的敌人,硬币放哪里可以出来一长串白色的票,桌上冰球怎么打,跳舞机怎么玩,推硬币有什么技巧……
音乐声和小孩此起彼伏的声音混杂,王嘉尔不得不凑近段宜恩的耳边跟他交谈。两个人商量着娃娃机里哪个好夹,王嘉尔已经花了五个硬币却毫无收获了。
“只有两次机会了,难道我们真的空手回去吗?”王嘉尔看了看手掌心里瘫着的两个硬币,又看了看机子里的毛团。
“很想要吗?可不可以直接买?”段宜恩问。
“那不一样,直接买跟自己夹到哪能一样。不过我们可以用这些票换一个……也只能换一个了……”王嘉尔看着脚边他们奋战一下午得来的票,今天战绩还算可观,但不能拥有两份纪念品。
“这样吧,你来试试,我五次都不中,给你试试。”王嘉尔一脸郑重地把仅剩的两枚硬币交给段宜恩,嘴里还在念叨着:“只有两次机会了,不过不成功就不成功吧,也没事的,你别紧张……”
话音未落,毛团被夹起,吊牌砸下洞口的声音非常细微。王嘉尔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透明玻璃里的毛团们,又看了看洞口的绿色团子,最后看向段宜恩,“啊?”
一直没出声的段宜恩把小绿团子拿出来,“喏,夹到了。”
“啊?”
“嗯。”
王嘉尔还处于震惊当中,接过绿团子摸了两下毛,问道:“就这样夹到了?”
“嗯。”
段宜恩又夹了一次,不过没有夹到第二个。走吧,我用这些票换一个给你。王嘉尔把那个绿色毛团挂到自己的书包上,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去了礼品兑换处。
段宜恩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小毛球,他也没什么兴趣,他的书包上从来不会挂挂件,因为没人会觉得好看。
“你喜欢什么颜色?”王嘉尔指着玻璃柜下面五颜六色的毛团问段宜恩。段宜恩从左往右看,一个个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毛球被摆着展示,突然间有一个红色的毛团被压住了半边,其他毛团短短的毛都有空间展示,唯独那一团只有一半红被展示了出来。“那个红色的吧。”他说。
“姐姐,帮我换那个红色的球!”王嘉尔把手上的票全放到柜子上面了。
“哟,平时看半天都不舍得换一个,每次都存起来,怎么,这次不存啦?”柜台的姐姐笑眯眯地调侃道。
“哎呀,我就是想存起来换个大的……”王嘉尔装作仔细研究墙上的礼品。
“好玩吗?”王嘉尔分了一罐冰可乐给段宜恩,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恢复刚刚消耗的体力。
“好玩。”
“喜欢吗?”王嘉尔拿起书包欣赏自己新得到的挂件,“谢谢你,帮我夹到了小绿。”
段宜恩看着他书包上的毛团,若有所思。
“为什么你挑了个红色?”
“为什么我不能挑红色?”
“不是不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红配绿,赛狗屁。”王嘉尔把汽水罐子放下,听到了段宜恩忍俊不禁的一声笑。
汽水的碳酸随拉环打开渐渐消失,太阳也慢慢离开天空。玩了一个下午的两个人也各自回家去了,分开的时候,王嘉尔看见段宜恩的书包上也挂上了一个红色的小毛团,他转过身去笑意弥漫了一路。
-
王嘉尔有一阵子没见到段宜恩了,他站在出餐口,数着上一次见到他的日子,应该有半个月了。
“霖咩啊你,唔使做啊?”
(想啥呢,不用干活吗?)
王嘉尔像被烫到了一样嘶了一声,“吊颈都要透气嘎,老豆。”
(上吊都要喘口气的嘛,老爸)
“快滴做野啦,衰仔!”接着男人就抱着一大堆菜进了后厨。
“挂住边个啊系度?”收银台的女人问道。
“挂住你~”王嘉尔端起两杯红豆冰往客人那边走去,心里嘟囔着点解落甘大雨都要来食红豆冰甘傻。
“来啦,两位!红豆冰,慢慢食。”王嘉尔换上标志性笑容,他的服务一直如此尽职尽责。不过他抬头往街上看了两眼,下一秒,餐盘就被他丢到了隔壁桌,整个人冲了出去,要不是外面在下雨,还以为他那架势是要去救火。
他把浑身湿透了的段宜恩拉到屋檐下面,连忙用衣袖帮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说。接着跑回了店里到柜台拿了把伞和平时午睡盖的外套又火急火燎地跑着出了店门,只给收银台的女人留下一句回家一趟。
雨大得能把伞砸烂。风呼呼地刮着。路上只有他们俩。十分钟前王嘉尔还认为这天气走在路上的人是傻瓜,十分钟后自己成了傻瓜。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王嘉尔干爽的衣服一边被撇进来的雨打湿,一边挨着段宜恩被段宜恩的湿衣服弄湿。
“快进来,我给你拿衣服,先去洗个热水澡。”段宜恩被王嘉尔拉进家门,两步作三步的速度推进了卫生间。
“你把门关上,”王嘉尔指了指磨砂的玻璃门,“等下我把衣服放这。”又站到了门口拍了拍架子,然后出去把门关上了。
段宜恩把花洒打开,与刚才一样,水流冲刷着头顶和脸庞,但此刻的水是温热的水。从前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不愿意而反抗威严的父亲,这次他居然敢冲出家门,完全不计后果地只为了一时爽快。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王嘉尔的店门口,看着他捧着东西走到客人面前,看着他笑嘻嘻地介绍自己家的出品。虽然浑身湿透,但冰凉的手却在逐渐回温。尽管视线有点模糊,他还是看清了王嘉尔朝他奔来。
两下敲门声过后便是王嘉尔的声音:“我进来了。”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王嘉尔还是红了耳朵。“衣服放在这了。”他的速度快得像老鼠见了猫。
“怎么没带伞?”王嘉尔跟段宜恩并排坐在沙发上。
“出门太急了。”
“跟家里人吵架了?”王嘉尔问,这种事情他干得多了,自己也常常跑出去又跑出来,他能够熟练地拿上钥匙有时候还会拿瓶水。
段宜恩沉默。
“没想到这么乖的人都会离家出走。”王嘉尔给自己拿了一颗牛奶糖,又往茶杯旁边放了一颗。
“我只是听话。”段宜恩说道。
“不,你肯定是一个别人家的小孩,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孩。”王嘉尔把热茶放到他手上说道,那两个字的音调还不好意思地调小了一点。
“别人家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真的成为别人家的小孩。”
“会很让人羡慕啊,我爸妈就经常拿楼上的姐姐跟我作对比,说她学习又好又活泼,老是让我学着点。”王嘉尔把糖果包装纸扔进垃圾桶,盘腿上了沙发。
“不是这样的,可能我会被别人羡慕成绩好,但那是别人看到的,我也会羡慕你…羡慕别人……而且……”
“而且我们想要的都是自己家。”
段宜恩猛地转头看他,茶杯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他看见王嘉尔若无其事地盯着没开的电视,眼神看不见一点往日的热情。他很诧异,突然觉得王嘉尔跟自己可能有点像。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树洞……茶好喝吗?”王嘉尔话音一转,“我泡的。”
转移话题的习惯倒是像,段宜恩想。
“谢谢你。”段宜恩喝了一大口茶。
“我还很高兴你能想到我这里来呢。”王嘉尔把视线放在了他的侧脸上。热茶的作用下,段宜恩的脸终于不再那么僵硬。先前比贴在身上的白衬衫还惨白的脸吓了王嘉尔一大跳。
“好点了吗?”他问。
“好很多了。”段宜恩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过他不愿意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陪我看场电影吧,下雨天也不能出去玩,无聊死了,你喜欢看什么?”王嘉尔拉着他进房间,进入那个只属于他的小小天地。那里有他珍藏的玩具、闲来无事的画作、吉他、从小到大的奖状以及少量的书,书柜大半部分都是模型和其他不同类型的小摆件。
王嘉尔把电脑放到小桌子上,拉着他在地毯上坐下,靠着床沿边。没有得到段宜恩的回答,他随意挑了部电影。
纸巾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段宜恩的腿边,他忍不住双手抱住膝头,把整个脸都埋了下去。王嘉尔轻轻叹了口气,把电影的声音调大,半跪起来环住了段宜恩的半个身子。
电影在播放,王嘉尔的手在轻拍段宜恩的后背。
一直到电影响起结束的柔和音乐,王嘉尔的脚已经麻得没了知觉。他看见段宜恩伸手抽了张纸巾,才缓缓坐下,让冰凉的双腿感受血液的流动和回温。
段宜恩离开之前跟王嘉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你呆在一起真开心。王嘉尔从没被他的双眼注视过这么久,他见过段宜恩平静的神情、猜测过他正陷入落寞的神情,从未见过那句话那个时候的一幕。眼前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对自己道谢,王嘉尔突然觉得,段宜恩不是什么少爷,应该是自己很要好的朋友。
王嘉尔在阳台看他离开,注视着那遥远的侧脸和背影,似乎他又恢复了往日那人机般的感觉。刚拉近了一点的距离又消失了吗?
-
王嘉尔觉得段宜恩是个很极端的人。
那天段宜恩要把衣服还给王嘉尔,他们约在了段宜恩补习班附近。十点半下课,你十点四十到就可以,我走过去也差不多十分钟。段宜恩这样跟王嘉尔说。
可是王嘉尔十点半就到了。那时段宜恩尽管非常不耐烦却还是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跟在门口接他的阿姨说他等下会自己回去。阿姨并没有跟他的要求先走,而是一路跟在旁边。段宜恩知道是命令,再怎么为难也无用。只能妥协,跟他以往一样。
即使见到了王嘉尔,他也只是将装着衣服的袋子递过去,再搭了一声谢谢。王嘉尔有些失望地接了过来,不客气,他说。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想跟段宜恩说,但段宜恩旁边的阿姨似乎很着急要走,段宜恩也没有要跟他聊天的意思。那天的段宜恩难道是骗我的?王嘉尔忍不住这么想。
他向段宜恩投去疑惑的眼神,换来了对方的摇头。王嘉尔突然感到疑惑,眼前的段宜恩和那天下午的段宜恩哪个才是最真实的。
他拿出书包里的一小盒章鱼香肠递给段宜恩,本来是打算他们俩一起分享的,眼下的状况应该是无法做到了。“送给你吃,我做的。”
段宜恩接过盒子抱在怀里,“嗯,谢谢,我先走了。”
女人看了一眼盒子又看了一眼王嘉尔。王嘉尔被她看得不舒服,赶紧扭头。
-
“这次月考主科都上了110,副科都有90……”段宜恩将成绩单和奖状放在桌面,盯着着那黄底黑字继续说道,“这周末,可以不上补习班吗?”
面前的女人仍旧注视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对那几张纸不闻不问,仿佛那是一直以来理所应当的事,“你有事?”
“跟一个朋友有约。”段宜恩答道。
“朋友?”段母看了他一眼。
“补习班的同学……”衣服下摆被攥紧,“有个知识竞赛要讨论一下。”他补充道。
“回头我让老师安排一下补课时间。”说完便将百分百的注意力放回到了电脑上。
-
王嘉尔记错了时间,套了个卫衣就匆匆出门了,打车的时候还问司机能不能开快点。司机师傅打趣道,靓仔,系唔系赶住同女朋友约会啊?
王嘉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同朋友睇戏,就来开场啦。
司机师傅指了指导航的地图,你睇下,红当当噶,我想快都快唔到,你发条信息俾距叫距等下啦,又唔系女朋友,惊咩。
王嘉尔也不好意思再催他了,打开手机给段宜恩发信息说塞车,要晚一点。
段宜恩回他慢慢来,他在门口等。
王嘉尔让他进去里面呀,说外面这么冷。
拿完了电影票,又买了爆米花,还站着看了好一会预告片,门口才跑进来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还有三分钟。”段宜恩上下大量了他一下,还想说什么,就被王嘉尔拉着往检票口走了。
果不其然,他们俩是最后入座的。刚坐下,电影就开始了,两人只交换了一下眼神,把手机调了静音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电影演到男女主角解除误会相拥吻的时候,王嘉尔偷偷瞄了段宜恩一眼,后者刚往嘴里塞了一块爆米花吃着。接着就把手里的纸筒往他那边递了递。王嘉尔迅速收回眼神,伸出了手。王嘉尔感觉空调好像突然被调高了,他有点热。
没有多余亮光的放映厅,很难看见除了屏幕上男女主角外的脸红。
“电影还不错吧…哈哈……”其实电影是他没看简介盲选的,王嘉尔也不知道有那个剧情。
“还可以。”段宜恩这样评价道。
“还可以……?还可以是什么意思,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还可以那是不是……”一阵铃声打断了王嘉尔。
“嗯?哦,好,现在回。”
王嘉尔有点失落,好不容易才出来玩呢,看个电影就没了,还想去逛逛别的地方,哎,都怪自己来晚了。
“我家里有点事……要先走了……”段宜恩把手里剩下的爆米花丢进垃圾桶。
“哦……好吧……”王嘉尔看了眼外面,几乎没有落单的人,看来自己要成为第一个了。
段宜恩走下台阶,王嘉尔跟在他后面两步的距离。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呗。”王嘉尔冲面前的背影喊道。
段宜恩转过身来点了点头,接着他抬脚往上。走到王嘉尔的身边,段宜恩解下了自己身上蓝白色的围巾,伸手围到了白色卫衣的王嘉尔脖子上。
“下次见。”
那就下次见,或者明天见,下次再好好一起玩吧。王嘉尔这样想着,笑着跟段宜恩说了再见,目送他进了出租车。
-
没有见面的日子里,温度一天比一天要低,寒假也快要来了。
王嘉尔在课间的时候经常望着窗外出神,不知道段宜恩现在在干什么,可能在做题吧……
眼光落到远处大树底下的同学,一男一女,保持着距离,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聊的话题绝不是学习与成绩如此枯燥的东西。王嘉尔想到如果他跟段宜恩在一个学校的话,他们的午休时间是不是也能呆在一起用两个小时同坐一棵树下,分享彼此。他会愿意吗……?嘴角微微上扬的人下一秒又想到,段宜恩可能在跟他学校里面的同学,已经有了不一般的发展,他感到自己竟然有些生气。
他摇了摇头,有点难以置信。他被自己奇怪到了。他回想了一下,确实,他们没有聊过这方面的话题。跟王嘉尔的直接不同,段宜恩从来不会有明显的喜欢和厌恶,于是王嘉尔打算下次见面试探他一下。
-
又一次大考结束,王嘉尔才等来了段宜恩的邀约。
他们约在了繁华街区旁的一个公园。那边有很多居民散步消食,也有很多小朋友,还有撒欢的小狗。
王嘉尔提前了十分钟到约定的地点,他捧着一杯有点烫手的奶茶,对今天晚上有着期待的同时还有不少忐忑。总能自圆其说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喜欢有很多种,可以是朋友的,也可以是家人的,恋人的喜欢只是其中一种。
过了半个小时还没见到段宜恩的出现,王嘉尔给他发去信息,内容是你出门了吗?不着急,我在门口等你,注意安全。
第一条消息石沉大海,第二三条也是。手中的奶茶从温暖到冰冷,王嘉尔的心情也跟着下跌。
等了两个小时之后,他决定给迟到的人打电话。边打边走到开阔的街口,好让段宜恩一下子看到他。
手机和机械的声音一样冰冻,冷到了王嘉尔的手还有他的心。无论打了多少次,电话里面传来的都是一句重复的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嘉尔找不到段宜恩。街上的行人纷纷,有人结伴,有人形单影只。王嘉尔伫立在路口,抬头望天,眨了眨眼,把手机亮屏,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摸了摸被寒风刮了两个半小时的脸,跟自己商量道,再等等,说不定等下就出现了。可能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没看见手机。
一直到街上的行人变少,路边已经有关门的店家了,他才放弃。走在路上笑了,眼泪却不自控地想要冲出眼眶。没人在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商讨般想将水汽逼回去。经过了一对并肩的行人,他抬起手将不合作的水渍擦去,脚步一直没有停下。
到家以后,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仔细叠好后放到了立式衣柜的最高一层。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九年春夏秋冬的变换中,深棕色衣柜经历阳光的照射,变得稍有陈旧,王嘉尔一次都没有打开过那一格柜子。
-
已经接连下了快一周的雨了,就算不下雨也没有出过太阳,整个天空连带天空下的人都灰蒙一片。这周的生意不咋样,店面只有王嘉尔和另外一个伙计在。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睡大觉了,王嘉尔想,我们家的东西没有好吃到让人冒雨特地来,不是打工人也不会有人特地出门闲逛。王嘉尔看了两眼外面,决定给自己做杯喝的缓解心头的烦闷,今天特别想喝鸳鸯。
在后厨的时候,王嘉尔太入迷地为自己炮制一杯冻鸳鸯了,所以他没听见标志着有客人来的一声欢迎光临。当他满意地插上吸管边嘬边往外走的时候,他还想着要不要再拿份薯条配个下午茶。
他还在想要多大一份薯条,视线中兀地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将近十年未见的脸。他眨了两下眼睛,那个人依旧坐在窗边,没有消失,竟然不是幻觉。他瘦了,更帅了,像个展示冬季爆款毛衣的模特,头发变短了,眉眼变得锐利又柔和。矛盾得很,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一直到段宜恩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王嘉尔才放开被咬扁了的吸管,转身回了后厨。
五分钟后,王嘉尔带着一个白色黑白牛奶的陶瓷杯和喝剩半杯的冻鸳鸯出来了。他径直走到段宜恩的面前,将那杯热奶茶轻轻放下,缓慢地拉开了对面的凳子,坐了下去。他没有看他,一直在小口喝着手上的冷饮。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到窗外的狂风暴雨变小,到停。
“好久不见。”
王嘉尔撇了撇嘴,心里吐槽着好老土,淡淡地应了句嗯。那杯冻鸳鸯连冰块都化完了,吸管再没东西可戳了。
“对不起。”
王嘉尔苦笑了一下,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他无奈地开口道:“段少爷,怎么刚见面就道歉,我可受不起。”
“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抵消这不见面的九年半呢?跟家里人的矛盾、初到异国他乡丢失所有随行李、无法回国、持续冷战……
所有的解释似乎都不能挽回一点两个人失去的九年半。
“好吧,那为什么?”王嘉尔问,“为什么又来找我,少爷突然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玩具了吗?”
“那天晚上我被送出国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了。今天一到,我立刻来找你了……”段宜恩顿了一下,他想撇开所有东西,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他,“我很想你,一直…九年……”
王嘉尔想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擦肩而过,或者是尴尬地点点头,或者是互相打个招呼,或者是只有他自己认得段宜恩,唯独没有想过当下这一种。段宜恩人间蒸发后,他生气过,伤心过,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根本没有段宜恩这个人。一开始他说要把那些为数不多的记忆通通抹消,就算段宜恩来找他他也不会原谅他。但他发现他做不到。他半妥协半努力,认真干活认真学习地塞满自己,升到了好的高中,读到了好的大学,又回家来接手养大自己的茶餐厅,起码一直在不会一声不吭消失的茶餐厅。他喜欢这种踏实不变的感觉。尽管父母都不赞成,说你应该出去闯闯,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他实在太害怕失去了,他说我就要回来,你们也应该休息休息了。
直到一年又一年过去,回忆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之后才发现,其实压制回忆和冲动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但那一年太过鲜艳了,是后面好多年都比不上的一年。
王嘉尔红了眼眶,“你怎么知道我还记得你。”
“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再来找你,让你记得我,或者重新认识我。”
“我要去干活了。”差不多到饭点,店里陆续坐了不少客人,王嘉尔单方面中止了话题,起身准备离开。
“明天晚上有空吗?去看场电影吧?”段宜恩问的时候,王嘉尔已经转过身去了。
-
这次他准时到了。不仅准时,还提前了二十分钟。他站在电影院门口,思考着那时候段宜恩是在哪里等迟到的自己。
站着看完了三部电影的预告片,王嘉尔感觉身后的冷风消失了。他没有回头,像个木偶一样站着。
“嘉嘉。”
“走吧,去拿票。”
王嘉尔没有看他,王嘉尔不敢看他。可此刻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分钟,还没到验票的时间。
“这条围巾……”
蓝白色的围巾在王嘉尔的牛仔外套上跟崭新的一样。
他们谁也没有忘记,那天晚上这串蓝白色是从灰色开衫转移到白色卫衣上的。
广播里传来场次验票的信息,王嘉尔立刻起身走向验票口,段宜恩只好跟上。
电影是看过的电影,是他们唯一一次去电影院看的电影的重映。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剧情,也还是安安分分地坐在位子上一个半小时。
王嘉尔叹了口气,“还给你好了。”他伸手要解下绕了两圈的围巾。段宜恩立刻制止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段宜恩帮他整理好了被弄乱的部分。
“走吧,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王嘉尔很难拒绝他,他做不到。但王嘉尔也没想到段宜恩直接就把他带回家里来了。他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偷偷打量着段宜恩的住所。
不难看出这个房子确实没什么生活气息,开放式厨房也一干二净。客厅干净整洁,色调只有黑白灰,连摆件都像是照抄的样板房。
段宜恩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向他走来,王嘉尔没有任何准备,呆呆地看着他。
“小红,一根毛都没掉过,我保护得很好。”王嘉尔跟随段宜恩的视线,看见了他口中的小红,是那天他们去电玩城一人一个的小毛球。
王嘉尔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噢…我的也还在。”但没有放在橱柜里,放在了书桌上。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那天晚上……我被送去机场,下了飞机后去拿行李,找不到。只剩一个背包,我就在机场大厅等李叔飞过来找我,那时候幸好有它陪着我。”那个时候的段宜恩想方设法打通了电话却也只是得到一个派管家立刻过来的回复。冰凉的机场大厅,只有那个红色小毛球安静地陪着他。他一下一下抚摸着那一团,没有埋怨,反而想到学习好的用处就体现了吧,没学好外语连无谓的争取都做不到。
王嘉尔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可以快点生完我的气吗…我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我也生我自己的气,但见到你的瞬间,只剩下一个好想你的念头了。”
段宜恩的喜怒哀乐竟然也会这么坦诚了,王嘉尔想。但他不知道如今的段宜恩跟当初那个少年有多大的区别。王嘉尔缓缓开口道,“变得更有人味了呢,段少……”
段宜恩叹了口气,“王少,人是会成长的,我又不能不做人。”
“那你现在还会一声不吭跑到街上淋雨吗?”
像是被戳中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段宜恩别过脸去,小声回答道,“那不是还小吗……长大了就不会了……”那毫无底气的样子,让王嘉尔想起了将段宜恩从大雨滂沱中捡起来的那天。
“可是,你也很不好受吧。”王嘉尔搭上了他的肩膀,“在我这不用让自己这么累的……”他感觉到自己搭在段宜恩肩头的手背被蹭了蹭。
“嗯,累死了。”段宜恩的声音听起来带上了鼻音。
“哭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段宜恩闻言扭头将自己塞进了王嘉尔的肩窝,还拱了两下表示抗议。接着就被王嘉尔拍了两下后脑勺。
跟那天下午不一样,王嘉尔的手不在段宜恩的后背,而是在抚摸着段宜恩的短发。
“我要吃章鱼香肠。”窝在王嘉尔怀里的人这么说道。
“大少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家里干干净净的我去哪里变袋香肠给你?”
“我冰箱有。”
王嘉尔不信,立刻起身去看冰箱,“还真有。”而且是有且仅有。
“你故意的?”
段宜恩笑了笑又搂了上去,胸膛贴上了背脊。
“这叫有备而来。”
“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段宜恩站在吧台就着锅解决了半份。
“哪时候?”王嘉尔撑着下巴看他,搞不懂他怎么会爱吃这个。
“那天我把衣服还给你那时候。”
王嘉尔想了想,“这你都还记得清楚?”
“当然了。”关于你的一分一毫我都不愿让记忆模糊。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是我?”这么好几年来接触到的人和事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你就没有遇到更喜欢的?”王嘉尔问。毕竟只要段宜恩勾勾手指,各种类型任他挑选。
“没有。”段宜恩斩钉截铁道,“只有你最让我忘不掉。”越是见得多人,脑海中反复出现你的次数就越高。
“除了你,没人见过我哭。”
一时间,悲哀充斥了王嘉尔的心头。
他们都不懂你,都只抓着你冷静沉着的一面不放。我不要,我要的是你不愿被人看见的那些,我接纳你的所有,我想要你的所有。他贪婪地吻上段宜恩的唇。
段宜恩舔走了王嘉尔闭上眼睛而溢出的泪。起码今晚只属于彼此,至于天亮以后是否同路,那也是天亮之后的事了。
暧昧过头
·现背好像也不怎么现背
·就是一篇很随手的苏打(速打)
暧昧过头
1。
王嘉尔一直认为他和段宜恩是绝对够硬的友情。如果两个人很好很好的话,情不自禁地亲亲脸应该没有什么。
应该没有什么......
如果做过也算没有什么的话……
王嘉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试...
·现背好像也不怎么现背
·就是一篇很随手的苏打(速打)
暧昧过头
1。
王嘉尔一直认为他和段宜恩是绝对够硬的友情。如果两个人很好很好的话,情不自禁地亲亲脸应该没有什么。
应该没有什么......
如果做过也算没有什么的话……
王嘉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试图说服自己:就做了没几次,而且都喝醉了,他们可是男人呢,擦枪走火很正常的。
他前两天又进医院了,因为咳嗽,不知道那个实习医生怎么回事,肺部的阴影居然头也不抬地说他怀孕了,被老医生骂得直讨饶。幸好如此才没人注意到王嘉尔一瞬间爆红的脸蛋。
“Jackson,你耳返是不是又坏了?”Mark走到他身边,“快要上台了......”
“啊,没事!”王嘉尔一个激灵闪到林在范身旁,把手搭在林在范肩膀上,“在范hyung,我们快走吧!”
余光能瞥见段宜恩尴尬悬停在空中的手。要是换做以前他们能冷战好几天,搅和得哥哥弟弟没一个敢大口呼吸。不过自从“分居”以后段宜恩再也没有和他冷战过。
冷战只能是双方面的,只要有一方厚着脸皮balabala地说话,就无法进行下去。
虽然很少吵架了,但王嘉尔预感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以前敢大张旗鼓地针锋相对,是因为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一天能把自己受的委屈摊开来说清楚。现在如履薄冰是怕万一有一点裂缝就错过了。
至于为什么害怕错过,王嘉尔没想过。
2。
zuo爱?
王嘉尔都不是很愿意承认。
第一次是好久以前,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一觉睡醒后面痛得连脚趾头都不敢动一下,背上趴着段宜恩。
操他妈的,这么粗的东西他也真塞得进去。王嘉尔想下床赶紧套衣服,可这样一来段宜恩一定会醒,脸皮不允许他这么做。
背上有轻微的响动,王嘉尔赶紧闭上眼睛。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首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然后是漱口,被粉丝听到绝对会脱饭的豪迈。
王嘉尔记得一个细节,段宜恩出门前自己身上的被子变平整了。
是不是那一次被看光的不是特别重要,因为后面还发生了几次,一直延续到现在。再不清醒也看得差不多了。
对啊!成员之间都看光了的!王嘉尔一拍大腿!这有什么值得自己出神这么久的!
3。
段宜恩喜欢王嘉尔。
他自己知道。
至于王嘉尔喜不喜欢他,他的确是没有把握的。王嘉尔这个人,太容易被别人喜欢上了,不论距离远近。王嘉尔这个人,也太容易喜欢别人了,发现一点人家身上的闪光点就无限仰慕地夸奖。
男生之间,可以靠得那么近吗?
段宜恩看着和斑斑勾肩搭背的王嘉尔原本以为可以,可是金有谦摸他后颈的时候依然会有出于本能的反感。
他只对王嘉尔的肢体接触不讨厌。
或者该说......喜欢得要死才对。
不过他们对彼此负距离接触的事情都闭口不谈。每一次都是段宜恩轻手轻脚地离开,避免两个人都清醒的尴尬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王嘉尔偶尔会躲他。
段宜恩也明白。
靠近是出于本能,远离是因为害怕真相。
八年了,段宜恩也想得差不多了,保持朋友以上的状态或许对他们来说更好。
4。
好个屁。
斑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什么ATK,每次他们三个一起出门的时候,谁都觉得自己多余,谁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看上去形影不离的三个人,只有他要受很多来自Mark哥的冷眼,杰森哥不是很有眼力见的吗,怎么总是把瘦弱的他往Mark哥那边一推,大叫着“Markbam”啊?没有看到Mark哥快要用眼神杀死他了嘛!
三个人出门太危险了。斑斑总结出经验。
要是多约一个珍荣哥或者在范哥,Mark哥的醋意估计会更大,荣宰哥又不愿意出门......
“我不去!”金有谦拔高了奶音,“要是没有Mark哥,就我、你和Jack我就去!”
“金有谦!”斑斑把金有谦的鸭舌帽怕得邦邦响,“你脑子呢?重点不是我、你和杰森哥,而是Markson!Markson!你明白吗?”
“那就我和你出去也成啊,反正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金有谦吊儿郎当地勾起一个自以为邪魅狂狷的笑容,在斑斑发怒前败下阵来,“成成成,我们一块儿去。”
“有谦米~~~”
斑斑看着插进他和金有谦中间的Jackson哥,睁着水当当的一双眼睛,再看看红到脖子根的熟菠萝,又看看黑脸的Mark哥。
做忙内好累啊……
准确地说,有这样两个哥哥好累啊……
5。
“在范哥,你帮我个忙好吗?”王嘉尔低着头,“我下个节目和你一组,我看看Mark哥会不会生气。”
“你们两个......”林在范挠着耳朵,“没在一起吗?”
“没有!”王嘉尔很懊恼,“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有!”
“饶了我吧,以后你可以不用叫我哥行吗?”林在范连连讨饶,“Mark记仇能记到明年去!他最近和我还挺好,我可不想出什么问题。”
“那你不得负责吗!”王嘉尔干脆开始耍赖,“我以前笔直笔直的!要不是传纸条的时候和你亲了一下......唔......”
林在范赶紧捂住他弟弟那张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嘴:“别乱吼,那不是个意外吗?而且你还吐了!”
“我不管!一定是那时候开始出问题的!在范哥你要负责!”
“我怕了你了!”林在范一个头两个大,“你别喊了,再被珍荣听见!”
6。
段宜恩表现得很平静,不论他对林在范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那可能,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这样的试探反反复复,每一次都在他几乎要把那句话找机会说出口的时候,被泼一盆冷水。
有时候王嘉尔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讨厌死自己一有点什么事都先走到段宜恩跟前说的性格。
——不就是踢飞了一个麦克,绕了大半圈到Mark身旁让他帮忙一起找吗……朴珍荣对王嘉尔拐弯抹角的小心思很不解,不过为了助攻他还是象征性地吃醋:“所以你为什么只让Mark哥帮你一起找,不告诉我?”
这下王嘉尔的表情更拧巴了。
平心而论,段宜恩没变过,若即若离的是王嘉尔自己,段宜恩不过是当他举手大喊“Mark”的时候和他勾肩搭背,当他逗有谦米的时候安静地站在一旁而已。
“hey,我们都在中国的时候找机会去吃火锅吧!”王嘉尔练了很多遍这段话,中文韩语和英语都排练过一遍依然没能说出口。就像他想问段宜恩回中国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也迟迟没有问出来。
啊,王嘉尔怎么变成这么畏首畏尾一个人。他自己都快要鄙视自己了……
或许,王嘉尔只是......还没有弄清自己的内心?
他喜欢段宜恩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的感觉,他喜欢在风很大的天气和段宜恩出门,看他把风衣的拉链拉到最上面能遮住半张脸的样子,他喜欢听段宜恩对他各种各样的夸奖。
他喜欢......段宜恩。
他因为这个事实欣喜又害怕。
7。
“你......”段宜恩推门而入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没把话接下去。
王嘉尔惊恐得像只仓鼠,攥着手机。段宜恩遇到一点儿麻烦事,他这个潜水网民真的看不下去,发了一长段小论文。
“你别多想,我......我......我......”梗着脖子好半天什么解释的话也想不出来。
“我快要生日了。”
“哦...”王嘉尔应道,一脸的莫名其妙。
“会送我生日礼物吗?”
“会啊,这要你说。我......”王嘉尔想说他肯定一早就准备好,然后像他们给彼此无数个偷偷摸摸的生日一样,私下里庆祝。
“好。”段宜恩抢过话头。
“好什么?”王嘉尔更迷糊了,他说什么了就“好”?
“你。”
“我什么?”王嘉尔急了,韩语中文一股脑儿往外蹦,“你还会说话吗?学中文该不会把你学傻了,韩语不会好好讲,中文也说不好,英语也退步,你有一样干得好的吗?”
说完意识到有点儿伤人了,他不是这么个意思,他只是......只是在社交平台上义愤填膺被当事人抓个正着有点被揪住小辫子的暴躁......
“我们结婚吧。”
段宜恩这话一出口,王嘉尔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就差掀开窗帘看看是不是有藏着的摄像头了。
“不是隐藏摄像,没有别人,我说真的。”段宜恩负手而立,有点期待却更像已经做足了是“死刑”的准备。
“呃?”
意料之中的意外反应,段宜恩想走近一点都不敢,伫立在原地:“我说,我生日礼物想和你飞LA结婚。”
“你疯了?”王嘉尔警惕地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到段宜恩身上。
“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呢?”段宜恩保持着微笑问道。
“你吃错药了?我们哎!”王嘉尔站起身,手指在自己和对方身前踌躇。
“嗯,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大道理我也懂,那么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呢?”段宜恩依然重复着这个问题。
“嗯……”王嘉尔觉得自己被某种气压逼到角落,明明段宜恩没有任何动作。
保持着防御的姿势,王嘉尔想了很久。
“你在犹豫我是不是开玩笑还是犹豫要不要和我结婚?”
“你是不是开玩笑!”王嘉尔脱口而出,只想把自己没把门的嘴缝上。
“我不是。”段宜恩放缓了声音,“我不是开玩笑。”
“哦。”王嘉尔尴尬地偏过头望向窗外,“我听见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就当我知道了?”段宜恩微微侧过身子,他试图通过玻璃和王嘉尔对视,但也失败了,目光落到对方泛红的耳背上。
王嘉尔想说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但是依然没说出口。真是怪了,他这么会diss一个人,怎么到了段宜恩这儿有一大把一大把说不出口的话呢。
“好,你安排一下时间,我们去结婚。”段宜恩留下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沉甸甸地砸中王嘉尔的心。
8。
“斑呐!”王嘉尔快把筷子精摇断了,“快救救你哥,你哥要被卖到LA给那个黑脸怪贡献身体了!”
“哥,你下次哭的时候嘴角别上扬得那么厉害。”斑斑无情地戳穿,“希望你的演艺道路不要被自己断送。”
“那我这样呢?”王嘉尔摆了个不太好看的表情,“我这样抱着珍荣,他会不会去和Mark哥说放我一条生路?”
“珍荣哥要是去了,我看Mark哥会放我们谁一条生路。”斑斑翻了个大白眼,“而且哥哥你的眼睛看上去会不会太兴奋了一点?”
“是吗?”王嘉尔捏捏自己的脸颊,有很兴奋吗,明明很无奈吧……
9。
“Mark哥......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呢?”王嘉尔看着开车的段宜恩,觉得侧脸是真的很帅气,即使是素颜。
“不是啊,你知道要做到一件事得付出什么的。”段宜恩说,“至少得让别人看见你身上有股狠劲。当然这就是为什么我做很多事都做不好的原因。”
舞蹈也不算厉害,rap也就那样,综艺感就更谈不上了,但是在喜欢王嘉尔这件事上,段宜恩是发了狠的。
段宜恩自诩绝不是记忆力卓绝的人,但是他从见到王嘉尔的第一眼开始,就不能忘记了,关于这个小家伙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慢放了存进他的大脑。
关于王嘉尔的一切,他都调动了全身的细胞去在意,去记得,去憧憬。
王+2......
“我这么写你的名字也能把你召唤出来吗?鼻子碰鼻子的程度?”
“闭嘴。”王嘉尔靠在椅背上,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OK”段宜恩应道,“我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大胆敢写那些话回应别人可以吗?”
“不可以。”王嘉尔鼓起腮帮子。
问就是因为喜欢你。
而且喜欢得快要藏不住了。
10。
“你紧张吗?”段宜恩跨跪在王嘉尔腰侧,从领口开始脱衣服,动作缓慢悠闲,“毕竟是第一次......”
“你少放屁了!”王嘉尔直起上半身,言辞激烈地反驳。
“哦,原来都记得啊……”段宜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人,“那为什么每次都不提?我在等你质问我。”
“这有什么好质问的。”王嘉尔偏过头,连鼻尖都是粉色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说什么......
“质问我趁人之危啊。”段宜恩去咬王嘉尔身上衬衫的扣子,整个画面se情得很,然后又对着王嘉尔耳朵吹气。
王嘉尔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苦着脸,五官拧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唇上忽然一片温热,湿滑的舌头正在他嘴角试探。
眉心被指腹轻轻按压,王嘉尔耳朵边传来的高温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和我接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皱眉头啊?这样我会以为我吻技很差。”
“我这是......我、我投入不行吗?”王嘉尔叫道。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王嘉尔忽然就想临阵脱逃了。
“你别怕啊。”段宜恩按住他的脚踝把人给拖回来。
“我、我才没在害怕!”
后来的事进入状态了也就顺理成章,要不是洗澡的时候王嘉尔嗷嗷乱叫破坏气氛,或许他们还会多来一次。
“我感冒刚好,身上有很多旧伤,现在都痛死了!”王嘉尔想往被子里钻,却还是被揪出来套上了软绵绵的睡衣。
“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王嘉尔扭动身体,原本靠在他身上的段宜恩就被摔到了床上。
以段宜恩对王嘉尔的了解,这会儿的撒泼打滚只是想撒撒娇而已,真的旧伤复发的话,王嘉尔只会对所有人满怀歉疚。
不过他也知道,以王嘉尔要强的个性,绝对不会承认的。
“让我抱抱吧。”段宜恩讨好地蹭了一下王嘉尔的脸颊,看见对方瞬间愉悦起来的表情后用力拥住他。
11。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段宜恩的声音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如果我不逼婚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挑明了?”
“你今天话很多哎。”王嘉尔的脸又有点发烫。
“你现在话很少了。”段宜恩说。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
时间过去很久,经历了不同的困难,也改变了很多。
但是有的东西变不掉的。
= = =
正在努力写文中,等一会儿发个我写过的却没有后来的合集,你们可以挑着我慢慢填坑
(◐‿◑)
烟雾 37
大结局啦,完结撒花~~第一篇还是23年4月24发的,写了一年多,是我第一个大长篇。途中遇到的瓶颈也熬过去了,想写的也写了很多。感谢一篇不落看完和给我评论点赞的姐妹🥺
烟雾的故事到此为止了,不过宜嘉的故事一定还有更长的篇幅,希望我能再陪两位久一点。
以下是正文
把云吞接回来之后,碰巧遇上有客人领养小狗。也是柴犬。阿添出门去送货了,段宜恩让王嘉尔安顿好云吞,他去接待客人。
王嘉尔表面在给云吞备水备粮,实际一直在关注着斜对面的段宜恩。
段宜恩熟练地跟刚来到的客人介绍那只小柴犬,品种、年龄、性格、吃的粮、生活习惯,最后还带着小狗展示了一下才艺。又乖又听话的小柴犬一下就俘获了女孩...
大结局啦,完结撒花~~第一篇还是23年4月24发的,写了一年多,是我第一个大长篇。途中遇到的瓶颈也熬过去了,想写的也写了很多。感谢一篇不落看完和给我评论点赞的姐妹🥺
烟雾的故事到此为止了,不过宜嘉的故事一定还有更长的篇幅,希望我能再陪两位久一点。
以下是正文
把云吞接回来之后,碰巧遇上有客人领养小狗。也是柴犬。阿添出门去送货了,段宜恩让王嘉尔安顿好云吞,他去接待客人。
王嘉尔表面在给云吞备水备粮,实际一直在关注着斜对面的段宜恩。
段宜恩熟练地跟刚来到的客人介绍那只小柴犬,品种、年龄、性格、吃的粮、生活习惯,最后还带着小狗展示了一下才艺。又乖又听话的小柴犬一下就俘获了女孩的芳心。
谈拢以后,段宜恩还包了一袋子赠品,说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们,差点帮忙把小狗送到人家家里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王嘉尔待客人走后不禁感慨,“谁能想到这个男人以前是打架的king呢,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段宜恩走过去捏了一下王嘉尔的脸,“早就金盘洗手了,因为有人说不想我受伤。”
“段老板,大气!有眼光!小弟甘愿为你打工。”王嘉尔竖着大拇指跟他从前台走到门口又回去给小猫小狗清理居所。
两个人忙一忙就又到傍晚了。
“今晚想吃什么?”
“炒饭。”王嘉尔抱着草莓在旁边看iPad,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真是好养活。”段宜恩洗洗手准备关门,他刚把小猫小狗们检查了一遍。
超市还是以前逛的超市,人还是以前的人,让王嘉尔不禁感慨一句,“这算不算物是人非?”
段宜恩把两包薯片放进推车,“不算,算重归于好。”
“嗯嗯,再多拿一包番茄味的。”
晚饭的时候,段宜恩做了萝卜丸子汤和黄瓜炒肉。完全没有炒饭的踪影。王嘉尔喝了差不多三碗汤。
饭后看完一部电影两人都没有睡意。
“我要喝可乐,你要喝吗?”王嘉尔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问。
“要不要喝点别的?”段宜恩放开了他的手臂,两个人站了起来往厨房去。
王嘉尔拿出两只玻璃杯,去冰箱拿了冰块和饮料,段宜恩打开柜门拿出雪克壶,搅拌棒还有几个五颜六色的瓶子。
一个满冰的杯子被王嘉尔递给了段宜恩,杯子就被加入了五分满的橙汁,然后是伏特加、葡立刻萄气泡水补满。
“要喝可乐?”段宜恩问。王嘉尔点了点头。
“自由古巴。去水池旁边拿半个柠檬挤柠檬汁。”段宜恩拿起朗姆酒和量杯吩咐道。
“嗬,半自动的。我不想喝酸的。”王嘉尔边说边离开吧台。
“不酸,甜的。”
于是王嘉尔得到了一杯朗姆酒量极低的自由古巴,只有淡淡的青柠味。给他之前段宜恩还试了下味,引得王嘉尔惊呼。
“怎么你那杯又橙又黄这么好看。”王嘉尔捧着那几乎全是可乐的杯子说道。
“怎么?你想喝?”
“叫什么?”
“绝对日落。你把那杯喝完我给你调杯好看的。前提是你没醉。”
王嘉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我看见你就放了十来毫升的朗姆,这怎么醉?”
段宜恩掏出手机,“那醉了怎么办?我有证据的,有人喝醉了可难搞了。”
看完视频的王嘉尔立刻要求删除视频。段宜恩当然不肯了,“你亲我一口我考虑一下。”
“什么叫考虑一下?段宜恩!!”
段宜恩闭上眼把脸扬了过去。带有点黏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脸又离开了,段宜恩伸手摸着他的耳朵就吻住了刚刚离开的双唇。可乐的甜残留在了嘴唇上,分开后两个人都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王嘉尔拿起杯子把本来也不多的半杯喝光了。
“来吧大帅哥,下一杯。”王嘉尔还是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了。
“好吧,既然这样,就让你感受一下本帅哥的真本事。”
段宜恩又转头从橱柜里拿了几个瓶子。
“满杯冰,小助理。”
接过来后段宜恩往杯子加了点红石榴糖浆。王嘉尔看着流过红色冰块的杯子有点失望了。下一秒,段宜恩将雪克壶放在面前,“威士忌、柠檬汁、橙汁……”这个酒量比刚刚大多了,看得王嘉尔喉结滑动了一下。接着段宜恩盖紧盖子摇动了起来。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让王嘉尔眼花缭乱。搅拌好之后,段宜恩用手背试了下味,“好了,威士忌日落。”
彼时王嘉尔刚尝了一口段宜恩刚刚的绝对日落,“又是日落。”
“因为我想以后每个日落都和你一起看。再见你已经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赐了,但我还是想贪心一点。”
段宜恩把自己那杯拿了回来,仰头喝尽。王嘉尔喝了一大口,尽管有冰块的保护,酒精味还是比他喝过的都要浓,“WOW”
段宜恩看着他闭眼又睁眼,耳朵一下就红了,伸手想要拿来自己喝,没想到王嘉尔又接了句好喝,比你那杯好喝。
“喝醉了怎么办?”段宜恩还是担心。
“不会的不会的,走吧,我们上天台,我有点热了都。”王嘉尔说完就走,路上还捎了包巧克力和薯片。
段宜恩只好转身往杯里加冰,抄起手边的威士忌倒了半杯就追上去了。
冬夜的风吹在发烫的脸上像被毛茸茸的小动物一直挠着。王嘉尔抬头看天,零星几颗星星,“跟你分开的这几年,我好几次忍不住想找你,但我都不敢,我怕你讨厌我。”
段宜恩听见王嘉尔吸了吸鼻子,爽口的酒液流过喉咙,段宜恩点了根烟。
“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要一个结束都遥遥无期,或者结不结束已经是无稽之谈。所以我在想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也这样……你讨厌我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好难过,但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了自己。”
段宜恩手上的是荷花,王嘉尔闻到的烟味几乎是没有。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就算你要对我做什么,也不会比那个夏天更痛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入口很柔和,焦油和尼古丁过后冰凉的威士忌又添一分凉爽。
“幸好你还牵我手。段宜恩……我有太多太多话想跟你说了……”王嘉尔倚在段宜恩身上,巧克力吃了两口也不想吃了,放在一旁,手脚发软,头也开始晕,“段宜恩……我好像有点头晕了……”段宜恩看了看他的酒杯,一半都没喝到。
噢,段宜恩想起来了,喝了酒吹风,会撞风,不醉也得醉了。他笑了笑,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没关系,我们还有好长时间慢慢说。”王嘉尔的下巴被手掌托起,杰克丹尼和荷花混杂的烟熏味侵袭了王嘉尔的口腔,橙汁的甜让段宜恩舍不得分开。
结束了一个相同酒液不同浓度的吻,段宜恩轻声开口,“回去睡觉了。”说完他也没动,等王嘉尔回了声带着鼻音的嗯之后,他才喝完了王嘉尔那杯威士忌日落,慢慢把人抱起来。抱起来之后稳了稳,等怀里的人眉头舒展开才慢步下了楼。
-
“你明天直接来就行了,我跟我爸妈说好了。你可别害羞,我那么累还得照顾你,我跟你没完。”王嘉尔在宿舍楼顶边看星星边跟段宜恩打电话。
“好好好,大少爷,我明天一定把叔叔阿姨还有佳竣哥都安排好,你就安心拍最帅的毕业照。我办事,你放心。”段宜恩给宠物店关门,回到家啥也顾不上就接了王嘉尔的电话。
“还有,别给我带花,捧着一大束花太傻了,我不要。”他趴在栏杆上,视线转到楼下看了几眼又回到天上,“今晚好多星星呢。”
段宜恩也走上了天台,“嗯,很好看。”
又聊了一会,段宜恩就催王嘉尔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段宜恩来得特别早,停好车以后就去王嘉尔宿舍楼下等着了。
王嘉尔说着不要花,但他从段宜恩手上接过几枝茉莉花的时候,他还是笑得灿烂。
“知道茉莉花的花语吗?”段宜恩问,还替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弄平整。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王嘉尔悄悄牵住了他的手,马上就感受到了段宜恩的力度。王嘉尔觉得陈馥权讲得没错。
前几天陈馥权给王嘉尔打了个电话,说不能参加他的毕业礼了,提出了一大堆补偿,承诺人不到,礼一定到。王嘉尔趁机把复合的过程删删减减地给陈馥权说了个遍。仗着陈馥权不能跟他生气。
陈馥权在电话那边一声不吭地听完,然后沉默了。王嘉尔说,别骂我吃回头草,我是真没办法。段宜恩那番话实在是让他心酸又心疼。
可陈馥权笑了一下,说你俩真是一个码头一个船,一艘从不靠岸的船停进了一个空荡荡的码头,码头和船都不再孤单了,多好。我也算是见证你们一路坎坷的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恶毒婆婆,我干嘛说他不好。就你那个有对象没朋友的样,我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王嘉尔乐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叹了一口气说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真没看错你。不过说真的,我不是重色轻友,我是得好好珍惜了。
加油吧小王同志,爱可不简单。陈馥权这样回答他。
他俩一起等王嘉尔家人来的时候,不难看出段宜恩还是紧张。
“好啦,他们都很喜欢你的,放心吧。”王嘉尔安慰道。
“那是因为他们爱你,所以对你喜欢的人宽容。”段宜恩扣着他的手,这时候不牵,等下就没得牵了。
“哎呀,你这什么话。你看看,白色高领内搭,黑色牛仔外套,黑色皮带,再加个黑色牛仔裤。妥妥潮男,还有这个眼镜,简直就是斯文败…不是,成功人士。谁看了不迷糊。”王嘉尔围着段宜恩转圈,夸了三圈才停下。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段宜恩越过王嘉尔的学士服,把手搭上他的后颈。
“叔叔阿姨,佳骏哥,好久不见。”段宜恩站得笔直,可以去军训了。
“小段!好久不见了,又帅了,都还好吧?”王妈亲切地跟他打招呼,看来王嘉尔费了不少口舌。段宜恩更心虚了。
“嗯,现在开了家店,还不错……”
“别站着了,我带你们逛逛,拍拍照吧。”王嘉尔赶紧打断他,段宜恩不会说话起来真的会乱说。
王嘉尔带着他们逛了大半个校园,段宜恩十分尽责地扮演着摄影师的职责,脖子上挂着台胶片机几乎拍了一路。
“小段,嘉嘉,你们俩拍一张吧。”王佳竣说道,“我也会拍照的,来,试试我的技术。”
“这里风景也好看。”王爸也赞同。
经过两位家长的选景、动作指导后,段宜恩和王嘉尔就收获了一张合照。
背景一半是湖,一半是天。阳光撒在他们脸上和湖面上亮闪闪。白色卫衣的王嘉尔跟黑色外套的段宜恩肩并肩,在倒数结束的那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拉住了对方的手。浅浅的笑容,无尽的幸福。
下午吃饭的地方,是段宜恩订的房,他还很人情世故地借上卫生间结了账。
王嘉尔边吃边感觉到段宜恩越来越放松,越来越会说话了,非常开心地给他夹了块鱼。
王爸王妈和王哥都不会为难段宜恩,王嘉尔早就跟他们摊牌了,只是他没跟段宜恩说。段宜恩那边就循序渐进吧,据理力争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等他自己发现爱他的人又多了三个也好。
饭后王嘉尔是坐段宜恩的车走的,说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尽情庆祝毕业。
段宜恩问他要去哪,王嘉尔说不知道,你开去哪我就去哪。
段宜恩说那先回去吧,找时间再跟我爸吃个饭,我妈也回来了。
王嘉尔红了脸说去海边,他大喊:“我要去海边!今晚露营,不醉不归!”段宜恩笑着发动了车子。
每一次拨云去雾之后你都还在,我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你,这就是段宜恩找到的爱,是段宜恩对王嘉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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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视角。大量主观感情。
以下是正文
我是一个记者。最近消失了的从业初心似乎再次出现,所以我现在正在办公室据理力争中,争取主编对我的信任,争一口气。
当初选择这份职业,对外宣称是娱乐之上的时代,这份工作一定大有前途,但实际我的目的只为了接近一个双人男子组合,M&J。
十几岁的我偶然看到了他们的舞台,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找各种资料和访谈探究他们之间的这那,我在若有似无中无法自拔地想要寻找一丝真实。我跟我的好朋友讲过一些,我说,你看他们的眼神,你看他们的肢体接触,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真的可以放心地将后背给他吗,真的可以直接吃他吃过的东西吗,真的会在他面前和其他人面前判若两人吗?...
第三视角。大量主观感情。
以下是正文
我是一个记者。最近消失了的从业初心似乎再次出现,所以我现在正在办公室据理力争中,争取主编对我的信任,争一口气。
当初选择这份职业,对外宣称是娱乐之上的时代,这份工作一定大有前途,但实际我的目的只为了接近一个双人男子组合,M&J。
十几岁的我偶然看到了他们的舞台,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找各种资料和访谈探究他们之间的这那,我在若有似无中无法自拔地想要寻找一丝真实。我跟我的好朋友讲过一些,我说,你看他们的眼神,你看他们的肢体接触,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真的可以放心地将后背给他吗,真的可以直接吃他吃过的东西吗,真的会在他面前和其他人面前判若两人吗?
很可惜,我的发问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反而是一连串的否认。你这些不都是剪辑吗?你怎么这么傻,行为也没有很大不了吧。你不知道什么叫营业吗?
此后,营业一词成为了我心中的一根刺。
但是看着他们像情侣款的配饰,观察着似是热恋中情侣的表现,我发现他们甚至敏感彼此的习惯和癖好。一次跟粉丝互动中,Mark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将Jackson作为答案。可问题是你心中最爱闹别扭的人是谁。Mark笑着戳着Jackson的手臂,台下一片哗然。偏偏那天爱开玩笑的人情绪有点低落,Mark戳完又大大声地跟台下补充道:但是很可爱,也很快消气。哄Jackson是我人生的乐趣之一。原本强颜欢笑的人听见这番话连忙抱着玩偶拍他肩膀。
Mark很爱逗Jackson,Jackson几乎每次都上当,粉丝这样评价道。
有喜就有恶,高人气通常伴随着谩骂。我看着那些不好的言论我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才是歪曲,我像站在悬崖边,一只手把我往下推,一根绳子捆着不让我下坠。但更多时候我都会为他们的感情和成绩开心,毕竟人活一世,当然要选择让自己开心的。
那个时候我就想当个娱乐记者,至少要给我喜欢的M&J组合留下一点什么,半是赌气,半是真心。
很可惜,在我入行没多久后,组合就发生了变故。
先是巡演舞台上毫无预兆的发言。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拿着好不容易抢到的演唱会门票,沉浸在狂欢中。一直到最后的安可环节,引发了无数次台下尖叫的Mark说道:“大家尽情享受我们的舞台就好了,不要对我们的关系作过多探究,no more”站在舞台另一侧的Jackson轻轻地补了一句“please stop”。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们的演出服太漂亮了,漂亮得致幻。
偌大的舞台,他们两个一人一侧,往日都是肩膀贴肩膀的。明明半个小时之前Jackson还贴着Mark的手臂即兴了一段舞蹈,从相拥出现到天南地北都不过三小时。我身边好多姐妹都哭了,我跟她们一样,衣袖落下又抬起。我浑浑噩噩地散场、离开。要说第二天起床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捡点飘带留作纪念了。因为我再也看不到M&J的第二场演唱会。
我醒来吃着早餐的时候都还不愿相信,职业嗅觉告诉我这下他们可能会有很多负面评价了。放下牛奶杯,手机叮咚一声提示M&J工作室开了直播,一场没有任何预告的新闻发布会。
两个人都一袭笔直的黑西装,中间的距离容得下两个人,与我之前看到的天差地别。
曾经有一次后台待采的时候,我特意把自己隐在角落,在我正式上班之前先满足一下小小的私心。我只能看见他们俩的侧面。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我压制住砰砰的心,用眼睛努力把这一幕记下。不知道他们的经纪人说了什么,Jackson像是生气了,也梗着脖子回了一句,经纪人更气了,手起手落把牵着的手劈开。下一秒,Mark把Jackson的手重新牵住,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我看到他的青筋都涨了起来。经纪人摊开双手,看上去十分无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Mark直接把Jackson拉走了。我的视线紧紧追随,另一个角落里,Mark的手覆上Jackson的后颈,两个人的脸十分迅速地重叠了一秒,角度问题我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的采访,两个人的笑容比以往少了一点。
台下的媒体长枪短炮,曾有同事跟我说过他们俩真是360度无死角,难怪能这么红。可不是吗,出道一年就拿下新人奖,两年拿下最佳作词奖、最佳作曲奖、年度专辑和年度畅销实体专辑第一,稳居流媒体第一位。我内心狂喜但也只是淡淡一笑,“是呢,我很看好他们。”其实我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报道记得写好看点。”我说。
“知道了,你个狂热粉丝。”
“本次发布会不设提问环节,各位媒体朋友见谅。今天叫大家来的同时也开了网络直播,M&J组合有件事情要宣布。”熟悉的话语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直播。一如既往的是Jackson先发言,做解释,似乎Mark从不做意见,每次都跟着Jackson的话走。屏幕里的两个人始终直视前方。
“M&J组合昨天已完成本次巡演的最后一站最后一场,也是组合的最后一场演唱会。”Mark停顿了一下,交叠的手势没有像往常一样转着戒指,他们今天都没有戴上那对出道第二年大肆炫耀的钻石戒指。他们的社交媒体下面都有高赞的评论问是不是定情信物,他们没有回复,但此后每逢重要场合,总会有对戒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摸到了空空的指节使他卡了壳。
“我将作为solo歌手王嘉尔Jackson Wang再出道。”王嘉尔接过他的话音,宣判组合的命运。
“同时我也会以新人演员段宜恩Mark Tuan进军演艺界。”话音刚落,全场一阵哗然。我感觉我一时间好像听不懂人话了。
“你是说你们昨晚打了粉丝脸之后今天直接不干了?”人群中有人大胆发问,但台上的两人已经鞠躬完下台了。
本次直播的后果就是所有社交媒体统统爆掉,工作室微博三百万转发评论都是要讨一个说法。无论是个人账号还是组合官博都没有一个声明,一些大粉安抚着粉丝,一些在带着节奏。还有娱乐杂志和网络营销号的各种吸睛标题:组合决裂、关系不和、大打出手、深扒仇恨、两男争一女、资源分配不均等。
我的同事纷纷安慰我,我说没事,我调理一下就好了。但其实我也很生气,为什么在顶峰的时候不趁热打铁而是分道扬镳,难道你们相识的五年和出道的两年统统不作数吗?
难道我在台前幕后看见的你们都是面具吗?
许多昨晚就埋了怨气的粉丝也爆了,不少人指责他们端起饭碗骂娘,没有粉丝你们两个你们这个组合能算什么东西。我虽然已经看过不少起落,但那天实在没有能量消化那些文字。我关了手机,花了二十分钟把早餐吃完。
明明我曾经多次踩着职业底线看到你们同进一间房,同游一个地方,同喝一杯水,在隐蔽角落里把距离压缩到极致,明明我这么信任你们。
明明大家都愿意给你们铺路,为什么你们偏偏选择了最让人失望和难以接受的方向呢?
解散风波的热度持续了半年,分不清爱与恨哪个多。
一年后少了很多报道,毕竟网络上的茶余饭后天天层出不穷。
一年半后,红极一时的M&J组合在互联网上几乎销声匿迹。
组合解散的第二年,王嘉尔的个人专辑问世,段宜恩的荧幕首作也上映。专辑的销量竟与组合那时的差距不大,传唱度也非常高,又拿了第二个新人奖。电影票房破亿速度位居年度第一,电影包揽了最佳男女主角、编剧、配乐奖。
我曾幻想过他们出现在彼此的领奖晚会上,不奢求一个同框,可他们自宣布解散后一次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过,仿佛音乐和演戏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项目。
解散的第三年,王嘉尔的个人成绩已超组合历史成绩,段宜恩的人气也一路飙升,作品不断,电影电视剧均有代表作,有望成为最年轻的影帝。
解散的第五年,也是今年,年初的段宜恩已坐上影帝的位置,此刻年末,距离王嘉尔拿最大的音乐奖颁奖典礼还有一个星期。网传段宜恩也会到场,疑似担任颁奖嘉宾,有机会时隔五年再度同框。
平静的心像被风吹过的湖面,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全程跟踪报道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安然接受。
“主编,你信我,一定会大爆,我收到的消息肯定是准确的,我这几年都有关注他们...呃,他们的粉丝,其实数量还有的,我们做独家,一定能有个好成绩。”我在办公室自信满满,其实进去之前过了两遍腹稿。我顶着主编怀疑的眼神继续说道:“主编难道你不信我吗?我入行就在公司干了,这几年来的成绩大家都能看见,我真的有信心,这次肯定有猛料。”
主编把茶杯放下,“小沈,我不是不信你......”
“放心,我绝对不会感情用事,我有职业道德。”可能是我语气中的肯定打动了他,可能是当初的M&J给大家都留下了太多遗憾,主编终于点头。
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绰绰有余,所以我偷懒了一会,翻看了不少以前M&J的领奖视频。同款戒指,同款项链,一粗一细在镜头前清晰可见。屏幕面前的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连笑容都是一个内敛一个张扬,但当王嘉尔转头看向段宜恩的时候,他的笑容又多了一丝味道,似乎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愉悦。解散的这几年里,许多粉丝都发现,随着发型妆造一起改变的是感觉,好像再也没见过那真心实意的笑容了。那个时候毫不忌讳的两个人还会在领奖台上说悄悄话,镜头歪一点看起来像真的在咬耳朵,有人说职场霸凌,有人说秀恩爱。其实只是王嘉尔提醒段宜恩说领奖致辞。
我又一次,像过去五年的时间里一样,找回那些像素比现在差了一大截的视频看,从如饥似渴到心中泛酸,再到独自平息。
去往会场的路上,我担心得跟第一天工作一样手心冒汗,今天晚上的颁奖礼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晚上的颁奖礼有直播的主镜头,同时也有每位艺人的单独镜头。第一步是要确保段宜恩真的出席,王嘉尔作为领奖人肯定会在场,之后便是确认两人的方位和追踪。
我的座位在后面,路过第一排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下他们的位置安排,两个人都在第一排,一个人在左边第三,一个人在右边第四,中间隔了数不清的座位,我苦笑一下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万幸的是段宜恩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一点接触,我将两台设备拼在一起,不同的背景时刻提醒我两人已经五年没有与对方有关的报道了。但我看着两个屏幕里的脸,时隔七年,脸上的稚气和活泼被尽数的从容不迫和稳重替代。岁月都不忍在三十好几的脸上留下痕迹。
即使他们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我也不愿将眼神移开,我一直看着他们的单人镜头,我一直很想知道段宜恩无数次盯着王嘉尔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之后不再合作了,又会不会想再回到最初的起点。
镜头里的王嘉尔时不时出现笑容,为每一位获奖歌手鼓掌,小太阳就是小太阳,曾被小太阳温暖过的段宜恩则是有选择地鼓着掌,多数时候都在看着手机。我叹了口气,又准备开始担心他被说耍大牌的时候猛然发现,他现在的名气已不再担忧任何负面新闻,不再是那个需要为组合名声负责的Mark了。随着段宜恩姿势的变换,我好像看见了那个许久未见的对戒,我揉揉眼睛却又不再看见,我又盯着王嘉尔的单人镜头,始终看不见他的手,我只好作罢,当做是眼花。
时间很快来到王嘉尔的领奖环节,段宜恩依旧在台下坐着,甚至头没再抬起来一次,一直在看着手机。我抽空看了一眼网络讨论:
“是不是影帝的女朋友在场所以影帝才会来。”
“你看吧我就说了当初的M&J关系不好,这么久了不见面不合体不提对方,今天见面了也跟没见一样。”
“谁家粉丝又在蹭?”
“够了不准再拿死去的组合攻击我。。。”
“不蹭会死吗?多少年了还在吸血”
“solo歌手独美好吗?单飞之后成绩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有些人都不知道氵成什么样了”
眼不见为净。
王嘉尔从单人镜头里消失,走到台上接过奖杯,我慌忙切到主镜头,我的视线在屏幕和舞台中迅速切换,匆匆看了两眼舞台后只能将视线回到腿上的两个屏幕当中。
王嘉尔脸上是标志性的笑容。小括弧也不随年月而变化。
“很感谢大家,能拿到这个奖是我的荣幸,这几年来多亏了朋友、粉丝、工作室和家人的支持......”王嘉尔手握奖杯念着词,段宜恩始终没有抬起头。
“这么多年走来真的不容易呢,我都三十过半了,不知道有多少粉丝是从我出道就开始陪着我的,也不知道多少人清楚往日我的一些事情。今天除了感谢大家、感谢这个舞台,我还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他停顿了一下,伸手调节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这次我真的看见了那个细了半圈的戒指,在舞台灯光下闪着毫不褪色的光。
“五年前解散的M&J组合,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多少,但我一直都没忘…我是从M&J出来的,虽然组合解散了,但人一直都没散。我和我的搭档Mark段宜恩,相知相识十四载,”听到段宜恩的名字,我的视线集中在了段宜恩的单人镜头这边,他终于抬起头,温和地看向舞台,正面镜头中的情意铿锵有力。
“我们曾以组合出道,两年后组合解散,但我们并不是不和,相反,我们早已是彼此的终身伴侣,一直至今。这五年已经证明了曾是搭档的我们不是各自的垫脚石,我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除了许久未见的戒指,还有那充满感染力的笑容也重新出现了。
没有当颁奖嘉宾的段宜恩在王嘉尔鞠了一躬之后起身带着一束花走到了舞台边缘,王嘉尔揽过那束比他笑容更逊色一点的花,牵着段宜恩的手走下了舞台。一直到他们重新入座,台下的掌声才渐渐停息。
我还在震惊的余韵当中回味着,想起刚刚被忽略的一直震个不停的手机,拿起来一看。一堆消息之外还有两条微博提醒。
一条是距离上次发博已有五年的M&J官博,
@M&J:一直都在。
还有一条是
@段宜恩Mark Tuan:恭喜,我一直爱你。
配图是一张段宜恩的半脸,肩膀处有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两人同盖一张被子,青涩的脸庞比被子还可爱。根据发色来看,应该是出道前后。还有一张是王嘉尔穿着今天的领奖服站在落地镜前,段宜恩拿着手机拍的两个人的对镜拍。
原来前胸贴后背的热烈感受你们也没忘。
宜嘉糖合集(持更)
占tag致歉(KingMSJK整理)
🈲搬运
🈲截图不标出处
就是把所有发过的糖整理了一下(只包括我在lof上发的)(不全,因为19年的都还没贴链接,不过所有发过的糖在lof自带的合集里分好类同步更新了),方便你们随时来磕嘻嘻嘻嘻
在这之前要先放出 宜嘉爸爸们的结婚照 结婚照(二)😂
【宜嘉】
等下首先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如何成为段的对象
占tag致歉(KingMSJK整理)
🈲搬运
🈲截图不标出处
就是把所有发过的糖整理了一下(只包括我在lof上发的)(不全,因为19年的都还没贴链接,不过所有发过的糖在lof自带的合集里分好类同步更新了),方便你们随时来磕嘻嘻嘻嘻
在这之前要先放出 宜嘉爸爸们的结婚照 结婚照(二)😂
【宜嘉】
等下首先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如何成为段的对象
◎同款系列
各种各样同款
同款戒指
同款耳返
耳洞左二右一(左尔右宜)
同款项链
同款捂脸
作为生日礼物的项链
可爱的袜子
也是耳返
同款逗号发型
好久前的同款
老段来北京戴了嘉送的作为生日礼物的项链
两个人在同一天发微博视频里的同款手势
同样的happy 七夕!
照相时的同步动作
同款饰品
情侣戒指
白色的皮鞋
LV的包包
玩游戏抽到同款坐骑
Fendi
YEEZY BOOST 350 V2
手链
手镯
YEEZY 700
巴黎世家老爹鞋
耳钉耳环戴在同一个位置
MCI钻戒(婚戒)
mci点赞关于马克森钻戒的ins
mci钻戒求婚成功率99.9%
◎情侣装系列
蓝色西装
杰尼龟和皮卡丘
衬衫外套
衬衫
羽绒服
上衣
宜嘉谦斑伉俪同时情侣装
自古红蓝出cp
总之就是情侣装
Adidas红色那套
“friends”那件同款体恤
两人的上衣和裤子可以搭起来
条纹上衣
段唱Phoenix的嘉的part时穿了嘉的衣服,嘉也穿了段的衣服
迪桑特羽绒服
◎克罗心系列
妈妈不用担心有我们(两人右手腕戴了克罗心)
克罗心同时上线
老段克罗心上线
近距离更清楚地看老段的克罗心
◎显微镜女孩们的发现
在小七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两个人
玩偶骑士里亲密的两个人
牵小手手
老段拿着嘉嘉的搞笑图片和珍荣大笑
演唱会上两人牵手动图
嘉嘉把老段的手拿到自己的胳膊上来
嘉嘉手指拐弯(跟着老段指向斑米)
说悄悄话
暗戳戳(不看后悔嘻嘻嘻)
直播时的神同步
老段把手背过去放到嘉嘉腰上
偷牵小手
仔细看看老段在哪里嘻嘻嘻
杰森在舞台上叫他哥和他哥说话
两人在队友后面跳交谊舞(感觉像是亲亲)
嘉嘉的《faded》倒数第二天预告发出来的视频封面是LA
段戳小嘉的肚子
两人各自的歌中都能看到彼此的印记
老段和鹅子们同框and老段喜欢的拍照姿势
上一个的后续
关于成都火锅
房间乌黑段戳小嘉
舞台上小嘉摸段的腰
舞台上小嘉摸段的腰×2
上班时间宜嘉谦斑伉俪虐小七
直播时糖份
微博上的暗戳戳
各种各样的暗戳戳
坐大腿
◎Eyes on each other
嘉盯着段笑
击剑时嘉看到段手擦到时起身去看段
舞台上老段盯盯盯
对视笑
盯嘎段再次上线
在段身后默默看着他的嘉
马里奥路易斯对视
又是舞台上老段盯嘉
上班时盯
不同时期盯嘎段
两个人去吃饭段看着嘉笑的一脸宠溺
嘉给段照相时段盯嘉
嘉看着段说话时伸小舌头
盯嘎段又又又上线了嘻嘻嘻
盯and说悄悄话
段隔好远给嘉纠错(隔好远也盯)
嘉远远地盯着段的背影
嘉一直盯段,眼睛没有离开过段
段回头与嘉对视
舞台上对唱(这距离想按头)
段抬着头看嘉
对视笑
段伸着小舌头看嘉
老段温柔的眼神
嘉嘉要老段看看他
老段温柔的眼神×2
hc2剧透照里的段盯嘉
老段扭着脖子朝后盯小嘉
对视笑
以前vs现在老段一直用温柔的眼神看小嘉
小嘉与老段对视不过三秒〃∀〃
两个人在说话 老段眼神超温柔
小嘉说句话都会让老段大笑
舞台上在跳舞的嘉和腿受伤在旁边坐着的段对视
段只顾着盯嘉忘记做高赛文手势
◎搂搂抱抱亲亲牵手手
段想亲嘉的脸(想按头×1)
想按头×2
想按头×3
说悄悄话嘉捏段脖子(想按头×4)
壁咚什么的(想按头×5)
想按头×6
嘉亲段的脸(这次真亲到了)
饭绘的两个人的亲亲
在台湾时嘉示范了他和段睡觉的姿势
饭绘玩偶骑士里抱着睡觉的宜嘉爸爸
段想亲亲
揽着小腰一起喝可乐
老段被嘉嘉公主抱
搂住抱住
搂腰
段把头靠在肩膀上+饭绘
段戴了眼罩,嘉扶着段
在主持时的抱抱
团体和饭照相,只有宜嘉爸爸搂着
捏脖子,抱抱,backhug
搂腰
段骑在嘉的肩膀上
舞台上牵手
嘉揽段的脖子
段揽住嘉亲小手手
嘉突然抱住段
段突然想压住嘉想亲嘉
说悄悄话搂住腰
玩偶骑士里两人躺在床上睡觉
两个人揽着也不忘调戏小七(夫唱夫随)
段的头躺在嘉的肚肚上
段在舞台上拉着嘉的手腕
由于图模糊加上两人位置,看着就跟要亲亲一样
抱and亲and盯
不同时期的各种背
牵手了
每次开心的时候都想着要先去牵你的手
上班时间段搂嘉的腰
段拉住小嘉的手不放
老段突然搂住小嘉
摸手+段扑到小嘉身上
段骑车带小嘉,小嘉搂的超紧
◎虐队友系列
全队看宜嘉对视
虐荣荣和谦斑
人从人人人(当时在蹦受伤没上台)
宜嘉对视笑有谦冷漠脸
穿情侣装中间隔在蹦说话
从人人人人人
从众从(宜嘉情侣头)
直播时亲手手遭珍荣嫌弃
心疼小七×1
心疼小七×2
心疼小七×3
老段两次把小七叫成杰森(心疼小七×4)
有谦被宜嘉夹在中间
宜嘉隔伉俪相视一笑
说悄悄话中间隔荣荣
◎说悄悄话系列
采访时悄悄话
台上and私下talk
与上边这个是一个舞台
说悄悄话的姿势(像在亲亲)
各种说悄悄话
◎宜嘉爸爸自己扛大旗系列
段指着Markson的牌子
饭绘(生动形象)
宜嘉一起拿着Markson的牌子
宜嘉与Markson牌子同框
嘉说Markson是存在的
段拿着Markson的手幅
嘉在演唱会舞台上跑着喊Mark Jackson
◎吃醋系列
段看见嘉揽着在蹦吃醋了,去咬嘉的胳膊
段和队友说笑,嘉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段在荣怀里,嘉一把揽过嘉
嘉和在范笑的很开心,老段秒变脸
嘉backhug荣,老段黑脸
嘉和崽崽抱时段强颜欢笑
笔段在闹 小嘉看后秒变脸
🐢:别的男人不可以动我男人屁股
◎镜头里只有你系列
飞机上的合照
嘉给段录像
段拿手机照镜子里的自己和嘉嘉
段镜头里的自己和嘉
谢谢你能逗我笑(段直播时照嘉)
演唱会上段直播去照嘉嘉
上面这些放到一起发出来的
◎双标段
点开看吧不好描述(依旧是不看后悔系列)
嘉捏段脖子没事,迪迪摸就是不行(嘻嘻嘻嘻)
双标段(心疼荣😂)
◎摸头杀or摸脖子 摸摸
各种摸头杀
段摸嘉的头
段摸摸嘉的下巴
摸脖子大合集
摸下巴
搂住and摸后颈
摸脖颈合集
◎走到你身边
段突然换座到嘉的旁边
两个人分别从舞台的两头走到一起
段从其它队友旁边走到嘉的旁边
嘉喊 M A R K×n 然后又跑过去找他
老段看小嘉 小嘉过去找他
◎段经纪人上线
段为嘉整理头发带好眼罩
饭绘段为嘉戴眼罩
段在直播的时候给嘉整理头发
贴心老段给小嘉把杰尼龟挂到脖子上,还把水递拧开给小嘉
段帮小嘉修麦克
◎羞/chi
嘉的手和头放到了老段不可描述的地方
段躺在地上跳舞嘉接住段脱下来的衣服(视频)
与上面那个一样的图片
有点羞耻
嘉在段后面顶他
各种泳池p~l~a~y
直播时段扑倒嘉身上 (后ru式怎么样)
直播一起洗澡🤔
盯裆段提醒小嘉裤拉链开了😂
段被小嘉摸~
高糊画质像在亲亲
◎傻傻分不清系列
都是all black第一眼容易看错
不仔细看真容易看错
◎默契满分系列
同时脱外套(给两个人的默契打100分)
同时鞠躬(打+∞分)
到底算不算默契
同时抖腿和扶手腕
各种默契满分的小合集
同步的小脚
◎偶遇宜嘉爸爸or一些后记
出门逛街搂着
两个人不知道要去哪
LA fm的后记
170527后记
饭遇见两人去吃饭
饭遇到两人吃饭,段笑的很宠溺
六周年时偶遇嘉嘉
20180824香港con后记
◎一些同框照片(不算是糖)
㈠ ㈡ ㈢ ㈣ ㈤ ㈥ ㈦ ㈧ ㈨ ㈩
㈠ ㈡ ㈢ ㈣ ㈤ ㈥ ㈦ ㈧ ㈨ ㈩
宜嘉女孩p的图
潮流前线同框图
护你周全,慰你心安
机场一起走
17年vs18年MAMA两人同框图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这个不同框) ⑧ ⑨
①
◤关于WORK HARD&PLAY HARD◢
嘉在IG story上提到WHPH
嘉提到WHPH + 段在节目提到WHPH
【 以下是不知道该怎么分类的糖,不过还是很甜很甜很甜的,一定要磕的糖 】
互相投食
海儿的文集(千海华+暮秋)
因为伉俪谦斑的文很多,所以占个tag
我大帐和小帐的文一块整理了,打在同一篇比较方便 @暮秋
这篇文集会随着我的更文持续更新
可以浏览一下看有没有哪篇没看到kkk
不过也希望大家不要收藏了文集后就不按其他文章小心心了哈哈哈
连结有误的话麻烦留言告知,谢谢
│大帐文集│
单篇
因为伉俪谦斑的文很多,所以占个tag
我大帐和小帐的文一块整理了,打在同一篇比较方便 @暮秋
这篇文集会随着我的更文持续更新
可以浏览一下看有没有哪篇没看到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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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篇
双篇以上
猫猫狗狗系列
长篇:【伉俪】互利关系
番外
长篇:【谦斑】柑橘威士忌(ABO)
前篇:〈Buy you〉
番外
长篇:【伉俪】情窦初开
长篇:【谦珍 / 笔斑】年龄差 (单向性转)
提问箱
小文集
│小帐文集│
单篇
双篇以上
中篇:【段X妳】填空
番外:【段x妳】第三种可能性
长篇:【谦X妳】抑情 (完结)
长篇:【笔X妳】悄然
段子長篇:【基X你】流浪于青春的你们
长篇:【荣x妳】温度平衡
提问箱
黑色海洋
感觉写得神神叨叨的(
第一人称,🐰视角
be
以下是正文
结婚……真的那么重要吗?虽然到这个年纪,参加过的婚礼,当过的伴郎次数也不少,但我还是不清楚结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好像大家都很看重这件事,可我觉得也就那样。更像一个形式,走一个过场。不结婚就不喜欢了吗?结婚了能从不喜欢变喜欢吗?我一直都觉得结婚是个虚于表皮的东西,可他不这样觉得。
-
许多年前我在宿舍床上闷热得睡不着觉,双层床的下面还传来刷视频的声音。我无奈地出声提醒:“Jack,该睡了,明天又要困得睁不开眼了。”
“好啦好啦,我在看婚礼策划视频,好有趣哦。看完我就睡了。”
黑暗中,我睁开了双眼,睡意...
感觉写得神神叨叨的(
第一人称,🐰视角
be
以下是正文
结婚……真的那么重要吗?虽然到这个年纪,参加过的婚礼,当过的伴郎次数也不少,但我还是不清楚结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好像大家都很看重这件事,可我觉得也就那样。更像一个形式,走一个过场。不结婚就不喜欢了吗?结婚了能从不喜欢变喜欢吗?我一直都觉得结婚是个虚于表皮的东西,可他不这样觉得。
-
许多年前我在宿舍床上闷热得睡不着觉,双层床的下面还传来刷视频的声音。我无奈地出声提醒:“Jack,该睡了,明天又要困得睁不开眼了。”
“好啦好啦,我在看婚礼策划视频,好有趣哦。看完我就睡了。”
黑暗中,我睁开了双眼,睡意全无。“你很喜欢结婚吗?”那时候我的中文还不太熟悉,什么主谓宾定状补哪分得清,动名词搭配也不太懂,但无论我怎么乱说一通,王嘉尔都能懂我意思。
“什么喜欢结婚啊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觉得结婚好不好?”他视频的声音没有停止。我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一声响。
声音继续从下面穿过床板,夹杂着空调声和视频解说声,“我觉得结婚很重要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早点结婚,早点稳定,这样以后老了不用太操劳,跟儿女也能有更多共同话题,不会鸡同鸭讲。”
那个失眠的晚上我仿佛能听见我的心跳从雷鸣到骤停。
也是,王嘉尔看起来就喜欢热情开朗的女孩。那个失眠的夜晚是最后一个夜晚,我的暗恋碎了一地。后面我一直给自己洗脑,我跟他不可能。
成为恋人不可能,但我们是组合成员啊,我们还是好兄弟。我对好兄弟这个title又爱又恨。好兄弟,我可以在回答任何问题的时候都说他的名字,并且不需要理由。好兄弟,我可以喂他喝水照顾他生病。好兄弟可以共用一双筷子同喝一瓶水。好兄弟可以肆无忌惮地有肢体接触,反正都只是好兄弟。可只要好兄弟这层关系还在,就永远无法再进一步地触碰他。
我骗自己,我跟他不可能。但我的心擂鼓大吵叫嚣着要触碰他,亲吻他,甚至更出格的事。我不能做的事比我能做的多太多了。
我也有难过的时候,我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反正他也老嘲笑我说我像一堵墙,可看他眼睛红红的时候我又不舍得了,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也要去关心一下他的情绪。明明我自己都不开心。有聪明的人看出来,还来安慰我,我嘴硬地说他有什么好的,缺点一大堆。但那个人附和我的时候我的话还是选择了维护王嘉尔。我说他缺点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气冲冲来到我面前也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我摇摇头一言不发。果然,他更生气了,夺门而去。然后就开始了冷战。
我们冷战的次数少之又少。因为他很好哄,虽然我这样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赞同。我拎着一袋子零食,两瓶可乐回到宿舍。给王嘉尔发了信息要他早点回来,他已读不回。
但是那天晚上王嘉尔带着一点酒气回来了,站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衣袖问我是不是有别的好朋友了。我的心又开始警铃大作,自始自终,我见到的光就只有你一束,如果要说后来我不把他当好朋友了也是因为我对他有了非分之想。我是这样想的,但我不能这样说啊,我只好捏着他的后颈问道,说什么呢你个帕布,我这不是买了零食饮料跟你赔罪了吗?
我那个时候甚至忍住了吐槽他朋友多的想法,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确认他没掉眼泪之后摸着他的头发说我那些话都是瞎说的,对不起嘎嘎,让你难过了,以后我都不会那样说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他就笑了,咬着我的手跟我说他刚刚去了哪里吃饭,跟哪个朋友 他多好玩,下次要跟我一起去那家店再吃一遍……
那天晚上跟他说的话,违心吧,又不全是,有很多都是我的真心话,但最真的感情他又不懂。我无可救药地害怕他离开我,所以我不会让这个可能产生一丁点苗头。
-
我们还有一次吵了一大架是因为一档节目。
那段时间,结婚又变成了王嘉尔嘴边的高频词。那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梦到他成为了耀眼的新郎。我知道是梦,但我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满脸泪水。我流的泪伤的心,我根本看不到头,像海一样。我也是人,我也会不开心。所以当我在节目上又听见他说要在35岁前结婚时,我的脸唰地一下冷了。什么狗屁表情管理,我就是做不到,我恨不得立马下班去喝酒。我生气,生气又不能打你骂你,甚至不能说一句王嘉尔我恨你。我只能在下班的时候一个人飞快地离开,到了一个没人小公园发呆。
可就在我极力想要剥夺你在我脑海中的地位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电人是王嘉尔。
电话接通,他那着急的语气让我有了他是不是担心我的错觉,我也直接问出口了,我说,你担心我吗?他居然说:“当然担心你啊,你在哪?我去找你。”我的喉咙像吃了个柠檬一样,不想再说下去了,公园,我丢下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谁知道他真的找来了,还拎着一大袋东西。像极了我哄他的时候。他会知道我在生气吗,路上顺路买的而已吧,我自嘲道。
王嘉尔将冰凉的饮料放在我的脸颊旁,一下子我半张脸都是水渍。
“你怎么啦?”他把零食放下,坐到了我旁边的另一个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跟他的语气一样。
“你有在乎过我吗?”我抬手把黏腻的水渍擦干,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太生硬。
王嘉尔轻轻地笑了,“在意啊怎么不在意,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在意你了,我这不是关心你来了吗。”
我很爱看他笑,一双狗狗眼笑意盈盈,还有嘴角旁的括弧,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要亲一下他的括弧,可我一次都没亲到过。
伴随着啪的一声拉环被拉开,我猛地灌了一口可乐,我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
“对我来说你是很特别的存在,”他看着我说道,“可能你不知道,但我真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忍不住冲到他面前把他抱住,他的膝盖砸在我的腿上,但我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王嘉尔,我喜欢你。”我再也受不了那些折磨了,我把我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坦露了给他。
王嘉尔没有出声,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我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抖着捏上他的下巴,他目光闪躲不肯看我,但他肯定知道我要干什么。他没有躲,至少我没感受到多少力道。我们吻了好一会,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鸟叫声,把我们吓得立刻分开了。
我红着脸回到秋千上坐下,他低着头我只能看见他的耳尖,很红很红。就在我暗自欢喜表白成功了的时候,王嘉尔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脚边的易拉罐被他弄倒,饮料撒了一地。他湿漉漉的脚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越来越干燥。
这算什么事?我当然不肯放过他,亲都亲了,好兄弟也不能这样亲吧,我坐了一会之后就追上他。我们一前一后回了宿舍。
我还是在客厅冷静了一下才进房,说不定他只是被吓到了,我太急了,应该慢慢来的。他没有说不接受我,也没说接受我。但是只要不讨厌,我总有机会的。毕竟大家都说王嘉尔在我面前是不同一点的。
我敲了敲房门,“Jack,我进来了?”我喊道。没人回应。
我慢慢推开门,发现他坐在地上。我也过去陪他坐在地上,我留了一点位置在中间。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习惯了安静的我此刻身上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嘉嘉……”非必要不说中文,这种时候就是必要时候,“是不是我吓到你了……”王嘉尔不说话,但他摇头了。
“那你也喜欢我对吗?”
沉默,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段宜恩,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问道,都还没做就被判了死刑,为什么?
他一个劲的摇头。我伸手捧住他的下巴,“看着我,王嘉尔……”看到他满脸眼泪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的大道理全都不见了。
“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他一个劲地推开我,不让我靠近。我一把手松开他就捂住了自己的脸,一直在摇头。
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事情总要有个了断,我冷静地开口:“别哭了好吗?我先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呆一会,等会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我便直接出去了。
我在沙发上想了又想,还一边注意着房间的动静。幸好没有其他人发现我俩,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十分钟后,我回到房间,在他对面坐下。王嘉尔应该是冷静好了,他说,“今晚是个意外,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我哭笑不得,那个时候真的好想破口大骂,但我看到他哭花了妆的脸我就开不了口。本来录完节目就累,我们俩还闹了这么久。
我又一次向他妥协,“那就早点休息吧。”
-
可之后他变本加厉地享受好兄弟带来的亲密。人前人后黏我的频率竟然更高。我被那个吻搞得心神不宁,他居然还在我眼皮底下热舞。我瞟了一眼摄像头,伸手在他大腿上抓了一把,警告他不要再继续了。
他变得越来越话唠,还要求我句句有回应,不准再嗯嗯哦哦像个木头一样,我被锻炼得开始讲起了冷笑话。
都说最忌基恋直,天杀的我也只是恋了个王嘉尔,可王嘉尔是直的,我这也能算犯大忌吗。我宁愿他把我当p友,必要时候还能痛痛快快来一发,也不愿看着他贴近别人的时候生没有名分的气。可是他跟没有生理需求的一样,跟我贴得再近都没反应。有好几次我遮遮掩掩推开他,他还不高兴地来拱我,我说你再过来我就揍你了,这才安份了下来。有时候他还会回嘴,你打不过我!
我哪舍得打他啊,我天天都被他折磨着。一个我在叫嚣着闯进去,一个我在拦着叫我冷静,像两个小人在打架。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分别近在眼前。
临别之际我还是想努力一把,反正以后可能都见不上了,我把他约到那天晚上的公园。
我问他,其实你对我应该也有一点喜欢的吧。他一愣,随即别过脸去。我立刻跟着他的脸站到那边,我想看他的表情。
半响,他说了三个字:“我不想……”是我不让他说下去的,我知道是个否定的答案就够了。
两双红着的眼睛对望,湿意比那天晚上打翻了的可乐还重。
-
分开之后我常常梦到那双眼睛。
他说他不需要爱,可那双看向我的湿漉漉的双眼分明在说要我抱他。
又一次惊醒后我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动态,尽管白天已经看到过的,我还是会看一遍。因为很少见地有人提问了跟我有关的问题。他知道我不关注他。王嘉尔居然这样回答。
那个笑容我熟悉得不得了,但又好像变味了。在面对感情话题的时候他又搬出他的常用语,35岁一定要结婚。这些话,这张脸,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分开以后我有意无意都在捕捉他的动态,我知道他换了发型,我知道他要去哪里参加演出和活动,我也知道我营造不了他还在我身边的假象。我知道他的离开是真真实实的,但我还是想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装作我与他还相熟。就像此时我睡眠不足的眼睛泛出泪水,我还是继续刷着手机。
今晚的问题好无聊,一点新意都没有。感觉以前已经问过好多遍了。回答也跟之前大差不差,王嘉尔怎么会出错呢,他当然不会。过去的种种浮现眼前,可我们早已不是过去的我们。以前我们还被叫错过名字,把我的名字用在你身上,当时我们直笑。后来我们再也不会被喊错名字了,我也没有机会再站在你身旁。可好多人都说我越活越像你,你也从我身上学会了好多。
价值不菲的情侣款有过了,恋人会做的亲吻也在台前幕后蜻蜓点水过不少次了,但秘密总是珍贵的,这份爱也十分珍贵,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份爱永远变成秘密,带着秘密一直走下去了。
余温(一发完)
·全是ooc不要上升
·躁郁症患者段和小太阳治愈嘉
·如果有不妥告诉我我会立刻删
·很多事情没能交代清楚请原谅我的无能
·See The Light能收到这么多评论我真的非常感动了,我也很想把那个故事讲好,再次感谢你们的喜欢
“你好,我是你的新助理王嘉尔,你可以叫我嘉嘉或者Jackson,随便你喜欢。”王嘉尔微笑...
·全是ooc不要上升
·躁郁症患者段和小太阳治愈嘉
·如果有不妥告诉我我会立刻删
·很多事情没能交代清楚请原谅我的无能
·See The Light能收到这么多评论我真的非常感动了,我也很想把那个故事讲好,再次感谢你们的喜欢
“你好,我是你的新助理王嘉尔,你可以叫我嘉嘉或者Jackson,随便你喜欢。”王嘉尔微笑着对段宜恩打招呼,“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不过行程还是在范哥安排,我负责给你做饭,我有营养师的资格证,如果你有任何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
段宜恩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在范:“他是谁?”
林在范一手搭在王嘉尔肩膀上:“之前那个助理不是被你赶走了吗,我就给你请了一个,Jackson还会按摩,如果你晚上睡不着的话......”
“知道了。”
段宜恩打断林在范的话。林在范也不气恼,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咖啡这种东西还是别喝的好,本来晚上就睡不着。”
“知道了。”段宜恩烦躁地把杯子往水池一扔,水池里一片狼藉还有不少破碎的瓷器,混合着残留的食物,不比垃圾桶好多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段宜恩沉默地看着林在范帮王嘉尔把他的细软搬进助理的房间。
“这几天都没有行程,你和Jackson相互熟悉一下,我先走了。”林在范拿起车钥匙。
门关上的瞬间,段宜恩就立刻移到王嘉尔的面前,以超过正常人适应的距离打量他,最后在他挺翘的鼻尖上定格:“你是,对吧?”
“是什么?”王嘉尔无辜地眨眨眼睛,转身收拾房间,“这里这么乱,看着就会很烦躁的。”
段宜恩没再说话,坐在餐桌上看王嘉尔有条不紊地打扫清理,洗咖啡杯的时候,轻微的碰撞声里段宜恩发出一声冷笑:“你是。”
这一次无比肯定。
“你是同性恋。”
王嘉尔没应声,只是皱了皱眉头,这次的病人好像很棘手,不仅观察能力很好还刀枪不入,心墙高筑。
“你也不是什么新助理,你是林在范请来的心理医生。May be I should call you Dr. Wang?”
这话一出,王嘉尔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拿不稳。
段宜恩得了一种罕见且严重的心理疾病——躁郁症。
时而烦躁到带有暴力倾向,时而又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谁也不愿意见。上个助理因为背着他说了句“同性恋真恶心”被他差点打残,林在范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事情压下去。
段宜恩得病是在五年前,那时他仅凭着一首单曲走红,许多地下的rapper眼红,靠踩他博眼球。
再后来不知道谁要害他,在他最火的时候一段男友的采访被公开。大意是段宜恩为了成名接受潜规则并且背叛了他。而事实是段宜恩,
很爱他。
虽说社会开放了不少,还是一大批人不能理解同性恋,当然更多人不能容忍段宜恩的“渣”,一时间他成为风口浪尖的人物,营销号卖个避孕套都得在标题上带上他的名字才有人买。
顶着巨大的压力完成工作,被心爱的人这样伤害,一停下来就会被那些负面报道包绕,段宜恩有段时间过得很恍惚。“有些他们说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当真是最让人充满无力感的,更何况那时候段宜恩只有22岁。
公司的公关做得很好,林在范的手段也够狠,短短一年给段宜恩捏造的人设竟然一步一步将舆论给搬回来了。
段宜恩如今发歌必登各大榜单第一,可是曾经在少年心里留下的裂痕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发酵得更厉害。
王嘉尔把房间整理干净,给段宜恩倒了一杯温水后坐在离他一个人的距离的位置上,对段宜恩绽开一个可爱的笑颜:
“我的确是在范哥请来的医生,因为你的病情很严重。”
王嘉尔说话的语气非常温和,嗓音有一点沙哑,不仅很特别还很好听。
“段宜恩先生,五年前诊断为轻度抑郁症,暂时拒绝服用药物,两年前确诊为躁郁症,并且一直声称服用药物但其实你没吃对吗?”王嘉尔看着段宜恩过于清瘦的脸,完全瘦脱了形,而且精神状态不好。凹陷的双眼嵌进眼眶,金箔色的头发显得整个人更加憔悴。双眼很难聚焦,是长期失眠患者常见的症状。
林在范发现的,起初注意到段宜恩的药被埋在房间的盆栽里。后来就一直留了个心眼,段宜恩在他面前服下药片,找机会就去洗手间抠了出来。
段宜恩盯着王嘉尔的眼睛没应声。
“药片可能会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是它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还有更重要的是——”王嘉尔顿了顿,
“你身边人的安全。”
突然之间下颌感到一阵疼痛,段宜恩捏住王嘉尔的下巴,这个距离王嘉尔可以看清段宜恩眼里的血丝和暴怒的神情:“你是医生,你知不知道吃了药以后我就没有任何感觉了,那我怎么写歌。”
药物是治疗的一个骗局,它不能让人感到快乐,更不能让人感到轻松,它只会令人麻木。段宜恩既不需要为身边发生所有的事情感到荒唐,也不需要为一点小事感到幸福。
快乐、忧伤、愤怒...本都是人的情感,段宜恩认为那本来都是他的一部分。
“你觉得吃了药,我还是我吗,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了。”
王嘉尔被下颌传来的疼痛疼得皱起五官,他伸手拍了拍段宜恩的脖子,不是侵略性的,而是安抚性的。
段宜恩像突然被镇压住的雄狮,倏地松开他,坐回沙发,低下头喘气,一直做着深呼吸好像在平复自己,两人之间有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话。
“可是你的心理得病了,我们需要治好它,就像我们身体得病了一样。”王嘉尔的声音传进段宜恩的耳朵,
“你需要休息,如果一直失眠还会影响你的身体。”
王嘉尔看段宜恩没有响动,继续说道:“我会给你修改治疗方案,应该会更加适合你,之前的情况一定会减轻。”
段宜恩盯着自己的手,他不是想伤害王嘉尔的,至少对于这个医生,他谈不上多喜欢,但不令他反感。有时候他的情绪来得太快,以至于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下一刻他会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无边无际的荒诞感从四面八方将他笼罩,他甚至会觉得连睡觉都是一件会让人绝望的事。就在这样来回的折磨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先给你热一杯牛奶,你喝完以后就先回房间休息,可以不一定要睡着,至少躺着让你的身体放松一下。”王嘉尔走进厨房,对沙发上还低头盯着自己双手的段宜恩说,“等你闻到饭菜的香味就可以出来吃饭了,我做饭味道还可以。”
“牛奶里放安眠药这种把戏Dr.Wang能不能不用?”段宜恩走进厨房,语调平静,不带有任何情绪。
“你可以叫我Jackson或者嘉嘉,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你的助理,”王嘉尔对段宜恩做出一个不满的表情,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局促,“还有,你既然知道了,那把它吃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刚刚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段宜恩张嘴吃下王嘉尔手里拿着的白色药片。
“OK,那你还喝牛奶吗?”王嘉尔的眼睛完成可爱的月牙,手里捧着冒热气的杯子,杯子的把手已经因为磕碰留下狰狞的痕迹,“这边小心一点,不能划伤手。”
对着这么好看的脸,段宜恩张了张嘴,一直到最后拒绝的话也没说出口,喝完牛奶后回了卧室。
段宜恩这一觉虽然只睡了一个半小时,但对他来说,能闭上眼睛后享受片刻的安宁已经很难得。难得不用因为要睡觉感到荒唐,难得不用因为服用药物感到荒唐,难得不用因为他正在做的一切感到荒唐。
“还不错哎,”王嘉尔看了看墙上的钟,“睡得好吗?”
段宜恩没搭腔,慢慢挪到餐桌边坐下。
“听在范哥说你喜欢喝排骨汤,但是你冰箱里真的没什么食材。”王嘉尔坐在了段宜恩身边,“你可以吃这个。在范哥说你喜欢吃辣的,我不能吃辣,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吃。”
段宜恩这才抬头看王嘉尔,因为受不了辣椒额头上的汗珠把刘海全打湿了,段宜恩皱着眉头抽了一张纸,胡乱在王嘉尔脑门上瞎擦了擦:“全是汗。”
纸巾的碎屑黏在额头上,王嘉尔急忙去整理,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段宜恩把那一盘菜倒进垃圾桶。
“吃不了就别做,我又不是很难搞的明星。”
听了段宜恩的话,王嘉尔笑着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好像病情不算严重。
“你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工作了。”王嘉尔看着段宜恩的脸色说话,“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你如果不出门的话,就可以不吃药。”
段宜恩吃饭的动作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夹菜的动作,一直到一碗饭见底,段宜恩放下筷子:“你不怕我再像刚刚那样对你?我很危险。”
“可是你刚刚停下了。”王嘉尔站起身收拾桌子,“说明你对我比上个助理好一点。”
段宜恩看着王嘉尔的侧颜,忽然就觉得身边喧闹起来,那些恶毒的评论出现在眼前,那些犀利的采访在耳边回荡,可是当所有的噪音到达顶峰的时候,又渐渐转弱,只留下眼前的人,和他穿着的浅色卫衣,毛茸茸的,不带有一点攻击性的。
段宜恩以为王嘉尔至少还要跟他聊点什么,像之前的医生一样,但王嘉尔只是自己回房间,过了一会儿又穿着睡衣出来倒了杯热水。
“你...”段宜恩抿了抿唇,“没有别的要说,或者问我?”
王嘉尔摇摇头:“要等你情绪稳定一些了再做检查。”
“所以...Good night!”王嘉尔比了个“心”然后就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王嘉尔,这是你买回来的杯子?”段宜恩拿起两个陶瓷的杯子拧紧眉头打量,一只杯柄是小火龙的尾巴,另一只是杰尼龟,杯盖是龟壳。
“对啊,我看你的杯子都被打了,就干脆都买了新的。”王嘉尔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又转过来给拆开厨具的包装。
“我不是说这个。”段宜恩眉头都快要拧成麻花,“幼不幼稚?”
“什么幼稚!”王嘉尔护着两个杯子,“明明可爱死了好不好,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控制不住你自己的手,敢动它们俩的话,我也会生气。”
说完还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我勉为其难把这个小火龙交给你保管,暂时借你用来喝水,要是它受伤了,我...我真的会生气。”王嘉尔没等段宜恩说话,自己就说起来,
“明天我还要去买......嗯我看看我还少点什么,毕竟在要这里待上好几个月。”
段宜恩立刻打断:“我和你一起去,免得我家变成儿童乐园。”
“那你要吃药哦。”王嘉尔用一种“你被我算计了吧”的表情看段宜恩。
“嗯。”
晚上被药物带来的可怕的安宁所包绕的段宜恩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乖乖听了这个医生的话,而且意外的回忆起王嘉尔的眉眼有点想笑。那种温柔的,很舒服的感觉,是王嘉尔给段宜恩留下唯一的印象。
王嘉尔很擅长用合适的肢体接触安抚段宜恩,段宜恩摸上自己的后颈,王嘉尔轻抚的时候还会按一下或者捏一下,这种感觉还不太赖。
今天是从一觉醒来就不顺的。
段宜恩整张脸藏进口罩里,双手不自然地都塞进卫衣前面的口袋,站在王嘉尔身后看他抓娃娃。
“啊,这个本来就是骗人的,可是这个真的好可爱啊,就是抓不到。”
段宜恩很想说你不能花钱买一个吗,可也不想打扰了自己名义上助理的兴致。
今天一早王嘉尔就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进来:“穿这个出门吧。”
段宜恩想说任何拒绝的话王嘉尔都有一套堵住他的嘴:
“你是明星,穿那么sexy会很容易被认出来,就是要穿得不符合你平时的style才安全。”
“我们俩身高也差不多,你穿着正好。”
......
所以他不但乖乖吃了药,还穿着无比别扭的衣服出来在人流密集的商场里陪他的助理兼心理医生抓娃娃。
可能是觉得这一切荒诞过头了,段宜恩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隐藏在巨大的口罩背后。
“我做的排骨好不好吃?”王嘉尔说总是炖汤吃腻了,所以做了糖醋,“我炒了糖色的。”
“嗯。”段宜恩看着王嘉尔期待的眼睛,肯定地回答道。
因为他竟然从这样酸甜的味觉里,久违地体会到愉悦的心情。
那天王嘉尔给段宜恩做了他重复做过无数次的问卷,也问了很多关于他睡眠的问题,就像之前那些医生一样,但段宜恩相比之前配合很多。
“那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哦,你必须无比遵从自己的内心回答。”王嘉尔合上笔记本电脑,段宜恩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电脑里到底是怎样一串无趣的代码,更不知道在王嘉尔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明天吃cheese好不好?”在段宜恩郑重地点头后,王嘉尔问了这一个问题。
段宜恩第一次笑出声。
“Mark哥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王嘉尔上手把段宜恩的嘴角扯的更大。
段宜恩很少这样开心,也很少被捏着脸玩来玩去还不动怒。
“Mark可以出席这个颁奖典礼吗?”林在范走进王嘉尔的房间,段宜恩正在睡午觉,“不能也没关系,让他录段视频宣布奖项的时候播出就可以。”
段宜恩午睡醒来去客厅找王嘉尔,这些天他对王嘉尔依赖程度增大了,他想王嘉尔陪他打会儿游戏。
精神头儿回来一点,总算不是每天什么都不想干了。
“在范?”段宜恩有点惊讶看到林在范出现在房子里。
“我说该让Mark哥自己决定。”王嘉尔把头转向段宜恩,“一周以后有一个音乐颁奖典礼,你想出席吗?”
“我可以自己做决定?”段宜恩看着林在范,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很少有自由,这段时间束缚感才少一点。自由是一种奢侈的体验,尤其对于艺人来说,这种自由不仅仅是肢体上的,更是方方面面,连编辑一条微博都要经纪人看过才能点“发送”的生活,实在是压抑过头。事实上这也缘于段宜恩内心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往往有时候自己给自己太多束缚和禁锢。
“当然啦,不过我们说好的。”王嘉尔对段宜恩眨眨眼。
-如果要出门,一定要王嘉尔陪着,而且要吃药。
“那就去吧。”段宜恩说。
林在范走后,段宜恩在客厅里捣鼓游戏的安装包,对王嘉尔说:“陪我打会儿游戏。”
“我打不好你会不会骂人啊?”王嘉尔看着段宜恩塞进自己手里的玩意扁扁嘴,“我上次和朋友打,可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可能会摔游戏机。”段宜恩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如果你实在太难带的话。”
“可是明明是你求我陪你玩的好吗?”王嘉尔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塞着一只抱枕,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除了第一天对王嘉尔充满了戒备,段宜恩常常忘记王嘉尔是医生,甚至会忘记他是助理,王嘉尔更像是和自己合住的室友。
-好像不那么孤独了。
段宜恩看着手心里被放进两片小药片,发出疑惑的声音。
“因为你的情绪稳定了,就不要吃太多药了。”王嘉尔回答,“我跟你承诺过的,一定把你的用药量降到最低。”
“但是......”王嘉尔低下毛茸茸的脑袋,“我要跟你说清楚,如果这一次不能完全治愈,或者你复发了的话,就需要终生服用药物。”
段宜恩话不多,内心敏感的人对一切的语气都拿捏的门儿清。他听出王嘉尔的担忧和焦虑,也听出那一点内疚。他总是把人猜得过于清楚。
他已经被抑郁的情绪缠绕太久,这段时间对一切都感到轻松许多,于是在犹豫很久以后,段宜恩伸出手,小心地放在了王嘉尔的头顶,又小幅度左右蹭动了几下。
“不过,我们一起努力。”王嘉尔突然抬头开心得抱住段宜恩。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段宜恩第一次主动和他肢体接触,说明那个抑郁自闭的他正在尝试走到外面。
段宜恩穿上熟悉的西装,发型师正在给他上发蜡,金箔色的头发帅气地背到后面,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坚毅。
段宜恩胖回来一点,在妆容的修饰下几乎看不出来他的憔悴。王嘉尔托着脸看化妆师在段宜恩脸上用各种各样的刷子扫来扫去。
“Jackson,你一会儿也去换身衣服吧,坐Mark旁边。”林在范进来拿给王嘉尔一套衣服。
“好的。”
王嘉尔看着安静的段宜恩,事实上他也存在一定的担忧,躁郁症这个病难就难在你控制了狂躁的那一面,有可能这个人会变得更压抑,抑郁症更加严重。段宜恩早期的轻度抑郁症就是在不恰当的治疗下演变成了中度。
段宜恩依然害怕镜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镜头成了一种可怕的过程。他不再享受舞台,而是追求完美,他渴望表演得完美,却也明白hiphop的精神就是要真实。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评论,可是他不知道在那些他所不知晓的地方,谣言发展成了什么样。他害怕和人接触,因为只有看似和你亲密的人才最容易制造流言。
但是他要面对。
他不能让亲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所以他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很累。夜里失眠从一天两天演变成连续的,甚至在行程满满的情况下也毫无睡意。他会在凌晨一条一条读那些评论,甚至看那些私信。一开始他还会难过,后来渐渐觉得荒唐。精神从因为某些原因而兴奋变成持续性兴奋,像有无数的灵魂企图控制他的大脑和身体,每天在脑海里上演无数次自杀和他杀。
不过王嘉尔的出现让这一切缓解了很多,甚至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可以面对那些情绪。
段宜恩流畅地背诵完林在范给他的感谢词,也礼貌地接过奖杯和道谢鞠躬。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进保姆车的时候,王嘉尔扯着他的外套:“Mark哥,你在舞台上真的会发光。”
“我真心的!”像是怕段宜恩不相信,王嘉尔又说了一遍。
段宜恩突然握着王嘉尔两边的肩膀,把头垂进他的颈窝:“我有点累了。”
“嗯。”王嘉尔捏了捏段宜恩的后颈,“我们回去吧。”
段宜恩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就是——
穿着正装的王嘉尔很好看,也很帅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爱。
段宜恩病情好转快得出乎意料,现在几乎恢复正常,偶尔还会主动和王嘉尔讨教做饭的要领。不是吃完饭就回房间,而是会帮他洗碗,偶尔要他陪自己看场电影。
行程在逐渐增多,王嘉尔陪着段宜恩跑了大半年。
中间也出现过一次反复,那天意外停电,段宜恩敏锐地发现房间角落一闪即逝的红点。他冲进王嘉尔的屋里拉起王嘉尔的衣领说为什么要在他房间装监控。
“因为,担心你在晚上......想不开。”王嘉尔略带抱歉地说。
段宜恩用的力气很大,甚至差点强了王嘉尔。愤怒情绪涌上大脑,段宜恩真的会不受控地发作。
“凌晨一点是人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我要保证你的安全。”王嘉尔看段宜恩打开柜子拿出医药箱。
在一片黑暗中,有冰凉的碘酒涂擦在手臂上,那是段宜恩抓的时候划伤的。王嘉尔躲了一下,用好听的嗓音说:“你不要生气。”
“别乱动。”段宜恩凑近伤口,晚上他不太看得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力有多大。
“你每天晚上都守着过了凌晨才睡觉?”从段宜恩的声音里听不出他是愤怒还是好奇。
“也不是。”王嘉尔摇摇头,“就是先看着你睡着,然后我睡一会儿,晚上闹几个闹钟起来看一眼。”说着打开手机给段宜恩看那一排定好的闹铃。
段宜恩一直没说话,王嘉尔提出另外一个可行方案:“如果你不想以这种形式...嗯,因为我知道你大概不喜欢镜头,也可以我和你睡一个房间,等下一次检查你的病情好转……”
“刚刚都那样了,你还敢跟我一个房间?”段宜恩都在后怕下一秒自己是不是就会撕烂王嘉尔的睡衣。
突然来电,灯重新亮起来,光亮在王嘉尔清澈眼睛里的倒影被收进段宜恩的记忆。段宜恩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说:“你可以装着摄像头。”
可是段宜恩既然已经发现了摄像头的存在,会不会因此反而影响他的睡眠成了王嘉尔担忧的问题,于是他走进段宜恩的卧室关掉监控:“你把门开着睡。”
晚上段宜恩翻来覆去又失眠了,可他知道这一次的失眠与之前的完全不同,这一次他是因为王嘉尔的身体。压着他的触感还盘旋在脑海里,王嘉尔的身体与他的嗓音和外表一样,都是软软的。
不知不觉门外传来一阵拖鞋走过的声音,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然后段宜恩听见王嘉尔小声的询问:“Mark?你还没有睡着吗?”
“嗯。”段宜恩起身拉着王嘉尔的手臂进屋,“陪我躺一会儿。”
“哦。”王嘉尔应声。
从那以后,段宜恩格外配合王嘉尔,都是王嘉尔说什么就是什么。称呼也渐渐变得暧昧,改成好听的“嘉嘉”。
王嘉尔没有戳破段宜恩的这份感情,在可控范围内有助于他病情恢复的话,是一件好事。当段宜恩所有的指标转好,王嘉尔就有计划地一步步淡出段宜恩的生活。
“嘉嘉,你为什么不能陪我去拍mv?”段宜恩看埋头工作的王嘉尔,捏着他的后颈。
“因为我有自己的工作。”王嘉尔把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段宜恩的脸上。
王嘉尔把东西搬出段宜恩家里的那天,段宜恩正在某个节目上做助唱嘉宾。
王嘉尔偶尔会请假出去,事实上他需要给别的病人提供帮助。
王嘉尔向段宜恩告别的那天,一如他来的那天一样让人猝不及防。王嘉尔穿着单薄的衣服,他说,
段宜恩先生,恭喜你康复了。
段宜恩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而王嘉尔说,那叫做“移情”,存在段宜恩对他的依赖,那不是自然情况下发生的。
他们友好地拥抱了一下,然后王嘉尔说:“我不能跟你说再见,祝段宜恩先生以后每天都能发生一件让你高兴的好事。”
“那祝Dr.Wang不要再收到我这样的病人。”段宜恩闭上眼睛,他觉得眼眶很热,也觉得不舍。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他不再感到虚无和不安,他感到难过,他终于清晰地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难过。
“都是为了生活嘛。”王嘉尔一点也不轻松地开玩笑,“如果还有出手这么大方的患者,我还是会重出江湖的。”
三年后
王嘉尔送走了一位叛逆期的小孩,扎着脏辫,听父母说在家里跟他妈妈动上手了。不算是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王嘉尔和他聊天的时候还说最大的偶像是Mark Tuan.
“医生你知道Mark有多cool吗?”小孩把手机里存着的照片给他看。
王嘉尔心里对此表示非常不屑:这有什么,你要知道,没有你面前的医生,就没有你现在崇拜的Mark Tuan,所以你最该崇拜的是我!
叛逆期的孩子问题最好解决,王嘉尔和小孩交流了几句,又背着孩子给大人一些忠告,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王嘉尔打开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壁纸还是段宜恩站在舞台中央,一束光从头顶打下。
其实每次段宜恩来附近开演唱会,他都会去听。段宜恩现在很chill也很cool,王嘉尔喜欢看他笑着唱歌,喜欢看他做出性感的表情,也喜欢看他每次眼眶里带着泪完成最后的talk.
Life is so hard.
王嘉尔整理完病例,在办公桌前趴一会儿,这两年身边催他找对象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我也有喜欢的人啊,王嘉尔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然后打开ins收了一张段宜恩最新的饭拍,修改成壁纸。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让王嘉尔好像受惊的小兔子,快速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请进。”
“Mark?”王嘉尔一眼认出了段宜恩,虽然对方的口罩墨镜帽子一件都不少。
“帮我检查一下。”
“你晚上又睡不着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王嘉尔着急地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按照流程走。
好像没问题啊,王嘉尔皱着眉头看纸上的记录。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王嘉尔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段宜恩:“你说。”
“我恢复健康了吗?”
“嗯。”王嘉尔很肯定。
“你觉得我帅吗?”
“嗯。”王嘉尔被问得一头雾水,心里又在想他一直追着段宜恩的综艺节目,会不会有什么隐藏摄像。
“你单身吗?”
“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我也单身吗?”
“???”
“那你可以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对吗?”
对上段宜恩带着笑意眼睛,王嘉尔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天气渐渐冷了,王嘉尔的手被段宜恩握着。这些年段宜恩的锋芒渐渐收敛许多,脸部的线条也变得柔和,头发虽然还是会为了造型染成各种各样夸张的颜色,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柔。
“想不想吃丸子?”段宜恩带着口罩,说话的声音被阻碍得模糊。
王嘉尔点点头。
为了不被狗仔拍到,段宜恩只能干看着,王嘉尔被段宜恩哀怨的眼神逗笑,还故意吧唧嘴,把芝士虾球拉出长长的丝,说特别好吃。
长椅上坐着王嘉尔接到一个垃圾推销电话,却不料被段宜恩看到手机上的锁屏壁纸。
“哦,Dr.Wang,暗恋自己的病人。”段宜恩用轻佻的语气调笑,看到王嘉尔的耳朵越来越红。
“但是我没有违背职业道德!”王嘉尔理直气壮地反驳。
在段宜恩极力恳求下,王嘉尔勉为其难去他家尝尝他的手艺,据本人描述,这几年总是在努力做出王嘉尔味道的排骨汤。
“emmmmmm……”王嘉尔小抿一口,“好像还是我做的比较好吃。”
什么排骨汤,根本就只是为了把他拐回家,段宜恩吻住王嘉尔的唇,舔掉唇边沾着的排骨汤,如果排骨汤和王嘉尔选一个的话,排骨汤根本称不上是一个选项。
王嘉尔循序渐进的愿望被段宜恩碾得粉碎,一次性就全垒打了。
“还好那个药你没吃太多,伤肝伤肾。”王嘉尔趴在床上小声说,“嘶,你轻一点。”
段宜恩停下手里的清理工作,把趴着的王嘉尔翻个面重新压住:“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无异于说你想再做一次。”
累得眼皮直打架,胸前还被段宜恩咬着不松口,王嘉尔烦躁地去推段宜恩的头。
“搬过来吧。”段宜恩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会跟经纪人商量公开的事情,我们可以去美国结婚,我还可以跟公司请假,陪你去度蜜月。”
“你这是在求婚?”王嘉尔突然困意全无,惊讶地睁大水雾迷蒙的眼睛。
“算......是?”段宜恩不确定,“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经验你个头!”王嘉尔背过身,“我睡了,这次不及格,以后再努力吧。”
“在范,你觉得我有什么没做好?”自我反思了三个月的段巨星终于忍不住向经纪人讨教。
早已求婚成功的经纪人觉得自己的艺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求婚,你的戒指呢?而且你二话不说拉着人家就上床,上完还说我们公开啊度蜜月啊,火箭都没你这么快。”
所以段宜恩吸取教训,先挑选好日子进行了浪漫的求婚仪式,再争得了双方父母的同意,借工作的机会带着王嘉尔去领了证,然后向全世界宣布他已婚。
“余生请多关照。”段宜恩说。
“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做你下半辈子的安眠药。”王嘉尔扬起头等段宜恩给他整理领带。
“事实证明,睡前多运动的确有助于睡眠。”
“你怎么不滚?”
王嘉尔坐在床上,瞪着还残留情欲的大眼睛,摊开白嫩的掌心:“用安眠药不给钱啊?”
段宜恩吻住王嘉尔果冻一般的嘴唇,然后一路向下,在精致的锁骨处留下一个玫红色的吻痕:“报酬在这里。”
“你再说一遍?”王嘉尔简直不敢相信段宜恩现在厚脸皮的程度。
“好啦,知道你想要结婚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对不对,我已经定做了。”段宜恩抱紧自己的专属抱枕,“早点睡。”
“这还差不多。”王嘉尔小声嘟囔一句,在段宜恩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也沉沉睡去。
冬日的阳光不强烈,也谈不上温暖,可是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在一对缠绕着的身体上,还是能看出这世界的美好。
这个冬天,大概永远都不会太冷吧。
|伉俪·过丛甚密
—— 十二周年纪念活动详细预告|
“路过了学校花店,荒野到海边,有一种浪漫的爱是浪费时间。”
————————————
亲爱的顾客您好。
本次活动中,我们有幸邀请6位画手老师,6位写手老师:
ღ邀请画手
ღ邀请写手
@菁 ...
落花流水
水点蒸发变做白云 花瓣飘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汇过 各不留下印
但是经历过 最温柔共震
-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是王嘉尔最讨厌的一句话。这是段宜恩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王嘉尔的笑意越来越浅,把朋友的手机递回去。念在这是他这个非中文母语者学会的第一句中文,王嘉尔还是很给面子地鼓励了两句,说得不错。
朋友切回英语说了句nice,王嘉尔的视线慢慢变淡。
他想到他曾经也这么鼓励过段宜恩说中文。
有一天王嘉尔塞了一边耳机在听歌,不自觉地跟着哼了句“自觉心境已有如明镜”,坐在旁边的段......
水点蒸发变做白云 花瓣飘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汇过 各不留下印
但是经历过 最温柔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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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是王嘉尔最讨厌的一句话。这是段宜恩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王嘉尔的笑意越来越浅,把朋友的手机递回去。念在这是他这个非中文母语者学会的第一句中文,王嘉尔还是很给面子地鼓励了两句,说得不错。
朋友切回英语说了句nice,王嘉尔的视线慢慢变淡。
他想到他曾经也这么鼓励过段宜恩说中文。
有一天王嘉尔塞了一边耳机在听歌,不自觉地跟着哼了句“自觉心境已有如明镜”,坐在旁边的段宜恩放下手机问他说了什么,王嘉尔看着他笑了,这人怎么玩手机都在注意着自己。
“没什么,在听歌,你要不要听?”段宜恩一下子凑过来,王嘉尔把另一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那时正唱到“流水很清楚惜花这个责任”。王嘉尔问他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段宜恩说:“我听不懂粤语。”王嘉尔说,那我给你翻译好了,普通话你总听得懂吧,你要说才懂得越多呀。王嘉尔就是知道要多做才懂得越多,他愿意付出,他也收获了不少回报。
段宜恩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好啊,王老师,我以后多跟你讲国语。
朋友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两个响指,“Jackson!”
王嘉尔懵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但却不是脑海中那张脸。“噢,你们喝,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站在拐角的窗边,看着稀疏的星星。纠结了两秒,王嘉尔决定将思绪短暂地交出去。
可能是初见到确认关系都太顺利了,所以后面被更大的考验难住了。不太精通中文的人居然跟他说,我们的旅途到终点了。
当时王嘉尔刚结束一个海外行程回到韩国的工作室。他瘫在沙发上听见段宜恩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以为他在看什么yt。
“嗯?”他懒洋洋地出声,指使段宜恩干活,“Marky,我要喝水,冰箱帮我拿一瓶。”
冰凉的瓶身在王嘉尔的手掌降落,伴随着段宜恩的声音。“我说我们是时候分开了。”
王嘉尔一口水差点噎到。他沉默着拧回瓶盖,“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我们十几年不都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了吗,我们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在行业里努力打拼,我们已经不用再低人一等。
“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段宜恩的声音很轻很慢,“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王嘉尔挽住段宜恩的手靠在了他的肩上。他没有被推开,面前这个人就算说这样的话,都还是跟平时一样温柔。
“有各自的路要走,只要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不就好了。”王嘉尔说。
“旅途是旅途,终点是终点。你开心吗,这么多年来……”段宜恩的表情好像在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开心啊,当然开心了……你不开心吗?我们以前吵过的架不都过去了吗?”
段宜恩沉默了。王嘉尔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段宜恩,别跟我说什么为了我好那些屁话,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你就不应该说这些话,我给你个机会把话收回去。”王嘉尔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王嘉尔从来没质疑过段宜恩跟他的感情。那些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眼神和动作不会骗人。他生病时的担心和喋喋不休装不出来,他动情时流的泪也肯定挤不出来。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们俩都没问过对方一句你爱不爱我。答案早就化在了朝夕相处的这些年里。
段宜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跟我都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了……”
我们已经不再是二十出头那两个在电话里嘲笑时差的王嘉尔和段宜恩了。那时我们在电话的两端叽叽喳喳,我这边什么天气,你那边什么温度。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一眼望不到头的未来却又充满希望。
“我们现在过得不是比二十岁要好吗?”王嘉尔问,他不是不懂,不是不知道,那段年月的确很好,只是他已经不想,也不想段宜恩回头再吃那些籍籍无名的苦了,他们熬到今时今日,说不辛苦肯定是骗人的。不要抓住过去,我想和你有更好的未来。
“是,好,好很多……”但我不想看到你越来越疲惫的情绪,每次说出让你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话都增添一分难过。人都有私心的,段宜恩的私心就是王嘉尔能够一直开心,一直在他身边。但他明白,王嘉尔要的是更高处。
“我下次多抽时间陪你……”
“不……不用……”勉强没有幸福的这句话或许不止在说勉强别人,还有勉强自己。“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比我更合适……”
王嘉尔见他说什么也听不见,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掰过段宜恩的脸要亲,却发现段宜恩早就湿了睫毛。他亲上去的那一刻都分不清脸上的是谁的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问道,所以你要留下我一个人?段宜恩还拿纸巾替他擦了擦脸才把自己的眼泪抹掉。那个时候王嘉尔为数不多地讨厌段宜恩的温柔。
段宜恩叹了口气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不要讨厌我,Jack。”刚收住眼泪的人又鼻酸了,“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段宜恩,突然说要分手,又不准讨厌你。”王嘉尔忍住了扑向他怀里的冲动。段宜恩也忍住了要攀上他背的手。
“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很美好了不是吗,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在这里结束,我不想被什么东西磨掉我们的感情。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段宜恩不敢看王嘉尔的脸,他如果看着王嘉尔那双湿透了的双眼他肯定说不出结束这两个字。
“安排?谁的安排?你的?我让你学中文不是为了让你学了来跟我分手的啊!”王嘉尔真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好笑的人。
就像他们之前演过的白雪公主一样,很美好的童话。但到结了婚幸福生活在一起之后就结束了。后面呢?后面还是一样幸福吗?还是说后面的不能算做童话故事所以不能写了。
那天还说了什么话王嘉尔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后他把自己关进房间,段宜恩什么时候走的他的不知道。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钟头,他拿起手机,看见段宜恩的信息,他说他回LA了。
-
回到LA的时候,段宜恩狠狠地舒了一口气。朋友们都很惊讶,段少不是为了娇妻不惜离家千里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段宜恩一句淡淡的分手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wtf?我以为你才是被甩的那个……毕竟我们之前还觉得你用情太深了……”“是啊我们都觉得你陷太深了,恋爱脑得可怕……”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着。后面有人问了,“该不会只是吵架了吧?”段宜恩摇摇头拿起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不是。以后都不会复合了。”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朋友们都陪了一杯就下舞池去了。段宜恩也去了。
段宜恩真的不在意吗?他去了王嘉尔的表演现场。戴了副超大的墨镜把大半张脸遮了去,还有一顶渔夫帽,谁也认不出来了。
还是别人的节目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问他在哪,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准确的地址,又不能说在家,毕竟周围太吵了,正当他准备随便说个club的名字的时候,王嘉尔的声音响了起来。朋友在手机那边咆哮,“不是段宜恩你有病啊?你在音乐节现场?你去看他表演?”这一串令人不适的连珠炮让他直接挂了电话。视线回到舞台,许久未见的脸一如既往地意气风发,他笑啊,跟周围的人一起蹦着,好棒的舞台,真令人开心,为什么笑着笑着脸上有泪流下来呢?
他看起来是开心的,瘦了好多啊,肯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一天到晚都要喝那个烂鬼蔬菜汁,加了鸡胸肉也没什么营养啊,不过身材好的话会有更多人喜欢吧。啧,他又不是靠身材好,他靠的是实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回过神来台上拼色头发的人已经挥着手说byebye下次见了。台下的人带着落寞离开,和台上的人一样。
当天晚上一群人又聚在一起喝酒,段宜恩敬了下午来电的朋友一杯,朋友知趣地没再提起那件事。他也替这段感情惋惜,都陪在对方身边那么久了,感情不用说肯定不浅,也肯定不至于没了。毕竟他当初喜欢那个劲,分明就是非他不娶的架势。王嘉尔他不太熟悉,但王嘉尔的事迹他耳熟能详,他疯起来跟段宜恩不相上下,明里暗里没少秀。表面笑嘻嘻,心里可能盘算着段宜恩哪个狐朋狗友不合眼缘晚点回去吹吹枕边风。还记得有一次段宜恩把他也带来了,他俩一晚上没分开过两秒,要吃什么要喝什么都是送到嘴边,他想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恩爱照顾一下在场的单身狗,看着王嘉尔那笑眯眯的狗狗眼和段宜恩那被灌了迷魂汤的样,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什么朋友什么兄弟,有了对象管你谁。呸。
没办法,酒壮怂人胆。那个朋友还是举着杯又问了他一句,段宜恩你是不是有病,爱着为什么不说呢
段宜恩笑了,对啊,爱着为什么不说呢,不爱了吧。
酒杯撞在桌子上,不爱?天塌了你都还爱他。
段宜恩又给他的杯子斟满,天塌了就不用爱啦。
爱的时候被爱情冲昏头脑,分了看着脑子也不灵光,唉,这个朋友真是狠,对王嘉尔狠,对自己更狠,真是多灾多难。
-
上天不会亏待努力的人,工作狂理所应当地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但再也没有人替他在深夜的时候煮一锅加了三片芝士的拉面,也没有人叫他小心冷。
王嘉尔恨啊,恨他怎么敢跟自己提分手,恨他是个渣男,恨自己爱上渣男。可恨就是还有爱,恨到最后只剩痛。时间长了也能顺利把这段将近二十年的感情放在心底绝口不提。习惯回忆侵袭,习惯情绪反扑,他知道熬过去就能回归平常。做不到一干二净,只能与之共存。有时候他会诧异,那一天居然结束了十二年的感情。他们都默不作声地没有再提起过对方,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段宜恩走得干脆利落,就像他从来没有爱过。他真的不懂段宜恩怎么舍得离开一个自己掏了心出来认真对待了十几年的人,他们从青涩到沉稳的这条路上都是对方在陪伴。但王嘉尔又好像心灵相通似的知道他在遥远的房子里给自己疗伤。养多少小动物都填补不了失去王嘉尔的空虚。王嘉尔骂他活该,谁让他是坚持不下去的那个人。
已经到了面对过往黑历史可以一笑了之的年纪,但碰上跟对方有关的话题还是会一秒闭麦。过了倔牛般的青春期的两人不再耿耿于怀大的小的,工作上生活上的遗憾,却唯独无法割舍这段从酸涩到浓厚的感情。
不知道哪里传来模糊的手机铃声,流水很清楚惜花这个责任,真的身份不过送运
跟段宜恩远得靠轮廓分辨出来了王嘉尔然后快速躲进路边的店里却还是被王嘉尔看见了的那个身影一样模糊。
【宜嘉】Burning Rose
*看了blow MV有的灵感(脑洞是不是有点久了……)
*anyway,一次快乐复健,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
电梯门打开时,段宜恩感受到了不对劲。
平日公寓里有着暖色灯光的拥挤走廊,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宽敞而破旧的大厅,暗红色的布幔从天花板上无生气地垂下,折腿的钢琴积满了灰,歪歪斜斜,轮廓似是苟延残喘的狮子,倒在离电梯口不远处;电梯旁的装饰绿化早已疯狂生长,藤蔓爬着......
*看了blow MV有的灵感(脑洞是不是有点久了……)
*anyway,一次快乐复健,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
电梯门打开时,段宜恩感受到了不对劲。
平日公寓里有着暖色灯光的拥挤走廊,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宽敞而破旧的大厅,暗红色的布幔从天花板上无生气地垂下,折腿的钢琴积满了灰,歪歪斜斜,轮廓似是苟延残喘的狮子,倒在离电梯口不远处;电梯旁的装饰绿化早已疯狂生长,藤蔓爬着往上似乎延伸到了大厅的深处;地上浮着白雾,俯卧着不愿散去,浓厚得看不清地板;灯光昏暗得可怕,似乎只有大厅尽头亮着微弱白光的几盏台灯,光影隐约映出堆着一群人,却一动不动,如同堆砌的死尸般,段宜恩不禁毛骨悚然。
“我一定是在做梦”,段宜恩想。
人的第一反应总是逃离。他后退几步,伸手去按电梯钮,却发现一排排的按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亮着白灯的打开按钮,下面贴了张纸片,烫金花纹看着似乎有些年代,似乎被水浸湿过再烘干,即使特意弄平整,也看出那曾胀起又干透的褶皱。他将纸条摘下,上面的字迹很陌生,但是很工整,写着“please enjoy it”。他只觉得过分奇异,脑海里只安慰自己是自己太累,揉了揉眼睛,身边却无任何变化;尝试着用手机联系亲友,却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已经关机。他看向电梯门外,中间的人堆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正在燃烧的玫瑰,昏暗的环境里只有它闪着红色妖冶的光,火苗随着大厅里莫名吹起的风而忽明忽暗,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莫名受心脏的吸引,脚不由自主踏出电梯门外。他听见似乎有人在电梯里对他说“enjoy it,Mark.”声音甜腻,说完之后还带来一丝玩味的轻笑,段宜恩的脑子在敲响警钟。
待他转头,却发现电梯门早已紧闭,楼层指示在上方,看样子电梯似乎早已停至一楼。声音的来源无从知晓,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咬咬牙,忐忑回头,却发现另一番景象。
大厅里的那朵燃烧的玫瑰不知去向,人堆不知何时厌倦堆积,苏醒后散落在大厅各处,他们的样貌不过有几分憔悴,但并不像段宜恩想象般可怖,或高举着酒杯,或贴耳交谈,或尽情舞蹈,身上穿着各式礼服,却大多破烂尘积。大厅整体仍是原来的模样,不过灯光亮了些,地上的雾散了些,微微看出猩红的地毯。段宜恩不敢细想瞬间光景为何会有如此变化,现在的他只想逃离,找到出去的路,把这里的一切抛得越远越好。于是他悄悄地沿着墙纸脱落的墙边潜行,尽量不去惊动中间正在狂欢的人群,也不去理会不知在何时响起的音乐,他只想快些逃离。
脚下的雾似是有灵性般随着他的移动为他开出一条小道,他的脚绕开隐约出现的杂物,避开倒塌后折成了一道三角拱门的柱子,摸索着来到了一块红布前,轻轻推动红布,背后凹陷的触感让段宜恩猜测这里应该有另外的空间,他环顾四周,这里已经是大厅的尽头,再无路可去。段宜恩深吸几口气,将红布掀起,明亮的光线顿时射入他的眼睛,他不禁眯起了眼。
红布里面似乎是更衣室,各式夸张的帽子散落着堆砌在红布边上,上面染了色的羽毛在段宜恩掀开红布时抖动着掉落,又隐于雾气中。段宜恩身边的置衣架生了锈,精美的白色雕花镂空已经被锈成红褐色,上面挂满了衣服,似乎被烧过,衣服都烧得卷起了黑边。他的正对面是梳妆台,镜子上的灯泡有的很亮,有的却已经烧坏,两边的梳妆镜被打碎,一群人围在正中间完好的镜子前,轻声细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sorry”段宜恩略带歉意打断她们的对话,想要询问出处。
交谈声瞬间停了,背对着的穿着舞服的女人们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段宜恩。她们的脸背着光线,有些模糊,但是段宜恩能依稀感受到她们玩味的视线穿透他的身体,渗进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不舒服。
“你终于来了。”段宜恩听见女舞者中间传出沙哑有磁性的男声,女舞者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并向他走来。但她们似乎只是要离开,为首的女人轻轻勾了勾嘴角,说了声excuse me, 然后带着其余的舞者摇曳着腰肢离开了。最后一名经过他身边时,轻轻吐落下一句话,让段宜恩不知所以。
她说,“他可等你好久了。”
刚想询问,她却已放下帘子走向欢快的舞场。段宜恩再次环绕四周,想看看是否有出口,却看见梳妆凳上坐着一个人。
他只是歪着头面对着段宜恩,脸上落了些灰尘,与头上的灰头发倒是相称;身上的绸缎衬衣也褶了皱,积了灰;腰间绑着女式束腰,上至胸膛处,正正好圈住他的腰身。他翘起腿,手上不知把玩着什么,眼神却直视着段宜恩,眼睛里似乎流淌着醇厚的红酒,红褐色的眼珠里燃烧着渴望,笑看着段宜恩的神情却并没让段宜恩感到不适,反而让段宜恩不自觉走近,忽视了先前看过的诡谲离奇的危险景象,只知道心脏为眼前之人剧烈跳动,他朝面前的人伸出手。“你好,我叫Mark。”
面前的人看着他走向自己身边,也依旧仰视着看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舍得移开目光,来到段宜恩伸出的手上。他轻轻伸出手握住,把掌心的把玩的东西夹在两人手心。他发出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像是猛然入口的威士忌,呛口却留香,正是刚刚最先说话的声音。他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叫Jackson。”
“你认识我?”段宜恩感到些许疑惑。
Jackson点了点头,手又缓缓地从段宜恩掌中滑出,在他的掌心留下自己把玩的物件。
段宜恩摊开掌心,是一瓣红色玫瑰花,他将其收藏于西装口袋中,然后他听见Jackson的声音。
“我们…我们很早以前见过,但你现在恐怕已经不记得我了。”段宜恩听不出他声音中的悲喜,只能拼命在脑海里搜寻记忆中的一点一滴,却无法想起关于Jackson的任何事情,他似乎从未出现。
不应该,明明我第一眼便能记住他,他都能记住我的名字,怎么可能我会忘记……段宜恩想。
“很奇怪吧,但人总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的,或自愿或非本意,都会或多或少,忘记些什么。”Jackson似乎能够读心,藏在心里的困惑不知为何他却了解地一清二楚,段宜恩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他却只是歪了歪脖子耸了耸肩,走去置物架挑起了衣服。“我绝非本意。”段宜恩清透的嗓音传来,Jackson挑选衣服的手顿了顿,段宜恩快步踱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眸底因他的话而泛起涟漪。“请相信我。”
“要跳舞吗?”Jackson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对他发出邀请。他挑了件短款西装,穿在身上露出半截酒红底金花纹束腰,两颗西装排扣被他擦得锃亮,一如他的眼睛。
段宜恩说好。
其实段宜恩不太会跳舞,交谊舞也不过高中舞会前学过一些。舞场上,他跳得实在不算好,想要专注的心被环住Jackson腰的触感所干扰,束腰硬挺,摸上去的手感并不算好,他思考着束腰下的触感是否会更柔软,脑子逐渐浑浊,舞步变得零碎,他努力将自己诞生的淫秽想法抛之脑后,尽力地调整着不让自己踩到专注的他。
“你还是不擅长跳舞。”Jackson看着他杂乱的舞步轻笑道。他的脚步慢慢带领着段宜恩的步伐,前进和后退逐渐让段宜恩找回节奏,舞曲一首接着一首,但他们似乎忘记停止。
“请相信我。”段宜恩突然冒出这句话,眼神里重新带上了那份坚定,牵住他的手轻柔地磨挲,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值得信任。
那个午后他也是这样的眼睛,清澈的,坚定的,眼睛里融化了一块方糖,泛滥着甜蜜的。
他也如同那个午后般,点了点头,告诉他我相信你。
于是他旁若无人吻上他的唇。
他并非是猛进之人,从前便是,他喜欢慢慢地覆上他的唇,珍重地拥他入怀,厮磨着鼻尖,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才将野兽放出。如今几乎一样,只是现在他更喜欢边亲边用起了些茧的手指轻磨着他的耳朵,痒痒的,好像被小猫轻轻地挠着。
接下来很多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段宜恩渴求的束腰下的触感是在Jackson要求下实现的。“脱/下束腰”,他说。
束腰的纽扣很难解,Jackson吸起气来依旧紧的很。段宜恩不知他如何将自己塞进这种美丽刑具,看他疼得冒汗的样子他甚至想过放弃,但是他说:“Please, help me” 眼睛里的恳求,像一条鱼,跃进了段宜恩的眼睛里。于是束腰金属的纽扣割破他的皮肤,腰肢被勒出条条红痕,段宜恩终于将暗红色金花纹的束腰取下。他亲吻着他的伤口和红痕,而Jackson只是望着他眼睛涌出泪花。
空气中急剧升温,痛楚和欢愉通存,他们抱着彼此淌过了千层浪,冲向爱的高峰。玫瑰在湿润处绽放,化妆间的镜子落下水珠。
不知过了多久,欢/爱的浪潮才愿逐渐平息,段宜恩抱着Jackson,睡梦朦胧间他似乎听见Jackson说,记住这句话。
“If you want to find me, remember the burning rose.”
………
“叮—”
伴随一声急促的到站声,段宜恩睁开眼睛,电梯门在七楼打开,外面是暖色灯光的拥挤公寓走廊,他竟然感受到内心不知什么东西正在流逝。
“太累了,可能真的做了个梦吧。”段宜恩这样想着,却不自觉回想起梦里Jackson说的话。
“remember the burning rose.”
什么意思呢?段宜恩带着疑问打开了公寓门,milo早趴在门口等他了,见到他后哈哈的耷着舌头摇着尾巴,他换下鞋子,蹲下抱起milo往客厅走去。
他没有注意,他西装口袋里存留一瓣红色玫瑰,随着走路的风缓缓飘落,落在他家中的照片前,照片里的他拿着燃烧玫瑰,玫瑰的火光映亮他沉思的脸,他系歪的领带和流血的伤口。
于是玫瑰花瓣包上黑边,蓝色火光闪起,将其燃成灰烬。之后灰烬被风吹散,无影无踪。
----end?----
彩蛋是一些后续
雨
王嘉尔讨厌雨,也喜欢雨。
-
王嘉尔喜欢看下雨。
刚到韩国的那天也是下雨,细细的雨飘在空中,他站在陌生的国家,耳边时不时传来陌生的语言。只有这飘着的雨让他感到熟悉,此时此刻跟他一样漂泊。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不断落下的细雨,突然一把黑色的伞阻挡了往地上去的一点一滴。伞的主人在讲电话,王嘉尔在第二句话中捕捉到了他认识的语言。好浓的台湾腔。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目光从伞顶下移,左摇右摆地想看进伞下面的人。
可惜伞下还有一顶黑色帽子,王嘉尔很懊恼。但他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等那人挂断电话收好伞准备进门的时候,王嘉尔站在他旁边试探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很显然对方也吃了一惊,视线紧紧盯...
王嘉尔讨厌雨,也喜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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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喜欢看下雨。
刚到韩国的那天也是下雨,细细的雨飘在空中,他站在陌生的国家,耳边时不时传来陌生的语言。只有这飘着的雨让他感到熟悉,此时此刻跟他一样漂泊。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不断落下的细雨,突然一把黑色的伞阻挡了往地上去的一点一滴。伞的主人在讲电话,王嘉尔在第二句话中捕捉到了他认识的语言。好浓的台湾腔。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目光从伞顶下移,左摇右摆地想看进伞下面的人。
可惜伞下还有一顶黑色帽子,王嘉尔很懊恼。但他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等那人挂断电话收好伞准备进门的时候,王嘉尔站在他旁边试探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很显然对方也吃了一惊,视线紧紧盯着他。“你好…?”可是他的语气没有王嘉尔想象中的热情。
“你会说中文?”王嘉尔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嗯。”段宜恩看了看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眼睛大大的男生,莫名其妙一种熟悉感。从小到大的文化浸染可没教他扭捏是什么,于是他介绍道,“我叫段宜恩。要吃棒冰吗?”
-
细雨绵绵的时候王嘉尔就爱站到空旷的地方把手掌打开伸到半空中,任由细雨给他的手心挠痒。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想要抓住雨这样愚蠢的人,王嘉尔就是这样的人。他笑自己太蠢了。居然想要抓住触碰到手掌就变形,然后汇聚再溜走的雨。他居然想抓住根本抓不到的东西。
每次雨变大前,段宜恩都会撑着伞过来将他完完整整罩进伞下。
“不要淋雨啦。”段宜恩撑着伞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这哪有下雨,地都是干的。”王嘉尔每次都爱反驳。
-
王嘉尔爱淋雨。二十出头的时候他经常跑进磅礴里任自己被风被雨冲刷。
“段宜恩!快点来!很好玩!”头发胡乱搭在脸上,王嘉尔往后随便一捋,冲屋檐下的段宜恩大叫。段宜恩看着又急又密的雨,最终还是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大叫,踩水。
“好浪漫啊段宜恩!”王嘉尔兴奋地蹦着。
“嗯,很浪漫。”段宜恩在雨里回应他。
后面的他大概是因为身材管理导致身体变差了,跟以前一样在雨中疯完之后烧了整整两天。把段宜恩跟队友急得团团转。段宜恩一声令下王嘉尔不准再淋雨了。队长第一个站出来说好好好,我们大家一起监督。
王嘉尔人躺在床上,抓过一个枕头就朝被粉丝誉为团欺而此刻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队友扔去。谁家团宠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不过看了看段宜恩的表情,他只能把话都往下咽。毕竟他知道段宜恩只是不爱说话,不是没脾气,也不是什么温柔的好好先生。
他吐了吐舌头说:“段宜恩,这个药好苦的,给我拿颗糖。”段宜恩边说着让他休息边把人都赶出去之后拿着三枝不同味道的珍宝珠回了房间。王嘉尔接过糖没一秒钟又被拿了回去,再到王嘉尔手上的糖已经没了糖纸。他靠在段宜恩的肩上刷着手机:“说不定这次是意外呢……”他瞄了一眼段宜恩的表情。段宜恩刷手机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动作起来。“等你好了再说吧。”嘴里的糖被他咬得咔咔作响,棍子估计都变形了。
段宜恩说完,他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身子都在颤。好不容易停了,他哑着喉咙说出以后再也不淋雨了,讨厌下雨这句话。
段宜恩给他递上水杯说好,以后再也不淋雨了。
王嘉尔知道现在不是什么找茬谈判的好时机,还是乖乖闭嘴了。
那次之后他确实每次都记得撑伞了。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又跑进了暴雨中。
段宜恩那时候正在办公室里谈事情。接到线人的线报他立刻叫停了对面的人,拿起伞就冲出了大楼。
他找到王嘉尔的时候王嘉尔就站在路边,整个人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丝滑过他的下巴,又混合着雨一起砸到地面上。换做平时,段宜恩肯定得逗上一句说他像落汤鸡,或者是被淋湿的迷路小狗。
段宜恩用伞阻止已经湿透的人再继续下去。他朝王嘉尔大吼,“不是叫你别再淋雨了吗!怎么不听?你真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王嘉尔跟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接着又跑到了雨伞外面,“我淋雨怎么了啊!我淋雨有什么错吗?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行吗?”
段宜恩生气地把伞扔到地上,让已经湿了一大半的自己也跟王嘉尔一样暴露在雨中。
两个人时隔好久又一次被雨水冲刷着耳朵。雨水模糊了音量,可王嘉尔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段宜恩说,再也不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
又淋了同一场雨,但三年后的我们用两句争吵替代了三年前的欢声和疯语。这一次的沉默不是因为我们要冷静,是我们在为已经失去了的东西默哀。
他们不是没吵过架,吵完肯定会和好。谁先低头都有,不就是认个错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些时候先认错那个还会掌握主导权,说我都认错了,我比你大度,你个小气鬼。
玩笑一开,表示两个人都不生气了,又回到相亲相爱的状态。
这次王嘉尔没有发烧,但是有点鼻塞。这次他们过了两个星期都还在冷战。段宜恩泡好感冒药让队友给王嘉尔送过去。队友拿着药问段宜恩,哥你怎么不自己去。被段宜恩瞪了一眼只好乖乖跑腿。王嘉尔哼了一声还是把药全喝光。然后又大言不惭地让弟弟帮他拿糖来,说自己是病人,要多休息。
王嘉尔看着手心里方方正正的水果糖心里酸酸的。
又过了几天,两个人都按耐不住了。事情总要有个了断,估摸着对方脾气都磨完了,于是都决定要在今天重归于好。
而变故就像夏天的雨一样让人猝不及防就湿透了身。
队友忐忑地说出不续约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是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可惜的表情。王嘉尔睁着大眼睛看向段宜恩,段宜恩早早就一直在看他了。
王嘉尔眨眨眼,像是搞不清楚状况,但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不久以后所有人都要各奔东西。
客厅剩下他们两个人。按流程来说该是冰释前嫌了,可此刻却是相顾无言。沉默安静的客厅像一个装满了水的大缸,里面的人摇摇晃晃,听不清,抓不住除自己以外的第二物。
他抓住了许多转瞬即逝的灵感,却抓不住一个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活生生的人。其实现在回过头去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那个时候的他,他们,只能想到冷处理。从前横冲直撞,从前没几次隔夜仇,却不曾想居然有一架一吵就吵了好多年。你问他重来一次他会做出别的选择吗。他说不会。又问他后悔吗。他说不后悔,后悔什么啊,那时候就那样嘛。
我们都以为对方不会离开,都以为是阵雨,过一会就能天晴。可我们晚了一步,从前一起撑过许多次乌云密布的两双手这一次彻底失去了紧握的机会。
-
王嘉尔遇到了三十岁来第一场雨。他又走进了越下越大的雨中,他赌气地想,我又淋雨了,我偏要淋雨,但是如果你现在叫我不要淋雨我一定会走到伞下面。
只可惜已经没有人会撑伞走向他,让他不要淋雨了。
王嘉尔想,段宜恩跟雨一样。
贪生不怕死
贪生不怕死
唐人街独苗嘉X流浪街头被捡段
全文3w+见wb,这里不全,应该算是he
以下是节选
一
段宜恩是在唐人街街尾拐弯处被拦住的。他虽然身上有伤,衣服上有血,斑驳得让人心惊,但他其实还能打。面前站了两个比他高点的人,他们后面走出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头冲他招招手,“过来吧,跟我走。”他旁边的两个人目测是保镖,腰间的枪根本不用藏,大刺刺地别在牛仔裤腰上。段宜恩想,如果他反抗,他需要怎么跑。
段宜恩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放下。老头也一直站在他对面没动。他在这条街怎么说也混了好几个月了,自然知道这是谁。但他段宜恩也不是卖屁股保命的人。
预想中的暴力没有展现眼前,老头又...
贪生不怕死
唐人街独苗嘉X流浪街头被捡段
全文3w+见wb,这里不全,应该算是he
以下是节选
一
段宜恩是在唐人街街尾拐弯处被拦住的。他虽然身上有伤,衣服上有血,斑驳得让人心惊,但他其实还能打。面前站了两个比他高点的人,他们后面走出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头冲他招招手,“过来吧,跟我走。”他旁边的两个人目测是保镖,腰间的枪根本不用藏,大刺刺地别在牛仔裤腰上。段宜恩想,如果他反抗,他需要怎么跑。
段宜恩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放下。老头也一直站在他对面没动。他在这条街怎么说也混了好几个月了,自然知道这是谁。但他段宜恩也不是卖屁股保命的人。
预想中的暴力没有展现眼前,老头又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一步一步走了。
段宜恩跟了上去。老头的步调也慢了,好似在等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还有两个保镖,走过了那条充斥着各种味道,有各种语言的街。
快到大宅门口的时候,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老头站在门前跟他说:“你是个聪明仔,我不会为难你的。”接着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下人装扮的女人毕恭毕敬地开了铁门,“老爷,翻来了。”(回来了。)
“嗯。阿嘉呢?”老头把外套脱下,让女人接过。
“系厅度睇电视。又开左支新酒。”(在客厅看电视,又买了瓶新酒。)
她抱着衣服低眉顺眼地走在老头后面。对那个新来的年轻小伙,她只看了一眼。
进了大宅就没有保镖什么事了。只有段宜恩和黄姨跟在老头后面一起进门。
王嘉尔早早就站在客厅里等着了,手上还有一瓶新开的威士忌。他的身边一定会有一瓶酒,喝不喝喝多少没人细究,但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小少爷酒不离身。
老爷子本来是打算直接上楼的,路过客厅的时候他还是叫了一声,“啊嘉。”
“嗯。翻来了?”(回来了?)他站在电视旁边望过去,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这个大宅、外面整条街的掌权人。后面的段宜恩一直低着头,他只看见了小少爷拿着酒瓶的手腕。
“系边度又执左只狗返来?嫌屋企仲唔够臭咩?”(在哪里又捡了条狗回来,觉得家里还不够臭吗?)王嘉尔看向段宜恩,那语气,非母语者都能听得出来不善。
“嘉嘉,我煲左汤,晚黑饮多两碗,仲想食乜菜?”倒是黄姨先说了话。(嘉嘉,我煲了汤,晚上多喝两碗,还想吃什么菜?)
“好啊,我最中意食黄姨整嘅肉碎蒸蛋啦!”跟刚刚截然相反的语气让段宜恩忍不住想看声音的主人。于是他就看见了一个似乎跟他年纪相仿的人,不,应该要比他小一点,头发稍长,柔顺地搭在额前,挡住了眉毛,棱角分明的脸却让人感觉没什么攻击性,手上的酒跟那张脸形成反差。他穿着唐装站在那,裤子堪堪盖住半截小腿,裸露在外的肌肤看得见的光滑。
段宜恩的肩上沉了沉,他被老头搂着肩往里面的楼梯走,可他的视线还是没有从王嘉尔身上移开,他听见王嘉尔又说了句话,“你比前几个都好看一点。”王嘉尔还是盯着他说的。段宜恩也不瞎,他当然有看见王嘉尔舔了舔嘴唇。
……
十四
后来的人们只知道这条唐人街姓段,知道王家以及街尾大宅中还有个王少爷的人一天比一天少。
真好(王嘉尔生贺)
2024年3月28日王嘉尔生贺
王嘉尔生日快乐,祝愿你永远自由,一直洒脱,身体健康,大鱼大肉,好运常在
bb,30岁都要同3岁一样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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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为片段
-在一起久了,有时候又会怀念当初。世界形形色色,人来人往,倒不如退回到初开之时,那不可及的初纯最令人迷醉。不过王嘉尔永远能在段宜恩的眼神中找回当初的自己,段宜恩也能在王嘉尔身上找回炽热的情。有时候情深意切了又想着应该一起走到更远的以后。反正得是两个人。
-从地下恋情到半出柜,光明正大的感觉真好。从遮遮掩掩到被好友祝福,被朋友们打趣的感觉也很好。以前是阻碍的身处同一个行业现在已成为感情......
2024年3月28日王嘉尔生贺
王嘉尔生日快乐,祝愿你永远自由,一直洒脱,身体健康,大鱼大肉,好运常在
bb,30岁都要同3岁一样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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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为片段
-在一起久了,有时候又会怀念当初。世界形形色色,人来人往,倒不如退回到初开之时,那不可及的初纯最令人迷醉。不过王嘉尔永远能在段宜恩的眼神中找回当初的自己,段宜恩也能在王嘉尔身上找回炽热的情。有时候情深意切了又想着应该一起走到更远的以后。反正得是两个人。
-从地下恋情到半出柜,光明正大的感觉真好。从遮遮掩掩到被好友祝福,被朋友们打趣的感觉也很好。以前是阻碍的身处同一个行业现在已成为感情稳固的帮手,不用一个人在泥潭挣扎,可以一起跟着对方出差几乎天天黏在一起的日子也好。
坦坦荡荡地喊你名字说爱你的时候更好。岁岁年年共同分享喜怒哀乐的感觉,真好。你说我们能,也会一直永远这么好是最好。
前世爱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蝉联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校草以及大学四年系草的王嘉尔,今年27岁,居然是母胎单身!更加劲爆的是,这位大龄处男最近对人一见钟情了,对方还是个男的!如果王嘉尔小兄弟不是打工人而是明星的话,这一个一见钟情的猛料不知道要用多少钱去公关了。但是我们的王嘉尔,只是个闲了跟好朋友抱怨一下摸鱼一下的勤勤恳恳打工人。这天他刚跟好朋友分享完自己27年来第一次体验到春心萌动,非他不可的感觉。王嘉尔的评价是:奇妙,实在是太奇妙了。
“我看他第一眼我就觉得,哇,居然有比我还帅的人,第二眼,我好像要恋爱了。”王嘉尔说。下一秒就迎来了好朋友的白眼以及连珠炮似的反攻:“我说小王,”后面两个字明显加上了重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蝉联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校草以及大学四年系草的王嘉尔,今年27岁,居然是母胎单身!更加劲爆的是,这位大龄处男最近对人一见钟情了,对方还是个男的!如果王嘉尔小兄弟不是打工人而是明星的话,这一个一见钟情的猛料不知道要用多少钱去公关了。但是我们的王嘉尔,只是个闲了跟好朋友抱怨一下摸鱼一下的勤勤恳恳打工人。这天他刚跟好朋友分享完自己27年来第一次体验到春心萌动,非他不可的感觉。王嘉尔的评价是:奇妙,实在是太奇妙了。
“我看他第一眼我就觉得,哇,居然有比我还帅的人,第二眼,我好像要恋爱了。”王嘉尔说。下一秒就迎来了好朋友的白眼以及连珠炮似的反攻:“我说小王,”后面两个字明显加上了重音,“你多大了?你怎么对合作伙伴都有非分之想,你是不是寡太久了,我看你真是饿了。更何况,你说什么,第一眼觉得好帅,我看你是见色起意吧?”
“哎呦,我不像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踏进了婚姻的坟墓,惨,惨,惨。”王嘉尔边摇头边说。朋友摸着手上的戒指笑道:“你那是羡慕。”接着从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一罐啤酒,“给。”王嘉尔伸手接过,拉开拉环就喝了一口,接着他听见朋友的声音,“你也快三十了,也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王嘉尔立刻打断他:“停停停,你是跟小婷结婚了,不是当我爸了,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ok?更何况,我才27,三什么十,神经。”接着又抬手喝了一口,“不过,我要拿下那小帅哥,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毕竟自己还是要脸有脸,要积蓄有积蓄的……这么快谈积蓄是不是有些快了……正当王嘉尔头脑风暴的时候,好朋友拍拍他的肩,“你加油。零食留给你个单身汉了,我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拜拜。”王嘉尔接过零食就让他快走快走。
剩下王嘉尔一个人在便利店里看着人来人往。
虽然夏天刚到,但逐渐向上爬的温度还是昭告着春天已经过去了。在阳光底下呆久了就会汗流浃背,于是王嘉尔挑着阴凉的地方赏着花慢慢回家了,一边盘算着明天要怎么跟那个小帅哥搭话,要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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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小帅哥在会议室等了他将近一个小时,他才拿着早餐气喘吁吁站在会议室门口。小帅哥阳光明媚的笑脸让他缺氧的脑袋差点停止运作。
哦,忘了介绍一下小帅哥。王嘉尔眼中的小帅哥其实应该是大帅哥,因为这个帅哥叫段宜恩,大他两岁。段宜恩是对方合作公司派来的小组成员之一。虽然他是跟在这个小组组长手下干活,但无论是话术还是实际操作的能力都能比得上组长。可能是因为他谦虚吧,他大多时候也只是站在一旁认真听,需要的时候就站出来解释一下或者协助文件讲解。
王嘉尔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穿了卫衣牛仔裤,踩着一双Vans跟在半商务风的组长后面,活脱脱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王嘉尔一开始以为他是实习生,但是所有资料都是从他手上的包里面掏出来的,他本着要鼓励年轻人的想法,开口夸赞了他几句,说年轻人好好干呐,我看你以后一定很有实力,是干大事的人。段宜恩摆资料的手顿了顿,随即抬头看着这位穿着衬衫的对方组长,看了两秒,他的脸上绽开笑容,灿烂的虎牙在和王嘉尔打招呼,好呀,谢谢您的肯定。接着对方组长也笑了,他拍着段宜恩的肩笑着说:“王经理,这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们的副组长呢。”王嘉尔的耳根一下就红了,哦了两声接着又说看不出来,那挺好的。那囧样看得对方组长更加憋笑了。
会议中途王嘉尔又偷偷瞄了段宜恩两次,他认真严肃的样子确实看起来很有能力,很帅,跟刚刚的明媚大学生又不一样了。第二次看到他笑,又切换成了大学生的青春活力。老天,他的表情起起落落,我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了,王嘉尔在心里呐喊道。会议结束他就以方便沟通为由加了对方组长的微信,当然还有段宜恩的。
但是他们加了微信之后也没说过话,王嘉尔看着他头像上的一只狗狗判断道:这孩子一定是个爱小动物的人,很善良,不错。再看看朋友圈,几乎都是爬山,打高尔夫,还有跳伞这种极限运动的分享,果然很阳光,但是频率不高。
然后今天的会议是王嘉尔第二次见他。第二次见面就迟到,不是,第二次谈合作就迟到,就算是经理也难讲得过去了。王嘉尔刚想开口说道歉,谁知道对方组长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啊王经理,我们临时改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哎呀,你还没吃早餐是吗?还有十分钟,来来,你先吃。”王嘉尔懵了,赶紧掏出手机一看,原来自己顾着赶车,没看见群聊里对方说因为资料准备出了问题,需要延后一个小时开会。
小王同志在心里谢天谢地,坐在一旁美滋滋地吃着早餐,眼睛四处搜寻着小帅哥的身影。段宜恩正忙着弄电脑的文件呢,可刚巧,他也从电脑里抬头,一下就对上了王嘉尔搜索的视线。他冲王嘉尔笑了笑,今天段宜恩换上了衬衫,稍微带点蓝色的衬衫被熨得平整。王嘉尔强忍着上去搭讪的冲动,朝他点点头。接着便边吃着三明治边查看是否还有未读的消息了。
一场会议下来,段宜恩在王嘉尔心里的高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次是段宜恩主讲,无论是PPT的控制,还是演讲的姿态,音调语速都是能当经理的范。段宜恩结束的时候他第一个带头鼓掌。他先夸了几句,然后又低下头看计划书,实际是在想用什么理由能把他留下了。
推迟一个小时开始,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了。在场不少人都看了好几次手机。
“讲得挺清晰的,但我还是有一个地方想多了解清楚一点,嗯……这样吧,你们先下班,我让宜恩给我讲一下就好了,宜恩不介意吧?”段宜恩看着他的脸笑着说,“当然不介意。”“那其他人可以下班咯,今天辛苦大家了。”王嘉尔也微笑着把同事们都送出了会议室。
关上门之后便转头去找段宜恩。段宜恩还在电脑前面调着PPT,他盯着电脑问道:“王经理你还有哪里想要了解的?”
王嘉尔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其实,我喊你留下来是有别的事想跟你说。”他想了想补充道:“现在是下班时间。”段宜恩饶有兴致地放低了手提电脑的屏幕,让他能够看清王嘉尔的脸,也让王嘉尔看清了他的。
“哦?”段宜恩单手撑着脸,盯着王嘉尔的眼睛。
“嗯。”王嘉尔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上辈子会不会见过,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王嘉尔觉得段宜恩的表情好像凝固了一下,眼睛里好像有一丝转瞬即逝不易发觉的悲伤。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是吗?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虽然王嘉尔是母胎单身,但他这么多年来也见证了不少悲欢离合,打直球是他总结出来的迅速且高效的方法。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实践,没关系,实践出真知。
“好像?”王嘉尔被段宜恩反问。王嘉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下一句,他眼看着段宜恩站起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接着段宜恩拉开了他的凳子,两个人面对面。蹲下的段宜恩与王嘉尔平视,他的脸在王嘉尔面前放大。“什么感觉?”段宜恩看着他问道。
“快要窒息的感觉……太近了……”王嘉尔扶着桌子把凳子向后移,稍微侧过去的脸暴露了红透了的耳根。段宜恩直起身经过他的身边,衬衫挽起没有被遮盖的手臂皮肤像羽毛一样轻轻掠过了王嘉尔的耳朵。
“抱歉。”段宜恩收拾着电脑说道。
“啊…没事……”王嘉尔还在消化段宜恩刚刚那张放大的帅脸。直到段宜恩拿着外套提着包站在门口跟他道别,他才回过神来跟段宜恩说路上小心。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王嘉尔开始复盘。糟了,他不会以为我讨厌他了吧。完了,这不仅是留下好印象了,还会留下深刻印象了……啊啊啊,我一点都不讨厌啊,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大帅哥怼脸杀,谁看谁不迷糊……我这些算是理解那些追星的人了……不行,不能让他误会!
于是,他果断地找到了段宜恩的聊天框,犹豫了半个小时,删了又打打了又删地发了一句,睡了吗?一看时间才八点半。
段宜恩几乎是秒回,还没,怎么了?
嗯…看样子没有防备我。王嘉尔放心了,打算继续解释自己今天下午的反应。
其实今天下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被你帅到说不出话了……
发出去之后又想补上一句你不要误会。结果子还没打完呢,对面就回复了:我知道
王嘉尔震惊了,帅哥你这么自恋,啊呸自信的吗?也是,他有这种自信确实合理。
于是他回复道:那就好
接着由王嘉尔打开的话头,说自己今天被朋友放飞机,只能自己吃了一顿很难吃的晚饭。段宜恩也几乎对他毫无保留,说那你为什么不叫住我跟你一起吃饭呢?然后就把家里几口人,头像的小狗现在在家里乱跑,自己爱吃什么口味,爱玩什么项目,看见什么动物会怕,不喜欢什么样的人全盘托出了。说到自己不喜欢太聒噪的人的时候,王嘉尔停止了询问新问题,那我会太吵吗?得到段宜恩的回复:你一点都不啊,做人还是要像你一样活泼一点才可爱。才放下心来继续拉着段宜恩聊这聊那。
一直到段宜恩提醒他,已经十二点了,明天再聊吧,不然明天有人又要迟到了哦。王嘉尔才依依不舍地道了晚安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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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们每天都有聊天,但见面只局限于谈合作。因为他跟好朋友说了上次会议室事件之后,他的好朋友给他忠告:你别被吃干抹净了。王嘉尔摆摆手说:“怎么会呢,我这么大一个人,虽然他比我大两岁,但看上去我的肌肉就比他多。”
朋友知道他是嘴强王者,接着说道:“你别满嘴跑火车,等下人财两空我看你怎么办。”王嘉尔大言不惭地说我愿意。但实际还是聊了大半个月才敢把人约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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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跟约好了的一样穿了运动装。还是一黑一白。王嘉尔穿着白色卫衣,白色卫裤,段宜恩穿着灰色卫衣,黑色卫裤。
王嘉尔见面第一句:“我看我们像是约出来跑步的健身搭子。”接着就憋不住笑了。段宜恩也跟着笑了,还边笑边说:“你想的话,我没问题。”
天呐,王嘉尔被这句话说得感觉气温都上升了,赶紧在心里喊自己保持清醒。
接着他们就去了一家王嘉尔很喜欢的面馆。王嘉尔热心地跟老板娘介绍,这是我朋友哦,然后又接着给段宜恩介绍那个面味道咋样,那个面口感咋样。段宜恩微微笑着,不时点头。
最后段宜恩跟王嘉尔点了一样的咖喱牛腩捞面。吃完还说,王经理推荐的果然没错。很好吃。王嘉尔笑着说,不要叫我经理啦,叫我嘉尔或者嘉嘉都行。段宜恩点点头。
饭后他们还逛了一会公园消消食,但逛没多久就满头汗了,王嘉尔边拉着他进到了商场吹空调。
“喝奶茶不?宜恩。”王嘉尔知道他比自己大两岁,但叫哥也太奇怪了,还是就这样吧。段宜恩摇了一下头,看了看他又说,走吧,我们去喝那家。他站在点单台熟练地报菜名:“芋泥牛乳加奶盖加珍珠,全糖。”王嘉尔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自己最爱的搭配吗?连糖量都一模一样。他惊讶地问道:“你也喜欢喝这个?”
段宜恩看他嘴巴都快成o型了,忍着笑意点点头,“嗯,偶尔喜欢这么喝,以前有个朋友次次都跟我说这样很好喝,要我试试,虽然我喝不惯这么甜,偶尔也还是会尝一下。”王嘉尔赞许地点点头,“你朋友真有品。”然后对着柜台来了句,“我要跟他一样的。”让柜台的年轻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他俩两眼。
等奶茶的时候他们又在聊这个天气太热了。段宜恩提议道:“下次去海边玩吧,冲浪,还能开摩托艇。”王嘉尔想起来了他似乎是个极限运动的爱好者,“真的吗?我都没玩过诶,会不会很恐怖?”
“当然不会啦,有安全员,还有很多保护措施的,我以前经常去。很好玩,我可以带着你,我还有潜水员证呢。”段宜恩给他介绍道。惹来王嘉尔羡慕的目光,原来他不仅帅,还多才多艺呢。
拿到奶茶之后,他们一起继续散步。不知不觉间夏天的太阳都归家了,他们的步迹也到了王嘉尔家附近。
王嘉尔突然停下脚步,“咦,都到我家附近了,哎呀时间也不早了,谢谢你陪我玩了一天,希望不会太无聊啦,下次我陪你去极限运动!”
“怎么会呢,一点都不无聊,没有出来的话我这个周日又要在家发霉了。”段宜恩说出来的话真的让王嘉尔惊讶。
“那好吧,拜拜了我的新朋友,下次见。”王嘉尔跟他道别,脸上的酒窝在说明着今天游玩的满意度。段宜恩跟他挥挥手说再见。
回到家之后段宜恩才看见王嘉尔发给他让他报平安的信息。鞋都还没换就立刻发了条到家了的信息过去。王嘉尔也秒回,那就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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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王同志27年来第一次铁树开花,但他也还是一个负责人的成(打)年(工)人,并没有将工作抛于脑后。相反,他还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呢。这阵子被调去别的组帮忙,同时还要跟进和段宜恩那边合作的项目,忙得他差点要宣布放弃爱情了。也不是不想,是太累了。累得下了班只想睡觉,不想睡醒立刻上班。连好朋友的周末聚会他都推了只为了在家睡个饱。
他等电梯上公司的时候,点开日历看了看,自从大半个月前见过一面,后面只有工作和在手机上聊的几句天了。他是忙得不行,那段宜恩呢,段宜恩也没有约自己。唉,这样想着,今天的心情更糟了。
他顶着憔悴的脸,穿着t恤牛仔裤迈着乌龟的步伐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还在脑子里整理今天的待办事项,就有一个同事过来端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嘉尔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的项目快结束了,你只负责你那一个就ok啦,真是太感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王经理咻地一下坐起来,眼里放光,“真的?终于!!”剩下的苍天啊大地啊就留在了心里呐喊。目送同事离开后,他立刻掏出手机找段宜恩:段宜恩!今晚一起吃饭吗!我终于不那么忙了!!我同事的项目终于不用帮忙了!累死我啦!!
满屏幕的感叹号让段宜恩有一种自己不答应他会立刻冲过来揍自己一顿的错觉。于是他拿出小时候在课桌底下偷玩手机的本领,在老板的眼皮底下,在这个坐满了高层领导的会议室里给王嘉尔发信息。
先是一连三个好安抚住了对面,然后就是我下班去接你,你想想要吃什么。
段宜恩不约他,但他一约,段宜恩就出来了。王嘉尔发现了盲点。
王嘉尔兴高采烈地在下班前一个小时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打开手机一个一个软件刷着吃饭的好去处。他这大半个月来第一次有那么开心的表情在脸上。
下班的时候王嘉尔兴高采烈地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就离开工位。五分钟前段宜恩就发了信息说他十分钟后到。结果到楼下的时候发现段宜恩已经在了。他加速走过去,段宜恩刚好从驾驶位上下来,看见他还惊讶了一下:“这么快好了?”王嘉尔说:“你不也是跟我说十分钟吗,我提前了你也提前了?”话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王嘉尔从公司出来到坐好一滴汗都还没出。
“上车吧。”
段宜恩照着王嘉尔给的导航开着,去他们今天晚上吃饭的地方。段宜恩的车又快又稳,让王嘉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甚至有了点睡意。所以他没有发现段宜恩等红灯的时候经常将视线落到他身上。他装作不经意看别的地方路过王嘉尔的脸,绿灯一亮,又回正视线踩油门。
到餐厅的时候段宜恩说,你先进去找位置吧,我先停好车。王嘉尔就听话地下车去找位置了。
段宜恩进门的时候王嘉尔正在看菜牌,他走过去,喊了一声王嘉尔。王嘉尔抬起头看见他笑眯眯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到自己面前,“呐,送给你的。”
“哇!好漂亮的水晶球!”王嘉尔打开盒子把水晶球放在了桌上。
“刚刚路过看着好看顺便买的。”段宜恩补充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谢谢,我很喜欢。”说完他没有急着把水晶球收好,而是放在了桌子靠墙的一面,让人感觉去的不是一家家常菜饭店而是高档餐厅。
段宜恩的礼物让王嘉尔的信心倍增,这顿饭吃得开心又紧张。他又有打球的想法了。
王嘉尔慢条斯理吃着,边想着什么时机开口好一点。倒是段宜恩不习惯他的沉默,开口问他:“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你口味?”
王嘉尔看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纠结了两秒把菜咽下去之后,他说:“一如既往合我口味,而且一起吃饭的人也合我口味……”他看了看段宜恩的表情,没什么不对,于是他推了一下桌角的水晶球,继续说道:“那你呢,这顿饭怎么样,合胃口吗?打算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
段宜恩准备夹菜的手停住了,他看了看王嘉尔的笑脸,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晶球,上一分钟被移动过的水晶球里面此刻正雪花四漫,他说:“如果你陪我看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就考虑一下。”段宜恩的视线移到了桌上的碟子中,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起。
王嘉尔被小小地打击到了,他以为自己这次势在必得,他第一次,毫无经验可充满自信。但现实让他收获了古老的忠告,做人不要想着一步登天。他说了一声好呀,便机械地吃着饭菜。
幸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后面两个人的气氛里明显多了一丝不自在。于是吃完饭之后,王嘉尔就说自己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了。段宜恩也只是点点头,王嘉尔舒了一口气,省了找借口拒绝他送自己回家的脑筋。
王嘉尔一出店门就是滚滚热浪,但这时候他对扑面而来的热意并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沿着人行道走着。他慢慢走回家,在路灯下越走越远。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他后面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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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前的同事说要请他吃饭,然后再好好玩一下,好几个同事都一起。本来王嘉尔是不想去的,因为这两天合作又遇上了瓶颈,段宜恩那边的组长看着好说话实际并不。但想了想又免得拖着同事一个人情,刚好去解解闷算了。于是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在饭桌上点了几瓶啤酒,喝完还有人想继续,请客的人把他拦住,“你先吃饭,垫好肚子,等下有得你喝。”剩下的同事纷纷赞他这么会安排,颇有领导风范,是不是要升职了。连带着王嘉尔都笑了笑。他看着眼前这帮同事,虽然没有深交,但还是能说上话的,也不至于他一个人太无聊。
到KTV大堂的时候,王嘉尔走在人群的末端,但他还是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段宜恩。只看见了侧脸,手上有烟,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在跟对面的人聊天,应该是他的朋友吧。王嘉尔加快了速度想要跟上同事们,却赶不上段宜恩投过来的目光。
看见王嘉尔之后他立刻把烟摁进烟灰缸,微笑着跟他点了点头。王嘉尔也只好礼貌地跟他挥了挥手。心里一顿咆哮: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遇见他,这座城市这么小吗,没有其他KTV了吗?!你小子真会找店!不过…他来这里干嘛呢…?没忍住好奇心,他又往后瞄了一眼。他看见了被举在半空的酒瓶以及卷着酒液滚动的喉结,看得他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进包厢之后他立马给自己倒了杯水,幸好这里的灯光自带氛围,不然他脸就会被同事们谈笑了。
又呆了一会,他对KTV不太感兴趣,酒也喝得无聊了,就打算扔下依然在嗨的朋友们出去走走。
刚把包厢门关上,他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嘉尔。”他握着把手的门都用力了一下,我去,忘了段宜恩也在这。难怪今天自己气氛不高。不是,他在这等我呢?
尽管脑子里还在想东想西,他还是缓缓转过来跟段宜恩打招呼,“你也来玩呢,咋样,我们这边可嗨了。”段宜恩手上还拿着瓶啤酒,“嗯,还行。你呢。”王嘉尔腹诽:你什么你,看着滴酒不沾千杯不倒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像个醉鬼。于是他说:“你喝多了?”
段宜恩晃了晃手上的酒瓶,“没吧。”王嘉尔无语,看着一点都不像。正想说要不要送你回去呢,段宜恩先说话了:“要不要走走?”
王嘉尔点点头。于是他们俩走出了KTV,去到了夜晚漆黑只剩路灯的街上,噢,还有段宜恩手上的酒瓶。
夏夜的晚风不足以抵消白天太阳留下的余温,更不能与纬度抗衡。走在街上的两人早就出了汗,但谁也没说热,也没人问去哪。玻璃瓶的瓶身冒出晶莹的水珠,然后又被震落,在透明的瓶身上滑出痕迹。直到瓶身重回干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走着,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口。
或许是成年人对成年人自尊的保护,又或许是对自己感情的保护,仿佛这么沉默着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什么都不需要纠结,问题不需要答案,沉默也不需要打破。
在王嘉尔的余光里,段宜恩把最后一口喝完,刚好遇到垃圾桶,他小心地把玻璃酒瓶放在垃圾桶旁边。他对一个玻璃瓶子都那么小心。王嘉尔停下脚步,“时间不晚了。”他说。
“你要走了吗?”段宜恩蹲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王嘉尔也跟着蹲下去,怕他难受,“想吐吗?吐吧……”王嘉尔被段宜恩抓住了手。然后段宜恩带着他一起站了起来。王嘉尔的目光随着眼前这个眼底泛红的男人从低到高,从头顶到眼睛,再到嘴巴。段宜恩眨眨眼,在向他靠近,缓慢到让王嘉尔以为那是错觉。在嘴唇与嘴唇仅剩距离不多,王嘉尔的心跳疯狂加速,眼睛微微睁大的时候,段宜恩的头一偏,落在了他的肩上。
“不要难过。”他说,“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心脏与心脏相叠,无论是跳动的声音还是震感,都让人不能轻易忽视。
他不知道段宜恩喝了多少,但他觉得段宜恩应该喝醉了,或者说,半醉。因为此时此刻段宜恩不仅把头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也拉着自己的手,拉得紧紧的,这不是情侣才会做的事吗…?王嘉尔叹了口气,说:“也没有那么难过啦。那被第一次表白的人拒绝了,难过一下也是正常的吧……”像一只小狗耷拉着尾巴在诉说自己的玩具球泄了气,怎么能不发出低低的呜咽呢。
“我没有拒绝你……”段宜恩说,“我只是还需要考虑一下……”王嘉尔笑了,“那你就是吊着我咯?”“没有……”这下轮到段宜恩哑然了。“那你刚刚是想亲我吗?”王嘉尔挣开被他握住的手,又迅速抓住了他的尾指,让段宜恩浑身一僵。
王嘉尔当他默认了。他继续说道:“我送你回家吧。”段宜恩说了声好,极力控制下的平稳。然后两人继续无言地走在路上。王嘉尔不敢看段宜恩,不然他就能看见段宜恩比刚刚更红的眼尾了。明明酒气已经散去大半,但还是被蒸熏得眼眶酸涩,星星月亮看了都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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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酒吧那晚过后,王嘉尔信心大增,但还是没能跟段宜恩再出去一次,因为他跟段宜恩那边的合作进入收尾阶段了,忙得飞起,几乎都要住在办公室了。这天晚上,他又留在办公室加班,偌大的一层只剩他一个人。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伸了伸有点累的四肢,又继续聚焦在电脑上。他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冲咖啡,又想起段宜恩之前给他发信息说少喝点,伤身。他那时候的回复是,哎呀不会啦,不喝哪有精神干活呢。但那天起他还是减少了冲咖啡的频次,桌上多了一罐段宜恩送的茶包。
电子显示屏显示23:25。王嘉尔的双眼已经累得发出警告了。他从抽屉翻找出眼药水,滴完之后他说:“顺便休息一下吧。”
结果一趴下就睡着了。
虽然是夏天,虽然空调温度也不低,但也不能就这样睡着吧。这是段宜恩看见王嘉尔趴在桌子上睡着时候的第一个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打开王嘉尔桌底的柜子门,掏出一张天蓝色的毯子,帮他盖上。盖好之后段宜恩满意地笑了。这个柜子还是王嘉尔跟他炫耀的,说自己的经理桌大到可以放下枕头被子,还说自己往门上贴了个杰尼龟的贴纸。然后两个人还交流了一番宝可梦心得。
来送资料的段宜恩看着被自己放在一边的宵夜摇了摇头,这算是扑了个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于是他就靠着桌子看了好一会王嘉尔睡着的样子。头发耷拉在额前,半张脸压在手臂上,半张脸暴露在光线下,恰到好处的肤色,让段宜恩很想上手摸一摸,但他不想打扰到眼前人的休息,于是作罢。嘴唇也是被藏了一半在手臂里,与裸露的肌肤相接触,眼神忍不住在那红润的地方多停留一会。眼光描摹着唇形,流连忘返。
终于,脖子和手都发出警告,段宜恩仿佛0.5倍速般转动着手腕。他拿着王嘉尔的笔,在他的便利贴上写道:资料放旁边了,醒来热一下宵夜,给你买了粥和炒粉。你的柜子和毯子真的很可爱。然后再多看了好几眼,才静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醒来的人发现自己居然被恰到好处的温度包裹。睡梦惺忪地睁开眼,等眼睛适应光线后裹着毯子左瞧右望,看见了电脑上的便利贴,找到了资料和宵夜。有别的地方更暖了。他笑着把粥和粉加热,拿起手机给段宜恩发信息:谢谢你的宵夜~我实在是太困了
段宜恩没回。他就端着宵夜回去继续工作了。
暖胃的粥,暖心的毯子,让王嘉尔不用半小时就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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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合作终于谈完了。王嘉尔舒了一口气,“合作愉快。”对面组长也跟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段宜恩在不远处用嘴型跟他说,恭喜。王嘉尔用微笑回应了他。
当天晚上,王嘉尔还收到了段宜恩的信息:要不要去沙滩玩?庆祝一下项目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拒绝,王嘉尔还没打完字,就又收到了信息:再不去,夏天就要结束了哦。
是呢,光顾着工作,都没注意到天气已经悄悄变得干爽,没有那么闷热也没有那么多雨了。
一口气把打的字全删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接着两个人就兴高采烈地商量着沙滩之行。明明只去一天,两个人商量了三个小时,直到王嘉尔惊呼,已经这么晚了!其实那个时候他们的话题已经从去玩转成了王嘉尔在办公室的日常趣事了。
那我去睡觉了,周六见!这场三个小时多的电话粥终于由王嘉尔收尾了。王嘉尔这才把发烫的手机拿下来,一看,居然一个晚上都忘记回好朋友的信息了,赶忙回了两条,极其敷衍,并且打算剩下的明天再看。
睡前他还数着,今天周四,明天周五,后天就周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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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周五晚上就在一起吃了晚饭。段宜恩接王嘉尔下班一起吃了饭,又去超市为明天做准备。
王嘉尔推着购物车直接向零食区奔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薯片、果冻、巧克力、饼干……哎呀看看还有什么……一定要记得拿我最喜欢吃的味道!”段宜恩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站在薯片架上寻寻觅觅,伸手一拿,两包黄瓜味的薯片就挂在了王嘉尔的面前。“哇!你也爱吃这个?我的最爱!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换位置了!”王嘉尔两眼放光地接住他的两个宝贝,接着对段宜恩竖起拇指,“小伙子不仅帅,还很好眼力,不错不错!”段宜恩被他逗得直笑,又继续拿了包番茄味的薯片,拿了包香芋片。都是王嘉尔爱吃的,所以引来了王嘉尔的连续夸赞。
到了巧克力区的王嘉尔简直回到了老家,看一个拿一个。段宜恩都要担心他会不会蛀牙了,乐在其中的王嘉尔从巧克力堆里回头,看看购物车,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买得有点多,于是他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巧克力。“买呗,”段宜恩说,“不要一下子全吃光就行,把这个口味拿走一根,要你手上那个。多个口味还不容易腻。”王嘉尔都要感动得给他颁奖了,“段宜恩你真了不起。”他心满意足地把手上的巧克力放进车里。然后跟着段宜恩去买菜。
段宜恩挑挑拣拣地选着明天三明治的配菜,王嘉尔想,果然会做饭的男人真有魅力,一点都不像菜市场大妈。然后他问道:“可以多加一点西红柿吗我爱吃。”段宜恩专心挑着生菜,一边回答他:“已经有四个了,我们两个都吃不完。明天带过去给你生啃。”“噫,我还是啃根巧克力吧。”王嘉尔不爱吃单调的西红柿,起码要撒点糖。
结账完的时候,段宜恩把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到袋子里,拿起就喊还目瞪口呆的王嘉尔,“走吧。”几乎大半个车子的东西被他装成了一袋。段宜恩走出了几步回头看他慢悠悠地没跟上来,打开袋子就把上面一袋巧克力拿出来晃,“吃吗?”王嘉尔立刻火力全开到了他跟前。段宜恩笑着把巧克力棒递给他。
段宜恩拿着东西,王嘉尔在旁边边吃边跟段宜恩说,这个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没得到段宜恩说话,一根巧克力饼干已经递在了嘴巴旁。他张嘴咬下大半根,又接着叼走剩下半截,边吃边点头,确实很甜。王嘉尔在旁边吃得都要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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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宜恩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他把冒热气的包子放进保温盒,盘算着等下路上再买杯豆浆就好了。收拾完头天晚上做好的三明治、准备好的水果和衣服等东西之后就出发去接王嘉尔了。
果然,王嘉尔刚刚收拾好,赶在段宜恩的电话到来前出了门。“我来了我来了我真的下楼了!”王嘉尔说,“进电梯了进电梯了。”段宜恩想说自己没有催他,只是想问他到哪了。挂了电话之后他把豆浆插上吸管,放在了王嘉尔座位那一侧。
王嘉尔找到段宜恩的车后熟练地把包放进后座,又熟练地坐进副驾。段宜恩等他喝了口豆浆,才把保温盒的盖子揭开,“吃吧。”王嘉尔接过一看,肚子才有反应,“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猜的。”段宜恩说。
段宜恩猜他昨天晚上又晚睡了,好像认识自己之后他就没再准时入睡过。段宜恩猜他早上会赖床,没人叫他就只好牺牲早餐时间。段宜恩猜他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包子,猜他会喜欢配豆浆……
王嘉尔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精神也上来了。段宜恩的车即时发动,两人在安稳的车程中伴随聊天,终于在中午前赶到了沙滩。
王嘉尔和段宜恩一起把东西拿到沙滩去,看着段宜恩三五下就铺好了沙滩垫,就继续把吃的摆出来。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段宜恩递给他一瓶果汁,自己也打开了一瓶。
两个大男人没一会就又充满活力了,“走吧?”王嘉尔率先发话,他已经看了好一会水浪了。“嗯。”然后王嘉尔便伸手把短袖脱了下来,接着就要去脱外裤。但是他看着段宜恩无动于衷,“怎么啦?”段宜恩摇摇头。
他总不能跟王嘉尔说,他看他脱衣服看傻了吧。他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紧致的皮肤,恰到好处的肌肉,跟他的脸一样漂亮,或者说,一样让他着迷。段宜恩的耳根变烫了,他收回目光为自己等下下水做准备。
阳光闪烁在水面上,周围的人都在尽情享受水波带来的刺激。他们两个正朝对方疯狂泼水,大战也不知道是谁触发的,反正一开始就永远停不下来了。段宜恩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进水里,两个人向外面游去。越游越少人。两个人的手放开了,但一直在身旁。
他们还到沙滩上参与了堆沙堡。阳光打在背上有点热,但大的小的都在为城堡努力着。有了更多人的加入,一个在坑里,被一大圈水围着的城堡终于完工。他们两个隔着尖尖的屋顶对望,看着对方被湿沙弄得脏兮兮的身子和脸,笑得比海浪还放肆,比太阳还热烈。还是段宜恩团了一堆在手上,接着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往他身上一抹,立刻引发了王嘉尔的大叫,不过等王嘉尔反应过来段宜恩已经跑出去几步了。于是王嘉尔迅速抓了一把地上的沙立刻跟着他跑去。“段宜恩!你给我等着!”
两个人又冲进了水里。海水把他们的灰色洗净,露出了媲美白云的干净好看的笑容。
一直玩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了,才想起来要吃东西。两个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好累啊,段宜恩你不能背我吗?”“你怎么不尊老爱幼一下背我?”段宜恩也累了。两个人走回了阴凉处。
“哎呦,就两岁,算什么老。”王嘉尔说着,一下瘫在了沙滩垫上。段宜恩把三明治拿出来,给他递上了他的那份双倍西红柿和芝士的三明治。又在两瓶喝得差不多的果汁里随便拿了一瓶给他放在旁边。
王嘉尔沉默地吃着,吃了一半,他叹了一口气,段宜恩还以为怎么了,正要问,王嘉尔感慨道:“段宜恩你的三明治怎么这么好吃,熟悉的味道,感觉都是我冰箱里面的食材。”
“我们昨天买菜不是一起去的吗?”段宜恩喝了一口果汁吐槽道,“年轻人你失忆了吗?”
“对哦。那没事了。真好吃。段大厨!”
吃完又吃了一会零食,接着两人都躺下休息了。王嘉尔用余光看见段宜恩闭上了眼,于是他大着胆子偏过头直接看。要不要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呢?玩得真开心呢,他应该也会喜欢我的吧…?哎,算了,不要在这么开心的时候说这些。我相信他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做完决定之后便跟着段宜恩闭眼休息了。
段宜恩在王嘉尔醒来之前醒来,拿了包薯片边等边吃着。等他醒过神来递上薯片,“怎么样,累了没?”“我又可以大战了!你等会可别求饶!”他接过自己最爱的薯片吃了好几片才还回去。两个人吃完一包薯片之后,又到水里玩去了。他们还骑了水上摩托,两个人在水上放声喊叫着,享受着刺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享受着挥洒在空中和皮肤上的水珠,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在太阳有归家之意之前,他们俩终于打算结束今天的旅程了。
回程路上,段宜恩没有开空调,他把车窗开得很大,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乱糟糟,上车前擦得半干,开车五分钟已经吹干了。王嘉尔被吹得闭上了眼,“有点困了。”
声音很小,混着风声还是进到了段宜恩的耳朵里。他把车窗关小,“睡吧,到了叫你。”王嘉尔想说,明明你也困,我睡了你怎么办呢……鬼使神差的,他望着外面呼啸而过的树和人,“我想跟你说说话,陪你……”
话说完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和秒秒都在变的风声。
段宜恩的困意消散得无影无踪。“你也累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猜的。”王嘉尔一字一字慢慢地说。他撑着头,从窗外看到挡风玻璃,又到段宜恩握着方向盘的手,再到他的脸。他的脸没有一丝波动,但他的声音有些抖,“是有点……”“嗯,我就说吧,而且……我猜你也喜欢我……”王嘉尔还是笑,尽管没有得到段宜恩的答复,他还是浅浅笑着看着开车的段宜恩。
“我又不是因为你帅才要追你,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你答复我,我只是觉得,不说出来的话也太可惜了。我这个人就是……”
“有什么说什么。”段宜恩帮他补充。王嘉尔看他转着方向盘。“你的优点,很赞。”他模糊的话让王嘉尔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开心好。
没一会也到王嘉尔家楼下了。“把剩下的零食拿回去吧,全是你爱吃的。”段宜恩说。既然他都说是我爱吃的了,不拿白不拿。况且王嘉尔现在已经没有要跟他贫嘴的精力了。
“回去报个平安。早点休息。”他站在车窗旁嘱咐段宜恩。段宜恩点点头,“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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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他们时不时约出来吃饭,散步,逛超市,看电影……谁约谁谁都没有遭到过拒绝。温度随落叶一起下降,很快,短袖已经不足以单枪匹马出现在大街上了。
夏天是暧昧的季节,但秋天无论如何都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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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段宜恩好像有点变化。他第一次拒绝了王嘉尔。
“喂,段宜恩,跟我去那个湖边看落叶吧,那里还有海盗船和碰碰车玩!”王嘉尔把电话开着免提,在洗水果吃。
电话那边传来玻璃碰撞的声音,“嘉尔…我有点累,过几天再和你去吧……”声音也能听出来是有点累。
“是太忙了吗?要注意身体啊段宜恩,你都快三十了不好好注意等下老了怎么办?”王嘉尔操心着,把洗好的水果放在篮子上沥水。
“对……最近有个项目有点难做……”
“那好吧,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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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次,他们去了图书馆。因为天气已经冷得不适合在户外呆太久了。冷极了,但还没下雪。
“你好像白了一点噢,真羡慕你能捂白。我黑了要好久才恢复,也可能是我本来就不白……”王嘉尔跟他一起走上图书馆的台阶,边说道。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段宜恩看起来更白了些,更瘦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的缘故,让他感觉有点疲倦。
“还好吧,我确实是冬天要白一点,说不定是这个灯照得呢……”
“咦,对哦,这个图书馆门口的灯什么时候是这种颜色了,还是以前的暖黄好看……”
那天他们在图书馆呆到天黑。一起吃了晚饭。
那顿饭吃得跟平时差不多,有说有笑,王嘉尔跟他说办公室里的事,以为自己多事干,原来你们那边更忙,又叮嘱他不要太累了。段宜恩笑着答应他说,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啦我都快三十了。过后又在王嘉尔家附近分开,各自回家。
那天晚上,王嘉尔等了好久才等到段宜恩到家了的信息。
第二天上午,王嘉尔都没有收到段宜恩的信息,一直到中午,段宜恩才回了他一条说已经吃过午饭了,在忙。王嘉尔有点失望,但也是见识过他那个组长和他们公司的,于是他也没放在心上,跟他说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然后他们的聊天频率开始降低,从每天一大堆,到一天几十条,一天几条。段宜恩没有再出现在周五晚上的办公楼下,也没有出现在王嘉尔的周末里了。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个星期,王嘉尔问他怎么不出来一起吃饭了?段宜恩只说在忙。有可能要调到别的地方去工作。然后对话框就再没有新消息,一如他们那天晚上在路上的沉默。他想,大概不用等到初雪了,这应该就是他的答案了吧。
段宜恩好像一阵风,轻轻地来了,但他不是微风,他哗啦哗啦地卷得别人乱糟糟,又赶路般走了,留下一点风尾让抓不住的人骂上两句。可始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再整理好自己,毕竟他不能为了一阵风要死要活吧。说出去别人会笑,真这么做了自己又会饿死,不用权衡利弊都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王嘉尔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他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段宜恩了,不明白他做的那些说的那些为什么不是喜欢自己的表现。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不知道自己用心用力去爱会落得这个下场。但王嘉尔还是心水很清的,死缠烂打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专属。他在好朋友面前闭口不再谈段宜恩,他可以装着不在乎。只是他不能骗过自己的心。他不能无视那里的缺失,被段宜恩卷走了他满满的爱。日后他再爱人,也做不到十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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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嘉尔不知道的还有一封信。段宜恩给王嘉尔写的一封信,是段宜恩一部分的回忆和记忆,关于他们的遇见,和前世。
嘉嘉:
大概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好老土的开头,但我希望你不要哭哦,我最看不得你哭了。我会在天上一直保佑你的。
其实听见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还问我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的时候,我难过了一下,我真的好想好想将我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告诉你。
对,我们上辈子见过,不仅见过,我们还是大明星,是地下恋人。我们熬过了残酷的出道选拔,我们一路走过了好多流言蜚语,我们十五岁相识,从十六岁开始就形影不离。我们的家人都认识彼此,都把彼此当作是一家人。十八岁我们一起出道,一年后我们就把兄弟情升华成爱情了。你肯定要问谁先表白的,是我啦。所以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哦。但是一年后,也就是我们出道的第三年,你却跟我说,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就是动真感情的了,顺带还给我科普了什么叫卖腐什么叫CP红利,我当时听得云里雾里,接着就只听清了最后一句,你说我们分手吧。我的喉咙一下就塞住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刚刚说了一大堆你都没听进去吗?接着便生气地离开了。我不明白,于是我又上网搜你说的CP,然后我看见好多视频,你和我的,你和别人的,有喜欢的,也有讨厌的,各种各样的评论纷纷涌进我的脑袋。那天以后你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善了,只剩下最后一句,不要找我。我去找我们的经纪人,可是他只是淡淡地说,那是你的选择,让我不要耽误你。他的话让我一下子冷静下来了。他还拿出组合解散的合同让我签,说这对大家都好。我问他我签了,你就能红透半边天吗,他说如果你不签,他永远没法红。我深呼吸了两下才签下了当时的艺名Mark。后面你确实成了国际巨星,但我早就退出这个圈子了。很多年以后我回到老家,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想去看一眼信箱,里面居然有信。我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居然是你的名字。我强忍着激动打开那封信,里面居然是你的质问,质问我为什么退出演艺界,为什么没有按照承诺那样一直打拼一直出人头地。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你个傻瓜 被骗了,被骗来跟我说分手,被骗来唱白脸,被骗来伤了我的心。
这个时候你又要问我看到信为什么不去找你复合了吧?太晚啦。那封信的落款是九年前了。二十九岁的我已经知道我活不到三十岁了,找你又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罢了,还不如看着你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里成为行业顶尖。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嘉嘉。
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英年早逝的补偿,我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来到了这辈子,我想着既然我的样子没变,那你的样子应该也没变吧。于是我就找呀找,终于前几年找到了你在的这座城市。那我想着,既然我们都是普通人了,那就没有什么阻力了吧,但我又想到,万一我又活不到三十岁怎么办,要你看着我没了,你会很伤心吧,我又不想。就这么瞻前顾后了三四年,也在这个城市定居、工作了三四年。到我29岁这一年,我却有了机会跟你面对面接触,我犹豫,但我又觉得目前身体状况也很好,上一辈子的情况说不定是巧合呢。最终我还是不甘心远远地看你,接下了那个项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正式见到我那天吗,把我认成了实习生,结果被我们组长笑了,你眼中的实习生那天可是早早起床做造型喷香水了的,没想到吧哈哈。那天你还偷瞄了我两次,其实我都看见了,真是笨得可爱……
还有一次,那天我喝得有点多,突然见到了你,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结果发现不是,我就一直等着你。后面我们到外面去吹风,但是我的脑袋更昏了,你问我是不是想吐,我那个时候其实是很想亲你,我也差点就这么做了,但我想到我们还不是…所以我忍住了。被你抓住手指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紧绷了,跟你接触的感觉又真实了好几倍,因为以前你也爱抓着我一根手指,比我们牵手的时间还多,我每次都逗你是不是小朋友,其实是因为你这个习惯太可爱了。那个晚上我觉得我无法逃开了。
……
其实我也想就那样下去的,可是后面,我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于是我借项目完结来冷落你,起码不要让你那么伤心。
果然初冬的时候就不能长时间出门了……嘉嘉,我可能看不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落款是段宜恩和漂亮的花体MARK。停笔的时候,段宜恩看了看窗外,有两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歪头看他。他无力地牵动嘴角,把信叠好塞进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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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的一个早晨,他醒来,拿起手机给王嘉尔发了条信息,拜拜,嘉嘉,我走了。接着他慢悠悠地走到书桌,把信拿了出来,用火机点燃后放进了旁边的烟灰缸。
段宜恩慢慢地回到床上躺下,眼看着火焰熄灭,白纸变成一摊灰烬,他闭上了双眼。
他走的时候,天空正好落下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