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枳
两个爱情白痴的破镜重圆
/
A市酒店公寓的吊灯有些昏暗,段宜恩看了快三个小时的电脑屏幕,眼睛酸胀得厉害。
他揉捏着眉心,往后推开椅子,走到床边抽出王嘉尔手中的psp,整个人软绵绵地扑下去,“别动,让我抱会儿”。
听到这瓮声瓮气的语调,王嘉尔本想挣脱一下最后还是作罢,任由段宜恩这么紧紧地圈住自己。
“嘉嘉,怎么一直都没说话”,段宜恩将脑袋埋在王嘉尔的肩窝,一开口的时候热气全都黏着在皮肤上。
王嘉尔伸手将段宜恩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说,“热气不舒服”。
段宜恩只好顺势钻进被窝,从侧面抱过去,看上去很粘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爱情白痴的破镜重圆
/
A市酒店公寓的吊灯有些昏暗,段宜恩看了快三个小时的电脑屏幕,眼睛酸胀得厉害。
他揉捏着眉心,往后推开椅子,走到床边抽出王嘉尔手中的psp,整个人软绵绵地扑下去,“别动,让我抱会儿”。
听到这瓮声瓮气的语调,王嘉尔本想挣脱一下最后还是作罢,任由段宜恩这么紧紧地圈住自己。
“嘉嘉,怎么一直都没说话”,段宜恩将脑袋埋在王嘉尔的肩窝,一开口的时候热气全都黏着在皮肤上。
王嘉尔伸手将段宜恩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说,“热气不舒服”。
段宜恩只好顺势钻进被窝,从侧面抱过去,看上去很粘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王嘉尔语气没什么起伏,跟往常不太一样。
“我们快一个月没见面了,不想我吗?”
这句话像是触发到了某个点,王嘉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说,“一个月没能见面是因为你,想见面了是因为你,见了面之后一言不发地工作了三个小时的还是你,段宜恩,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段宜恩这才稍微松开了手,不太确定地问到,“你生气了?”
将燃的引线被一泼凉水浇灭,王嘉尔摇摇头,又添了一句没有。
“明天下午我得回洛杉矶,上午我带你去海洋馆好不好”,段宜恩轻轻揉捏着王嘉尔的手心。
他认为这个动作是带有安抚性的,所以每次在不确定王嘉尔的真实情绪时,总会这样做。
“你喜欢海洋生物吗?”,王嘉尔问。
段宜恩愣了一下:“不喜欢,但你想看,我可以陪你去”。
王嘉尔在心底苦笑一声,他爱段宜恩的直白,但有时也会讨厌,比如现在。
他想起两人刚遇见的那天,在一趟拥挤的国际航班上,段宜恩坐他旁边,十六小时的飞行时间里,段宜恩主动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段宜恩,我想认识你’
‘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邮箱也行’
如若不是看段宜恩长着一张过目不忘的好看的脸,还有那诚恳的语气,王嘉尔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在耍流氓。
起初他没把这个飞行插曲当回事,直到两天后他收到了段宜恩的短信。
在俩人还只是一面之缘的关系时,段宜恩便从不遮掩对王嘉尔抱着一些并不单纯的想法。
但最终那层窗户纸是王嘉尔先戳破的。
那天是跨年夜,段宜恩约王嘉尔到一家山顶餐厅共进晚餐。
饭后两人走到露台看烟花,火树银花照亮了半边天,王嘉尔知道段宜恩在看他。
他牵起一边嘴角,转过头和段宜恩对视。
至此他们已经见了十二次,每一次都是段宜恩主动提的,吃饭看电影吃饭看电影…。
万般俗套却十分真诚。
段宜恩的目光流转,在他的脸上逡巡,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你可以亲我”,王嘉尔这么说。
吻落下去的时候,王嘉尔想,如果温柔是有形状的,那应该就是段宜恩此时的模样。
拉扯回游荡在过往的思绪,王嘉尔不露声色地将那些让人心软的片段屏蔽掉,认真发问,“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做了很多你并不喜欢的事?”
“是”,段宜恩顿了顿接着说,“但我喜欢你,所以我是开心的”
“做不喜欢的事怎么会开心呢,应该很辛苦吧”
“我不…”
“但是我辛苦”,王嘉尔打断了段宜恩还未说出口的话,最终他还是挣脱了段宜恩的双臂,起身站在床边说,“我很累,段宜恩,明天就不用去海洋馆了,以后也都不用去了”。
段宜恩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的氛围,跟着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衬衫,问他,“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说出这句话时候,王嘉尔以为心会跟着抽疼的,但其实并没有,甚至还有些云淡风轻,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嘉嘉别闹”,段宜恩又抱住了他,比刚刚用力一些。
“我没闹,你先松手,这样我没法好好和你讲话”,王嘉尔很冷静。
段宜恩沉默了几秒,缓缓松开手,退到半步之外,抬眼看着他,“认真的吗?”
“我不会幼稚到用分手开玩笑,段宜恩,我很认真”,王嘉尔兀自走到沙发旁,开始收拾本就不多的行李。
段宜恩疾步走上前想抓住他的手腕,“理由呢?”
王嘉尔躲开了。
他说,“我们不合适,我很累,我觉得你也很累,所以不如分开,对我们都好”
段宜恩有些无力地垂着手,无奈地说,“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调整的”。
“全部”,王嘉尔承认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在,不过它并不假,前段时间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思考过,结论仍然是他俩不合适。
段宜恩有些生气地踢开行李箱,但公寓的地毯很厚,行李箱倒地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动,他看着王嘉尔说,“别耍小孩脾气”
王嘉尔顿了一下,直勾勾盯着段宜恩的眼睛,说,“你觉得我是在耍性子吗?我认真过努力过但发现没有任何改变,其实走到一步故事发展的必然,你明白吗?”。
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总喜欢在陈述完观点再抛一个问题给对方,谁都不愿意占下风。
“我不明白,也不想跟你吵”,段宜恩烦躁地扯开衬衫顶部的扣子,拿了只烟准备点燃又抬头看了一眼王嘉尔,把烟扔到了垃圾桶里。
“看吧,这就是不合适”,王嘉尔继续收拾着,衣服也懒得叠直接扔进行李箱里。
段宜恩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他收拾。
来来回回其实就几件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王嘉尔收拾完有些想笑,四年的痕迹这么快就被清除干净,仿佛不存在一般。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段宜恩并没有共同的家,或者说共同的房子。
这个酒店公寓是段宜恩长租的,他的办公地点需要往返于A市和洛杉矶,所以一般俩人要见面的话才会住到这间设施完善的公寓里。
像情人不像爱人。
王嘉尔突然这样想,自嘲一般扯起嘴角。
等他将行李拖到门口,段宜恩才缓缓起身跟在后面说,“一定要走吗?”
他“嗯”了一声,拉开门锁,突然听见段宜恩冷冷补了一句,“我不会等你”。
有这么一瞬间王嘉尔很想哭,但终是忍住了。
成年人固执地要保留最后的体面,生怕对方觉察到那些压抑在眼底的情绪。
“放心,我也不会回头”,王嘉尔说完便干脆地穿过走道,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
当然也就没能看见段宜恩攥得发白的指节,还有发红的眼眶。
/
四年,一千多天,比起动辄几十年的生命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况且四年间,两人实实在在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凑不够一年。
原先王嘉尔觉得‘永远’是个很虚无却极度浪漫的词,第一次和段宜恩接吻的时候,他脑子里竟然一下就想到了遥远的以后,‘永远’这个词慢慢变得具象化,直到离开酒店公寓的那刻起这个词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狗屁的永远,明明连七年之痒都撑不够。
王嘉尔把行李扔回刚工作时买的小房子里,段宜恩就来过这一次,当时住了一晚就说要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送他。
他笑着跨坐到段宜恩腿上,问,“啧啧,段大老板,你是不是对你那些前任都这么豪横啊,动不动就送房子?”
段宜恩掐住他的腰,说:“我没有前任,也不会送别人房子,只有你,从前往后都只有你”。
这样的话对王嘉尔特别受用,因为显得他跟别人都不一样,只不过后来他慢慢意识到,这样的特别在段宜恩那儿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牛毛而已。
幸好只住过一晚,王嘉尔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记起零碎的对话,不然回忆太多他可能会想卖掉这套房子。
他缩在懒人沙发里,在备忘录里捋思路。
和段宜恩在一起这件事家人都知道,那分手这件事必然也要给家人知会,免得再生出些误会。
还有三五好朋友,也要找时间通知一声。
跟发婚礼请柬似的。
王嘉尔怔住,其实他想过的,和段宜恩的婚礼。
就选在洛杉矶的海边,穿着t恤和人字拖,交换完对戒就奔去海里冲浪。
他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时针落到十二点,王嘉尔在恍惚中接到小北的电话。
小北是他的发小,当年他跟家人坦白性向的时候,还是小北帮他在长辈面前做说客。
电话那边很吵,应该是在酒吧,小北扯着嗓子吼了两三遍问要不要去喝一杯。
王嘉尔酒量不太好,自从有次喝醉酒被段宜恩从酒吧拎回去之后,就被勒令不许再碰酒。
但现在没人管了,他让小北报了个地址,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门。
卡座除了小北,还有几个不是很熟的朋友,王嘉尔一落座就把面前的两杯酒吞了下去,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只觉得非常割喉咙。
小北让他悠着点儿,还说是不是段宜恩又出差所以他才这么放肆。
‘我和段宜恩已经分手了’,这句话卡在嗓子眼,愣是没能说出口,大概是还有不熟的人在,最后他只是笑笑没否认。
不记得喝了多少杯,王嘉尔站起身的时候有点儿飘,小北还想拉着他去吃烧烤续摊。
烧烤这种东西,也是和段宜恩一起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王嘉尔挂在小北肩膀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骂,“段宜恩就他妈爱管我,外卖不准吃,烧烤不准吃,我他妈天天西餐牛排吗?小北你说是不是“。
小北懒得和醉鬼计较,脑袋啄米似的应和,“对对对,您说得对”。
“以后他再也没机会管了”
“好好,以后…诶,等一下”,小北觉察到了些不对劲,先把另外几个朋友给招呼上了出租车。
“说吧,你俩怎么回事儿”
王嘉尔愣了能有五分钟,才开口:“分手了,我提的”。
他明明觉得天旋地转,但这句话却说得异常清楚。
小北知道王嘉尔没在说醉话,因为他一抬头就看见王嘉尔眼里完完整整露出来的悲伤,在夜里格外明显。
“是…不爱了吗?”,小北问得不太确定,其实他并不了解段宜恩,除了从发小嘴里听来的一些故事外,就是偶尔从八卦小报上看到过这位青年才俊的消息。
“爱的”,王嘉尔答得很快,就像身体的应激反应一样。
小北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 最后却只是抱了抱王嘉尔。
“帮我打个车吧”,王嘉尔拍小北的后背,“烧烤下回和你续”。
一觉醒来,王嘉尔只觉头痛欲裂,挪到厨房喝了一大杯凉水,才发现手机被他丢进水池待了一夜,幸好没有发疯到打开水龙头。
他翻开手机,一下愣住。
昨晚回家后酒劲儿上头得厉害,他模糊地记得自己拿着手机说了很久的话,现在才看到凌晨4点的时候,他连着发了十多条语音给段宜恩,甚至还拨了一通视频电话,对方接了。
视频通话时长43分钟。
王嘉尔抱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甚至不敢点开语音听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至屏幕归于黑暗,那句‘抱歉打扰了’也没能发过去。
/
洛杉矶时间傍晚6点。
段宜恩正对着高层员工开例会,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十多次,片刻之后一阵铃声响起。
开会从来不接电话的总裁,居然看了眼手机之后就宣布休会半小时。
连同特助Jamin在内的十多号人都不敢多言,看着段宜恩疾步走出了会议室。
他站在落地窗前,点开视频通话的时候,手在抖。
距离他们分手过了不到24小时,段宜恩看着镜头那边王嘉尔模糊的样子,竟像隔了一个世纪之久。
他知道王嘉尔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王嘉尔的每句话都是碎的,
“我不会死缠烂打”
“一点都不难过”
“不回头就不回头”
……
“其实你没那么爱我”
段宜恩不知道王嘉尔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他捏紧手机憋闷地想吼一句,‘你凭什么这么说’,可那头却渐渐没了响动,听筒里传来节奏不稳的呼吸声。
堆在心头的脾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气儿都没了。
确认王嘉尔睡熟之后,段宜恩才挂了电话。
43分钟。
Jamin看着段宜恩重新走进会议室时的脸色,深知这位总裁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在段宜恩身边工作了六年,在工作上她足够了解这位顶头上司,但是私下一面她并不了解,也没有窥探的打算。
王嘉尔算一个例外。
Jamin是知道他的,替总裁安排行程的时候总能听见这个名字。
结束会议后,段宜恩下意识让司机开到机场,快到航站楼了才反应过来这一次他不用赶着回去和王嘉尔见一面。
他坐在车里揉捏着眉心,Jamin在旁边一直处于待命的状态。
“把下半年行程重新排一下”,段宜恩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把空出来见面的时间都换掉”
Jamin是个聪明的人,她几乎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总裁和那位王嘉尔先生之间可能出了些问题。
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讶异,飞速用平板规划着密集的行程,回道,“段总,那明年的旅行计划?”
“跟王嘉尔有关的行程全部取消”,说完段宜恩便合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假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绷着的。
调整完行程,Jamin看着原本密密麻麻的表格空出来了小部分,她似乎替段宜恩松了一口气,但另一面又变得不安起来。
如果没有那位王嘉尔先生,总裁会是什么样子…
Jamin想起了六年前刚到段宜恩身边工作的时候,员工私底下说这位总裁有情感障碍且缺乏面部神经。
每次汇报工作的时候,她都很紧张,生怕总裁一个不悦就将她开除。
她也忘了具体从哪天开始,总裁的情绪变得生动丰富起来,偶尔打着电话会突然笑起来,连带着眼角都是弯的。
从机场折返时,段宜恩面对着突然空出来的半个休息日感到很迷茫,过去的四年间王嘉尔填满了他的每一个缝隙,以至于他已经想不起更早一些的日子里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顶多是有很多合作伙伴。
关于家人,他从小就很独立,以至于血缘亲疏在他身上表现得也不甚明显。
段宜恩很孤独地存在于复杂的人类世界中。
只有王嘉尔,是他的亲密爱人。
“Jamin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吗?”,段宜恩突然出声,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坐在一边的Jamin吓一了跳,总裁以前从来不和员工讨论工作以外的事,她不得不再一次暗自感叹这位王先生的特别。
Jamin小心地整理着字句,问道,“段总,您能形容一下王先生吗?”。
“他很乖”
段宜恩搜寻着记忆里所有关于王嘉尔片段,吃醋,发小脾气,开怀大笑,委屈掉泪…只不过最后都会变成王嘉尔紧紧窝在他怀中,睫毛微颤的样子。
乏善可陈的字句形容不出全部的鲜活灵动的王嘉尔。
所以他只会说,王嘉尔很乖。
所以他想不明白,这样的王嘉尔为什么会说分手。
/
洛杉矶的别墅里几乎找不到王嘉尔存在过的痕迹。
段宜恩费力从衣柜翻出一套王嘉尔穿过的睡衣抱在怀里,却只能闻到皂角的香气。
翌日不到六点,他眼下挂着一圈乌黑清醒过来,环顾一圈,到处都是空的。
本来这个时候,王嘉尔应该在他怀中熟睡的。
段宜恩趿着拖鞋从一楼走到二楼,每一个房间都策划翻了一遍,他有些气馁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无神地看着Jamin发过来的日程,提醒他今天可以抽空去老宅看看父母。
司机准时将车停在别墅门口,段宜恩恢复成一贯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弟弟Joey得知他要回家的消息之后很开心地在老宅大门口等他,车刚停稳,Joey就跑了过来。
“哥!”,Joey晒得黑了些,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牙特白,“你今天回来得太是时候了!”
段宜恩情绪没什么起伏,淡淡应了声好。
客厅的茶几两头坐着段宜恩不认识的客人,他一进门便瞥见有位年轻女孩冲他笑了一下。
Joey在旁边暗暗戳他的胳膊肘,凑过去小声说,“喏,妈在给你挑另一半呢”。
段宜恩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Joey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很困惑地转头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刚分手?”。
他没有刻意控制声音的大小,坐在客厅的人估计也能听见,话音刚落,气氛凝滞了一秒。
Joey最先瞪大眼睛看着段宜恩,脸上的震惊表示全然不知这位亲哥居然已经恋爱过,甚至已经分手了。
场面很快恢复过来,段母招呼他过去给客人问好。
女孩叫Catherine,跟他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
Catherine说话的时候,他很容易就走神,跟王嘉尔待在一起就不会这样。
即便没有分手的时候,段宜恩也总能够从身边的每一个细节中想起王嘉尔。
’分手‘
段宜恩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讨厌这个词,讨厌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现在和王嘉尔之间的状态。
“我…说错什么了吗?”,Catherine捏着指尖认真观察着段宜恩不太愉悦的表情,小声问。
Catherine又说了很多,段宜恩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对话框的界面。
十分钟前,他拙劣地编了个由头和王嘉尔联系。
他说,你还有东西落在了我这,我给你送过去好吗。
我很想见你,段宜恩在心里补了一句。
/
医院的长廊堆满了来不及安置到病房里的陪护床。
王嘉尔在拥挤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椅子,刚要坐下的时候,隔壁躺着的大爷就把脚伸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在走廊穿行。
上午他刚回杂志社报到,正在处理稿子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外婆不小心摔倒被送去急救。
其实王嘉尔的父母很早就分开了,他从小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外婆的存在是他对亲人这个词的所有理解。
接完电话,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外婆的手术还没做完,母亲就跟他说还有工作要忙,如果照顾不及就去请个看护。
王嘉尔还带着前一晚宿醉的后遗症,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些不明白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跑上跑下开单子找医生,医院说现在没有单独的病房,只有四人间,就这样也还需要抢床位。
他无力地站在缴费大厅,周围的人行色匆忙。
和段宜恩分手这件事,就像行星脱离了既定的运行轨道,撞出一系列的混乱。
王嘉尔不愿意承认,但当他连个空位都找不到的时候,他确实很需要段宜恩。
大概段宜恩只需要打个电话,外婆就可以被送去最好的医院,住独立的宽敞的病房。
漫长的手术结束之后,外婆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医生说外婆需要暂住ICU,脱离危险之后才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王嘉尔隔着一面玻璃立在病房外,手机在裤兜里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他翻出来看了一眼消息提示,一时间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段宜恩那儿。
他反复琢磨着段宜恩这句话的语气,读了好几遍好像都能读出来一些乞求的意味。
这一点都不像段宜恩,一点都不像分手的时候说‘我不会等你’的段宜恩。
他走到医院大楼外面,深深地呼吸了好几遍,这是他面对现实的一种方式,大量氧气灌进鼻腔的时候,他才能切实感受到真实的生命的存在。
“扔了吧”,王嘉尔编辑好消息发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段宜恩回他,“你最好自己处理自己的所有物,我给你送过去”。
这才是段宜恩。
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原则,固执地坚持到底。
王嘉尔本来编辑好的‘改天吧’,最后改成了‘后天我联系你’。
趁着手机还剩下一点电,他跟总编辑请了一周的假,想了想还是通知了小北。
小北在住院部楼前的花园找到王嘉尔的时候,看见他正不熟练地点烟。
第一口就被呛到流了眼泪,王嘉尔有些狼狈的转过头看到了小北,笑着说,“我就想试试”。
“别试了,先把饭吃了”,小北顺路买了海鲜粥,递给他一份。
王嘉尔掐了手里的烟,把还剩着19支烟的烟盒塞到了小北的衣兜里。
两个人蹲在花园就着暖黄的灯光把晚饭给解决了。
晚上医院通知他还是腾不出陪护床,王嘉尔只好去门口买了把折叠椅,在医院的过道熬了三天,手机耗到关机,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好在第四天外婆转到了普通病房。
早上外婆清醒过来看到王嘉尔憔悴的样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乖乖,小段怎么没同你一起。”
有时候王嘉尔觉得自己是个情绪高反应性的大人。
会在某一瞬间觉得微小的挫折就是绝望,也会在某一瞬间被一句话撞击到心绪失控。
他花了很大力气把眼泪憋到肚子里,笑着和外婆说,“段宜恩还在出差呢”。
分手这件事的后劲现在才显现出来。
明明走的那天很利落来着。
外婆颤颤握住他的手絮絮叨叨。
好像老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会对‘身后事’变得格外敏感,因为心底还有太多牵挂,所以每句话都在为将来做打算。
外婆说,“乖乖,你们呀这辈子都要好好的,我就可以放心了”。
一辈子有多长。
比方说,爱意深重时,好像一觉醒来就能到白头。
/
距离王嘉尔说好的联系已经过了两天,段宜恩看着再没更新过的对话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期间他拨了四次电话,对方一次都没接,后来直接就关了机,段宜恩像只失了方向的飞蛾,他试图从王嘉尔的朋友那里打探些消息,拿着手机时才意识到他连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不全,更别提联系方式。
在一起的第一年,王嘉尔总是想让他和那些朋友们认识一下,不过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焦虑的情绪上叠加上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分手之后,王嘉尔就从他的世界完完整整地剥离了出去,连一丝关连都找不出。
段宜恩站在落地窗前拨了办公室内线,一颗心和这幢高楼外的雾一样飘摇。
Jamin很快走进办公室,段宜恩看了一眼嘴角还挂着笑的Jamin,问她,“最近心情还不错?”
Jamin先是说了句抱歉,接着有些害羞地讲,“男朋友和我求婚了”,说罢给段宜恩看了一眼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这戒指应该连3克拉都没够,段宜恩似乎并不是很理解Jamin因为这件廉价物品而露出宛如小孩子一般的模样,“这件事让你心情变得很好吗?”
Jamin不可察觉地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王先生。
她讲,“段总,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是需要承诺和仪式感的,当我的男友把这只戒指戴到我手上的时候,那些无法预知的遥远的未来一下子变得踏实起来,就像誓词里说的那样,生老病死富有贫穷,我知道身边都会有他,他会是我的丈夫,我的终生伴侣。”
段宜恩动身去机场之前,Jamin还说,“段总,我帮您订一束花吧”。
洛杉矶到A市需要16小时的飞行时间。
他一件行李都没来得及带,赶到王嘉尔的公寓门口时,Jamin订的哥伦比亚玫瑰已经被安置在门边的置物架上。
原来王嘉尔不在。
段宜恩站到玫瑰旁边,用这种原始且笨拙地方式等待着。
在三万英尺高空飞行的时候,他好像有些明白王嘉尔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但又不能肯定。
爱情很复杂,如果让段宜恩研习这门课可能连B+都很难拿到。
这趟行程比想象中花费的时间长了些,段宜恩联系Jamin让她把行程又调整了一番。
他站在玫瑰旁的第37个小时,在电梯门第9次开合的时候,他抬头看见了王嘉尔。
艳丽的哥伦比亚玫瑰枯萎了一半,段宜恩一时间不知道花和他到底谁更狼狈。
‘我好想你’
‘对不起‘
‘不要分手’
‘去哪里了’
‘怎么没有好好休息’
段宜恩思量着该先说那一句,大脑的爱情程序缓慢开机的过程中,王嘉尔先走过来抱住了他,紧紧的。
分开后的第一次碰面,两个人都不怎么体面。
“外婆住院了,我在医院守着,手机没电了好多天,忙起来就忘了回电你”,王嘉尔松开双臂,和段宜恩拉开五公分的距离,接着讲,“你呢,为什么在这里?”。
段宜恩看着他,决定放弃复杂的爱情逻辑,他说,“你没有落东西在我那里,是因为我太想你所以编了个谎话,联系不到你让我很焦虑也很无力,所以我过来找你,花是秘书帮忙订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漂亮了”。
“还是很好看的”,王嘉尔从置物架上取下玫瑰捧在怀中,眼泪都落在了花瓣上。
“不要哭,嘉嘉,乖,不哭好不好…”,段宜恩见不得王嘉尔流眼泪,整颗心像被泡在了酸水里,替王嘉尔擦眼泪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他们相拥着睡了一夜,清晨王嘉尔醒来时房间空荡荡的,若不是看到水杯旁段宜恩留的便签,他还以为不过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而已。
他从药箱里翻出一粒阿斯匹林,扔进玻璃杯用水冲开,再把玫瑰插了进去。
/
外婆的精气神好了很多,但是小腿还打着石膏,王嘉尔只能推着轮椅带外婆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透气。
他打开软件给外婆一个个念着最近A市发生的大事小事,离奇的或是普通的新闻每天都在这个地方上演,日子就是这么过去的。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新信息提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件人留言是Jamin,王嘉尔想了几秒,依稀记得是段宜恩秘书的名字。
Jamin发这个消息前其实犹豫了很久,她只是一个秘书而已,不应该干预上司的感情生活,但当她收到上司发来的短信那一刻,她决定要帮一下段总裁和王先生。
段宜恩发消息跟她说,Jamin谢谢你,玫瑰好像管用了。
Jamin猜想那位王先生其实很容易心软,她也知道自己的上司并不善于表露情感。
她编辑了过去四年间段宜恩的行程表,细致到每一分钟的规划,另外还有一份不涉及机密的企划书。
王嘉尔点开看的时候,心口猛地抽了一下,他知道段宜恩很忙,但当这些行程直观地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依然觉得很冲击。
密密麻麻的航程记录,飞行时间也全部排满了工作,段宜恩到底是用什么时间来睡觉。
他眼睛落到分手那天,洛杉矶飞A市的航班日程前有一条标红的就诊记录,发烧挂水3小时,线上会议往后顺延。
他猛地想起那天,他们见面之后段宜恩一刻不停地工作了好几个钟,原来是因为打点滴耽误了当天的工作。
怪不得那天段宜恩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可当时他顾着要分手的事忽略了段宜恩过高的体温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那份企划书里有段宜恩的股份让渡,以及他的工作重心会在陆续一年内转移到A市的计划,王嘉尔觉得鼻头很酸,盯着手机出了神。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为这段关系妥协过,哪怕是一点点。
原来固执的不只段宜恩一个。
他戳开和段宜恩的微信对话框,拨了语音电话,响了两声就听到了段宜恩的声音。
王嘉尔问他是不是还在加班,段宜恩说他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外婆,段宜恩出完差了,一会儿就来”,王嘉尔收起手机,慢慢推着外婆回病房。
段宜恩到的时候,外婆刚睡下,医院的走道有些吵,王嘉尔拉着他又走到了刚刚的小花园里。
“今天还加班吗?”,王嘉尔偏过头问。
“不用,上午没有工作是去买东西了”,段宜恩说。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王嘉尔才开口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段宜恩紧紧地看着他,说,“好像知道了,但是不能全部理解”。
王嘉尔没有答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上周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他们并不知道我和你交往了四年,是因为其实我从来没有提起过,虽然我依然认为这件事没有必要和他们说,但我猜测这样做会让你心里不开心,前几天跟你联系不上的时候,我想找你的朋友们帮忙,但是我并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应该提前存下他们的号码,但我还是觉得我可能和他们成不了朋友,我没有你那么开朗有趣,如果我和他们交谈,他们会不会觉得你交了一个特别无聊的男朋友……在你说分手之后,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连系其实很少…所以分手和这些都有关吗?”
王嘉尔的鼻头又开始发酸,他该早一些和段宜恩说开的。
两个爱情白痴谈起恋爱来太费劲了。
他轻轻圈住段宜恩说,“其实我们都可以妥协一点点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接着讲,“我理解的爱是两个世界的互相交融,而不是两个个体的结合,就像是我很想让你和我的朋友们认识,我也很想见一见你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但忘记这样做可能会让你不习惯不舒服…还有,段宜恩,我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不用总是将就我,我也不想在这段关系里永远是你在牺牲,其实我也可以去洛杉矶找工作的”。
段宜恩双臂箍紧了王嘉尔的腰,用力到连灵魂似乎都紧密地相贴,“我比之前明白了一些,我会努力把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全都弄明白,嘉嘉,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说完他稍微松开了一只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嘉嘉,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每天早上抱着你醒来,我想你不只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你还能是我的终生伴侣,我…想给你一个家”。
“段宜恩”,王嘉尔叫他的名字,从紧密的怀抱里拉开一点点距离,打开丝绒盒子打量着那对戒指,抬头看他,“你是在我们还分着手的情况下向我求婚吗?”
没有碧海蓝天和洛杉矶金色的阳光。
这一天发生在医院的小破花园里。
段宜恩说,“我就没答应分手”
“那是谁说的不会等我”
“那是气话,我错了,不要气了好不好”
王嘉尔低头把戒指取出来在无名指上比了比大小,举着手对着天空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合适也很漂亮,他刚想摘下的时候就被段宜恩攥紧了指尖,“嘉嘉,戴上了就不准取下来了”。
“你…手先稍微松一下”
“不要,我不想再松开你了”
“你攥我攥得这么紧,要我怎么给你戴啊?”
段宜恩愣住,红着眼将左手递到他跟前,看着他给自己套上那枚戒指。
“你可以亲我”,王嘉尔这样说。
段宜恩有一瞬间以为周遭的光景都在飞速倒退,时间用力往前翻滚,回到他们第一次接吻那天。
他觉得这是个重置信号,提醒他把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推翻重来。
不变的是,
王嘉尔依然爱段宜恩,段宜恩也依然爱王嘉尔。
爱情这门课,两个人都需要重修,还好他们都抓住了补习的机会。
吻落下的时候,王嘉尔同段宜恩十指紧扣,握住的原来是毕生的温柔。
-end-
关于长大的一点事
就 虽然大家都在说要小王长大,但是我在想的是,大家希望他长成什么样呢
他不是随便什么事随便什么原因就放弃了感情,他那时候也很大很大的压力,职业生涯被毁、第一次跟家里起冲突、阿段那样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
其实站在小王的角度考虑他是怎么样长大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事情,他坚持了很久,然后坚持不住了逃了,但这个有什么错吗?阿段对自己太不好了,那么多苦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是小王知道啊,小王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么难过
阿段不会表达爱,其实小王也是啊。他自己难过白天的时候就能在办公室哭出来,他多难受啊,他就是撑不住了给阿段打一个电话又有什么错呢?他是任性但是他是真的挺不下去了...
就 虽然大家都在说要小王长大,但是我在想的是,大家希望他长成什么样呢
他不是随便什么事随便什么原因就放弃了感情,他那时候也很大很大的压力,职业生涯被毁、第一次跟家里起冲突、阿段那样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
其实站在小王的角度考虑他是怎么样长大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事情,他坚持了很久,然后坚持不住了逃了,但这个有什么错吗?阿段对自己太不好了,那么多苦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是小王知道啊,小王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么难过
阿段不会表达爱,其实小王也是啊。他自己难过白天的时候就能在办公室哭出来,他多难受啊,他就是撑不住了给阿段打一个电话又有什么错呢?他是任性但是他是真的挺不下去了啊,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给自己的前男友打电话,对方完全可能不接或者对他敷衍了事的,即使这样还是打了电话,如果不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他怎么敢呢?
他失去的从来不是“一点点” 他失去了他过往二十年积攒起来的所有骄傲,然后自己崩溃了,其实阿段和他的关系从来都不是问题,他的问题是别人对他的恶意和过多的期盼,这些跟阿段 根本没有关系
阿段状态那么差 小王想的是“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开心啊” 所以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他想着段宜恩心情那么不好他要给他快乐啊
,其实他自己 也非常非常不好
他胆小,脑袋一热跑去了美国,跑去找阿段,他知道只有阿段才能给他安慰,他是依赖阿段,其实所谓的对于自己过于自信都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已经到了美国,他还能怎么想呢?
结果遇到了sam,他发现自己对于阿段的现在生活一无所知,自己曾经的爱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了,每次去见阿段、去见bam、甚至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其实心里慌极了,他只是不敢说
他如果真的自信他就会直接问阿段你还爱不爱我,而不是把人扯进了卫生间然后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小王从来不是没有心,他只是比阿段多背负了太多东西,因为爸妈在看着,因为周围的人把它当作别人家的小孩,因为他自己对自己的那些莫须有的压力,他不能垮。
阿段不怪他,因为阿段知道小王从来不是因为和他的关系说了分手,他太了解小王了。
两个人在一起从十六岁开始,他陪着小王经历过那么多好的坏的,小王的崩溃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人生的坍塌,但是最后他自己发现其实是因为没有段宜恩陪在身边,那些工作压力、家庭压力他其实一直都有啊,所以他会想“如果段宜恩在才不会是这样” 。他再忙到崩溃,回到家哥哥抱一抱问他饿不饿他就好了,当初家人那么反对,他也就是有些委屈,他真的难受的还是段宜恩成了那个样子,他会怀疑为什么,为什只是相爱就会让自己和爱人难过成这样,但是他从崩溃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就知道不是阿段的错。
小王是不成熟,需要长大,这两个人都是,但是没长大的时候就是做错了吗?不是吧。
【宜嘉】HP论坛(一)
#hp设定系列文(一)#
#脱离原著也不太符合现实的脑洞小故事#
#蛇院pureblood院草恩#
#鹰院众星捧月院花草嘉#
#论坛体,尝试写#
#为什么巫师有论坛,21世纪也要跟上潮流#
#再次提醒:
蛇=斯莱特林
鹰=拉文克劳
狮=格兰芬多
獾=赫夫帕夫#
#废话超多谨慎观看#
(一)【到底是哪院承包了今天的圣诞舞会】
1L
如题,本人是一年级的獾院新生,最近十分期待豪华的圣诞舞会,(因为有了一...
#hp设定系列文(一)#
#脱离原著也不太符合现实的脑洞小故事#
#蛇院pureblood院草恩#
#鹰院众星捧月院花草嘉#
#论坛体,尝试写#
#为什么巫师有论坛,21世纪也要跟上潮流#
#再次提醒:
蛇=斯莱特林
鹰=拉文克劳
狮=格兰芬多
獾=赫夫帕夫#
#废话超多谨慎观看#
(一)【到底是哪院承包了今天的圣诞舞会】
1L
如题,本人是一年级的獾院新生,最近十分期待豪华的圣诞舞会,(因为有了一直想约的舞伴),可是在pottermore(公休室)里总是听到舞会承办方的八卦争执,为了得到准确的内幕消息特意开贴询问。到底是蛇院还是鹰院啊!
2L
哟呵,这种问题竟然会被放出来,怕不是装小白在引战吧
3L
楼上别这么说,兴许真是个小可爱傻獾獾呢
4L
问楼主,呕吐剂的魔药成分
5L
啊啊?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一年级啊!不要欺负新生qwq
6L
鉴定完毕,楼主没上过魔药课,是个单蠢的新生 :D
7L
那我也要大声说了:你们蛇院和鹰院能不能好好的呀!我这个狮院也好想在公共课上讨论圣诞舞会问题啊!
8L
趁人少放肆讨论,话说蛇院鹰院互看不顺眼已经好好好久了吧,这次校长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让两院battle承办机会,是嫌学校最近太过清净了么?
9L
楼上的话说的,校长好像是怕晚年冷清,挑起纷争想让两个孙子争家产的古早霸总爷爷kkk
10L
难道校长的原话不是——为了促进学院和谐共处,这次的舞会由鹰蛇合办么?为什么到这种地步,校长内心OS:梅林的胡子
11L
可是最近两个学院争的愈发厉害,校长这番话真是致力于破坏鹰蛇两院并没有在修复的关系呢
12L
原来救世主(设定Harry Potter接任校长)也有苦恼的问题呢kkkk
13L
岂止鹰蛇不和,蛇院不是和另三院都合不来么,蛇院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14L
而且蛇院经常有巫师仗着家境优渥欺负别的院的混血或者麻瓜新生
15L
我们蛇院才不会假惺惺地做出和麻瓜交好的和善脸呢(大部分聪明的普通人进鹰院)
16L
哼!承认你们蛇院拽的没朋友很难么,自大又狂妄
17L
而且蛇院简直是反派大本营,都出了多少黑巫师了
18L
也不看我们蛇院贡献出多少优秀的傲罗,这种比例也只是证明pureblood足够优秀吧,别以为都像你们鹰院那样平平无奇吧
19L
呵呵,不就是去年得到了学院杯么,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呀,别忘了前年和大前年的学院杯都是我们鹰院的
20L
打起来!打起来!
21L
乖巧看戏ing(没想到鹰蛇互掐会来的这么快)
22L
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不是
23L
要不然20和22楼先打一架吧(看戏
24L
对不起,楼主本獾来正楼了,刚刚去了解了内幕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复杂的关系,我只是个初入魔法世界的麻瓜呀,qwq
难道今年的圣诞舞会是第二次铁幕冷战,哦就是上世界麻瓜界两大 国之间的相互遏制,不动武 力的战 争,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的说,不对不对,我只是个想看魔法世界的舞会的小透明而已啊,真的没有合作可能了么?
但是突然想到,如果鹰蛇两院互掐,那我上次在图书馆还看到两个鹰院和蛇院的学长坐在一起,气氛也很和谐呀?
25L
惊恐惊恐惊恐,大家怎么这么久都没说话,楼主真的很害怕!
26L
咳咳,新生小獾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两个关键,这可是霍格沃茨两大不可说呢
27L
什么一起图书馆?气氛很和谐?小朋友你是被他们两个那张脸迷惑了吧,我这个狮院三年级听来是何等的卧 槽
28L
都是你们鹰院的绿茶“宝贝甜心”,欲擒故纵地混蛋!
29L
都怪你们蛇院的“杀马特总教头”一直纠缠!
30L
哦吼,又见两院神同步,还真是 天作!之和!啊
31L
闭嘴
32L
闭嘴
33L
獾院瑟瑟发抖,獾獾摇摇欲坠
34L
虽然错重点(这楼重点就没怎么正过,但身为优良文化的传承者,我必须要指出学长你这个成语还不如不用
35L
某鹰就不要嫉妒霍格沃茨第一帅在我们蛇院的事实了好么,我们院草天生贵气一头银发,就是pure pure pure blood的象征!是多么不懂欣赏的“乡野土夫”会说这是杀马特啊!
36L
拉文克劳美人辈出早就是公认事实了,要我告诉你们这两年女生想约会榜单第一名都是我们的鹰院最最善良聪明可爱的级长aka院草嘛!
看来要把这些用束缚咒贴到你们的额前才能撼动蛇院那固步自封的心!
37L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不是个圣诞舞会的帖子么?各位不要吓到新生
38L
说到舞会,你们难道不知道蛇院那位已经约了鹰院那位几次了么,昨天好像还差点闯入鹰院的pottermore,说来惭愧这也是我站在pottermore门口邀请鹰院最漂亮的女孩子时看到的
39L
啊!难道楼上就是狮院级长!男神大大看我啊!我是一年级的,曾经和你一起巡逻过!超级支持你和拉文克劳的亚裔美女在一起!画面太养眼了!
40L
被认出来啦,哈哈谢谢你呀,不过我也被拒绝了呢,鹰院的pottermore问题一般人可解不开
41L
kkk,男神一个也字用的极好,所以说蛇院那位是真的追到休息室了吧
42L
对不起,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蛇院和鹰院的院草是哪位么?狮院新生,方向感差,误入禁林,挨罚半年......坚强的自己不需要抱抱
43L
哈哈哈,你不是那个因为私闯禁林,被严肃的卢娜老师当成重点观察对象的那个小男生么?原来是因为路痴,害的我们那一段时间禁林巡逻都频繁了很多
44L
来了来了,谁能拒绝我们如夏季清风般的院草,少年气从眉梢到指尖,一颦一笑是阳光下的滚滚波纹,冷调是似水柔情,欢迎加入鹰院嘉嘉后援会!
45L
天啊,这哪是甜心小巫师啊,这简直是小神仙在世!请问这样的小神仙会喜欢凡人么?
46L
几年级学留影术!我一定坐第一排认认真真地听,然后三百六十度留住这样好看的脸!
47L
不说废话,看图
48L
救命,我还在么,我不在了
49L
我理解獾獾小朋友了,这样两张脸摆在一起,真的会让人产生一些暧昧绮丽的脑洞
50L
打扰了,我哪里配和神仙在一起啊,请这两位百年好合
51L
停停停,谁让你们在这里说百年好合,根本没得可能好么,我记得嘉尔对蛇院很有意见才对
52L
对不起,这两人不是当时禁林里......
53L
就是啊,我的魔药课恰好在小可爱后面,听他和他的朋友抱怨:每天都要检查果汁里是否有迷情剂!该死的段 宜恩!连生气都像在撒娇,果然是我们院的小可爱呀
54L
kkk迷情剂,蛇院果真是精明和野心呢
55L
确定真的不是在撒娇么,他们两个好像有限量版的传声器,所有声音都能及时传送的
56L
算了吧,我记得有一次看到鹰院那位在饭厅前的走廊教训蛇院那位,不要再教坏同学了,很生气的样子呢
57L
啊?啊!是不是去年两个人上魔咒课结果班里电闪雷鸣那次
58L
天!当事人有话说。那次是我第一次和那两位神仙一起上课,就想了解一下学霸是怎么学习的。没想到蛇院超超超级帅的院草一直扭头盯着鹰院的院草看,后来被捏手指警告后,时不时还要转头看,盯到鹰院那位没脾气。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是鹰蛇两院的大佬在默默宣战
课休的时候我悄悄问蛇院大佬,这样盯着别人也能学会魔咒么,大佬说:盯着赏心悦目的人会事半功倍。
你们评评理,赏心悦目!事半功倍!多么高级的词汇,在大佬的嘴里说出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59L
梅林啊,救救霍格沃兹的直男吧!蛇院小靓仔的话的重点原来是成语使用!
60L
啊呀,怎么发出去了还没说完。然后我也盯着鹰院的院草看,别的不说拉文克劳真是美人辈出!院草连背影的发旋都很好看,看着看着我就神游到了黑湖仙境.......
这个时候老师突然找同学课堂演示,一下子就选中了满脸幸福的我,而我——看了半天小帅哥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浇水咒怎么施,蛇院大佬好心的提醒我咒语,我一字一句地模仿,谁知道还是错了,招来了巨雷打碎了种着魔法药草的烧杯,受罚扫了一个月的实验教室......
果然我不是学霸
61L
所以要不要告诉他,引雷咒和浇水咒相去甚远(这个智商确实不是学霸
62L
果然是蛇院啊,所以大家看看啊,不要再肖想鹰院的小帅哥了,蛇院那位的报复可是及时的
63L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老师看我引雷一脸的茫然无措,而且鹰院小帅哥事后竟然帮我出头,果然人美心善,他人真好!
64L
我劝楼上重新组织语言,这种话可能会被蛇院那位记住,再次报复
65L
幸好看了这个贴子,我最近正想邀请鹰院的小帅哥参加舞会
66L
别想了哥们儿,保命要紧
67L
所以大家都没看到52L说了什么嘛?感觉是个大新闻
【52L
对不起,这两人不是当时禁林里......】
68L
是不是在约架,谁输谁赢!
69L
早就注意到了,我们已经开始想用打架的输赢验证自己占卜术的掌握情况了
70L
啊,突然被关注,没有打架啦。
那时刚开学不久吧,我吃多了消食迷了路,转来转去看到两个人在那个小道上散步,我迷路了很久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连忙跟了上去想回到宿舍。可还没跟上就听到路那边有巡夜的灯光和脚步声。
那个蓝衣服的学长掏出了个斗篷盖着两人,他们两个就消失不见了!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巡逻的老师抓了个正着,领了开学以来学生们最大的惩罚,还被老师扣了学院20分!
邓布利多先生,对不起你!Potter校长,对不起你!狮院优秀的同学们,对不起!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多吃那一口牛排,不该去散步消食!
71L
等等,信息量太大,等我缓一缓
72L
我接受能力强我来总结,
首先,隐形斗篷数量极少,目前现世的只有蛇院院草他的传家宝
其次,传家宝在鹰院小帅哥手里
last but not least(最后),两人在禁林散步,也只有他们这么强大敢在深夜里去禁林散步
不对,这难道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去禁林打打野兽?
综上我宣布,他俩锁了,钥匙我用炼金咒化了
73L
楼上的同学,麻瓜的学校随便挑,就不用我帮忙@了吧
74L
这哪里还用上学呀,这简直就是博士后研究员啊
75L
这哪里还用上学呀,应该直接创办学校啊!
76L
也不一定吧,可能真的是约架未遂呢?(终于缓过神来,不行,我誓死捍卫我院小可爱的清白
77L
对啊,楼上上上上上明显是cp脑吧,万一真的是约架呢
78L
先抱抱狮院小可爱新生,迷路了还被罚。
楼上两位真的阅读理解不到位,逻辑关系混乱,72L的同学三行是层层递进地关系,虽然第三句很夺人眼球,但没有说一二两句不重要啊!
请问谁会轻易把传家宝送人啊,又请问真的没有一点儿想法谁会收如此贵重的礼物!
情比金坚,情比金坚!
79L
天啊,我刚刚才把禁林那段事说完,就收到了一封手书:为你凭白遭受的禁林处罚感到抱歉,欢迎你来拉文克劳休息室参加每周三的茶点读书会,蓝色的贺卡,好香好香
80L
这一定是小可爱的手书,他最喜欢香氛了
81L
梅林啊,我又收到了一款漂亮的红边长袍,这简直就是给狮院的人最好的礼物,料子像丝绸一样滑,却很厚实
82L
吼,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羡慕了,这不就是那个死贵死贵专供贵族的牌子,一定是蛇院的pureblood送的致歉礼呢
83L
不得不说,我们鹰院的礼物就是温暖精致又走心,哪像蛇院,冰冷冷一件衣服,怎么懂人心的伤痛
84L
嘿哟,还是我们蛇院的礼物大气,多么实用体贴,可比鹰院那张薄薄的破纸和虚伪的读书会有力量多了
85L
吹嘘财富就是你们蛇院口中的高贵么!
86L
广交朋友也不能证明你们鹰院和善啊?
87L
无耻!
好了好了我这个獾院替你们说了,真的是干柴烈火啊!
88L
我是楼歪到看到人乱用成语才会出现的楼主,虽然原话题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但是这位学长,干柴烈火真的不是这么用的呀!
我要祈求院长增加麻瓜语言入门指导课程,獾院还有救么?
89L
院长:我不想我不听,我只要保护神奇动物,kkk
90L
难道你们都没有意识到,最大的问题是,两个小帅哥已经看到这个贴子了么!
该拿什么拯救你,我亲爱的校友们,耳清目明术可以增加智力么?
91L
认识到也只能破罐破摔,十分想@两位大佬,今年的圣诞舞会到底哪个学院承办啊
92L
合作啊,合作!校长大人已哭晕
93L
天啊,你们看鹰院同学用留影术留下的刚刚的休息室么!
94L
视频指路xxx 别谢我,我只是乐于助人
95L
所以说,鹰院小帅哥是说,两院合作就考虑当段宜恩舞伴么?
96L
蛇院院草已经移形换影到蛇院休息室动员大家参与了
97L
救命!高阶法术移形换影?是有多急用这个,我这种渣渣想都不敢想的高阶法术赶路?
98L
蛇院院草:宝贝命令,对不起,是十万火急,必须要用移形换影
99L
哈哈哈,我蛇院基友给我发消息说,为了不让院草和那“混蛋”一起跳舞,蛇院众人准备今夜起连夜开工布置场地,誓要在鹰院之前完成所有任务
100L
这不是巧了么?我是鹰院的,我们刚刚在内部群发消息,一定从今夜起连夜赶工,要在蛇院帮忙前完成所有任务,kkk
101L
哈哈哈,我看到两个院的学生抢着跑到大厅布置,这两位院草也真是不挑事不爽啊!
102L
可怜的楼主最后来总结,这个问题,无解!
要问圣诞舞会啊,因为两个学院各取所长各忙各的,既没有委曲求全地合作,又没有大伤元气地斗争,反而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伴着大雪迎来了一场盛大的舞会!
谁能否认拉文克劳除美丽之外没有惊人的情商与智慧呢?
要问两大院草的约定啊,那可能只有门框上的槲寄生知道了吧
斯文败类 03.
* call out my name
* 小白兔真的逃不脱
王嘉尔认栽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个环境极好但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地方能跑得出去,他下车的时候男人还伸手扶了他一下,男人穿黑色西装配着熨贴的白色衬衫,头发梳成了三七分的背头,耳朵上挂着的两颗耳钉倒是让他整个人显得没那么正式了些。
“进去吧。”男人走在他背后,几个保镖被留在了门外,房间里估计是有人定期照顾,王嘉尔看了眼周围价值不菲的家具,心里那股子憋屈的感觉消下去过后人冷静了些,男人语气温和地让他在沙发上坐一下,走去厨房给他拿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 call out my name
* 小白兔真的逃不脱
王嘉尔认栽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个环境极好但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地方能跑得出去,他下车的时候男人还伸手扶了他一下,男人穿黑色西装配着熨贴的白色衬衫,头发梳成了三七分的背头,耳朵上挂着的两颗耳钉倒是让他整个人显得没那么正式了些。
“进去吧。”男人走在他背后,几个保镖被留在了门外,房间里估计是有人定期照顾,王嘉尔看了眼周围价值不菲的家具,心里那股子憋屈的感觉消下去过后人冷静了些,男人语气温和地让他在沙发上坐一下,走去厨房给他拿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王嘉尔刚才那阵哭得眼睛蛰疼,带着鼻音强撑着脾气问对面的人,“你还要怎么样?”
段宜恩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胳膊肘撑在腿上身体凑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他语气仍是冷静,原本不过以为是一场一夜情,他都准备好一早醒来跟他交换联系方式,他还挺喜欢这小孩的,即使这会儿知道对方只比他小了一岁,许是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这会儿整个人还透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感。
他们相遇的方式错了。
段宜恩恍惚意识到了这点,他没阻挡小孩离开,等人进了电梯以后就打给了在酒店门口的等着的保镖,他看着人进了警局,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听着对方支支吾吾地跟他说有个男人去警局告他强奸,对方还没等他说话就自己先应了承诺,“没事段总,我们一定不会让您有什么麻烦。”
他听着对方的话只扯着嘴角一声冷笑,那还告诉他做什么,不过就是借着这事朝他背后的段家邀功罢了,能帮段家的二少爷处理件事情,B市系统里的人不知道多少都求之不得。
王嘉尔看对方没搭话,他这会儿也算是终于冷静了下来,“是不是我不管去哪里都没用?”
段宜恩愣了下,要真说起来段家在B市能有多大能耐,他自己也从来都没估算过,开国功臣、三代从政、商界精英,这些大概都不足以描述段家的地位,段宜恩倒是真的从没想过自己在B市能被谁制住,自小到大他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纨绔子弟也算,可违法乱纪真算不上。
一夜情也是第一次,只不过这事情在他身边并不少见,段宜恩真算起来也快四五年没谈过恋爱了,上次跟人接吻还是高中时候被女生表白的时候,谈了两周不到就分手了,斑斑问他的时候段宜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问他为什么分手的这个问题,那时候斑斑还是个小豆丁,被他一巴掌糊住脸拧到了一边去。
没感觉,他这么回答。
后来的那几年他好似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中,没感觉,看谁都没感觉,不是眼睛长得不对就是声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个子矮了些皮肤太白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在那么昏暗的灯光里一眼就看到了王嘉尔,好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个人一样。
王嘉尔吸了吸鼻子,起身的时候后腰突然一疼,腿软了瞬险些磕在了客厅大理石茶几的边角,他趔趄了下站稳,虽然不知道这个晚上要怎么度过,他还是要先离开这里。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对方身上那股香水味由飘进了他鼻子里,其实是王嘉尔很喜欢的一款,去年这个时候他跟舍友一起逛商场的时候还商量过要不要买这款,后来天气冷下来就逐渐忘了这么回事,他有瞬间觉得自己以后对这种味道会莫名的恶心,白松香、麝香、苦橙叶混杂在一起的后调。
“跟我在一起。”对方好像说了这么一句,王嘉尔有瞬间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回过头看了眼离他不过几十公分的男人,对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平静得让他确定刚才那句话的确是真实的,并且是说给他听的。
“神经病。”王嘉尔甩了下胳膊,对方却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拽着他的小臂让他一步都难以移动,王嘉尔觉得自己好似做梦一样,世界上怎么会存在着这样的人,还和他有了交集,这人下现在语气笃定地说要和他在一起,他脑袋里除了这人是个神经病以外没有任何想法。
“我不同意行不行?”他用力地挣扎着,男人看起来并不强壮,手上的力气却大得他根本没法挣脱,受过专门搏击训练的人姿势都很有技巧,其实没怎么用力气却能稳稳地把人制服,段宜恩眼神落在了他后颈那块红色的吻痕上,音调更低了些,
“不行。”
他动作停了瞬,男人只说了两个字,王嘉尔却觉得自己好似被人推进了深渊一样,有瞬间他觉得自己竟然可以预测这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这是非法囚禁!”
王嘉尔像是情绪突然崩溃了般,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在意这是不是非法,于是他冲着对方声嘶力竭地大喊,男人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背到了身后,他被推进了间布置漂亮的卧室里,男人一只手撑着门把手看了他一眼关门落了锁。
段宜恩坐在客厅里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保镖按了门铃进来问他要不要做什么,段宜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去买点吃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在小孩拒绝他的瞬间就产生那种想法,把他关起来,把他留在身边,不能让他离开,他好像一直都是冷静的,等到他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以后心里莫名又有了种终于冷静下来的感觉,随之而来的就是不知所措的茫然感。
把人关了,然后呢?
先这样吧,他这么想着,保镖把打包好的餐点在餐厅里摆好,段宜恩去洗了手,坐在餐厅的主位上示意保镖把卧室的门打开,小孩好像冷静了些,面色如常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即使低着头眼神仍是不断地飘向门口的位置,段宜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温水,果然下一瞬男生就推开挡在身前的保镖冲向了门口。
段宜恩把杯子放下,冲着门口的人语气温和地讲了句,“过来吃点东西。”
王嘉尔看着门边墙上那个智能锁整个人都脱了力,他逃不了了,对方的泰然自若原来都不过是因为笃定他从来都逃不出去。
段宜恩有固定的工作,在公司的那几天时不时就要接到保镖发来的信息,王嘉尔又想着从哪里逃出去了,王嘉尔又一次次被人抓回来了,他每天都会回那栋别墅,跟小孩一起吃晚饭,几天下来倒是把小孩的饮食喜好了解了不少,晚上他会去小孩房间里睡,头几个晚上他根本睡不着,被他搂在怀里的人也是一夜都身体僵硬。
他洗完澡穿着睡衣推门进去的时候王嘉尔正在看书,二楼的书房里储了不少书,其中一大部分还是用关系才找来的绝版,这会儿小孩手里捧着的那本就是他好几年前从国外一件大学图书馆里买来的,他坐上床打开电脑看邮件,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
“诶。”过了十一点他听着坐在窗边沙发上的人喊了声,他很确定是叫他的,却怎么都不想回应这单字节的一声,王嘉尔估计是看他没反应,提高了嗓音有喊了句,他把电脑合上放到一边,“叫我吗?”
王嘉尔把手里的书放下,其实他并不常看这种外文原版书,原本高中就学的理科,大学四年看的英文也仅限于乱七八糟的代码,这会儿看几百页的英文小说其实他早就没了耐心,床上的男人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想说什么?”等他躺下的时候男人才又问了他一句,虽然男人这么多天都没再强迫他做过什么,除了每天晚上要搂着他睡觉以外几乎连肢体接触都很少有,王嘉尔还是警惕地把被子扯到了脖子下面,他看段宜恩的时候逆着光,对方的表情看得并不清楚,他一直都知道这男人长得很漂亮,可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强奸犯。
“你怎么才能放了我?”
段宜恩笑了声,身子往下缩了些手肘撑在枕头上侧躺了下来,“你叫我的名字听听。”
“叫了你就放了我?”
男人并没给他什么回应,只笑着看他,王嘉尔一段时间下来对于男人的害怕已经淡了些,可这会儿感觉着男人接近还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段……段宜恩?”
“嗯。”男人带着笑应了声,王嘉尔一双眼睛盯着他眨了两下,自己都没抱希望试探性地问了句,“这样就能放了我?”
“不能。”段宜恩回答得很顺,好似这问题根本不存在另外一个选项一样,王嘉尔有些烦躁,刚刚心里怀着的那一丝丝希望瞬时间被踩破的同时又让他觉得这男人好像一直把他当作玩物一样,他语气坏了些,“那你到底怎么才能放了我?我真的不喜欢男人,真的。”
段宜恩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样,伸手搂着他的腰把他捞进了怀里,王嘉尔对着人烦得紧,蹬着腿就要挣脱,男人抬腿压在了他膝盖上,“别乱动。”
王嘉尔又挣了两下,男人手臂紧紧地箍在他腰侧,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没再说话等着他放弃挣扎逐渐安静下来,王嘉尔吸了吸鼻子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
“跟我结婚。”
“跟我结婚就放你出去。”
斯文败类 02.
* 老司机X小白兔
* 害 委屈小白兔了
王嘉尔是被自己的闹铃叫醒的,这铃声他刚设置的时候喜欢得要死,到了这会儿听见这首歌前两个字符就烦躁得恨不得甩手就扔手机,他脑袋贴着枕头上蹭了两下,还没摸到手机铃声就停了,王嘉尔前一晚喝了酒脑袋这会儿一阵阵的疼,再醒过来大概是十分钟以后,他的铃声又响了。
“唔……”
王嘉尔翻了个身,腰酸背疼屁股还不舒服,喝了酒以后后劲儿会这么大吗,他抬手揉了把眼睛,房间里还黑漆漆的,他坐起来缓了几秒钟才发现这地方好像并不是自己租的那间公寓,起码这隔光的...
* 老司机X小白兔
* 害 委屈小白兔了
王嘉尔是被自己的闹铃叫醒的,这铃声他刚设置的时候喜欢得要死,到了这会儿听见这首歌前两个字符就烦躁得恨不得甩手就扔手机,他脑袋贴着枕头上蹭了两下,还没摸到手机铃声就停了,王嘉尔前一晚喝了酒脑袋这会儿一阵阵的疼,再醒过来大概是十分钟以后,他的铃声又响了。
“唔……”
王嘉尔翻了个身,腰酸背疼屁股还不舒服,喝了酒以后后劲儿会这么大吗,他抬手揉了把眼睛,房间里还黑漆漆的,他坐起来缓了几秒钟才发现这地方好像并不是自己租的那间公寓,起码这隔光的窗帘可比他房里那个厚度多了。
“醒了?”
要说刚才他脑袋还晕乎着,看见这个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瞬间王嘉尔的脑袋算是彻底的当了机,“你……谁啊?”
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自己部门里哪个他没记住脸的同事,对方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声,穿着浴衣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王嘉尔眼睛滴溜溜转了圈,这房里就一张床,和不熟的同事睡一张床虽说都是男人,也还是有些别扭。
“我姓段,段宜恩。”男人脑袋上的头发没吹干,王嘉尔下意识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了男人后颈那颗棕色的痣上,他前一晚喝多了酒到最后都没了意识,只记得自己在舞池里像颗弹珠一样被撞来撞去。
王嘉尔哦了声准备掀开被子下床,他订的是七点半的闹铃,这会儿收拾还能赶得上去上班,腿只动了下就发现了不对劲,老天爷,他脑袋已经够疼了,不要再一锤又一锤的要他命了——他身上连条内裤都没穿。
虽然他醉酒可能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是跟同事睡一张床也不用这样吧?
他……还腰酸背疼屁股痛。
段宜恩回过头看了眼小孩的表情,原本就圆圆的眼睛这会儿因为惊讶睁得更大了些,果然是第一次啊,他预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些难处理,可心里还是不可控制地觉得开心,“有没有哪里难受?”
王嘉尔听着这人平静的语气猛地抬起头,看到地板上的安全套时彻底验证了自己刚才那串可怕的设想,“你!你这是强奸!”
段宜恩一愣,还没来及说话就被对方从床边推开差点坐到了地上,他趔趄了下才站稳,看着床上的人掀开被子赤裸着把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王嘉尔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己一丝不挂,他想离开,然后去报警。
他赤脚站着穿裤子,浑身都在颤抖,穿好了一条裤腿另一条却怎么都踩不到底,晃晃悠悠险些跌倒被段宜恩扶了一把,他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马上把那只手打开,他穿着运动裤省去了系纽扣的麻烦,要不他这会儿一定会因为手指颤抖扣不进纽扣委屈得哭出来。
段宜恩被他推开了以后就没再靠近,穿着浴袍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不说话,王嘉尔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也没没有半点反应,王嘉尔跑进电梯里直到门关上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他倒不至于像影视剧里被人侵犯的女生一样想着什么我脏了之类的话,只不过突然和一个人发生关系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崩溃。
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可是自从大二和女朋友分手了以后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会儿突然被个男人操了,王嘉尔进警局的时候手指尖都在还在颤,警察把他带进了谈话室,王嘉尔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被强奸三个字。
我被强奸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高中时看过的一片社会新闻的深度评论,数据显示有过半的女生被强奸以后都会选择沉默,不止因为害怕外人的闲言碎语,而仅仅说出“我被强奸了”这五个字对于很多人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好像这话说出来以后那些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才会变成现实。
警察愣了瞬,手上的笔顿了下只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被问到对方姓名的时候王嘉尔有瞬间还在庆幸男人还大方地告诉了他名字,否则他这会儿坐在警局里真的说不出男人的半点信息,他们是怎么遇见的、发生关系的酒店是哪一间,这些他发现自己根本都不记得。
做笔录的人扬着音调啊了声,又朝他确认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听他重复了次后才在纸上写了下来,“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王嘉尔走完一整个程序下来已经到了中午,警察让他在大厅里等着,他看一对夫妻在门口吵了二十多分钟,警察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争论家里不见的首饰是不是被男人偷去养了小三,警察并没给他什么受理回执只一句话,“这个事我们没法处理,你还是先回去吧。”
王嘉尔也算是看过些社会新闻,国内的刑法体系内强奸的对象仅限于女性,对于男性的强奸行为只能被定性为猥亵,他一时间没办法理解警察说给他的没法处理是什么意思,他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不是强奸,我是报警告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警察打断了,“回去吧,不是告什么的问题,这个人我们没法处理。”
王嘉尔愣了下,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办公室,他吸了吸鼻子走到大厅的接待处挡住了另一个警察,估计是警局里的人都知道这档子事,对方并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只一副公式化的敷衍语气,“回去吧。”
他走出警局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在他口袋里又响起了铃声,一早上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估计是爸妈或者同事问他为什么没去上班,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几米外的黑色车子按了两下喇叭,王嘉尔以为是自己挡住了路往后退了两步,车子缓缓地开到了他面前,车窗落了下来却是那张他早上刚见过的脸。
段宜恩换了身衣服,耳朵上还是扣着两颗耳钉,王嘉尔看着那颗钻石耳钉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他被人占便宜、有人帮他解了围、他以为他脱离了危险,却没想那人只是想把他拉进更可怕的深渊。
“上车。”
男人做在车后排的位置上看他,王嘉尔转过身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强行塞进了车里,他被人塞进车里脑袋朝下贴到了男人腿上,那股子清透的香水味道竟觉得莫名熟悉,他听着车门关上砰的一声,转过头慌乱地想打开车门锁逃走,车里的人却好似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几个人对于他负隅顽抗的行为根本没有半点在意。
王嘉尔指尖都好似磨破了皮,一阵折腾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眼车里四个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眼神转了一圈落在了他旁边的男人身上,对方只看着他,眼里并没什么喜悦或其他的情绪。
他忽然理解了警察说的那句“这个人我们没法处理”,过往那么多年的生活环境并没有让他经历过这些,一个普通人面对绝对权力时那种彻头彻尾的绝望感,男人一只手撑在皮质座椅上朝他靠近了些,只一个动作就引得王嘉尔死命地朝后躲,脊背被车门上硌得生疼。
段宜恩收回手靠回了椅背上,“你叫王嘉尔是吗?”
王嘉尔不点头也不摇头,只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他看,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极端防御的状态,段宜恩语气仍是温和,“我们昨晚发生了关系,因为……”
小孩根本不给他机会把话说完,好似根本不愿意承认两个人发生关系的事实,抻着脖子又恐惧偏偏又要强撑着辩驳,“我……我喝醉了……”
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就瘪了气,一早上从醒来到这时候积攒的所有委屈好像都瞬间涌了出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为什么突然跟个男人睡了,为什么明明是他被强奸了这个男人却根本没有半点事,为什么这人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警局门口绑架他,为什么他什么做不了。
段宜恩伸手示意副驾驶位上的人把纸巾拿过来,他抽了张纸给满脸眼泪的人耐心地擦眼泪,小孩好似是水做的一样,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没同意……我喝醉了……”
王嘉尔不知道哭了多久,连车子开动了都没理会,一盒抽纸被用了一大半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车里的人谁都没说话,只段宜恩一直给他擦着眼泪,看他好了些又抽了两张纸才把纸巾盒递给了副驾驶位上的人。
小孩眼睛都哭红了一大圈,段宜恩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伸手拉开车门,“下车吧。”
王嘉尔不知道B市还有这样的地方,独栋的四层别墅,隐在一大片树林花草之中,他坐在车里并不动作,男人耐心地在站在车边等了会儿,一只手撑着车顶弯下腰看了眼车里的人呢,“下来吧,等会儿他们又弄疼你。”
【宜嘉/伉俪】深夜飞行(一)
机长x明星。
“你今天飞哪一班?”朴珍荣随意的解开袖扣,露出了细白的手腕。
王嘉尔习惯性的抬起左手又放了下去,从包里掏出怀表,“马上,13:25飞香港的。跟你家林机长一起。”他收起调侃的笑意,苦着脸盯着眼前的工作餐,趁朴珍荣不注意从他盘子里扒拉了鸡腿就往嘴里塞。
朴珍荣有点无奈的把手边的纸杯往他那边推了推,“怎么不打鸡腿?你又拿工资干嘛去了?”
王嘉尔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漂亮的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冲邻桌努了努嘴笑着调侃他,“你还是把袖子放下去吧,那边几位盯你半天了。”他凑近朴珍荣,低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手上是什么,我就告诉你我工资都花哪去了。”
朴珍荣不自在的把袖子放下来,“你眼睛...
机长x明星。
“你今天飞哪一班?”朴珍荣随意的解开袖扣,露出了细白的手腕。
王嘉尔习惯性的抬起左手又放了下去,从包里掏出怀表,“马上,13:25飞香港的。跟你家林机长一起。”他收起调侃的笑意,苦着脸盯着眼前的工作餐,趁朴珍荣不注意从他盘子里扒拉了鸡腿就往嘴里塞。
朴珍荣有点无奈的把手边的纸杯往他那边推了推,“怎么不打鸡腿?你又拿工资干嘛去了?”
王嘉尔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漂亮的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冲邻桌努了努嘴笑着调侃他,“你还是把袖子放下去吧,那边几位盯你半天了。”他凑近朴珍荣,低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手上是什么,我就告诉你我工资都花哪去了。”
朴珍荣不自在的把袖子放下来,“你眼睛怎么这么毒。”他的嘴角无法压抑的上翘,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邻桌的嘈杂声无法忽视的大了起来,他伸出右手放在桌上,不算打眼的指环晃得王嘉尔眼睛疼,“好看吗?”
即使看到了指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王嘉尔还是难以控制的瞪大了眼睛,“你们就这么闪婚了!?”
“什么闪婚啊,”朴珍荣转了转指环,起身收了餐盘,“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熟的都能煎鸡蛋了。”
“那也才恋爱一个月诶……”王嘉尔无视了他的冷幽默,坐到他旁边托着脸感慨,“说起来,你俩不准备报备一下?”
朴珍荣有点迟疑,“还,还没。你知道的,我们一起飞很多年了都习惯了,暂时还不想分开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且咱们这个职业,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再分开飞……”
王嘉尔坏笑着打断他,“我懂,新婚嘛……”他凑到朴珍荣耳边,“我偷偷告诉你啊,就你家林机长常飞的客机A380,二层洗手间基本没人,有镜子,洗手台够大……”
话还没说完,朴珍荣整个人从耳根都开始泛红,立刻捂住了王嘉尔的嘴,“王Jackson你给我闭嘴!”王嘉尔努力挣脱,跳到一边一把把路过的金有谦拽了过来挡在身前,“珍荣你别害羞啊,我说真的……”
朴珍荣冷笑一声,不甘示弱的怼回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难道……”他挑起眉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王嘉尔。
金有谦一脸茫然,“说什么呢你们?”
王嘉尔拽着金有谦的手突然卸了劲,朴珍荣诧异的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陷入某种回忆的沉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知失言,有点担忧的叫他,“嘉嘉。”
王嘉尔努力的扬起嘴角,“没关系的……”
反正从一年前,他就不坐A航了。他想。
王嘉尔诧异的看着站在铉梯前的朴珍荣,“你怎么跑我这来了,这一班应该是Maggie来跟我飞。”他抿起嘴逗朴珍荣,“这么想念林机长啊?”
朴珍荣抬脚作势要踹他,王嘉尔笑着躲开他,“不是,我说真的,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吗,怎么这么黏啊你们?”
朴珍荣还没答话,从乘务间传来的小声的娱乐新闻播报声让他一瞬皱起了眉,“当红小生段宜恩出席Zegan时装周,一席定制手工西服惊艳全场……”
“啪。”朴珍荣一手倒扣住女孩的iPad,一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Jessie,你是第一次跟我和Jackson飞同一班吧?”
Jessie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朴珍荣笑的更漂亮,一字一顿说道,“那要记住哦,有我和Jackson的航班,都是段、宜、恩、禁、止。”他亲切的把Jessie放在iPad旁的耳机插进iPad,“飞行愉快。”
王嘉尔靠在机舱门口,神情有点复杂,“干嘛啊你,”他嘟囔,低下头,声音变得软软的,“跟小姑娘胡闹什么。”
朴珍荣揽住他的肩膀笑,“没胡闹,我这叫替天行道好不好?”
王嘉尔凑在他耳边吃吃的笑,“谈了恋爱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去你的!”朴珍荣笑着瞪他,“你还不赶紧去准备,小心老林一会找你麻烦。”
王嘉尔吹起刘海笑了笑,“林暴躁已经很久没上线了好吗?”
“说什么呢?”
王嘉尔一个趔趄快步跑进了机舱,“哎呀,林机长来了,你们聊你们聊。”
朴珍荣看他好笑,半埋怨的戳了戳林在范的腰窝,“你吓他干嘛。”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闪进了卫生间,搭上了门扣。
“我哪有吓他?”林在范喊屈叫冤,半真半假的凑近他撒娇,“干嘛啊,关心杰森都不关心我,我难受死了。”
朴珍荣神色陡的紧张起来,伸手扶住他的腰,“怎么了,腰又疼了吗,不打紧吧?”
林在范笑着顺势把他带进怀里,不轻不重的抚了一把他的腰线,“想你想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工作时间啊林机长!”
“什么工作啊,”林在范坚持不懈的撒娇,“鬼知道我多想请假带你出去好好玩一阵子,每天都在天上,你什么时候才奖励我啊?”
朴珍荣凑近他颈窝嗅了嗅,啧了一声,“是不是又有人往你身上凑了?你说没说你已经有主了?带着一身香水味还让我奖励你。”他报复性的扯开林在范的领口恨恨的咬了下去,然后一边替他扯起衣领,一边挑起眼角说道,“盖章了。再有人往你边上凑,你就给她看看。”
林在范笑着吻了吻他。
林在范一边扣着领结一边走进驾驶舱的时候,王嘉尔忽然夸张的皱起了眉,“哇,什么味道这么大?”
一旁坐着的崔荣宰心领神会,配合着他一唱一和,“恋爱的酸臭味~”
林在范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两人一眼,“有点正形没,准备啊,要飞了。”
再次落地已经是深夜了,王嘉尔整理完东西从乘务通道走出机场时,见机场外有些骚乱,长枪短炮扛了一排,也没大在意,估摸着又是有艺人。
正准备开车回酒店,就接到了金有谦的电话,小后辈乖巧的询问他是否能在机场的免税店给带瓶化妆水回去,磕磕巴巴报了一串名字,王嘉尔猜了个大概,笑着问他是不是给女朋友带的?
小后辈有些慌乱的辩解,说是好朋友,王嘉尔也就笑着应了。
重新进了机场站楼王嘉尔才迟来的后悔了——人实在太多了,挤满了整个大厅,大多是来接机的年轻女孩,还有些围观路人。
看到灯牌上明晃晃的“Mark”四个字母,王嘉尔脑袋骤疼了起来,挤进免税店快速买完了东西之后恨不得立时从这个地方挤出去。
他不想知道段宜恩为什么突然乘坐了A航,也压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奈何天不遂人愿。
王嘉尔本身就长得出挑,又穿着机长的制服,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格外显眼,小半女孩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偷偷拿着设备对着他照了几张。
他对镜头有着十分致命的反感,于是低着头逆着人流往外挤去。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闪光灯开始频繁的闪了起来,王嘉尔心下一动,更加着急的往外挤去,却被人群裹挟着倒退了几步,紧紧捏在手里的手机也一个脱手飞了出去,在人群里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声。
王嘉尔在心里骂了句粗。
他极其无奈的回过头想要捡起手机,却深知此时弯腰的危险,又被迫往前走了两步时,拥挤的人群忽然有了一瞬短暂的静止,然后被安保人员像拨弄潮水一样朝后推开了。
王嘉尔穿着制服,安保人员有些默认似的没怎么阻拦他,他正要低头捡起手机,忽然一双修长的手抢了先,那双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纹着若隐若现的“M”,王嘉尔一把拿过那人手里的手机,仓促的藏进袖子里,低声说句谢谢就扭身朝机场外挤去。
已经解了锁的手机在他袖子里盈盈闪着光,碎掉的屏幕硌的他手腕疼。
窒息。
王嘉尔抓住自己的领口,跌跌撞撞跑回车上,让他绝望的并非是猝不及防的重逢,而是他依然对这重逢无力抵抗。
他拿出手机,屏幕已经灭了,他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这件事太危险了,让他一瞬起了鸡皮疙瘩。
他再三思索,碎掉的屏幕让他勉强松了口气。
很意外,他并没有失眠,甚至在香港湿热的空气里久违的睡了个安稳觉。
醒来时他觉得愉悦极了,拨给了郑珍云,“哥,我昨晚睡得特别好,感觉太棒了,我现在幸福死了。”
郑珍云沉默了一瞬,“呀西臭小子,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现在是六点半,你哥我还要补觉呢,挂了。”
王嘉尔对着被挂掉的手机傻乐,拉开了窗帘,酒店高层的视野很好,天空飘着的云莫测地变换,他满心愉悦地笑了。
可惜,他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他打开手机之前。
朴珍荣的十条未读短信吓了他一跳,干脆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就立刻被朴珍荣接通了,“Jackson,你看微博了吗?”
“没有啊,”王嘉尔莫名其妙,“你知道的,我很久不用微博了。”
“现在,你赶紧打开看一眼,快点,看完给我打电话。”
王嘉尔对着他不由分说挂掉的电话有一瞬的莫名其妙,然后一个令人恐惧的念头滑进了他的脑海,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才下回了微博,点开之后立刻滑到了热搜界面。
“段宜恩 机场”
“段宜恩 捡手机”
“最帅机长”
Shit!
王嘉尔一阵晕眩,突如其来的作呕感泛上胸口,他冲到卫生间干呕了一阵,只有些许腥黄的胆汁搅得他口里泛苦,他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苦笑,用手指戳戳镜子,“你有没有点出息!”他沉着声音质问自己。
“嘉嘉!”可是他脑袋里全是那个人喊他的声音,最后那天。
那个人好像很着急,又好像很难过,他们好像一样无助,也一样愤怒。
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段感情的结束,最后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出了一个形容,“我不想摘星星了,摔下来很疼。”
朴珍荣有几分局促地坐在茶几对面,“嘉嘉…”王嘉尔无言地望着他,半晌扑哧一笑,“没事,都怪我长得太帅了呗!热搜一天换多少次呢,一会就没了。”
见朴珍荣没有开口,王嘉尔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呐。”他随手点开热搜下的第一条,模模糊糊的视频还是能看得清那个人熟悉又有点陌生了的侧脸,他在人群里不疾不徐地走了几步,忽然肉眼可见地顿了顿足,微微弯了弯腰,手机被他捡起来在手里灵巧地转了两圈递到了主人手里。
“我当时正顾着捡手机呢,都没注意,还挺帅的。”王嘉尔关掉戛然而止的视频,轻描淡写道。
朴珍荣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嘉嘉,我想你开心。”他抓起茶几上的钥匙,“你要休息几天吗?我是说…你还要继续吃药吗?”
“没事,珍荣。真没事。”王嘉尔有几分哭笑不得地安慰他,“你放心和你们林机长蜜月去吧啊!”
朴珍荣连白眼都懒得赏给他一个,径自拨通了郑珍云的电话,“哥,你过来看着王嘉尔,朗逸老房间…嗯,是,他学大禹呗,三过家门而不入。”
朴珍荣挂了电话,伸手点点他的脑门,“你乖乖呆着啊,要不是我时间冲突了,我拖也把你拖回去。”
王嘉尔呆呆坐在窗边,他有的时候实在不明白,人在因为记忆痛苦的时候,是否真的能分清楚,那感情已经停留在过去,还是延续到了现在。
他读了很多书,段宜恩也给他读过很多。哦,王嘉尔在心里庆幸,这个名字已经可以没有障碍地出现在他的念头里,而再无过敏现象。
段宜恩正坐在飘窗上,外边飘着的雨不算大,段宜恩读书的声音反而更显得清晰,一句一句钻进他耳朵里,“热恋中的自我是一部热情的机器,拼命制造符号,然后供自己消费。”
读到这一句的段宜恩,回头狡黠地冲他张开手臂,他不得其解,“怎么了?”
段宜恩凑到他身边,“机器人要充电啦。”
记忆其实一直在那里,但有时连王嘉尔自己也分不清,记忆是被美化过的,或是它本身确实很美。
门铃声打断他的思绪,王嘉尔慢吞吞起身,不耐烦道,“别按了别按了,你来的还挺…”
“嘉嘉。”
“...有事吗。”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嘉尔一肚子的问题,到底没说出来,他心里烦躁,只想几个字就把这人打发掉。但他又非常,非常,非常贪婪地从上而下打量了这人一圈,直到他被软软的声音打断,“嘉嘉…嘉尔,”段宜恩有些无措,“我,我能不能先进去。”
王嘉尔晃过神,抬手放他进了门。
他们年轻的时候张扬,才留下一个洗都洗不清的痕迹,王嘉尔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抿了抿嘴,有些紧张,“那个,没人看见你吧。”
“我也住这里。”段宜恩也显露出几分紧张,“那个,额,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王嘉尔还恍在梦中,“额,我挺好的。你怎么来了?”
段宜恩舔了舔嘴唇,眯起眼有几分讨好地笑,虎牙和耳钉一起熠熠发光,“嘉嘉,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个节目吗?”
Sucker 11.
* 我反手给这位许姓朋友一个赞
* 今天你补款了吗
值班护士觉得小王医生最近有些奇怪,每天早上上班去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不说,原本下了班还会主动留下加班的人这会儿看着时间拎着包头都没回地走了,小护士戳了戳旁边正在整理巡房登记册的护士长,“刘姐,你上次不是说给小王医生介绍对象吗?”
护士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圆珠笔戳了下她脑袋上歪掉的护士帽,“小王说她有对象,我还跟着瞎掺和什么。”
三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过了几十年市中心房价翻了十多倍,医院附近的停车位完全不够用,白天的时候除了急救车专用车道其他地方都是一塌糊涂,...
* 我反手给这位许姓朋友一个赞
* 今天你补款了吗
值班护士觉得小王医生最近有些奇怪,每天早上上班去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不说,原本下了班还会主动留下加班的人这会儿看着时间拎着包头都没回地走了,小护士戳了戳旁边正在整理巡房登记册的护士长,“刘姐,你上次不是说给小王医生介绍对象吗?”
护士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圆珠笔戳了下她脑袋上歪掉的护士帽,“小王说她有对象,我还跟着瞎掺和什么。”
三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过了几十年市中心房价翻了十多倍,医院附近的停车位完全不够用,白天的时候除了急救车专用车道其他地方都是一塌糊涂,王嘉尔穿宽松的卫衣套了件到大腿的棕色大衣,他刚走到路边就听着右手边的车冲着他鸣喇叭,他以为是挡到了路往后退了些,站定后从大衣外套掏了手机出来看短信。
“过来。”
他转过头看那辆黑色的奔驰,驾驶位边上的车窗被放下来了一半,段宜恩把手机伸出窗外冲他晃了晃,王嘉尔坐进车里的时候才觉得这车他好似从没见过,段宜恩把车场升了上去启动了车子,看了眼王嘉尔微皱着眉的表情笑了声,“昨天刚提的,带你试试。”
冬天的B市天黑得很早,段宜恩预约了餐厅带着王嘉尔过去刚过七点钟,两个人坐在二十六层落地窗边上看夜景,王嘉尔白天跟了两台手术饿过了点,餐点上了桌只吃了两口就拿着杯子慢悠悠地喝温水,段宜恩叫服务生开了瓶红酒,搬了椅子到他旁边凑近了
“不合胃口?”
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个,王嘉尔还是不甚适应段宜恩这样亲密的接触,往后退了些摇了摇头,段宜恩笑着又往前凑了些,说话的时候带着股干红葡萄酒的涩和葡萄香,“那怎么就吃了这么点?”
“饿过点了。”
段宜恩挑了下眉,手覆在他后颈上捏了下,“没按时吃饭?”
也并没想着再追问他的答案,看着王嘉尔的表情段宜恩也就了解了个大概,坐直了身子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一口红酒喝尽,伸手抓着王嘉尔的后颈把人拉进吻了上去,微凉的红酒变得温热他才退开,拇指擦掉了王嘉尔嘴角紫红色的酒渍起身,“走吧,带你去兜风。”
段宜恩到了车上才把口罩摘了下来,车子开到了六环外的高速路上靠边停了下来,王嘉尔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眼驾驶位上的人,段宜恩回过头看着他笑放下了车顶篷,“去兜风咯!”
进了十月后B市夜晚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王嘉尔被车子启动的瞬间灌进来的风吹得有瞬间的晃神,段宜恩笑着双手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得很快,侧面的眼尾弯弯的,笑起来的时候一侧的虎牙露了出来看得出来十分清楚,他大叫着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飙车,王嘉尔却一直沉默着只看他。
他们在跑车里相拥着做爱,段宜恩坐在驾驶位上低头轻吻他胸口身下却撞得猛烈,王嘉尔脊背靠着方向盘整个人弯曲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结束的时候他趴在段宜恩肩上,生理上的刺激让他无意识地张嘴在段宜恩侧颈上咬了下,段宜恩皱了下眉拿了外套给怀里的人披在了身上,他伸手在王嘉尔后颈上缓缓地拍着,王嘉尔抖得厉害,他安抚了许久才好了些。
第二次的时候王嘉尔索性就直接缩在了他怀里,段宜恩笑着逗他说周围都没有人要不要把顶篷放下来,他本就是一句玩笑话,王嘉尔双手搂着他脖子一个劲儿地摇头,原本这样在车里就已经快到了他的心里极限,周围偶尔会有一辆车经过,王嘉尔总会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吓得哆嗦。
段宜恩笑着捏他的耳朵,他把座椅放平两个人都舒服了些,这会儿王嘉尔即使是躺着也死死地搂着他完全看不见表情,身体也因为紧张和恐惧收缩得让他身下发痛,段宜恩拍着他的腰笑着哄他,“宝宝。”
话叫出口他自己都愣了瞬,这种腻人的称呼不说动了真心思,就算是逢场作戏他都嫌弃,王嘉尔趴在他肩上顿了下,段宜恩缓过神手顺着他的腰线缓缓地轻抚着,“没事,我不放下来,乖,不怕。”
十二月初的时候王嘉尔被科室主任点了名跟着全国各地参加学术会议,等到他见到段宜恩的时候圣诞节都已经过了,下飞机的时候他给段宜恩打了个电话,听着对方忙线就挂断了电话跟着主任回了医院,会开到一半段宜恩的电话才回了过来,他找了借口从会议室溜出来到楼梯间听电话。
“回来了?”
段宜恩那边很安静,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了些回音,王嘉尔嗯了声走过去靠在栏杆上问段宜恩在做什么,“在录音室,刚才看到你电话。”
王嘉尔笑了声,语气棉乎乎地问是不是打扰了他工作,段宜恩倒是没在意,低沉着声音笑了声,许是因为正在录音提前开过嗓的缘故,他的声音听着比平时更有磁性了些,“没事,让他们等会儿。”
王嘉尔听着这回答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草草应了几声留了句等他回家吃晚饭就挂断了,段宜恩从凳子上站起身把脑袋上的耳机扶正,隔着玻璃冲录音室外的几个人比了个手势,“重新再录一次吧。”
段宜恩到家的时候王嘉尔正在浴室里洗澡,他走过去靠着磨砂玻璃的卫生间门敲了两下,听着里面的水声停下来王嘉尔扬着语调喊了声回来啦,他笑着问要不要一起洗下一秒就被里面的人一口回绝,“帮我看一下锅里的汤。”段宜恩笑着应了声,耷拉着拖鞋走去了厨房。
晚饭后王嘉尔切了点水果,两个人窝在不大的布艺沙发上看电影,段宜恩看了没一会儿就跑了神,转过头看着正拿着叉子叉了块甜瓜的王嘉尔,凑过去把那人嘴里的甜瓜抢了过来,王嘉尔笑了声没说话,手里的叉子还没放下就被人骑在了身上,段宜恩俯身凑近了跟他鼻尖相抵,手托着他后颈把人压在了沙发上,“想不想我?”
王嘉尔连轴转了好一阵实在劳累得紧,结束后侧躺着被段宜恩搂在怀里一动不动,段宜恩探身过去从桌上拿了水,自己喝了两口低了头喂王嘉尔,“朋友办了跨年酒会,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怀里的人眼睛都没睁,脑袋也是一片混沌,“什么时候啊?”
段宜恩笑了声,“跨年酒会,你说什么时候?”
王嘉尔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段宜恩胸口,想了会儿才捋清了自己的工作安排,“那时候有工作,我回不来。”他看不着段宜恩的表情,酒会对于段宜恩来说是常事,之前他也从来都没参与过,这会儿他也只当是个平常聚会,“之前不是都有公司配的女伴吗?”
“这个是从小一起玩的很好的朋友,跟那些不一样。”
他听着段宜恩的语气不对,抬起头刚好落进了段宜恩视线里,段宜恩瘪着嘴巴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王嘉尔伸手摸他的侧脸,“我尽量赶回来,好不好?”
离开B市的那天段宜恩正在公司准备新专辑,王嘉尔刚上飞机就收着段宜恩的短信,只草草几个字,记得回来。
他下了飞机就一心扑在了工作上,忙得昏天黑地直到段宜恩给他打电话才晓得已经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他揉着眼睛从一大堆纸质资料里坐起来,“早上好啊。”
按照原先的工作计划他还要再呆两天,这会儿王嘉尔听着电话那端明显不怎么愉快的语气只好改了话,他提前结束了工作把剩下的拜托给了同事,到了机场却被告知航班延误了,段宜恩打了电话过来,他正坐在机场听着广播讲他那班飞机再次推迟。
“对不起啊,我可能真的赶不回去了。”
“知道了。”段宜恩就一句,王嘉尔还想在开口就听着那边已经传来了挂断的机械声。
他在机场又等了十多分钟,听着后排的小女孩哭起来的时候拿出手机刷新了好几次,皱着眉抢了张位置极差的高铁票,走之前段宜恩给了他张请柬,白色的方形硬纸镶了金边被折成三折。
行李被寄存在车站,这会儿他下了出租车整理下身上的西装把请柬递了过去,随手拉了个侍应问了段宜恩在哪,段宜恩一向是这伙人里的中心人物,到了酒会加上明星的身份自然也算得上贵宾,侍应给他指了指宴会厅里面的休息室,说是正好要过去添酒可以带他过去。
宴会厅里的人算不上多,估计都请了些圈子里的富家少爷小姐,他落后了半步走在侍应后面,服务生敲了门语气礼貌地说明了身份,来开门的男人衬衫半敞着,服务生进门放了酒抬起头却发现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他裹紧了身上西装快步从人群中走过,努力地维持着正常的表情,不知谁跟他打了声招呼喊王医生他还礼貌地应了句,酒会在城郊的别墅区里,到了晚上打不到车他就随便找了条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段宜恩摔门从贵宾室跑出来一路追到了门口,经过宴会厅的时候被许贺揪住了袖子下一秒二话不说就甩了开,身后的人看着他慌张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跟着跑到了门口刚想开口问就被段宜恩怒气冲冲的骂了句,“你他妈让他进来做什么!”
许贺原本还担心段宜恩出事,这会儿一腔好心还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都是从小天之骄子那里受过这种委屈,“你给他的请柬,上面又没写名字,我他妈怎么知道是你情人?”
Shades of Cool 02
*参考《五十度灰》系列电影
*cp同人,请勿上升真人
王嘉尔埋头把昨天带回家去做到三点的报表导进办公电脑,然后熟悉的长款大衣和皮质公文包就轰然降落到自己面前。那人依旧是放下东西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边走边和朱迪小姐用很低很小却字字清晰的声音说着事项,朱迪手中的钢笔在便签本上不停地跃动。
王嘉尔不着痕迹地像是打了个哈欠又像是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衣服照例理好挂进小隔间的衣橱,再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都是他需要看并且记录整理的更新和处理结果,有些也要送去各个部门,有些需要送去其他公司。这半个月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这位老板就像是台永动机,总有找不完的麻烦事给他,他可以从早上七...
*参考《五十度灰》系列电影
*cp同人,请勿上升真人
王嘉尔埋头把昨天带回家去做到三点的报表导进办公电脑,然后熟悉的长款大衣和皮质公文包就轰然降落到自己面前。那人依旧是放下东西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边走边和朱迪小姐用很低很小却字字清晰的声音说着事项,朱迪手中的钢笔在便签本上不停地跃动。
王嘉尔不着痕迹地像是打了个哈欠又像是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衣服照例理好挂进小隔间的衣橱,再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都是他需要看并且记录整理的更新和处理结果,有些也要送去各个部门,有些需要送去其他公司。这半个月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这位老板就像是台永动机,总有找不完的麻烦事给他,他可以从早上七点在大马路上和Tuan’s大楼之间端着牛排狂奔,也可以因为费用是事后报销而不得不坐地铁去城的另一头时一路眼镜都被挤在额头上。记得那天他意外地得到了实习机会,在两天后再次走进这栋大楼,靠自己娴熟的社交技巧和前辈稍稍拢了拢关系,熟络起来的同事们无不是先对他投来怜悯的目光,跟看掉进狼窝的小白羊如出一辙。
王嘉尔想起金发碧眼的托马斯捏着晴明穴指指总裁办公室小声说了句“Asian Freak”的时候,自己还愣愣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可有成千上万的人想要爬着上去。”
斑斑依旧在沙发上盘着小细腿,嘴里包着棒棒糖一如既往地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Mark Tuan短短六七年从创立品牌到名扬四方,都说他是亚洲血统的乔布斯。不论是电视制作、传媒通信、电子产品都做得革命性的,风生水起。你要是真能跟着他干哪怕一年,你想做的事情需要的人脉、资源、经验、能力全都有了。这么大个便宜我倒想捡呢。”
说完把棒棒糖从嘴里“啵”地拔出来,指向了沙发上如同一滩烂泥的王嘉尔。
王嘉尔到家后报怨着抱怨着就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含混地嘟囔回去:“什么狗屁秘书助理,把人当万金油在使,我又没有三头六臂……”烦躁地抓松领带,心里虽然知道西装已经睡皱了也不想动弹收拾,每天接近凌晨回到家都是如此。
“哥,你难道就没有想做的事情吗?那种拼尽全力也想要的事情?”
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突然老气横秋地开口一脸“说实话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的表情问自己这种问题,倒把王嘉尔问得清醒了几分。
梦想啊……到上高中之前好像自己也有。不仅有,还有很多,而且无一例外地激进,仿佛王嘉尔这个人便是热情的代名词。可是愈到后来很多事情都渐渐变了,他渐渐也认同很多事情都不会尽如人意,再拼命的去也是徒劳。父母亲分开以后他来纽约读书,也只是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眼前当下,便也很少想过其他。
“像哥这么优秀的人,要该做大的事情的啊~”
王嘉尔没再答话,又想起那天淡漠得几乎疏离却仿佛把他看穿的眼神。
优秀吗……像他那样的人才是优秀没错吧。
他曾经有无比确凿的自信,将他人无一例外的评价也自我认定为资本。后来也才意识到,当所谓的“可能性”成为事实以前,都只是可能性罢了。
除了那点儿可怜的可能性,他王嘉尔一无所有。
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把注意力从电脑屏幕前移开,静得发慌的写字楼就传来了意外的推门声。
段宜恩的脚步声又轻又坚实,王嘉尔已经完全熟悉了,每天清晨所有人都一级警戒地听着这声音越来越近。段宜恩瞟了他一眼,然后走去自己的桌子找了什么东西装进了公文包。
“段先生为什么不让我送去?”
王嘉尔在找话头,总不能当人不存在吧。要知道这位老板可以在周日的大清早让他半个小时之内到合作方公司接文件。
“很重要的东西。”
“哦……好的。”
段宜恩再走到门口,王嘉尔说了段先生再见,正要低头保存文档也准备回家,段宜恩却又不知道怎么停下了。十分宽敞的房间一整面都是透明落地窗,外面灯火通明,冷清的光影投在那人的脸上,阴霾交错,晦暗不明。
“还没吃晚餐吧。我请你。你好像工作得很辛苦。”
王嘉尔听到这话有点大脑当机,一双大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也泛着水光。
“段先生……晚上没有安排吗?女朋友之类的?……”
“不愿意我就先走了。”
“诶不是,段先生邀请我我很荣幸……”
王嘉尔怕他的反应是在晾了上司的好意,忙答应了下来。又想起采访那天这人说的不谈恋爱,当时自己肯定不信,这样的角色在现代社会没有情感玩伴才怪,连托马斯每天共进晚餐的女郎都是一周一换。所以他也才会下意识地回问,倒没料到段宜恩回的话不着调子又斩钉截铁,倒弄得他不给面子似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段宜恩甚至没有等他的意思,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他只有堂皇地收拾好东西,跟上了那个看着不算威严甚至瘦削却笔挺的背影。
王嘉尔的确饿了,埋着头大快朵颐。段宜恩不像理论上吃相斯斯文文的样子,却似乎心不在焉,不时晃着红酒杯,仰头喝的时候眼光却落在王嘉尔低着的头顶,只看见一点眉毛和挺翘的鼻尖,睫羽低垂地颤动。
是家味道很好的小餐厅,餐桌之间都摆得很近,服务生在摩肩接踵的位置间穿梭。主菜过后已是甜点,褐发的年轻人用西语报了菜名,再将盘子摆在了两人面前。王嘉尔倒没有多别扭,他对于社交场面一直的选择都是相信再尴尬也要自我催眠般地轻松熟络,才能进行下去。用勺子挖了一口淋了白巧克力又撒了可可粉的慕斯蛋糕,像小孩子一样在吃进嘴里的时候睁圆了眼睛,水汪汪的,倒把段宜恩在对面看笑了。
“这么好吃吗?”
段宜恩撑着下巴问他,饶有兴味的表情仿佛一瞬间挂上去的,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诶没有……我吃到芝士的味道了,我很喜欢芝士。我可以一整天都吃芝士也吃不腻。”
“这份。”
“啊?”
“我不爱吃甜的。”
“哦……”
王嘉尔在开始对段宜恩的那份下手的时候还是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伸过去的叉子又悬空停住了。
“段先生……觉得我很傻吧?”
段宜恩还在笑,意味不明地,唯一确幸的便是暖黄色的灯光下和细微的爵士乐中,那张脸带着笑更美得让人晃神。王嘉尔拿纸巾擦了擦嘴,又下意识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从里透出来的血色好看得紧,唇瓣连着下颌的线条也很勾人,也没意识到段宜恩良久未曾移开的眼神,钉在他嘴上似的。
“太累的话,可以换一个你更想去的职位。”
段宜恩只对王嘉尔的问句报以一声轻笑,然后低头拿起桌上刚刚摘下的手表带上,一边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头也没抬地对他说。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每天回家他都会用至少三国语言把这位魔鬼上司问候几十遍,但从未深想,自己或许内心最深处并没有讨厌这份实习工作。甚至,是庆幸并乐意的。
“这……从何说起。其实没有……”
段宜恩听到他的否定回答,动作轻轻顿住,然后抬眼和他对上视线。王嘉尔被看得心下打小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个人面前一丝不挂,任何的犹豫和防备伪装都似乎会被深不可测的人一眼看穿,然后如同潜伏的豹子,只是知晓,只是看,不说话。
“那好。”
“Work hard,play hard.”
上司走也走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正如这场晚餐邀约的发生一样。离开之前说已经买单了,他可以多坐一会儿。
王嘉尔扭头看这位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走出阑珊的灯光消失在夜色中,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TBC.
花花公子 19.
* 今日小学鸡也zqsg了
* 我看看我的评论呢
段宜恩在Y市呆了一周多,王嘉尔带着他在市里逛了逛景点吃了些特色的小吃,更多的时间两个人都窝在小小的宾馆房间里看电影,宾馆的电视机还是十多年前的彩电,信号不好还总带着不小的杂音,偶尔还夹杂着隔壁房间男男女女被情欲冲昏头脑吼出的呻吟。
王嘉尔这人看不了这种文艺玩意儿,总是看一会儿就要走去窗边抽烟,段宜恩靠在床头转过头看窗边抽烟的人,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走过去把他从背后抱住,电影里的人物还在讲着台词,两个人就沉默着一起看窗外的雪,偶尔接吻嘴巴里都是重重的烟味。
他穿王嘉尔的衣服,...
* 今日小学鸡也zqsg了
* 我看看我的评论呢
段宜恩在Y市呆了一周多,王嘉尔带着他在市里逛了逛景点吃了些特色的小吃,更多的时间两个人都窝在小小的宾馆房间里看电影,宾馆的电视机还是十多年前的彩电,信号不好还总带着不小的杂音,偶尔还夹杂着隔壁房间男男女女被情欲冲昏头脑吼出的呻吟。
王嘉尔这人看不了这种文艺玩意儿,总是看一会儿就要走去窗边抽烟,段宜恩靠在床头转过头看窗边抽烟的人,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走过去把他从背后抱住,电影里的人物还在讲着台词,两个人就沉默着一起看窗外的雪,偶尔接吻嘴巴里都是重重的烟味。
他穿王嘉尔的衣服,肥肥大大的,上面混着洗衣粉和香烟的味道,段宜恩觉着那是股子格外让他安心的味道,就像王嘉尔的体温一样。
临走的那天王嘉尔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等段宜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他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四五天也从没连上充电线,这会儿爬起来接上王嘉尔的数据线才慢悠悠地开了机,信息提醒以每秒钟两个的速度弹了出来瞬间就满了他一整屏,消息提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几分钟才停下。
他听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光着脚跑到门口在锁开以前伸手拉开了门,王嘉尔站在门外,浅灰色的卫衣套着白色的羽绒服,看着他笑了笑走进门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饿吗?我买了饭给你。”
段宜恩吃饭的时候王嘉尔把床上的杯子拉了平整,他似乎总是这样,段宜恩起初以为王嘉尔的房间一定是乱七八糟进不得人的,像他表叔家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弟弟一样,可在一起住的这几次才发现王嘉尔这人十分讲究,即使是在宾馆的房间里也会每天早上打扫整理,倒是他像个不能生活自理的小孩子。
两个人前一天就说好了今天送段宜恩回去,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王嘉尔倒是给他塞了一大堆的东西,吃的用的装了一个大袋,两个人收拾完了后一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坐在小房间里沉默着。
段宜恩回去的车票买了晚上六点钟,两个人三点多的时候决定出去再转一转,王嘉尔应了声起身走到门口穿外套,一只手刚拉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搂着腰摁到了墙边,段宜恩脸埋在他羽绒服的领子里,“不想走。”
王嘉尔笑着抬手摸了摸段宜恩后颈,“要回家的啊,快过年了。”
面前的人抬起头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看,吻落在了他鼻尖,“等我们有自己的家就可以一起过年了。”
王嘉尔眼睛发酸,仰着头才能舒服些,段宜恩吻他的下巴,轻轻柔柔的不带丝毫情欲,仿若亲吻圣母像也不过如此,他听着王嘉尔颤抖着声音说好,偏过头主动吻他的嘴巴,他第一次看见王嘉尔哭,又苦又咸的东西顺着脸颊落进了两个人嘴巴里,段宜恩笑着用拇指抹去沾在他睫毛上的眼泪,“哭什么,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的。”
其实他心里酸涩极了,他捧着王嘉尔脸侧的双手指尖都在颤抖,他怕极了,王嘉尔一哭段宜恩觉得自己心里都跟着啪嗒啪嗒的眼泪碎了一片,可他还是执拗地说会有两个人的家的,从被王嘉尔带进这间小旅馆的那天起他就想着,往后的人生规划也全都围绕着。
其实他本没有什么人生规划的,按照父母安排好的路子上学念书、实习工作、结婚生子,他的人生本没有丝毫可由他支配的部分,遇到王嘉尔以前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很不错,相比于同龄人在一片迷茫中撞得头破血流,这样被父母支配的人生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后来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喜欢王嘉尔,那种不可控的心情并不同于自己对林逸的十年,喜欢林逸的那些年,他只想着喜欢他,不告诉他,看着对方结婚生子后自己也按照规划好的人生践行相同的步骤,可王嘉尔不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王嘉尔可能会某种妖术,他被带着偏离原来的人生轨道,想和一个男人建立家庭,甚至对于一个人产生难以解释的控制欲、占有欲和依赖感。
王嘉尔自己伸手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段宜恩拿在手里抬头看了眼还红着眼的王嘉尔,对方带着鼻音含糊着让他打开,是条编织手链,红色的细绳末端系了一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坠子。
“新年礼物。”
王嘉尔闷着声解释了一句,段宜恩愣了瞬后咧着嘴把手链取了出来,撸起袖子把手腕凑到王嘉尔面前,催着对方给他带上,王嘉尔一边笑他心急一边拿了手链给他系在了手腕上,段宜恩人瘦连手腕都比一般人细了些,手链在腕上空荡荡的晃荡,王嘉尔撇了下嘴,“不要丢了啊。”
“不会丢的。”段宜恩点了点头,没等王嘉尔再开口就又吻了上去。
他过年的时候被亲戚家的小孩拉着出去玩炮仗,几个小孩围着他伸手拽他的衣服,等他玩了一圈回来才发现手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G市年前才下了一场大雪,段宜恩在院子里找了一下午,从午饭找到天黑两只手扒雪被冻得发紫都没找到,段爸段妈本来就因为他离家出走那事憋着股火,当着亲戚的面把他训了十多分钟。
段宜恩红着双眼低着头听着并不反驳,等两个人训完才缓缓抬起头,询问自己能不能继续出去找,两个中年人被他搞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带着脾气扔了句随你便就走了,段宜恩从卧室翻了双手套出来,刚准备出门就看着四岁的堂弟站在门口,只盯着他不说话。
“有事吗?”
他平日里对孩子也算得上有耐心,这会儿却是没什么心思再缓和语气,心里都是要不是这群孩子也不至于丢了东西,小男孩挡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阵,冲他伸出手摊开掌心,被扯断了手链被揉成了一团,后来王嘉尔看到手链上多出来的那个结时还随口问了句,段宜恩皱着眉说被家里小孩子扯断了,对方只看着他笑。
“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王嘉尔伸手把段宜恩皱起的眉头抚平,对方却好似并没听进去他的话,摸了摸腕上的手链抬起头冲他撇了撇嘴,“怎么不贵重?很贵重的。”
王嘉尔第二次发现手链不见了是段宜恩告诉他的,在医院里,段宜恩带着脸上两块擦伤和嘴角一大块青紫,看着他进来下意识地低了头,他看着段宜恩被派出所的民警问了好一阵,等人都走了以后才抬起头看他,“手链不见了。”
王嘉尔叹了口气,走过去捏着段宜恩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伤,“身上有伤吗?”
他接到林在范电话的时候正在行政楼里帮着院里办学生补助金的事,一大堆文件堆在他桌上全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动作掀翻落在了地上,林在范只说了地址简单地讲了事情经过,挂断了电话后王嘉尔愣了几秒钟,拿起电话叫了陈涛过来交代了几句就跑去了医院。
跟段宜恩碰上的那几个是P大经院的本科生,几个人下课后在卫生间里并排接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嘉尔,一个说T大体院那个很好上的,有点姿色勾引两天就能睡到,另一个附和着笑着说你要不试一试,段宜恩隔间里出来站在原地盯着洗手台边的男生看了瞬,走上去一拳就落在了对方脸上。
王嘉尔站在医院门诊楼前的小院子里跟林在范打电话,脚底下被他鞋尖踢出了一个小土坑,他一只手夹着烟,十多分钟就没了半盒。
“这事能不能私了?”
林在范在家里用手里翻着通讯录,一个个名字掠过去他脑袋里尽是曲折的关系网,“P大经院经院的人我倒是认识几个,但是都没什么硬关系,我试试吧。”
王嘉尔把烟头在垃圾桶上的小铁盒里摁灭,叹气的时候嘴巴里顺着呼吸吐出一股白色的烟气,在他眼前缓慢的散成一团,B市入夏前的天气实在是温煦得让人烦躁,“行,反正……尽量别进档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段宜恩正在吃力地拿杯子,胳膊上一大块青紫让他即使是简单的活动都有些力不从心,王嘉尔心里烦躁得紧,说出口的话语气都不自觉地重了许多,他第一次发现比起段宜恩于他分道扬镳甚至互相憎恶,这样毁了段宜恩的人生更让他恐惧。
段宜恩愣了瞬,敛了眼神伸直手指把刚才移到桌沿的杯子推了回去,“他们讲话很难听。”
“那也不用你这样!”王嘉尔觉得这得亏是在医院里,如果换作他的寝室或者体院馆的休息室,手边的东西一定免不了被他踹上几脚,为了段宜恩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伤,为了可能添到段宜恩档案上的一次污点,更因为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段宜恩,你是干干净净的,你永远都要干干净净的,有好工作、好家庭、好子女,这才是我想你得到的。”
段宜恩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抬起头,红着眼含着一圈水光,“有了这些然后呢?你呢?”
“你为什么就不能想着占有我?你怎么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要我好好的,然后呢?”
他终于弄清楚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源自于什么,他无法参与王嘉尔的人生,对方也从未想过让他进入他的世界,王嘉尔把他当作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护了起来,站在他身前给他挡了所有原本不属于他的坏事情,或许在他想着两个人的家时,王嘉尔却从未想过他们的未来。
“我现在告诉你,我都不要,好工作、好家庭、好子女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所以你能不能,试着去占有我?能不能不要怕,让我参与你的人生,试着和我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