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格中心】悬案
#一些若福捏造
#内含福格雷及微量传说
#原创角色视角
一
凌晨四点,市中心的暗巷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值班的同事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我赶到时,报案人正在警戒线前声泪俱下地讲述她的经历。
我叫西里尔,是苏格兰场的新任警官。格雷格森先生是我的直属上司,他在人群中一眼看见我,示意我站到他身边。
报案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大半,显然她无暇顾及,毕竟宿醉后一睁眼就看到无头尸体的创伤并不容易抚平。
巷口不宽,乌泱泱的人在警戒线前挤成一片。我在人群中费力地保持平衡,一阵浓烈的烟味猝不及防侵入我的鼻腔。我被呛得咳嗽,下意识找寻烟味的来源,转头就看见一位叼着烟斗的金发男人站在我...
#一些若福捏造
#内含福格雷及微量传说
#原创角色视角
一
凌晨四点,市中心的暗巷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值班的同事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我赶到时,报案人正在警戒线前声泪俱下地讲述她的经历。
我叫西里尔,是苏格兰场的新任警官。格雷格森先生是我的直属上司,他在人群中一眼看见我,示意我站到他身边。
报案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大半,显然她无暇顾及,毕竟宿醉后一睁眼就看到无头尸体的创伤并不容易抚平。
巷口不宽,乌泱泱的人在警戒线前挤成一片。我在人群中费力地保持平衡,一阵浓烈的烟味猝不及防侵入我的鼻腔。我被呛得咳嗽,下意识找寻烟味的来源,转头就看见一位叼着烟斗的金发男人站在我身后,他穿了一身考究的西装马甲,身形高挑,在一众警员里显得尤为突出。
我认得他,他叫夏洛克·福尔摩斯,在我大多数同事眼里,大概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他们说他目中无人的本事登峰造极,在案发现场来去自如,对苏格兰场视若无睹,只管昂首阔步迈进警戒线,全靠御琴羽给他善后。
然后福尔摩斯一言不发地从我身前挤了过去。这应该是他第六次不请自来地干扰苏格兰场办案,我不禁看向格雷格森先生,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福尔摩斯的情景,也是一个没有雾的清晨,我在辖区的花坛内发现异样,从泥土里渗出的血液已经干涸,但依旧能闻到淡淡的异味。格雷格森先生匆匆赶来,最终我们从泥土里翻出人类的断肢和内脏。
同事刚拉起警戒线福尔摩斯就出现了,他漫不经心地叼着烟斗,直接从警戒线下钻了过去,和法医一起蹲在了花坛边,还伸手捻了捻一撮带血的泥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地好像他就是苏格兰场的一员——事实上我们也都是这么以为的,直到站岗的同事逐个被格雷格森先生用记事本敲了敲额头。
无论我们如何警告福尔摩斯都不应声,同事准备动用武力时,御琴羽恰好出现拦住了他的动作。然后他一眼认出格雷格森先生是我们的头目,赔着笑向他解释起来。他说那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叫夏洛克·福尔摩斯,唯一的爱好就是推理,说他一听说这里有案子就立刻赶了过来,怎么都拦不住,说他平日里恃才傲物惯了,请大家多担待。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福尔摩斯忽然大喊了一声御琴羽,然后从警戒线里钻了出来,抓起御琴羽的手匆匆离去。
起初我们都只当那是个工作中的插曲,直到我们顺着线索赶到下一个地点时发现福尔摩斯已经在那里了。后来那个案子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名声大噪——仅限苏格兰场内部,毕竟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比警察先破获真凶这种事不宜外传。
类似的事还发生过几次,大家对福尔摩斯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斥他太过目中无人,也有人说他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但格雷格森先生从未表露过他对福尔摩斯的态度,至少我从没听他提起过,就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我曾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类似欣赏或是厌恶的神色,但都无果。
这是第六次。
我第六次状似无意地从格雷格森先生平静的脸上移开视线。
福尔摩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巷子里。有人窸窸窣窣地谈论起来,但被格雷格森先生制止了。然后格雷格森先生弯腰走进了警戒线内,他眼神示意我在外维持秩序,转身走向了小巷深处。
二
那天格雷格森先生是和福尔摩斯一起走出来的,二人眉头紧锁,表情沉重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异样。最终格雷格森先生命我们收队,和福尔摩斯一同离去了。次日下午,格雷格森先生带回了死者的基本信息。
克莱尔·琼斯,女,身长大约5.4英尺。17岁,就读于一所私立高中,但已经一年没去上课。父亲早亡,母亲疑似欠有巨额债务,至今下落不明。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案情从那天起再也没有进展,那些信息竟是我们掌握的全部内容。我们尽可能调查琼斯小姐的社会关系网,却没能查到任何更多的线索。
离奇诡谲的案件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一具凭空出现的无头女尸几乎成为所有人餐前饭后的谈资,甚至已经被改写成无数个版本不断传播。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时机,这些日子里苏格兰场门口比以往热闹太多,甚至报纸上也刊登着对苏格兰场的口诛笔伐。进度停滞不前是不争的事实,是以我们没有辩驳的余地,只能默默忍受骂名。
“格雷格森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
一周前,格雷格森先生命我每天上班前都去买几家权威报社的报纸。我将今日份的报纸递给他,格雷格森先生只是看了几眼就放在一旁,挑出其中一份放在我面前,对我说:去一趟报社吧,这样下去不行。
我认得这家报社,案发后唯一一家敢公然指摘苏格兰场的报社,一连几天的日报都有相关的版面,已经对苏格兰场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我拿着报纸急匆匆赶往,废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强谈拢。离开时我长舒一口气,却意外遇见了福尔摩斯,他径直朝总编办公室走去。我停下脚步,御琴羽又从我眼前走过,甚至向我亲切地打了招呼。我讶异于他记得我这么一个普通职员,立马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御琴羽紧跟着福尔摩斯进入总编办公室,我思忖再三,尽管感到尴尬,还是决定留下来偷看。
总编办公室与普通办公区的墙是由玻璃替代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监工。隔着玻璃,我清晰地看见福尔摩斯的身影,他正向总编长篇大论地陈述着。也许是受案情所困,他的头发看起来没怎么经过打理,不及以往我遇见他时精致体面。福尔摩斯忽然将一张纸拍在办公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什么。我无法辨认口型,但我从总编逐渐变得苍白的面色中看出了端倪。然后御琴羽带着温和的笑意补充了几句,总编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低垂着脑袋,嘴唇反复张合了几次,才终于开口了。
直觉告诉我这段对话的内容与琼斯案有关。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字或许又要响彻整个伦敦了,离开报社时,我下意识想。
三
福尔摩斯果真再次为一筹莫展的苏格兰场带来希望的曙光。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竟然在这时排查出了琼斯小姐母亲的欠债对象,甚至摸清了他的生活轨迹,几时几刻会出现在哪里,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后他向苏格兰场借了一批人手,我们身着便衣,在夜晚包围了一个奢华的赌场,成功捕获戴维斯先生,将他押回苏格兰场。
我想,一个人如果没有和福尔摩斯一起办过案,那他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想象出福尔摩斯究竟有多么天才。
智慧,敏锐,冷静,从容,逻辑清晰,博学广识。我想我永远没有办法忘记这个夜晚,戴维斯先生端坐在椅子上,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却从头到脚都被福尔摩斯剖析了个干干净净。福尔摩斯尖锐地指出他下意识的小动作,用极快的语速说:
你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甚至只能通过在赌博中靠出千获胜来获得成就感。于你而言,想要杀一个人的念头一定诞生得太过容易。也许此时此刻你就在盘算如何杀死我,但是你不敢,一如你以往诞生的每一次杀人的冲动……你不会以为这是在为你脱罪吧?遗憾地告诉你,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杀人了。
戴维斯脸上显露出一点细微的狰狞,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俯视他,冷声罗列戴维斯先生杀人的证据。
重压之下,戴维斯坦白了他的罪行。事与愿违的是,他口中的被害者并非琼斯小姐,他口中的名字是两个月前一桩被无故搁置的案件的被害者。福尔摩斯对此并不意外,只想进一步套问更多线索。但我的同事们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有人带头打断了福尔摩斯的提问,试图逼迫戴维斯承认被他杀害的人是琼斯。
我想阻止这样荒唐的行径,福尔摩斯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出,但是在同事们巨大的声量下,一切都显得于事无补。
案子太久没有进展,此时突然出现一个戴维斯,大家立刻惊叫着抓住不放,所有的罪名都被推到了他的头上。他们欢呼,他们尖叫,他们大笑着说今晚要出去喝酒庆祝结案。
可是那颗头呢?
一个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但没有人在意那颗依旧没被找到的人头。
我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看向声音的源头,那张永远写满不屑的脸第一次出现了不同的表情。
四
琼斯案以盛大的庆祝派对告终。我被灌得不省人事,意识混沌间向格雷格森先生请了第二天的假,没等到回复就已经陷入沉眠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格雷格森先生亲口宣布了结案。琼斯案一直备受关注,案件进度停滞许久却突然传出结案的风声,那天警局门前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是格雷格森先生亲自出面,说凶手已经缉拿归案,案件没有任何疑点。
如今我已经记不清第二天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去上班的,但我清晰地记得,我走进格雷格森先生的办公室时,他递给了我一张纸。格雷格森先生说,他来的时候桌上就已经摆了这么张纸,上面写着:我会追查到底。
我休了一天班,再次回到苏格兰场,竟收获了格雷格森先生对福尔摩斯发表的第一句评价:
太过天真。
五
福尔摩斯居然开始注射吗啡。
我是无意间撞见的。格雷格森先生要我去他的办公室取文件,我没想到福尔摩斯会在他的办公室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他就叼着烟斗坐在格雷格森先生的座位上,我进门时他正在给自己的手臂扎针。
福尔摩斯抬眼看了看我,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打吗啡的事被我撞见。然后他指了指桌面,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说我知道针管里原先装着吗啡。然后他站起来,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烟。
“我说的是这个。”
福尔摩斯用手指点了点桌上摊着的众多文件中的一本,我被熏出眼泪,勉强辨认出那是格雷格森先生的笔记本。我擦干生理性泪水,仅仅扫了一眼摊开着的那一页就愣在了原地——原来格雷格森先生也在找那颗头。
就在这时,格雷格森先生推门而入,他没有向我们走近,但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我与格雷格森先生离得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在原地站了一阵,开口却只是问:御琴羽知道吗?
我看向桌面上那支空针管,讶异于格雷格森先生惊人的视力。
福尔摩斯回答:知道。
格雷格森先生忽然转移话题: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了吗?
然后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没有人再多说一句什么。我想打破这样的死寂,犹豫间忽然记起那份被委托的文件,于是战战兢兢地开口:格雷格森先生,这是您要的文件。格雷格森先生接过文件,一眼也没有看,只是说:走吧。
于是我跟上格雷格森先生的步伐,但他突然在门口停下,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别再查了。
六
那颗头颅依旧下落不明,但琼斯案却好似从那天起忽然真正结束了。暗中涌动的肮脏事太多,桩桩件件看似毫不相干却彼此勾连,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埋在地底,就算被窥见一角也不会被连根拔起。我们心知肚明,日前福尔摩斯执着地调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他天真,但谁能保证自己从未天真地期冀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否真能改变些什么。
格雷格森先生那本笔记里或许有所有人都未触及的真相。那日我目睹了一切,却从未向格雷格森先生问起,我心知这并非普通人可以去触碰的,一旦真正知道了,兴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牵扯出潜在的危险。
再会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在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场所——竟是在那样一个处于市中心的、环境极度喧闹的餐厅里。那个自我的、傲慢的、目中无人的侦探甚至坐在临窗的位置。若不是看清了御琴羽也在场,我几乎不会相信。更令人意外的是,福尔摩斯居然主动向我打了招呼。他扬起一个我曾认为永远不可能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向我招了招手:你好,我十分眼熟但不记得名字的刑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