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五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三
凌云喝醉了,奇异的开始微笑,然后陷入到一种沉默中去
这是她的好提议,她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要趁着这段没有工作的日子,好好放纵自己。所谓放纵,最大胆也只是用酒精麻痹心灵。
孟宴臣见过两次她喝醉的样子,一次是抓着他喋喋不休的说话,一次是抓着他安安静静的睡着,这一次同前面两次相同又不同。她只是张张嘴,便把很多言语收了回去,吞在唇齿间,不肯吐露,很快又发出点吱吱呀呀的音节引着人去听,听得人心里轻飘飘的荡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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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三
凌云喝醉了,奇异的开始微笑,然后陷入到一种沉默中去
这是她的好提议,她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要趁着这段没有工作的日子,好好放纵自己。所谓放纵,最大胆也只是用酒精麻痹心灵。
孟宴臣见过两次她喝醉的样子,一次是抓着他喋喋不休的说话,一次是抓着他安安静静的睡着,这一次同前面两次相同又不同。她只是张张嘴,便把很多言语收了回去,吞在唇齿间,不肯吐露,很快又发出点吱吱呀呀的音节引着人去听,听得人心里轻飘飘的荡起一点子痛意,孟宴臣恍惚中以为她又在流泪,不然怎么连他也莫名其妙的难受。
夜风沉沉,陌生人来来往往,酒吧里的歌手唱着一支老歌,英国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爵士乐,低低的调子撞在人耳朵里,歌词里唱:亲爱的姑娘,你怎么莫名使我心醉,不用酒精,也喝醉。
昏茫的角落中,顶上的吊灯投出一道长影,罩在米色的墙壁上,其余拢着人的脸,明明灭灭的摇晃,像雪山顶上的光,灿灿的躲着眼,照出白溟溟的亮。那种亮光很寂静,交杂在凌云的脸上作怪,孟宴臣想起她讲过的鬼故事,里面恰有这样一个鬼,美丽的勾魂摄魄的,专食人心肠的。
她靠在他肩上,鸦羽似的长睫一颤一颤,喉咙发出单个浅浅的音节,手勾住孟宴臣的脖颈,孟宴臣确定她彻底醉了,整个人攀上他,乱七八糟的捆抱住他,只为了在他耳畔说一声“我昨天梦见你了”
说完轻轻的松开了他,孟宴臣望着她乌泠泠的眼睛,心头更痛,某种强烈的愿望几乎支配住他的大脑,手脚,搅乱他的思维,叫他行为失序。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莽撞的、急迫的、带着浑浊气息将人包裹住的、甚至是危险
他不受控的用手捧住凌云的脑袋,对上那双漆光明净的眼睛,里头是湖泊,汩汩滚动,飒飒奔涌,此刻盛着点混乱的滋味。
孟宴臣咬住自己的舌尖,那股炽烈的疼痛微微唤回一点思绪,将他从失控的边界拉回。他忆起刚刚的眼泪,凌云绝望的脸,以及她永远沉着冷冽的双眸。
只是轻轻用额头抵住她,体温融化在一处,蒸的凌云脸热,她醉醺醺的没什么意识,只能胡乱握住他的手腕,企图将他的大掌从脸上扯下去,然而无济于事,孟宴臣的温度始终感染着她,从额头蔓延至四肢百骸、从额头蔓延至心脏躯壳
已经快到春日,她想起,冬雪已经化开
孟宴臣始终没有问这个梦里的故事,他害怕情节不如人意,却在送凌云回家的路上听到故事的全貌。
她歪着头,唇边夹着点柔柔的笑意,区别于白日冷厉的声色,是孟宴臣熟悉又陌生的温和窈窕。她的手指搭在他的大衣外套上,玲珑一点,孟宴臣感到周身萦绕一股难言的痛楚,惨烈的烹烧着他,他有心克制自己,有心要逃,但她指尖轻扣,叫他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她看着他,眼睛散着点柔怯的光,殷殷注视着他。那种光亮在一路霓虹的投影下显得格外安静,像一捧月色,皎皎无声。然而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在沉沉的亮色间引诱他,跟他对话,拉扯他的心。叫他欲罢不能的将手眼心灵全丢到里头去,仿佛拨开了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皮囊,洞悉他恶劣难以言明的本性。是浑浊、冷寂、阴鸷的一团腐肉,枯败在泥地里的花,糟朽已极的烂木头一段。
自然,她才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迎头赶上他的一张大网
她笑着讲她的美梦,五光十色,斑斓缤纷的美梦
“在梦里,那天天气特别好,你跟我说你把康茹芸赶跑了,我好高兴,一下子就跳起来,你也跟着我跳。我们俩大笑,一直笑,连肚皮都要笑破了。还有好多人也跟着我们笑,盈盈也在,她也笑,说她不怪我了原谅我了。一切都那么完美,连我喜欢你这件事说出来时,都特别容易”
说着,眼角沁出一滴泪来,但她在梦里对此浑然不觉,唇角上扬眉眼弯弯,眼周匝起层层纹路,眼底却突兀的泛上水痕,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孟宴臣踩住刹车,在寂无人声的阴暗街巷停住,轮胎擦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四周空荡荡的,路灯闪烁几下熄灭下去,世界除却风声只剩点昏黑的月色和周围人家窗户里几点子团团的光。
他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某种束缚似的,捧住了她的脸,他整个人陷在黑暗中,镜片闪出几道亮痕,浅浅折开,突兀的划上两道棱角似的影子,盖住他琥珀色的瞳孔,也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欲求,都给掩住了。在凌云眼里,这就更趋近于那个美好的,世事清晰的梦
“凌云”他叫她一声好像叹息
凌云应着他,附和住他的那些心声,躲在心灵骨骼深处无声高歌的怒喝,这是个危险的举动,拔开了堤案的闸口,猛兽的笼锁,人无穷的欲望
所以,孟宴臣也会有欲望吗?
人的欲望,那些写在书上、纸面上、难以言表的欲望
但当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眉心、脸颊、最后和嘴唇相依相融时,她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他是那样猛烈,甚至有点凶,他的欲望倾泻的那样直白,很像曾经的她,不需要被人戳破,直白的流淌了一地。
她只能跟着他走,连并完整的一个自己,灵魂和头脑,全都交托给他。
时间停止了,夜风也不在吹,灯影寂灭,虚虚的在他们头顶盘桓,月亮也隐在重重云层背后。她还是昏昏沉沉的,偶尔清醒两分,手撑着他的胸膛去推他,被孟宴臣一把抓在手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挤压她胸膛里的最后一口空气
他的吻撕开了他温文尔雅的面具,最卑劣的顽劣的不服不驯的,在她唇上辗转,偶尔他也柔柔的亲昵着她的面庞和眼睛,一下一下的啄着,不一会儿就抬起下巴再去吻她,吻的凌云发困发慌,她也不敢打开她最后那点意志,沉沉的呼吸,装出不清醒的样子逃开,他抱得太紧了。
他吻的也太密了,像原野上的一簇火星,迸溅在人身上,一路泼泼洒洒的烧起来,转瞬成了熊熊一片
她无能为力,她已然忘却了自我,她想:这样也是好的,她为自己编造了一个美梦,醒来时仍然有话说
荒原辽阔,生死遇合,他停下来望着她时,四目相对,她从他那层泛着棱角的镜片上看清自己,无比清醒的一双眼睛。她知晓,他也必然看清,他也必然看透。
在孟宴臣身边,人们总是无所遁形,好的坏的,一股脑的全掏空给他看,剩余的只有他想与不想的选择。
凌云的肉身与灵魂蓦得开始震颤,凄怆的痛苦,习以为常似的灌满全身。
她后悔在那间陌生的小酒馆里,没有多喝几杯酒,彻底烂醉成一具尸体,她甚至谩骂那间陌生小酒馆的酒水不纯,否则以她的酒量,怎么会在当下,突然这样清醒。她不肯承认自己是清醒的,她坚决的拥护睡眠,止步于梦境
她讲:睡眠与爱全部是生向死的借贷
孟宴臣轻轻笑开,那具温润的、矜贵的、端方的君子皮囊又瞬间缝合好了,完美无缺的笼盖在他身上。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微微有些发肿的嘴唇,修长冷白的指头映着糜艳艳的红,蒸的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归咎于是车载空调的温度太热,身上的羊绒大衣太保暖,剩下的不作他想。
凌云的手握住他的腕子,滑稽的板住,像古时候囚犯劈的枷,架在她肩膀上。她那样细瘦伶仃的骨头,要被压塌了似的。眼睛颤颤不安的盯着他
他道“凌云,对不起”
他的歉意被吞到唇齿间,齿关相扣,点在她的唇瓣上,糜艳艳的红更浓烈的化开,连带她素瓷似的脸也涂上了,鲜艳的丽色。她再也装不下去,在亲吻中含混着调子叫他“孟···宴臣”像猫儿样的一声呜咽
孟宴臣停下来,鼻尖蹭着她的脸侧,问“怎么了”
“你这样”她顿了顿闭上眼睛心一横道“不讲道义”
他笑起来,发出低沉的响,敲断她的心“我是资本家,敲骨吸髓,向来是不讲道义的”
凌云胸膛起伏,脑袋彻底清明,想起前几天为着康茹芸的事跟他发脾气,口不择言骂他是敲骨吸髓的资本家,做事情不讲道义。说完,愤然把他拉黑
现在,孟宴臣照单全收,坐实了这个罪名
他把她拢在怀里,又嫌看不见她的眼睛,干脆握住她的肩膀,大掌抄在颈边梳拢她的头发。他笑着,目光却带了一点坚定,很郑重的看着她。
“凌云,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他道“我只需要你给我你的信任”
凌云愣了半晌,酒意扑簌簌打头,才清明的头脑全昏了,咬住舌尖,找回声音问“你能说到做到吗,为了这些我要付出我的信任,你能付出什么呢”
孟宴臣道“我的一切”
这隆重的誓言,叫凌云想起曾经他开的玩笑来“美人有价,自然值得我全部的身家”
那么以后呢,当下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随着时光轮转,在未来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立下的这个誓言。凌云不敢赌,她立时就想退回自己的那层保护壳里,她想她也得到了一个誓言,一个灼热伤人的吻,一份真挚的情感。
人走到这里,故事就该进入尾声,留一个美好的愿景给所有人憧憬幻想
到此结束,写一个少年时读过千百遍的童话故事,往下走,她害怕伤人伤己
她不敢告诉孟宴臣,她的期待和愿景是近乎偏执的,她是极爱极恨的典型
孟宴臣看透她,商场上纵横驰骋,练就他一双火眼金睛,他困住她,抬起头,镜片上那几道折开的棱角断开,变成平滑的一块,露出背后琉璃色的浅淡的瞳孔。
昏暗车厢,他离她只远了那么几寸,她看他就有些模糊,其中也有酒意作祟。她失了力气,感到无比困倦和疲惫,乍然生出索然无味以及混在其中的一点点悲辛
天地萧疏,人影寥寥,城市陷入到寂寞的心情中,周遭静寂无比,只剩彼此略带沉重的呼吸声
凌云的心陡然快跳,鼓噪急切,属于一类人的本能。她的头脑也更快的昏聩,眼前都飘飘的,那些压在躯干里的酒液,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往外蒸发,她许是又醉了。在此时此刻,她盼望清醒一点,当下的境遇,更趋近于一场对峙,她不愿意落在下风,干脆睁大了眼,掐紧了手,咬住了牙,死死撑着。
可孟宴臣发了话,叫她不许躲
这句话她已经听他说了许多次,梦里梦外,听昏了头脑,她快要抵抗不住。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像大提琴,她忍不住摸上他的喉结,重复着重复着,他们总在重复着。
他重复着他的话,她重复着她做的事
她道“你知道嘛,你说起话来,这里就像琴弓划过小提琴”
孟宴臣拔高了一点声音,“凌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许你在躲我”
“我更喜欢德彪西的月光”
或许,她话中有深意,他却没听出来
她讲:我更喜欢你,又怎么会躲开呢
孟宴臣怔了下,片刻,就真像梦里一般,她收拢她才张开的盔甲和尖刺,现出一段柔软的自己,花似的坠下来。头撑在他的手臂上,合上了眼
他已经不期望,她还记得这个夜晚,记得他那些急迫困顿的吻,记得他发自内心的那些个求请。
他只希望,她做个好梦,不止是今夜,在之后年年月月
——————唠唠叨叨分割线——————
坑王拖拖怪上线,上次更完裂痕,脑子都要炸了,啥也写不出来,卡文卡的要死,又赶上奥运加上感冒,干脆美美停更。今天翻出来很早以前列的大纲,大概一年前的大纲,唤回点良心,吭哧吭哧回来更文。这一章很神奇的贴合了一年前的大纲,别觉得突兀,真的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要崩溃了,咱们孟总也不是铁打的人,也快崩溃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所以列位猜,凌云睡醒了以后会不会记得这一切捏
真的是,写文尤其写同人文,真的是主观思维的独舞,网上很多孟总分析,其中高赞一条说,孟宴臣不需要救赎不需要感情线,我认可又不认可。我认可前半句,不认可后半句,爱情是个广义命题,但人都需要一点爱,这是本能,尽管爱情艰难,但我们都愿意去走近爱,不是因为恋爱脑,是因为美好的感情都值得人的期待。
我更害怕,孟宴臣孤零零的走完一生或者真像某些文章里那样埋一个英年早逝的伏笔,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他疲倦和平静的痛楚惹人心醉,所以就默认一辈子他都要出不来吗,自然写这些也无拉踩之意,纯粹个人抒发情感,毕竟每个人情感不同,千人千面,想法也不同。
现代篇是个甜文,我写的民国向自认这两年手感最好的一次,看得人多,关注的人少,可是还是想写下去。我想,大概真的因为孟宴臣常看常新,放在哪朝哪代都不过时,我都能想出他的人生痕迹,这个过程虽然缓慢,可更趋近于一坛酒的发酵时间,时间越长越醇厚,时间越久越香甜。
sh顺便拉踩我自己,更新缓慢,思想拖沓,孟总大热,但自己拖出冰窟。也期盼自己头脑清醒,能努力更新。期望列位多多支持啦!点赞留言走起来啊!
老样子评论区玩耍,期待中,哇咔咔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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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二
孟宴臣有几日没见凌云,她有心躲他,自然次次让他扑空
今日却刚好碰见,肖亦骁和陈彦陪着孟宴臣到外面吃饭,他因着凌云的事心情郁郁,赵明宇垮着脸坐在里手跟他甩脸色。
肖亦骁不免头痛,狠狠踩了两脚只顾着回工作微信的陈彦,叫他也说点什么,不然饭桌阴云弥漫,简直耽误消化。两位老先生是不肯买账的,赵明宇干脆破罐破摔,把凌云今日又一桩丰功伟绩说了出来,“孟宴臣,凌云那个小疯子,你知道干嘛了吗。今天跑到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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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二
孟宴臣有几日没见凌云,她有心躲他,自然次次让他扑空
今日却刚好碰见,肖亦骁和陈彦陪着孟宴臣到外面吃饭,他因着凌云的事心情郁郁,赵明宇垮着脸坐在里手跟他甩脸色。
肖亦骁不免头痛,狠狠踩了两脚只顾着回工作微信的陈彦,叫他也说点什么,不然饭桌阴云弥漫,简直耽误消化。两位老先生是不肯买账的,赵明宇干脆破罐破摔,把凌云今日又一桩丰功伟绩说了出来,“孟宴臣,凌云那个小疯子,你知道干嘛了吗。今天跑到教学中心去堵康茹芸,当着政府领导还有一群学生的面拆她的台啊”
“你查清楚康茹芸的事了”孟宴臣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赵明宇心虚的咂咂嘴,白眼道“你不也查出来了”
孟宴臣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赵明宇叹口气,揉了揉头发“我给凌云停职了,她现在回家歇着去了”
“康茹芸呢”不等孟宴臣问,肖亦骁先开口道
赵明宇道“停止教学计划,实验室待着呢”
孟宴臣绷紧脸,冷道“她手里的研究究竟能多有价值,这帮人要这么保她。”
“两年前证据确凿,康茹芸都没出事,两年后,人家研究成果有进展了,你觉得还有人会放过这块肥肉,去找什么公平正义吗”赵明宇道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间一阵吵吵嚷嚷,赵明宇本来就心烦,喊来服务生问什么情况。服务生支吾着解释,说有两个客人打起来了。不知怎的,孟宴臣心中一动,起身推开门,往外走。肖亦骁拉住他,“干嘛去啊”
“出去看看”孟宴臣扒开他的手
于是,一行人站在走廊,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康茹芸涕泗横流的双手合十躬身朝凌云赔罪,凌云往前走被徐科和林月瑶拦住去路。她发了狠一把推开康茹芸,面色惨白如纸。
孟宴臣咬着牙冲过去,伸开长臂将凌云从其中拉了过来。徐科和林月瑶蹙起眉,齐声质问道“谁呀”待看清来人,止住了话。
凌云大口大口喘着气,死死捏紧拳头,孟宴臣将她拢紧怀里,上上下下看了看,确保没有受伤,方歇了口气。斜眼睨向赵明宇“云汉的事,赵总自己处理吧,我先走了”
说完,拽着凌云抬脚就走,把一摊子事全推给了赵明宇。他也很无辜,但只能咬牙认了,今早孟宴臣已经明说下个季度的资金调度,就差把这事不解决我不投钱写在脸上。赵明宇要搞基础改革,从一班老臣手上夺权,孟宴臣的钱必不可少,所以两面不是人,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
云汉起先是孟宴臣给许沁留的备胎退路,许沁没进来,反倒长出来一个凌云,揪着孟宴臣的心。
凌云上午才被停了职,晚上单刀赴会,当下一肚子怨气,跟孟宴臣拉拉扯扯的,要冲回去,跟康茹芸他们斗争到底。孟宴臣将她携在怀里,半拢半抱着,把她带出了门,哄道“行了,跟他们有什么可说的”
“有的是可说的”凌云在他怀里踢腾着“她那些臭名昭著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好好好”孟宴臣应道“那咱俩找个地方,你跟我说说”
“孟宴臣”凌云吼道“你松开我”
地下车库,幽幽撒开回声,一道一道穿在人的耳膜上。孟宴臣果真松了手,凌云想也不想就往回走,走到一半停在原地,蹲了下去。孟宴臣抚上她的背,伸手揩去她面上滚下来的泪珠,轻声叫“凌云”
她一躲避开他的手,孟宴臣笑道“为了他们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最重要的是”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凌云抬起眼朝他看过去,只听他说“最重要的是,我有几天没见你,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现在有点想你”
凌云怔住了,千言万语噎在嘴边,泪扑簌簌流着,唇不住抖着,她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声痛哭先泄了出来。听得孟宴臣心头一痛,伸开双臂将她抱住,细声安抚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凌云想起那个傍晚,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他那样决然一个背影。她有意避开了他,不回他的微信,不想他的名字,甚至梦中也不愿意见到他。但隔了几天,他们乍一见面,心中怦然隐隐发胀,欲说还休的难过从心底浮出来,蔓延四肢百骸。过往的一切又如雨点摔在她脸上,她是个没撑伞的人,孤零零的受暴雨侵蚀。许多年过去了,她猛然发觉,面对世事,她依旧无力。
地库内,她揽住他嚎啕大哭,仿佛要将多日的心酸,一并宣泄尽了。孟宴臣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背,她外套上泛着点凉意,留在手上,一路辗转进他心里。又是一个傍晚,天边晚霞流彩曼丽,凌云虽然在他怀里,带来的痛楚,不少于那段昏茫的夜色。车马川流,她窈窕的背影,混成一个小点,从目光中远去了
凌云哭了很久,方歇过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额前碎发乱蓬蓬抿着,满面沾湿泪痕,眼底通红,水汪汪的肿着。模样有些狼狈,孟宴臣垂首瞧着她,修长的手指捧在她脸侧,擦着面上的泪水。
凌云想躲,被他箍住了,困在怀里,她头一偏往后撤,重新板起脸,孟宴臣也不禁带上薄怒,语气冷道“凌云,别跟我来翻脸不认人这套”
“我没有”她驳他“是你们做事太过分了”
“我们”他沉下声音“那个我们”
“云汉”凌云挣开他的手,昂起头,神色倔强
孟宴臣冷笑一声,“凌云,我再说一遍,我对这件事不知情,我对这件事也不了解,不应该接受你的迁怒。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也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以支持你,但我也需要时间去布局,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比你想的复杂的多”
凌云摇摇头,抹去眼角淌出的泪“你们都是这样说,你们都是这样搪塞我,到最后呢,还是要先他们低头,从前是这样,现在也不例外。我被停职就是最好的证明”说完,转身就要走
孟宴臣拉住她,将她扯回来“你太冲动了,在没有底牌的情况下去跟人硬碰硬,受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那我还能怎么办”她发泄似的大吼道“我也不想啊,除了这样像傻子一样去撞得头破血流,我能拿什么去跟他们较量,我有什么”
“你有我”孟宴臣道
凌云愣住了,吐不出一字,地库骤然陷进一种诡异的静默中,偶尔几声汽车鸣笛声,咣咣栽进人的耳朵。孟宴臣扶住她的肩,对上她的眼,正色道“凌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需要你相信我,我只需要你对我公正一点。你可以朝我发脾气,朝我生气,但是你不能直接判我死刑,把我跟他们那样的人相提并论到一路去,这点我不能接受”
凌云的脑袋仿佛被一层水腻住了,咕嘟咕嘟的煮着泡,她被揭破那点无从发泄的混沌心情,也被揭破与孟宴臣实打实的亲密。他把内外亲疏划分的这样明显,一句你有我,安定了她的心。
凌云想:她难免有点太不理智,轻易一句话叫他镇住
孟宴臣商场厮杀,眼神何等毒辣,瞧出凌云态度有所松动,紧随其上,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我已经找了许多人去调查这件事,毕竟过去几年了,很多细节也都不清楚,你是当事人,给我补充一下好吗。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去做,结果放在最后。”
凌云叹口气,点了点头
孟宴臣和朋友的饭没吃成,手机叮叮当当的响,肖亦骁上蹿下跳问到底怎么啦,他们俩人去哪了。赵明宇则是打了一通电话,预备狠狠骂孟宴臣一顿,虽然按照陈彦的话讲,他也只能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刺一下孟宴臣,毕竟那是财神爷。
孟宴臣翻开手机看了眼就扔进口袋里,侧头去瞧歪头睡着的凌云。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难得的场景,有几日他没有见过了。等红灯的空闲,他伸手抚上凌云素白的脸,乌沉沉的头发垂下两络,他替她别在耳后,使散乱中存上一点有序
她才哭过,眼角留着薄红,抹在皙白的皮肉上,看的人心惊。她眉头还压着点冷意,不安稳的皱着,孟宴臣抬手捋平,蒙住她半张脸。
到了地方,孟宴臣不愿叫醒她,也靠在座椅上出神。天色已晚,街上人来来往往,走过路口,即将过农历新年,城市似乎空了许多。
凌云一磕头,额角撞在座椅一侧,迷迷糊糊睁开眼。孟宴臣抬手替她揉着,笑她“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你这样了”
凌云脑袋还晕乎乎的,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悄悄避开了他的手。孟宴臣的唇角沉下去,指着车外面道“下车吧,一边吃饭一边说”
凌云抱紧身前的背包,“就在这说罢”
孟宴臣心道:凌云果然没有那么好哄
他也不强求,依着她行事,颔首道“那就在这说。我能调查到的东西,就只有康茹芸酒后违规上台,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凌云点头“这算是概括版本”
“那具体情况呢”孟宴臣问
凌云面色被冻住了,冷森森的,她拧起眉,往事一帧帧从眼前闪过,幢幢定格
这是一个不算平常的故事,入二院规培时,有少年天才之名的凌云遇上了有勤奋地才之名的赵盈盈。赵盈盈比凌云大八岁,却是凌云的学妹。
凌云二十三岁入院规培,拿下了硕士学位,是南医大声名赫赫的天才少女。赵盈盈是落后她两届,是从江西考到南医大的硕士,是有名的拼命三娘。二人怀着对医学的一腔热爱,一见如故,引为知己。
赵盈盈出生在江西一个重男轻女的落后小山村,幸运的是遇见一对爱她的父母,拼命供养她读书,使她成为村子里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大学生,她天资不高,教学资源也有限,本科只考到一个民办三本,毕业后留在当地一家小卫生院做医生,拼命几次才考上南医大的研究生。
凌云想起她永远亮晶晶的眼睛,提起学医时骄傲的表情,她说起自己的父母,那对满鬓风霜,朴实厚道的中年人。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看向女儿的眼睛,盛满了爱。她说,那是她最大的幸运,她会用一生时间来报答他们。
她的一生就定格在三十二岁,她过完生日的第二周。
康茹芸是凌云的入院老师,同她一样,也是曾经的天才少女,是程澍得意的学生之一。凌云将她视作偶像,前进的动力,几乎每一场手术只要她有时间都会去观摩室看。
这一天也不例外,赵盈盈难得被康茹芸选中做助手,高兴的发了一连串表情包给她,二人约定好下了手术去吃麻辣烫。
手术开头很顺利,结尾却出了事,凌云明显察觉那天的康茹芸不在状态,拿器具的手抖得不像样子,赵盈盈也不例外,几次用忧虑的目光望着她。所幸手术过程还算顺利,谁知就在两人要松口气时,康茹芸手一抖划破了病人的血管,血成一道细线溅在人的脸上。
赵盈盈没来得及细想,连忙采取措施,康茹芸在楞在台上久久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观摩室的凌云,心提到嗓子边,手颤颤的掏出手机给程澍打了电话。这边,赵盈盈抢救及时,止住了血,要缝合时,康茹芸上前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吩咐护士给她擦汗,完成最后的步骤。
凌云闭着眼,吐出一口气,找回思绪,“那个时候,我在给程老师打电话,没注意到台上,盈盈姐被吓住了,见她接手就松了一口气。直到下了台,巡回护士打电话来说,台上少了一块纱布”
“手术事故”孟宴臣不太了解医学上的事,但结合之前的调查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凌云点了点头,“手术室每一样东西都是有定数的,巡回护士会在术前术后严格的请点。”
孟宴臣了然,示意她继续说,“在我们接到电话的同时,病房也传来消息,说病人的反应很不好,一查,果不其然,纱布落在了病人的脑子里。”
孟宴臣一惊,想起调查结果上的酒后上台手术,其中内情却是这样可怖,忍不住齿冷,问“然后呢”
“这是很严重的医疗事故,病人家属要追责,院办自然也要成立调查小组。”凌云道“当天所有参与手术的人都给了处分,但这不算完,还得给病人家属一个细致的交代。所以就要找,谁负主要责任。”
她顿了顿,脸色惨白,抖着声音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手术缝合基本上都是由助手来做的。但是通过查手术室监控,这个环节明显又是康茹芸做的,中间那段惊险的内容压下不谈。家属需要院方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手术室的内容是不能给家属看的,康茹芸身为二院神外副主任,这件事传出去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加上她手上有一个很有价值的研究项目。多方人马一起保她,这口锅就被扣到了赵盈盈身上。原本盈盈就想忍了,想着这件事过去就算了,谁想到病人术后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家属意外知道了一些关于手术的内情,把二院给告了,还投诉到了卫生局。这件事彻底闹大了,赵盈盈背的锅就更重更沉,为了息事宁人,院方赔了钱,发布公关开除了赵盈盈,让康茹芸离职”
后面的事,凌云没有说,孟宴臣却也晓得,赵盈盈为了清白为了公道为了一口气,从天台一跃而下,自杀身亡,死前写了万字遗书,说明事情的真相。
凌云把脸埋进掌心,泪从指缝间溢出,她满含痛苦的说“我给她做过证,但是没有人听我的,我答应了盈盈要去卫生局,结果我迟到了三分钟。就这三分钟,她没等来调查的人也没等来我,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孟宴臣拍着她的背,“不怪你,这不怪你”
凌云摇头,“都怪我,如果那天我能早出门早到哪里等着她,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至少她不会去死,她死的时候一定特别绝望,一定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康茹芸,是她背后那些为了利益让步的人”孟宴臣道“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唯一做错的,是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
凌云抬起头,望着他“孟宴臣,孟先生”她咬紧了唇“现在你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你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吗”
孟宴臣想了想,忽然问“我调查的结果是康茹芸酒后上台手术,这个属实吗”
凌云皱紧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道“算属实一半吧”
孟宴臣挑眉,凌云道“她那会因为她老公出轨,心情不好,开始酗酒,后来离婚患上很严重的心理焦虑和抑郁症,开始服用精神类药物。两样加一起,损伤神经,没办法控制手抖”
孟宴臣闻言若有所思,轻轻垂了下头,凌云心中打起鼓来,望着他情绪复杂。她发现,她也是个地道的俗人,盼望从孟宴臣嘴里说出点不可一世的话来,上演一出霸总小说里常规的桥段,大手一挥让康茹芸滚蛋。但现实生活却是,他也有许多顾虑和掣肘,只能坐在车厢里,跟她讨论如何徐徐图之。
她也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一种隐秘的计策。用这种柔情和温暖先稳住她,找到弱点,一刀切下。这样可保他的心不被辜负,他的人永不落下风。
“那个徐科是什么来头”半晌孟宴臣又突然起头问
凌云失了耐心,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解决这件事”
孟宴臣笑,“凌医生,人要有耐心,两年前康茹芸研究内容为零的时候,她都能被各方人马保下来,现在,你需要我一击必中,很遗憾我告诉你,我没这个把握。但我对他们了解的越多,这件事就越有胜算。”
凌云不知怎么卸下心里一块重石,忽然轻松许多,舔了舔嘴唇,道“徐科是我师兄,当年他是二助也在台上,就是他给康茹芸作证,是赵盈盈自己划破的血管。林月瑶不是别人,康茹芸外甥女,一直跟她一起。”
“那我就知道了”孟宴臣手指一点一点敲在方向盘上,盯着凌云,眨了眨眼
凌云疑惑道“怎么了”
他笑“我想起你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凌云问
他道“孟宴臣,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这话时,他语气带了点怨气,惹得凌云一窘,低下头。孟宴臣到是笑岑岑的说“现在,我可以说,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在心底默默补充道:将来说不定还会是一家人
凌云耳根微微发热,手脚蜷缩在座椅上,孟宴臣板过她的身子,收起脸上的笑意,换上一本正经的神色,逼得凌云跟他四目相对间,无所适从,缩起脖子垂下眼。孟宴臣却不许她躲,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凌云,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许多顾虑,这些不是靠我嘴上说就能叫你相信的,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我说的喜欢,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
凌云被他这话一刺,仿佛一捧荧荧火光灼烧整个世界,慢慢的将她吞没了,皮囊滚着点热烫的气息,心肝也被烹熟,热融融的往外泼。她不敢动,眼睛定在原地,还陷在他眼里。
他倾身抱住她,附在她耳畔道“凌云,你要相信我”
凌云把手轻轻搭在他胳臂上,思绪纷乱,口中吐出一句“我相信你”
说完,车内余音袅袅,她望见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哪一张脸,陌生又奇异。混着点柔和,水涔涔的眼,眸光颤颤。心漏了一拍,怔忡的怀着点忧愁和怅惘,眉宇却显出坚定的痕迹,代表她是真心应下他这句话。
她真心相信他这句话,她真心的捧着真心。
她归在凡俗里,情愿梦一场,情愿被欺骗,情愿等一个未知的结局
她多想跟孟宴臣说:你知道吗,在过往的二十余年里,你是头一个教我这样难过的人
爱情多么甜蜜,怎么会有难过
她想:也许是因为有期待
没有期待就永远不会受伤,没有期待就永远不会落空,没有期待就永远不会引起心灵的颤动
孟宴臣捧住她的脸,凝望着她一双眼睛,小鹿似的,明光灿灿又流露出一点茫然,心头溢出怜爱与柔情,仿佛被揪住了,隐隐作痛。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吻下去,告诉她,一个男人的卑劣,又受制在道德两个字里徘徊。
最终他只是轻抚着她的脸,手指划过她的面庞,柔声道“别在哭了,怪招人心疼的”
这时,凌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又流下泪来,淌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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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怪回归,这个战线拉得太长了,但是值得表扬我没有坑,(都给我鼓掌)。我说了不会虐几章的,这章就甜回来了。医疗事故哪里抄的电视剧,妇产科医生,感兴趣小伙伴可以看一下,不深究这些,就看男女主互动吧
然后准备康茹芸下线,俩人美美谈恋爱。
这坑虽然被自己生生熬冷了,但是一直有人追,感谢大家支持,从前年暑假追到今年。我入坑孟总很晚了,当时还为宋白眼说话,现在想想真是黑历史,最黑历史我磕过哥妹,要死了要死了。
但好在迷途知返,今年暑假还是孟总的暑假,坑是冷坑,人是热门。
虚荣写文狗狠狠哭泣,也希望大家能关注另一个新坑,虽然换了背景和孟总没多大关系了,但总归为爱发电吗,(虚荣写文狗在线乞讨热度,家人们点个可)
好了,期待评论区留言,哇啦啦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三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一
云汉办公楼高层,赵明宇冷着一张脸,面色不佳。
凌云发作一通后竟然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回去上班了,当着孟宴臣的面,赵明宇咬着牙放低声音给她打了个电话,得到只有“赵总,我这边还有病人,不太方便过去”
赵明宇还能如何说,只能悻悻挂断电话。这种场景下,高斌显得有点战战兢兢,有心开口缓和一番,却有找不着机会。只能张着手左左右右的不停摇摆,反倒是肖松柏,自己科室的人刚刚大闹了会场,此刻却气定神闲的坐着,连......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一
云汉办公楼高层,赵明宇冷着一张脸,面色不佳。
凌云发作一通后竟然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回去上班了,当着孟宴臣的面,赵明宇咬着牙放低声音给她打了个电话,得到只有“赵总,我这边还有病人,不太方便过去”
赵明宇还能如何说,只能悻悻挂断电话。这种场景下,高斌显得有点战战兢兢,有心开口缓和一番,却有找不着机会。只能张着手左左右右的不停摇摆,反倒是肖松柏,自己科室的人刚刚大闹了会场,此刻却气定神闲的坐着,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个。落在高斌眼里,气的牙都疼了,暗里狠狠踩了肖松柏两脚,还不忘在他看过来时,翻一个白眼。
孟宴臣无视两人的小动作,也不怎么关注此时这里最需要安慰的赵明宇,任他自己在一旁生气,至于韩廷他完全是被拉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到是很善良的安慰了一下赵明宇,但是显然效果不佳。
挂断电话,赵明宇撒气似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撇,发出咚的一声,坐在一边搞脚下拉踩的高斌肖松柏停下动作,心虚的望过来。
赵明宇医生虽然认不齐全,但是这几个高层他还是有数的,对着肖松柏质问道“老肖,什么情况啊?你们神外的人现在都这么疯了吗,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得站起来搞这套啊,你坐她身边你也不拉着点她,还让她举手你”
肖松柏摊开手叹口气,“不是,赵总这不能怪我呀,我是有心无力,我拽不住啊”
赵明宇还想说什么,孟宴臣抬手止住他的话,转头看向肖松柏,问“能告诉我凌云跟康茹芸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才是今天的关键问题,屋内几人都竖起耳朵,准备一探究竟。
谁料,肖松柏只是呵呵一笑,摇头道“这具体情况咱们也不了解,总不能张着嘴瞎咧咧啊。几位领导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问当事人”
赵明宇把手机抓过来握在手里,额间青筋炸开,低吼道“我要是能问不早就问了,你说这个跟废话有什么区别啊”
“明宇”孟宴臣止住他的话,起身走到肖松柏旁边“肖主任,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凌云不愿意跟我们说当年的事情,我们到是可以去问康茹芸,但是如果事实真是凌云说的那样,她大概率也不会跟我们说实话。我们也可以找人去调查,这样就太浪费时间了,云汉不是无缘无故把康茹芸请回来的,是为了高校人才培养计划和病理实验中心,这两项内容,云汉前期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和政府协调,争取支持。寒假结束后,就会有高校学生进入到云汉实习,政府下派过来协助咱们组建病理中心的人也要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我们未必能调查出来当年凌云和康茹芸恩怨的全部真相,还平白错过了垦荒期,您说,到时候我们是会放弃康茹芸团队另请高明,还是继续用她。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什么也不做,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康茹芸团队直接开始工作。虽然有暴雷的风险,但也比错过垦荒期,丢失政府支持好。”
“这样做云汉也要抗风险啊”肖松柏道“就这么着急吗”
赵明宇听出点门道来,也从刚才的恼怒中平静下来,“所以现在问你啊,老肖,究竟康茹芸干过什么,凌云跟她之间有什么恩怨。她的那些违规操作什么逼死学生,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们能给她弄走吗”肖松柏问
孟宴臣心一跳,躲在镜片背后的眼睛暗了暗,肖松柏问了和凌云一样的问题,他侧过头跟赵明宇对视一眼。
有时候就是这样,话不必说的抬透,也能大概猜出他们想要的答案来。两个人的心都往下沉了沉,韩廷也拧起眉,面色严肃起来。
高斌是个有眼色的人,方才一直没出声,到了这会儿瞄准时机,添了把火道“诶呀,老肖,你现在问这些没用啊,无凭无据的,话头从那边递过来的都不知道,咱们怎么让人家走啊。中德医学合作,人家是政府加董事两方共同推荐过来的,就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纯看她不顺眼,让她走也得找个缘由吧。开除还得讲理由呢”
肖松柏有些动摇,神色犹豫不决,高斌揽住他的背,劝道“不为别的,为凌云想想,今天当那么老些人面弄了这么一出,回头怎么跟上头的交代,得说个一二三四出来吧”
肖松柏抬手扒开高斌的胳膊,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重重叹了口气,咬牙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但里头有很多内情和细节我的确不清楚,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凌云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真的。康茹芸之前是二院神外的副主任,是程院长的关门弟子之一,当时大家把她跟程院长和她师兄姜宇一齐称为燕城神外三把刀,这里面她最年轻。程院长退休交接班人选是陈秀雯陈院,神经外科主任是姜宇,不出意外姜宇做副院长后,神外主任一定是康茹芸的。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去德国留学进修,放弃了在国内的大好形势呢。四十岁的神外女主任,老师又是国内神外第一把刀,交班的院长也很看好她,在努力几年轮到她做二院院长也不是不可能啊。她卡在这么一个特殊的节骨眼上去德国留学了,而且之后她就没在第一线待过,都是从事理论教学和医学研究工作。”
屋子内静的针落可闻,肖松柏顿了顿又道:“各位可能不大知道今天跟她发生冲突的凌云是什么来路,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几位领导都是聪明人,结合我刚才说的话,仔细想想。凌云是程澍程老院长在职期间收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手把手带,手把手教,虽然现代医学不应该整这套江湖规则,但内外亲疏还是有的。她从约翰霍普金斯回来就在二院规培,第一年是程院长自己带的她,之后两年就是康茹芸带的她,名义上俩人是师生,真论起来康茹芸跟她其实是师姐师妹。凌云十五岁上南医大,是国家重点人才计划培养班的一员,本科硕士都是全优全奖,这个路子在二院待着,前途一片大好。二院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那么,凌云为什么会从二院出走到云汉来呢?”
孟宴臣面沉如水,整张脸紧紧绷着,在座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也不在继续追问,肖松柏表示无事我就先走了,高斌也打哈哈道先走了,不敢在凑这个热闹
剩下三人都是出钱出力的大头,尤以赵明宇脸色最难看
他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真是晦气,这种事瘫倒我头上来了”
韩廷问“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换了康茹芸”不待赵明宇说话孟宴臣先一步道
赵明宇发出一声轻嗤,“孟儿啊,想的太简单了,康茹芸背后有政府支持,她的团队跟德国药企合作,在研究关于脑瘤方面的阻移药物和新治疗手段,已经出了结果了,为了这个政府才抛得橄榄枝,这也是董事会推举的结果,当时你也在,你也同意了”
“当时没人知道她这段历史”孟宴臣驳道“一个医生,没有道德,你不觉得太可怕了吗”
“证据”赵明宇敲敲桌子“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人家干了那些事,凭借凌云一面之词还是肖松柏一面之词,如果她当时真的酒后上台,逼死学生,二院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我们不能只靠想象力,要有实质性的证据啊。”赵明宇清清嗓子补充道“再说了,就算有证据都是真的,当时二院都没有追究她的责任,给她写推荐书放她出去留学了,现在算账太晚了吧。人家现在手上握着的研究成果,一旦证明可行,名利滚滚来啊,谁还会计较曾经她干了什么。现在她参与研究的药物和治疗方案,未来可以造福人类,全人类,这么一对比,很多事就轻飘飘过去了”
韩廷听出他的无奈,也看出孟宴臣的固执,从中调和“这件事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还是得查,免得后续暴雷,影响企业形象,毕竟她是云汉聘请回来的”
孟宴臣道“这话说的对,事情没出结果前,还是别让她搅进云汉来,找个名目先让她休息休息,反正她还有政府和药企那边的工作,咱们这边不着急。”
赵明宇横他一眼,“用你提醒我”
今日的晚霞呈一点紫色,透出点点蓝,最上层燃着橙红的火焰,浓烈的漫卷城市上空,和冷风一道吞噬城市。
凌云递了休假申请,肖松柏看也不看一把撕掉,并警告她“你再这样就扣钱,一个医生不想着干活可不行,就你手里那几个VIP都是属活祖宗的,我们可搞不来,你自己看着办。”
“主任”凌云低声叫道
肖松柏端着茶杯,拧着眉教训她“还是年轻,遇事太冲动,我不该天天叫你写检讨,我就该天天扣你钱,你就长记性了。再说了,你真正犯错的时候,第二天都能乐呵呵的过来上班,没犯错,反倒要跑,干嘛干嘛,搞这套矫情做派给谁看。给我吗”他撇撇嘴推推眼镜“我告诉你啊凌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话还是你自己跟我说的,现在我把它重新跟你说一遍。有些事不能逃不能躲,没有用,再说了,你跑什么啊,该你跑吗?反正就一句话我不批假,明天消停过来给我上班,马上过大年了,那个什么夜班整班,通通安排,能做的手术年前全部给我搞定,别拖拖拉拉的,这是私立,人家花了钱的。”
一番话说下来,凌云非但没得到假期,脑袋反而闷闷的疼,半晌才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结束了肖松柏唐僧一样的唠唠叨叨。
走出主任办公室时,有气无力的样子,护士长迎上来问“怎么啦,骂你啦”
“我倒情愿他骂我啊”凌云苦着脸道“他念叨我”
护士长瞬间明白,颇为心痛的拍拍她的肩,表示可怜的娃啊
凌云扶额,“我真是服气了,不批我假也不带这样压榨我的啊,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于是,凌云决定今日早退,当着肖松柏的面大摇大摆的打了卡出了神外。
隔着车马川流,绚烂的晚霞,半条马路,孟宴臣伫立风中摇摇望过来。
凌云推着她那辆迷你的小电动,带着乳白色的头盔上贴了个史迪仔贴画。她心往下坠了坠,有点闷闷的难受,不妨碍她冷着脸对孟宴臣视若无睹,把车把拧到底从他跟前开过去。
云汉后街的路不似院门口车辆来往,有种悠长寂静的氛围,带着几分懒懒的惬意,夏日槐花都开了,泛着点甜蜜的芬芳,冬日树干粗壮挺拔,临下两分优柔在寒风中流淌。
把电给到底,凌云的车速也不算快,累得孟宴臣轻踩着油门并排跟着她。想说话又怕不安全,抓心挠肝的纠结,只能一句一句叫着她的名字,不敢多说。
凌云不理睬他,专心看着前边,留给孟宴臣一道侧影。
好不容易路口红绿灯停下来,孟宴臣下车拦住她“凌云,冷不冷啊,吹得脸都疼了,快上车”
凌云还是不讲话,手一拐避开了他。眼见红灯进入倒数,孟宴臣柔声道“别跟我赌气啊,我是无辜的啊”
闻言,凌云转过脸来看他,孟宴臣按住她的车把,姿态有点强硬“起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申辩一下,就是杀人犯还有一次上诉机会呢。”
凌云咬着唇,乌泠泠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他,孟宴臣看准时机,将她从车上扯下来,打开车门把她的小电动扔到后座,凌云来不及反应惊叫了下,就已经被按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好了。
孟宴臣解下她的头盔,放在手里掂了掂,叹道“生气可以,但别赌气,这样对身体不好。”手指刮了刮她被风吹得发皱的小脸,“下次别开小电动了,多冷啊”
凌云往后一躲,“快走吧,绿灯了”
孟宴臣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指也不恼,笑了笑,回到车上。
行车途中两人都默契的没说话,孟宴臣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凌云脚步放着袋子,“金阿姨熬得柚子酱,还有柠檬百香果和青梅露,是她自己泡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就只拿了一点,要是喜欢下次她在给拿。”
气氛稍稍缓和一点,凌云嚅嗫着嘴唇,挤了一句谢谢出来。孟宴臣问“我猜你今天没好好吃饭,到饭点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
凌云摇摇头“没什么,今天就想早点回去睡觉”
孟宴臣听出她的拒绝,把车停在公寓门口,“凌云,你不觉得你这样迁怒我很没道理吗”
“没道理”凌云蹙起眉“人是你们请来的,你现在跟我说我没道理”
孟宴臣道“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我只负责给钱然后等分红效益,大家做表态的时候,我也不清楚康茹芸是个什么人啊”
“各行各业都有背调,就连面试一个服务员稍稍上点档次的饭点还会打电话问问之前的表现呢,现在云汉搞这么大阵仗请回来的医疗团队,你跟我说你们什么不知道,放在医疗行业不觉得可怕吗”凌云驳道
孟宴臣被她一噎,不自在的摸摸眉毛,“是,这是我们的问题···”
“不,这不是你们的问题”凌云呛道“云汉是私立医院,一切都属于商业行为,这本身就跟医疗没多大关系了。所以你们不关心请回来搭建病理中心和人才培养的教授,之前做过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孟宴臣点点头“这个我承认,商人重利,有时候的确会忽视很多东西。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没太关心这个事情,这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不必,真正有错的人不是你,真正需要听这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凌云道
孟宴臣抓住这句话,“是啊,看来你明白这个道理”
凌云往后靠了靠,转头望向窗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
“没关系”孟宴臣温声安慰道“你心情不好可以理解”而后小心翼翼提起来这件事,“能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事吗”
凌云转过头,问了一遍上午一样的问题“那你可以让康茹芸走吗”
孟宴臣沉默半晌,道“我不能保证,因为云汉不是我说了算的,我的话只能作为一个参考项。如果我完全说了算,就我个人而言,不会留下这种存在争议事件的人。康茹芸目前是政府和德国海德堡大学存在相关合作介绍回国的,她的履历很完美,又有云汉股东在背后挺着,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
“明白了”凌云叹道
孟宴臣望向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选择。
凌云目光直直的出神,像是想起什么,有一会儿,她把头转向他,极为认真的端详着他。其中怀揣着一点复杂难言的情感,从她柔亮的眼睛里跑出来。
她直言不讳道“孟宴臣,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孟宴臣一惊,整个人怔在座椅上,连她什么时候推开门取了车下去都没发觉。当他醒过神,凌云已经推着她的小电动,进了云汉公寓的大门,一道横杆拦着,空旷的天地间,那么轻易的阻隔了他们。
他摔上车门跑下车,叫住她“凌云”
她停下来,约莫有几秒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步伐是那样坚定,落地的时刻那样铿锵有力,背影悠长扯开一道影子。如一把刀,搅得他的心血肉淋漓,哀哀的从躯壳中淌出来。
像滚滚无休的江水,绵延不绝,没有尽头。
他晓得:这是一道新的伤口,连带旧伤疤一齐都泛起疼痛。
自然这是由于爱情引起的症状,这从侧面证明了他的心依旧活着,他还没落到行尸走肉的凄惨下场中,他仍旧有一些人类的情绪,对此,他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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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感觉这章有点水,过渡章过渡章,大概按照这个进度条还得走两章。
凌云之所以不告诉孟宴臣逻辑很简单,就是当时事发的时候铁证如山,对康茹芸的影响仅仅只是断送了二院的前程,然后被捂得死死的,人家该干嘛干嘛就过去了。那么现在她把这事说了,除了有掀开一遍伤口以外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所以干脆不说。
这里其实也能看出她的一个小小的弱点,就是想问题蛮悲观化的。孟宴臣是无辜的,他刚好顶着云汉股东的名头,对这个他只投钱不清楚的领域背了锅。为什么,因为这是一种直白的迁怒,恰恰因为凌云喜欢他猜这么干,跟杀熟和找亲近的人发脾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后暴露她杀人诛心的特殊技能,吵架脑子反应快,嘴皮子溜,不带脏字就能戳人心窝子戳碎了。孟宴臣目前就是微微的碎了一下,本来感情上这哥就轴,凌云只是带着怒气发泄一下,最后那句话类似于一句我再也不跟你玩了这样的话,孟宴臣听着天都塌了啊。本来进度条走的就慢,眼看已经刷了99.9%结果一朝清零,这谁受得了。
当时就碎了,但是等孟宴臣冷静一下,就能反应过来,这句话跟撒气(跟撒娇一个等级)没什么区别。
啰嗦一堆,大家评论区见,说说你的看法吧,我看看我这种水货还能过渡几章才写到搞对象。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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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
孟宴臣正坐在客厅给凌云剥柚子
在超市时,她说我超级喜欢吃柚子的,如果它的皮没那么难剥的话,我会更喜欢吃它。
孟宴臣笑了笑挑了个柚子放在推车里,现在他似乎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项艰巨的工作。柚子的颗粒捏在他指尖,偶尔几粒破开流淌出甘美的汁水,黏在他的手上。他做事都很专心,一丝不苟的盯着那一片片薄薄的柚子皮。
暖黄的光照亮他的脸,又投下一撇阴影,镜片泛上来一层光,轻盈盈的晃动,像是瓶子里装着的......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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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十
孟宴臣正坐在客厅给凌云剥柚子
在超市时,她说我超级喜欢吃柚子的,如果它的皮没那么难剥的话,我会更喜欢吃它。
孟宴臣笑了笑挑了个柚子放在推车里,现在他似乎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项艰巨的工作。柚子的颗粒捏在他指尖,偶尔几粒破开流淌出甘美的汁水,黏在他的手上。他做事都很专心,一丝不苟的盯着那一片片薄薄的柚子皮。
暖黄的光照亮他的脸,又投下一撇阴影,镜片泛上来一层光,轻盈盈的晃动,像是瓶子里装着的温热的牛奶玉米汁,有些香甜的气息,极细腻的裹在舌头上
凌云透过半开放的厨房一边擦碗一边端详他,原本这个任务他也想接手来着,可惜,凌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她的原则里包括但不限于,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赠人玫瑰不求余香,有人做饭有人洗碗,还有遇见爱人停下来静静看看他。
现在她停在这里,一个晴朗的晚上,一个空空的港口,她静静的看着他
她不在乎下一秒他要去的远方,起码这一刻,他停在这里,在她的眼睛里。她怯懦的心忽然升起一点点勇敢,她好像又做回年幼时那个要拔出宝剑做国王的奇怪的少女。
那种一往无前的、勇往直前的力量复又回到她的手中,支持着她坦然无畏的面对孟宴臣,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她已经到来的爱情。这复杂又玄妙的难题,可现在望着眼前人,她忽然自信起来。
无风无雨的港口,安静停摆的船舶,静止的世界与时间
蓦得,她盼望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许愿让这一切定格成为永恒。
蓦得,她盼望这个世界真的有永恒,许愿让这一切永恒不变
孟宴臣褪下最后一块柚子的外衣,在盘子里码放好,抬起头顺着厨房看去。她垂下头,手上动作不停。
他唤她“别洗啦,过来吃柚子”
凌云举起碗,“还有最后一个马上,马上”
孟宴臣无奈起身过来,背手站在厨房窗口前望着她,凌云失笑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做监工”孟宴臣道“以防你耽误时间误了吃柚子的时间”
凌云白他一眼“老先生,那是柚子不会长腿跑了的”
孟宴臣歪头道“那可不一定,没准我买的柚子就会”
凌云被噎了一下,小声嘟囔着“幼稚鬼”
孟宴臣推推眼镜,在她转过来收碗时,正色道“我都听见了哦”
“那又怎么样”凌云昂起下巴一副嚣张的样子
孟宴臣叹了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她的脸,揉面团似的捏了捏,凌云气得去握他的手腕,无奈隔着一道窗子和碗池,又没有他身长腿长。毫无胜算可言,只能趁着他不备,一把将他的手拉下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天静谧,星辰璀璨,灯影摇晃,拖在他的镜片上,散出泠泠的光
他修长的手掌擦在她的脸侧,甚至往前一够就能捏住她的耳垂,水滴型的肉肉的一团。她是软的、绵得、柔得像一阵轻烟抓不住的。孟宴臣情不自禁的往前探了探,窗台突兀的横在他们之间,拦住他的去路。
她后知后觉的松开了嘴,他的腕骨上留下一个小牙印,如同某种印记,鲜明醒目。孟宴臣望着她的眼,乌浓的眼珠,淋漓潋滟,雪糯素白的皮肉透出一点粉。
一截纤长的颈子,适合挂一串珍珠项链,瘦薄的脊背,嶙峋的突出两块骨头像坚毅的山石,她挺拔的不像朵花,像山像水像万年长青的松柏。
孟宴臣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上,认真的描摹掌下的温度,暖融融的一撇,叫他心折。他忽然很想问一问,上帝或是佛祖,为何到此时他们才相见。
他想,我遇见她太晚太晚
可又想起她说的话,对于总要遇见的人,没有早一步晚一步,只有恰如其时
孟宴臣笑起来,说“凌云,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凌云也笑起来,把脸从他手上慢慢撤开,“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晚风适时吹着,吹得灯都不禁摇摇欲坠
今天孟宴臣买的柚子是酸的,后劲泛着甜其中还隐隐带点苦。凌云硬着头皮往下咽,嘴上不忘埋怨他不会挑柚子。孟宴臣被酸的脸皱成一团,眼泪都冒出来。
凌云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道“这么大一个”
孟宴臣抓住她的手,摆摆手道“别吃了别吃了,太酸了”
“那怎么办不能浪费啊”凌云抓着一块就往嘴里送,被孟宴臣拦下来
他道“我拿回去让金阿姨熬成柚子酱,回头你抹面包或者泡水喝”
凌云眼睛亮了一亮,把头点出拨浪鼓“好诶好诶”
墙上时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凌云抬眼一看,已经九点半了。
她陡然手足无措,瞧着收拾果皮的孟宴臣结结巴巴的开口“已经九点半了”
“啊”孟宴臣佯装听不懂应了声,手上将桌子上的果皮扫到垃圾桶里
凌云继续道“已经晚了”
“嗯,我知道”孟宴臣眨眨眼
凌云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他温热的手掌,垂下头低吼“孟宴臣”
他彻底忍不住笑,把垃圾袋提起系好,提在手上起身,凌云仰着头不明所以。孟宴臣想在捏一捏她的脸,摊开手想起才摸过垃圾袋,只得作罢。
“走啦”说完抬腿便走
凌云反应过来,追上去,玄关处,孟宴臣穿上大衣又走进去把厨房垃圾也系好提了出来,“我走了,外面太冷了你别下去了”
他晃了晃左手的柚子,“我让金阿姨熬好酱,明天给你送过去”
凌云点点头,颇不自然的耸了下肩,对他摆摆手道“那,明天见”
“明天见”孟宴臣柔声道
凌云怔了会儿送他到电梯间,孟宴臣没拦她,待电梯来了,凌云望着他的影子,又开口道“那你···路上开车小心”
孟宴臣按开电梯扬手让她回去,凌云往后退了两步,不自觉小声说“晚安”
孟宴臣轻轻一笑,也说“晚安”
话落,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孟宴臣那张儒雅端方的脸也挤在小小的缝隙里,只漏出一丝影子出来,晃悠悠的栽到她心里去。
凌云第二天上班时,端的是神采飞扬,惹得科室一群人围上来贴脸发问“咋,你刮彩票中奖了”
凌云隐隐无语,回以一个微笑的表情,谁知却让贴脸发问的同事一拍大腿表情一下癫狂“早知道我也去买了”
“你别太荒谬啊,老谢”凌云抽了抽唇角“还不许人高兴了”
“问题是你昨天才被罚了一万字检讨,有什么可高兴的呢”小董再次贴脸开大
凌云狠狠叹口气将她的脸推到一边,“我做梦捡到钱了不行咩”
众人说说笑笑一阵,开始投入工作,凌云到不怎么分心,却也老在空闲时想起来孟宴臣说要给她送柚子酱的事情。微信上,孟宴臣早就给她发了金阿姨熬酱的视频,显然除了她剩的那一大半柚子孟宴臣又买了新的。
她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这时护士长着急忙慌的过来叫她“小凌啊,快去快去多功能楼,内个院长他们找神外神内的医生过去开会呢,主任已经过去了,谢医生和张医生也去了,就差你了”
凌云在病历本上签了个字,忙应道“我这就去”
云汉医院今日里外透着点安静,这是孟宴臣走进来之后的第一感受,与往日那种安静中多少带着点喧闹的感觉格外不同,这种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像野兽吞噬猎物前的默然,都存在危险的气息。
早上赵明宇给他打电话说是今天有个医疗团队要到云汉来,他上半年和韩廷的东扬合作研发医疗APP,现在还差几个板块没凑齐,目前APP马上上线,要到了内测阶段。这个医疗团队从德国来,主要是联合高校培养人才引进计划,建立新的临床医学病理研究中心。
孟宴臣身为大股东之一,这么重要的事,肯定要跟他通个气。赵明宇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得到孟宴臣的支持,好把APP项目和研究中心推行下去。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颇感头痛,预期中有些事似乎被打乱了,没来由的孟宴臣心里一阵发慌。但他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听赵明宇说完,便点头答应。
大概十点钟,孟宴臣推开会议中心的大门,赵明宇跟韩廷早到了等他。三人当着一群医生面,稍稍客套寒暄了一下,而后到一个角落开始咬耳朵。
韩廷和赵明宇投入的医疗APP内测是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其次才是研究中心的事情。赵明宇心头难得打鼓,问韩廷“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就跟无底洞差不多啊”
韩廷哂笑道“是不是无底洞现在你也不能突然反悔吧,你第一笔钱都给人打过去了,怎么着也得等一期运行结束后再打退堂鼓”
孟宴臣没说话,心里那股子焦躁难安的感受越发强烈,那种几欲作呕的心情上一次还是在高中时,付闻樱发现了他跟许沁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愫,强势介入的时候。想到这里,孟宴臣不觉蹙了蹙眉。
赵明宇显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孟儿,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啊”
孟宴臣回过神,实话实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这话一说出来,赵明宇与韩廷脸色都变了变,虽说他们都是绝对的唯物主义,但在生意场上厮杀,有时候是要相信一些玄妙的第六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生意场上一毫一厘都容不得马虎。
赵明宇深呼吸一下,脸上露出一点笑,“没事,没事,我今天出门看了黄历的特别吉利,肯定没有事,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啊,咱们别自己在这吓自己啊”
孟宴臣与韩廷对视一眼,对赵明宇这种短暂的唯心主义只能信服,点点头表示支持。
接下来的事情果不其然进行的很顺利,韩廷带来的技术人员跟各科室的医生解释了一下APP的各种功能,说明了内测要求,也请几个医生上台体验了一下。每一项流程都超乎寻常的顺畅。
赵明宇臆想的那种医生们质疑的声音并没有听见,反倒有几个医生体验后还提了中肯的意见出来,比如应该设计的一键拨打急救键不该打给家庭医生,而是应该直接打给急救中心,按照病人使用APP常搜索监控的病症,选择治疗相关疾病较好的医院送去急救。技术人员一一记下,韩廷和赵明宇也交换了个眼神,松了口气
再去看孟宴臣,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拧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
赵明宇跟他关系稍近一些,安慰道“孟儿,你看这不一切都挺好的,放心吧,没大事儿啊”韩廷也跟在一旁附和
孟宴臣却突然问“开会的人里怎么没有神外的啊”
赵明宇茫然的眨眨眼睛,环视一圈,发现认医生他根本不在行。只好拍了拍前排正拿着小本本记东西的院长高斌,问神外的医生都在哪儿。
高斌转过头立时换上熟悉的笑容,挨个跟后排几个真正的领导一一问好,孟宴臣心头划过一丝不耐,面上还是维持着好修养,轻轻颔首应了声。
问过好,高斌才把手往东南角一指,道“神外的两个医生,副主任张康,医生董冬冬”
赵明宇看向孟宴臣,他脸色越发沉,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
他招呼高斌继续听技术人员讲APP应用,坐下问孟宴臣“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不像你风格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韩廷挑破自己的疑问
孟宴臣摘下眼镜捏了捏酸涩的眼眶,摇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没事”
才说完这话,他却猛地想起什么,扯过赵明宇的胳膊,“你说待会儿还有一个医疗团队要来”
赵明宇不明所以,“是啊,早上给你打电话说了啊,上个月这事我就跟你通过气了”
孟宴臣的心陡然拔起,耳廓刺出细小的忙音,会议中心沉重的木门被人拉开,两道白色身影弯着腰一溜小跑过去。
她今天编了条麻花辫,只在脸颊边剩一缕碎发,柔软的干净的贴着皮肉。黑白交杂,宛若一捧艳雪。她目色直直的朝前望去,微微坠在地上一些,没有发现在上首的孟宴臣。
身侧的赵明宇和韩廷随他的目光一齐望过去,清秀潋滟的女孩子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坐在这个角度只瞧见她乌黑的发顶。
赵明宇脸也沉下去,咬牙低声道“孟宴臣,过分了啊”
韩廷不知内情,溜了溜眼珠,不准备去探孟宴臣的八卦
时间安静的过去,指针一圈圈轮动,技术人员介绍完全部内容后,下了台。
赵明宇冷着脸,嗤笑似的发出一声轻叹,说“你简直是杞人忧天,今天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嘛”
孟宴臣把手挡在眉心,不知想些什么,并不反驳他说的话。赵明宇的助理从旁边走过来,提醒他研发团队已经到了。赵明宇起身扣上西服扣子,白了孟宴臣一眼,下去接人。
底下医生有几个科室的人已经离开了就剩下一个待在原地,神外的四个人,起先留在这里开会的那两个跟凌云和肖松柏打了个招呼后,也回去了。
她安静的呆在座位上,不时侧头听着肖松柏说话,偶尔点点头表示认同。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还能看到一点素白的侧影。
韩廷不知道其中内情,也忍不住随孟宴臣蹙眉,时间慢吞吞的走,医生们有的已经开始前后左右的聊天。院长高斌稍稍制止了一下,也忍不住加入聊天大军内。孟宴臣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正这么想着时,会议中心的木门被人从两侧推开,炽白的一束光,摇摇打在门口,照亮灰蒙蒙的尘埃,像白溟溟的雾气。赵明宇极绅士的走在前头引路,笑容体贴,衬的他整个人英气勃勃。
出人意料,走进来的是个身着浅蓝套装的女人,气质优雅,容貌秀丽,约莫四十多岁,一笑起来眼角微微泛着些深痕,一股特殊的成熟女人的风韵味道,展露无遗。紧随其后进来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年轻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穿一身灰色西服,脸上挂着点局促的笑容。在之后进来的是个年轻女人,姿态舒展大方,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一身白色西装。
赵明宇拿过话筒朝众人介绍道,“各位这就是云汉从德国海德堡大学请来的医疗教研团队,帮助我们云汉和燕城各大高校建立人才培养计划网络和云汉临床病理研究中心,大家欢迎”
孟宴臣的雷达动了,下方的凌云并没有动作,她的背影莫名拖出点凄清的意味,肖松柏表情也不算好,手上勉强拍了两下就放下了。孟宴臣意识到:他的直觉似乎没错。
掌声落下,赵明宇指着身边人继续介绍道“这是康茹芸康教授,有多年临床经验,之前是燕城二院神经外科的副主任,之后到德国海德堡大学学习,并且留校组建神外研究团队,这是徐科徐医生,康教授的学生,也是之前燕城二院神外的医生,这位是林月瑶林医生,有过几年药物研究经验,之后考入海德堡大学学医,也是康教授的学生。”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赵明宇开始滔滔不绝介绍康茹芸团队的成绩和历史,凌云却突然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终于,孟宴臣心底的弦断了,在鼎沸的声浪中,他急速站起身往下奔去。可惜,他慢了一步。
只见肖松柏的手臂被凌云无情挥开,偌大的会议中心所有人全转过头望向她的方向。
赵明宇不明所以,问“这位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凌云从座椅处出来,往下走了两个台阶,站到会议中心的中央地带,一字一句道“我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凌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康教授,可以吗”
赵明宇此时心里也突突打起鼓,他直觉孟宴臣的忧虑可能是对的,鬼使神差的他觉得应该拒绝凌云的要求,但头先一步出卖了他,点了下去,说了句“可以”
工作人员极有眼色的给凌云递了话筒,孟宴臣站在后面,死死盯着她,肖松柏则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只听见凌云清越的嗓音响起,又似是一柄剑闪着寒芒。
“我想请问,康茹芸教授多年医学生涯中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啊”凌云冷道“比如,逼学生顶罪,逼学生认罪,最后逼学生去死”
此话一出,宛若水如油锅,众人齐齐朝底下的康茹芸看去。
她优雅秀丽的脸上不带一丝裂痕,带着柔媚的笑,摇头道“这位医生,你想说什么呢”
凌云目光沉沉的射向她,道“别误会,我只是想要告诉在座的诸位,康教授是个怎么样的人罢了”
康茹芸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却不显,到是一旁的徐科胸腔起伏,急吼吼的就要向凌云过去,被康茹芸攥住手,拦在原地。
她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这位医生,你究竟再说···”
“康教授我三年前就是二院,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不是太假了点”凌云截断她的话,转过身面向坐着的医生们,咬牙一字一句道“各位同仁,今天在这我要告诉大家,康教授不光成绩斐然,作恶的手段更是出色”
“是一位喝酒上手术台做手术的业界大拿,更有逼死学生这样的优秀事迹,虽然没有广为传扬,但是可都记在人的心里呢”
四处静悄悄的,赵明宇的脸冷了下去,看了眼凌云又看了眼在原地还保持微笑不动的康茹芸,他敏锐察觉到康茹芸的手在抖,这个发现叫他不禁眼神一暗。
凌云站在上首微微昂着头与其对视,目光似锋利的一爿刀片,割破康茹芸优雅的皮囊。她把话筒举到唇边,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还是一旁的徐科夺过话筒吼道“你有证据吗就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可以报警叫警察抓我,也可以去法院告我”凌云淡然回道
徐科压下怒气,道“这些是后面的流程,现在,你需要向我的老师道歉”
凌云突然笑了下,很轻的一声,带着讽刺“你是不是脑子不大好用啊,徐先生,你们就连解释都模棱两可的,竟然想要我道歉。再说了,你凭什么跟我说这句话啊,凭你那不发达的大脑,逐渐萎缩的小脑还是被你自己吃了的良心啊”
随着她这句话一出口,场面彻底乱起来,徐科愤怒的扔了话筒朝凌云奔去,康茹芸愣了一下没抓住他,也跟在后面去拦他。
凌云未见惧色,反倒死死握住手上的话题,朝向她走来的两人,展开攻击。
“各位都看见了吧,有人因为我所谓的血口喷人就愤怒的像原始社会的猴子,有人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我,而这样的话我说过不止一次我叫他们去报警去告我,他们从来都没有去过,为什么,为什么啊各位”
“因为他们心虚,他们不敢”
徐科扑上来抓住凌云的手腕,话筒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孟宴臣速度更快上前对着徐科就是一下,将凌云扯出来,对周围的医生不了解事情全貌,但是懂得什么叫内外一致,纷纷开始拉偏架,高斌和肖松柏跟人使着眼色,乌拉拉一大帮人将徐科康茹芸两个人挤在中间。嘴上说着有话好好说,实际上,肖松柏已经趁着人群偷摸踩了两个人好几脚。
孟宴臣从背后抱着凌云,俯首在她耳畔安抚“好了,凌云,别生气,跟他们犯不上啊”
赵明宇彻底懵住了,仔细理着其中的事情,韩廷站起来,不至于是隔岸观火,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热闹。
凌云倔强的朝人群嘶吼道“各位,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医学界的败类和垃圾,应该将他们清除出我们医学队伍当中,但是我们非但没有,反而任凭发展,沽名钓誉,四处欺骗。从杀人凶手摇身一变成了镶着金边的教授,还要来负责人才培养和病理中心的搭建,这简直是一种耻辱和悲哀”
隔着人群,徐科再也忍不下去,“凌云,你TM就是个疯子,你是条疯狗,逮着谁咬谁。老师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对她”
“我呸”凌云马上要被孟宴臣拖离战场,闻言眼皮狠狠一跳,疯狂的从孟宴臣双臂间挣脱出来,跑下去一把揪住徐科的前襟“你也配骂我,你个人渣败类,只配在臭水沟里捡垃圾吃的死老鼠,不知进取只知道投机取巧的懦夫,呸”
徐科刚要抬起手就被无数双手臂压了下去,腰间除了老师的手,还有一些陌生医生的手,各个和善的劝架,一副别这样算了吧的表情。但他们的行为近乎于强制的把他整个人禁锢住,叫他动弹不得。
孟宴臣喘口气,将凌云拔地抱起,趁她挣扎时寻到空隙,横拖在手上,半拖半抱的将她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路过韩廷时还不忘甩给他一句拜托了,惹得韩廷极为无语。
但锅已经甩了,他还不得不接着,只能硬着头皮跟赵明宇一前一后的疏散人群
孟宴臣将凌云横抱出会议中心,下楼时惹得人纷纷张望。
终于到了僻静的地方,孟宴臣再三确定无人,才敢将她松开。谁料才放开凌云,她就怒气冲冲的朝多功能楼冲去。孟宴臣不得已只能故技重施将她环住。
“你放开我”凌云怒道
孟宴臣道“姑奶奶,先冷静冷静,就是天塌下来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凌云在气头上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根本听不进去话,孟宴臣拿出素日训人的架势来才堪堪将她镇住,“你现在这样要去干什么,拿刀剁了他们,你能把他们怎么样,背个炸药包炸死他们。能不能冷静一下”
凌云胸口起伏不定,脸色苍白,嘴唇不住的抖,几欲开口都发不出声音。孟宴臣拍着她的背,哄她先坐下来。不知何时,眼眶蓄满了眼泪,刹那从面上滚了下来,堆成一行,湿濡满脸。
孟宴臣有些迟疑的开口,问“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云抬起眼,目色悠远,陷入到某种回忆里。
半晌,发出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声音近乎于哀求的跟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能跟赵总说,让康茹芸他们走”
面对凌云孟宴臣总是很坦诚,虽然有时候这种坦诚等于残忍,但他还是告诉她“对不起,这件事不是我们两个能决定的”
凌云了然的点点头,抬起手一把抹干面上的眼泪,以一种孟宴臣从未见过的冷淡的姿态在他面前站起身,她礼貌的颔首,说“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
孟宴臣拽住她的胳膊,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凌云挣开,“我科室还有事,先走了”
孟宴臣无力挽留住她,凌云强硬的面孔和冷淡的姿态刺伤了他。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遥远,昨夜的温情只是幻梦一场。现在梦醒了,了无痕迹,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副驾驶上放着的布袋子和里面一瓶瓶甘美的柚子酱提醒他,梦来自于真实的世界。
手机嗡嗡作响,孟宴臣不必看也知道是谁,烦躁的划开。
赵明宇的声音从那头传出来,“不是什么情况啊,孟宴臣,你那个那个···女···女朋友?还是小情人?”
“赵明宇”孟宴臣厉声斥断他“有事说事”
“快回来吧你”赵明宇抓狂道
——————分割线——————
真图穷匕首见时刻到来,过了这个坎俩人就可以快乐牵手了。
老规矩一些地方不带脑子看就可以了啊,纯粹剧情,如有专业人士可以欢迎指正。
这里带韩廷玩耍是因为刚好需要这么一个搞医学公司的,懒得想人名了就用了。不是蹭热度啊,声明,声明。
这个情节士一个坎,对凌云的个性原则和过往更具体的披露,同时也反应一些孟宴臣与她的交往方式。他是公私分明的,他可以在私下里给她做饭扔垃圾剥柚子,事无巨细,极尽贴心。但是也能在敏锐察觉到凌云说的那些事可能都是真的后,给她一个冷酷的答案。他不会用肯定的言语来安抚她,他是理智的冷血的,在这件事上,他会见到凌云不理智的一面。然后俩人会发现,俩人几乎是个圆,嘎嘎完美的拼在一起。
下一章揭秘凌云这段沉痛的过往,先声明是改编自看过的一个医疗剧,没什么常识逻辑,大家做好被雷的准备,然后把它当剧情推动看下去就行了。
老规矩评论区玩耍,期待评论!!(没查错字,如有请指出或者忽略)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一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九
燕城忽然飘起了雪,碎碎的雪花,细细铺在地面上。
凌云早上上班时,脚底一沾就化了,拖出几个浅浅的脚印,水汪汪的里头留点雪花的残骸。她抖抖帽子,全酿作水珠滚到地上。
孟宴臣给她发了个信息提醒她出行注意安全,她最近换了交通工具,买了辆小电动车上下班,这种天气下让孟宴臣想想就觉得不安全。每隔两分钟就发一句注意安全,凌云不厌其烦的回知道了。她吐槽孟宴臣过度紧张,孟宴臣则说她没心没肺,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好。......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九
燕城忽然飘起了雪,碎碎的雪花,细细铺在地面上。
凌云早上上班时,脚底一沾就化了,拖出几个浅浅的脚印,水汪汪的里头留点雪花的残骸。她抖抖帽子,全酿作水珠滚到地上。
孟宴臣给她发了个信息提醒她出行注意安全,她最近换了交通工具,买了辆小电动车上下班,这种天气下让孟宴臣想想就觉得不安全。每隔两分钟就发一句注意安全,凌云不厌其烦的回知道了。她吐槽孟宴臣过度紧张,孟宴臣则说她没心没肺,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好。
中午孟宴臣开完会和父母一起吃饭,付闻樱几次开口欲问他跟凌云的事,话在嘴边堵着不知怎的又咽了下去,终究只是劝他多吃点。父母不问,孟宴臣自然不也说,他跟凌云八字尚没有一撇,虽说都已经放在明面上了,但凌云到底没有点头,他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以防万一永远不把话说死。
吃完了饭又跟陈铭宇对了对下午的工作,孟宴臣难得想要偷一次懒,早早的跟人嘱咐好,做好了下午早退的准备。
至于早退是去干嘛,不必多说,自然是去找凌云
孟宴臣叹息:真是世事无常
到云汉时下午四点多,人不多,天气已经放晴。孟宴臣走到楼下车棚一眼就看到了凌云的小电动,细瘦的一把架子,轮胎还没有头盔大。他不觉笑了笑
神经外科今天有点安静,许是中午天气阴,这会儿有的病人还在昏昏睡着,凌云今天没有手术,领着新来的实习生四处看了看。自己也坐在位置上开始发呆。
事情就是这么巧,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孟宴臣正好推开神外12层的门。
刺耳的叫骂声传到他耳朵里,顺着声音看过去,凌云被人揪着领子拎在手里,她也不示弱,左手拿着听诊器怼在那人心口,看着很没什么杀伤力。神外的医生们将两人团团围住,说好话的,说坏话的,七手八脚预备将凌云从他手里扯出来的,场面乱做一团。
男人嘴里并不干净,不时骂着下三路的话,“你们算个屁啊,老子进来花了钱的”
“我们什么也不是,但我知道您进来不是单纯为了花钱的”凌云丝毫不让“您是进来救命的,您现在要是不想救命了马上就可以走”
“你”男人被驳了面子,脑袋一热,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
预想中的疼痛和巴掌并未落下,有人比神外医生们更快一步,从后面钳住了他的手腕。男人手一痛,恶狠狠朝身后望去,嘴上不忘咆哮道“谁呀,敢管老子”
炽白的灯光从屋顶散开,冷冷的灰调子,偶尔一缕暖光从病房内的玻璃往里伸进来。修长干净的大手背在暗处,几缕影子晃到他灰色的西服上作怪,他个子高迫使男人微微昂着头去找他,在触及镜片后那双冷然的眼睛后,周身凶狠的气息渐渐淡了些。
他惊叫一声“小孟先生”底气有些不足
孟宴臣将他高举的手慢慢放下来,也淡淡道“好巧啊,赵总”
云汉是燕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来这边看病的大多非富即贵,圈子总共就这么大,一一数过去,总有一个场合是见过的。就算没有深交,彼此的底细也都了解几分,刚才还高声大喊的男人此刻敛了神色,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忙点头应着“是啊,好巧好巧”
孟宴臣不动声色走到凌云面前,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凌云扣好的白大褂在她胸前纠成一团,头发也在拉扯中散开,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神外的医生们面色都不好,各个绷着脸,垂着眼睛。
孟宴臣转过头看向刚才闹事的男人,语气平常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好听“赵总向来是体面人,怎么今天在这闹上了”
被唤赵总的男人面色一滞,脸沉了下去,“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云汉的服务一般,想跟他们理论几句,这不没来得及说话,小孟先生就来了吗”
孟宴臣冷笑道“那是我来的不巧了,耽误赵总给自己讨公道了,不过我记得医院有投诉通道,犯不上跟医生动手吧,这让外人看了多难看啊”
赵总被噎了回来,嘴上不肯松口,拧起眉头“云汉是私立医院,我这每天多少钱花出去了,心里不痛快还不让人说几句了,小孟先生,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孟宴臣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这是自然,您是过来花钱买服务的,不可能花了钱还让您不痛快,但说可以,动手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医生的问题就去找院办投诉,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场面彻底僵住,得了信儿来救场的肖松柏和医院安保也到了,急匆匆的挤在过道上。肖松柏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整理好情绪的凌云先开口道“先站一边说去,别堵在过道上,待会儿还要换药查房呢”
此话一出,男人才沉默的怒火又被点燃,跳脚骂道“你丫算什么东西啊,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还站一边说去,老子偏不,老子就站在这儿。我看你拿我怎么办”
凌云沉声道“先生,这里是医院···”
“老子花钱了”他大吼
孟宴臣咬着牙刚要说话被凌云挡了回去,站到他面前严肃道“花钱的不止你一个,甚至有比你花的更多的。先生,您要明白,您进来不是为了花钱,是为了看病。要想摆谱炫富,出门到金融街CBD去,哪儿才是您的主战场。不要跟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我是医生,我的职责只是治病救人,其他的我一概没有义务满足您。”
“诶你”男人被怼了回来,气得满面通红,又要上手来够她
一旁的肖松柏手疾眼快抓着他的手道“赵先生,赵先生,别生气别生气。她啊,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如果说他在他妈妈病床前吸烟我制止了一下也是不懂事的话”凌云贴心补充了一下细节
肖松柏的话被噎了回来,手也慢慢放开了,“这个嘛,赵先生,就···”
男人狠狠咆哮道“我他么要的单人豪华间病房,我是VVIP,我乐意抽烟怎么了”
“这是医院公共场所”凌云眉目凌起厉声道“不是你吸烟的地方,单人豪华间怎么了,就是国家主席都不能在这抽烟,更何况你妈刚做完开颅手术。你自诩孝子,就是让她吸你的二手烟是吗!就算她乐意吸,病房里还有那么多监护设备呢,你自己去查查都多少钱,比一比你在这花的钱,看看那个更贵在跟我说话。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医院不是你炫富耍威风的地方。”
孟宴臣还想开口说话,但看这个场面男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嘴皮子也不利索,也不占理。干脆默默站在她身后观望失态发展。
男人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四周病房有人出来朝着他怯怯私语,他感到有点难堪,咬着牙点着头,一溜烟的说着“你行,你行”甩开袖子走了
主任肖松柏故作为难的跟着他走了两步,然后一个回马枪掉头,挤到凌云跟前,狠狠拍着大腿道“姑奶奶,姑奶奶,我的祖宗,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嘛!”
“他抽烟,你让我委婉一点”凌云瞪大了眼睛
肖松柏皱着脸,叹道“他花了钱的啊!一天就多少个W啊,你的绩效你的考评你的年终奖都是从他们身上扣出来的啊”
“您怎么就知道我没委婉呢”凌云撇过脸不去看他
肖松柏跳脚道“他没素质是他的事情,你态度不好是你的事情,写检查,上次五千,这次一万”
“主任”凌云有些不可置信
肖松柏一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话,“手写,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肖松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孟宴臣轻轻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场面安静下来。大股东微服私访,众人刚刚只顾着拉架,把他给忘在一边了。甚至于肖松柏进来都没看见他。
此刻哑了哑嗓子,讷讷道“诶呦···孟先生”
孟宴臣颔首道“肖主任”
“您这”肖松柏吐口气扯开一抹笑“您这怎么有空上着来啊”
“啊,我也没什么事儿”孟宴臣扶了扶眼镜指着一旁的凌云道“我来找她的”
肖松柏眼皮跳了跳,脑袋里飞速想了一遍凌云可能与孟宴臣产生的交集,心里嘀咕:这娃又是在哪把这位给得罪啦,难不成还是为了讲鬼故事的事情
得出这个结论,肖松柏面如死灰,一边在心里狠狠骂凌云,一边吐槽有钱人都是小心眼儿。偏偏还得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表情莫名染上点滑稽
“您找凌医生是有什么事吗”肖松柏虽然十分痛恨凌云行事做派胆大妄为,但好歹是自己神外的娃,有事还是得给兜着,话里话外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会儿话说到这里了,凌云气也消了点,想起来如今跟孟宴臣的微妙关系,心咚咚打鼓,生怕孟宴臣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引人遐想。忙出来打岔道“那个,孟先生上次脑袋磕了是要复查是吧,是吧”
凌云拼命眨巴着眼睛给孟宴臣打信号,孟宴臣一怔,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能顺着她道“嗯,我来找她就这件事”
肖松柏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语气狐疑“啊,这样啊”目光不禁落在凌云身上
凌云心虚的浑身冒汗,以眼神示意孟宴臣赶快逃离此地,孟宴臣无奈接过话来“那我先跟凌医生···”
“哦哦哦”肖松柏反应过来,把凌云拽过来“你们聊你们聊”
还不忘暗暗跟凌云嘱咐道“这次你给我好好说话啊,这个可是股东,听见了没有”
凌云感慨老肖的刀子嘴豆腐心,一边又觉得他这胡思乱想忒好笑,险些笑出声来,一忍再忍才把笑意压下去。
肖松柏一边走一边疏散人群,医生各自回归本位,看热闹的病人也全都回去,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孟宴臣拉着她到电梯厅一角避人的地方,翻过来覆过去的问“还好吧,你没伤着那吧”
“还好还好”凌云连连安抚道“我没事”
孟宴臣眉头皱的死紧“看来云汉的安保真是得加强了”
凌云笑了笑“这都是常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事的”
孟宴臣严肃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是打人,明天呢,可能就是行凶了”
“别紧张别紧张”凌云忙道“有的人就是脾气大了点,不会真的怎么样的,你别老往坏处想嘛”
孟宴臣叹气,“你这性格到底怎么养的,该紧张的时候不紧张,平时挺机灵古怪的一个人,遇见事情偏偏要硬刚,一句也不让”
“因为这是原则问题,是不能让的”凌云温声说
孟宴臣无言以对,只能摇摇头,“所以之前的检查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凌云诚实点头,孟宴臣失笑“你还真是···固执”
“你不也说了吗有时候固执也是一种优点”凌云道“再说了为了原则固执一些总没有错的”
孟宴臣不在说什么问她今日几点下班,凌云看了眼表发现时间离下班还得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道“诶不对啊!你今天怎么这个点来医院了”
孟宴臣有些羞赧,轻声开口“我的工作都做完了,就过来找你了”
凌云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万语千言挤在心头,终究只是点了点头。细腻如新雪的皮肉泛着些红,眼也亮亮的,如同化了又冻的霜花,凛冽的开着,虽不袭人,自有一番艳色。
她垂下头,胡乱指了指神外大门,“我还得过一会儿,你稍稍等我一下吧”
孟宴臣应道“好,那我去底下等你,不耽误你上班”
凌云说了句好,飞速的跑开了
她的辫子仍旧背在身后一甩一甩,跋扈的侵占天地,只是连同天地,如今也侵占了他的心。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清晰的认清自己,孟宴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
渴求爱,渴求心,渴求人海中紧紧相依
他少年时鄙视的歌,归于下乘的词,都在这一刻给了他当头一棒。他才明白,凡人一颗俗心,只能想些俗事。所谓俗事,无外乎情爱颠簸,红尘辗转。
想着想着,黄昏的光渐渐消失在天幕,凌云推着小车从医院大门走出来。
穿着他买给她那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浅浅的柔丽的颜色和着夕阳的光,衬的她素沉沉一卷白,配上散乱的乌浓的发丝,在寒风中向他走来。
孟宴臣下了车,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吟吟的望着她。
直到走近了,凌云才发现,她问“笑什么”
孟宴臣直白的不加以掩饰“看见你高兴啊”
凌云耳根一热,“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肺腑之言”孟宴臣轻声道“是你总曲解我”
凌云不跟他争辩,示意他把后备箱打开,安置她的小车。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凌云拆开散乱的辫子,垂在肩头重新编好,眉宇似有倦色。孟宴臣想了想,目视前方,喉头滚了几滚,才道“不然今天买点菜回家吃吧”
凌云神色疑惑,“订外卖嘛”
孟宴臣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刹那,凌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飞速把头撇了过去。“还是出去吃吧,方便,省的刷锅洗碗”
孟宴臣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太紧张了”
凌云眨巴着眼,“我有吗”
孟宴臣一脚油门踩下去,没接话,事情九转十八弯还是回到了原点。
凌云提着菜打开公寓房门时,仔细想了想孟宴臣都干了什么,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自己看见了商场嚷了句停车。孟宴臣进了她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在一层看了看。公寓面积不大上下加起来一共三十平,凌云收拾的还算干净,除了客厅要当书房用,摞满了一大堆书和各种打印出来的文件。
孟宴臣脱了西服问她有没有围裙,凌云不常开火,找了一圈从柜子里翻出来人口普查时发的一个花围裙。她颤颤巍巍递过去,嘴上却说“就这一个”
“唉”他叹气“平时就一点也不开火做饭呗”
“偶尔也开”凌云嘴硬
孟宴臣拆穿她“微波食品也算的话”
凌云悻悻一笑,忙过去把围裙捧给他,“我这手艺勉强养得活自己就成了,今天看看孟先生的手艺啊”
凌云自告奋勇打下手,她这点活儿干的到是很明白,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的孟宴臣心都软了。笑道“得啦,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了”
她好一番推据,最后以孟宴臣强硬把她退出厨房告终,凌云被推出去时手上被塞了盘樱桃,各个鲜红饱满,孟宴臣拈起一颗堵上她的嘴,“出去吧,我来做饭就好”
公寓厨房都是半开放式,凌云坐到客厅也能看见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好像嘴巴里的樱桃一样,酸酸甜甜的铺满整个口腔,汁水顺着喉管往下滑,滋味甘芳。她的心抖了抖,肉都跟着颤,血液融融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大概是体内某种物质作祟,多巴胺,肾上腺素,血清素,不晓得。
她是学医的,但医不了自己
孟宴臣干活很利落,看不出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不多时就招呼凌云往外端菜。酸辣土豆丝,金汤肥牛,清炒四季豆,还有一个素茭白,四菜配上牛奶玉米汁,堪称完美。
凌云趁他做饭收拾好了客厅餐桌,摆好了碗筷,待落座,孟宴臣已经洗刷好了做菜用的碗碟板子,连灶台都刷的一干二净。
她赶忙端起杯子敬他,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到,素来不喜欢嘴上实惠的孟宴臣也被她逗得乐开了怀,唇角微微压着,眼角匝起纹路。他笑骂凌云是个鬼灵精,心里却惦记多听两句。
晚上七点多,正是晚高峰,从前这个时候他在车海中浮沉,今天却换了个地方。
地方很小,放下桌椅家具和那些厚的吓死人的医学书,几乎不剩什么地方,两个人围在餐桌前,房间显得格外拥挤,连空气都稀薄起来。
孟宴臣感到一阵欣喜,人与人不剩下什么距离,还剩下什么,剩下他们二人
他是最有边界感的人,一丝不苟,曾经有人评价他是沉默的冷血动物,如今天翻地覆,他也变了一变,血悄然热起来。
凌云把头发全扎起来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新雪似的脸坠着暖黄的光,明灭交错,她吃相很好,不时点头表示肯定,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孟宴臣心头划过一阵暖流,有什么话坠在唇边,但到底他只是挟了一筷子菜给她,嘱咐道“慢点吃,不然对胃不好”
她听见,笑弯了眉,眼却一闪一闪,像颗宝石纽子。
他想了一想,该把她扣在哪里,西服胸前,袖口,衬衫上还是他摇摇欲坠的心上,想来想去自己也觉得可笑,那眼睛变了一变,化成两颗星子,勾在天边,叫人抓不住。
他哀哀叹着,手却碰上她的腕子,一触即离,到给人一点念想
孟宴臣想:这还有什么不好呢,她就坐在我面前
这样想着,心便渐渐定了,那些若即若离的念头,都散作不谈
像今日那一场薄雪,杳无痕迹,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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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温馨铺垫章,预计下一章就要出事情了(也可能是下下章看我进度条)
老规矩评论区留言,拖拖怪生生拖冷了自己的坑哈哈哈哈!
庆余年:狐狸和菟丝花39(乙女)
*李承泽bg
*ooc
39.谈话&三皇子番外
在这段话之后,这对兄妹并没有其他的话题可以再聊下去。
李承泽出来后停在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范闲示意辛月离开时,她还是又回头看了一眼范闲:
“没有其他的事要嘱咐我了吗?”
她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了,但他这个样子并不应该只是过来关心一下很久不见的表妹。
她总是认为他肯定是更应该关心若若她们。若若也自然更亲近他和范思辙。
她期待他有一点利用,然后坦然地继续安稳生活下去。但对面的人最后的叮嘱只是:
“请务必像思辙、若若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亲近自己想亲近的人。”
“以及,无论什么,我和范家都能...
*李承泽bg
*ooc
39.谈话&三皇子番外
在这段话之后,这对兄妹并没有其他的话题可以再聊下去。
李承泽出来后停在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范闲示意辛月离开时,她还是又回头看了一眼范闲:
“没有其他的事要嘱咐我了吗?”
她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了,但他这个样子并不应该只是过来关心一下很久不见的表妹。
她总是认为他肯定是更应该关心若若她们。若若也自然更亲近他和范思辙。
她期待他有一点利用,然后坦然地继续安稳生活下去。但对面的人最后的叮嘱只是:
“请务必像思辙、若若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亲近自己想亲近的人。”
“以及,无论什么,我和范家都能兜得住。没有任何是我们无法做到,需要借你去做的,保护自己的时候,永远不要考虑我们。”
那一句是摸着她的头说的。
那真的是很令人感动的感情,但最后辛月只是等到情绪稳定后像道了“谢谢”。
她自惭形秽,厌恶自己不能感动到为没有亲缘关系的亲人牺牲一切。她崇拜他们,又永远不信他们一直可以依赖。
便只是难过于,他们会这样渐行渐远。
已经见面的两个男人打过了照面,却互相当作并没有看到一般。辛月走到了李承泽身边,离开兄长视线后,他们又并肩走了一段路。
辛月并不想那样早回府与李承泽分开,而让他有时间可以去处理或许与范家相关的事,他们便并肩走了一段很长的路。
他一直没有召过侍卫,只在走了很久之后,才询问辛月,聊到了他什么。
以及那句和范闲相似的话。
“所以,你是否觉得我是一个很坏的人?”
他在无人的街道上询问。在他来到那个小巷边时,那里的行人就没有了。
李承泽用了巧妙的问法。只要不觉得“很坏”就可以说不。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是那样有生机或高兴的。身边的年轻女人仍然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但停顿了一会儿,又认真思考他的话。
从想成为老师以来,她麻木回避的性格变得温和了很多,总会像对某个小孩子对话,而格外温和。
她不了解他的很多事,所以那一天,辛月用了他曾经安慰她的话,回答他寻求自证的问题。像一种客观的公正的对等的回应。
“如果不是从小长在皇宫,而是长在自由的地方,你也会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如果你不是从小开始劳作,而是长在京都,你也会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
“你很会安慰人。”李承泽最后说。
天黑了,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也看不清她的,只听见脚步声。
她回,“只是因为,您很会安慰我。”
她无法说出他那样贴合的话,只能说得温和一点,更温和一点。
*
如果这是最后一件并不那样快乐但仍然温情的事。
那在一个月后,靠近她及笄日的另外一件事则是辛月来到庆国之后唯一放松的事。
在彻底争锋相对件事上,范闲和李承泽几乎都默契地将身边的女眷们排除了出去。
辛月无法也没有时间去知道某些信息。她见过的最多的只是李承泽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在书阁里捧着红楼的阅读。
一日,他询问她挑选什么送给婉儿时,辛月才知道范闲和婉儿即将大婚的消息。
而那件荒唐又轻松的事,就发生在大婚前的一场范家人的小聚。
范闲曾经对弟弟妹妹许下的逛遍京都,大约是打算在这一天兑现。他为每一位认识的朋友与家眷都分发了请柬。甚至是李承泽。
“你带上我的礼物和谢必安过去,如果迟了可以不用回王府。”李承泽很自然地避免了让她回答这件事。
————
无责任小番外——我的三对兄嫂
李承平的眼里,他的二嫂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至少在十几岁的时候,辛月是他见过的最温和的女性。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他二嫂,但是也是亲戚,他需要称呼——表姐。
“虽然我和她娘不怎么对付,但到底也算是亲戚,还是个女孩子,到时候也还是照顾照顾。”柳贵嫔对李承平说。
他听话点头。但后来基本上没有需要他照顾她的时候,对于年纪小的或者是可怜的,那位漂亮但有些木的二嫂总是很温和的。而需要照顾的地方,二皇兄和师父都会打点好。
她和婉儿姐挺像,都算是比较闷的温和的类型。这种温和和比较不规矩的二皇兄搭配在一起,就更显得一方过于主导一方过于没有主见。他们的性格实在不配。无法想象,是在怎样的环境下产生的畸形感情。
所以对于范家传闻中,二嫂是无主见恋爱脑、二皇兄看脸刻意诱导这件事他是比较深信不疑的。
他认为二嫂更适合心思少的温和的活泼点的男人。二皇兄更适合活泼点的自信的心思不过于敏感的女人。和大哥大嫂更换下,互相带一带,这样才能一起走向治愈温暖。
而后来和几对兄嫂的更多的相处中,他又对曾经的观点有一点改变。
他觉得二皇兄和二嫂至少在某些方面是戳中了彼此的兴趣点的。
例如,二嫂的道德感出奇得高。似乎只能在强势的引导中才能彻底撇清自己的责任,接受某些形成规矩的事而生存下去。
又例如,二皇兄本质上既想要关心和理解,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他很想。但在没有任何强迫性的二嫂的安慰的时候,就非常接受,甚至是情感过于泛滥。
而在对于生死这种大事上,他们的三观又近乎相似。“一定要活下去,尽量活下去。至于最后真的活不下去,就拉倒。”
虽然算不上治愈,也算是无望里陪伴取暖了。
而至于唯一没想清楚的两个性格这么不合适的人怎么在最开始产生吸引力,李承平觉得可能是,两个人的脸都长得不错,以及这样会有一种喜欢上自己本来不会喜欢的类型的和老天较劲的叛逆感。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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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八
这会儿已经过了晌午,饭店摆在厅堂一侧的大座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从里头探出头一只小鸟,啁啾的昂起嘴巴,又一阵啾啾的声音,指针绕着圆指向一点。吃饭的客人散了,剩下零星几个,还围着桌子谈天说地,家常聊完了聊起国际政治,几个大国挨个数落,最后稀里糊涂落到股票上,红红绿绿又研究了几句,声音高高的盖住了鸟儿的鸣声,以至于时间变得模模糊糊,空间也不分明,世界团成乱象。
孟宴臣凝视着凌云的眼睛,乌浓的瞳孔,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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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八
这会儿已经过了晌午,饭店摆在厅堂一侧的大座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从里头探出头一只小鸟,啁啾的昂起嘴巴,又一阵啾啾的声音,指针绕着圆指向一点。吃饭的客人散了,剩下零星几个,还围着桌子谈天说地,家常聊完了聊起国际政治,几个大国挨个数落,最后稀里糊涂落到股票上,红红绿绿又研究了几句,声音高高的盖住了鸟儿的鸣声,以至于时间变得模模糊糊,空间也不分明,世界团成乱象。
孟宴臣凝视着凌云的眼睛,乌浓的瞳孔,黑沉沉的圆,像小孩子。偶尔笑起来泛着天真稚气,偏偏眼尾上挑着,拖出些妩媚的痕迹。
他低低一笑,万语千言无从说起,只能轻轻点着头,装着醉意“那就好那就好”
至于好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也许就好在眼前人身上,世上来来往往谁能不为她心折,黏着唇他轻呼着她的名字“凌云”
到比外间的政治股票更郑重些,听得人心头惴惴不安。
凌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世界切成几个面,他们走马观花的逛着,黑的白的色彩纷纷,没有头绪。如今的孟宴臣逛到了那一面,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的眼睛躲在泛光的镜片后,只余一点琉璃色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格外专注。凌云有些恍惚,窗外的光更烈,哄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忘了冬日萧索。
她叫了声“孟宴臣”
叫他从某个梦里醒过来,牵起唇角一笑,很刻意的做了这个表情来掩盖什么似的。他道“吃好了吗”
凌云忙点头应着“吃好了”
孟宴臣道“那就走吧,不过我喝了酒,今天得麻烦女车神开车了”
凌云接过钥匙,快他一步站起来,“那没问题”
二人踱着步逛回刚才的商场,一路上还听见有人议论今天的事情,大妈眉飞色舞讲着当时的凶险场面,自然也讲起宋焰。孟宴臣狠狠拧起眉,面上升起一抹烦躁。凌云看见了,拍了拍他的肩“咱们就回去了”
孟宴臣问“你把我送回家你怎么回去”
凌云在导航上输入地址,头也不抬道“打车”
孟宴臣砸了咂嘴,“你把车开回去吧”
“啊”凌云惊讶道“那你明天怎么办啊”
“我去找你取车不就好了”孟宴臣系好安全带把座椅放平闭上眼道
凌云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家离云汉跨了半个城区呢”
孟宴臣无奈睁眼“行啦,别想这些了,先把我送回去,然后咱们再研究好不好”
凌云只的作罢,抄起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回去路况良好,孟宴臣着实有些伤神,沉沉的睡了过去,往昔一个开车一个睡觉,今天到了个个。凌云没叫他,把车停靠在路旁,盯了他有一会儿,自己也不觉有点瞌睡。等清醒过来时,天已经擦黑,她斜睨到车载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她打了个激灵坐直,就看见孟宴臣低头正给人回消息。
“怎么不叫醒我啊”凌云才刚醒语气也有些温吞
孟宴臣笑了笑“叫了两句没叫醒啊”
凌云吐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那就在叫嘛”
“要不要附近走走”孟宴臣没接话换了个话题“现在时间还早”
凌云不自觉扣了扣手指,内心有些纠结。孟宴臣轻声道“跟我去走走吧,就当放松心情了,好吗”
她还能怎么说,孟宴臣也没给她继续纠结的机会,先她一步下了车。
孟宴臣家在燕城CBD商圈,寸土寸金的位置,一步上台阶,眼前的光影色彩就充斥靡丽绚烂,富丽堂皇的气息。街面被切成精致的两半,一上一下,用金钱身份地位划开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绕着旋梯那座巨大高耸的艺术刻像不费力的垄成一道屏障,避开人们的眼睛。
孟宴臣跟凌云肩并肩在路面上闲逛,路过一个又一个牌子,隔着玻璃照清他们的脸。一对年轻俊美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有人也会在路过他们时回头看上一眼,目光很轻不叫人发觉,还是引得凌云狐疑。
孟宴臣道“可能是看你漂亮”
“也可能是认出你来了”凌云回道
孟宴臣轻轻一笑没做回答,正路过一家店,停下脚步“我记得我还欠你一只口红没还,还有发夹和镜子”
凌云睁大眼,仿佛再说这你还记得。
孟宴臣指着牌子道“要不要进去看看,顺便咱们也清清账”
凌云摇摇头“不用啦,要是真论算账,我都白吃白喝你多少啦”
孟宴臣道“那不是我的咨询报酬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孟宴臣拉过她的手不顾她反对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码归一码”
男女相携进门自然引起店员的注意,挂着灿烂十足的微笑向二人开始进攻。凌云兴致一般,几次介绍的东西都被驳了回来,用不到挂在嘴边,到是孟宴臣兴致勃勃,听得认真。店员改变进攻方向,集中火力攻略孟宴臣。
店员说的天花乱坠,落在凌云耳朵里感觉同噪音没什么区别,孟宴臣看得好笑,指着其中一只口红问她“这只怎么样,看着颜色很淡,日常应该也能涂”
凌云打趣他“你竟然分得清口红色号”
孟宴臣不禁白她一眼“我又不是色盲”
“这跟是不是色盲没关系”凌云道“色号堆在一起就够让人眼花缭乱了”
孟宴臣无奈摇摇头,“就没有一只你喜欢的颜色吗”
凌云怔了下,有心逗他,歪着头眨着眼“我要是说我都喜欢怎么办啊,你都买给我吗”
孟宴臣满不在乎的背着手点点头“可以”
凌云张大了嘴,瞠目结舌“你想好再说啊”
“都喜欢就都买,这有什么问题吗”孟宴臣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凌云拍拍脑袋,“孟宴臣,你现在这样简直没有底线”
孟宴臣笑道“我喜欢你,还要什么底线”
凌云耳朵一热,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能往前跨了一步离他远点,他不紧不慢的靠过来也不讲话,背着手还是那副悠然的模样,逼得凌云咬牙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孟宴臣眨眨眼,故作无知“什么样的人”
“厚脸皮”凌云小声嘟囔,东摸摸西看看的转移心底那点子羞怯
孟宴臣指了指其中几只口红道“想好要哪只了吗,还是都包圆”
凌云忙摆手“真的不要,我平时用不上,上班不让化妆,下班懒得化妆,偶尔有那么一个场合能涂了,家里一袋子呢够用了”
“家里是家里的”孟宴臣道“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我刚刚都说了这是两码事。”
凌云叹气“孟宴臣,你怎么这么犟呢”
孟宴臣扯开唇一笑“换个说法就叫执着,是个优点来着”
“你就一定要塞一嘴糊涂账到我手里是吧”凌云拆穿他
孟宴臣也不恼“我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算的那么清楚”
“人与人之间简单一点不好吗”凌云不解
孟宴臣道“对别人我希望简单一点,对你还是复杂一些好。”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你总要给我一个支点好叫我抓着你”
凌云垂下头“那也不能靠这些做支点啊,拿钱堆,你跟我之间成什么了”
“那你得告诉我嘛”孟宴臣柔声道“给我一个方向让我努力啊”
凌云心下一滞,抬起眼来瞧他,清俊周正的一张脸,此刻微微弯着腰面向她,目色柔和,她却咬牙切齿的指着他,“孟宴臣,你怎么拐着弯的套人话啊,真是阴险”
孟宴臣笑开叫她“小机灵鬼”
凌云撇过头不去看他,孟宴臣跟在她身后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是笨人笨办法,要不然我怕拿你没办法”
凌云嗔道“孟宴臣你正经点吧”
“遵命”闻言他轻轻颔首应道
店里逛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买口红,孟宴臣软磨硬泡,凌云终于点头挑了个发夹,孟宴臣心满意足的付了账,带着凌云到楼下面包店去买面包。那是上上次了,他车上剩了一只面包,赶巧凌云下夜班饿了拿来填肚子,咬下去发现面包松软夹馅香甜不腻口,她亮着眼问“这面包好好吃哪里买的”
孟宴臣当时也懵了下,道“这是我早上去开会我助理给我买的,我不太爱吃甜的,吃了一个就放下了,你要是喜欢吃回头我给你问问”
此时,孟宴臣拽着凌云在店里排队,寸土寸金的地方开的手作面包店,店里只有三个人忙得四脚朝天。
凌云望着前头的几个人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孟宴臣问“怎么了”
凌云道“就是忽然想起在津城的时候”
孟宴臣道“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那口炸麻花的大油锅”凌云随口道
然而她是想起那天在那条一望无际的漫长队伍中,他替捏着她的帽子下沿拢着她一点点往前挪动脚步,她一抬眼就望见他严肃的半张脸,清晰的下颌线,抿着唇,目视前方,但他垂下头来同她说话,寒冷的雾气蒙上他的脸,她却感知到他的温度。
面包店里老板娘吆喝着新出炉的面包口味,眼前大油锅的香气四散开来,他还是站在她身边,微微垂着头同她说话,还是无意识的严肃,抿着唇,目视前方。天地恒长,时间凝固,似乎刹那成了永恒。
孟宴臣忽然道“你怎么那么爱吃甜食”
凌云道“因为吃了心情会变好”
“是吗”孟宴臣道“我到是很少有这样的感受”
“那是因为你的心不够虔诚”凌云教他“要带着对食物的热爱满怀虔诚的去吃它,这样才会感到快乐”
“啊”孟宴臣恍若大悟似的“我倒是觉得跟吃什么没关系”
凌云眨眨眼“那跟什么有关系”
孟宴臣道“跟人有关系”
“嗯?”凌云不解
孟宴臣给她解释“跟讨厌的人吃东西再好吃的食物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凌云表示同意,孟宴臣笑“所以有好吃的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去吃,这样才能还原食物本来的味道”
“错”凌云纠正他,眼睛骨碌碌转着,机灵古怪的凑在他耳畔小声道“是食物精加工的味道,本来的味道一般般啦,没什么好吃的”
孟宴臣合上眼“你这样发言不知道气死多少心灵鸡汤发言人”
“听那玩意儿干嘛,又不能真的洗礼灵魂,还不如真的喝两碗鸡汤来的舒服”凌云道
孟宴臣这点到与她不谋而合,“今天不喝鸡汤,今天先吃面包吧”
“那什么时候喝鸡汤啊”凌云逗他
孟宴臣想了一想道“等你想喝的时候”
“你给我送”凌云问
孟宴臣点头“我给你送”
“什么时候都送”凌云又问
孟宴臣道“什么时候都送”
——————分割线——————
又水一章哈哈哈开玩笑,是过渡,明目张胆的暧昧。拖拖怪其实不太会写恋爱戏,又害怕写的工业糖精,真是让我头痛啊!其实有点想开新坑了,但是旧坑没填完,害怕自己坑了,呜呜呜。
老规矩,评论区留言玩耍啊啊啊!
庆余年∶狐狸和菟丝花(乙女)38
*李承泽bg
*ooc
38.妹控的挫败
李承泽似乎越来越温和了,但在希望她拥有一个独立的目标上,又几乎是强势的。
她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去思考与徘徊,但又必须给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
直到初夏时,在宗庙里像公主一样偶然遇到一位被父母送进来的女仆时,她才描述出一些模糊的想法。
那是弹琴时,角落里一个偷看的女孩。
她似乎还很小,而有些迟钝,无法在训斥的女官面前逃走,就蜷缩着跪在了庭院里。
辛月不知道如何让一个女孩不为这件事而产生阴影,无法让她起身也无法让她停止发抖,就与她跪坐在一起。
而当女孩像她曾经望着公主那样,注视着她时,辛月发现她与公主的距离是...
*李承泽bg
*ooc
38.妹控的挫败
李承泽似乎越来越温和了,但在希望她拥有一个独立的目标上,又几乎是强势的。
她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去思考与徘徊,但又必须给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
直到初夏时,在宗庙里像公主一样偶然遇到一位被父母送进来的女仆时,她才描述出一些模糊的想法。
那是弹琴时,角落里一个偷看的女孩。
她似乎还很小,而有些迟钝,无法在训斥的女官面前逃走,就蜷缩着跪在了庭院里。
辛月不知道如何让一个女孩不为这件事而产生阴影,无法让她起身也无法让她停止发抖,就与她跪坐在一起。
而当女孩像她曾经望着公主那样,注视着她时,辛月发现她与公主的距离是格外遥远的,她仍然是一无所有的。
除了安慰以外,她不能引导一个女孩,也不能负担她的一生。
便在那一刻,有了想让这些女孩拥有一个不那么痛苦地生存下去的某种途径。
那应该是现代的学堂,尽管这里除了青楼并没有对女子教学的地方。
*
这个夏日才开始的愿望并不比单纯的技艺简单,除了“没有贵族小姐教导平民的道理”这样的争议外,待人接物、经营、金钱……都是异常困难的。
李承泽并没有评价过什么,他没有说过任何存在的困难,认为这些都不是无法去学习和掌握的东西。
只在她想学习一些其他的知识,对琵笆放松一点标准时,仍然要求她在及笄时成为京都闻名的大家。
“这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我或许可以成为一名温和而知识并不丰富的老师。”辛月说。
男人却说的更加现实。
“京都不缺好的夫子和学堂。”
“但没有什么比一个寒门出身却才华横溢更令我们这些人嫉妒的了。只有看起来足够梦幻,才有更多人愿意接受你所说的女子可以入学。”
范闲醉酒作诗百首,成了诗仙,他出格的言行才被平民学子视为有所道理的存在。
“这是必须做的事,也是所有人都无法替你做的事。”
而在那次谈话中不曾反驳后,之后的生活,几乎再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大事。她仍然围绕着琵笆与乐曲。但心情却不相同,如李承泽所说,这件乐器变成了某种工具。不再纯粹,但又因此,能够持续地而毫不动摇地学习下去。
一个不那么炎热的午后,辛月跟随李承泽去拜访曾经的某位老师。琵琶有所精进时,他开始会带她去拜访一些应该去认识的人。
这并不是很有必要的事,但对于辛月来说,或许是枯燥的练习中一件安心的事。
她仍然静静等待他们交谈的时候偶尔的问话,却在一次抬头中,看见了窗外范闲的身影。
午后的阳光格外得刺眼。使得她不得不眯着眼睛看他。
他也在看着她,带着斗笠,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却很清晰地知道,他看见了她身边的人。
她很少有机会见到范家的人,也几乎忘记去思考为什么她仍然住在王府。她没有若若清楚范闲何时会回到京都。
而用一个糟糕的理由出来后,他们走到小巷边,男人摘下斗笠,滤掉了一些不应该看见的情绪,仍然是印象中亲切温和的兄长。
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了。
辛月只随着他的话,一一礼貌回应。她不清楚,他对她在宗庙和王府学琴的看法。
而范闲始终没有提到李承泽和长公主,只询问着衣食住行。直到他说起她关于成为一名女夫子的理想,他们侃侃而谈了很久以后,才道:
“其实,我本来是想对你说离李承泽远一点的。”
“因为他是一个坏人吗?”辛月已经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她也不再习惯盯着地面,便只是静静看着巷口外阳光下似乎充满生命力的行人。
而兄长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段时间后,他的目光还是温和得如同日光。
“但今日我又觉得,你不是若若或者婉儿,你总是听话,又好像永远不会真的听从任何人。你有自己的想法。”
他和若若相处很多年,但她只是更依赖他,而没有他所期待的共鸣的想法。他没有教导过辛月,她却希望能够办一所学校。
他似乎一直不是辛月世界里的救世主。只是她的一个普通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她的理想和生活,也不应该围绕他的喜好和关系。
这是,一件挫败又令人高兴的事。
——————
到了第二部范闲乔装回京的剧情,但没有抱月楼剧情,因为二姐姐和范思辙都没做。
其实算是某种循环。辛月可以让很多女孩小时候不再经历痛苦,但不能让6岁时的自己不痛苦。李承泽可以让辛月完成一个她本来实现不了的愿望,但完成不了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
之后都是比较轻松的了🥰,终于快到我喜欢的剧情啦。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九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七
事情的结局还是出人意料,宋焰完好无损的从顶层救了人下来,最后到地不起的竟然是已经吃了点东西却仍旧无力的许沁。多年情谊,孟宴臣还存着点做哥哥的责任与不舍,慌不择路的打了救护电话。
令人感到有趣的是,宋焰从头到尾都是懵懵的,直到上了救护车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得孟宴臣心口发闷,再也撑不下那口气,彻底冷了脸,朝他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她”
宋焰醒了醒神,蹙起眉头,绕过孟宴臣就往许沁身边去,...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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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七
事情的结局还是出人意料,宋焰完好无损的从顶层救了人下来,最后到地不起的竟然是已经吃了点东西却仍旧无力的许沁。多年情谊,孟宴臣还存着点做哥哥的责任与不舍,慌不择路的打了救护电话。
令人感到有趣的是,宋焰从头到尾都是懵懵的,直到上了救护车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得孟宴臣心口发闷,再也撑不下那口气,彻底冷了脸,朝他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她”
宋焰醒了醒神,蹙起眉头,绕过孟宴臣就往许沁身边去,却被孟宴臣挡了回来。“你什么意思”宋焰吼道“我的女朋友关你什么事,刚才不是还横眉冷对的,现在装起好人来了”
孟宴臣紧紧绷着脸,沉声斥道“你除了会耍嘴把式,把她往绝路上引你还能做点什么,你自己活的不像人样也就算了,拉着我们孟家的女儿陪你一起,是不是太会恶心人了”
“你说什么”宋焰暴起,一把揪起孟宴臣的衣领就要动手,孟宴臣自然不怕,摘了眼镜放在口袋里就要迎上去。
一旁的凌云再也看不下去,压着声音朝两人吼道“行了,也不嫌丢人,当着这么人的面急头白脸的好看嘛,都冷静点,还有一个大活人躺着呢”
闻言,两人慢慢松开拳头,把脸一撇,坐在救护车两边。
凌云趁着两人发疯,跟在医生后面看许沁的情况,她大致说了些刚才的情况后,咬了咬唇,面向宋焰,垂头轻声问“你记得她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嘛”
宋焰从刚刚愤怒的状态转为最初的茫然,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凌云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他解释道“她这种突发性晕倒,还有可能是因为怀孕,如果怀孕了,前期这样的晕眩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妊娠低血压高血压,妊娠糖高糖低,这些还算可控情况,严重一点可能是先兆流产甚至可能是宫外孕。”
“所以我问你知不知道她的生理期是什么时间,最近有无异样”凌云语气严肃“到了医院这些也都是要问要查的,你做好准备早说明这些情况,如果有问题就能为医生下诊断治疗争取时间,明白吗”
宋焰愣愣的点了点头,随手摩挲了一把脸,接过单子的手都在抖,不复刚才桀骜不驯的姿态,气韵软了下来,低着头小声问“不会有事吧”
凌云颇为无奈,软下声音道“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所以要问你这些细节,她最近身体有无异常,尽早去做相关检查”
孟宴臣在一旁听得难受,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跳脚冲过来,“你不是转了岗最近休假一直跟她待在一块吗?她什么情况你就一点不清楚···”
宋焰嚅嗫嘴唇,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凌云挡在两人中间,将孟宴臣推得远了些,让宋焰放轻松认真想,终于他磕磕绊绊说出来一个日期,凌云掏出手机算了算发现还不到时间。又要问些什么,宋焰很肯定的说“上个月她生理期是正常的,因为肚子疼我还给她买了中药包煮水喝。”
孟宴臣转回身,“这样是不是能排除怀孕的可能”
凌云板着脸不知该怎么给他们解释,只能委婉表达“只要她这个月生理期不到,就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那怎么可能上个月还没有这个月就”孟宴臣烦躁的开口,说到一半说不下去
难得宋焰也跟着点头,二人疑惑的点很一致,凌云感到好气又好笑,偏偏场合严肃不能表露。
“上个月没怀不代表这个月就不能怀”凌云道“一般以最后一次同房为准,如果怀孕了,就从上次生理期时间开始算往后推来计算怀孕周期。”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宋焰一心扑在更严重的情况上,揪着救护车上的医生问许沁其他指标是否良好,还问了宫外孕和先兆流产的特征。孟宴臣面色不佳,神色隐隐生怒,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许沁未婚先孕更坏的结果。
他无意识攥紧拳下颌咬的死紧,凌云默默拍了拍他的背,无声摇了摇头,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别紧张,就是常规询问,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也可能是贫血或者营养不良,这几次看见她脸色都特别不好。她没有出血,可以排除先兆流产或者宫外孕”
事到如今,孟宴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想要笑一下告诉凌云自己没事却连一个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来。救护车飞驰电掣,短短几分钟让人倍觉煎熬,一进急诊,宋焰才像是活了过来又恢复了救人时的嗓门,推着许沁急吼吼的要找大夫。
他跑上跑下,孟宴臣自觉退位,像隐形人站在许沁的平车前,凌云跟着进去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如她所料,医生上来就怀疑许沁可能是怀了孕,开了单子叫人去检查。
孟宴臣的手抖得更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手上溜走,人的情感如此悲哀,到了这一刻,他又记起那是他的妹妹来,他们孟家的掌上明珠。
如今明珠蒙尘,真的要一坠坠到万丈深渊去,生死刹那,他激烈的跟自己搏斗,是重新做回许沁的哥哥还是就这样放任不管。他的直觉强烈,许沁已然要没有回头路可走,他为她感到难堪和不甘,大好人生一眼就要看到了头。
他是怨恨她的,怨恨她的自甘堕落,怨恨她的无情无义,怨恨她不争气把自己扯到这样一盘乱棋里,可现在他又止不住的悔恨,自己那一点点心软和放任让她走到了这个地步,前途全无,人生损毁。她终于将他们一齐拖下了水,逼他们也走上绝路,做彻头彻尾的狠心人。
许沁的报告出来的很快,她躺在平车上打葡萄糖,睡得很安稳,岁月不知愁。殊不知,铡刀临在头上,命运的馈赠即将标下价码。宋焰捧着单子到医生前面,急的原地打转,凌云踮着脚想看最后又缩了回去,只有孟宴臣安静的站在门外陪在许沁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背,轻轻笑了笑,踱进屋子等着聆听最后的结果。
“没什么大事,就是血糖低了”医生头也不抬撇开单子“可能今天也受了点惊吓,开点安神的药吃一吃就好了”
宋焰拿过单子怔了怔,随即不死心的问“她没怀孕吗”
“只是有这个怀疑,不一定真的是怀孕,我刚刚就跟你讲了”医生皱起眉语气并不算好
不知怎的,凌云竟然为她松了一口气,屋子里只有宋焰显得有点沮丧。
孟宴臣跟医生道了谢,拉过凌云,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同宋焰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然后将刚刚给许沁买的一袋子吃的递了过去“刚刚买的,你替她拿着吧”
宋焰冷冷一笑,接过袋子,点了点头“成,走吧,不耽误您的大事儿”
这句话听着刺耳,凌云亦不觉蹙起眉头,孟宴臣毫无所觉一般,离开了医院。
他脸色实在难看,凌云也没敢多问,只是静静跟着他走,他的手很用力攥紧她,颀长宽厚的手掌压下去,连骨头的形状都抓得到,带点微微的痛。
二人坐救护车跟到医院,现今只能站在马路上打车回商场,车马川流,怎么招手也招不来一辆出租车,孟宴臣吞了口气在腔子里,狠狠收拢五指,在半空收回来。凌云伸手握上去,她手指有些凉,搭在他的腕骨处,金属表带被风一吹,半点温度也无,贪心的汲取她手上那一点点热气。
凌云柔柔笑开,杏眼弯弯,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歪着头道“打不到车我们就走回去吧,反正也不远。”
孟宴臣深深吐了口气,“今天太冷了”
“走一走就不冷啦”凌云拽着他到路口等红绿灯“生命在于运动”
孟宴臣抓住她的胳膊,掌下是柔软的羊绒布料,轻轻的绵绵的泛着一种温暖,就像她的心。他道“对不起,今天又让你看笑话了”
“这可不是笑话”凌云正色道“这是人生大事,你是她的家人应该为她担心”
“家人”孟宴臣自嘲“我也算她的家人?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哪一点把我们当成她的家人”
凌云将他被扯歪的衣领理平,轻声道“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言所行负责,这是我们都明白的道理,她在做事前必然有她自己的考虑,你能做的不是制止而是尊重,不管她这个决定本身你们是否认同,都不能剥夺她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力。好在事情还不算太坏,至少她还是只需要为自己做打算就好”
孟宴臣压着火,声音充满无力“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亏欠了她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打着叛逆的幌子干些糟蹋自己的事。我妈妈的确专制不好相处但是对她是很疼爱的,在家里她要星星连月亮都一齐给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说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些她都不稀罕,就不能睁开眼找个靠谱的人吗,非要找这种货色。完全不为她的人生考虑,只以自己的好恶想问题,除了会哄两句好话给她,还能给她什么,难道把这些当饭吃吗”
凌云无奈,“你这些话说的都对,问题是她也要听的进去才行啊!她现在打死不松口一条路走到黑,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劝她。今天她没怀孕,至少是个好消息,她还有回头的空间···”
“不,她不可能在回头了”不待她说完孟宴臣便出言打断了她“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凌云一惊,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诧异的瞪圆眼睛,磕磕巴巴道“难不成你妈妈也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
“除非许沁现在跟宋焰分手回家按照我父母的意愿生活”孟宴臣道
“你都不打算按你父母的意愿过日子了,她就更不可能了”凌云闭眼颇为他们家这摊子事感到头痛
孟宴臣忍不住纠正她,“我跟她是不一样的”
凌云睁开眼心虚的咬了咬唇“我只是随口一说嘛”
“至少我接受了父母给我安排的大路,小路怎么走也是靠我自己挣回来的,她呢,除了捆着宋焰发疯,有哪一点能跟父母掰手腕的”孟宴臣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吐槽道“她简直蠢透了,她这样上蹿下跳,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好啦好啦”凌云替他顺了顺气“莫生气莫生气,你若气坏谁如意啊”
孟宴臣憋着一口气,吃饭时要了瓶酒,准备消消愁。凌云想劝一下他,找了若干理由,被一句“反正有你这个女车神在,我怕什么”给挡了回去。
凌云想:完蛋了,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弱点,一戴高帽就飘,简直是恶习难改
孟宴臣酒量很好,一瓶酒见底也没见醉,扯了领带卷起袖子,闷着脸不说话。凌云想说几句安慰安慰,实在无从说起,只能转移注意力到菜上,转着圈让他多吃。孟宴臣叹道“我怎么没早点认识你呢,大学,高中,再不济小时候”
“你想多了,那会儿我可凑不到你身边去”凌云笑道
他也跟着笑,语气却仍旧惆怅,借着酒意说话“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现在想想,咱们俩初见面并不好,要是能重新来过,我肯定选个好天气去见你”
凌云摇摇头,道“人生自有真意,该什么时辰见什么人,早了晚了都不对劲”
“是这样吗”孟宴臣晃了晃酒杯“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凌云问
他歪在椅子上,一身落拓,卸下浑身的板正带点松松垮垮,照例贵气优雅。清冽的眼睛直直望向她,一错不错的盯着,酒液仰头下肚,他才撑着胳膊往前倾身道“我们总是谈起另外一个人,这点最不好”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听见这话凌云转了转眼珠,神情狡黠,乌泠泠的眸子勾着浓浓的笑,偏偏语调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之间一直都再谈论另外一个,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谈论你吗?与你有关的事,与你有关的人,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孟宴臣把头埋进臂弯里,抬起眼时,琉璃色的瞳仁散着蒙蒙的光,衬的他整个人熠熠生辉。他很安静,清隽的一个人,直起身望向她。轻轻道“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我就只会谈起你。”
“那你的生命未免太过匮乏”凌云坐到他身边,替他摘下眼镜用布认真擦好,又替他戴回去“人不该一叶障目,应该去见整个世界,与你有关的事,有你有关的人,不论好坏都是一道风景,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的替代。放下的前提是拿起,但放下不等于丢弃,那样对你也是一种不尊重。”
“如果我告诉你,再听你说这些话时,我就已经放下了”他道“你会相信我吗”
“当然”她点点头“只要你说,我就会信”
“为什么”他问
她笑道“因为你是孟宴臣啊”
——————分割线——————
拖拖怪上线,难得勤快,真是刷了几个孟总视频动力满满啊!今天这章其实吧就是真的是想要更新,然后顺着往下写的,也不算拉扯,就是两人交心更深了。这个才叫深入了解家庭内部矛盾,不晓得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其实我写的时候凌云站在许沁的角度上,用女士视角看,是很包容她的,之前对宋焰也不了解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孟宴臣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人,她是很聪明很有边界感的在提废话型建议(如果没看出来那是我写的问题,如果看出来了评论区狠狠举手让我亲一口好吗!)她只是为了安抚孟宴臣,调节矛盾不在她的范畴里面,她只是开解孟宴臣而已。
zh这次的突发事件才是让凌云看见许沁真面目的一个机会,她之前只是能感受到许沁那种微妙的态度,这次就完全明白了这两口子都是啥人,两个脑子不清醒还自私自大的人,也明白了孟家对这家事所谓的冷处理和放任就是抛弃许沁的信号,她还是带有一定女性同情心的(其实我也不太想过分去踩这两个,因为吧就是这俩不作生活的确不会过得太差,只是不那么富贵而已)她听出来孟宴臣的另一种意思(评论区猜猜)内心还是对许沁留有一点悲悯的心的。
至于在一起,成年人看破不说破,俩人除了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这种亲密动作,剩下的也跟情侣差不多了,基本是戳破暧昧就一心暧昧不避讳的状态,但是临门一脚会有一个突发事件,涉及到凌云的故事,只有这个事情过去,俩人才能搞对象,祈祷我每天都这么勤快,我也想马上更完开新坑!
老样子评论区互动玩耍,期待你们的留言!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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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六
画展闲逛一圈,有些事如同死结,说开解开。孟宴臣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凌云亦是放下心头那点惴惴不安和莫名其妙的忐忑。
两人心情虽都不错但对画展仍旧兴致缺缺,孟宴臣为了捧场买了一幅画,前脚在账单上签名,后脚飞似的拉着凌云跑了。
她不解道“跑什么呀”
孟宴臣苦笑“避开一些无用社交”
凌云往后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不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处张望,找着什么,不出意外的话,目标正是孟宴臣。
她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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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六
画展闲逛一圈,有些事如同死结,说开解开。孟宴臣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凌云亦是放下心头那点惴惴不安和莫名其妙的忐忑。
两人心情虽都不错但对画展仍旧兴致缺缺,孟宴臣为了捧场买了一幅画,前脚在账单上签名,后脚飞似的拉着凌云跑了。
她不解道“跑什么呀”
孟宴臣苦笑“避开一些无用社交”
凌云往后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不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处张望,找着什么,不出意外的话,目标正是孟宴臣。
她调侃“还有花钱的怕卖钱的道理”
“怕到是不怕,就是头痛懒得跟他们打交道”说话间已经到了地库,孟宴臣很绅士的请她先上车,凌云有些无奈,“你这姿态做的未免太足了”
孟宴臣不说话,上了车才纠正她“这是态度,不管结果怎么样,态度要先到位”
凌云不与他争辩,破天荒在导航上输了一串地址,“今天我请你”
“什么日子啊”孟宴臣挑了挑眉“出手这么阔绰”
“少寒碜我”凌云白他一眼“我难得请客,你别不识好歹啊,小心我待会点一堆菜然后逃单,把你一个人剩在哪里刷碗”
孟宴臣压不住笑,只得深深点了点头,素来冷沉的眼睛也弯起来,显出一丝柔和清隽。余光中,凌云看着他笑起来,心头也说不好什么滋味,酥酥麻麻的,似痛非痛,却是难得的快慰。
一路上二人免不了又是一番斗嘴,等到了吃饭的地方发现外面已经没有停车的位置。凌云拿出手机搜了搜,找到附近一家商场有地下车库,“要不把车停到商场那边,然后咱们走过来,正好时间也不急,可以先逛一圈,免得坐在这里干等着。”
“好,听你的”孟宴臣应了声,左右观望一圈后,调转车头,把车开了出去。
吃饭的位置在燕城老城区,商场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小店,快到吃饭的点,人车拥挤,堵得水泄不通。二人早来两分钟,成功从车流中杀出,不必忍受堵车的煎熬。从地库上来,孟宴臣看了眼电梯内部贴的商场导引图,直言不讳道“这除了一家电影院什么也没有,好像也没什么可逛得”
凌云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抬起头,举着手机给他看“咱们的菜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做好呢”
“就非得等菜齐了再过去”孟宴臣无奈道“走过去也得几分钟”
凌云不讲话,慢条斯理收回手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看得孟宴臣哭笑不得,叹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没什么可玩的而已”
“随便逛逛,随便逛逛,精髓就在于随便两个字”凌云拧着眉头给他上课“多一点少一点那都不叫随便,懂了吗,孟先生”
孟宴臣认命的点点头,表示懂了懂了,简直幡然醒悟。
所谓随便逛逛的精髓除了随便还有松弛,这是凌医生后补上去的,这归咎于孟宴臣一些职业病发作,把逛街变成了巡店,惹得几个店员战战兢兢的,说话都开始打磕绊。凌云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店员小姐姐一个和善的微笑后,将孟宴臣生硬的从店里拉了出去。
“我说这位老先生,您是出来逛街的,能不能收起那副听人报告的状态啊”凌云捂着脸“松弛,这是做人的一项重要的能力,不然就会有用力过猛的嫌疑。”
孟宴臣手足无措了一下下,推了推眼镜,清清嗓子,“老实讲,我真的没有跟除了家里人以外的女生出来逛过街”
凌云怔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在孟宴臣略带羞涩的目光中,给出答案“那你可以不把我当女生看,当男生也是可以的”
孟宴臣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约莫几秒,人们还看不清的时候恢复正常,表示“那不行,我做不到,你这简直违背客观事实”
“那怎么办呢”凌云撑着下巴苦苦思索
孟宴臣抬头凝望的一下头顶上的天花板和射灯,一咬牙一叹气,将凌云扯过来往楼下去,还不忘感慨“怪不得你单身这么多年”
听见此话,凌云哇哇乱叫“我那是醉心学业”
“对对对”孟宴臣应和道“你是为医学事业奋斗终生”
“阴阳我”凌云大惊失色“孟宴臣你以前可不是这个人设来着”
孟宴臣道“也许我这叫原形毕露”
凌云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不住的摇头“你藏得很深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也许,我就等着你发现呢”孟宴臣把她的话原样奉还
二人没忍住,相视一笑,凌云的表情有点可爱,乱七八糟的,扭曲着皮肤纹路,眉眼却弯起来,像是一轮上弦月。撑满了弦的弓打出一支箭,击穿了他的心。孟宴臣跟在她背后也笑,很克制,眼角旁一点点匝着纹路,落在镜片下头藏好。可惜,已经藏不住,水一样泼出来,像一场倾盆大雨。
他直言不讳,替她将脸颊旁的头发别在耳朵后,说“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看着就叫人高兴”
凌云把脸撇到一旁不去看他,目视前方,旋梯上一格一格的下坠,心却往反方向走。“那是我在笑呢,高兴才笑”她这样说
孟宴臣往下走了一步,站在她背后,跟她一起走到平地上,“我不一样,我是看见你笑才觉得高兴”
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忍不住又笑起来。凌云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急匆匆的喊“别看我,别笑啦”
孟宴臣吐了吐气,毫无顾忌的上手扯着她横在身前的胳膊,道“你不也在笑”
“我没有”凌云大叫着
“胡说”孟宴臣不信,弯下腰从胳膊底下去看她,行为有点幼稚。
高岭之花跌下神坛,成了彻底的凡夫俗子,会笑会闹,会取笑揶揄,会哭会叫,会放肆放纵。似乎这也没什么不好,人间还是那个人间,照样花团锦簇的热闹。
二人在原地打转,孟宴臣像小孩一样,固执的要扒开她的手,凑到她脸旁去看她的表情,凌云咬着唇,忍笑忍到眼圈泛泪。没什么章法规矩,孟宴臣却感到格外畅快。
他心里想:我简直是大逆不道
可凌云抬起眼,乌泠泠的眸子泛着光,满是笑意望向他。似乎再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世界是无数面墙壁构成的,高楼、屋宇、街巷和一双凄恻的眼睛。
他们看见什么,想起什么,读懂什么,没有一个固定答案。但顺着上面俯视,就看见黑白交错的影子,不留一丝中间地带,那点灰色已经无法过渡,仅仅是他们本身就紧紧缠绕,相融,撕扯的难舍难分。
她不记得他的衣柜里有这样一件衣服,脑海里能想起来的类似的衣服,是一件灰色单排扣西装。她想:可能是黑西服的关系,毕竟西服的样子都大差不差。
相似的白大衣她到是有一件,还是很久以前买的,羊绒的不小心沾了水,变得紧巴巴的,不能穿了。不晓得她身上那件,是什么材质的。但从那轻柔的下摆,飘飘的扑向他衣摆的痕迹来看,应该也是羊绒的,穿在身上,不沉重不拖沓,线条干净利落的接近于锋利。但她好像难以被塑造,不明确,在坚硬和柔和中打转,叫人看不透。
她就这么呆了一会,身旁人低下头伏在她耳畔问“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她如梦方醒,抬眼看清,宋焰正定定的望着她,眉头紧皱,落下两道深痕。
许沁看着难受,抬手抚平,“过去打个招呼吧,免得我又犯了什么错,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声音低低的,叫人听着心里发酸。
宋焰抓住她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安抚道“万事有我,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许沁勉强勾了勾唇角,神色戚戚,大大的眼里写满惆怅,淡淡的,却深刻的怎么也擦不去。宋焰不由忆起少年时,她也是这样,笑也像在哭,哭却不肯轻易落泪。咬着牙,板着脸,叫人无端端的心疼。
他们走过去姿态亲密的停在孟宴臣凌云面前,像是不期而遇,许沁扬着声音叫了声“哥”
世界安静下来,孟宴臣和凌云原本没在打闹,凑在一起说话。她插进来,二人的嘴巴瞬间闭上,尤其孟宴臣,转过头来冷沉沉的一张脸,仿佛她才看见的那个飞扬笑闹的孟宴臣,仅仅是场错觉,但指尖传来的痛感,已经掐到发白的指痕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一切都是真实。
他的笑,他同另一个人的亲昵姿态,他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一切都是真实。
孟宴臣手上拿着一条手链正往凌云手上比,她腕骨伶仃,一抹白凑在他手边,玫瑰金色的链子也失去色彩,再一瞧,孟宴臣已经给她系了一条珍珠手链,约莫有些大了,空了半圈,虚虚垂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握上去,轻搭在脉搏处,见她来了,将人往后扯了扯。
明显的回避,许沁面色更白,“好巧在这里碰见”
孟宴臣的目光在她和宋焰身上睃巡一圈,神色不明朗,轻轻朝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通过这几次见面,宋焰明显感觉出孟宴臣的异样,那种明显的回避和冷待,让他不禁替许沁心寒。他想说些什么,又好像没有头绪,总之一片混乱。
许沁不理会他的冷淡,往前一步,道“在买首饰吗?感觉铂金手链戴在凌小姐手上更漂亮。”
凌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硬着头皮笑道“只是随便试一试,平时要上班,除了手表很少戴首饰的。”
许沁应道“是啊,做医生总是比别人少点寻常的乐趣”
凌云听着这话感觉那里怪怪的,不好反驳,只能委婉的说“主要还是不方便”
许沁柔柔一笑,没在继续说什么,转过头看着孟宴臣道“我们现在要去吃饭,要跟我们一起吗?”
孟宴臣闻言瞧了她身边的宋焰一眼,他到是有长进,没急头白脸的做一些令人讨厌的怪表情。只是一副抬头望天的模样,还是让人反感。
他摇摇头“不了,我们待会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吧”
“嗯”许沁点点头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凌云脱下手链递给柜员,转着眼珠想该怎么脱身。心下又在这样的冷然和尴尬下泛起酸涩,许沁之于孟宴臣就像一味催化剂,不见不听万事大吉,见了面,反应剧烈。
他毫无波澜也是波涛汹涌的一种,碰见她,爆炸冒烟生出剧毒。
不能叫人碰见,要贴上,禁止危险这样鲜明的大字。她不禁苦笑
许沁搜肠刮肚的想一些烂句子跟他寒暄,无外乎是父母,除了这些,现在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已经少之又少。她明显的感到孟宴臣的驱逐,不恶劣但是无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已经被赶出去了,站在他的世界之外看他,好像连看都要看不到。
正这时,从楼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异响,什么东西坠了下来。众人不明所以,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型条幅下悬空挂着一个人,正在商场上方飘荡,顺着圆弧状的场地,发出回声“救命啊······”
还未来得及反应,许沁身旁的宋焰已经撒开她的手,只冲着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我是消防员,大家都让开,快让开”
他声音很大,奔跑的速度也快,箭一样直直射了出去。许沁的耳朵却发出铮铮嘶鸣声,一刀砍在脑壳上,狠狠劈开了。她的眼前是漆黑一片,半晌变成透明,虚虚实实的来回切换,只剩下宋焰一个不住往上奔腾的影子。
她站在条幅的正下方,凌云眯起眼发现什么,大喝一声“小心”
许沁一惊,身子往前一歪,一把扳手擦着她身侧落下来,商场瓷砖禁不住重量,刹那四分五裂,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碎瓷片飞溅在脚边,顺着衣摆扑腾下去。
她伸着手茫茫然的站在一旁,四目相对,孟宴臣怀里拢着刚才要往前冲的凌云。他拧着头,与她对视,在或是凄楚或是无措的眼睛里,轻轻垂下头,对着怀里的凌云问“没事吧你”
凌云也有点呆住了,反应过来,马上推离他的怀抱,将站在一旁的许沁拉了过来,问“没事吧,没有砸到你吧”
她想摇摇头,又只会呆呆的站着,孟宴臣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怎么啦,没事吧,还是哪里碰到了”
凌云不在继续问她,身前身后的看,那把扳手真是擦着许沁落下来的,没准是碰见哪了。还不待她继续看,许沁头一低,眼泪扑簌簌的滴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
凌云与孟宴臣对视一眼,她想:坏了,这是真碰着哪了
孟宴臣也打怵,急问道“怎么哭了,这那受伤了吗?”
许沁不讲话,肩膀哭的一耸一耸的,凌云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和那个小坑,顶上传来宋焰指挥人的声音,不禁蹙眉。
她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没事别哭,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好吗?或者你直接跟我说哪里不舒服”
许沁抽噎着指了指脑袋,“耳朵疼,脑袋也有点晕”
孟宴臣一惊,“扳手下来的时候不是没砸到你吗”
凌云将他拍开,扶着凌云做到一旁长椅上,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说数字,许沁哭的满脸是泪,面色惨白惨白的。孟宴臣在旁边站着脸色也不好,凌云道“应该没事就是吓得,也可能是扳手砸地声音太大了引起的晕眩式耳鸣,回头去耳鼻喉开点银杏叶片吃就好了。”
“你脸色这么差早上吃饭了吗”凌云柔声问,许沁摇了摇头
凌云朝一旁孟宴臣道“你去给她买点吃的,她可能有点低血糖,摸着脉都慢了”
孟宴臣眉头蹙得更紧,到底没说什么,抬脚跑去给她买吃的。
许沁不动声色把手从凌云手里抽出来,轻轻道了声“谢谢”
凌云笑了笑没回应她,头上人群发出一阵轻呼,只见宋焰已经在腰间绑了绳子将垂在半空的工人拉了过来,两人用绳索固定在一起,他扯了扯确定足够牢固,将工人抱在身前,指挥楼边的人开始用力。
看到这里许沁不免悬心,顾不得自己低血糖耳鸣头晕,一下站起来,才走两步身子软飘飘的瘫倒地上,幸好被凌云及时扶住。
她道“值得吗”
许沁焦急的脸上现出一丝裂痕,空洞的眼转向她,问“你说什么”
“为了这么一个表演欲旺盛的男人值得吗”凌云没有把话说透,站在彼此的关系与立场上,她都没有这个资格。只是她有些忍无可忍
许沁冷冷的板起脸,将胳膊从她手上抽出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听不懂吗”凌云有些无奈
“凌小姐”许沁咬着唇沉声道“我们应该不熟吧”
凌云没在继续讲话,余光中孟宴臣大步流星提着吃食回来,她叹道“我有感而发,如果冒犯到你,我跟你道歉”
“不需要”许沁飞快开口拒绝,脸色更难看
凌云站起来迎向孟宴臣,给他让位,孟宴臣从袋子里掏出吃的撕开包装递给她,许沁才压下去的眼泪又涌出来,溅到金枪鱼饭团上,添了一点味道。
凌云站在他们身后,抬头去看上面的情况,宋焰已经够到玻璃边缘,半躺着身子把工人的脚也往上搭,后面的过程异常顺利,一够到二人的腿,众人便一哄而上,把两人放了下来。人群发出阵阵喊声,手机蓝白的闪光灯对着宋焰的脸咔嚓咔嚓。
平心而论,宋焰生了一张英俊的脸,目光专注直视前方时,是有那么一点吸引人。可他的声音太大,动作也太快,他是鲁直的不加思索的毫无迂回的。这样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而一个陪他一条路走到黑的许沁,是好还是坏
这不应该是她关心的事情,毕竟他们不熟。
孟宴臣临在许沁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口小口咽着饭团喝着牛奶。他记得她喜欢吃的牌子,记得有关她的一切,只是现在,这种可怕的习惯和记忆让他感到厌烦。
她把自己落在这样的境地里,无助又憔悴,如果是八岁,情有可原,可她已经二十八岁,他又能为她负担到多久。终有一天,他会彻底忘记,她喜欢吃的饭团是什么口味,喜欢喝的牛奶是什么牌子,不为她的眼泪所动摇。
他忍不住看向身侧的凌云,她正不错眼珠的望着上面的情况,纤长的影子随着那些散乱的光铺开,一直散到人的脚边。他想:这是一个轻易不会落泪的姑娘,反倒让他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悲的是,他只记住她讨厌吃胡萝卜,爱吃淮扬菜,具体那道菜还不清楚。他想起她腕子上那只样式简单的手表,她抬起手看表时,总有种格外的严肃和认真,仿佛无坚不摧。
风吹草动,风声水响,风过留痕,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指针的方向,他多年的困扰。
凌云还在抬头看着,像寺庙里的佛像,不加悲喜,不起哀怨,不起心,不动念。
却引来他,一个不信神佛的人,来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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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拖拖怪回来啦,大概十二天一更,文都冷了,上次还被顶到热榜前十后来冷冷冷冷下来,哈哈哈哈,怪我太懒太拖沓。这章主要是许沁女士破防时刻,具体破在哪里了,大家评论区留言,让我看看都有没有察觉到。
我们孟宴臣先生再次看到了凌云身上的光辉美好和人性闪光点,更爱了,真是深深懊悔自己之前的看走眼。
我保证很快就恋爱进行时,但是这里有个小小的点,过去才能谈恋爱,预计要写多久呢,大家猜一猜,这篇文完结要多久的大家猜一猜。
老样子,评论区见,一个因为作者拖拖的冷坑希望还有人看,哈哈哈哈!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七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五
她看到了怎样一张脸,布满憔悴与凄凉,悲哀顺着发黄的画布流淌了一个世纪,上面的银器变得干枯,花朵凝固,眼睛成一道伤疤。
来自一百年前的德国,达莱曼夫人,下面一行小字写,赠给我心爱的人。
风云交汇的年代,动荡不安的年代,穿透时空,叫人读懂他们。
凌云转过脸,静静凝视着孟宴臣,淡然而冷肃的皮囊,像是水像是雾,隐隐的抓不住。她想:人都是有弱点的,他太渴望直白浓烈的感情,这带给他致命一击。有时候,他保持......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五
她看到了怎样一张脸,布满憔悴与凄凉,悲哀顺着发黄的画布流淌了一个世纪,上面的银器变得干枯,花朵凝固,眼睛成一道伤疤。
来自一百年前的德国,达莱曼夫人,下面一行小字写,赠给我心爱的人。
风云交汇的年代,动荡不安的年代,穿透时空,叫人读懂他们。
凌云转过脸,静静凝视着孟宴臣,淡然而冷肃的皮囊,像是水像是雾,隐隐的抓不住。她想:人都是有弱点的,他太渴望直白浓烈的感情,这带给他致命一击。有时候,他保持冷静与理智,却仍然在感情的道路上困窘的活着。也许,一百年前,他也是会给心上人画画的男子,或者写诗,写天边的月亮见证我的思念。简洁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莫名其妙的想笑,再一抬头,孟宴臣正望着她,目色深深。
“想到什么好事了,突然这么高兴”他轻声道“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凌云敛起微笑,叹道“你才跟我表白,现在这种态度未免也太大方了点吧”
“不然呢”他疑惑蹙起眉头“我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害羞的躲起来,或者学电影里面那样,说完就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转转眼珠想了想,感到场面滑稽,才敛去的笑又纯然的绽开,“这倒也是”
画展上的人来来往往,任谁也不会想到,二人之间才经历一场表白,好像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又在横跨了几个时代的精美艺术品前镌刻了情思。
他们都不晓得,这样是好的还是坏的。
孟宴臣生平第一次,随心而动,全然没有准备,全然没有把握,就这样打开了自己。他想:这样也很好,只要她站在自己面前,还能露出一个笑容,就证明了事情还不算太坏。
天之骄子坠落凡尘,像达莱曼夫人的情人,翻窗看她,画下她的神采
凌云说“你知道我现在是不会给你任何回复的”
他了然“那就以后再说”
“以后也说不出来呢”凌云问
他笑“那就将来再说”
今日复今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为了爱,他已经耗费半生,不在乎继续耗费。他本性难移,至死不会更改。
凌云看破他淡然背后的固执,暗暗心惊,又为他感到一阵心酸。她想跳出孟宴臣心上人这个崭新的身份,还是用朋友的口吻劝告他,感情不是固执就能拥有,却在洞察了自己短暂微妙的心绪后,自私的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太过庸俗,摆脱不开凡人的身份,凡人的心情,她不可避免的同另外一个名字作比较。剥离下孟宴臣的其他身份,仅仅以男女的立场去看这个故事。看他与她,看他与她,谁的心灵更模糊不清,谁的夜晚更辗转反侧,谁更惦念谁。
她羞于启齿,也不会开口,她有她的尊严和底线。
不管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和旁人作比较,更遑论爱情,更难以用输赢来断言。
但她仍旧忐忑,耿耿于怀,那些过去,他们之间欲说还休的感情,他提起时难以言表的痛苦和挣扎不断地血肉。她犹豫,人的心会变吗?习惯会更改吗?爱情会转移吗?他曾经的痛苦都那么真实,那么清晰可见,他会为了这仅仅片刻的温暖和放松,就舍下全部的爱恨吗?
她不敢想,她不敢赌,但她又抵抗不了眼前的一切,这个叫孟宴臣的男人。
此刻关于他的全部,猛烈的涌上心头。
他低垂的眼睛,镜片上反射的光,腕子上的手表,一丝不苟熨帖修身的西服,他等人时手指总是无意识轻扣,发出嗒嗒的声音,看全英文版经济时报,听爵士乐,喝茶,喜欢丢勒的画,爱收集蝴蝶标本,不可忽视的是每当他感到厌烦或存心要逃避某些事时眉头都会轻轻的皱起,那是很细微的痕迹要配合低下的眼皮一起去看才能发觉。他会在吃饭时前用开水烫餐具,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道流程,会把衬衫翻到手肘处叠起来,会记得她不喜欢吃胡萝卜和秋葵,会给她买一条纯羊绒的厚围巾,会在车上备一块毯子防止她睡着了感冒,会在疾风骤雨中撑着断掉伞骨的伞一身狼狈的来赴她的约。
她已经被他打倒,在过往的日子里,不长不短的岁月中,他的痕迹无处不在
孟宴臣轻轻侧过身,在她耳边说“最近我们多见见面吧”
凌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敢说话。孟宴臣也不拆穿她,继续道“就当重新相处,重新认识”
“为什么”凌云不解“重新相处,重新认识有这个必要吗”
孟宴臣摇头又点头,最后诚实发言“我老觉得我对你不算了解”
“那也没必要重新认识”凌云道“至少你已经了解了我的一部分”
孟宴臣默道:那也不够,那也太少
他懊悔过去的日子里,他自顾自的说话,自顾自的发泄,懊悔他们初相识的日子不好。人生若只如初见,谁能想到,初见是个暴雨惊雷的夜晚,她讲恐怖的故事,他有难言的心事。这样的初见未免太过糟糕。他竭力的想要避免这点,却又绕不过去,他难免感到气馁。
他道“这一部分等于多少,恐怕连三分之一也没有”
“又不是比大小,算多算少没有什么分别”她言下之意很清楚,知道多少也不妨碍她牙关紧咬。
孟宴臣苦笑,“至少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我没有给你机会吗”凌云柔声道
他转过身佯装一副认真看画的样子,实则小声控诉她,“如果说把童年经历中的自己塑造成音乐白痴也算机会的话”
凌云哭笑不得,无奈道“人的叙述都带有主观性,我的确是不喜欢学琴,这一点我可没骗你”
“那就是还不够主观”孟宴臣垂下头,目光隐隐包含一股凌厉之色,将她笼罩在影子下“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孟宴臣”她咬牙,唇齿间扣住他的名字,暗声道“你简直是得寸进尺”
他背着手不置可否,“这可真是天大的罪名,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一点,而不是等着一大堆陌生人起哄之后,我才发现你还有另外一面”他软下身段,嗓音低低沉沉的
“也许我在等你自行发现也说不定”她撇过头离他的目光远了些
孟宴臣一怔,眼角泛起纹路,很快压下去,正色道“前提条件是,不要躲我”
气氛一时沉默,凌云叹气,跟孟宴臣打机锋还真是头痛,这家伙简直敏锐的可怕。她故作茫然,眨眨眼道“什么意思”
孟宴臣唇角含笑,神色温柔,将她散在颊边的碎发抄在耳朵后,轻声打破“装傻充愣”
她深吸一口气,杏眼圆圆,铺满水色,“我听不懂诶”
“我的意思是,我要正式开始追求你了,凌医生”孟宴臣神色认真“你听懂了吗”
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乏有认出孟宴臣的,眼睛滴溜溜往这边看,展区的圆台上做了几面镜子,拼成不同的形状,放在射灯下,光乱七八糟散开,曲折回环的绕到他们身上。
话已经说的这样白,凌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拒绝的话和选项都早早丢在脑后。
这个世界上有选了就永远不后悔的答案吗?没有
人们总在后悔中度过,不是这一秒就是下一秒。然而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那么未免也太过不值得。
他们都看破彼此,他们都看清彼此,他们都看懂彼此。
同样的胆小,同样的一颗心,同样的用聪明和慧黠掩盖自己不安的事实。他是在曾经或许她会在将来。
可就像哥哥凌川说的那样,那又如何呢?每个人都要有一个爱人,那为什么不能是孟宴臣呢?
顷刻间乌云散开,她扬起眉,往他身前小小跨了一步,低声说“我可是很难追的,追我可需要点勇气啊”
“为什么是勇气而不是毅力呢”孟宴臣关注点一时有些跑偏好奇发问
凌云拨拨头发,昂起下巴,神色狡黠“因为,我理想中的男友第一项要求就是要每天给我讲一个恐怖故事”说道此处她特地顿了顿尔后拉长声音道“最后是绘声绘色的那种”
“哦”孟宴臣了然的点点头,举例说明道“就像鬼妈妈吃人,鬼儿子挖心那种吗?”
凌云一怔,想起某个雨夜他备受惊吓的员工和某个晚上他备受惊吓的母亲,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之意,默默回过了身看画。那边孟宴臣到是没受多少影响,背着手,语调轻松“这个要求我可以做到,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吓一吓就害怕到魂不附体的胆小鬼”
“孟宴臣”凌云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敢提是吧”
孟宴臣笑开,“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容易做到了,你应该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凌云无奈,“你现在这样我都有点害怕了”
“一个想天天听恐怖故事的人竟然还有害怕的时候”孟宴臣微微弯腰跟她对视
她躲开他的眼睛,漫无目的的望着别处,终于压不住心底那点羞涩,咬着唇道“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孟宴臣想不出来
凌云好心提醒“孔雀开屏”
闻言,孟宴臣砸了咂嘴,颇不认同的立直身子,纠正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应该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展眉一笑,杏眼弯弯,雪糯皮肉淋上一层潋滟的红,眼底水光四溢,她说“我可不是什么淑女”
他笑,“我也不是什么君子”
展厅中央巨幅长卷中墨色深黑将二人也一并卷进去,画的主人笔法遒劲有力,大手一展,泼出豪情四溢,画的是山,江心渔翁,燕雀成行过,却在题跋处写“不学头陀法,前心安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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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怪闪亮登场,私心感觉这章好甜,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成年男女一些心知肚明的拉扯约等于调情。这种甜还会持续两章(只是形容词)然后会进入一段小小虐,然后在一起,然后恋爱日常,然后完结撒花。
进度终于过半,高兴啦啦啦啦!
老样子,评论区玩耍啊啊啊!
狐狸与菟丝花 36(乙女)
*李承泽bg
*腹黑阴鸷男×胆小怕事女
*ooc
35.懵懂和蒙昧
她一个人待得久了,情绪不常有太大的波动,如今也很少哭了。
这无关朝廷政治只是小女儿成长的小事,没几个人关心。更何况是男人多的王府宫廷。
而除了离开的长公主和教导的女官,她身边的人们都并不在意她平庸的天赋。
陪她练琴的谢必安只有夸赞,“我觉得你弹得最好。”
范家人说的是,“学不好没什么要紧。”
太子说的是,“让司乐坊不再收弹琵琶的小姐。这样你便一直是最好的了,不过是一些添趣的才艺。”
而承担照看职责的李承泽则从没有询问过辛月的学习,他有很...
*李承泽bg
*腹黑阴鸷男×胆小怕事女
*ooc
35.懵懂和蒙昧
她一个人待得久了,情绪不常有太大的波动,如今也很少哭了。
这无关朝廷政治只是小女儿成长的小事,没几个人关心。更何况是男人多的王府宫廷。
而除了离开的长公主和教导的女官,她身边的人们都并不在意她平庸的天赋。
陪她练琴的谢必安只有夸赞,“我觉得你弹得最好。”
范家人说的是,“学不好没什么要紧。”
太子说的是,“让司乐坊不再收弹琵琶的小姐。这样你便一直是最好的了,不过是一些添趣的才艺。”
而承担照看职责的李承泽则从没有询问过辛月的学习,他有很多事需要做。一日,偶然拆开信阳的信才想起来让她弹琴。
“会打扰您看公文吗?”女孩很听话,只问了一个问题。
李承泽摇了头,她便从木架上拿过琴。
琴很像是女人的衣裙。那把曾经对辛月而言有些庞大的乐器,已经有些合适了。
那些衣柜里他们最初为她准备的许多衣服也已经不宽大了。
辛月没有像凝视老师或者长公主一样望着他,只是垂首。
她没有什么汹涌的情感和灵气,是任何一个学艺半年的毫无天赋的学徒的样子。弹完后,李承泽望着她有些红的手,没说任何不好的评价。
“还算流畅。”
辛月顿了一段时间,还是垂下头向他道谢。
不再有对话。傍晚道别时,他却从书卷里拿出两封信件,递给她。
一白一红,分别装着信件和王府提前准备的压岁钱。
辛月常常觉得李承泽大约有一种爱看人哭的癖好,但是以一种很冷漠遥远的姿态看她难过。就像她看着兔子吃萝卜。
也确实是的,木讷沉默的小姑娘看见黄色信纸上李云睿潦草随意的字迹,没有认清内容,眼泪就像树枝上松软的雪自然而然落下来。
长公主会给李承泽写信,辛月为李承泽拆信,能够看见她的名字,但她不能看。
偶尔一次,她鼓起勇气,跪在李承泽身旁,期许地问,公主有没有提到我。
他狐疑地看了她很久,“你不会在姑姑的公事里被提及。”
而后,她再也不问了,她以为公主可能不再想起她了。
这不是在自己的屋室里,掉出眼泪后辛月低下头,靠在怀里的琵琶后面。
对面的男人却抬手扶上那把琵琶,缓慢推开。
女孩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睛异常潮湿。没有那些妹妹难看,李承泽却也不是特别高兴。似乎没有记忆里那种花魁落泪的美。总之并不舒服。
朝服的衣袖碰到她湿漉的脸颊上,轻轻擦了擦。她回过神望向他,他又放下了手。
————
其实是1的时候写的存稿🥲,发完直接接庆2回来的剧情吧。情节忘光光。
【芙莉莲观影】给流水线的勇者们一点点纯爱的震撼!(12)
·第六集:被嗤笑着说无趣的旅途
·我流勇者世界观影「葬送的芙莉莲」,是把以前看过的各种勇者番糅杂在一起的独创升级版,其间为了戏剧性与讽刺效果会把某些设定夸大。
·观影世界是我虚构的,出场人物如果有原型我会说明。
·观影侧重点在于辛美尔和芙莉莲的故事,也会夹杂着一些芙莉莲旅途中比较有趣的事情,被一笔带过或者省略的内容默认已经被观影。
休塔尔克低垂着眼睫,透过棕红色的发丝去看在红镜龙巢穴寻宝的芙莉莲。
...
·第六集:被嗤笑着说无趣的旅途
·我流勇者世界观影「葬送的芙莉莲」,是把以前看过的各种勇者番糅杂在一起的独创升级版,其间为了戏剧性与讽刺效果会把某些设定夸大。
·观影世界是我虚构的,出场人物如果有原型我会说明。
·观影侧重点在于辛美尔和芙莉莲的故事,也会夹杂着一些芙莉莲旅途中比较有趣的事情,被一笔带过或者省略的内容默认已经被观影。
休塔尔克低垂着眼睫,透过棕红色的发丝去看在红镜龙巢穴寻宝的芙莉莲。
身为打败了魔王的精灵魔法使,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并不在意这一巨大荣耀,甚至休塔尔克能够感觉到,对芙莉莲来说,打败魔王这一结果,还没旅途中偶然碰见的宝箱有趣。
他看着芙莉莲,略带迷茫的表情蓦然平静下来,用一种自己也不清楚的复杂心态,说起艾泽曾经跟他提起的事:“……师父说因为你,勇者一行人的冒险变得非常无趣。”
“他说那段冒险很无趣,但又特别愉快。”
无趣和愉快,这两个怎么看都不能扯到一起的词语,就这么在休塔尔克口中出现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与冒险挂钩的永远都是刺激、兴奋、热血、危险、害怕等一系列听上去就很波澜起伏的词语,但曾经打败魔王的矮人却说,它是无趣的,也是愉悦的。
究竟是结果无趣,还是过程无趣,这些人们都不得而知,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站在第三方视角的看客,虽然能感受到勇者一行人之间的深厚感情,但无法深入理解。
伙伴之间的情谊过于复杂难言,图雅大陆的人无法准确分辨,事到如今,竟然只有辛美尔对芙莉莲的感情是最显而易见且纯粹的。他们注视着芙莉莲旅途中断断续续拾起的过去的痕迹,而这其中,辛美尔的身影总是必不可少。
他是海中月,镜中花,看似虚幻遥不可及,却唯独让迟钝的精灵触碰到他真实的内心,爱意在微笑的掩盖下汹涌起伏,只是泄露一丝就可窥其庞大。
辛美尔,一款真正的白月光。
昏暗的光照亮地底的遗迹,勇者小队今天也在享受冒险。
海塔捧着木质的碗,双眼放光地注视着碗里不断堆起的沙冰:“天哪!真的冒出刨冰了!”
芙莉莲维持着施展魔法的姿势,看着由魔力幻化而出的冰得意地哼哼:“这趟探索够值吧?”
“而且这刨冰还不是脆生生的,而是软绵绵的那种!”
“还真是!”
看着伙伴们在那因为刨冰而大惊小怪,艾泽站起来,瞥向一旁正在看地图的辛美尔,“真无趣,浪费时间做这种事不要紧吗?”
“有什么关系呢?”辛美尔笑着抬起了眼,看见了精灵脸上毫不掩饰的开心,“我们的旅行才刚刚开始。”
他们会有很多时间,而路上的风景同样重要。
但艾泽并不像辛美尔这样乐观:“被誉为最强人类的南方勇者,也死在了魔王的直属部下七崩贤手里。”他黝黑的眼睛里是阐述事实的平静,“我们也一样,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现在的矮人还不是那个被战斗磨砺出来的强者,他有为了打败魔王视死如归的勇气,却没有一场场战斗积累下来的自信。
最强的南之勇者已经死去,人类的战力受到了巨大的折损,而他们只是出师未捷差点就因为得罪国王而身先死的普通人,或许最后的结局也是跟无数人一样,迎来注定的死亡。
面对艾泽的阐述,辛美尔只是反问:“艾泽,你希望这是一场痛苦艰难的旅行吗?”
——是「旅行」,而不是「冒险」与「不归途」。
辛美尔很多时候都是笑着的,就如同他面对世界的态度般,总能发现别人忽略的美好。
比起可能有去无回的结果,他更在意与伙伴们一起创造的过程,这是无比珍贵的记忆。
“我呢,希望这场旅行结束后,我们能嗤笑着说它无趣。”明灭的光影让辛美尔更显温柔,眼睛里竟是对未来的期待,“所以一路上要轻松愉快才好啊。”
就像此时,他们之所以还待在这,只是因为伙伴们想吃绵软的沙冰而已。
辛美尔看着前方的伙伴,看着白发的精灵,看着美好的未来。
“无趣。”
这么说着的艾泽,却重新盘腿坐下,与辛美尔一起分享着伙伴们的喜悦。
“真是够无趣的……”
但此刻的「无趣」,已经不同于最开始的「无趣」了。
很温馨的画面,很温馨的交谈,很温馨的互动。
因为太过温馨,甚至就连阴暗的地底遗迹,以及异界最强人类死亡的消息都被罩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朦胧而柔和。
或许是那过于放松的气氛,又或许是辛美尔从容且无畏的自信,某些人不禁代入过甚,恶意地揣测出一个自以为的真理。
众所周知,「勇者」这个称号是唯一的,且命中注定的。
至少对于穿越异界,一来就被神明指定成勇者,承担起拯救世界职责的艾瑟·罗斯而言,这是他阅遍群书后得来的真理,也是神明话里话外似有若无的暗示。
而「南之勇者」一看就是在天选「勇者」还未出现时,被推举人前成为人类象征的工具人,他或许真的强大,又或许虚有其表,但那又怎样?
在辛美尔决定出发讨伐魔王时,他不还是死去了吗?
说什么「最强的人类」,结果连魔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小兵给杀死了,这还不足以证明他沽名钓誉,证明「天命」不在他身吗?
艾瑟·罗斯不知道南之勇者向生而死的决心,不知道他自愿为辛美尔铺路的无悔,不知道他举刀大笑浴血独战的豪迈,更不知道他的死亡,其实就是他的胜利。
人类胜利的转折是南之勇者,沿着转折打出HE大结局的才是辛美尔,而在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转折与转折之后的道路付出生命,那众望所归的「勇者」名号上,从来都不是象征一个人的荣誉。
——那是负担,是辛美尔即使年迈,也要踏遍大陆,镇压魔族的负担。
艾瑟·罗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厢情愿地相信着神明的话语,相信着所谓的「命中注定」,相信着自己被赐予能力后无所不能,相信着财富权势美色尽数归于他身,相信着如无数轻小说那样,神明的馈赠不需要代价。
他傲慢地觉得自己是「主角」,认为穿越是他波澜壮阔人生的开始,以为拥有了无人可及的强大后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年过三十依旧无能的卑微打工人。
他傲慢的和他的国家如出一辙,思想浅薄的和他的国家一模一样。
而居于高天的神明,最喜欢的,就是这份傲慢和浅薄。
一切的馈赠早已明码标价,神明无法强制高维灵魂来到祂的游戏里,于是只能利诱。
其实最好的选择是那个东方古国,里面有不少人的灵魂美味而璀璨,可惜有恶龙盘踞虎视眈眈,在经历了一次诱惑不成差点被赶出世界的倒霉事情后,神明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没有丝毫防护力度的国家,和灵魂既不美味也不璀璨,且傲慢又自卑的人。
而对于祂没安多少好心的行为,那就在隔岸,唯一一个凝聚出实体,且有能力联系世界赶走祂的恶龙,不光不阻止,还悄咪咪地闭上了一直盯着祂的眼睛,缩了缩盘踞的身体把自家崽崽都罩住后,就安然地打起了呼噜。
恶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祂护短护得蛮不讲理,睚眦必报且小心眼,除了自家崽崽外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想理会。
崽崽哪怕坏到天怒人怨也是祂的崽崽,可以死,可以生不如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异界,哪怕有人或许会对神明的话心动。
祂就是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家伙,是被无数皇帝或伟人潜移默化影响出来的脾性。
至于其他国家的人……那关祂什么事。
艾瑟·罗斯——又或者是中村休一,他对这些博弈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每一个进入异界的人,都代表了自身被国家放弃。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只是一个被驱逐的可怜虫而已。
勇者辛美尔逝世28年后,中央诸国里格尔峡谷旁,城塞都市瓦尔因为北方诸国的魔物十分活跃,出城关口被禁止通行,芙莉莲一行人被迫停止了旅行的脚步,只能在战事稍稍平息的两年之后才能离开。
——本该如此。
“非常抱歉——!”
拦下他们的,再三说明不准出城的卫兵突然出现,对着芙莉莲就是一个标准的土下座,真心实意地大声道歉,“芙莉莲女士,还望您谅解!”
芙莉莲看着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心生不妙:“等等……我有种特别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巷口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卫兵队长似乎对您多有冒犯。”眼有细纹的男子现出身形,朝着芙莉莲低头致歉,“我以本城城主代理的身份,向您致歉。”
“呃……我不介意的……”芙莉莲意识到了自己清闲的日子恐怕一去不复返,在菲伦紧迫逼人的视线中试图做一下最后的挣扎,“他只是在尽卫兵的职责,我也完全不急着赶路,不如说我想慢慢……”
“您又要出发前往北方了对吗?”代理城主毫无疑问对勇者队伍里的精灵魔法使有着深厚的滤镜,恭敬且钦佩地接话道,“我听说,现在北方诸国与魔王军残党的冲突不断,您一定是对现状感到了担忧。”
“有此雄心壮志,不愧英雄之名,北方诸国的人民也定会喜笑颜开……请您自由通过关口。”
在菲伦和休塔尔克一脸「你在说谁」的莫名表情中,芙莉莲心碎得连魔法书脱手落下都毫无所觉。
两年的研究魔法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
鲜花,彩带,人群,掌声。
喧嚣的声潮,热烈的欢呼,卫兵夹道相送,凛冽的枪尖直刺苍穹。
在所有人崇敬又欢喜,似是看传说中英雄的眼神中,芙莉莲一行人被拥簇着送出了城。
“居然这么轻松就过了关口……”菲伦犹在梦中,“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报上芙莉莲女士的名号呢?”
芙莉莲:“……因为我以为报上名字也没用啊。”
谁知道那个代理城主竟然还能认出她……唉,她还想悠闲一阵呢。
话说……当年她和辛美尔他们,也是这样出城的。
背负着城内所有居民的期盼,踏上前往魔王城的路途。
真心实意在考虑芙莉莲该如何离开的兰达:……
顶着荧光绿脑袋的男人一拍额头,露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这悠闲的旅程看多了,我都差点忘了芙莉莲那显赫的身份了。”
身为打败魔王的传奇精灵使,芙莉莲毫无疑问是活在史诗里的英雄,理论上来说,她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
勇者一行人的事迹经过几十年的发酵,肯定会被加工得更夸张,而作为从小听这故事长大的普通人们,面对芙莉莲时只会欢呼与尖叫,而不会把超强战力锁在城内不让出去。
说实话,精灵的表现十分具有迷惑性,比起打败了魔王的传奇魔法使,她更像是喜欢赖床偷懒的大龄儿童。
他的妻子——薇捏玛尔捂着嘴轻笑道:“不过比起被人欢送出城,芙莉莲恐怕更喜欢窝在旅馆里研究两年魔法。”
不然她也不会想要躲开卫兵的寻找了。
虽然最后也没成功,但精灵那逃避的情绪倒是很明显。
“这下菲伦就可以放心了。”薇捏玛尔慈爱地看着屏幕上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少女,“她之前可是拉着休塔尔克到处找出城的办法。”
作为人类的菲伦最担心的就是芙莉莲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这下好了,热心的代理城主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的问题,顺便还来了一出夹道欢送。
兰达哼笑道:“北方诸国的人民很开心,菲伦也很开心,除了芙莉莲——这位可怜可敬的伟大魔法使,失去了她长达两年的假期,不是吗?”
“我想是的,亲爱的。”薇捏玛尔朝着丈夫眨眨眼,优雅地抿嘴一笑,“不过我瞧着,芙莉莲也乐在其中。”
漫长的旅途中有人陪伴——对于这件事,长寿的精灵魔法使比她所表现出来的还要在乎。
彩蛋是勇者小队观影,观影内容会尽量与正文错开。
【休塔尔克:师父已经上了年纪,没力气出来旅行了,所以他才让你们带着我一起……我必须替师父多经历些无趣又愉快的旅途,把一路的诸多见闻都带回去说给他听——我能做到的报恩只有这样了。
海塔:……孩子的孝心还是不错的,就是可能错估了矮人的寿命,对吗艾泽?
没力气的艾泽:……】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六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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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四
月色溶溶,幻灭人的眼睛,风一吹,悄然发皱
众人各怀心事的作别,离开时,凌云几乎不敢直视孟宴臣。囫囵个的点了点头,就匆匆上车,付闻樱还不忘提起明日的约会,言语殷勤让人侧目。
车子一动,把孟家一行人甩在身后,他修长落拓的影子慢慢落成一个小点,箍在后视镜一块天地,一甩动,擦出一道痕迹。人们长久的凝望着,不动声色的摒住呼吸,目光低低的,最好不叫人发觉。隐秘的与身后的影子做交谈,如同偷窃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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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怀心事的作别,离开时,凌云几乎不敢直视孟宴臣。囫囵个的点了点头,就匆匆上车,付闻樱还不忘提起明日的约会,言语殷勤让人侧目。
车子一动,把孟家一行人甩在身后,他修长落拓的影子慢慢落成一个小点,箍在后视镜一块天地,一甩动,擦出一道痕迹。人们长久的凝望着,不动声色的摒住呼吸,目光低低的,最好不叫人发觉。隐秘的与身后的影子做交谈,如同偷窃的罪人。
凌云悄然松口气,她再也望不见他了
车里凌家人难得沉默,素日粗枝大叶的凌川都看出些不同寻常,从车载后视镜里只瞧见妹妹一片侧脸,雪腻腻的白,焕发光彩,她一转头,碧白眼珠乌溜溜的,像是宝石纽子。
再回想孟宴臣,他评价:一个极其阴沉的男人
他没敢当着父母的面提起他的新发现,预备回家,单独审讯某人。
凌父面色有些忧虑,斟酌半晌才叫她“霏霏啊”
凌云一惊,醒过神来,“爸,怎么了”
坐在前头的凌父咂咂嘴,半转过身来道“爸爸觉得有些事还是小心一点好,你觉得呢”
不待凌云说话,宋宁先发作起来“什么小心不小心的,去看个画展而已,还真正有什么实质关系上的进展,你这也太杞人忧天了”
凌父闷闷点点头,不在言语,宋宁却心焦气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见前头的凌父又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忿忿的用脚踢了踢前座,“我说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淡定了,就这么不咸不淡一句就不说了”
“不是你说我杞人忧天吗”凌自衡很委屈“现在怎么又嫌我不说话了”
宋宁皱起眉,“还不全是因为你”
“我”凌自衡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这一家子也就你跟国坤有正式的工作往来,没有你,他们认识咱们是谁啊”宋宁扬声道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凌自衡叹气“我只是单纯的去工作,而且也没有特别深切的利益来往,再说了,他们要干嘛我又算不到,你这纯粹是拿我发泄”
宋宁烦躁不已,上手推了凌自衡一把,叫他把头转过去,不然她看着心烦。
凌云咬着唇,轻轻挽上母亲的手臂摇了摇,“妈妈”
宋宁这才转过脸,叹道“你也是,一个治脑壳子的凑什么骨科的热闹啊”
凌云说不出话来,对自家老母亲这套强盗逻辑分外无奈,只能呵呵赔笑。
凌川到是仗义执言表示“她怎么能想到这个孟太太是这么较真的人啊”
“去”宋宁怒斥“好好开你的车”于是前排父子双双闭麦
凌云安心接受暴风雨的来临,轻声道“妈妈”
宋宁犹自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碎碎念道“什么画展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让人下不来台,说话也那么强势,看起来就不好相处,还有她那个儿子,不说话一副阴沉沉的样子,我告诉你啊,全是心眼子”
“妈妈”凌云及时出声制止了宋宁的思维过度发散“您也说了只是去看个画展而已,又不是明天我就嫁给他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做生意,还能搞强买强卖那一套,咱们家也没什么可让他们家惦记的,您别太紧张了”
“对对对”闻言宋宁稍稍冷静了一点“你说的对”
但是心里还是直犯嘀咕,想说什么,被凌川出声打断,“诶呦我的妈呀,您别这么焦虑,您看您给霏霏吓得,脸都白了。再说了,不就是适龄男女出去玩玩,相个亲,吃个饭吗。之前这活儿您也没少给别人安排,怎么到了自己家就不行啦。您还真想看着您闺女,孤独终老啊”
“起开”宋宁呲牙“这不是一码事”
“怎么不是一码事啦,您说”凌川问
宋宁摸摸凌云的脸,叹道“他们家条件那么好,之前去相亲的对象都是富家千金,高干子女,像咱们家这样的情况,恨不得都不往眼里放,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逮着你妹妹不撒手了,大庭广众之下上赶着把俩人往一起凑。这事啊,有猫腻”
凌自衡也附和道“你妈妈说得对,就算我跟他们有工作上的来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起这个心思,绝对不像是他们自己说的,感谢你妹妹的无私陪伴,看你妹妹有眼缘这么简单。”
凌川咂咂嘴,“我的爹妈诶,你们别老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做人稍微简单一点”
“没准就是很单纯的觉得咱们家霏霏好,想让两个孩子相处相处,干嘛啊,越说越没谱。天天教育我们,人人平等,不畏强权,不慕富贵。到了自己身上,一口一个人家这个条件好了,看不上我们了,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啊。士农工商,放在哪朝哪代,咱们家那也是妥妥的社会顶流,再往前数三代,咱家也能称得上是书香门第,他们家那可就不一定了。”
夫妻二人同时冷哼,宋宁道“按照你这样说,我们这纯粹是没事瞎想啊”
“我看是这样的”凌川默默点头
宋宁白他一眼,“我是想太多,你是想太少,怎么着啊都欠点火候”
“那怎么着,我又不能学孙悟空跑那个什么付董的肚子里,听听她怎么想的”凌川轻声安慰母亲“您啊,别胡思乱想了,就当霏霏是出去认识认识人,交交朋友。法治社会,他们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不了什么大事”
“你到挺会安慰自己”宋宁叹气
凌云一直安静的做听众,反倒全身心放松下来,对于明日那种忐忑和不安,一并消失了。她突然想通,明日并不是一场审判或者故事的结局,只是偶然的一天,平常的一天,如同每一天一样,照旧人们吃饭喝水,说话做事。照旧是二十四小时,既不多一分钟,也不少一分钟。那么何必忧虑
她想明白也就不紧张,至于其他,就像哥哥说的一样,自己变不成人们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透人的想法,不能准确的解读人的构想。所以何必忧虑
豁然,她一身轻松,抱住母亲的手臂,接过哥哥的话道“我哥说的没错,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要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在此发愁啊”
“你们俩真是想的开”夫妻二人拿兄妹二人没了办法,但心已经放下大半
凌云则呵呵一笑,朗声说“那是自然,毕竟我这么优秀”
车内气氛终于缓和,一家四口露出笑容,凌川又打了个岔,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到了家,凌家夫妇有点累了,换了衣裳,又叫凌云过来嘱咐了两句,就睡下了。凌川没说话,在旁边扮演隐形人,凌云自然也没太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被当场抓包。凌川手里垫着手绢,拿着手表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他颤声问“妹砸,这是合法渠道来的吧,不是你偷的抢的骗的”
凌云满脸黑线,无奈受制于手表的价钱,默默按下了想把手表抢回来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凌川这才轻呼了一口气,然后把手表放在凌云的书桌上,放下的刹那,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一些画面嗖得一下蹦出来,像是电影一般,一帧一帧,一幕一幕寸寸穿插,连成一条线。
很多东西,豁然明朗,凌川转过头,动作缓慢,如同悬疑电影里的长镜头,灯光烁烁盘桓在他头顶,脸部照出明暗交错的影子,眸色深黑。
凌云则表示: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打破了当前的氛围,凌川点点桌子上的表道“孟宴臣的吧”
凌云当即一惊,后背隐隐发凉,看鬼似的看他,强装镇定道“你这瞎说什么呢”
“别跟我嘴犟啊,小朋友”凌川靠在椅背上“你认识的朋友里,能戴的起这个价位手表的,几乎约等于没有”
“你这话说的真是太小看人了,我们众筹买的,又怎样”凌云已读乱回
凌川嗤笑“明善茶庄的那个男的就是孟宴臣吧,你跟他之前就有来往”
“说的这么笃定”凌云别开他的眼睛
凌川道“你老哥可是刑警,这点子眼力和记忆力还是有的。现在,到了你招供的时候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云挣扎道“你问我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再说了,你又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凌川睁大了眼“眼前这么大一块表摆在这,你告诉我,没有证据。我又不是瞎子。”
“那你怎么证明这块表是孟宴臣的啊”凌云逗他
凌川挑挑眉,无奈点头,“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把爸妈叫起来,然后我们一齐给孟宴臣打个电话,叫他来家里试一下这块表,你看怎么样啊”
说着,他慢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凌云一下拉住,举手投降
兄妹俩絮絮叨叨,钟表报时,转到深夜。
凌川问的问题不多,凌云也没详细回答,只是大概一问,大概一说。
最后凌川警官得出这样的结论,“你谈恋爱可以,就是别太上头了,凡事给自己留点余地。爸妈说的没错,那样的家庭,不算好相处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凌云皱起脸“八字没有一撇,也不可能画出这一撇来,你这担心都多余”
凌川没说话,手指点在垫在手表底下的软布上,轻声道“男人不能割舍豪车手表,女人不能割舍口红珠宝,我办过的一件案子里,女人为了跟男人调情故意把自己的口红落在了他的口袋里,引着男人去找她。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凌云问
“借口”凌川答“见面的借口”
凌云沉默不语,心霎时烦乱,凌川把灯冲向她,如同审犯人一样,架势十足,靠在桌子边上,影子如山倾倒,压在她的身上。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其实没有必要再继续欺骗自己,只要你想,就可以往前冲,没有必要想太多,把自己搞得满心憔悴”凌川按住她的肩膀,看进她的眼底“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逃过去的,相反要迎头直上,勇往直前”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凌云笑笑,问“你说的容易,轮到你自己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啊”凌川坦然一笑“人生就是要不断地犯错然后反省,不断地尝试然后受伤,不断地受伤然后愈合,之后是重复重复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即使知道结局有可能不会好,也要这么继续下去吗”凌云问
凌川重重点头“当然,当然要继续下去,我亲爱的妹妹,我请你明白一件事,这是爱情,不是犯罪。”
“没什么要止损的内容,这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不管最后你的选择会是什么,都不能因为恐惧或者想要逃避的心去拒绝它。你以为这样做就不会受伤害吗,你以为这个世界有完全不后悔的答案吗?没有,我告诉你,没有”凌川拢住她的肩膀“爸爸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希望你做一个勇敢无畏,展翅高飞的人,这个希望涵盖了你整个的人生,你所有的事情,你的每一段经历。我们何必要为了未知的故事去迷茫呢,霏霏,你是写故事的人,只有先写了才有故事,而不是先有了故事才有了你。”
凌云眼眶一酸,心如鼓擂,身躯轻轻颤动,余光中,价值不菲的手表躺在她的桌子上,指针慢慢游走,一格一格,淌过时间瀚海。她的心也跟着动,眼也跟着跑,意念也跟着坠落。
对于爱情,她保全了迷茫的姿态和满心的恐惧,她做不到完全的坦然无畏。
她抱住哥哥,像小时候那样,眼泪从脸上落下来,“可我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呢”凌川摩挲着她的脊背
“我害怕”她为自己找借口
凌川笑她“高等的数学题你都做的会,还会怕这个”
她哭着摇头,“这不一样”
“胆小鬼,哭哭脸”凌川揩去她的眼泪
她道“我说服不了自己,但我又控制不住,我知道他也有点喜欢我,但我总觉得不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这种感觉特别糟糕,你懂我吗”
“他不是有点喜欢你”凌川想起宴会上的孟宴臣,那双沉沉的眼睛,晦暗不明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她的呼吸一起游走。他看穿他,拆穿他“他是很喜欢很喜欢你,恐怕喜欢的不得了”
凌云抹抹眼泪,疑惑抬头。凌川掐了掐她的脸,笑道“这样吧,爱哭鬼,咱们俩打个赌怎么样”
凌云眨眨眼,道“什么赌”
“我赌他超级喜欢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往前冲一把,成功了你得到高富帅男朋友,失败了你得到暴打我一顿的机会,怎么样,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凌川挑眉
凌云暗暗在心里盘算,听出哥哥的弦外之音,还不待她反应,凌川已经伸手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盖了章,表示就这样定了。
她被拍的脑袋晕乎乎,额头皮肉隐隐作痛,她骂他粗鲁,凌川无所谓一摊手,回去睡觉。她则反复品味这个赌约,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直至第二天见了孟宴臣,她还是转不过个来,脑袋昏沉沉的疼
孟宴臣侧眼看着她,细腻的皮肉,乌浓的眼睛,迤逦一把头发披在肩头。她好似跟平常一样,又分明哪里不一样。目光落在前方的画上,心却不知道飞到那里去,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提醒,她已经看了这幅画五分钟了。
凌云迷茫的转头问,“你说什么”
孟宴臣摇摇头,将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往后拨了拨,道“我妈妈昨天有点太强势了,我替她像你道歉”
“唉”凌云摆摆手“没事的”
转头又愣住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孟宴臣想不出是哪里的问题,陪她一起出神
眼前的画作,色彩浓丽,分部抽象,像是毕加索,却平白模仿了一点神少了些韵味,女人粉红色的眼,灰蓝色的发,切割的五官,扭曲的表情,落在纸面上。
二人并肩而立,黑白外套相应,扯着灯光照的影子绵长,一节节碎在地面瓷砖上。浓丽的、暗淡的、清晰的、模糊的、扭曲的、直白的。
她手指摸到一面凉凉的东西,被冻得一激灵,醒过来,小心翼翼把手表捧出来,“对了,你的手表在我这里,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孟宴臣推推眼镜,从她掌中接过来,表情十分坦然,“没事,忘了也没关系”
凌云不知说些什么,只道“还是要小心些”
“好”孟宴臣把表收在口袋里,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但嘴上仍应着“听你的”
二人还在那幅画前站着,孟宴臣把手背在身后,凌云脑子乱纷纷,她想:许是今日天气不好,竟然没什么话想跟他说
孟宴臣却想:这样并肩,已经很好
终究她还是开口,问“这幅画画的还不错”
孟宴臣诧异“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水墨工笔”
“偶尔也喜欢色彩鲜艳浓丽的画”凌云道“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孟宴臣点头“这话我赞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凌云抬眼望他,正撞向他的眼底,她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他沉声道
“为什么你妈妈会让你跟我凑在一起呢”凌云笑道“这好像不是她的风格”
孟宴臣领着她往前逛,到一副工笔画前停下,画上是江水白鹤,山长水阔,辽远悠长,他道“就像你刚刚说的,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但是人们也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云道“虽然这话并不好听”
孟宴臣失笑,“现在轮到你对我妈妈有偏见了”
凌云大惊失色,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云”他忽然叫住她“你究竟在怕什么呢”
对啊,她究竟在怕什么呢?她也这样问自己,问来问去没有头绪
她该沉默以对,最终还是回答了他,像是刻意躲避,又留一点勇敢,她仰头望着他道“我害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哦”孟宴臣听清她的话,失笑“明白了,你不是对我妈妈有偏见,是对我”
“有偏见”
凌云叹口气,“我们现在说话还真是绕弯子”
“可以不绕弯子”孟宴臣朝她侧了侧身“就看你怎么想了”
“好像问题全在我身上”凌川往前踱步,路过鱼虫花鸟,来到黑白素描的区域。
孟宴臣道“也不尽然,我也有问题”
“比如呢”凌云停下,一张极其细致的素描头像引入眼底,活生生的人一般,朝他们望过去,目色忧愁,眉宇含着一点痛,在整张脸上挣扎,道道纹路扭曲着,扭成一团乱麻,作品名叫:狰狞
这里的光线很暗,暗的有些深静,对面是一具高耸的塑像,雅典娜女神的卑鄙暴行,特洛伊的殉难者,拉奥孔。激荡的痛苦的身躯,哀叹的悲苦心灵,磅礴如山向他们涌来。
此刻,天地仅剩下他们彼此。
他坦诚自己的罪名“我应该早一些跟你表明我的心意”
凌云祈祷,这是一场梦,他却明言“我喜欢你”
特洛伊城毁于希腊的谎言,雅典娜女神的巨蛇咬死了唯一清醒的智者,许多年过去,惨剧历历在目。
她被围困与此,双耳被堵上,双眼被蒙住,双手被缚住
只剩下一点灵魂,出卖她全部的意志。
她笑起来,很不应景的说“我更喜欢刚才那副素描像,很像是伦勃朗的一张自画像,悲苦,无力,苍老,满面憔悴。”
“他痛苦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孟宴臣望着她“我忘却痛苦,是因为我遇见了你”
“这只能代表我对你的治疗是有效的,除此之外不能证明任何事情”凌云道
孟宴臣没有反驳她,转而道“我没有想要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明白”
“明白什么”凌云不解
“明白我的心”他道
时隔多年,凌云再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痛苦,缺失的心灵一角,辗转流离,来到她的眼前,以沉默的姿态、凝练的言语、淡然的一双眼、
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猜了又猜,终究敌不过他站在这里
——————分割线——————
图穷匕首见了各位朋友们,孟宴臣撂了实底,但实际的进度条仍然没有改变,俩人不过从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了不装糊涂的地步。属于一些成年男女的小把戏,后面还有拉扯剧情,按在我的构思,大概还得有几章。
因为小孟同学想开了,纠结的人换成了小凌同学,她的点在哪里我看有没有宝宝能猜到啊!
w我相信很多同学肯定会嫌弃我这个表白心意是不是太潦草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的,你们要懂得在付女士的直球组合拳攻击下,这俩的窗户纸必须要由一个人往前捅,这个同学必然是上头小孟,他忍不住啊,现在妈妈也变成助攻,虽然方式方法有问题,但是完全无后顾之忧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看着凌云那一副心不在焉的劲头,心里老忐忑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直接自己砍一刀。
成年男女戳破了窗户纸才能继续往下谈,很多东西退在朋友的尺度里完全没办法做,所以说破反倒好办了。
老样子,评论区玩耍,没查错字,大家担待啊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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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三
凌云也不太懂,众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开始寒暄
她跟凌川像两根木头一样站在一旁,表情十分僵硬,假笑瞩目。母亲宋宁是个交际好手,今天的场合又有许多熟人,显得格外如鱼得水。连平日严肃寡淡的父亲也跟着活泼几分,唯二感到手足无措的只有平日自诩社牛的凌家兄妹。
凌云内心是祈祷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不要跟孟宴臣发生什么交集的,但显然不太可能,母亲低首跟她窃窃私语,朝孟家母子努努嘴道“今年联合学会的几个赞助人之一”
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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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三
凌云也不太懂,众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开始寒暄
她跟凌川像两根木头一样站在一旁,表情十分僵硬,假笑瞩目。母亲宋宁是个交际好手,今天的场合又有许多熟人,显得格外如鱼得水。连平日严肃寡淡的父亲也跟着活泼几分,唯二感到手足无措的只有平日自诩社牛的凌家兄妹。
凌云内心是祈祷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不要跟孟宴臣发生什么交集的,但显然不太可能,母亲低首跟她窃窃私语,朝孟家母子努努嘴道“今年联合学会的几个赞助人之一”
凌云感到一阵晴天霹雳,更晴天霹雳的消息在后头,父亲也凑过来道“也是我们实验室今年的赞助人,我还给国坤旗下的讯飞科技去做了技术顾问”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兄妹两人齐声震惊,满脸不可思议
凌自衡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表示“我干嘛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们啊”兄妹二人不约而同把脸转过去翻了个白眼
凌川到是无所谓,不过是自家老爹金光闪闪的履历里又多了一条,但是凌云就不太好了,内心大呼不妙,在场这么多人,她跟孟宴臣之间的来往,可以用隐秘二字来形容,现在这种场面,紧张刺激的貌似也就只有她自己。
凌家众人都不太了解此时凌云混乱的内心状态,一门心思往前突围,争取早点跟孟家打完招呼,完成今日参加宴会的必做项目之一,不是为了攀附和拉关系,仅仅处于客套和礼貌。
两家人顺利会师的刹那,凌云努力往人高马大的凌川身边挤了挤,尽量缩小自身存在感,偏偏事与愿违
“付董,好久不见”宋宁跟付闻樱打过招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扯到身边跟众人介绍,“这是我女儿凌云”转脸指着凌川道“这是我儿子凌川”
付闻樱面上挂着慈和平淡的笑,盈盈望向兄妹二人点了点头,“真是佳儿佳女,好福气”
兄妹二人礼节到位乖巧朝付闻樱打招呼“付阿姨好”
“好,你们好”付闻樱柔声应着然后开口问“你们俩现在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里高就啊”
凌川先应道“我是警察,在市局刑侦支队工作”凌云跟在他后边“我是医生,在云汉医院工作”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付闻樱眼睛转了一转,飘到孟宴臣身上,他今日不像往天西装革履,穿了一身中山装,绣着银色玉兰花暗纹,整个人气质儒雅谦和,眉宇裹着些冷峻,周正大气。
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后,站到付闻樱身后,背着手,清清淡淡的模样,引人心折。
凌云装作没看到他,暗地里却忍不住看他,眼睛落在他肩膀那朵玉兰花上,开的正窈窕芬芳,丝丝缕缕往外散着铜臭气,是一股清苦沉木香味,绕来绕去烧出富贵堂皇的影子。
孟宴臣却不一样,目光直直朝她栽过去,拦也拦不住。凌云穿的素净简单,乌浓的发丝堆在肩上,幽幽蜿蜒,她画了淡淡的妆,唯独唇色菱红,艳艳的招人。孟宴臣忽的想起詹小娆说的话,她脖颈修长纤细,该有一串滚满圆润珍珠的项链配她。可惜今日她还是颈上空空,唯有耳朵上扣着两粒珍珠耳扣,熠熠生辉。
付闻樱瞧着儿子这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了人家姑娘身上,她心里叹气:怎么换了个人,还是这样,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她隐隐后悔,在男女之事上,把孟宴臣拘束的都成了呆子。又恐怕,孟宴臣心底那点子疯劲儿使出来,叫人拿不住。
她眼珠一骨碌,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上前拉住凌云的手,带点惊讶的语气开口道“小凌医生”
这一下,二人变成人群的聚焦点,凌云从面上扯开一抹笑,“付···”她斟酌用词,女士还是阿姨,叫她犯难。好在付闻樱及时打断她
“我刚刚看着你就觉得眼熟,认真一看,还真是你”付闻樱擒住她的手腕更进一步朝宋宁凌自衡笑道“我呀几个月前不小心摔骨折了,半夜送医,值班的医生就是小凌,人又好又贴心,一直陪着我”
话说到这,凌云和孟宴臣同时想起什么,她有点心虚的垂下头,孟宴臣则是忍不住想笑,勉力撑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凌自衡宋宁显然对女儿长大后的为人缺乏一定了解,满眼骄傲慈爱的朝她望过去,宋宁更是不住点头摩挲着凌云的后背,嘴上却道“这都是她应该做的,您也别这么夸她,她该翘尾巴骄傲了”
“这是哪里的话”付闻樱颇不认同“现在像小凌这样的孩子难找了,长得漂亮能力也强,更难得的是性格好,通情达理。”
宋宁客气道“您可真是过奖了,这会儿估计已经骄傲上了”付闻樱闻言一笑
凌云以为这场客套到这就可以结束了,谁料想才刚刚开始,她不禁叹息,眼皮轻挑的刹那,同他四目相对。
孟宴臣面上冷淡,眼底却缀满笑意,戏谑的望向她。凌云有点恼,轻蹙眉头,摆了个鬼脸给他,还不待孟宴臣有反应,几个同宋宁相熟的朋友搭腔道“凌云这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方方面面真是没挑,你还老打击孩子,这可不对,您说是不是付董”
其中以音乐学院的教授吴秀韵声音最大,她跟宋宁是手帕交,一贯相好,又跟孟家有交情,同付闻樱也熟悉,在一众人里说话底气最足。
理所当然的挤到里头,“凌家两个孩子都是一等一的人,就爹妈老给孩子拆台,这要是我们家孩子听见了,非得当人面跟我抗争到底”
付闻樱没应声,笑了笑,宋宁跟她熟悉也没忍住话,抢白她“你呀你,记吃不记打,现在看着她又是好孩子了,不是她死也不学琴把你气的发疯那会儿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好奇的连连追问
宋宁咯噔一下,暗骂自己这个见着熟人就放松的破嘴,凌自衡则是越急越说不出话来,凌川觉得这样挺好,做家庭透明人享双倍快乐人生,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孟宴臣则是安心在对面看热闹,最后受伤的人只有凌云自己,她已经开始尴尬了,默默撞了撞宋宁的肩膀,嗔道“妈,你说这个干嘛呀”
吴秀韵是个社交悍匪,面对宋宁不小心顺嘴秃噜出来的“秘密”,一阵长吁短叹
连付闻樱这样一贯淡漠矜持的人都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个事啊,还有能让你叹气的一天”
吴秀韵过去,挤走宋宁,拢住凌云,笑眯眯道“霏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你妈妈今天给你泄了底啊,阿姨都要把这事儿忘了”
凌云勉强扯扯唇角,表示:阿姨啊,看你的表情也不太像忘了的样子
于是乎,吴秀韵爽朗一笑,道“今天给你们透露一下天才少女的黑历史,顺便啊也出口恶气。霏霏要怪就怪你妈妈大嘴巴,可别怪我啊”
气氛热烈,凌云也只能无奈顺从,孟宴臣到是很感兴趣,竖起耳朵摆出听八卦的表情,到此时,凌云才从那过分相似的侧脸,琉璃色的眼珠,笑起来唇边泛起的细小纹路看出,眼前的母子是多么相似。
以至于,天然的跟人群隔开一道屏障,在里面矗立着他们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气韵。
她想: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然而在当下的瞬间,这个她本该感到羞窘的时刻,却格外期盼他能看到她的另外一面,这是个邪恶的念头,以至于一蹦出来,她就暗暗用力,把它踩了回去
吴秀韵讲起这件事时,语气意外有点认真与遗憾,裹着玩笑的外衣,她叹道“霏霏小时候啊真是天才少女,学什么什么像样,别的孩子哆来咪发都认不全的时候,已经可以背谱子考级了,钢琴只学了三个月去比赛就是全国少儿组一等奖,小提琴别人还在锯木头阶段时,她拉曲子,音准节奏情绪,恰到好处。可惜啊,死活不愿意学,浪费她的天赋,挥霍我的感情”
讲到这,她矛头指向了在一旁神隐的凌川,狠狠拍了他一下“都怪大川儿,给他妹妹做帮凶”
凌川举手投降大呼冤枉“我当时那是少不更事,我不懂事”众人哄笑
孟宴臣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凌云的讲述的故事里,她是笨拙的、迟钝的、令人头痛的。是一根根打断的教鞭,是一次次考学失败带来的无望,她绝口不提,她其实拥有超凡脱俗的天赋,让人赞叹,让人仰望。
她的话带有欺骗的色彩,对人对己。蓦得,心中有一团迷雾忽然明了,他看破她的心,骤然之间,风暴来袭。她是那样决然的人,清晰执着肯定的朝着前路行走,对于茫然和困惑,她也选择咬牙苦吞。
冷刃割开脉搏,风雨声大作,鲜血横流,他长久以来面对的凌云,他构想的她,出现了致命的错误与偏差。
她怎么会是胆怯的,她怎么会是懦弱的,她怎么会是畏惧的
她分明是一爿磨得闪亮而锋利的刀,穿堂而过,压着人的心,狠狠亮刃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不肯退让,把爱当成一场战争
热闹的喧嚣中,他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柔声开口“现在凌医生还会拉小提琴吗”
众人安静下来,人们讶异他竟然会开口说话
凌云稳定心神,笑道“已经很久不上手了”
吴秀韵适时拆台“怎么会,上个月你妈妈朋友圈里还晒了你拉琴的视频”
凌云皮笑肉不笑,咬牙道“怎么会啊,韵姨,你是不是看错了”
宋宁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这张嘴又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吴秀韵松开她,眨巴着眼,“我昨天还看了一遍啊”说罢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翻翻找找,证明自己的清白,凌云的心彻底死了
付闻樱看出儿子的心思,温声开口“这是什么曲子啊,听着怪好听的”
在场各位都是人精,听她这样说,眼珠一转立马有人开始起哄让凌云上台来一曲。凌家夫妇对了对眼神,心底直打鼓,拿不准这个素来不冷不热,高姿态的付董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自衡跟付闻樱打交道不如跟国坤内部几个负责技术方面的领导多,甚至连孟怀瑾他都见过几次,宋宁跟她之间也只停留在她的慈善基金每年会赞助几个贫困孩子上学这点来往。
夫妇二人虽然在学校教书,但社会上的人情来往还是十分有谱的,他们绝不会傻到认为女儿一夜陪护就能换来付闻樱这样的优待,可仔细想想自己身上也的确没什么可让他们贪图的,一时不免紧张了起来。
“快别说了,她现在那琴拉的还不如听锯木头呢”宋宁开起玩笑给女儿解围“新的一年了,就给她留点面子,别让她丢人了”
吴秀韵原本也是这样想,但见付闻樱暗下去的眼神,心里打了个激灵,忙道“这怕什么的呀,今天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大场面,在场的又全是孩子的长辈,就当图一乐了”
宋宁不禁蹙眉还想说什么,吴秀韵却轻轻撞了撞她,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话已至此,凌云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应下了,“回头我这琴一响,大家别捂耳朵”
众人纷纷应和着不会,付闻樱招手让人去准备东西
挤来挤去,不知何时,凌云就被挤到孟宴臣身边站着,素净的白衬着清冽的黑,一身落拓攀起花枝,凌云纤白的腕子正挨上他的衣袖,柔柔俏俏,雪色清艳
孟宴臣不知被人们看去多少,心里默默盘算着
付闻樱跨出一步,站到对面,和宋宁聊着家常,聊到她父亲宋齐涛,问“宋老先生身体现在还好”
宋宁点头“还好,能吃能喝,精神头也足”
“我最爱宋老先生的画,家里藏着几幅他的写意山水图,总想着有时间去拜访,也没寻到机会”付闻樱道
宋宁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索性笑笑不答,付闻樱同旁人聊了几句画的事情,话锋一转“对了,我刚才忘了问,凌云这孩子现在多大了”
“27”宋宁答“六月份的生日,也没几天了就该28了”
“哦”付闻樱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有交往的对象了吗”
“还没有呢”宋宁轻声回道,声音有些忐忑
此话一出,人群静了一静,凌云和孟宴臣俱是沉默下来,心别在一起猛然跳起来
凌云把头垂下去,眼睛微微看向地面,像是害羞又不像,孟宴臣眸子暗了暗,周身气息一冷。
他想说些什么打断母亲的话,却见付闻樱抄起宋宁的手,叹道“我这儿子三十岁的人了也还没有对象呢,叫人发愁啊”
没人接她的话,谁也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有孟宴臣品味出一丝不同寻常,嗔道“妈,说这些干什么”
“说这些干什么”付闻樱点点他“替你们年轻人着急”
宋宁笑道“小孟总这么优秀,哪里用您着急啊”
“唉”付闻樱把话恰到好处的停在这里,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众人,台子已经摆好了
在一旁听了许久热闹的吴秀韵第一个反应过来,招呼众人赶快落座,她拍了拍凌云,大方一笑“没事,霏霏,你韵姨我虽然拆了你的台,咱们也不白拆,先给大家亮亮嗓,给你热热场子怎么样”凌云展眉
付闻樱携着宋宁坐在前头主桌,这不禁让凌家人感到惶恐,掠过其他几个赞助方就这么落座,实在是招人眼目。一辈子都沉默寡言的凌自衡,后背丝丝冒着凉气,默默攥着儿子凌川的胳膊做支撑。
凌川则与父母截然相反,他在看一个人,认真打量,仔细端详,目光暗暗投向他
孟宴臣似有所感,回过头,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睛
凌川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仿佛只是他随便一看,正好对上他的眼而已,事实上,凌川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身为刑警,他的观察能力、记忆力和直觉都准的可怕。偏偏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总之,他能肯定的是,这种见过绝不是在什么新闻杂志报纸上,而是线下的见面,实打实的那种。
吴秀韵高亢嘹亮的歌声已经结束,热烈的掌声中,凌川拿着小提琴上了台
是德彪西的月光,孟宴臣想起她第一次酒醉的那句呢喃细语,在用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用手指划过他的喉结,用轻柔的话说:你知道吗,你说话时这里响起来,就好像琴弓划过琴弦的感觉。做完这一切的一切之后,她沉沉睡去,不知年月,那句呢喃细语,被他记到现在。
如今,琴声响起来
他听过世界上所有著名的乐团的演奏,听过无数乐手,这一刻时光悄然游走,一切都变得格外缓慢。她的确是生疏,生疏到琴弦发出的声音都带着点颤抖和不安,然而月色流淌在她指尖,倾泻到大地上,照亮她那件素白的裙。
那种低怯的喃喃细语,情人之间的款款情肠,热烫的、炽烈的、壮大丰美的,最后又一点点收回去,如同一卷曲折的画卷。
风依旧低诉,雨依旧哭泣,月光依旧迢迢照彻大地
孟宴臣承认,她的天才,她的无所不能,临到他的生命里,宛若神迹
她收了琴,鞠躬下台,众人为她鼓掌
孟宴臣却没有,他想:掌声太过俗气,掌声太过苍白,掌声太过单薄
他想为她高歌,到世界中心呐喊,他是才化茧的蝴蝶,到她这片众生窈窕的原野中去,渴盼她的怀抱与温柔。
她走下台,付闻樱及时起身,感叹道“真好,怪不得你秀韵姨对你不学琴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您过奖了”凌云谦虚道“也就是各位叔叔阿姨不嫌弃我,否则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付闻樱道“怎么会,他们都知道,我这个人最严格,从来不轻易夸人”
说完,她想起什么,把孟宴臣叫到身边,“这是宴臣,你们应该见过吧”
这问题不难回答,却委实把她难住了,只得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付闻樱面上展开一抹笑,“宴臣跟云汉也有些业务往来,你在云汉做医生,有事可以找他”
“好”凌云愣了下应道
孟宴臣挑挑眉,狐疑的睨了母亲一眼,当着众人的面,也是点头应下
宋宁和凌自衡连忙出来,“真是,这怎么好意思呢”
付闻樱继续道“我对凌云,不,霏霏,这孩子啊很合眼缘,身为长辈多照顾她是应该的”
“霏霏”付闻樱叫她
凌云乖巧应声“付阿姨您说”
“那天有空来阿姨家里玩儿好吗”付闻樱拉住她的手
凌云这下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看着有点扭曲,似笑非笑的,最终在多方眼神的示意下,也只能重重点头“好,好”
付闻樱得到满意的答复,眉目都舒展几分,孟宴臣也感到不可思议,但想起母亲做事的风格,又感到理所应当。
他从始至终扮演一个听话顺从话不多的好儿子形象,只有付闻樱知道,此刻他的狐狸尾巴翘得有多高。
一屋子人精看出来里面的门道,连看凌云的眼神都变了几分,唯有凌家人油煎火烤,暗道:自家虽然也不差,但跟这样资本凶厚的家庭掰手腕,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真是养眼的一对再说家庭出身,凌家书香门第,底蕴深厚,说一句诗礼人家也不为过。
付闻樱感叹:还是自己儿子靠谱,看人的眼光水平不知甩某人多少倍
她心道:难道真是基因决定一切,不然同样的衣食住行,同样的教育教养,怎么开出来截然不同的两朵花。
望着面前的两人,她甩开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决定趁热打铁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吟吟开口“霏霏,明天没什么事情吧”
凌云一脸茫然,但还是诚实回答道“没什么事,怎么了付阿姨”
“啊,是这样,明天呢在C区有个书画展给我留了票让我去,原本我是打算跟你孟叔叔一起去,但是临时有些事情过不去了,我还挺可惜的,想着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两张票”她柔声道“不过刚才跟你妈妈聊天,她说你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画画,而且平时还挺喜欢逛这些艺术馆美术馆的,我这么一想,不然我把票给你,你去看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凌云摆摆手
付闻樱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的,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办的展,也该你们年轻人去看,是我非要过去凑这个热闹”
凌云明白,付闻樱说的每一件事,表面看似实在询问她,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根本没有反驳和拒绝的余地,她传达的讯息是带有强烈信号的,是不容推辞的。她的犹豫已经被她毫不留情的踢了回来,在继续拉扯反倒显得矫情
她干脆大方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占您一回便宜”
“这孩子真是”付闻樱跟宋宁调笑
这句话才落下,付闻樱像是谈论今日天气那样,随口道“明天让宴臣陪着你一吧,好不好?正好两个人有伴,而且他也挺喜欢看画展的,还有话说,不至于太无聊”
凌云抬眼瞄了瞄孟宴臣,他正朝她看过来,唇边挂着礼貌温和的笑
在一看周围人,那种心照不宣的表情,凌云说不上什么滋味,喜忧参半,她不晓得,她描述不出来。
只在看到父母那种明显带点煎熬的神色时,她才感到一股沉闷的气息向她袭来
她知道她不该对付闻樱有所答复,但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这么多疑问猜想的问号在空气中涌动,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她还能如何说,只能轻轻的,做一个年轻的羞涩的女孩子该做的表情,该有的神色,垂下眼眉,应了声“好”
至于孟宴臣如何想,她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垂下头的瞬间,电光火石,孟宴臣与母亲在空中摇摇一望,许多疑惑和困顿,骤然解开,今日她的一反常态都有了解释。他敛下心神,不去想母亲为何要这样,至少至少,他织起的大网无形笼罩住了她,拌住了她的脚步。
今日还有额外的陷阱等着她,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暗暗地,他朝她挪了挪脚步,隐秘的角落中,无人发觉的时刻,他用手指划过她的手腕,就像是刚才在台上,她用琴弓划过琴弦。一个有声,一个无声
她受了惊,缩回手,惊慌的抬起眼望向他,那碧白浩瀚的眼波,水光淋漓的流淌着光芒,或许今日多些控诉。
但他祈求,若为爱情犯下一桩罪过,也请你赦免我的罪过。
她把头撇过去,无视他的求告,这也没有关系。
他得寸进尺把钳住她的手腕,她不敢再看他了,而他正无声的昭示他的罪名
在人群中,光明正大
——————分割线——————
今日份付女士上线的彪悍助攻,属于一套组合拳打蒙所有人,真正意义上的不按套路出牌,真正意义上面对一个王者一切套路逻辑都是纸老虎,诶,人家走的就直球路线,可以打蒙凌云同学八百年,领先孟宴臣同学一千年,让你知道你妈还得是你妈。
r人家就是很淡然的展露了一种要给儿子拉纤保媒的松弛感,让凌家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周围人想那些门当户对的打压套路呢,都去哪里了,付闻樱女士表示,没有啊,只要人好我没什么是不行的。
综合逻辑就在这里,我之前谈过孟家(仅针对剧里)按照做派应该是高干子弟下海创业成功,吃到第一波丰厚红利,要家底有家底,要底蕴有底蕴,理所当然看不上宋,这非常正常,就连许沁原生家庭也是高干。说跑偏了,下面我说一下付女士助攻的根本逻辑,对于孟家来说已经足够有钱有权有人脉,就像我有一篇分析文写为什么感觉孟宴臣不适合女强人也不时候小太阳那个,感兴趣同学可以翻翻看,这里不多说。即,孟家过了打江山的时期,儿女婚事以稳为主,所以钱权其实不算是孟家衡量儿女婚事的绝对标准,他们的标准在于,要合适。
这里凌云的出身说好听点叫书香门第,说的不太好听其实就是学阀,财阀对学阀,一下怼到付女士心里。
凌云有大学教授出身的爹妈,有做美院院长的外公,数学教授的外婆,翻译家爷爷,古建筑保护的奶奶,真标准的学阀家庭。
他们面对资本家不是诚惶诚恐,是下意识的拿不准,但是气势是不输于人的,而且其实面对付闻樱这种明显的示好和撮合,按照婚恋市场的表示,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凌家人比较直白,不太希望女儿受高嫁的委屈,所以才暗暗拒绝。
y一开始构思时我想了很多迂回写法,我觉得付女士不是这么直白的人,但是看了看剧我发现,这种直白是符合她的性格和人设的,傲慢的,高高在上的,轻飘飘的,她是明确知道不会被拒绝的,所以才敢这样。
l凌云这里更多时慌张,她的防线被一层层击溃,她想过的有关于和孟宴臣的障碍现在一个一个的被清除,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所以她是明显感到恐慌的,孟宴臣更多是一种隔岸观火,他现在心态不算很好。至于为什么不好,请细品。
老样子,评论区玩耍!期待留言评论!
⭕孟宴臣✘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四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二
天色昏昏,落在床头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凌云皱着眉头,艰难睁开眼睛。
脑袋倒是不疼,就是沉沉的往下坠,浑身没有力气。她撑着胳膊,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把手机够到手里。
上头母上大人的备注,惹得她一颤,那点沉沉懵懵的劲头,顷刻消失,凌云直起腰划开电话。
宋宁语气有些急,抱怨她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凌云陪笑道“睡得太死了没听见嘛”
宋宁没在追究她,声音上扬,说起下午有个联合学会的晚宴,叫凌云陪她一起。
“我不去了吧”凌云犹豫道“全......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二
天色昏昏,落在床头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凌云皱着眉头,艰难睁开眼睛。
脑袋倒是不疼,就是沉沉的往下坠,浑身没有力气。她撑着胳膊,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把手机够到手里。
上头母上大人的备注,惹得她一颤,那点沉沉懵懵的劲头,顷刻消失,凌云直起腰划开电话。
宋宁语气有些急,抱怨她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凌云陪笑道“睡得太死了没听见嘛”
宋宁没在追究她,声音上扬,说起下午有个联合学会的晚宴,叫凌云陪她一起。
“我不去了吧”凌云犹豫道“全是您的同学同事我又不认识,陪您去干嘛呀”
宋宁叹口气,讲她和凌川全是死心眼儿,凌云反应过来,问“我哥也一起去啊?”
“当然了”宋宁轻声道“这种场合,谁不带着孩子去啊,走一走看一看,日后少不了就有用”
“能有什么用”凌云兴致缺缺
“傻丫头”宋宁拿她头痛“你跟你哥都老大不小的了,就算没什么用,就当出去见见人,交交朋友了”
“我跟我哥天天都能见到人”凌云驳她“他见犯人,我见病人”
宋宁这下发了怒“你诚心惹你妈生气是不是”
凌云闭上嘴乖乖听话,宋宁一通输出,最后凌云实在招架不住,只能答应,不忘拽上家里另一个冤种一起,得到凌川也去的消息后,才安心挂了电话。
屋子里安静下来,厚重的窗帘蒙住阳光,黑暗轻轻围拢住她。已经快到中午,她暗叹自己的酒量还是如此差劲,又在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头痛,似乎也没那么差劲。
她半靠在枕头上,闻见熟悉的香气,清列中夹着一点灰蒙蒙的味道,像雨后燃烧的檀木。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手机屏幕熄灭的恰到好处,门边传来一阵轻响,凌云来不及多想,立马合上眼皮装睡。
孟宴臣没进来,只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屋子里瞧了瞧,照例静悄悄,黑压压一片。凌云窝在被子里,留些头发露在外头,散乱的从床边垂下来。
他没有叫她,关上门,让她继续睡
凌云翻了个身,思绪乱纷纷,霎时感觉有股力量从她身上走散了,昨晚和现在,变成两个世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使劲望了望,也只剩下眼前这一片漆黑。
手机叮叮咚咚响起,她抄起来一看,妈妈给她发来时间安排,让她穿好衣服到指定地点汇合,过了两分钟又改了主意,让她回家,一起过去。
凌云拿母亲没办法,满心不情愿的答应了
到了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也得起来了,以饱满的昂扬的澎湃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门去面对孟宴臣,面对昨天晚上,那个颠三倒四不知情状的自己。
她终于晓得,勇气用尽的感觉,原来这样令人恐惧。
凌云磨磨蹭蹭的起来收拾自己,站在门前半晌,才下手打开门走出去。
果然,孟宴臣见着她,就想: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面上除了宿醉的一点点憔悴,什么也不剩了,那些情怯,仿佛随着夜风和酣梦,一并被搅散了。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默然垂眸,端起蜂蜜水到她眼前,问“昨天晚上睡得还好”
凌云点点头,轻声道“睡得还不错,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孟宴臣摇摇头,不在讲话,胸中气闷
临到中午,只能坐下来吃午饭,凌云着急脱身,转着眼珠想借口,孟宴臣不接招,转过身打电话,去书房找文件,溜进去就没动静了,凌云头大,又不敢跟他说话
两人就这样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渡过了,几十分钟,凌云感到分外煎熬。
来做菜的阿姨还是上次哪位,见着凌云稍稍惊讶了一下,跟她打招呼“姑娘,你在这里呀”尔后热情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凌云跟在阿姨身边,算是找点事情打发掉当下尴尬窘迫的气氛,凑过去看都有什么菜。
阿姨好脾气的一样样摆出来,跟她报菜名“中午咱们切点酱牛肉,炒个罗马生菜,酸辣土豆丝,然后主菜做干锅鸡翅,酸汤肥牛,咖喱小羊排,水煮大虾,在搞个肉丸汤,你看好不好”
凌云点头如捣蒜,扬声说“阿姨我来帮您”
“不用不用”阿姨摆摆手,朝书房努努嘴,“你去帮我问问小先生,中午吃这些菜行不行,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凌云怔在原地,手指掐在一片菜叶子上,直到阿姨叫她,才反应过来,深呼吸两口气,硬着头皮去书房找他。
门开着,照例敲敲门,孟宴臣抬起头望过来,清隽的眉眼露在天光下,琉璃色的眼珠,冷沉沉的,让凌云心里打突。
她装作如无其事,故作轻松,模样笑盈盈的,问他中午吃这些好不好。
孟宴臣面无表情,很冷淡的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只道“你说好就好”
凌云几乎就要笑不下去,她当然知道孟宴臣在气些什么,但她不能说破,宁愿跟他装傻充愣。
孟宴臣到底没忍住,重重的从腔子里闷出一口气,抬眼瞥向凌云。飞光之下,碧青的眼珠盈盈一动,淋漓潋滟,撞在孟宴臣的心上,猝不及防的击碎他的冷硬面孔。
他笑了笑,极为无奈,妥协似的开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想吃的”
“哦”凌云点点头“那我就跟阿姨说,让她开火炒菜了”
“嗯,去吧”孟宴臣垂下头,等她转身走了,不禁扶额苦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现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凌云,装糊涂的一把好手,端的是刀切不开水泼不进,这可如何是好。
吃饭时,两人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本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原则,凌云很是积极的给孟宴臣夹菜添饭,毕竟这样麻烦人家,惹得孟宴臣用手虚掩住碗,轻声道“好了好了,你自己吃就好”
“好好好”面子功夫做完,凌云开始沉浸式吃饭,斯文中蕴含凶狠,含蓄中不失勇猛,眨眼下肚两碗米饭。然后端着碗慢条斯理喝汤,还不忘朝做饭的阿姨喊道“金阿姨,您做饭好好吃呀!”
惹得金阿姨与孟宴臣脸上刹不住的笑
吃完饭,凌云看了眼时间,犹豫怎么跟他开口说回家,正想着,孟宴臣从厨房岛台端着一盘车厘子出来,放在她面前“吃点水果”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余光中金阿姨已经将待会要给她拿走的东西打包好,放在一只布袋子里。这下坏了,她又吃又拿,还要跟孟宴臣搞这些弯弯绕绕,简直是十恶不赦。
想到这,她连吃车厘子吐核的速度都慢了三秒。
孟宴臣想起她刚才的欲言又止,表情稍稍缓和了些,抄过椅子坐在她对面,也从盘子里捡一颗车厘子放在嘴里,“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
雨没有下,气氛不算融洽,车厘子甜腻腻的味道裹满了舌头,红艳艳的汁水从唇角淌下去,血一样曼丽。
她举起手机,指着屏幕上母亲发来的信息,软声道“下午我得回家”
回家,理所当然的诉求,他们的关系还停在朋友的保质期里没有变质腐败,却在提起这个诉求时,感到一阵难得的心悸。如同做了贼,为什么,凌云自己也想不明白。
只叹,图穷匕首见,新年新气象,他从新年伊始的夜里,截取了多少信息和故事,她不晓得,她只知道,两个人怎么样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坦诚相待。
故事里的两个人,终于执起刀剑,以锋利兵刃指向对方,血与血相对,痛与痛相向世道艰辛,不过如此
孟宴臣沉默几秒,咽下许多话语,终究只是说“好,我送你回家”
凌云忙要拒绝,他却回过身来,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这下,她也只能向他妥协
凌云其实想要回公寓换身衣服,但转脸就见到孟宴臣疏冷的面色,话临到嘴边,也全咽下去了。
她期盼能像往日一样,上了车到头就睡,偏偏今天精神格外好,她昨晚喝了那么酒,竟然连宿醉之后的头疼也全消失了。凌云苦着一张脸想:天要亡我
脑子正乱纷纷的,车却停了,凌云一惊,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抬起头,眼前云汉公寓的牌子晃到她眼底。
她心虚的瞥了眼他“谢谢你送我回家”
“哦”孟宴臣扯开唇角笑问“这就算是到家啦”
凌云说不出话,水润润一双眼睛,看的孟宴臣心软,他伸出手,抚平凌云无意识蹙起的眉头,轻笑道“回去换衣服吧,换好我送你回家”
他的手指温温的,笑也磊落,只剩自己一个人怯怯的,凌云踟蹰的心境在他眼下,几乎一览无余。她豁然明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他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她败下阵来,面对他故作亲密的动作和语言,都报有一点怀念和依恋,她是渴望他这样做的,像是男人对待一个女人,脱开异性朋友的分寸和尺度,哪怕落在轻佻和放肆的罪名里。
即便这些,她也愿意承担
他的手搁在她的脑后,按在她后劲上,捏住七寸,教她动弹不得。
她叹息“你这是让不让我下去啊”
孟宴臣收了手,将她散在肩膀的头发捋好,顺在背后“去吧,我在这等你”
她像是逃跑,飞似的跑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孟宴臣终于没忍住笑出来,欢欣的,愉悦的,飞扬的,他阔别已久的
如果说爱像是一场战争,摧枯拉朽,他终于赢来了先机,如同付文樱说的一样,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擅长进攻也擅长等待。现在,他生出些迫不及待的心情,盼望收网的那一天来到
凌云家跨云汉一个区,路程一个小时左右,孟宴臣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谈起回家的事情。
凌云说母亲下午的宴会肯定无聊又磨人,好在还拖着一个凌川陪她一起,受苦受难。
孟宴臣好奇“什么活动啊!”
凌云眨眨眼,翻了翻聊天记录,道“联合高校迎春会,几个高校一起举办的活动,快过年了嘛,大家凑在一起吃吃喝喝,顺便联络联络一些优秀毕业生,企业家,看看能不能拉点赞助经费。”
孟宴臣觉得这个活动听着有点耳熟,撇过头,欲言又止。
凌云没察觉他的动作,专心回复微信消息,半晌才抬起头,茫然发问“怎么啦”
孟宴臣摇摇头,轻声道“没事”
车马川流,汇成海洋,今日两人的话格外少,快到目的地,才多了几句。
可惜拐了个弯,导航结束,凌云摆摆手嘱咐他开车慢点,孟宴臣颔首离开。
凌云一进家门,见了堆在沙发上的一堆衣服,心下大呼不好,额上冒了冒冷汗。凌川正晃悠悠的系着领带从屋内踱出来,四目相对,凌云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大嗓门的嚷嚷出声“妈妈,霏霏回来啦”语气欠揍
凌云白他一眼,路过他时还不忘狠狠踩上一脚。
宋宁闻声,从衣柜里露出头,“霏霏快过来,帮妈妈看看那件衣服好看”
凌云到命行事,嘴上说的甜“妈妈穿什么都好看”
宋宁嗔她一眼,脱下刚试的紫色旗袍,换上一身浅蓝绣玉兰的唐装褂子,然后张开手问她怎么样。
凌云不解“干嘛不穿刚才的紫旗袍啊”
宋宁转过身从首饰盒子里翻出一对珍珠耳扣戴上,道“还是别太扎眼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最好”
说完,立马蹙起眉头推着凌云去换衣裳,告诉她,简单大方,但是也不能太简单。这种自相矛盾的要求,凌云早就见怪不怪,皱着脸扒在门框边上问“我一定要去吗?”话音刚落,凌川也紧随其后
最终二人得到的也只有宋女士的武力镇压
凌云只好认命乖乖听话,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件米白色小香风套装,把头发半扎起来,扣上和母亲一样的珍珠配饰。
换好衣服,凌云去拿外套,随手从大衣口袋里去掏东西,谁知手指却摸见一块硬物,她心下一颤。哆嗦着向前探去
沉甸甸的圆盘坠在她手上,手指硌的有点疼,指针尽责的走动,一下一下刮伤她的眼睛,随着机械之间的咬合,牵带着昨晚的风声与烟火,一齐在她脑海里炸开,包括他的眼睛,她颠三倒四的醉话
没有那一刻,她记得这样清楚
凌云颤抖着把孟宴臣的手表重新扔回口袋里,行到一半,想起它的昂贵价格,惊人的数字,又赶忙将它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还不忘给它垫一块软布。
她端详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莫名头大,又在心里格外鄙夷自己,所谓的唾弃爱情,不过是一种彷徨,所谓的恐惧爱情,不过是一种躲避。
她的勇气在别处耗尽,在爱这件事情上,少些天赋,只能退避三舍。
正胡思乱想着,凌川赶过来敲门,问她好了没有,她还没说话,他已经推门进来了。面面相觑,凌云做贼一样瞪着他,凌川一脸无辜,问“干嘛呀,这么大反应,谁咬你了怎么着”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凌云怒道
“我说了我进来了,你没听见怎么着”凌川无语“耳朵塞鸡毛了是吗”
凌自恒一进门就听见兄妹二人吵吵嚷嚷,不禁叹气“你说他们俩,不见面还想,一见面就掐,真是没办法”
宋宁不关心两人的鬼动静,到底觉得穿唐装褂子太简单,又换了身套装,换了衣服又觉得头发不好看,正拆了重梳。
凌自恒自讨没趣,转到儿女这边来,“你们俩见天不着家,着家就跟乌眼鸡似的掐”
凌云大呼冤枉“没有,我没有啊,是他先说我的爸爸”
凌川也嚷嚷“爸爸,你不能老偏心她啊,这次真是她先开始的”
凌教授觉得其实学生的论文也没那么难看,至少比自家儿女这理不清的官司要好看。
于是清汤大老爷,默默退场,主打就是一个没偏没向
糊里糊涂闹了一通,一家四口终于出发,到了会场,凌云跟着妈妈签到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不然上方名表里,那么大一个孟宴臣是怎么回事。
她晃了晃脑袋,眼睛都快长到上面去,反复几次,才确认,我的老天爷诶,还真不是错觉。
不过很快,她就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同名同姓,肯定是同名同姓
结果一回头,付文樱笑盈盈的站在不远处跟人说话,身后跟着的不是孟宴臣又是谁呢?
凌云一捂脸,想:老天爷诶,你是真不打算给我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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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坑王,是拖拖怪上线,进度条缓慢,很缓慢,老样子期待评论区留言玩耍啊啊啊!开会摸鱼写出来的,略带一点点无聊加尴尬,因为这俩目前都属于揣着明白装糊涂,下章付女士强势助攻,一波想不到走向即将开始
话说这里一个小问题,孟宴臣同学的表为什么会在凌云宝宝这里也,积极作答啊!
⭕孟宴臣X原创女主:突然有一天·三十三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一
人声鼎沸,一片喧腾的热闹
凌云坐在酒店顶层的餐厅,人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一切都似真非真。世界也颠倒错乱。
上一秒她还在医院门前,扬起声音应付他问的问题,告诉他,她已经做好跟他说新年快乐的准备。下一秒他问,那明年呢?你还祝我新年快乐吗
她愣在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任凭孟宴臣大笑着将她塞进车子里。
她总觉得今夜的孟宴臣似乎格外高兴,仿佛有什么包袱从他肩上卸下,变得分外...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阳光明媚女医生X内敛阴郁新中式总裁
突然有一天孟宴臣就遇见了凌云!
一
人声鼎沸,一片喧腾的热闹
凌云坐在酒店顶层的餐厅,人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一切都似真非真。世界也颠倒错乱。
上一秒她还在医院门前,扬起声音应付他问的问题,告诉他,她已经做好跟他说新年快乐的准备。下一秒他问,那明年呢?你还祝我新年快乐吗
她愣在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任凭孟宴臣大笑着将她塞进车子里。
她总觉得今夜的孟宴臣似乎格外高兴,仿佛有什么包袱从他肩上卸下,变得分外轻松,整个人都鲜明生动了许多
他们到时,刚巧赶上第一波烟火腾空,一簇簇玫瑰花在夜空中凌然绽放,花叶繁茂,迷醉人的眼睛。
孟宴臣拉着她站在广场一角,人潮汹汹,眼前全是攒动的人头,烟花也被挤散。
干脆,他拽着她从人群中挤出来,到台阶上面去,追着天边的花火,他跑起来,衣袂飘然,寒风扑面而来,唯有他一双手炽热,紧紧攥着她的手。骨骼皮肉都要被融化,叫她在茫茫人海中失陷。
凌云还懵懵的,孟宴臣已经看好了最佳位置,将她一抄抱到花坛上面,地势天然的高度,使得她不必费力仰头就能看全烟花染坊的景色,铆足了劲儿的在天幕绽开,朵朵妖娆,混着来年的希冀与愿望,灿烂炽烈,热切澎湃。
她不免呆住了,沉默半晌,将自己的懵然无措安放进这片火树银花之中,被迢迢夜色吞没,一些不安,一些急迫,一些心动。
孟宴臣还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宽而大,轻易钳住她的骨头,放在掌中总觉得如刺一样磨人,心尖上划开一道伤痕,不见血却麻酥酥的疼痒。
世界此刻倾倒,他却仰头望她,雪糯白皙的皮肉,乌泠泠的一双眼,发丝缠绕在她身畔,正大光明的吻上她的脸,看的让他心生嫉妒。
他叹了又叹,为着他们之间的缘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为这一刻,他们又修了多少年,无人晓得。
并肩而立在人群之中,落拓窈窕,影子缠在一处,细细密密的匝成一道线,被天上的花火一催,催成长长长长的一道。
恰如缘分攀的藤蔓,孟宴臣盼着,春日快来,有开花的一天。
第一轮烟火表演结束,广场上的人们发出一阵欢呼,掌声雷动。在各色高亢的声音里,凌云忽然转过头来,垂下眼看他。
孟宴臣一时不察,还在观望人群,她弯起唇角,想起初见时的孟宴臣,一身凛冽寒意,清清冷冷。
孟宴臣发现她笑,不禁好奇“笑什么”
凌云意识到他再同自己讲话,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今天的气氛真好,看的人心里怪高兴的”
孟宴臣也不在问,温声道“跨年嘛,热热闹闹的,肯定高兴”凌云笑着点头
烟火表演分成四轮,半小时一次,孟宴臣不想两人站在广场吹冷风枯等,提议去旁边的文华酒店。
凌云没应声,孟宴臣拿不准她的意思,心道:愿意在底下也好,人多看着热闹
隔了两分钟,广场中心大屏,切出3D动画,放出第二轮烟火表演时间和新年快乐的大字,立体小人一晃,冲破桎梏从屏幕里飞出去,全息投影到广场上空,化作背着吉他双马尾的二次元形象,手指天空大声道“让我们一起跨年吧”
躁动的音乐声响起,人声如海,翻滚沸腾
摇滚乐声炸的人耳朵有些痛,孟宴臣以为她喜欢看这个,暗暗惊讶了一下。
凌云的头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右手上,孟宴臣没有松开的意思,凌云也少些挣脱的力气。
疼痛与温度顺着皮肤传递,一路透到骨头里,摇滚乐的歌词写的招摇,要爱、要恨、要敢爱敢恨。
旧年景的最后一天,凌云想给他们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抛开世上所有的关系,所有人,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她高声叫着他的名字“孟宴臣”
他不明所以仰起头看她,四目相对,那双淋漓潋滟的眼底,似乎淌着许多莫名的情绪,他猜不透也算不到。
“怎么啦”因着轰隆的乐声,他也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
现在,他彻底不像小孟先生了
凌云这么想着,眼底的水光泠泠
“孟宴臣”她高声喊着,又突然降了音量,柔声道“新年快乐”
一刹那,把七情俱已味尽
他再次识得愁滋味,情字简直害人,但他就多了点心甘情愿的意思
他装着没听清,立起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凌云无奈合上眼,又重复一遍“孟宴臣,我祝你新年快乐”
“怎么说话说的咬牙切齿的”孟宴臣打趣她“是真心祝福我的嘛?”
“孟宴臣”凌云有些恼了
孟宴臣还在耍赖“不管,我要你重新说”
广场气氛高昂,浸满了快乐的气息
凌云不跟他为难,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新年祝福,孟宴臣故技重施讲自己没听见
凌云白他一眼,道“没听见算啦”
话音未落,孟宴臣翻到她身前,一个胯步落到花坛上。
小小一块天地,两人挤在一起,身影纠缠,皮鞋碰上她的帆布鞋,风一吹,她系的围巾穗子直往他大衣上扑
他们离得太近了,已经失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她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气,他低眉,呼吸灼热,和在寒风里,叫人警惕
她有心推他远一些,却见他半个脚掌悬空,已是收敛了动作,她刚歇了这个念头,转头发现,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虚虚实实的刺探她
凌云这下不知如何是好,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你上来做什么,都没地方了”
“我上来听你跟我说新年快乐”孟宴臣答得理直气壮
凌云无奈“在下面也能听见呀!”
“在下面听的不清楚”孟宴臣道“你是答应过我的凌云,要跟我说新年祝福,怎么,你不会要反悔吧”
他挑眉,这幅表情看的凌云哭笑不得,骂他无赖,“我刚刚已经同你讲了”
“那不够正式”孟宴臣申辩“我要上来听你跟我说一次”
凌云拿他毫无办法,翻来覆去,也讲不出新鲜,只好妥协,“新年快乐,孟宴臣先生”
乐声戛然而止,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叫他听清,她的这一句祝福,平凡的、简单的、动人心弦的祝福
3D屏幕上的文字激烈闪动开始倒数,人们默默低吟跟着附和倒数,5·4·3·2·1
“砰砰”烟火腾空而起,乐声大作,“我的心啊···我的心啊···我的心···整栋出租处处都给你”
人们爆发欢呼,刺破耳鼓
热闹哄哄,他坠入烟火红尘中,三千世界,星辰寥落,凌云跟着惊叹
此刻,他唇角含笑,眉眼融融,俯下身来抱住她,热烈温度滚在她耳边,寒风中侵袭她,“凌云,新年快乐”
他的臂膀比他的话更有力,如同陷阱困住了她
“我的心啊···我的心啊···我的心···整栋出租处处都给你”
汹涌人潮,织起浪涛,湮灭了她
人生分成两半,一半落在人海颠簸,一半困在他的臂弯里打转,世界这样渺小,她成为一粒尘埃,沾在他的身上躲进他昂贵衣料的缝隙中。她被打碎重塑,变得踟蹰、沉默、温吞。她违背了故事中的经典定律,面对爱,她变得胆怯又慌张。广场上,乐声轰鸣,烟火绚烂,她却下坠
像被攻破的特洛伊,消失的古巴比伦,摔碎的宝镜
她不敢抬头,不敢离开这个怀抱,她甚至不敢动。凌云想:她要怎么办呢?
好在,他尚存几分仁慈,及时松开了她
凌云不晓得自己的表情,只知道眼睛落在他身上移也移不开,歌词泄露了一点她潜藏的心绪,她的心啊,她的心,不必出租,处处也给他。
城市上空,正开着花,照着她的脸,肤色皙白,青春窈窕,宛若一爿锋利的刀片割开他荒芜的生命。
孟宴臣的手与心,热与暖全丢到她身上,他为她神魂颠倒。用短短的时间生出这样迷醉的情念
这是命运,无常中自有指引,高楼之下,他们默默慨叹
现在坐在高楼之上,方才的热切和混乱的心绪,统统躲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迎来新的一年,凌云莫名其妙想要喝酒,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一句我想喝酒从嘴巴里吐出来,非但孟宴臣连她都吓了一跳
很快,她冷静下来,面对孟宴臣怀疑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想喝酒”
孟宴臣失笑,“我没说不可以啊”
“你请我喝”凌云嚣张开口“我要喝好酒”
“好”孟宴臣应道“红酒还是香槟”
凌云想了想道“香槟吧或者白葡萄酒也可以,这两种酒我都能喝下去”
“你不怕喝醉了”孟宴臣推推眼镜
凌云却道“难得一醉”说完拍了怕桌子,很豪迈的样子“上酒”
依着她,孟宴臣要了一瓶白葡萄酒,启开酒塞,就闻见甜腻醇厚的酒香
凌云不懂酒也晓得这酒不便宜,手指落在桌子上敲了敲“这酒不便宜吧”
孟宴臣挑眉,“你不是要喝好酒”
“这酒有多好”凌云问
孟宴臣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变着法打听这酒的价钱,好跟上次那瓶香槟一样换成袖口或者手表西服的还回来。
他抿着唇给她倒酒,“喝了就知道”
两人拉扯不断,凌云还是争不过孟宴臣,如今攻守易型,她轻易从他手里讨不到便宜,又似乎便宜都讨尽了,说也说不清楚。
酒一入口,醇香甘冽,裹在舌尖留了满口,凌云说不出门道,赞道“好酒”
“没骗你吧”孟宴臣笑开
他要开车只能扣着桌上的柠檬水,看凌云独享佳酿,另一方面,他也了解凌云那一杯倒的酒量,不敢松懈大意。
许是今天她兴致高,喝了几杯也没见醉意,孟宴臣颇感意外,可很快就发觉出不对劲,仔细品味,酒意袭人,凌云还是醉了。
她呆呆望着窗外,第三轮烟火升空,人群声音被隔断在外头,勉强听清几句歌词。她问唱的是什么,孟宴臣听了两耳朵说不上来。
她拐了个个儿,将其上学时自己歌咏比赛拿过一等奖,拍着胸脯小得意的样子,落在孟宴臣眼里有点可爱。
他诚心逗她,让她唱两句来听听
凌云却摇摇头“不好,那歌不好”
孟宴臣好奇问道“什么歌”
“送别”她这一声低低沉沉,孟宴臣听了没在说话
道“的确是有些不大应景”
凌云又咽下去一杯酒,“此时此刻应该唱些高兴的歌”
“比如呢”孟宴臣问
凌云晃着头想了半晌,终是摇头道“我想不出,但总归有这样的歌”
孟宴臣眼匝泛起纹路,表情温柔,“少喝点吧”
“怎么,你心疼啦”凌云耍赖抢过酒瓶抱在怀里
孟宴臣也不怕她摔了,周边的服务生表情看着都比他紧张些,他起身半蹲下去从她怀里把酒瓶拿出来,温声哄她“想喝多少有多少,就是小心你喝多头痛”
“那是第二天的事了”凌云也还不算太醉还能驳他“不需要现在想”
孟宴臣听她这话听得头大,又往杯子里到了一小点,就招手让人把酒拿下去了。
凌云晃晃杯子,隔着高脚杯看他,“真小气,一点也不实诚,也不给我倒满”
“留着下次喝”孟宴臣哭笑不得“你这酒量,倒满一杯喝完得睡三天,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循序渐进,慢慢来嘛”
凌云撇撇嘴,“我现在在喝酒,没有在吃饭,吃不成一个胖子”
孟宴臣彻底败下阵来,只能又叫服务生回来,对着杯子给她又到了点
夜色深寒,被人裹挟着明媚,烟火熄灭了又燃起,映的斑斓多彩,染得天幕绚烂
她醉的委实不轻,嫩葱似的指头碰在他手腕处,指尖微微散着点凉意,温温的抵上他的皮肉,惹得孟宴臣眨了眨眼。
他穿着宴会上那身暗蓝西装,面料挺括,剪裁合体,解开两颗扣子敞着怀,露出里头同色银色条纹领带,用领带夹别着,领带夹一端镶着一小颗钻石,灯一打散开细碎的光。
她手一动,小拇指挨上腕表表盘,冰冰凉凉的贴上她的指头。凌云有点好奇,握住他的手腕,凑过去看。
腕表被她往下推了推,一端紧紧掐着手背,压出一道印子,孟宴臣也不恼,干脆从手上解下来给她看。凌云脑袋晕乎乎,想也不想的就接了过来。
她很有耐心的把腕表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了一番,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拿在手里,左捏捏右晃晃的。孟宴臣从头到尾淡定的很,还不忘跟服务生要了杯蜂蜜水。
表盘坠在手里有些沉,凌云想给孟宴臣戴回去,孟宴臣随她摆弄,但都不得章法,怎样也戴不回去,她醉的颠三倒四,动作一顿一顿的,孟宴臣不拆穿她,随她说把胳膊抬起来就抬起来,把手握成拳就握成拳,滑稽的是,她一着急,腕表顺着她的手滑到胳膊上。
凌云骨架小,孟宴臣的腕子宽,表一滑滑到小臂,她手一垂又随着晃下来,摇摇坠坠的两边穿。凌云脑袋彻底打了结,几次要摘,手都扑了空,她当成游戏似的去逮,手软软的捏不到地方。
孟宴臣看得有意思,干脆捉住她的手,将表带扣好,推到她小臂中央,不忘逗她“这是紧箍咒,戴上了哪里也跑不了”
“你瞎说”凌云放下手让腕表坐滑梯似的从小臂滑到手心“唯物主义的世界里不存在紧箍咒这种东西,要尊重科学”
孟宴臣捂着脸不敢看她,笑的眼泪都要出来
期间服务生过来送蜂蜜水看见这一幕,心脏都揪起来,眼珠左右转着往两人身上瞟,见一个醉醺醺连话都说的颠三倒四,一个表情淡然恍如无事发生,有些话生生咽了下去,放下水,急急走开。
百达翡丽三问·陀飞轮,几千万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挂在人手上滑滑梯,服务生只当他们都醉的不轻,一个敢戴,一个敢让戴,他暗骂:颠公颠婆
这边孟宴臣压着凌云喝了蜂蜜水,一杯水见底,最后一轮烟火也升空
准时准点,酒店响起电子表机械音,毫无感情祝大家新年快乐。
凌云忽的怔住,起身几步走到窗边,往下瞧去。
欢乐成海,汹汹浪潮,一道泄开,泼天盖地袭来
她走回座位,不知道想些什么,沉默不语。孟宴臣问她怎么了
她讲“我在美国时的合租室友,是个恋爱好手,总能找到最漂亮、最聪明、最招人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为了吸引这些男孩子,她总要费一番力气,然后不多久就把他们甩掉”
孟宴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没应声,安静听着
她自顾自讲下去,望着窗外烟火“我忘了那是哪一年的跨年夜,我们一起去纽约参加一个学术研讨活动,她抱怨马上新年也不放假,要把学生拘在教室上课,可过一会她又叹气说今年跨年夜,她没有找到约会对象,所以去上课也不错。我问她,一定要有约会对象吗?她说一定要有,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这样不寂寞。我说跟同学待着也很好啊,这样也不寂寞,她却摇头,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寂寞,而且人越多越寂寞。我不懂她,问为什么,她嫌我问题太多,忙着找约会对象没有回答我”
“后来没多久她就搬走,说是找到人生挚爱,要奔赴新的生活,告别了我们这些同学,到新的学校。我也就跟她断了联系,直到我马上要回国时我们又有了联系,她给我发邮件,问我借钱,讲她过得不好,说了许多她的事情。她自诩找到的人生挚爱却伤她最深,她为他付出一切,终于耗空自己,穷困潦倒,从天之娇女跌落神坛。我为她惋惜又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我还是借给了她钱,要回国时转到华盛顿去看她。”
凌云说到此停了下来,手指敲着杯壁,像是犹豫不定,孟宴臣没有催促安静等着,想了想她还是继续说下去“她好像变了个人,比从前温柔很多,说话也低低怯怯的。老实讲,我不太喜欢她这样,她拉着我说话,拿自己做例子告诉我将来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我听着心里不舒服,出口呛她,说你在找人时也擦亮了眼睛,可惜也没什么用。说完我其实就后悔了,但她没生气,满脸苦笑,只说人都是会变得,比如我就变了。她讲我是个冷心人,又推翻这句话说我只是胆小,我不高兴大叫我才不胆小,她说因噎废食,因为恐惧爱所以拒绝爱,这就是我。”
闻言,孟宴臣举杯喝水的动作生生一顿,他望过去,凌云眼神混沌还陷在醉意里头,可分明她说的意有所指,他明白,凌云彻底醉过去,忘了今夕何夕,甚至连他也算在其中。
他不知是什么心情,在隐秘的罪恶和快乐的反复游走
“我不能反驳她什么,却仍旧为自己辩解,说我只是没有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她道也许吧,后来我们谈起跨年夜,她说的那句话,人越多越寂寞是什么意思。她却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起她跟一个男孩子提分手,那会他们感情很好,男孩大惊失色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爱你,我离不开你。突然,我就明白了她也明白了我自己”凌云仰面去瞧顶上的灯光,晃悠悠在头上飘“我向来鄙弃一些人为了爱情嚎啕,却突然发现自己跟他们站在一边,我知道人对爱的希求和渴望远比人们想的要深、要多、要满。面对爱,每个人都展现出直白的贪婪,这种可鄙的情绪,带着不堪袭击了我的世界。欲望受到侵蚀,行动定要受阻,在爱情里人们根本没有出路可言。就像她说的那样,我是因噎废食,因为恐惧爱所以拒绝爱。”
“我的心很复杂,或者说多数人的心都很复杂,总是怀揣着错综的愿景奔到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前进,然后将自己逼到角落里,眼睁睁瞧着模样变得歹毒而冷漠。说实话,我不愿意变成这样的人,但又不受控的变成的这样人,我很害怕,有时候恐惧占据上峰。尤其当有人来爱我时,他们向我表白,铺陈心迹,我却只能看见我自己的脸,撑着一副漠然的皮囊应付他们。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犯了错,对待他人予我的真心,这是一种轻视,而迟早有一天我会遭到报应,亦有人会向我投向同样轻视的目光”
孟宴臣听得心里难受,嘴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
凌云窝在椅子上,彻底没了方向,“物伤其类,人总是逃不过这样悲惨的命运,尽管人总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使自己快乐起来,可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暗暗心惊觉得难过。我学医,做医生,熟悉人身上的构造,却解不开为什么人老有这么多困惑和痛苦。我说恐惧爱,恐惧有人来爱我,事实上也恐惧我爱上人,随便是谁,无论是谁,只要沾上爱这个字,就会变得轻佻,显得没那么稳重,变得幼稚,随时都在发昏”
“你有爱上过谁吗”孟宴臣眼皮一挑,双手交叉,指骨相扣往后掰着,眼却盯着桌布上绣的那朵紫玉兰花,兀自出神
凌云想了想,撑着力气调动思绪,在茫茫然中寻找答案,良久,她把眼睛落在孟宴臣身上,她有些脱力,用右手托着头,画似的定格在原地。左臂横过桌面,指尖扣着桌布上的紫玉兰花,孟宴臣的腕表松松垮垮挂在她腕子上。
“有的”她轻轻开口“有过的”
惹得孟宴臣眸色一深,从唇边扯出一丝笑,对上她的眼“是吗”
“嗯”她垂眸“大多数时候我都在问自己,所谓爱上一个人,是不是一场骗局。但当我真的感知到了那种混沌的可怕的情绪,我就明白,人们是心甘情愿走到这场骗局里,做待宰的羔羊。他扬起胳臂,伸开大手,抄起刀斧,钳住我的喉咙,我却连挣扎都忘了,只记得我在他的手里,此时此刻。我犹豫要不要闭上眼睛,反反复复的犹豫”
“为什么要犹豫呢”孟宴臣轻声道
凌云睁开眼看向他眼底,从幽暗的梦中走出来,恍惚中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自己,面前坐着孟宴臣。她不去想是真是假,灵魂都随着他走
她不受控一般剖白自己心“因为恐惧沁满了我的全身,骨骼血肉心灵都随着他走,那么我自己还剩下些什么,苦苦支撑的寂寞,呜呜嚎啕的恳求,这些我统统做不来。我太清楚我的为人,我所有的弱点,我宁肯死也不肯落在下风,不肯向人渴求爱,我宁肯谁也不要爱我,包括我爱的人,也不要爱我”
孟宴臣意志瓦解破碎,纵使知道她醉的没了意识,也忍不住驳她“你这样想问题简直太消沉,仿佛明天就是末日,仿佛爱是危险的武器,这对一些人来说十分不公平”
“对谁不公平”凌云眨眨眼睛
孟宴臣默道:对我不公平
出口却说“对谁都不公平”
凌云脸木木的,笑也笑不出了,“爱总是在最孤单和痛苦的时候才出现,我却相反,当我发现爱时恰恰是我最快乐最愉悦的时候,我意识到爱,于是孤单与痛苦便来了,我既不能将它们抛弃也不能默认它们本来就属于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既不能坦诚的面对爱也不能任凭爱留在原地无所作为,我就这样盲目的跟着爱走动,做一些不算爱人的举措,佯装自己没有意识到爱,大多时候,我都以为我骗过了自己,但事实上,根本没有,我逃不开自己的心,逃不过爱对心灵的纠缠和意志的屠杀,我的眼总是泄露我的秘密,几乎每分每秒,都叫我想起他”
“此刻他正坐在我面前,我看他一眼,又喜又悲”说这话时她挡住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去瞥他,显然她从梦里清醒了一些“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如何抗拒爱、躲避爱,随着他的出现,爱还是轰轰烈烈的来了。可悲的是,在他面前,我再也没办法保持聪明理智的高超形象,只能一路跌倒尘埃里去,变得渺小又卑微”
“我讨厌爱”她自暴自弃的把头埋进臂弯,顺带抹去眼角淌出的一滴泪“我也讨厌他”
她不在说话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孟宴臣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她无动于衷。孟宴臣自当她睡了过去,然而他却没动,久久凝视着她
他聪明绝顶,听明白她的忐忑与不安,他开始懊悔,想要叫醒她,告诉她:面对爱,我们都怀有一样的心情,面对爱,我们都同样胆怯和卑微。然而为你,我变得勇敢
沉默流淌,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丝绸般柔软迤逦,灯光下只照见她脸侧一点露出的肌肤,衬的膏腴丰美,细腻动人,一卷沉沉的白,珍珠似的隐着光。
腕骨上挂着他的表,数字惊人,可孟宴臣算来算去,终究还是敌不过眼前这掌中珠,他珍而重之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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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俩星期终于写出来了,只能说因为看了个文艺片得来的灵感,(郝蕾老师的演技,yyds,片子是北京一个景点)文章里有几句话就来自这个影片,我套用了一下。里头的有些细节比如歌曲也别扣年份啦,我就是看着歌词适用才写哒😂😂
看起来这个章节,有点无病呻吟,实际上却是人类情感一大转折点,孟宴臣同学见微知著,一开始还怂怂问人家心上人是谁,听到最后也听出来了,我怕我写的太烂了,你们看不出来所以说明一下。
下面就是阴暗系孟宴臣登场,因为很快他就要破防了,至于什么时候写出来,我努力我加油,大家看文吧,期待评论区留言。
孟宴臣×你 | 翩翩(1)
“黑化版”孟宴臣‖双强
Be预警(不能接受的宝宝谨慎选择)
[图片]
『孟宴臣从小便会弹钢琴,但很少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这项特长。
当四只手同时攀上黑白键时,当礼堂正中的射灯只为你们而亮起时,直到那只骨节分明而又无比柔软的手覆上你的,一根一根滑进空隙直至严丝合缝。
你的脑海里只剩下混沌的意识回放着,钢琴老师说,孟宴臣的手软度适中,指间跨度大,天生适合弹钢琴。
“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么?”
你清楚地意识到,你再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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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不耐烦地看看手腕上的表,身边的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你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转身想......
“黑化版”孟宴臣‖双强
Be预警(不能接受的宝宝谨慎选择)
『孟宴臣从小便会弹钢琴,但很少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这项特长。
当四只手同时攀上黑白键时,当礼堂正中的射灯只为你们而亮起时,直到那只骨节分明而又无比柔软的手覆上你的,一根一根滑进空隙直至严丝合缝。
你的脑海里只剩下混沌的意识回放着,钢琴老师说,孟宴臣的手软度适中,指间跨度大,天生适合弹钢琴。
“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么?”
你清楚地意识到,你再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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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不耐烦地看看手腕上的表,身边的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你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转身想回车里。
“你的计划书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签的。”
“当初明明说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们这些当官的现在出尔反尔,那我怎么办!?”
你有些懊恼当初没考虑清楚就招惹了这么大个麻烦回来,现在成了烫手山芋甩又甩不掉:“你们的账目出现这么大纰漏,要我怎么给你圆?我劝你还是及时收手,捅出什么篓子我不负责。”
“你别以为现在放马后炮说几句就能应付我,我警告你,那些合同都在我手里,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哼,区区一个……”对方见势态无可挽回,索性撕破脸皮。
响脆的耳光猝不及防落在了他的脸上,硬生生打断了他,却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不过是区区一个靠父母上位的官二代,一个眼界浅显的女人,能混迹在这个圈子里,无非是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睁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放话:“但就算这样,你也得求着我,求我给你牵桥搭线,求我给你一口饭吃。”
你脸上笑意全无,甩了甩被震得生疼的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消失。”话戛然而止,但意思已经传达给了对面的人。
“需要帮忙吗?”
清亮的男声从身侧传来,你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你和孟宴臣的第一次见面。
国坤集团董事长孟怀瑾的儿子,在燕城说得上话的,应该没有不认识他的。他穿着身深灰色西装,身形高挺,外形在你接触过的人里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亮面皮鞋踩在泥土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你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将人带走处理。工地人多眼杂,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公务用车的后座对于一米八几的孟宴臣来说,确实有些局促,秘书和司机在不远处聊天,你收回视线切入正题:“我没想到今天要见这么多客人,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孟先生山长水远找到我,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听说贵部门最近有个民生项目正在筹划招商引资,特地过来送上投名状。”
上面确实有这个打算,能和民生扯上关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这么大块香饽饽足以让全市政商界为之撼动,只是这件事目前还在保密阶段,不过以孟宴臣的身份,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不过项目都是按着既定流程走,真感兴趣想合作,投标竞标就是了,公平公正公开,用不着……”
“是想和你合作。”孟宴臣打断了你的车轱辘话,语气特地重在了“你”字上。
车内沉默许久。
“为什么是我?你就不怕……”
“对我们这行而言,从来没有风险为零的投资,如果我要怕的话,恐怕早就蹲在家里每天混日子了。我很欣赏你为人处世的风格,和能力,我认为我们会很谈得来。”
“孟先生抬举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部长,上上班开开会,平时也乐得清闲。”孟宴臣递上的名片在你指尖翻来覆去。
孟宴臣做事向来谨慎,在做任何决定前,都会下足功夫。你的身世背景早就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你头上顶着的帽子不显山不露水,手里握着的实权可比明面上多得多,行事作风足够低调却又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半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说乐得清闲。藏锋守拙这门学问,学得好的二代子弟屈指可数,孟宴臣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更何况经过了刚刚一幕,他更确信,他没选错人。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你会怎么做?拿刚才的事威胁我?”
“能让人犹豫的,无非是条件不够好,燕城这块饼,我可以保证,只有我们两个能啃得下。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
“如果我想找个财大气粗的靠山,你的父亲,国坤集团的董事长,岂不是比你一个子公司的总裁更合适?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非你不可。”
你在等待,等待一个能让孟宴臣足够说服你的理由。
他低头一笑:“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随后拉开车门:“这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但我还是比较期待,能尽早接到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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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起,猛然打断了你的思绪,孟宴臣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你则回神开始穿上衣服。
“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一些以前的事而已。”你动作不停。
“都说男人绝情,结束完拍拍屁股就走人。怎么到我们俩这儿,倒变成你是绝情那个了。”他漫不经心调侃着,转头看向你。
“十二点前,会给你消息。”
他倒毫不在乎那样:“陪我再待会儿吧,等会我送你回去。”
“明天有空吗?我约了凯峰的高总打网球,介绍你们认识。”
你动作一顿,他总是知道如何能最快引起你的兴趣。
⭕关于孟总的使用指南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文笔不佳,不喜勿入!
⭕一些不定期掉落的恋爱日常,3000+
孟总使用指南1.0
凌云对孟宴臣认识是经过了几个时段不停更迭的:
初期版本是清贵冷淡资本家
中期版本是内心压抑忧郁贵公子
后期版本是不动声色算计人的大尾巴狼
前中后三个时期的人物差距相去甚远,但也不能怪到凌云身上,实在是孟宴臣其人过分不可琢磨
他总是保持在一个刚刚好供你看透的地步,多一分少一分,寸寸拿捏。再往深了看,就要随他的心意了,他不松口谁也没辙。
如今几番更新迭代的孟总摇身一变成了凌云的男朋友,她开始有点好奇,继续往下更新,孟宴臣这厮还能换成什么人设让人一惊......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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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总使用指南1.0
凌云对孟宴臣认识是经过了几个时段不停更迭的:
初期版本是清贵冷淡资本家
中期版本是内心压抑忧郁贵公子
后期版本是不动声色算计人的大尾巴狼
前中后三个时期的人物差距相去甚远,但也不能怪到凌云身上,实在是孟宴臣其人过分不可琢磨
他总是保持在一个刚刚好供你看透的地步,多一分少一分,寸寸拿捏。再往深了看,就要随他的心意了,他不松口谁也没辙。
如今几番更新迭代的孟总摇身一变成了凌云的男朋友,她开始有点好奇,继续往下更新,孟宴臣这厮还能换成什么人设让人一惊。
想着想着,4.0版本似乎已经悄然上线
你要问是什么,是属狗的,见着凌云这块肉不撒嘴的疯狗!
被咬怕了的凌云脑子开始犯迷糊,准备推到重来,重新构建一波对于孟宴臣先生的世界认知,制定使用说明。
孟宴臣对此表示大力支持,说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自己都可以24小时提供自身解说,以供凌云这个孟总唯一指定用户使用参考。
凌云婉拒了一波,毕竟人的精神状态只能高昂的保持八个小时,中间还得给一个小时午休时间。
孟宴臣摇头叹息,说自己就不用
凌云白眼他,孟宴臣也不嫌,只道晚上有时间可以拿来认真研究他,怎么研究都行,他躺的平平的,欢迎您的光临
孟总使用指南2.0
凌云初步研究结果表明,孟宴臣这个人不能以常规狗血言情霸总的情绪规律来揣测,毕竟那些霸总情绪不稳定的好像随时能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孟宴臣生气只是冷冷瞟你一眼。
按照陈铭宇的话来讲就是,你最好在他生气之前就找到自己的问题,否则后果严重
当然,凌云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被他在床上狠狠折腾一顿,第二天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子,至于其他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凌云面对这种状态是极为不满的,有几次都是故意气鼓鼓的当着他的面冲出去,然后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叫他猜。偏偏这狗东西,一猜一个准,表情冷静优雅,还不忘调侃她,把答案都写在脸上。凌云不服气,趁着上班时间跟他闹脾气,脸上挂着三层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小样,你再把答案写在脸上啊!你再得意啊!
孟总使用指南3.0
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后两人才搬到一起去住,对于二人关系的更近一步,付文樱女士感到满意,搬家那天花几百w买了一张大床,同凌云一起迈入孟宴臣的公寓
几百w的大床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大床,有多大呢,凌云躺上去觉得四周莫名空旷,身子也软软的下陷,随之一同下陷的似乎还有自己顽强的意志力。
她咂咂嘴,在高贵的女士在帮助儿子谋幸福的道路上都会变得世俗起来。
说这句话时,孟宴臣正埋首在她颈侧吸吮,闻言抬起头哑声道,是为了谋求我们的幸福。然后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他们有言在先,凌云要手术,脖子上绝对不能留印子,孟宴臣说到做到,一般都是奔着肩膀和胸这两个地方去,偶尔急眼了,也咬她手腕。
至于你问这事为什么还能做急眼了,凌云则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一口咬的不轻,疼的凌云直抽气,骂他是狗,孟宴臣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磨她,叫她不上不下的难受。
她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肩膀,勉力抬起身子抱住他,伏在他耳畔暗骂,你是不是不行
孟宴臣听完假笑,表示,我不行我还是个需要妈妈为我谋求幸福的孩子呢!
话是这么说,你动作要是能不那么凶,其实我就信了。
孟总使用指南4.0
凌云除了上班手术没什么额外的兴趣爱好,孟宴臣对她这一点每每细思极恐,一个把工作当做爱好的女人。这倒没什么特别的,如果她不是个外科加工脑壳子的话!
于是乎,孟宴臣开始致力于为凌云找寻业余时间的新爱好努力。
琴棋书画,他想了想通通pass,她是什么人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表面端庄淑女,实际上内里刚强彪悍,这种细致入微的活动,要是她喜欢,早二十年就在她那个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里培养出来了。
各类运动,他想了想通通pass,凌云上班有手术至少四个小时打底,加上动脑,查房行走,运动量已经足够彪悍,到家以后能躺着绝对不站着,在额外牺牲掉休息时间去培养所谓的爱好,得不偿失。
扒拉扒拉,他想了想通通都是pass,最后头大如斗的孟总,望着用电视播放手术案例且看的津津有味十分入神的凌云,人生难得升起一股挫败感。
他觉得不行,还是得想想,不然晚上做梦都是脑壳子,这可不成。
孟总使用指南5.0
凌云是知道孟宴臣喜欢收集动植物标本的,但最近她发现孟宴臣还喜欢买餐具。不同场景,不同心情,不同客人,不同季节,不同菜色搭配不同的餐具。
昨天吃饭才用过的白瓷餐具,今天换成一套黑色骨瓷餐具,阿姨见怪不怪,提前预告明天是一套珐琅餐具。
她好奇发问,有这个必要吗?
孟宴臣的回答也很简单,买都买了不能放在家里当摆设
所以,凌云现在想知道这厮究竟买了多少餐具,才能这么左一套右一套的“挥霍”
孟总使用指南6.0
孟宴臣是个计划狂人,做了计划就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实施。凌云则是随心派,上一秒和下一秒可以想两件截然相反的事情。两人对彼此都感到头痛
孟宴臣头痛凌云总是为了突如其来的想法,打乱他们的全盘部署,让他措手不及,还只能认栽,跟着她走
凌云头痛孟宴臣着实无趣,除了在床上,生活里像是一台精妙运作的机器,万事都拿捏在他的手里,在他的计划里,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她不是要改变他,可惜他只能被她改变
她胡天胡地的闹,他也只好陪着
旅行计划,休息计划,浪漫约会,精心准备全都被她推翻。
她拉着他去看海边的落日,为什么不是日出,凌云表示我起不来不要cue我。
租了一辆小摩托,豪气干云的拍拍后座,道我有摩托车本,孟宴臣你小子赚翻了,我来带你。然后拐进夜市去吃,孟宴臣觉得不干净的各类小吃。
她让孟宴臣跟她默念,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孟宴臣一脸嫌弃的跟着她念,还不忘问她,吃了有病了怎么办
凌云叹气,那没办法去医院
二人逛了一大圈回来,孟宴臣订的法式大餐香槟玫瑰全都泡了汤,酒店负责人给他打电话,问他还继续准备吗?孟宴臣沉默了一会儿,道继续准备吧
万一那天凌云精力耗空,还有他这些无聊的计划托底。
然而他知道,凌云的精力旺盛,活力满满,轻易不会耗空。他那些一板一眼的旅行活动,也只能待在备选项,安静的渡过
他接完电话回去找凌云,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束三角梅,抱在怀里跑过来找他。
孟宴臣看她身后卖花的小摊子,问,怎么买了束三角梅
送你啊!,凌云把花往他怀里一递
孟宴臣叹气,怎么不送我玫瑰
凌云白他一眼,庸俗庸俗,只知道玫瑰。三角梅是招财的,生意兴隆你懂不懂
孟宴臣一脸黑线,还是气呼呼的抱着,眼睛还是瞟到后面那束玫瑰花上,推她的肩膀,去给我买一支玫瑰
一支十五块诶,凌云有些肉痛
孟宴臣掏出手机转账,我给你钱你去给我买
凌云不解,干嘛死磕玫瑰啊!怎么,看不起姆们三角梅
孟宴臣站在原地不说话,手指开始不老实的掐着三角梅的花骨朵,看的凌云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她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警告他,别手欠啊!
孟宴臣还是那副样子,不买玫瑰花不罢休
凌云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扯开一抹笑,拢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孟宴臣你真可爱。然后拔腿就跑
孟宴臣反应过来时,凌云已经跑开三四米远,他尽量控制了一下表情,抄开腿去追她,还不忘嚷嚷,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你还是得给我买玫瑰花。
回到酒店已经半夜,孟宴臣把三角梅插到瓶子里,推开浴室门去找凌云。
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吻她,她也不示弱,扯住他的衬衫将他带下了水。
泡沫黏黏糊糊的,两人被捆住一处,紧紧缠着,孟宴臣垫在她身底下,掰过她的脸去亲她,问,为什么送我三角梅
凌云喘不上气,手胡乱抓着浴缸,滑滑的握不住,在手心里作乱。
孟宴臣一遍遍问她,大有不回答不罢休的架势
凌云耗不过他,气闷的吼道,自己去百度
孟宴臣齿间扣着她的耳垂,细细的咬,轻笑道,我不我就要你告诉我
两人折腾来折腾去,从浴室折腾到卧室,从半夜折腾到凌晨,凌云被折腾的人昏昏沉沉,脑子也不灵光,腰酸背痛腿抽筋
孟宴臣终于鸣金收兵,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哄睡。
凌云晕乎乎的去搂他,低声道,浓情热烈,坚韧不拔
孟宴臣一个激灵,贴着她耳畔,你说什么
三角梅的花语,说完这句话,凌云才终于睡着了。
星河闪烁,夜风迢迢,孟宴臣睡去时想,凌云的爱一如她的人,那样莽撞的冲进他的胸怀,在他心里燃起一把野火,烧不尽扑不灭,使他生命有了灿烂的生息。
蝴蝶飞走了明年还会飞回来,飞入这片名为凌云的原野
天苍苍,草低垂。
他亲爱的人啊,怎地如今才来
教他伤情又彷徨
天苍苍,草低垂。
他亲爱的人啊,幸而如今才来
教他欣喜又发狂
天苍苍,草低垂
他亲爱的人啊,赶到如今才来
教他无尽又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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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点恋爱日常,不然我也觉得正文俩人太墨迹了,有水的嫌疑!老样子评论区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