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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叶凶魚
给士郎和樱樱做了背景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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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七)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拾柒】

雨又下大了。

行走在茫茫雨幕中的金发浪人,藏身于夜晚的庇护下。身体在到达极限的边缘游走,随时都会倒下,都会像只被抛弃了的家犬一样被遗留在某个角落里腐烂发臭。推开那扇门后就忘记了时间,大概已经看不到红色的灯笼了吧。

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心脏还在缓慢地‘咚’‘咚’敲击着耳膜,回应着自身的求生欲。我这是要往哪里去呢?我所追寻的所在,是在这个方向吗?没有答案的提问,意义不明的自言自语,在水花溅起的那个瞬间——全部寂静了。


在那之...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拾柒】

雨又下大了。

行走在茫茫雨幕中的金发浪人,藏身于夜晚的庇护下。身体在到达极限的边缘游走,随时都会倒下,都会像只被抛弃了的家犬一样被遗留在某个角落里腐烂发臭。推开那扇门后就忘记了时间,大概已经看不到红色的灯笼了吧。

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心脏还在缓慢地‘咚’‘咚’敲击着耳膜,回应着自身的求生欲。我这是要往哪里去呢?我所追寻的所在,是在这个方向吗?没有答案的提问,意义不明的自言自语,在水花溅起的那个瞬间——全部寂静了。

 

在那之后,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磅礴的大雨打湿了奔跑着的两人的衣衫,前路在雾霭中看不见尽头。寒风夹杂着泥泞的雨滴,只有那紧紧相牵的手依旧温暖。

“哇啊……婆婆!这个奇怪的家伙醒了!”

高热的温度灼烧着头脑和身躯,有小孩子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喉咙里热得说不出话,视线在变清晰前,长久地弥留在梦中某个人温柔的背影上。一直都是那样的——宛如池中静水一般的存在。

似乎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望呢。

但是我不甘心啊!还没有告诉他——还没有做到自己承诺过的——!即便是因自己的无能被抛弃了,也不愿意对他心生怨恨的理由。“不仅仅是在庭院里依偎整夜的月光,更想和他牵着手去看次日初升的朝霞。”

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可以说是如同潮水般倾覆在黄少天的每一处思绪里。

 

细密的雨幕编织成水帘,落下的水珠复又溅开。遥远的天际乍开第一声响雷后,潮湿的夏季淌进了吉原的街道。沉湎于游女双膝间的男人们,扭曲着笑容迎合客人的他们,介乎痛苦和欢愉间的挣扎,伴着雨声收拢了缠绵。

廊下搁了一把未使用的纸伞,池塘前摇晃的水影被雨丝打碎。根茎交错的荷叶下游弋着几尾赤色锦鲤,不远处的樱花树已经谢尽了,如今是枝繁叶茂的模样。

“长势真是喜人呢。”他总是这么说道。

濡湿的夜里,粘黏在身上的里衣被汗浸透,空气中微微可以闻到荷花的香气。却因他的存在陷入了迷乱,同以往清雅高洁的气息全然不同,像是被露水浸泡至发烂发溃,诱人极了。

他咬住被角,燃烧的体温可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每一寸皮肤都像在对谁说着:“快来拥抱我吧。”想要被触碰,又是渴求着谁的慷慨呢。用手指反复试探着,在边缘勾出透明的丝线来。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喻文州看到自己身处画框之中,裸露在外的线条被撕扯坏,而那画笔正在为他上着红霞般的色彩。眼前是纯粹的雪色,耳畔是堵在喉咙里的喘息。

自己就是那枝被养在花瓶里、根茎已经烂透了的荷花。

“就是这么说啊。”抹了一把脸的黄少天穿着不合尺寸的粗麻短衣,怀里堆着和孩子们一起捡来的柴火。嬉笑着的孩子们已经跑远了,他眺望着山上如火焰般坠落的飒飒风华,和一起回村庄的村民打了招呼。

“啊呀,今日也拜托你了。”婆婆站在草屋前揉了揉他的头发,“真是努力呢。对了,新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哦,这个,也委屈你好一阵了吧。”

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名为‘幸福’的感情,宛如是,回家的瞬间就是人生中最欢喜的时刻。夕阳的余晖铺在他归途的小路上,风卷起了路旁堆积的枯叶。眼前是与夕阳交相辉映的、漫天飘散的枫色,一片又一片地滑落在他的衣袂。

“已经这个时节了呀。”

喻文州摘下流连在窗棂前的叶子,寒气刮得屋中炭火声作响。

“在冬天过去之前,还请您不要再做这样不顾自己的事了。”春匆忙地为他披上一件海松色绣猫柳羽织,合上了敞开的红木窗。

“不用担心。这副身体的状态,我是最清楚的。”捧着镂空花纹袖炉的喻文州,目光还停留在窗外的景致中。笼上一层阴霾的屋子,在那褪了色的层层灰云下压抑着的一场大雪就要来临了。

于是,在再也不会开出樱花的春天——

“少天哥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眼前满溢着的绯红,熟知村民们的表情惊恐地停滞在了倒下的刹那,土地烧焦的气味让人恶心的想吐。孩子们的声音被红色的水流冲淡了,黄少天跪在抚摸着他头发的婆婆面前,看到泪水打湿了她的鬓发。

“啊呀,今日也拜托你了。”婆婆对他温柔地笑了,“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呢……所以,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啊……”

为什么?

“抓住他!那个逃犯!一个也不可以放过!”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场被周遭村落相传许久的‘恶鬼’临世的事件,在一场瓢泼大雨的浇灌下平息下来。而最后唯一站着的那个男人,被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冷呢。

 

 “这就是我可悲的半生,差劲、失败透顶、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的半生。对我而言,连救赎都无法寻求了。” 金发的浪人听着翻涌的海浪声,和身旁的渔人交谈着什么。

“噢哟,上钩了!这可是个厉害的大家伙。”费劲地提起了一整条海鱼的渔人吁了口气,腾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去海对面的世界看一看吧。怎样的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只有一点,执着在原地是永远看不到未来的。”

浪花拍打在礁石上,一层又一层地激起白沫。望不见边缘的海面似乎与天际相接,船桨一圈一圈地卷起清波,船渐渐靠了岸。

“弦音奏起——”

“遥望都城——柳樱交织——”

“美如春的衣裳——”

渔人沥干净竹筐中的水,黄少天却还愣在船上,他问道:“刚才的和歌,不应该是‘美如春的锦衣’吗?”

“诶?这边可都是‘衣裳’啊。”渔夫笑了笑,“‘锦衣’就不适合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来唱了吧,我一直都觉得‘衣裳’很贴切呢。”

“步履缓缓——步履缓缓——”

“春日的枝头花下——”[1]

“这句和歌还有这样的后续?”

“不知道啊。但要是表达对一个人的喜爱,不觉得翩然眼前吗?”渔人背上竹筐,哼完和歌的小调对黄少天大笑道,“喂小子——有想要的东西就努力争取,时间可从不等人呀。话说回来,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他觉得手掌间穿过一阵风,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踩住船舷[2]奔跑起来了。

 

——是美如春的,锦衣。

 

庭院中开的第一枝樱花,在他的花瓶里安静地凋零着。因季节更迭而患上的风寒丝毫没有痊愈的迹象。一觉躺到了午后的喻文州,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头脑中附着着梦中的余烬,支撑起身的他扶住了隐隐作痛的额头。

冰凉的手指似乎有让脑内混乱逐丝逐缕平息下去的能力。口腔内满是舌根蔓延开的苦味,酒的味道残留在了袖口。真是过于失控的举动了,明明最不擅长的就是觥筹——何等讽刺的吉原之主。他闭着眼睛沉思一阵,恢复了如往常般的从容。

“锁大人?”

“进来吧。”

“啊……又是这样。”进了阁楼的春,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语气便显而易见地垮了下去,“即使是锁大人自己都不在意,也请您为了蓝雨和吉原多着想一些。特别是看上去暖和的春天,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钻进身体里。”

“我知道的。”

“不,您完全不知道!”带上了微恼的句尾。

看着忙前忙后给他披衣裳的春,喻文州许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他握住了春的一截袖子,黑眼珠里有片藏不住的柔软。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喻文州弯着眉目,“但是春一直很温暖呢。”

“春很温暖是因为您……是是——”绷着脸的春叹着气跪坐在了喻文州身边,劝说的话也变得小声起来,“就算锁大人不愿意,作为下属,我也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说。同样的。”

“蓝雨的春会一直温暖。”他说着安心而坚定的话,轻轻抽出袖尾,重新把喻文州凉透的双手放回暖和的被子里,“还请您务必期待今日的料理。”

 

浦贺。

“过往的客人——本日来了新鲜的食材,不如先停下来尝尝看吧!”几乎是不会被光顾的,最下等的牛锅屋[3]前,站着正在吆喝的年轻老板娘阿元。

诱人的香气自店内溢满了整条街。对于刚经历了一阵雷雨,绑腿上还溅满了泥点的落魄浪人而言,不会有更好的去处了。

“啊,还真是稀奇呢。”阿元看着进了店的黄少天,欣喜地说道,“是您的话,一定会喜欢‘那个’的!”

“不,我只需要一碗荞麦面。”黄少天数出有限的几十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

“嗯!这些就足够了。”阿元数出十文放进了口袋,“‘那个’是不允许贩售给本国人的,留着也太浪费了。您能帮店里解决一部分,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他这才想起自己容易被误会的发色,“其实……”在那口香气满溢的大锅端上来时,黄少天迅速地放弃了解释。

“小心被烫哦,客人!”店长笑着说道。

与寻常牛锅完全不同的是,锅内和蔬菜一同翻滚的鸡肉、鸭肉被替换成了排放整齐的鲜红牛肉,似乎是横滨一带传出来的吃法——西洋人的喜好。刚才的老板娘也是这个意思吧,严令禁止贩售给本国人的牛肉,如果是西洋人就什么问题了。

“我开动了。”

身体在热气的包裹下渐渐暖和了起来,煮在味增锅里的荞麦面也别有一番风味。店外有了雨滴落在泥里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能立即停下来的样子。

像是说着“多谢款待”而在桌上留下了一把碎零钱,金发浪人不见了踪影。

 

[1]“步履缓缓——步履缓缓——”“春日的枝头花下——”:并非原版和歌后句,纯属个人编造切勿当真。

[2]船舷:船的边缘。

[3]牛锅屋:出售锅物料理的场所,多为贫穷的下等民所去之处。在江户时期并不允许贩售给普通民众牛肉,但明治五年天皇率先垂范后,食用牛肉逐渐成为一种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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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章真的拖了好久orz过渡章好难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黄少吃的那玩意儿其实是寿喜锅的前身emmmmmm我也不太理解为啥江户时期禁止食用牛肉......不过似乎是吃不习惯的原因叭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欢!我会继续加油的!


五叶凶魚

【RPS】【嘎龙】Fate/SuperVocal(序)

FateAU,中长篇幅。<<

魔术师嘎×英灵龙,其他CP暂且未定。<<

纯厨力放出产物,OOC私设疯魔。补魔场景会有警示,不适者慎。<<

 【序】


“你,有过愿望吗?”


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作为‘单纯的个人’亦或是‘魔术师’穷尽一生所追寻的梦。为了达到‘根源’,御三家的魔术师们创造了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当地脉中的灵力会积累到足以支撑圣杯降世的量,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力量的圣杯便会显现。

被选中的御主,手背会出现制约从者的三道令咒。同时,英灵在被召唤后,作为现世的交换,必须对令咒无条件服从,即成...

FateAU,中长篇幅。<<

魔术师嘎×英灵龙,其他CP暂且未定。<<

纯厨力放出产物,OOC私设疯魔。补魔场景会有警示,不适者慎。<<

 【序】


“你,有过愿望吗?”

 

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作为‘单纯的个人’亦或是‘魔术师’穷尽一生所追寻的梦。为了达到‘根源’,御三家的魔术师们创造了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当地脉中的灵力会积累到足以支撑圣杯降世的量,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力量的圣杯便会显现。

被选中的御主,手背会出现制约从者的三道令咒。同时,英灵在被召唤后,作为现世的交换,必须对令咒无条件服从,即成为主从关系。

这个故事,存在于第三次圣杯战争后。盗窃了圣杯碎片的某个魔术师,将其埋入了魔力充沛的梅溪湖底。

于是数十年后,借碎片所铸成的劣化圣杯终于——降临此间。

 

6月12日,亚种圣杯战争开始。

 

一天前。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片广阔无垠的草原,独自站立在摇曳牧草间的阿云嘎眺望着天边舒卷的云朵。哼着小调的俊秀少年自他身边跑开,连带一连串稚嫩的小羊羔冲撞着掠起了微风。而夕阳追逐着他们的脚步,未曾留意身后危险的逼近。绯红的晚霞缓缓蔓延开,星星点点袭来的火光如同穿梭的光束,在瞬间坠落的星子燃尽了他触碰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做不到的。”少年在悲鸣的草原上喃喃自语。

恐慌和惊惧交织错落。流离失散的人们,挣扎呼喊的亲人,在跳跃的炎热中轻易地化作浓烟。融进了骨血中的烧灼刺痛了他。

“我做不到的。”阿云嘎睁开眼。没有满眼的火焰,没有灼人的温度,除了空气净化器发出的噪音,只有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右手背上的圣痕隐隐作痛。纱帘透出几丝光线,他眯了眯眼,对着钟上的5:30分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铺散在脸颊上的凉意让头脑逐渐清醒过来。

客厅临时搭建的魔术工房里堆满了书籍和实验材料,正中央是以纯铜布置的召唤阵。在没有准备任何媒介的情况下,阿云嘎还是在尽可能地下了些功夫,但愿可以召唤到适合的从者了。

9:00整,阿云嘎捞起沙发上的外套打算出门。一个灵活的橘黄色身影便窜进了他的屋子,直奔厨房的同时摔落了材料堆中的一小罐锡粉。四散开的粉末以惊人的速度被吸进了召唤阵。

“啊……等等!”阿云嘎完全来不及补救,眼看着召唤阵发生了不可逆转的事故。他垂下头叹一口气,没脾气地提着罪魁祸首的后脖颈出了门。

阿云嘎,陈家最后的魔术师,大概要成为所有圣杯战争中唯一一个因为召唤阵被破坏开战前就失去从者的悲惨御主了。

“我说啊,你该不是其他御主派来克我的吧?明明很清楚公寓里不能养宠物还隔三差五就过来捣乱。”被胡噜了一把脑袋的橘猫还在专心地啃着胡萝卜,嘟囔着低低的叫声,像是很不满阿云嘎把它揉扁搓圆的行为。

阿云嘎却无奈地笑了出来,仿佛听懂了橘猫的抱怨似的。事实也确实如此,由于生长环境的原因,陈家的魔术师天生都可以感受得到动植物的想法、话语。但是阿云嘎自身的资质却远不及从小就被当做继承者的大哥,甚至连最后留下的魔术刻印也只继承到了一半。

可能我原本就不适合成为魔术师吧。阿云嘎自嘲地笑了笑,抱着猫拦下了一辆出租。

 

圣公会三一堂。

“欢迎,第四位御主。”戛然而止的钢琴声。年轻的神父推了推眼镜,合上钢琴盖道,“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马克。作为中立地带,教会负责为参战的御主们提供基础的医疗救助,以及战败后的庇护所。”

马克顿了顿:“如果御主在圣杯战争开始前放弃令咒,教会同样会保证御主的安全。看你的样子不太像就是了。”

阿云嘎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是,我有必须赢下圣杯的理由。”

“嗯,大部分被圣杯所选中的御主,都会有诸如此类的理由,或者说是愿望会更贴切一点吧。”马克不以为奇,甚至是愉快地勾了勾嘴角,“说到底,既然是知道来教会的魔术师,对规则和条件该是相当了解才对。我也不必多聊什么了。”

 “祝您好运。”

和教会内部的阴郁截然相反,听树木被风拂过的声音就可以知道,今天是个令人心情忍不住好起来的晴天。

而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恐怕要属刚才同阿云嘎擦肩而过的一个少年。描述得更准确一点。是一个披着斗篷、全身都盖得极为严实的,一路仓促紧张地进了教会的少年。在这之后,还有神色匆匆的上班族、身上带着饼干香气的幼稚园老师……以及,挑衅般冲他笑了笑的不良学生。

萦绕在他们身边的风息,同寻常人会有微小的区别。就像是趋于本能般,在刻意地躲避着比自己更为强大的事物。

“小心一点哦。”

 

12:25分,把猫揣进卫衣兜里的阿云嘎走进了教会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一份胡萝卜牛腩,再加一份米饭。”

“不尝试一下今日的特色菜鱼香肉丝或者清炒花椰菜吗?保证吃了还想吃,一天不吃浑身难受。而且现在买鱼香肉丝不仅有打折还送门口的手工饼干哦。”店员语气极为热切地推销着新上市却卖得并不尽人意的菜式。

“那个,果然还是胡萝卜牛腩比较好……”

“哦。”一秒变脸的店员很不高兴地打了便当给阿云嘎,“前台排队结账,感谢惠顾,欢迎再来。”

“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再来的吧……”戴着烘焙手套的年轻代理店长一脸抱歉的表情,立即推着店员的肩去了后厨,“祝您用餐愉快,客人!”

 

3:50分,回到公寓。就算现在开始全部重新准备,也肯定赶不上最好的时间了。在卧室里折腾的橘猫倒是在偷吃完半碗胡萝卜牛腩后睡在了阿云嘎新买的毛衣上,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自觉。

阿云嘎挠着发根在古籍中遍寻解决办法无果,难不成真的要放弃这次机会了吗?

可手背上宛如淤青般的圣痕依旧存在。

“既然不会再出现更糟的可能性了,就试试看吧?”头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半跪在召唤阵上的阿云嘎闭上眼睛,咏唱道——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在此立誓。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三大言灵将缠绕汝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

——天秤的守护者啊!

 

自天花板传来的巨大声响降落于地面,在烟尘中渐渐浮现出那个挺拔的身影。

“成功……了吗?”

“御主,请下指示。”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味道……?待尘埃落定后,阿云嘎站起身。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从者,是即便用圣遗物召唤也不一定能够相较的水准。

“嘎子哥……”蔡程昱拿着开了一半的油爆虾外卖,一脸艰难地对阿云嘎道:“那个,我说这是来我家住几天的亲戚,你信不信啊?”

我实在是不太想信。

尤其是在破罐子破摔后非但没召唤出自己的从者,还引来了其他的御主。更过分的是,这个御主就住在楼上,还是我的房东。

“御主,这个人已经破坏了规则,请立刻下达处理指示。”

“不不处理什么的听上去就很不对!”蔡程昱摇晃着阿云嘎,“嘎子哥你别吓我,先说句话啊!”

“……”阿云嘎沉默片刻,直直地望着他道,“蔡蔡,这家伙说的一点没错。‘神秘的隐匿’是圣杯战争最低限度的规则,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就必须进行有必要的‘处理’。”

眼前的从者在瞬间变幻了气息,铮亮的赤色长刀破空而去:“这个人是魔术师,大概率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

“等等Archer!嘎子哥是个好人,不要突然就……!”蔡程昱睁大了眼睛,他感知得到Archer下一刻就会砍下阿云嘎的头颅。

油爆虾散了一地。

 “我以令咒的名义命令你——住手!”

刺目的光芒闪烁过后,气喘吁吁的蔡程昱已经挡在了阿云嘎身前,而僵硬住的Archer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没有从者,也绝不会伤害蔡蔡。”阿云嘎给了他答案。

 

21:25分。三个人一起总算把遍地的材料残骸清理干净了,尽管Archer仍未信任阿云嘎,但没有从者的御主对他而言根本不能算是威胁。修复完毕天花板上破开的洞,阿云嘎已经累得没有再去思考任何事物的力气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在了地板上,这个梦中和以往有了些许不同。那个时候,究竟是谁拉着他的手,冲出了那片火场?

 

快速翻动的纸张惊醒了橘猫,它用尾巴拖着那本发着光的奇怪的书,跑到了同样散发着荧光的客厅中央。阿云嘎在朦胧的月色中醒来时,看到了。

 

七。

“从来没有天生的弱者,只有因心魔迈不开脚步的胆小鬼罢了。”

六。

“做好觉悟吧。这场战争,注定要有人为之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五。

“说到底,圣杯也不过是承载魔力来完成仪式的容器。对一个容器许愿,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四。

“夺取那份荣光!我所想所做,仅此而已。”

三。

“害怕的话就干脆放弃令咒。但是,作为我认可的Master,我决不允许你脱离我的视线。”

二。

“看得到吗?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才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一。

“喂!把手给我……阿云嘎——!”

 

0:00分。

——那是,如同月光般令人倾倒的身姿。战士银质的铠甲披着一层浅浅的光晕,未曾融入夜色的墨发不规则地凌乱了一缕。他转过身,伴随长剑收入鞘中的低鸣声。微敛下的眼眸好似封存年长的醇酒,倒映出一张难得怔住的面貌。

“Servant Saber,应召而来。”是妖精,还是精灵一般存在的男子眉眼间带着一抹笑意,向他伸出手道,“终于见到你了,Master。”

 

梅溪湖劣化圣杯的传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围绕着七名魔术师与七名从者的亚种圣杯战争,就这样拉开序幕——


——————————————————————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Master:阿云嘎 Servant:Saber 长得:非常好看

Master:蔡程昱 Servant:Archer 武器:赤色长刀


这段时间磕嘎龙上头了,初次尝试写rps,不足之处请多包含,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orz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国庆快乐。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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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七夕快乐!<<


【拾陆】

“好温暖。”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令人怀念的触感。香炉里燃烧着的,是只有在曾经的嘉世家时才用得起的名贵沉香木的味道。思维渐渐清晰起来,是啊,他不在身边的即是‘真实’。能够牵得住手的,反而是虚幻如泡影的‘梦’。

注意到了肩膀的疼痛,只是这样的程度就倒了下去,可远远不够啊。直起身的叶修,用使得上力气的左手推开了身边的金叶屏风。


“早上好。身体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屏风后直坐在案几一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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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七夕快乐!<<


【拾陆】

“好温暖。”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令人怀念的触感。香炉里燃烧着的,是只有在曾经的嘉世家时才用得起的名贵沉香木的味道。思维渐渐清晰起来,是啊,他不在身边的即是‘真实’。能够牵得住手的,反而是虚幻如泡影的‘梦’。

注意到了肩膀的疼痛,只是这样的程度就倒了下去,可远远不够啊。直起身的叶修,用使得上力气的左手推开了身边的金叶屏风。

 

“早上好。身体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屏风后直坐在案几一侧的人面前放着一柄银制刀鞘的太刀,似乎等待已久,“叶修殿下。”

“呵。够久远的称谓了。”哑着的嗓音配上自嘲的笑容,这个曾经站在被众人仰望地位上、一身锐气的男人,终于不得不放低了自己的姿态,“锁大人。”

喻文州默不作声地抽出垫在太刀底下的薄薄信笺,落了笔墨的纸张略有泛黄。

不会出错,他也不可能认错这个熟悉的笔迹,这个提笔就来、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字体。只是信笺的封页上写着的什么,让他一瞬间看不明白。就连脑,都在拼命地拒绝承认‘遗书’两个字的含义。

心中的什么东西,断裂了。

“不瞒您说,他是一名很好的刀匠。蓝雨楼因灭神所必要的刀鞘与他结识,遗憾的是在完成的不久后,他就病逝了。”

独自徘徊多年来的疑惑,以最残忍的方式揭开了真相。静默的空气中,就连接过信笺的勇气都要失去了,这样的无力是痛恨也无法更改的既定事实。这样的滑稽甚至让他想笑出声来。

‘男人流泪的话,还不如切腹自尽来的更快’但泪水就像收不住的水闸,把他双眼浸得通红。那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他有没有什么留给我的话,哪怕一句也……”

“没有,一句也无。”离开前的喻文州目光淡漠,说出了冰冷的话语。

沉香木的香味依旧蔓延在整个屋子里,仿佛是存在于梦中的气息,要将他吞噬进去。给所有的疑问加上答案,拼凑出可悲的现状。闭上眼就能浮现出的笑颜,和那已经回不去的往日,要遗忘已经不能做到。

啊——那么,把‘梦’当做‘真实’不就可以了吗?不,不仅仅是当做,要让‘梦’真正成为‘真实’。一个他也会想见到的‘真实’。那些人夺走的宝物……也该到偿还的时候了。失去光彩的眼睛里,掺杂着疯狂的颜色。

整理好衣物的叶修,不带一丝犹豫地揭开了香炉的盖子。那封信笺被投进香木之间,勾得火焰一点点将其烧成炉灰。

 

兴欣道场。

那三人的到来让喧闹的道场内全都没了声响,包子被罗辑及时捂上了嘴。唐柔难得在练习挥刀的半途中停下来,氛围沉重得陈果都不知道该不该对叶修说上一句‘欢迎回来’。

“是我的失误。”安文逸眼神暗了暗,向前踏出一步,“没能从霸图楼里得到确切的情报,是我做的还不够。”

“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他换下木屐,往回廊走去,“以这么颓丧的面貌继续下去,连江户城的大门恐怕都摸不到。这间兴欣道场也不是只有一个叶修,是这么一回事吧。”

“啊,是,那个。”陈果慌忙地回应道,“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男人的背影孤单而寂寥,就像他本就该有的模样,不曾为任何人所动容,不曾同任何人比肩,更不曾对任何人抱有私情。他需站在山巅上供人仰望,而不是追随着谁的脚步踏入尘世。

是无论作何选择,都逃脱不了的既定结论。

 

黄少天是在叶修与孙哲平接走苏沐橙后的第二周醒过来的。他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屋外对话,那声音像从梦中传来,内容却清晰地惊醒了他。一字不漏,字字都敲在他的心上。他怎么可能认不得呢,那个人的声音,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会牢牢记住。

“这一次夜雨先生的伤势严重,救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锁大人下一步的打算是……?”

“投去净闲寺,供养一个没有用处的修罗,对蓝雨而言是不必要的。”

“是。”

不可以再听下去了,醒过来混蛋!这样荒谬的梦境……怎么可能是真的。最可怕的是黄少天已经醒了,明明白白地听见了对自己的宣判。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让他死在叶修刀下。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去反驳——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不服气啊……”忍着伤痛起身的黄少天,伤口沁出了血迹。‘没有用处’‘不必要的’再次回荡在耳边,触碰到隔扇的手又放了下来。

这是他最难捱的三日,更是他真正直视自己心意的三日。是啊,反复确认后才承认,这是和敬佩、珍视、尊重完全不同的感情。

“我喜欢他。”

 

三日后,夜。

“锁大人,夜雨。”隔扇外传来声音。

“等一等。”

屋外是连绵的细雨,喻文州一反常态地让黄少天候了许久。水气笼罩下的吉原冷淡了几分,灯笼摇摇晃晃地在风中飞舞。

前代蓝雨楼主方世镜曾说,他的样貌好似绘了江南烟雨的一纸画卷,眉宇清冷,眼睛里却浅浅地化开了万丈寒冰。是天生属于吉原的那类人。

扯开面具后的金色铃铛,喻文州松散找不到焦点的目光聚拢在铜镜中的容颜之上。小案搁了尘封多年的妆匣子,他拿着一小碗带着恬淡花香气味的白色油粉,细细地刷饰起微仰的优美线条。描眉的手指稍有生硬,到底还是生疏了,他专注地握着笔尖,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姣好的眉形。

胭脂盖上放着另一支笔,喻文州轻巧地在手侧试了颜色,梅花初绽般的浓艳。上挑的眼梢勾了媚态的桃红,沉淀在眼底的温柔恍若一汪荡漾的泉水。

“就像狐狸一样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薄唇上点了朱红,细腻入微的妆容绝不逊色于楼里任何一位的手笔。再度系上稻荷神面具,喻文州起身取下挂在支架上的青蓝底白花振袖,缠上腰前金黑两色的衣结,他在案几前用茶筅搅拌着乐茶碗,粉末呈现出漂亮的碧色。

黄少天拉上隔扇,远远地看着背对他的喻文州。相似的画面,只差下一刻拔剑的他,他却自顾自看出了神。

喻文州出声道:“站着腿不酸么。”

别说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黄少天绕过案几,直坐在喻文州面前缄默许久道:“我来请辞。”

“顺势而为也是你的优点之一,少天。”喻文州敛下眼眸,看着茶汤说道,“和我一样呢。知道吗?自幼生长在吉原,因为无依无靠而受到打骂都是常事,这里的每寸土地我都踩过——”

“是……”他怔了一怔,突然抬起头。

“是方大人把我买回了蓝雨楼,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从稚儿到小姓,我自然是被当成色子来培养的。”喻文州轻轻地笑起来,“如果不是与魏大人的三局棋,恐怕我也仅仅是张见世中湮没的一个吧。随意地被客人买下,随意地求得一场鱼水之欢。”

“不。”黄少天想说什么,却还是沉寂了下去。

“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喻文州的指尖抚上他的面颊,手侧的胭红还未退却,“我绝不允许蓝雨楼受到任何威胁。能明白吗?”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喻文州。”黄少天冰蓝色的眼眸里好似震碎了整片星河,他一字一句地问道,“纵使这条性命低贱,但是这份心情……我的心意,你真的不知道吗?”

“肮脏。”

“是吗?肮脏吗……很好啊。这应该就是最能形容我们关系的辞藻了吧?”

 那样近的距离,黄少天扯开喻文州的面具,隔着小案就咬上了他的唇瓣。最初不过是试探的舔舐,喻文州意外地并没有反抗,这个吻很快也变得急促了许多。黄少天推开横在身前的小案,欺身向前去扯他的衣结。

茶碗打翻在两人身上,黄少天下意识去挡,被茶汤烫伤的手腕让他停滞了一瞬。而压在身下的喻文州紧紧抓住他的小臂。

“害怕吗?被我这样的人触碰。”黄少天只是轻之又轻地拥住他道,“没事的,今后你就再也不用害怕了。”他把苦笑藏在喻文州的肩后,白檀的香气没入心腔,“我喜……永别了,锁大人。”

和他想的所差无几。抽身离去的金发浪人没有回头,与他五年前孑然一身而来时相同,应当不带一丝牵挂地离去。

“我也是。”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的音量。

喻文州躺在竹席上,丝丝凉意透过衣料侵入肌肤与骨髓。

他合上了眼。

屋外暴雨倾盆。狂风吹开了红木窗,窗下的绀青底点赤釉花瓶倾倒在地。碎开的花瓶里,大束樱花枝已经枯萎,衰败的花瓣散了满屋,飘到被风鼓起的振袖上。正如在不适宜栽种的土地上栽下的树苗,表面看似并无差别,内里却绝不可能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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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明天事情太多可能会来不及更新,先预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我去孤独地云收七夕礼物了【

本章的唯一亮点就是车没开成?

最近事情有点多,下一次更新会晚,先补一个(伪)七夕特别篇.....ooc飞起接受不了的小可爱就不要往下拉惹!

再次感谢您的收看~下回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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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切出,竖起【七夕佳节,纸锁与你同在】的寒酸纸牌子,搬上七个小板凳。

春【把地上的喻文州拖起来】:好的这次是七夕——特别节目!深入采访大家知道和不知道的纸锁官配们,prprprprpr!嘉宾首先是【一把拽起】我们蓝雨楼的锁大人,喻!文!州!

喻文州【闭着眼睛】:不关文州事,文州什么都不知道。

春【???】:锁大人?好的锁大人,没问题锁大人,锁大人入座——哦这个是职业习惯,下一位,这个……般若大人到——

苏沐秋:大家好呀,我是从第六章出场,十六章才拥有姓名的才华横溢自主创业励志般若苏沐秋哦。

春:前缀太多了般若大人。

苏沐秋:苏沐秋,男,十八岁,家住吉原蓝雨楼,有【楼里提供的】房有【楼里提供的】车还有【不在身边的】妹,性格温顺,容貌良好……

春【……】:也不是让您来相亲啊般若大人,请入座谢谢。下一位!原百花楼百花太夫百花缭乱张佳乐现霸图家下属霸图楼的霸图楼主张佳乐,那什么锁大人,我觉得我可以去兼职个饶舌您觉得呢?

喻文州【还是闭着眼睛】:不关文州事,文州什么都不知道。

张佳乐【今日着了一袭雪白底描金仙鹤小袖,外披云枝幽蝶羽织,面色不太好看】:前面的,你抢我镜头了。

春:般若大人快看这里有个比你还像相亲的来了!不是为什么他有特殊待遇,还那么细?!

孙哲平【硬生生掰过摄像机,正对张佳乐放大特写】:因为他是原百花楼百花太夫百花缭乱张佳乐现霸图家下属霸图楼的霸图楼主最好的张佳乐。

春【恍然大悟脸】:这样啊……台词哪里不对,等等为什么你说的比我还熟练啊?!还有没到你出场的顺序吧一夏大人!

张佳乐【扭过脸】:谁让你拍我了?

春:好像是您刚刚自己要求的?算了算了,下一位,嗯?为什么黄少天还在名单上?他不是被我们赶走了吗锁大人?

喻文州【依旧闭着眼睛】:不关文州事,文州什么都不知道。

黄少天【满心绷带】:大家好我是曾经的蓝雨楼保安头子夜雨学名修罗外号剑圣本章惨遭某喻无情抛弃的一个柔弱的美男子黄少天是也。

春:槽点太多我竟不知道从何吐起,那么老的梗你也敢放进来说?

黄少天:春你再这样我嘤嘤嘤了啊。

春:边儿去。下一位嘉宾,叶修殿……下?

叶修:叶修,男,十八岁,家住兴欣道场内,有【道场提供的】房有【道场提供的租】车还有【刚刚抢回的】妹,性格温顺,容貌良好……楼上的小哥我是你的心动男生吗?

春:这个格式真是似曾相识……殿下您也相亲来的啊?!最后一位嘉宾!快快快,场面要控制不住了!

孙哲平【坚定地拿着摄像机,对准某个不肯转过来的花里胡哨背影】

春:一夏大人?

孙哲平:忙着呢,下一个。

春【……】:没有下一个了。好吧,可以看出我们嘉宾很期待这次的七夕节目啊,现在直接进入第一个环节——喂,喂你们去哪!

喻文州【被黄少天公主抱】:不关文州事……文州早就知道了。

黄少天:爱你笔芯哟。

苏沐秋【被叶修带着往外走】:叶先生你很勇哦?兴欣道场到底有什么好康的?

叶修:苏哥快来啊。

张佳乐【被孙哲平连着摄像机一起扛了起来】:放我下来!我叫人了啊!

孙哲平:叫鬼都没用。

一阵寒风挂过,【七夕佳节,纸锁与你同在】的纸牌子倒了。

春【面无表情】:本期节目【被迫提前】结束,各位嘉宾再【也不】见,走好吧您内!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五)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本章提前高能,BGM雪よ舞い散れ其方に向けて。<<


【拾伍】

初次感受到名为幸福的感情,应当是我遇见你。


披着薄雪和夜风,两匹穿梭在吉原的红鬃马追逐着月色的痕迹,惊扰了街巷行人后,停留在了来往匆忙的红木高楼前。

“……”因为一卷信笺就用三天时间从京都跑回江户的这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已经精神失常。就算是‘那位大人’的命令,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也差不了太多了。孙哲平叹着气栓好了马,看着魂不守舍的叶修在蓝雨楼前徘徊,表情时而欣喜...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本章提前高能,BGM雪よ舞い散れ其方に向けて。<<


【拾伍】

初次感受到名为幸福的感情,应当是我遇见你。

 

披着薄雪和夜风,两匹穿梭在吉原的红鬃马追逐着月色的痕迹,惊扰了街巷行人后,停留在了来往匆忙的红木高楼前。

“……”因为一卷信笺就用三天时间从京都跑回江户的这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已经精神失常。就算是‘那位大人’的命令,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也差不了太多了。孙哲平叹着气栓好了马,看着魂不守舍的叶修在蓝雨楼前徘徊,表情时而欣喜时而苦恼,复杂得不能用语言来解释。

“这位客人?”楼里送客出门的阴间,走近了二人的身边,“就这样站在外面多冷呀,还是进楼里待一会儿吧?”

叶修怔了怔,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苏沐秋的人?”

“什么沐秋……哪里比得上我呢?”阴间说着,身子便往叶修怀里靠,“客人过来同我多说几句,我就当大人的沐……!你!你做什么啊!来人啊!”

连阴间自己都没看清楚的速度,额发就被他割了下来,落在雪地上的发丝配合着阴间的呼号声,显得格外凄惨。叶修的那把银伞在京都大闹婚礼时损伤了一部分,从孙哲平腰间抽出的名刀鬼丸也没有任何不顺手的意思。

被声音引来的监工们跃跃欲试,在吉原的土地上,蓝雨楼可还从来没遇上过敢来闹事的家伙。走在最后的是一头乱糟糟金发的黄少天,他掀开面具往上,吃惊道:“叶秋?你不是说要等到月……等等!”

刀锋与剑芒的碰撞下,眼前可以被称为挚友的人对自己兵戎相见。

“你在做什么啊?!”

“让苏沐秋出来。”

“苏沐秋?谁?楼里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冷静一点……喂!”再次接住叶修一刀的黄少天,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力度加重了。

“让他出来。”

叶修愈发凌厉的攻势逼得黄少天不得不退进庭院里,胆小的几个稚儿小姓已经躲了起来。这家伙是认真的,黄少天只好正视这场他并不情愿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战斗。他摔碎了头上碍事的面具,咬了咬牙。

 

男人像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在夜晚红灯笼的映衬下染上了赤色的光芒。那样的眼神黄少天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当年嘉世家站在幕府顶峰,这个男人曾睥睨地看过这个天下,宛如一切都是缥缈的浮烟,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可那样的眼神是空的。如今,愤怒已然化作赤色的火焰将它填满。人的性命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不如的存在。阻挡在叶修身前的一排监工甚至还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在抽搐,头颅却已经零落地掉在了地上。

“你!”

他举起刀,从干涸的喉咙中吐出声音来:“豪龙——破军——!”刀影交织间,楼前被刀风带灭的红灯笼仿佛是千万片坠落的红叶,卷着阵阵寒气扑向蓝雨楼的檀木门内。沉蓝的剑刃与一袭素衣的修罗迎刀而立。

“……风残草尽!”黄少天硬接下他一招,重重摔在了红木门槛前。胸腔内泛起的血腥气让他往旁边啐了口唾沫,两根肋骨,比预想的可要好多了啊。楼里乱作一团的人们在慌张地四处逃窜,此起彼伏的惊叫在那个‘鬼’一般存在的家伙踏入时骤然失声。

“苏沐秋!”

黄少天听见叶修踩着木楼梯上楼的声音,瞳孔猛地缩了一缩。顾不上了,身上的疼痛和宛若浑身血液都被冻住的恐惧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只有这个……

“不自量力!”凭借风声判断到黄少天走位的叶修,自背后挡下了他的三段斩,冰雨在墙上划出一道裂痕。抽剑回挡时,又被一记飞龙在天击中肩膀,甩下了几阶楼梯。眼前模糊的黄少天咬着牙,摇晃着站起身。

疼痛、痛苦、焦急、距离、只差一步。就算是这样也……就算是这样也!决不能让你伤害到那个人!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扯住了叶修的脚踝。就是现在,剑刃、风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巨大的木料破碎声伴随着刀的断裂声,是冰雨横向斩断了楼梯的接口,让两人纷纷摔入了尘灰四溢的木屑之中。

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的黄少天,确认冰雨的剑身已经没入了叶修的肩胛骨内。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举起刀的他,依旧努力地要向空中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沐…秋……苏…沐秋……”

沙哑的咽喉中嘶吼出响彻蓝雨的哀鸣。

“沐秋啊——!”

 

一枝箭羽裂风而去,钉在第一个迈出步子的人鞋前。

“胆敢靠近者,死。”孙哲平面无表情地立在废墟一侧,手里精巧的弓箭还是从一个武士手里抢来的,“那边的,现在就去找医师过来,必要就拿着这个进江户城。”他扔了块令牌给一个傻愣愣的监工,对方看了一眼令牌上的印章,脸色发白地跑出去了。

“一夏?”从另一侧楼梯走下来的一个客人惊讶地认出了孙哲平,“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很不喜欢这种地方的,地上的是谁啊?”

“啧。”来者是孙哲平在朝中少有结识的友人之一,挂着不高不低,却被许多人都羡慕的美差——大藏省大蔵大辅[1],钟少。“你在也好,自己过来看。”

“我看就我看。”钟少驱使开了身边的侍从,走近黄少天和叶修道,“一个西洋人,还有……!骗人的吧?你……你你你把他偷出来了?还折腾成这个样子?这可真是……可真是……”夭寿了。

噎住话的钟少脸色变了又变:“我立刻吩咐最好的医师来这里,不,直接去请御……”自知失言的他让侍从同蓝雨楼的忘八说了几句,便匆忙出门去了。

春很快安排了人手,将二人都抬上了三层的屋室。叶修被抬进了最里间,从邻屋出来的喻文州却拦住了孙哲平的步伐。

“大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吗。”一如往常般温润的声音,衬得他今日一身薄蓝小袖,“为了某个人,还是说某件不可替代的宝物。”

“心结。”孙哲平沉默一阵道,“时刻都会提醒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变成现在的样子,究竟在希求什么,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被寄托了所有希冀的存在?”

他并没有否认,只是想起了某个相似的雪夜,那是他穷尽此生都不能忘却的心魔。当所有道路都被堵住的时候,他只有以牺牲一切的代价,换取某个微弱生还的可能性。这在当事人看来,恐怕不合理极了。

会觉得自己贪婪、懦弱、自私又胆小吧,完全可以想象到的场景。甚至连他本身都不觉得有任何差错,害怕到宁愿留下的是悔恨,也不把告别说出口。被讨厌也好,被厌恶也罢,唯有一件事。

如果这样就可以让那个人活下去,就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那他真的愿意成为你的希冀,而不是笑着站在你的身边吗?”喻文州轻轻拉开隔扇,进了屋里。

 

屋内飘散着沉香和血的气息。

“想不到你还懂医术。”喻文州进屋时多点了几盏纸灯,又给香炉里快燃尽的沉香木[2]新添上两块。

躺在卧榻上的叶修紧闭双目,眉头紧锁。他身上多是皮肉伤,还没那些陈年结痂的来得触目惊心。比躺在隔壁请了五六个医师,几乎去了半条命的黄少天要好太多了。只是一时体力不支再加上怒火攻心导致的晕眩,还得休息几日才能好转。

“粗略知道一些,刀匠弄伤自己可是常事。”上完药的般若手指灵巧地给叶修包扎起右肩的伤口,用剪刀剪断纱布。绑完的结样式平稳,更像缠柄的手法,“何况救治和打刀也很像,无非是人和刀的区别,最终达到的结果是同样的。”

“呵呵。这个比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新奇的说法。”

“如果不在蓝雨楼,我会很愿意当一个医师的。”般若也笑,“只不过,刀匠、医师、还是在蓝雨,这些都不是我自身就能决定的事吧。”

“踏进吉原的那一刻,就没有一件能‘自我’作出决定的事了呢。”

“嗯。”般若用手巾擦拭干净双手,“在浮世之中何尝不是如此。”

喻文州顿了一顿,道:“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就这么确信,他走不进这个房间么?”

相对而坐的两张假面,与世隔绝的静谧和室。般若缓缓地摘下了冰凉的陶瓷恶鬼面具,铃铛响了一声,假面下的那张面庞年轻得不可思议,眉眼微微弯了一弯。

“这个是秘密,不过……除了般若,我也是‘苏沐秋’嘛。”

 

雪停后,被大片灰云遮挡了的弯月露出了柔和的边角,为地上的碎雪编织了细密的光辉。如此,寒冷漫长的夜晚终将过去——我们能见到的,必然是褪去尘色、绚丽得宛若流淌着的晨曦。

 

[1]大藏省大蔵大辅:管理全国商务、财产的部门的次官。

[2]沉香木:香料的一种,作为熏香燃烧时会产生香气。也可作为雕刻饰品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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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蹬蹬~提前更新,般若的身份不知道前边有没有小可爱猜出来鸭!

快七夕了所以下一章在七夕更,一定会更加棒棒!感谢一直关注纸锁w欢迎提出建议和意见!

下面还是跟某甜甜的诡异聊天产物......跟正文可能没啥关联看个乐呵就好啦!

《叶修行》

说起曾经伤心事,整顿衣裳嚼个烟。

自言本是京城子,家在繁华都城住。

十八嘉世当寄子,名属幕府第一部。

刀枪剑戟善用之,功成每被刘皓妒。

......

————

震惊!某黄姓剑圣险胜某无名道场叶姓师傅,是有意放水还是蓝雨经费太多?敬请收看纸锁全新经济类节目‘蓝雨楼今日的账簿’。

春【正襟危坐】:大家好,我是蓝雨楼忘八,春。

黄少天【满身绷带】:大家好我是蓝雨楼保安头子夜雨学名修罗外号剑圣本章不幸中刀的黄少天是也,叶不修这个没脸没皮的下手真【哔——】狠要不是我被限制不能开大我早就giao——!!

春【使劲儿给眼色】:咳咳咳!咳咳咳咳!

叶修【半身绷带,面带微笑】:大家好,我是特邀嘉宾叶修,听说黄先生你很勇哦?要不要来康康我们兴欣道场?

春/黄少天:……叶哥不要啊。

春:咳咳咳,节目开始,节目开始。首先请问叶先生,您在道场的工钱是多少?

叶修:包吃包住。

春:工钱呢?

叶修:每日加餐。

春【???】:你是叶尔托莉雅吗?我们跳过这个话题,请问夜雨先生,您在蓝雨楼的工钱是多少?

黄少天:月结四枚二朱金。

春:也就是两枚小判啊,那请问既然第九章里给小卢算命就花掉了整月的工钱,其他东西是怎么买的呢?

黄少天:之前我有盈余的。

春:骗人,你的工钱全给小卢看病花了还从楼里倒贴。

黄少天:我接单了。

春:骗人,叶修让你干活你能收他钱?

黄少天:……我跟文州借的。

春:骗……哦,这样啊。【拿出小本本,迷之笑容

叶修【偷瞄一眼,迷之笑容】

黄少天【偷瞄一眼,被本子砸回去后突然暴起】: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春/叶修:噗。

黄少天: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叶修:黄先生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你给我打白工还被我揍了个半死。

春:‘蓝雨楼今日的账簿’到此结束,欢迎收看下一期。【不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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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夜雨先生真小气——”卢瀚文不满地捧着一纸包的金平糖,在仔细研究树苗如何种植的黄少天身边绕来绕去地嘟囔,“锁大人有那么多漂亮的樱花!我们只分到了金平糖,不公正不公正!”

“那是!文……锁大人是不一样的。”满手泥土的黄少天顾不上流进眼睛的汗水,一心扑在已经种好了的小树苗上,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下来,还是会不时地向阁楼的方向偷瞄几眼。

好奇地围了一圈的稚儿们也看着栽在后院里,只比他们高一点点的树苗。

“真希望可以早点看到樱花啊!要开满整颗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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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夜雨先生真小气——”卢瀚文不满地捧着一纸包的金平糖,在仔细研究树苗如何种植的黄少天身边绕来绕去地嘟囔,“锁大人有那么多漂亮的樱花!我们只分到了金平糖,不公正不公正!”

“那是!文……锁大人是不一样的。”满手泥土的黄少天顾不上流进眼睛的汗水,一心扑在已经种好了的小树苗上,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下来,还是会不时地向阁楼的方向偷瞄几眼。

好奇地围了一圈的稚儿们也看着栽在后院里,只比他们高一点点的树苗。

“真希望可以早点看到樱花啊!要开满整颗树的那种!”

“那我就希望夜雨先生可以送给我一朵,然后,我要送给我的新娘!”

“呜哇!幸生的新娘是谁?”

“才不告诉你呢!”

吵吵闹闹的稚儿们连同卢瀚文一起,全都被安顿好苏沐橙后、板着脸过来的春打发去其他地方清扫了。留下黄少天呆呆地在树苗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还不留神地被手背上余下的泥蹭花了脸。他耳根红红的,小声又小声地自言自语:“新娘吗?”

“在想什么啊!我…….!”

 

与此同时,被夺下将军席位的微草家,馆中气氛已经沉重了好几日。最近打着‘尊王攘夷’称号的家伙是越来越猖獗了,当然,和前任将军王杰希的判断失误也有非常大的关联。尽管所有人都清楚过错不应该推给一个人,王杰希依旧受到了微草家内部酝酿着的分裂。“整顿清肃”变得有必要。

至于少主某个伴读的离开,在各方的打压下似乎都不配被提起。家世不够显赫,天资也埋没在人群之中,更有甚者都敢拿他当打杂小厮使唤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苍凉得最后只有少主一个人,悄悄地来送了送他。

一直活在“会不会被赶走”的阴影之下的乔一帆,就宛如风中伶仃飘摇的一株芦苇。可多次与老师商谈无果后,身为少主的高英杰也只能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帮助他,不让其他人看轻他。即便如此,效果也甚微。

“拿上这些。”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等这一阵过去,我会抽时间去找你的,请一定,一定要等着我。”

“是,我等着您。”

手松开了,少年踏上他本该去的道路,获得了另一种形式上的自由。不被人所看轻,不讲求出身高低、身份贵贱,那才是——那才是——他所祈求的地方。

 

霸图楼。

“一直对缭乱太夫很是仰慕,今日一见,和传闻中果然差别很大呢。”眼前的人,是一名花了重金来霸图楼拜访张佳乐的客商。中间的委托人不好推却,张佳乐便答应了会面。只是,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张佳乐就觉得。他完全不像一个会花对于普通商人都觉得瞠目结舌的数字,来见一位曾经的吉原太夫的人。

镜片底下透着的是精明和谨慎。

那就很清晰了。这个人的目的绝不是单纯地‘来见吉原太夫’,而是来霸图楼的第二种人——情报买卖。除了幕府的情报网蓝雨楼,霸图家自身也在建立情报机构。至于要怎么在吉原的土地上立足,还属在烟花巷柳间如鱼得水的缭乱太夫最清楚。

至于霸图家和张佳乐达成的交易内容是什么,还是后话。

张佳乐慢慢地用扇形的拨子奏起手中的萨摩琵琶[1],桑木泛着细细的光泽,和它的主人一样赏心悦目极了。抬起的衣角拱出了一寸尺八,被他不动声色地遮了下去。一年没碰的琵琶也不曾生疏,果然这种让人厌恶的‘东西’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感觉真糟糕。

“真是优雅的人啊。”客商感叹,“身上都带着乐器什么的,像我们这样的家伙可是完全不能想象……还是说,这件乐器对太夫意义重大呢?是重要的人送的吗?”

“不是。”张佳乐抬起眼,细长的双目倏地盯住了他,“想起来了,阁下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能说与我听听么?”萦绕着奇异花香的茶室,多了一丝利益的味道。

“您在说什么呢!缭乱太夫。”客商笑了起来,“在下这次过来,只是想和太夫您多说上两句啊。不如这样,太夫听我说一个故事吧?”

客商不等他回答,便饮了口茶,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夏日了,在某位藩主大人的宅邸中,多出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孩子。”客商看着张佳乐,“走投无路的母亲最终把孩子扔进了吉原,之后下落不明。而那个孩子,则被吉原的一名忘八收留了下来。”

“与其说是勤奋,更不如说是拼命。”客商笑了一笑,“成年后的他,很快就成了吉原出名的乐师。”

“不要说了。”张佳乐出声。

“啊,说起来,那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尺八了呢。”客商充耳不闻,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有趣的是这个时候,藩主的家臣居然找来了吉原。要继承病逝父亲和短命兄长爵位的他,在之后的一个夜晚,没有告诉任何人地离开了。”

“不要说了!”

“太夫,您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吗?”客商摘下眼镜,与被激怒了的张佳乐对视,“为了他那可怜又被病痛折磨的母亲……也为了你。”

萨摩琵琶的弦断了,崩在脸颊的刺痛令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摔在案几上的琴身,还有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的东西,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那种人……他怎么可能会为我……!”

“你记得的吧?自己的身体在某一年孱弱到一度接近病逝。忘八却不合常理地请了医师过来,而不是把你投进净闲寺自生自灭。”

“那些昂贵的治疗费用、药材费用,都是他用自己的工钱还有楼里无限的续期换来的呀。”

“那些人拿走了他的死契,照孙哲平的要求,还额外留了一笔资金给你。”

 

三年前。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张佳乐听见声音,高兴地起身去扑孙哲平,被他稳稳地拦了下来,“是……我会小声一点不被骂的,这么晚要是把忘八吵醒了就不好啦。就是,就是见到你特别高兴。”

“今天的药喝过了吗?”孙哲平把他抱进还暖和的被子里,轻飘飘的重量就像抱了个人偶。

张佳乐点点头:“喝了,饭也都好好吃了,还多喝了一碗汤哦……”他满足地倚靠在孙哲平的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没两句,又沉沉睡去了。

“嗯。”那就好,那就还来得及——孙哲平替张佳乐盖上被子,沉默地看着从隔扇外投进的晨光。吵嚷的声音并不能传到这间偏僻的小屋里,就算是日头正高的午间也是一样。

 

“大孙?”再一次醒来的张佳乐,依旧舒适地睡在孙哲平的怀里。他摸索到孙哲平的脸颊,想恶作剧地去捏鼻子,又舍不得下手了。连日的出演,想必很辛苦吧。数着孙哲平的呼吸声,突然就听见他咕哝了一句。

张佳乐愣了一愣,随即笑着回答道:“不会的,不会离开你的。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分开。”

双唇触碰的感觉,比新年时候收到的红豆大福还要甜。

“唔……?乐乐?”皱着眉头醒来的孙哲平,看见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张佳乐,精神很不错的样子,“睡着了啊……抱歉,没有吵到你吧?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那个……”张佳乐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传出声音来,“大孙以后想做些什么呢?从百花楼出去以后。”

“……”孙哲平停顿片刻道,“还没有想好,你呢?有想做的事吗?”

和你在一起的话,怎么样都可以。冒出半个头的张佳乐,小声又飞快地说了一句什么,惹得孙哲平也笑了起来。

“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记得那种不值一提的愿望啊!!”张佳乐呜咽着,握紧了从袖中滑出的尺八,“裁缝屋什么的……你不在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啊……!”

这就是自己理应认清的现实。是自己在知道他离开后就应该清楚了的事实。是两人看清身份差距后绝不可能缩减的距离!可是啊——感情也可以被衡量吗?如果两人的心意相通,是否结局就会不同?

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表达的心情,于此刻在心中全然碎裂。

“我可以帮你哦?只需要……”这样说着的客商,被恭敬地请出了霸图楼,面上恼羞成怒的客商在登上马车后,缓缓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他面无表情地确认了行动的失败,但是,只要微草家的消息准确无误,就还有可能性。

 

“这是什么状况?都这个时节了还会下雪吗?”

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吹得没带纸伞的行人们怨声载道。张佳乐推开木窗,晶莹的飞花沾上了他百花团簇的衣角,如同哭泣般晕开小小的水渍。那是过于悠远的事迹了,比今日要冷上更多。他却记得很清楚。

七岁生日刚过的雪夜,百花楼外瑟缩着一个孩子。手脚和脸颊都冻得青紫,身形看着要比他瘦小许多。

于是他向他伸出了手。

 

[1]萨摩琵琶:与乐琵琶相似,琵琶的一种,曲风多为幽雅悲壮。上好的萨摩琵琶由桑木全部制成,低廉的则会取用其他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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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注释极少极少的一章!感觉现在都快没注释了......

这章主要讲的,是双花,感觉黄喻甜归甜戏分怎么这么少???

双花私设幼驯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qwq

提前更的原因是这周日/下周一还是要跟小甜甜去N刷Fate/HF2太感人了嘤嘤嘤看一遍哭一遍,还想吃海底捞的辣旋风涮鸭肠!妈耶刺激,真刺激真好吃!

吃完给我哭得比hf还惨

再次感谢你看到这里!下回见w

五叶凶魚

#FSNHF



最喜欢的女孩子,最喜欢的HF线

雨中的拥抱直接看哭【恨不得跟小甜甜抱头痛哭

整体来说比第一章要好,删减也不会很突兀【就是伊莉雅的戏份有点不够


最后的最后,来年春天,要一起去看樱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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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来说比第一章要好,删减也不会很突兀【就是伊莉雅的戏份有点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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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三)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拾叁】

在斗笠扬起的刹那,打掛上的金纹蝶翅随风而舞。身着白无垢的少女满头凌乱的杂发,分明和身上华美的衣衫格格不入极了,脸上的笑容却是久违的舒畅。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叶修熟悉又安心的语调伴着疾行的马蹄声,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要顺利地从嗅到气味的犬类爪下逃脱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见追捕之声渐近的叶修微微眯起了眼睛。对手可是比‘犬’要难缠得多——这群高举‘诚’字旗,幕府豢养的‘壬生狼[1]’。

来了!阻断前路的撒菱齐齐落下,叶修拉紧缰绳,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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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在斗笠扬起的刹那,打掛上的金纹蝶翅随风而舞。身着白无垢的少女满头凌乱的杂发,分明和身上华美的衣衫格格不入极了,脸上的笑容却是久违的舒畅。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叶修熟悉又安心的语调伴着疾行的马蹄声,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要顺利地从嗅到气味的犬类爪下逃脱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见追捕之声渐近的叶修微微眯起了眼睛。对手可是比‘犬’要难缠得多——这群高举‘诚’字旗,幕府豢养的‘壬生狼[1]’。

来了!阻断前路的撒菱齐齐落下,叶修拉紧缰绳,在一声长嘶声中抱着苏沐橙下马。自右前方屋檐跃下的男子身穿浅葱色羽织,加上他手中藏着的手里剑[2]与掷出的两枚飞苦无[3],轻易就能联想起新选组中唯一与忍者挂钩的那个人。

“一番队组长!林暗草惊,参上!”

 

“东二百五十四,北四百六十六,西一百七十八,北三百八十五!”苏沐橙明了叶修的意思,进了右边的巷子里。

迅速张开的伞面在叶修手中成为银盾,挡下飞苦无的同时立即抽出伞柄。收起的伞骨边缘有银色的弧线一闪而过。锃亮的银色矛尖毫无收敛地冲向林暗,直到被击落前一刻才被它的御主握在了手中。与刀刃碰撞也不逞相让的蛮横,就是他所谓之的武士道!

其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迎上银矛的瞬间,林暗来不及闪避,脸颊生生割开了条口子。他眉头未皱,招式却愈加地谨慎了起来,即便是如同公正对决般的战斗,也不能留出一丝可乘之机。

其二,一旦后退,就必然将其直接摧毁。对手的攻势不容小觑,这也是作为忍者最忌讳的地方。林暗的弱点被掌握在叶修手里,让他不得不小心试探,新选组从未有过贪生怕死之辈,但也不会出妄送性命之徒。

“龙牙!”再一次的连突压制后,林暗的身形化作了一团烟雾。影分身术!他的真身此时已经绕到叶修身后,而叶修似乎还没意识到击中的是影分身,故停止了一瞬。忍刀刀风斩空刺去,原以为会血溅当场,却只是一片衣袖零落在地。

其三,每一次战斗都是对自身的锤炼。眼前发生的事实让林暗看到对手真正的可怕之处,即便并不熟练,甚至还需要凭依,但这……确实是影分身术。银色矛尖指在颈后的凉意,林暗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存在的悬殊。

他听见身后人笑了一声:“无名之辈,叶修。”

 

“风城先生!报告!”自楚云秀接到突发任务时,局里令人头痛的报告就一桩接一桩传进了她的耳里。可谁也想不到,任务的目标就藏在他们身边。就像苏沐橙按照叶修的指示一路过来,最后从后院被带进新选组大本营时也出现了一瞬间错乱一样。

花从她的兜帽、衣角间纷纷飞散开来,雪白的打掛与浅粉的樱花瓣,奔向自由的少女与宛若振翅的金蝶。那样的姿态,并不属于一位公主殿下。正如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也会有挣脱牢笼,飞向天际的一日。站在树下等待苏沐橙的楚云秀怔了一怔,对上她清澈的眼瞳。

“那是我……憧憬的未来。”她低不可闻地说了什么,轻轻散在了风中。

在楚云秀屋里换上一身樱色小纹小袖的苏沐橙拉开了隔扇,整理过好几遍还是乱糟糟的杂发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可以了,非常感谢,风城大人。”

“对了,还差一样。”楚云秀进屋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枚小小的珊瑚发梳来,“是我小……小妹的。”她笑了笑,替苏沐橙把剩下的碎发拢在了一起。

局长先生表亲来了新选组的事,在任务繁忙的几日间只是组员们茶余饭后的一个小插曲。有组员笑言这是未来的局长夫人来勘察呢!被楚云秀罚过之后就更笃定了。只是‘局长夫人’走得匆忙,局里事务繁多,大部分组员都未曾见过其真容。除了与楚云秀谈话后,沉默了许久的李华。

“真不像你的作风。”

“是吗?”她停顿片刻,将一只样式陈旧、木纹光洁的妆匣锁进柜里,“想笑就笑吧,我的勇气,还不及那个小姑娘的万分之一。并非对于死亡的恐惧,而是……不受自身意识所作出决断的悲哀。”

袖口印着白色山形图案的浅葱色羽织被夜风吹开了一角。

 

多贺。花重金请来的健谈芸者为双方的谈判营造起了看似良好的氛围,可惜精明的町人并不领情。

“我拒绝。”肖时钦端坐在料亭[4]中,透过金丝边眼镜,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境况窘迫的大名,这个故作镇定的中年人正是与他有过合作的陶轩。

“恕在下直言,大人口中的嘉世家已经毫无价值。”他对于无理的请求给予了果断回绝,“您不必多费口舌。”

陶轩此刻心中当然是痛斥了肖时钦的町人[5]根性,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只配给人轻视。面上却不敢有半点流露,苏沐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嘉世家不仅失去了公家的姻亲关系,在幕府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要是再失去了资金的支持,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陶轩对倒酒的两位芸者使了个眼色,她们从容起身小步后退,拿起器乐。其中一位背过身,抿了一口清水。

细哑的嗓音伴着恰到好处的乐声,松弛下来的精神调和在赏心悦目的艺术中。陶轩讨好地拿起酒杯走到肖时钦身边:“灭大人不妨再次考虑一下?嘉世家会如您所愿的。”

“是啊……”肖时钦深深地望了陶轩一眼,“如果陶轩大人不嫌弃在下一介町人,身无长处的话。”陶轩大喜,这话的意思像是成功了大半。正要说点什么时,只见肖时钦从容不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从袖中拿出一袋大判[6]后起身。

“很遗憾,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肖时钦理了理衣襟,走出屋外。时刻守在屋外的鬼才递上一帕方巾,他摘下眼镜反复擦拭。

陶轩跟预料中一样没有追出来,屋子里混杂了叫骂声与酒瓶摔碎的脆声。肖时钦站定后望向远方,他极轻地道了一句:“祝您安好。”

“走吧。”

“是。”

不知是醉了还是已经疯癫的陶轩,在打砸了整间屋子里的器具之后双眼通红地跪在竹席上,他恨恨地抽出架在屋子的太刀——却只抽开了一半。生锈的刀身卡在刀鞘中,仿佛嘲讽着他的无力回天。他想起那日的黄昏,如同悲鸣般放声大笑。

“嘉世家难道不是你一生的心血?嘉世家难道不是你这一生的荣誉!”

“不是。”

“那……却邪呢?”

“一把刀,仅此而已。”

那个人决绝的背影,如今清晰地印刻在他日日夜夜中的噩梦之中。

 

如果要黄少天在见到苏沐橙之前来形容‘公主殿下’,他可能会想象到深闺中歌咏的夜莺,见到苏沐橙后,他有种‘所想果然非所见’的感觉。什么夜莺,这分明是只脱了缰兴奋过度的小羊羔啊?

——今日剑圣大人也在‘车夫’和‘百事通’之间头疼得不行。

到吉原时,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一个清晨了。

蓝雨楼前。

“早上好,夜雨先生。”相熟的监工替黄少天牵过马车,脸上带着笑容,“好多天不见,您又去哪里了啊?对了对了,什么时候再一起去石黑吧。凛太郎对那家的柿种是情有独钟呢……?!”监工的话变了个调,原因在黄少天抱着一大堆樱花枝下车后,马车的车帘又被掀开,一个女孩子猝不及防地就在他眼前跳了下来。

她穿着集市上买的山吹色小袖,发间别着和黄少天据理力争来的樱花。


时间还很早,可以先在庭院里把花苗栽下,剩下的等他醒了就可以放进他喜欢的那个赤釉瓶子里……边往楼里走边盘算着的黄少天突然听见了木窗“吱呀”一声打开了的声音。他避开阳光抬头望去,便见到了似乎是刚睡醒、头发都没捋顺的喻文州。所有的一切都让黄少天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把花枝往怀里紧了紧,冲喻文州挥手道:“文…...不是,那个……锁大人!”

口型可不是这样的。

文州我回来了!动作夸张得都抖落了一地的花瓣。映着他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发色,更像一株迫切期待着夸奖的向日葵了。

这不符身份的滑稽样子引得楼上的喻文州也笑出了声。他支在窗台上,伸出手拢住了风吹上来的小小的一朵。躺在手心里的花瓣似乎还留着温度和香气,喻文州像是回应般探出身去:

“欢迎回来。”

 

[1]壬生狼:也称新选组。日本幕末时期一个亲幕府的武士组织,也是幕府末期浪士的武装团体。

[2]手里剑:类似飞镖。

[3]飞苦无:比寻常苦无更小,是类近于手里剑的飞行型道具。

[4]料亭:价格高昂、地点隐蔽,寻常人不能进的高级餐厅。

[5]町人:商人,德川幕府颁布法令,将社会划分为“士、农、工、商”四民,商人地位极低。

[6]大判: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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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N/HF第二章上映了prprpr赶在今天的尾巴更新~!明天跟小甜甜去补,于是提前撒糖w

=v=附赠一个小甜甜的脑洞,我觉得又崩又毒hhhhhhhh

喻文州形貌昳丽,一日,走路上。见哲平曰:“我孰与霸图佳乐美?”哲平怒曰:“佳乐美甚,汝何能及其也?”霸图佳乐,吉原之美丽者也。文州回楼,复问少天曰:“吾孰与霸图佳乐美?”少天曰:“佳乐何能及君也?君美甚!君美甚!”旦日,叶修过来,与坐谈,问之修曰:“吾与佳乐孰美?”修不屑,曰:“都没我家沐秋之美也。”明日佳乐来,怒视之,找你的孙哲平去!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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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蝶。

周围听不见一丝声音。能够看见的,只有色彩斑斓的蝶飞舞在被月色笼罩的庭院里,扑闪着它们绮丽的翅。她伸出指尖去碰,穿梭在缝隙间的蝶群便化成粉末似的飘散开来。她执着地去追寻,景致亦跟着她的步伐在瞬息之间变幻了。

漫山遍野的蝶萦绕在木屋前,勾勒出一个瘦削的背影。

“兄长大人!”

被蝶深爱着的少女自梦中惊醒,伸出的双手仿佛下一秒就能触及她所眷恋的一切。可这不过一场虚幻的梦啊。苏沐橙惊慌失措地从枕下翻出她那柄精巧的雪洞扇,扇骨刻了小小的‘吞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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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蝶。

周围听不见一丝声音。能够看见的,只有色彩斑斓的蝶飞舞在被月色笼罩的庭院里,扑闪着它们绮丽的翅。她伸出指尖去碰,穿梭在缝隙间的蝶群便化成粉末似的飘散开来。她执着地去追寻,景致亦跟着她的步伐在瞬息之间变幻了。

漫山遍野的蝶萦绕在木屋前,勾勒出一个瘦削的背影。

“兄长大人!”

被蝶深爱着的少女自梦中惊醒,伸出的双手仿佛下一秒就能触及她所眷恋的一切。可这不过一场虚幻的梦啊。苏沐橙惊慌失措地从枕下翻出她那柄精巧的雪洞扇,扇骨刻了小小的‘吞日’二字。连这雪洞扇都要比她暖上三分。

“兄长大人……”攥紧的手指被利刃割伤,苏沐橙浑然不晓。

 

清晨。

阿织端着晨起用的茶水和绸绢,走在为苏沐橙梳妆的路上,不知为什么,今日她这心好似挑了十几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呀——!!”推开隔扇的阿织随着手里木盘跌落,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沐橙殿下,沐橙殿下!来人!谁,有谁在吗!快来人啊!”

守在院落外的寄子闻声闯进屋内,只见苏沐橙双手满是干涸的血渍,倒在床榻昏迷不醒。身旁的阿织也是一副要急得哭晕过去的模样。寄子立即去告知陶轩和刘皓,请了医师过来。

苏沐橙受伤之事被陶轩一力压了下来。婚期将至,这尊公主殿下可不能受任何损伤,陶轩暗暗咬牙,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开罪了公家,后果不堪设想。他恨恨地望着昏睡中的苏沐橙,几天不见,她就差点毁了整个嘉世家。

尽管清楚与叶秋为伍的女人必然不是什么善类,陶轩还是疑惑,不知苏沐橙是用什么利器弄伤的自己。

“阿织!”陶轩走出屋子,厉声呵斥了在院中罚跪的阿织,“你是怎么照顾公主殿下的,难道想丧命吗!”

“陶轩大人,万分抱歉,万分抱歉!”阿织语无伦次地跪伏在地,“我会一直为殿下祈福的大人!求您原谅阿织吧……求您原谅!”

陶轩嫌恶地一甩袖摆:“晦气的家伙!跪到公主殿下醒过来再起!”

“是……”阿织不敢揉跪疼了的膝盖,直起腰为自己的失职赎罪。

 

一直到傍晚时分,苏沐橙才将将苏醒。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蝶影似有若无。看护的医师向陶轩禀报了她的现状,也正好捎过去了苏沐橙的话。

——我要见‘那位大人’。

陶轩听闻脸色骤变,失手摔了手中的茶碗。

“她想做什么……!”陶轩在屋中踱步,思前想后都觉不妥,但如今嘉世家除了孙翔,全仰仗着苏沐橙和公家的联姻,实在不好惹。

也罢!见一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何况‘那位大人’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会不会来见她都成问题。

陶轩打定主意,立即让侍从去设宴邀请。

 

酒过三巡。

陶轩舒展开眉,微微一笑道:“商队和货物的整顿已经完成了吗?要劳烦灭大人多走一趟,心里真是不好受。”

“无妨,大名不必介怀。”对面端坐的男子抬了抬金丝边眼镜,颔首道,“公主殿下的引见,就拜托您了。”

“这是当然的。”在颇有几分醉意的陶轩眼里,肖时钦此番做派无疑是在向他低头。是啊!等苏沐橙和公家联姻,嘉世家多了公家的支持,勿论御三家,便是将军席也能松快地手到擒来。谁不想趁此机会结交一下那位公主殿下呢,“请,请!”

侍女提着一盏印了嘉世家家纹的纸灯笼,领肖时钦到了苏沐橙的院落。她立在不远处,吹熄灯笼后隐去了。

阿织见状替二人上了茶水和糕点,轻轻合上会客屋的隔扇。

坐在轩端梅朱雀屏风后的女子,肖时钦仅凭朦胧的姿仪就能断定她的美貌。苏沐橙轻巧地把玩着雪洞扇,稍稍挪开了屏风的一丝缝隙。

“见过公主殿下。”

“大人客气。”苏沐橙很清楚,嘉世家这几年已近没落。陶轩又是挥霍惯了的,总还以为是叶秋的执政期。他在时都没能挽回如此困窘的局面,更不用说他离开了的现今。一座靠眼前人接济支撑下去的华丽外壳罢了。

“沐橙今日想向大人请教一些事情。”她提高了丝轮窥八重向梅纹的袖摆,“大人觉得屋子中的熏香怎么样?”

苏沐橙的指尖蘸了些许茶水,伤痕清晰可见,在小案上写道大人为什么选择嘉世家?」

“是桃花吧?盘子里的菱饼[1]也很合时宜。”

肖时钦学着她的样子,在小案上书下「是嘉世家选择的在下。」

“桃色是桃花,白色是残余的春雪,绿色是刚发的新芽。”苏沐橙看着三色菱饼,不动声色道,“是否有这样一首和歌[2]?春天的庭院开满了桃花,桃花映照的小路上,伫立的少女也像花儿一般美丽。”

「若我与嘉世家背道而驰,大人会阻碍吗?」

肖时钦思考许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仿佛可以看见春意山野的场景,很适合公主殿下。”

「不触及在下利益,我不会碰。只忠告殿下,不要做无益的事。」

“非常感谢大人,谬赞了。”此刻的苏沐橙方才露出一点笑意,向他点点头。

 

满月当空,木芽月里寒意还未曾褪尽。

“一月,二月……已经三月了啊。”

更夫敲着拍子木从蓝雨楼前经过,坐在不被月光照射到的阴影里,自言自语的男子稍稍偏过头。一个奇妙而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与这清冷的场景却意外地协调。

他折下裳尾,坐在了他身边。

“怎么来了?”

“阁楼太冷,到外边透一透气。”

“……”

“要陪我说上两句吗?”

黄少天摘下面具,一点点地挪出来,缩短了两人间原本的距离:“是。”

夜晚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静谧的朱红色回廊被笼上一层模糊的月晕,连带着空气都是模糊的气息。

——也许是他身上的气味吧,那种淡淡的白檀香。

喻文州学着黄少天的样子,脱了木屐,放在廊下的灰白石子上。像黄少天似的盘着腿就不太适宜他身上这件浅绿色的小袖了,于是他屈起了小腿,露出一截的小臂环着膝盖。

“对不起。”黄少天眼神有些懊恼,“那天就想说的,春告诉我……瀚文被带走你事先并不知道。”

“对不起。”他又重复一遍,认认真真地去看喻文州的眼睛。漆木般的黑色,就像闪着星子的夜空一样。

喻文州弯了弯唇角道:“绮丽的满月。”

“嗯。”黄少天却没去看那轮银盘。他望着喻文州,脑中浮现的是数年前行走辗转,一位僧侣在会津[3]说予他听的,低低道,“遥望都城,柳樱交织,美如春的衣裳。”

“美如春的——锦衣。”喻文州埋在膝盖间小声地笑,“是讲述柳的和歌。”

黄少天愣了半晌,扭过头尴尬道:“……别说出去。”

“咳,知道了。”喻文州笑着放下腿,他手心碰到了透凉的木板,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指节微微曲起,裹住了他的手心。

久到喻文州的手指稍稍抽动了一瞬,黄少天才慌忙说道:“没有别的意思,不用多想,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这样。”

“是……就这样。”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肩头掠过,他抬眼看去,心中微微一动。

 

清晨的第一声莺啼落在轮回馆,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湿润,一架卖相有些陈旧的马车停了下来。

“这次要是再弄不到手你就别回来了。”魏琛数日前的话言犹在耳,披了件桑色羽织的叶修和一身简单花叶色绘灰樱小袖的唐柔此时已站在了轮回馆外。两人对视一眼,叶修点点头,叩响了轮回馆的大门。

前来迎接的佟林是叶修多年前的一位好友,如今在轮回馆任职。

“许久不见,一叶大名。我还以为……不,见您安好就是万幸了。”佟林的声音有些哽咽,“请随我来罢。”

轮回馆中最不缺的就是樱树,山樱、石割樱、枝垂樱、霞樱……还有即将凋零的寒绯樱,深红紫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每逢四月花开盛时,轮回馆都会循例请各家到春日茶会上赏鉴。叶修从前受邀时,尚感叹过馆中小景可人,现如今有那位细心的无浪宿老照看,较之当年要更胜一筹了。

沿着曲折的小径,三人穿梭在花枝掩映间,正巧遇上了一名从道场方向过来的男子。他身上还穿着道服,见到佟林领着入馆叶修倒是意外。

“见过吴霜侍大将。”佟林行了一礼,身后的叶修亦是对他笑了笑。

唐柔走在最末,她一路数着樱树的种类,听闻佟林出声方才收住了流连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吴霜双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瞬。

唐柔微微颔首,轻轻巧巧的掠过了杜明身边。说是羞怯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辞藻放在她身上,总透着一股奇怪的违和。

 

到了装点一番的茶室前,院落里还稀疏坐着几位拨弄着乐器的芸者,见到仕置家老后佟林便退下去了。家老立在茶室外招待,穿云大名和无浪宿老[4]已然入座。

“无浪见过叶修大名,这位是?”

“寒烟。”

“见过寒烟姑娘。” 轮回家的无浪宿老向来不端架子,待人礼让三分。若非有他这些年将轮回打理得如此周全,御三家的席位恐怕是争不下的。

周泽楷虽未开口,脸上亦带着浅浅的笑容,给整间茶室都增色不少。

待叶修和唐柔坐定,仕置家老[5]便遣人陆续上了瓜果糕点,其中最惹人注意的还属那道甜茶,与馆中的香气如出一辙,还要多出几分新意来。

要说这茶不同寻常,还得先从茶垫说起。染成梅鼠色的软藤被编织成了五瓣樱花的样式,花蕊间点缀了描金的轮回二字。要被别家夫人小姐见着了,不定欢喜成什么样,江户又得因此掀起一番新的潮流。

叶修瞥了一眼唐柔,后者正自顾自地勾着手袋上的束绳玩,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难为轮回精细的心思,用的不是不在地方,是对错了人。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

“取浸了茶叶封存的雪水,冲泡蜜渍樱花。是春日茶会上要用的吗?”叶修问道。

江波涛眼中的笑意多过惊讶,连连点头道:“是。大名果真是见多识广,这便猜了八分,无浪的小伎俩实在惭愧极了。”

“初雪水。”唐柔手指绕着束绳,替叶修补充道,“若非初雪之清冽,茶色做不到这般澄澈。”

江波涛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寒烟姑娘说的不错。”他饶有趣味地问道,“失礼了,不知寒烟姑娘师出哪位高人?”

“……”叶修留意到唐柔的目光,摊开手意味深长道:“她现在同我学剑道,旁的大抵是天赋异禀。”

之后茶室中言笑晏晏,两人约好了似的,谁都不去提此行的目的。也亏江波涛能从容不迫地接上叶修这么多闲话,还能真切热诚的以馆中琐事作陪。先耐不住的反倒是一直旁观二人的仕置家老,他和江波涛交换了个眼神。对方心下了然,顺口说道:“大名今日前来,无浪是要厚着脸皮向您要个好兆头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叶修笑。

 

唐柔会意。她抽开临走前陈果给她的藤色手袋,取出一封信笺来。那信笺并不稀奇,轮回馆中的甚至要更精致些,稀奇的是那信笺上的金色家纹。

江波涛瞳孔骤缩,按捺住心底的疑问道:“如您所知,这样做善后处理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先不论轮回家,叶秋大名有保护自身的力量吗?”

“当然有。”叶修看向唐柔,“宿老不信,在这里和她试一试就知道了。”

“您的意思是……让寒烟和馆中的武士比试?!”饶是江波涛连叶修会求助于轮回家的念头都有闪过,还是没猜中他这一招。

唐柔唇角勾着一抹傲气的笑意,站起身道:“不,并非如此。”

 

“我选,吴霜侍大将。”

 

[1]菱饼:堆成菱形的饼,正统菱饼为绿、白、桃三色,也有两色。非常具有春天气息,适合三月左右食用。

[2]和歌:诗歌的一种。

[3]会津:地区名。

[4]宿老:大名家臣中的最高等级。

[5]仕置家老:辅佐领主的高位家臣,有部分掌管政务的权利。

——————————————————————————————

说好爆字数!就是爆字数!虽然这章产出简直一波三折.....经历过写得特别完美的初稿没保存的我如此说道】都是血和泪

失踪人口回归......期末结束了万岁!说好六月底更还是晚了一点非常非常对不起!因为最近开始忙店里的事了,以后可能会变成不定期更orz

有喜欢lo裙的小仙女嘛我们一起玩耍鸭!【强行广告最为致命

然后这两天感觉越写黄喻戏份越少是怎么回事???_(:з」∠)_开始谈恋爱总是很艰难......?下一章根本看不到黄喻了【预警】一下......好想让云秀赶紧出来qwq姑娘们都太美好了!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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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师走[1]廿一,吉原。

吉原的十二月向来和外边不同,别处是团聚的时日,吉原处处挂休,楼前的灯笼吹跑了都无人去理会。游女色子们闲着会在楼里制些绘扇、香囊之类的小玩意托人带出去变卖,这是整个吉原都默许了的事。

白日蓝雨楼的监工拆下了旧的隔扇纸,稚儿和小姓提着木桶去清洗,再打上糨糊,到夜里糊好的隔扇焕然一新,让人看着都清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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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师走[1]廿一,吉原。

吉原的十二月向来和外边不同,别处是团聚的时日,吉原处处挂休,楼前的灯笼吹跑了都无人去理会。游女色子们闲着会在楼里制些绘扇、香囊之类的小玩意托人带出去变卖,这是整个吉原都默许了的事。

白日蓝雨楼的监工拆下了旧的隔扇纸,稚儿和小姓提着木桶去清洗,再打上糨糊,到夜里糊好的隔扇焕然一新,让人看着都清爽。                                      

黄少天无事便带卢瀚文出去转转,给他买些小零小碎的哄他开心。休息调理了快一个月,用卢瀚文的话来说,就是闷得脑袋上都要长草了!偏生黄少天一得空就愿意在他旁边杵着,雷打不动。卢瀚文碍于伤势只能听黄少天说些楼里无关痛痒的琐事,还有不知从哪听来的鬼故事。

“比春唠叨起来还可怕。”

如今卢瀚文伤好了大半,才被带出来透透气。听楼里几个稚儿说,这一场大病过去,夜雨先生就拿走了他的契书,现在算是蓝雨楼最小的监工。锁大人年后还会拟一个新的名字给他,以求去灾除厄。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卢瀚文比吃了伊藤屋的草莓大福[2]还高兴。当然,他也吃到了里边是豆沙裹着草莓,外边是糯米的大福——黄少天特地等了一整日才买到的。

“这边这边!夜雨先生!”卢瀚文在街边看着木质面具的摊贩,眼睛闪闪发光,“最上边红色的那个跟夜雨先生的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了。”黄少天看着那扎眼的红色,摸了摸自己半挂着的瓷质面具。给了卢瀚文头上一个响栗道,“左边那个猫又[3]才比较适合你这样容易招小鬼的,小,孩,子。”

“猫又?唔!”卢瀚文捂着头想起黄少天描述过的猫又,四爪锋利还咬人,打了个寒颤退开两步,“不不不不要了,快走吧,快走啦!”

黄少天被他推搡着走了几步,却被风吹起的一个狐面夺去了目光。一木架的鬼怪,唯独这只小狐狸敲了敲木杠,比起喻文州那只瓷实的可俏皮多了。

“夜雨先生!”卢瀚文又跑到下一个摊前,“这里有稻荷寿司[4]哦,快过来啦。好香的味道,是烤鳗鱼呀!”

“啊呀,请小心,别被烫着了。”卖烤鳗鱼的年轻妇人递给他一串。

“喂快给我住手!海鳗会刺激伤口,回去可不好跟春交代,这样下去我就天天讲鳗鱼怪吃小孩的故事给你听。”黄少天双手举高,比划着吃人的模样。

“大白天哪里来的鳗鱼怪嘛!夜雨先生骗——人!”卢瀚文笑着躲开了。

熙熙攘攘的集市里,黄少天陪着卢瀚文逛了一大圈,回程时居然遇上了个来摆摊的西洋人。他鬼使神差地买下了一个旧火机收进衣袖,那上面绘了一颗多一角的星星。

 

“消息来了。”

魏琛和叶修并排坐在过廊前,他递给叶修一封带着抹熏香味道的信笺:“轮回,只是需要一点我们暂时给不起的代价。”

“你说。”

“将军席。”魏琛忿忿地剥着手里鲜艳橙黄的橘子,“怎么可能办到啊,前有霸图后有微草,说他天方夜谭都是抬举了。”

“说起来,你居然是‘直接吃橘子’派的啊。”叶修懒懒的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不觉得就这么吃了会可惜吗?”

“完全不会。”魏琛从身旁递了一个给他,“还能有什么吃法,‘剥开供一晚上再吃’?”

叶修接过还带着叶子的橘子闻了闻,笑道:“沐橙更喜欢榨橘子汁,还得加筛过三遍以上的砂糖。”

“公主殿下的特权。”魏琛耸肩,“听听就好了,说给老板娘听会挨揍的吧。”

叶修翘起腿对扑棱着羽翼的一群雀鸟打了个口哨:“能做到,至少一半。”他从袖口抽出了一封纹了家徽的信笺。

 

此时的嘉世馆内。

阿织推着挂了一件又一件嫁衣的红木架到苏沐橙面前,满脸欢喜道:“殿下快选一选罢,您看东云色的曙染[5]振袖真是好看!那件的红梅唐衣[6]也极好,听送来的人说,颇受公卿家那些公主殿下的喜爱呢,况且殿下的好日子又在清和月[7]樱花最盛的时候,穿着不知多气派哩。”

“嗯。”苏沐橙低低地应她,垂发落于小案上,指尖在青瓷缸的边缘敲出一串有节奏的声音。

“殿下……?”阿织直跪到她身边,以为她又想起那个治好伤就一走了之的忍者,“别再为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多想了,您这样金贵的人就是心肠太好,何苦要去帮那些不相干的家伙呢。” 

“我……不,没什么。”苏沐橙道,“替我取些茶水来罢。”

“是……”阿织只希望她的沐橙殿下能尽快高兴起来,做个漂亮的新嫁娘。

苏沐橙却在阿织走后推开了那些华贵的红木架,她走到隔扇边探出半个身子,去眺望庭院内四角的天空。身后清晰的水声惊醒了她。

那条红尾金鱼跃出了囚住自己的一方水缸。

 

“这不是剑圣老爷嘛!大驾光临是来解签还是还愿?要算下月的运势可以给你减一半的费用哦,千万不能错过喂——”包子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在道场外徘徊的黄少天,“这个样子,微妙的和火灾时的装束相似。但是少了什么呢?”

“对了!”包子一敲手心,“帽子!舍掉最关键的帽子戴华而不实的面具,到底是哪家的消防队会同意这么做啊。”

“咳咳咳!那个馒头还是包子的?小声小声!我怎么都好,给他算一算吧。”黄少天拎出身后的小尾巴,让满嘴酱汁的卢瀚文和包子大眼瞪小眼。

“来月的?”

“再久些。”

“真让人伤脑筋,不过既然是老大的友人,就勉强帮你一次好了。”包子绕着卢瀚文转了两圈,念念有词道,“有禄兴家业,文华达帝都,云中乘好箭,兼得贵人扶[8]。”

“厉害……”包子眼神惊叹,“大吉发现!还是大吉中的大吉,无论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会翻篇吧!”

“还是承你吉言。”黄少天从袖子里扔出两枚小判给他,“连同上次的一起。楼里还有杂事没有处理完,不多留了,替我向叶秋和老魏问好。”

“老板娘今天煮了红豆年糕汤[9]……”捧着小判的包子后知后觉道,“啊咧,奇怪的剑圣老爷走掉了。”

 

入夜。

“呀!哈!”今夜道场的客人似乎同往常大相径庭。他招式比之从前要凌厉许多,颇有几分微草将军王杰希当年初入幕府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有所收敛。眼前少年的眉目间不再是迷茫,更多可能是想要寻找发泄的出口。

叶修连道服都还没换上就被喊了过来。一旁衣着整齐发了些汗的唐柔向他点点头,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被击败的动容。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开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叶修背对着一地被打落的竹刀平静道,“你们今天还是回去吧,免得大眼说我趁人之危。”

为首的高英杰沉默着,乔一帆过去捏了捏他攥出红印的手。

微草家的人每夜都会受将军之命从江户城里过来,在这个对幕府而言朴素得可以说是简陋的兴欣道场进行训练。尽管出身名门,但其所学剑道确实难望叶修之项背,这是不承认也得明白的事实。

“可恶!”肖云咬了咬牙,“是我们没办法为将军大人分忧,木恩少主,还请您一定以身体为重。”

“等等,云霄!”柳非阻止了他的一时失言,“说什么蠢话呢,木恩少主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忧心。”

“……”肖云欲言又止。

周烨柏出来打圆场:“好了,就听君莫笑先生说的,先回去吧。”

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出了道场。叶修静静地看着最后离开的乔一帆轻声道:“微草家并不适合你,一生都在微草馆里当一名末尾的武士,真的可以么。”

“走快点啊灰月!”

乔一帆晃了一下身子,匆忙去赶他们了。

 

“自打缭乱太夫离开后,百花楼都萧条了整整一年,现如今还有什么波浪可掀。”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声音钻进黄少天和卢瀚文的耳朵里。

“缭乱太夫?”

“是啊,那时的百花楼也能算是吉原第二的大屋呢!”有来看笑话的色子讥讽道,“谁能想到,除了一个缭乱,这座楼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段,真是遗憾啊。”

……

“喂!快看!”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写有‘百花楼’三字的木匾被人拆下来,摔在地上成了两截。取而代之的竟是更为嚣张跋扈的‘霸图楼’,透出入木三分的力度来。

“那是……”最早看到那个身影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将脑海中一切杂念摒除,仅为能在眼中多留那个人的一道剪影。四周的燥乱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魂不守舍’、‘止步痴往’用在这里都只少不多。

那个人衣角绣着堇菜[10]、踯躅[11]、菖蒲[12]、末摘[13]、紫藤[14]。五种不同时节的花朵争相盛放在衣料每个角落,誓要勾去痴迷于此的游魂。较之最衬他的真红,摇曳的靛紫更添几分沉淀了的韵味。细细的银鼠色腰带上绘着牡丹戏蝶的纹样,走动间看不清那繁复衣裾下还藏了多少层春景。

他驻足,停在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朱红木阶梯上。那一回眸间,轻轻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眼神静若明谭秋水。

他拂袖而去,便带却世间万般颜色。

“百花缭乱。”

 

[1]师走:十二月,字面意思是“连平时很悠闲的师僧都会变得繁忙”。是一个大家都会很忙碌的月份。

[2]草莓大福:和果子的一种,深受小孩子的喜爱。表皮为糯米所制,内部是草莓和豆沙,很甜。

[3]猫又:相当具有灵气的邪妖,性情十分凶残,会咬伤人类和家畜。

[4]稻荷寿司:传说中稻荷神(狐仙)很喜欢的一种豆腐皮包裹的寿司。

[5]曙染:一种染色手法。

[6]唐衣:女子服饰的一种。

[7]清和月:四月。

[8]有禄兴家业,文华达帝都,云中乘好箭,兼得贵人扶:出自浅草寺的第十一签,大吉。签文释意[幸福与收入具足,家业也渐渐繁盛起来吧。才能显现出来,可得世人的好评价吧。就算是向空中放箭也可以得到好的猎物般地,任何事也都可以成功吧。得到这样的幸福之外,加上还可以得到居上位者或神佛的帮助吧。]

[9]红豆年糕汤:源于日本过年期间的习俗,要吃红豆年糕汤。

[10]堇菜:四月左右开放,据说有六十多种。

[11]踯躅:四月中旬到五月上旬开放的花朵,颜色种类繁多,也称杜鹃。

[12]菖蒲:五月中旬后开放的紫色花朵。

[13]末摘:一种红花的别名,其花瓣尖端可做染料。

[14]紫藤:四月中旬到五月上旬开放的花朵,豆科攀缘缠绕性落叶灌木,本土紫藤有藤向右旋的“野田紫藤”,也有藤向左旋的“山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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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520嗨皮٩̋(•͈ω•͈)و提前更新!感觉注释越来越像《纸锁带您走入江户美食图鉴》《江户的流行趋势——最时尚的穿搭!内赠缭乱太夫海报》的样子发展了?!_(:з)∠)_

从下一章开始大家都要好好地!谈,恋,爱,啦!prprprprpr有糖!绝对是糖!甜的甜的!下一章不见不散哟w

最后的最后,问一下大家,想看唐柔姑娘暴打杜明侍大将吗……?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一)

16年中长篇,正剧向。<<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壹】

1617年,幕府初立十四年,于葺屋町修建起史无前例的第一花柳街。因那片地区遍生芦苇和茅草,人们将其称作芦苇之原,又名吉原。

吉原前后共发生九次火灾,被摧毁的是华丽的房屋和囚笼,但依然改变不了吉原如芦苇一般坚韧的精神。最繁盛时期的吉原游廓东西长约三百五十米,南北长约二百七十米,由一条叫“齿黑沟”的沟渠环绕。

数不清的妓院沿着道路相对排开,每一座楼前都悬挂了艳红色的灯笼。芸者[1]甩起翻飞的舞扇,游妓端坐在张...

16年中长篇,正剧向。<<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壹】

1617年,幕府初立十四年,于葺屋町修建起史无前例的第一花柳街。因那片地区遍生芦苇和茅草,人们将其称作芦苇之原,又名吉原。

吉原前后共发生九次火灾,被摧毁的是华丽的房屋和囚笼,但依然改变不了吉原如芦苇一般坚韧的精神。最繁盛时期的吉原游廓东西长约三百五十米,南北长约二百七十米,由一条叫“齿黑沟”的沟渠环绕。

数不清的妓院沿着道路相对排开,每一座楼前都悬挂了艳红色的灯笼。芸者[1]甩起翻飞的舞扇,游妓端坐在张见世[2]之内,被瞻仰的外八文字花魁道中[3],所有的画面都被定格在那个时代——江户。

 

1860年,伊予。

翻滚的云朵渐渐停下,傍晚的天空从暗红色加深成了浓紫。

十多个身穿农夫衣服的武士,树上时隐时现的忍者,他们在丛林中围困住一名全身湿透的浪人[4],看模样更像位落魄的乡士。他用宽大的斗笠遮住了面容,怀中一柄胁差。他随意地抽出鞘中样式奇怪的兵器,长度在打刀与太刀之间,磨损的草鞋上沾满了泥浆。

沉重的气氛被无数甩出的暗器打破。如果他没躲过,尸体就会被扎得像个筛子,四面八方地喷出鲜血。

迎面飞来的苦无与刀刃相撞,绽开的火星子绚丽得晃花了眼睛。挡下攻击的仅仅是一柄再平常不过的长兵,可他刚才的动作快得几乎在身周绕成了一个圆形屏障。浪人游刃有余地一个上挑突围,干净利落地斩下面前的武士。

武士这才看清他武器的古怪之处,那分明是把双刃的刀!不,说是剑会更合适一些。而在他明白的那刻,脖子正好与脑袋分家。浪人的剑法快得令人胆寒心颤,短短的电光火石之间,地上已然滚了五个头颅。

一个面色通红的武士猛地冲过来,差点把他的斗笠掀翻,刀刃勾走了一块布,随后地上五位的同伴多了一位。

人数上的优势占不到半分便宜,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武士们齐齐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刀稍显不稳,他们以浪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圈。浪人缓缓地收剑回鞘,换了个姿势,握在柄处迟迟没有松开。

 “拔刀斩。”

一丝银光闪过,紧张得满头是汗的武士呈扇形地倒了一大片,每个脖子上都有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在停顿一秒后齐齐喷涌开。

他离的很近,身上却没有沾到丝毫血迹,剑刃同样如此,仿佛他刚才仅仅是展示了把剑拔出来的过程。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武士仓皇的丢下了手里的刀,他没有追逐的意思,只听见身后数声惨叫,丛林再度恢复平静。

“话都不会说的恶心蚂蚁自相残杀这幕倒是做得很好嘛!”浪人把长剑插在面前赞叹道,他撤下了被削去一块的斗笠,苦恼地用手比划着檐上残缺的部分,“啊啊!又要花好多钱了,这下可怎么去找那个可恶大叔……”

真麻烦啊。为生计苦恼的年轻浪人掂了掂自己的钱袋,走出了这片水气朦胧的丛林。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浸泡了人世的罪恶,刷上暧昧颜色的那座古城。

木板敲响三声,黑漆木造的圆拱形大门向所有人敞开。只在夜晚显形的烛火照亮了无数街巷,放弃身份甚至是人性,有钱就可以沉沦的极乐净土。张见世里一双双漂亮的眼睛能盛得下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光,那是飞蛾对生的渴望。

比起一生囚在狭小的禁室之中,接受无日无夜的噩梦,仅有一次的绚烂或许更令人迷恋。一盏一盏亮起的红灯笼映衬在游妓们嫩白的面颊上,被客人选中后取下挂在墙上的竹牌,堆满假笑地用身体去阿谀奉承。

吉原,这个被人无限憧憬或退避三舍的地方,就在他踩着的脚下,在他能够眺望到的每一处。棕红色的木窗半掩着,勉强可以听清屋外逐渐放肆起来的喧闹。

红木楼正中悬挂一方木匾,上书蓝雨楼三字。


直坐在小案前的男人披了单薄的绘纹茶色羽织,丝绸般的黑发松散在肩头。从下巴和耳廓就能看出他的皮肤白皙,如果撤掉脸上严实的稻荷神[5]面具,这必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两位身着银朱缟木绵小袖的稚儿[6]伏座在不远处,男人将银杏叶形状的拨子搁置一边,细致地调弄着手中的细杆三味线[7],手法轻柔得像对待初生的婴儿。与寻常可见的白色皮面琴箱不同,这把檀木制的金贵琴箱两侧分别绘上了西洋一带传来的图案。

是颗多了一角的星星。

木屐踩在楼梯上叩出有节奏的声响,穿了直垂,胸前系了浓青色锦绳的楼内忘八[8]跪在门前摇铃请示:“锁大人,请下楼。”

男人微笑着对正要去开门的稚儿比了个停下的手势,小心地把三味线放在案前。他快走了两步,将小窗全然推开。早春的风里还带着丝丝缕缕冰凉的寒意。

“快到开樱花的时节了。”他缓缓摘下脸上的瓷质面具,伸出手向窗外接着并不存在的花瓣。

等待许久仍没有回应。


“大人您还在磨蹭些什么呢?”屋门外直坐着满面通红的忘八拔高声音道,“今日的雏祭[9]非同一般,锁大人的出席是十分重要的……”

喻文州让一名稚儿把稻荷神面具重新为他戴上,系紧了脑后的两枚刻了黄菊的铃铛。更上黑色纹付羽织袴,外罩庄重的罗纹绉绸羽织。另一名则拉开了雕花木门。

“呵呵,别这么说,春。”他的声音里压着明显的笑意,“林雨和沙明呢?”

“御职[10]与二枚目[11]已经等您很久了。”被唤作春的忘八让开楼梯,深深地俯下身体,“恭迎大人。”

 

要说吉原有什么盛事,除去八月里的花魁游街,应该就是农历三月三的女儿节了。单从释义上说,这个节日对吉原的女人们而言确实嘲讽。但过这节不过是为了图个趣,她们也不会在乎这些风言风语。

忙碌的夜晚从夕阳落下的最后一刻开始。蓝雨楼虽然是远近昭著的阴间茶屋[12],但不可否认它依旧是整个吉原最气派的大屋。

今夜来客多如翻涌的潮水,甚至是勉强能看到楼内的庭院中都人群簇拥。为雏祭准备,楼正中央筑起了华丽之至的花台。身为楼主的喻文州自然坐在近右侧观赏,随侍的有蓝雨楼中人气最高,作了盛装扮相的林雨、沙明两位。

再往后是零散的几位受欢迎的阴间[13]和即将接客的小姓[14],稚儿跪在最后。

近左侧的一角有几位打扮并不起眼,却很讲究的客人。值得留个好印象,春瞥了一眼那些人的衣角,格外嘱咐端茶递水的稚儿去上了瓜果。

同时,吉原别家的来客也到的差不多。

“百花楼那位谢绝了。”春小声地在喻文州耳畔禀道,“大人是不是……?”

“随他喜欢。”他毫不在意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桃花新酿。

“是。”春虽是心下颇有疑惑,喻文州的命令他当然会照做。虽说是对户,但百花楼与蓝雨楼交情本就不深,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附和着太鼓,花台左后奏起十三弦古筝的几位半玉徐徐起音,同时有几位拨着三味线的色子[15]分座左右。剩余迈着小碎步的萱草色和服芸者从台后按序入幕。

年轻貌美的面庞上浓妆艳抹,粉黛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花台上,正如雏祭中最为传统的放诸人形。顺着节拍,芸者手中金色的舞扇脱手甩至空中,洋洋洒洒的花瓣随之一同铺满了整间蓝雨楼。

她们握紧舞扇聚成一团,其中跃然而出的正是一抹艳丽的猩绯。

“噢——!!!”人群中惊叹不已的声音此起彼伏,知晓内容的春脸上却有一闪而过的慌张。芸者接连退场,唯留背对所有人的一道身影。他手执薄纱红伞,像是把春日里最繁盛的那一角裁下,织成了身上无双的华裳。

“那家伙……不是盛气凌人地说不来么!”台下果然有脸色铁青的阴间认出了这个能让男男女女都陷进迷乱的背影。

“小声点!”旁边立刻有人拉他的衣袖,“那位可是现在吉原唯一的太夫[16],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那个一时失控的阴间当然知道后果严重,忙止住了话题,安分地换了个姿势朝台上看去。

水柿、真朱、赤红、胭脂、深绯、紫绀、蒲萄……深深浅浅的暖色花朵纹案从衣袖口一直延展至长长的尾摆,赤裸的雪足描上了金红色的纹络。花瓣落在他的鬓发,不用动作就能被深深吸引的柔美。他将红伞在指尖打了个转,反身挥袖起舞。

用不着分毫水粉的点缀,他的面容就能摄住人的心魂。眼角蘸上了一星半点的红霞,脚步轻盈得像一只跃然纸上的画蝶。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拢在他的身上,若谁能有幸拥其入怀,恐怕就这么沉溺也是愿意的。

人群中仅有一个人没有动摇,或者说他曾经是最靠近的那一个。跟不上节拍的凌乱配乐被一阵不知何处传来的尺八[17]长音打乱。花台上目空无物的瞳孔骤然颤抖了起来,薄凉的曲调熟悉得令他忘却了下一个动作。

落花狼藉。

 

[1]芸者:艺伎,在妓院、娱乐场所等表演舞蹈和乐器为生的艺人。

[2]张见世:游妓招揽嫖客时,身处的栅栏橱窗。

[3]花魁道中:太夫带领着侍从,浩浩荡荡列队游行的隆重仪式。

[4]浪人:明治维新后出现的社会新阶层,由多数贫困的下层武士组成,此处为BUG。

[5]稻荷神:神话中的谷物和食物神,主管丰收,江户时代将其误解为狐狸化身。

[6]稚儿:5-12岁的男童,部分跟随高位色子,部分负责杂务。

[7]三味线:传统弦乐器,由细长的琴杆和方形的琴箱两部分组成。

[8]忘八:原为楼主,文中因喻文州身份特殊,忘八有降级。忘尽了“仁义礼智信孝悌忠”八德之意。

[9]雏祭:农历三月三,亦称雏游、偶人节、上巳、桃花节、女儿节,民间五大节日之一。

[10]御职:相当于一个楼中的头牌花魁,有自己的本屋,配有服侍的秃/稚儿。

[11]二枚目:较御职低一阶,有自己的本屋,同样配有服侍的秃/稚儿。

[12]阴间茶屋:通俗上与游女屋相对,客人有男有女,楼内仅有色子,不设游女。

[13]阴间:位在御职、枚目之下的上层色子,有自己的本屋。

[14]小姓:仍未接客的色子。

[15]色子:男娼统称。

[16]太夫:整个吉原最有名气的游妓,精通各种技艺,可选择接客与否。

[17]尺八:传统乐器,音色类似于箫。


TBC.

大概是突然想换换脑子就写了去年定的脑洞,黄喻的《纸锁》,背景大体上是江户末期,BUG很多,OOC很多。

感谢灭灭给我的灵感和动力,虽然我还是炖不好肉哈哈哈哈哈。

纯粹为了满足自己想看喻队受起来能有多受的场面,以及把蓝雨和尚庙改成蓝雨花柳场的恶趣味。

整体上有那么几个副cp,有那么条乱糟糟的主线,有那么一些不负责任的替换和新编。

还有乐乐和花魁的契合度简直要爆表了。我就想写乐乐跳舞,就想写乐乐跳舞。whitechapel洋装跳完了换和服【快够。

依然是半史实半架空,考据党切莫较真我就是个门外汉_(:зゝ∠)_。

然后就是关于吉原,吉原的部分设定我参照了《吉原炎上》《樱花乱》两部作品,还有《艺伎回忆录》《花町物语》《吉原哀歌》中的一些细节,总的来说就一个感觉。

这地儿太华丽了。

华丽得我写都写不出来,从房子结构到衣服面料,精致在每个不经意处。

最后不定期更,大家新年快乐,食用愉快。

16年也请多指教,合掌。


_(:зゝ∠)_新年第二弹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二)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贰】

三月四日,吉原。

“听说了吗?雏祭上的事。”游女屋中小声地窃窃私语,“好像是出了不小的乱子呢,瞧那些个回来的散茶[1]和座敷持[2],脸色都不好看。”

“佐子和香云不是跟去了吗?”

“嗯!托寿江散茶的福。其实是有人想逃跑,你们都知道了吧?”知晓点内幕的佐子眼睛一亮,凑近了几人,“听楼上的座敷持说,是照凤楼的久美和蓝雨楼的小姓!”

“真的吗?”一个游女惊叫起来,“久美!她不会的!”

“雅惠和她关系很好吧?真看不出来,平时倒是乖巧听...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贰】

三月四日,吉原。

“听说了吗?雏祭上的事。”游女屋中小声地窃窃私语,“好像是出了不小的乱子呢,瞧那些个回来的散茶[1]和座敷持[2],脸色都不好看。”

“佐子和香云不是跟去了吗?”

“嗯!托寿江散茶的福。其实是有人想逃跑,你们都知道了吧?”知晓点内幕的佐子眼睛一亮,凑近了几人,“听楼上的座敷持说,是照凤楼的久美和蓝雨楼的小姓!”

“真的吗?”一个游女惊叫起来,“久美!她不会的!”

“雅惠和她关系很好吧?真看不出来,平时倒是乖巧听话的,还敢有这种心思。”佐子兴致盎然地继续说,“都跑到门外边了,蓝雨楼那个厉害的忘八还是把他俩抓了回来。”

雅惠紧张地握住手掌问道:“后来呢?”

“后来……”佐子有点尴尬,“后来我站得远,没看清。”

“这样啊……”

“楼里罚人的手段都差不多,一般也就饿个两三顿,久美快到出户的日子了,不会罚得很重。”佐子小声地安慰着雅惠,“你别太担心,不会……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雅惠的心头绕着挥不去的愁绪,勉为其难的露出了个笑脸。

为了缓和气氛,佐子又拣了个有意思的话题:“说起来,雏祭上百花楼的太夫突然出现那一幕,真是吓了大家一跳。”

“那样好的印花面料,肯定是托了西洋人带进来的。”对着铜镜上了唇色的游女讥笑她们的无知,“你们啊,想都别想。”

“香云你才是!玲花借你的胭脂还上了吗?”游女间无所忌惮地嬉笑打闹,嘈杂的声音被进门的严厉遣手[3]打断。

“都赖在这里吃吃喝喝!没有客人的赔钱货!”遣手往地上一个喝醉的游女身上恶狠狠地踢了一脚,“一个个都快整理好!吉原的晚上要开始了!”

“是——”

橙色的阳光褪去,象征长夜的红灯笼再度亮起。张见世里并排坐着抽着烟的游女,盘发粉面,勾引着浮华街道间来来往往的男人卖下她们一晚。

 

人人羡煞的蓝雨楼今夜却一反常态地休了业。喻文州身处的阁楼外正提心吊胆地跪着楼里从上往下所有的人员,包括御职。见惯了大场面的春跪在最前,掌心湿润得能滴出水。他心中万分懊悔,昨夜雏祭出了一堆乱子,怎么还招惹上了这么个家伙。

百花楼太夫的变数并没有影响到大局,春打点一番就轻松盖了过去。之后特地从京都请来的净琉璃[4]人偶戏进行得同样顺利,芸者为雏祭高歌。

最后的环节,是由锁大人领着去齿黑沟畔流放红衣雏人形[5],就算是吉原里的游女色子,也会期盼运气能好一些,期盼遇上将自己带离苦海的良人。

这点微不足道的梦,对困在这里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奢侈了。

“锁大人,请。”春手下跟着的两名小厮在前撑着高伞,四名看门的监工[6]负责开路。

齿黑沟畔承载了太多冤魂,喻文州接过春递上的桤木盘,盘中人偶细密的红绸小衣鲜艳不可名状。

依次分发的雏人形材质按等级划分,跟在最后的秃和稚儿也有一份。

这时一名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姓却突然扔下人偶,从蓝雨楼的队伍里冲了出来,拉着人群中另一个脸生的新造[7]。他们神情慌张,互相支撑着对方随时可能倒下的身躯,眼睛里闪烁着惊恐与决然。

人群因为他们而骚动起来,所为目的显然仅有一个。

逃出吉原。

 

“还看着!快把他们抓住!有人想逃跑!”春对不得力的监工们怒目而视,催着他们就去抓那两个背弃吉原的逃犯。

喻文州看都没有看一眼,把木盘推出去之后闭着眼站在齿黑沟边。身后的混乱被迅速整顿好,毕竟私自出逃的严重后果人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春没费什么功夫就把那对可怜的鸳鸯逮住了。小姓护住浑身颤抖的新造,很快他们就会像两只狼狈的老鼠般匍匐在泥泞的路上。

“求求您,锁大人!放过我们吧……”小姓与喻文州有过一面之缘,除了乞求吉原之主能怜悯他们,早就没了别的出路。

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他的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喻文州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这算得上是无理取闹的请求,春留了个会意的眼神。

 

“可以。”他在两人边蹲下身,拿出怀中一方手帕擦掉了小姓脸颊上的泥沙,“选择两个人一起留在吉原,或者一个离开,一个被投进净闲寺。”

倏地静了数秒。

“让我离开!”原本已经绝望的新造突然推开了小姓,她眼神中满是癫狂,“我已经受够了我要离开吉原!离开这个牢笼!”

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你是爱我的吧?秀裕!让我走……让我走!”新造跌跌撞撞地起身朝吉原外爬去,无人再拦住她。而小姓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久美……”

“该回去了。”喻文州把绣了樱花的帕子放在秀裕手里,站起身抚了抚衣袖,望着不远处道,“动手吧。”

“如您所愿。”

他出剑的速度快得看都看不清,血液沾湿了秀裕手里的帕子,干净的面庞上多出一道溅射到的血痕,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就在他眼前。刚刚爬出几步,想要站起身的久美永远地倒在了吉原。她还没能触碰到那扇圆拱形大门,就草草了结掉一生。

“抱歉抱歉。”这个戴着缺一块斗笠的造型显得有那么点儿滑稽,他漂亮地收剑回鞘。浪人把斗笠往上抬了一抬,露出一双狡黠的眸子,“一时失手。”

 

阁楼的布置是不算正规的小间茶室,屋内二人相对而坐。

喻文州不紧不慢地遵循着和敬清寂四字,握住柄杓[8],稳稳地舀了两勺釜中的热水。水指[9]内蒸腾出热气,熏得他眼前盖了层氤氲。

他修长白净的手指拉开了仕覆[10],执起茶杓[11]往茶入内取出青绿色的茶粉,无论从何种角度上说,他的一举一动都雅致十足。

第三勺热水缓慢地流入茶碗之中。喻文州熟稔地用茶筅[12]搅拌着乐茶碗[13]中溶开的粉末,直至均匀。透亮的碧色与黑乐施黑釉相衬,旋转两周置于浪人面前。

“手不酸吗?”

就在喻文州闲雅点茶的一分一秒中,浪人锋利的长剑都离他的颈项仅有微毫之差。听到发问后浪人更是极轻的嗤笑了一声。

“只是这点程度,你未必太小看我了。” 浪人挑起眉夸张地思考了一会儿,“那个……叫什么来着,魏琛?对对,是这个名字,你知道他在哪么?”

“不知,魏大人离开蓝雨已久。”

“那可……麻烦了啊。”浪人突然凑上前,越过小案上稳稳的一碗茶,半圈涟漪都没激起,“在下是特地跑了三个月赶来杀他的人,名字是黄少天。”

隔着面具都仿佛被他灼热的呼吸拂过。自称黄少天的浪人扔下斗笠,西洋人里都很少有的金发被烛火照得熠熠生辉。

 

恶作剧般用长刃把稻荷神面具的束绳勾断,黄少天手快地接住藏在身后。他仔细端详了会儿喻文州,用拇指抚上脸颊道:“原先我好奇这面具下该是张多惊世骇俗的脸。”

“现在看来,这张面具真是精妙绝伦。”意义不明的一句话,黄少天却说得上了兴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您所见,我是个除了杀戮什么都不会的普通浪人……怎么样,考虑一下收留我吧?”

屋外零零碎碎地响起了水滴敲打屋檐的声音,它们一圈一圈地落进水洼里。织成丝幕的水帘盖住了别开生面的喧闹,街道上是到处身着合羽[14]四散奔走的客人。隔着一道跨不出去的木门,游妓们的目光追随至它彻底合上的一瞬。

那个浅尝辄止的微笑融化在冰蓝色的眼瞳里。

“夜雨。”

 

1864年,吉原。

“什么……是梦啊。”

 

淅淅沥沥的绵雨落在庭院外,黄少天独身躺在冰冷的前廊上小憩。木屐搁在廊下,一个下层稚儿摇晃着暖色灯笼在他眼前荡来荡去。

“夜雨先生!”稚儿鼓起脸在他耳边嚷道,“已经到时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啦!”一身蓝墨茶色绵小袖的稚儿把手里的合羽放在木地板上,坐下拉扯起黄少天卷了两层的水浅葱袖子。

“我知道了……”被吵醒的他一只手下意识堵上了耳朵,另一只伸出修长的手掌避过了晃得心烦的灯笼。

“夜雨先生夜雨先生夜雨先生——!!!”

“停停停!”黄少天揉了揉鼻子,直愣愣地从前廊上坐起。他半睁着眼睛打了个睡眼惺忪的呵欠,用一副没睡醒地表情说道,“瀚文你跟谁学的,对待长辈要尊敬有礼谦虚亲切懂不懂?”

“夜雨先生才是!明明说戌时前就要走的,还拖拉到现在。”卢瀚文嘟囔了两句,重新抱起合羽塞进黄少天怀里,“下雨了要早点回来。”

“嗯!”黄少天揉了一把卢瀚文的头发,伸着懒腰笑道,“回来给你带金平糖,锁大人那边记得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春和蓝桥他们问了也这么回答。”

“夜雨先生真啰嗦!”卢瀚文冲他比画了个鬼脸,小跑着就进了屋。

“……”黄少天看着卢瀚文跑跑跳跳的背影无奈站起身,他边活动着筋骨边解开绣着蓝雨字样的短褂,拿起合羽套上。瀚文这小子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过两天得让他好好了解一番来自大人的愤怒,黄少天眯着眼想。

浪人重新戴上稍显陈旧的斗笠,斗笠下的眼神没有变。他从容地让自己浸泡在重重水汽之中,薄雾沾湿了木屐和绑得松松垮垮的裤脚。

无尽的雨。

 

[1]散茶:上等游女,配有服侍的秃,大部分有自己的固定客人,不必居于张见世中。

[2]座敷持:上等游女,低散茶一阶,其余同散茶。

[3]遣手:负责所有游妓的管理教育的人,通常从身契到限的游妓或番头新造里挑选。

[4]净琉璃:名称来自室町时代中期的《净琉璃姬十二段草子(净琉璃姬物语)》,江户时代同耍木偶相结合,作为偶人净琉璃而得到发展。

[5]雏人形:人偶,模仿古代宫廷人物装束制成,有天皇、皇后、宫女、乐师、侍从、卫士等多种。

[6]监工:类似于看门、维持秩序的粗活都由他们来做。

[7]新造:十五六岁的见习游女,接客后会按人气划分层次。

[8]柄杓:竹制的水杓,用来取出釜中的热水。

[9]水指:备用水的储水器皿,有盖。

[10]仕覆:用来包覆茶入的布袋。

[11]茶杓:从茶罐取茶的用具。

[12]茶筅:圆筒竹刷,乃是将竹切成细刷状所制成。

[13]乐茶碗:以乐烧制成的茶碗。

[14]合羽:用于遮风挡雨的斗篷,雨衣。


TBC.

黄喻见面了见面了见!面!了!

_(:зゝ∠)_才没有什么好像喻黄又好像黄卢的东西呢!

_(:зゝ∠)_时间线理了好久还有点小惊喜,食用愉快。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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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久不停歇的雨滴落在道场前的石板小径上,阴沉的天气让今日街道的颜色都褪了数层。黄少天一路避开了从屋檐上坠下的水珠,脚步细碎得仿佛要融进这一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冬雨之中。

道场内收拾竹刀的年轻女子不经意间对上了屋外人的目光,她大胆地追出门去,仅仅看到了地上残留下的水痕。

“怎么回事?”还穿着道服的男人看着小跑回来的女子问。

“有个奇怪的人。”她接着湿了的发梢答道。

“走了?”

“嗯。”

“先去换衣服吧,这里有我看着。”

“那就拜托了。”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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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久不停歇的雨滴落在道场前的石板小径上,阴沉的天气让今日街道的颜色都褪了数层。黄少天一路避开了从屋檐上坠下的水珠,脚步细碎得仿佛要融进这一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冬雨之中。

道场内收拾竹刀的年轻女子不经意间对上了屋外人的目光,她大胆地追出门去,仅仅看到了地上残留下的水痕。

“怎么回事?”还穿着道服的男人看着小跑回来的女子问。

“有个奇怪的人。”她接着湿了的发梢答道。

“走了?”

“嗯。”

“先去换衣服吧,这里有我看着。”

“那就拜托了。”她微微颔首,往道场后的过廊走去。

男人在道场的门前站立半晌,终于等来了先前一闪而过的怪人。

“就你一个?”他问。

“你是想我带着花魁和三味线来办场盛宴?”来人说。

“这也不错啊。”男人笑起来,“倒是你,穿成这样还在门口徘徊那么久,像个不怀好意的蟊贼。”

“这里人多口杂,我可不想在见到你前就被那些家伙盯上……必要时候我自会有解决方法。”

“刚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小姑娘是我们道场的,看你有点奇怪罢了。”

“这样最好。”他抬起斗笠的一角,打量着男人不修边幅的造型,“真看不出你在嘉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纸醉金迷的不夜城都留不住你吗?愿意屈居在这种地方的理由,我很想听听。”

“先帮我解决了今天的事再说。”

“什么事?先说清楚,你请出山的可是传闻中的剑圣,要是流氓地痞一类下三流的货色我是断然不会出手的,被人知道恃强凌弱,糟蹋的可是我的名声。”

“你还有名声?”名为叶修的男人慢慢悠悠地撑起了斜支在墙角的银伞,大步朝暴风雨里走去。

 

夜里的风雨如同饥饿的恶鬼,猩红的眼睛里只有欲望旋转着的漩涡。杂草丛生的沼泽地里,有谁潜伏着拨开了摇晃的芦苇,因叶修而聚集在此的人当然不止黄少天一个。

二十多名训练有素的武士围着他们成了一个包围圈,虽然没有佩戴家徽,黄少天也没有自负到认为这些人会是一群来挑衅的乌合之众。更不必说远处藏匿着的那些脏虫子,对于忍者他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黄少天看了眼手中仅有一把银伞的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叽咕了两句。

“刀都没拿,别指望我会护着你。”

“叶秋已经失去了佩刀的资格。”叶修极为平静地说着,仿佛这些话同他毫无关系一般。

连绵的雨滴冲刷着世间的尘土和罪孽,闪电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庞,雷鸣卷着狂风的呼啸一同涌向战场。

蜂拥而上的武士们嘶吼着向两人袭来,黄少天出剑迎上攻势,动作流畅地率先突刺,封闭许久的感官与踩在刀刃上跳舞的记忆在鲜血飞溅的压抑氛围下渐渐复苏。他的脸颊沾上了一滴血液,他伸出舌尖将它拭去,那滋味能让人激起浑身的杀戮细胞。黄少天的眼中跳动着雀跃的冰蓝色火苗,他唇角挑起个嗜血的笑容。

“可别大意死了啊!叶秋!”

未等回应,身后的叶修便唰地展开伞面,金属碰撞的声音逐渐逼近。他迅疾地抽开伞柄内的另一截,反身击退身后的四人,紧接着伞面立即收拢,叶修借支架之力破开重围。刀戟摩擦出的声响震颤在身体的每一处,他毫不犹豫地向后翻滚,伞面与伞骨逆翻成锃亮枪尖,枪身与刀刃碰撞,撩起一阵火花。

“那是……!”黄少天匆匆一瞥,没来得及细问,在震惊之余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喂——老大——!”一路大呼小叫的援兵从天而降。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搅乱了黑夜中的战局,“出门的时候迷路!真是——抱歉啦!”

“啊唷!这位是谁!”他轻松地单手架住了三把武士刀,向叶修打招呼,“是老大熟识的人?”

“包子,少天。”叶修简洁明了,转身连突。

“别说出来啊!”黄少天炸毛。

“诶!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包子眼睛闪闪发光,“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作为见面礼我就给你卜上一签……”

 “月照天书静,云生雾彩霞,久想离庭客,无事惹咨嗟,是半吉……哈?”

黄少天正全神贯注地用手中利刃划开武士们的喉咙,自然也就忽略了包子念完签文后脸上的奇怪神情:“半吉吗?至少不是凶,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能安稳过活最好。无论如何,承你吉言了。”

“客气客气!”包子利落地抽出短刀打了个转,挡下背后的偷袭,“老大要不要也听听下个月的运势?”

“回去再说吧!”叶修截住话头,双刃枪穗一闪而过。天击!黄少天这才忆起了被包子中途打乱的思绪,叶修握枪时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就像印在脑海中的烙痕,他现在的样子才是那个被称作战神的男人应有的姿态。

今宵无良月,有的只是交错雷雨中的厮杀与轰鸣。大片大片血渍晕染在他们的脚下,浸透了屐齿与棉袜,唯三道身影伫立于天地之间。天边一点点地爬出蓝色的透明光层,大片流动的云掠过他们的头顶,对方的容貌和轮廓都格外明了,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来年会开樱花吧。”黄少天摘下斗笠,手中隐约反射出蓝色幽光的长剑已然看不出一丝血渍,他认真地补充道,“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给我办桌酒呗。”叶修嘴里嚼着什么东西,雨水顺着伞骨的缝隙滴落在泥土里。

“……”

“什么什么!樱花团子?还是樱饼?配上久条屋的茶那是绝赏!”包子夹在两人中间嚷嚷,“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听过神社里樱花的歌?”

“卯月之樱?”

“对对,卯月之樱!”包子大喜,学着京都艺人的姿势有板有眼地哼唱了两句,“樱花啊——樱花——弥生迟暮雀栖枝,卯月时候花清酒,岁岁朝朝花皆败,红樱残霞人离散……[1]”

那一小段不知曲调的歌谣,绕着他们背后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的一轮红日。泥泞的衣角边缘上盛满了流淌着的橘黄色的光。

 

屋檐上的雨水还在不知疲倦地坠进廊下的小水坑里。同夜晚相比,白日里的吉原称得上是门庭衰微了。本当繁华的道路上清清冷冷,楼前大多是清扫的监工和零散几个抽着烟的遣手在抱怨楼里的琐事,偶见一两位疲惫的散茶或阴间出门送客。

草草收拾一番便回到吉原的黄少天正掂着手里的一个纸包。从纸包瘪下去的程度看,他显然已经一颗接一颗吃了至少一半。透明的金平糖在舌尖泛起丝丝甜味,黄少天与蓝雨楼外清理积水的监工打了个照面。

“起得真早啊!夜雨先生。”

黄少天对他摆了摆手以作回应,然后绕过主楼,从小道后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清晨的过廊极为安静,他拉开隔扇,屋内熟悉的干燥气味使人倍感安心。离开时换下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了案几上,他解下佩剑与湿漉漉的外衣,拎起短外褂穿好,浅葱色的和服用带子系着,袖子向上卷起。

和其他的监工也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这颜色倒是比其他人的水墨蓝更不耐脏。浪人的金发柔软地贴合在脸颊两侧,丝毫看不出是刚历经腥风血雨的模样。迟钝过久的困意这才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清脆的鸟鸣声渐行渐远,黄少天悄无声息地睡熟了。


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热闹与喧哗不合时宜地装点着这座金玉其外的宅邸,违和而又不相衬,明明连修缮屋子的费用都是同那位大人勉强借的。身着千鹤纹样华服的少女直坐在屋内,整洁的衣裾衬着雪白的脖颈,她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思索般伸出纤细的手指逗弄起青瓷缸里的红尾金鱼。

如果是在梦境中,这样荒诞的局面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仿佛醒来就能回到当初那个狭窄潮湿的小木屋,遗憾的是这就是自己不得不正视的“现实”。

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那如履薄冰的茫然与不安。嘉世,幕府,与公家[2]无关意愿的婚约。宛若一条无形的绳索,勒得她喘不过气。这样的孤立无援在叶修离开后变得异常清晰,少女垂下眼眸,绸缎似的长发滑落腰际。

“沐橙殿下?陶大人请您过去。”隔扇外传来侍女阿织小心翼翼的问话。

“我知道了。”

 

隔着一层轻薄的御帘,苏沐橙同陶轩正对着一张肆意傲气的脸。不经意扫过孙翔身侧放着的太刀,她一瞬被刺痛似地紧了紧手指。却邪,是了,叶秋现在连佩刀都被剥夺,是被嘉世驱逐的弃子。

满室的觥筹都令人无比厌烦。苏沐橙突然站起身来,如此不合礼仪的举动实在有违武家[3]公主的身份,与孙翔对饮的陶轩惊讶地望着她,正欲开口阻止,只见苏沐橙已经提着繁复的衣摆拉开了隔扇。过廊下放着阴雨天从庭院里收进的数十盏纸灯,微弱而温暖的烛光交相辉映。

“殿下!沐橙殿下!”

阿织后知后觉地去追叮叮当当响了一路的苏沐橙时,只觉自己是在做梦。那可是沐橙殿下呀,那位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的沐橙殿下!殿下竟然会做出这么失态的行为,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要是她知道这位沐橙殿下现在正赤脚踩在水坑里恐怕即刻就会晕过去吧。

跑出屋子的苏沐橙却好受了许多。跳脱了层层叠叠拘束,拍打在脸上的冰凉雨丝的感觉,踩在濡湿的青草泥土间的感觉,看见了池塘中锦鲤争相翻跃的感觉。她第一次觉得生命就该是这样鲜活的模样,仅仅是站在这广阔的天地间都如此新奇美好。

像一只从指间飞过的蝶。

 

[1]卯月之樱:纯属春熊个人杜撰的江户民谣,部分参考《樱花歌》,由于《樱花歌》从明治二十一年东京音乐学校的《筝曲集》开始有正式记载,江户时期不曾收录,故未能直接编用,一切解释归春熊所有。

[2]公家:指天皇、朝廷和公卿贵族的称呼,这个称呼是相对“武家”而言的。

[3]武家:指武士系统的家族、人物,与“公家”相对。


TBC.

叶修生快......对不起我真的吐不出粮了将就一下吧【捂心。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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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雨势渐渐变小。水珠滴落的节奏放慢了,可翻滚的乌云还淤积在天空中,遮挡住太阳的视线。

苏沐橙是被一群快掀翻房顶,无头苍蝇似乱窜的寄子[1]在一处又远又荒芜的偏院中找到的。领头的是佩了刀耀武扬威的刘皓,阿织急急忙忙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伏在她身前,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殿下您太乱来了……”

“嗯,是我的过失。”苏沐橙微微一笑,“一起回去吧。”

“是……是!”

“明天要是个好天气呀。”折腾嘉世上下一整天的沐橙殿下晃悠着小腿坐在廊前,心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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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雨势渐渐变小。水珠滴落的节奏放慢了,可翻滚的乌云还淤积在天空中,遮挡住太阳的视线。

苏沐橙是被一群快掀翻房顶,无头苍蝇似乱窜的寄子[1]在一处又远又荒芜的偏院中找到的。领头的是佩了刀耀武扬威的刘皓,阿织急急忙忙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伏在她身前,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殿下您太乱来了……”

“嗯,是我的过失。”苏沐橙微微一笑,“一起回去吧。”

“是……是!”

“明天要是个好天气呀。”折腾嘉世上下一整天的沐橙殿下晃悠着小腿坐在廊前,心满意足道。有风拂过,院落里的几株萧条的樱树晃动着沙沙作响。

 

中草堂。

“将军大人。”车前子极力压抑着内心卷起的狂澜,无比恭敬地向案几对面衣着清贵的男子奉上一叠书信,“这是现在能查到的所有了。”

这男子便是幕府现在的最高统治者,征夷大将军王杰希。他淡漠地对着数十页信纸看了一会儿道:“是一叶之秋的作风。”

“什……”车前子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掩饰不住的震惊留在眼底,“您是说嘉世与......?”语毕自觉失言,他把头埋得更低了:“非常抱歉,将军大人。”

“不必在意,嘉世与‘他们’无关。”王杰希放下被握出几个浅浅指印的信纸,笃定地站起身说道,“继续注意‘他们’的动向。”

“我明白了,请您安心。”车前子弓着身子将纸伞双手递上,“骤雨多寒,大人请多保重身体。”

独自出行的幕府将军不慌不忙地撑开油纸伞,他缓步离去的方向与江户城正好相反。

 

午后的道场安静得可以听见枯叶落在水塘中的声响。

叶修湿气腾腾地从浴堂里走出来抻了个懒腰,发梢还滴滴答答地挂着没擦干的水珠。他松散着又长长些的发,一路往自己的小间走去。

在过廊拐角处就闻见空气中多添了缕清淡的药草味道。

唐柔一声不发地端着两杯热茶和一小碟酱油仙贝[2],看不出情绪如何。她将茶盘稳妥地放下,做足礼数后退开。叶修站在廊下,看着那位直坐的将军大人缓缓睁开眼睛。

“许久不见。”

叶修眯着眼挑出几丝笑:“承蒙挂念。”

 

“叨扰了。”王杰希微微颔首,他侧着身换了一个方向。

“不必客气。”叶修就势坐在他的不远处,两人隔了一间的距离,“真的不要紧吗?江户城里向来事务繁多,你还能抽出时间来叙旧,实在是悠闲得过分了吧。”

“能了解对手的想法也是开阔心境的一种。”

“这可真是……太抬举我了。”叶修乐了一阵,“现在你面前的‘叶修’仅仅是混迹于市井的一介村夫,这能被归进对手的范畴,我都要觉得受宠若惊了。”

“那就受宠若惊着。”王杰希从袖中取出一封白色信笺,深绿色的微草家徽纹在极为显眼的正中央。他颇为严肃地把信笺推至叶修一处,叶修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目标却落在了信笺旁边的那盘仙贝上。

脆生生的一声响,叶修嚼着仙贝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他翘着一条腿,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王杰希停顿片刻,起身拍了拍袴上的褶皱。他取走支在廊下的黛色油纸伞,循着来时的线路从过廊走出道场。

叶修总算咽下了嘴里的那几口米糊,王杰希听到他笑了一声。

“放任和懈怠都是要吃亏的哟,王大眼。”

 

经过连续数日的雨,梅初月里的温度也是愈发地低了。

蓝雨楼这些天陆续添了不少炭火,春每周都会按例给每个屋发放。楼主的阁楼里更是早早生起了铜火炉,即便如此,喻文州依旧对冬的寒冷避退不已。

“锁大人。”春收好怀里的折书[3],看着整个人都快贴上炬燵[4]的喻文州,面不改色地汇报着正月前的必要事宜,“要同往年一样安排合适的小姓出户吗?”

“嗯。”

“到年龄的稚儿是不是也一并提上小姓呢?”春补充一句,“规矩是定在开春,不过今年出户的小姓人数偏少,一起办也热闹些。”

“也好。”喻文州放下手里的镂空花纹袖炉,用手指擦过脸上偏凉的瓷质面具。他看着窗外扑簌地卷着飞舞的晶花,拢紧了微微敞开的羽织。

 

“你看你看,白色的!”

“去年又不是没见过,系舟你大呼小叫什么啦!”

“唔啊好凉!”

“嘘——小声小声,被春听见小心挨罚哦!”

……

楼下又开始闹哄哄的了,春下了一半台阶正准备去收拾那帮不做事的家伙,忽地听见角落一扇木窗“吱呀”摇晃出声。

细密的冰丝迎面拂来,春手心沾上的一小片菱花很快就融化成了水。

是初雪呢。

赶下楼的春见到了三三两两凑在门前吵嚷的小姓稚儿们,他皱起眉头要呵斥他们“不像话”时,却被一只漂亮的手拦住了。

“春。”一直在墙角注视着他们的沙明此时走到了春身边,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这样的天气稍微有点冷呢,要陪我去喝杯茶吗?”

“是,沙明二枚目。”春迟疑了一瞬,跟着沙明去了楼内私用的茶室。

 

“给。”沙明奉上茶碗,“看着这些孩子总是很怀念,从前跟林雨芒慧他们也是成天在楼里跑上跑下,还傻里傻气地去看花魁道中。”

春双手接过,茶碗中冒出的热气混着清淡茶香直灌入肺腑。

“现在林雨……不,林雨御职要带语者阴间,芒慧三枚目患上的风寒也仍未痊愈,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时间也很少呢。”

“临近正月,您辛苦了。”春小口抿了抿茶,“可以的话还是请您在白天多休息一阵,楼里的二枚目要是倒下了,锁大人会很困扰的。”

“嗯,我知道了。”沙明点点头,“说起来,百花楼在缭乱太夫离开之后就遗憾地随风而逝了。最近倒是经常看到有人出入对间的荒楼,是要重新整治起来了吗?”

“……”春没有答话,脑海中却一闪而过了某个艳丽的身影。

“春?”

“比起这个,您想离开这里吗?”春放下茶碗,语气平淡地道。

“离开……这里?”沙明的声音分明是错愕的,似乎听到了一件天方夜谭的事,“你是说离开蓝雨?”

“是,不只是蓝雨而已,您会离开吉原。”

“开什么玩笑!”沙明失态地攥住了袖子,“如果离开了蓝雨,我……就真正地无处可去了。”

“是有的。”春缓缓地放下茶碗,预料之中地望进沙明慌乱的眼神里,“云山大人提过的吧,要将您迎走的事。”

“什……”沙明的声音被掐断在喉咙里。他想起来了,云山乱在醉酒时是有说过这样的戏言。他低喃道,“只是……酒桌上的敷衍罢了。”

春从怀里抽出折书,郑重地递在案几上。

“请您务必、好好考虑一下。”

沙明僵在原地。

 

嘉世馆。

“啊,请穿上打衣和悬带,沐橙殿下——!”追在苏沐橙身后的阿织这些天很是苦恼,自上次偏院回来后,殿下还是那个温柔的殿下没错,可怎么总觉得和以前差了这么多呢?

雪越下越大了。

苏沐橙单穿了一件小袖,垂发没有梳,腰带束得歪歪扭扭地在内廊小跑。阿织哭丧着脸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托着数件繁复的衣物。

“殿下——沐橙殿下!等等我呀——!”

对于苏沐橙近期的反常,馆里人都看在眼里。多数当沐橙殿下是因叶秋大名葬身战场,心中积郁难平。知晓叶秋成了庶人的陶轩与孙翔却也不曾怀疑什么,前者只当她小姑娘脾性犯了由得她去,后者则根本不拿苏沐橙当回事。

正月将至。嘉世馆内一片祥和,无可厚非地忽视了苏沐橙那些本就细小的动作。连苏沐橙自己都没有料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仿佛是谁在冥冥之中推了她一把。可是要反抗既定的命运,就得率先拥有敢赌上一切的决意。

在这之后,一定要亲眼去看看叶修曾向她描述过的,那个有色彩和温度的人间。

 

远远甩掉阿织的苏沐橙靠在一间隔扇上松了口气。她拿出方绣了红叶的帕子,正要擦拭额角的细汗,院角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谁!”

草丛悉索地响动了一阵后,彻底没了动静。

苏沐橙等了一会儿,想着是雪把树上的什么压榻了也说不定。去叫寄子来处理和自行查看的念头在她心中久久盘旋,后项渐渐占了上风,反正……先稍微看一眼也不打紧。

苏沐橙挡着细碎的雪花走下外廊,拨开了那堆乱草。逐渐清晰起来的血腥味令她停住了脚步。她壮着胆往前探去,眼前的光景让苏沐橙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即将喊出口的惊叫。

躺在一片杂草间的,是个身负重伤已经昏迷了的男子。

苏沐橙犹豫再三,还是扯下了身上松垮的腰带。她蹲下身用内侧一面给这个未有谋面的可疑人物简单包住了腹部的伤口。

穿得像个忍者。我是因为以后可能用得上他,才救他的。苏沐橙暗自腹诽了几句,伏过身用手帕一点点地擦掉了他脸颊上的泥污,露出一张俊秀的年轻面容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洒在两人身上,安静得宛若时间都忘了流逝。苏沐橙用冰凉的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

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是在阿织看的那些奇怪话本里吗?

 

[1]寄子:依附于大名的侍从。

[2]酱油仙贝:松脆的酱色煎饼,通常会在底部用海苔包裹。

[3]折书:*私设,为赎走某个游女/色子向楼里忘八投出的书信,是否离开依自身意愿。

[4]炬燵:被炉,一种取暖用具。


TBC.

我更新了!我居然!更新了!

一点点莫橙上线,无耻地打个tag【捂脸

这章黄少连名字都没有hhhhhhhhhh

提前祝我央生快!_(:зゝ∠)_噫27号我肯定被抓进去上预课了,没法跟你一起过【北京瘫.jpg

为什么不更EOT因为辣个一更就是6K啊......会要命的【跪

等回来的时候努力把Diamond吐出来......

 @泽无舟梁。 

五叶凶魚

【全职】【周莫】纸锁番外/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七夕快乐。<<

无粮干饿北极组织出品,二期【我要吃肉】活动文案。<<

纸锁AU[与本篇并无关联],CP周莫。<<

OOC+私设,开车预警。<<

在更衣室里,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墙,你压抑的声音。<<


故事的开端,得从那场妙趣横生的茶会[1]说起。


四月初三。

天色未醒。沉寂的吉原[2]街道上泛起薄雾,蓝雨楼的忘八[3]春易老打了盏灯笼,将几个事先安排好的阴间[4]送上了轮回馆的软轿。

这样表面光鲜内里惊险的差事,多数色子[5]是避之唯恐不及。在那种满是达官显贵的场合里,有幸被哪位大人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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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锁AU[与本篇并无关联],CP周莫。<<

OOC+私设,开车预警。<<

在更衣室里,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墙,你压抑的声音。<<

 

故事的开端,得从那场妙趣横生的茶会[1]说起。

 

四月初三。

天色未醒。沉寂的吉原[2]街道上泛起薄雾,蓝雨楼的忘八[3]春易老打了盏灯笼,将几个事先安排好的阴间[4]送上了轮回馆的软轿。

这样表面光鲜内里惊险的差事,多数色子[5]是避之唯恐不及。在那种满是达官显贵的场合里,有幸被哪位大人看上,甚至是从楼里迎走的佳话不是没有,但更多的还是一言不慎便丢了自身性命。

好在图财不要命的大有人在。春在朦胧夜色中送完他们最后一程,吹熄了蜡烛。

 

轮回馆。

这一年的春日茶会由御三家之一的轮回负责,收到的请帖上除了那位有“能看清秋天鸟兽身上新长的细毛[6]”誉称的无浪大名[7]特地请匠人用樱花浆汁描摹的轮回家徽,更能吸引人目光的是“周泽楷茶会”几个字。

午后,三三两两的小几放置在樱花树下,正对远处搭好的花台。衬景的丝弦声配合着素雅扮相芸者[8]们的扇舞,身着山吹色暗纹小袖的侍女奉着茶果糕点上前,来客纷纷落座。

“真漂亮啊,轮回馆的樱花。”

“哪里哪里,昭华馆的才是。”

“开的真不错呢。”

“多承谬赞。”

……

场内最为忙碌的要属来往周转于各处的无浪大名江波涛,而本该主持整个茶会的下任征夷将军大人周泽楷则穿了件素底的阵羽织直坐在树下品茶,他不说话,还惹眼得很。

在场的女眷明里暗里都在往那边瞟,似乎周泽楷背后倚着的樱树都比旁的要鲜亮许多,只因得他生了副神明看见都会嫉妒的好相貌。

“呐,让穿云大人也来说说话吧?”贺武家一位谱代大名的夫人笑着提议。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是啊,那样华贵胜于星月的美男子。若是穿云大人站在中间,连满庭的春色都会黯淡上几分吧。”

被情绪高涨的女眷们缠住的江波涛无可奈何地让云山上士请了周泽楷过来,他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吕泊远一个眼神,对方了然于心。

花台上的芸者与阴间被邀至各席,做着他们最擅长的劝饮。

 

残阳入幕。当最后一丝光线消隐时,庭院里的石灯笼[9]也燃起了漂亮的烛光。江波涛还吩咐准备了小一号的樱花纸灯,放在每席的右侧。

赏樱,饮酒,博彩,观月。

卯月里的茶会历来是这几个环节,有那样一位面面俱到的无浪大名在,茶会上的事宜也断不会出差错。直到周泽楷被用作彩头的樱色绣球砸中的那刻,江波涛都还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啊呀,是穿云大人呢。”

“穿云大人会作出怎样的春日诗歌,真令人期待。”

“呃……”周泽楷偏过头看了一眼江波涛,对方微笑着向他示意,“嗯……”四座面面相觑,相传轮回家周泽楷不善言谈的谣传恐怕是真的。

场内热闹的氛围停滞了一个瞬间,还是周泽楷右手边的一位阴间打破了沉默。他眉眼弯弯地捧起小几中心的银制平碗,内里盛着明晃晃的清酒:“输了诗歌要罚酒哦。穿云大人,请。”

周泽楷低低地抿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唇齿间缓缓流淌。他将平碗回递过去,稍有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更衣。”

不多时,另一侧的吕泊远便听见周泽楷极轻极快地说了这两个字,他提着纸灯略带不稳地起了身,维持着与平常一致的步调往院外走。

江波涛深知周泽楷并非不胜酒力,他看着那碗清酒,若有所思地招来吴霜上士耳语了数句,眼中冰冷一闪即逝。

周泽楷的院落向来僻静。他面带潮红地扶着廊柱,一手推开了隔扇。手里的纸灯歪歪扭扭地支在一边,屋里熟悉的气味中掺杂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时间回溯到伊始。

四月初三的清晨,雾气沾湿了忍者的衣角。莫凡借着夜色踩在轮回馆外围的砖墙之上,只有细细的风声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莫凡藏在阴影中,甚至还和从吉原一路抬进轮回馆后门的几顶软轿打了个照面。据小手所述,这一整日的轮回馆上下都会忙碌不已,是刺杀周泽楷难得一遇的好机会。何况还有昧光准备的地图与叶修不知用什么手段争取到的暗助。

包子都神神叨叨地说他这一天运气都会很好。若是天时地利人和还失败,就太说不过去了吧。莫凡小心地摸进了一间屋子,他收好绑腿间藏着的数枚手里剑[10],把几支迷香放进内襟,换上了馆中下等侍从的衣裳。

黄昏将至。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莫凡在心中默念一遍,小心地规避开馆内的人物,直取周泽楷的院落。

作为下任将军的不二人选,周泽楷的院子选得过于偏僻了,可以说是个寻常都很难路过的角落。庭中陈设又出人意料地简洁,没有想象中浮夸的奇珍异兽,仅仅是植了几株盛开的八重樱。莫凡伸出手掌去接,浅色的花瓣徐徐落进他的手心。

隔扇后依然是与庭中极相衬的几样单调用具,说是朴素都未免高抬。唯一能称得上奢侈的,大概只有一帘搁置在不起眼处的花鸟屏风。

 

莫凡口中含着一片凉叶[11],在屋内四角燃起迷香。他藏身于屏风后,等待着漫长的夜晚降临。

隔扇发出响动的一瞬,莫凡便提高了警惕。对周泽楷他确然是存了几分好奇的心思,小手没有把周泽楷的画像给他,叶修也就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千万不要直视那个人的脸庞”。莫非是面如凶兽么?

从屏风的缝隙间望去,屋中仅有一道倒下的身影。莫凡贴着壁角,极缓慢地挪动到那盏纸灯旁边,微弱的光亮照在那人柔软的黑发上,莫凡快要触碰到他的肩膀时,被猝不及防地抱了个满怀。

 

是在下输了


明亮的月色透过隔扇洒在屋中,他们眼里只剩下彼此瞳中聚拢的光源。一阵暖风从庭院中卷进了几片樱花瓣,落在两具纠缠难分的躯体之上。

“今夜の月は綺麗ですね”周泽楷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1]茶会:各式贵族不定期举办的集会,文中为“春日茶会”。

[2]吉原:被政府公开允许的第一烟花巷。

[3]忘八:忘尽了“仁义礼智信孝悌忠”八德。

[4]阴间:位在御职、枚目之下的上层色子,有自己的本屋。

[5]色子:男娼统称。

[6]能看清秋天鸟兽身上新长的细毛:取明察秋毫之意。

[7]大名:共分作三类。征夷大将军的亲属同族,领地被封在近畿附近,被称为“亲藩”,早年跟随征夷大将军征战四方的忠心家臣,也就是关原之战之前就归顺的大名,被称为“谱代”,战争中投降的幕府,也就是关原之战之后投降归顺,但仍不能取得幕府信任的大名,这类大名一般被封在边疆地区,被称为“外样”。

[8]芸者:艺伎,在吉原、娱乐场所等表演舞蹈和乐器为生的艺人。

[9]石灯笼:立在庭院中的照明用具。

[10]手里剑:与飞镖相类似的一种脱手暗器。

[11]凉叶:又称寒叶,一种能抵御迷香效力的植物,共七瓣,含着一段时间后体温会降低。

[12]若众道:指男子之间的恋情。

 

End.

无粮干饿二期活动【我要吃肉】。

_(:зゝ∠)_我说我开完了车才恍然看懂题目的真正含义我会说吗……

原来是自娱自乐的意思???

不管,我就是强行切题。冷漠.jpg

做人不能太春熊,要低调,低调。

是在下输了,我放外链,我放。

最后,感谢每个能看到这里的你!如果对这种风格有兴趣的话也请支持一下本篇的《纸锁》[虽然跟番外完全没有关系]!万分感谢!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五)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伍】

夜里的江户城,二重门外。

“不管怎么说……这都太勉强了呀。”柳非扯了扯周烨柏的袖子道,“白夜,先生说‘到兴欣道场去进行历练’什么的,难道是一时兴起吗?”

“这个……”周烨柏想了一想,答道,“将军大人有将军大人的主张,我们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但是……”柳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辇车一个颠簸给打断了。

登上车就睡着了的乔一帆在迷迷糊糊中撞上了高英杰的额头,这一撞就醒了七八分。两个年轻人都下意识扶了对方一把。

“唔……好凉。”乔一帆碰到了高英杰...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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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夜里的江户城,二重门外。

“不管怎么说……这都太勉强了呀。”柳非扯了扯周烨柏的袖子道,“白夜,先生说‘到兴欣道场去进行历练’什么的,难道是一时兴起吗?”

“这个……”周烨柏想了一想,答道,“将军大人有将军大人的主张,我们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但是……”柳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辇车一个颠簸给打断了。

登上车就睡着了的乔一帆在迷迷糊糊中撞上了高英杰的额头,这一撞就醒了七八分。两个年轻人都下意识扶了对方一把。

“唔……好凉。”乔一帆碰到了高英杰的指尖,摇晃的视线还不稳当,他下意识过去拢住了他细长的手指。

“谢谢。”高英杰耳根有些发烫,高兴又小声地说。

辇车驶出灯火通明的江户城,只余下雪地里两道车轱辘碾过的痕迹。

 

到处纷飞的雪花飘进了庭院。

黄少天盘着腿坐在过廊的尽头,身边只有一小壶清酒,两只酒杯。楼里缠绵的声响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赏雪的兴致,甚至还为这场雪增添了些不寻常的色彩。端着茶盘下台阶的春见了,一时竟没看出是谁。

四年转瞬而逝,当初还是少年模样的浪人,如今已有了男子的挺拔轮廓。唯独那双冰蓝的眼睛里还是清澈如洗。春心中叹了口气转过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回了楼上。

“夜雨先生——!”

从楼里一路跑着过来的卢瀚文气喘吁吁,他双手护着怀里小心放着的一张便笺,没规矩地直接倒在黄少天身边休息了好一会儿。

“干嘛?”

“这个!”卢瀚文高高举起,“刚才,外面,有人,给夜雨先生的!比夜雨先生高那么多——胖那么多——脸上还有很多胡茬!”

黄少天手一摘,轻松够着了这封都被捂得有些磨损的便笺。他缓缓展开,指间的力度在看清的刹那生生在纸上摁出了个印子。

卢瀚文第一次看到黄少天这么古怪的表情。黄少天木屐都没换,身形矫健地翻出庭院飞奔而出。待空中那张便笺悠悠落下时,视野里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诶,诶诶诶诶诶?!”后知后觉的卢瀚文把纸捡起来,只见字迹潦草写道:

明日江户城外,逾期不候。

“这写的什么啦!”他翻来翻去看着这堆乱糟糟的文字猛地一拍额头,“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夜,夜雨先生——!等等我啊——!”

 

卢瀚文跑出楼,在街上焦急地寻找着。

就在此时,他竟一时不慎冲撞到了一位马车上的贵客,险些丧身马蹄之下,吓得手里的伞都掉在了地上。好在车夫及时拉住缰绳,只是车内的人打了个趔趄,怒气冲冲掀帘子下来的显然不是位好惹的主。

“怎么回事!”此人两侧衣带均绣着微草的家徽,肩衣所用布料精致细腻,“哪里来的小鬼头,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要是我家大人受了伤,看你要怎么谢罪!”

跪在雪地里双腿在发抖的卢瀚文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道:“武,武士大人……万分抱歉,求您宽恕,求您宽恕!”

“就用你的命来求饶吧!”这人正欲挥刀时,被车上下来的另一人以极快的出刀速度制止了。

“艾实。”他缓缓将手里刻着暗纹的太刀收入鞘,听他出声似乎要年轻些许,恐怕就是这凶神恶煞之人口中的‘大人’了。

卢瀚文把脸埋在双臂间,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那人蹲了下来,尽量放轻声音说道:“已经没事了,起来吧。”

他小心翼翼抬起脸,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穿一件松叶色肩衣,小袖泛着浅浅的若竹色。与先前那名凶恶的武士一样,肩衣的衣带上绣着暗金色的微草家徽。

“谢谢大人……”卢瀚文额头沾上了些许积雪,男子用随身的帕子给他擦干净,“我……我的名字是卢瀚文,多谢大人相救。”

男子拍了拍他的头:“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卢瀚文连声答应,匆匆忙忙解下腰间挂着的香囊递给男子,“那个,我还要去找夜雨先生,大人有见过一个这么高金发的人吗?”

男子摇了摇头,卢瀚文虽是失望,依旧心怀感激地向他俯身一拜:“多谢大人。”

“你这小鬼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艾实一肚子气没处撒,厉声道,“立刻离开,我们大人还有重要的事得办呢。”

“是……”卢瀚文紧张地抱起自己的伞,起身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喊道,“大人再会!”

瘦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男子把那个香囊收好,随艾实重新登上马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荡荡的花街上。卢瀚文看到连雪花都不敢停留衣角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吉原下锁的圆拱门前。那人浑身绷紧,再没有踏出一步。

“夜雨先生!”卢瀚文用伞挡着风雪向他喊道,“要下大雪啦!我们快走吧!”

黄少天恍若未闻。

卢瀚文扔下伞上前使劲儿摇他的胳膊,只觉他浑身都没有温度,凉得像个冰人。身上衣衫已经彻底湿透,金色的发丝间还滴滴答答的渗下水珠来。

可那双眸子里仿佛燃烧着冰冷的蓝色火焰。

黄少天把在雪地里转了一圈的伞拿稳,又抱起了冻红鼻尖强忍着眼泪的卢瀚文。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雪夜,有人对他说:“回去了,小子。”

来时路两旁的红灯笼已被吹熄。比雪花拍在伞上更能确认,是心脏还在跳动的声音。

 

兴欣道场。

“所有都和预定中一模一样。”突然现身的忍者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语气生硬。没睡醒的武士摊在草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都什么时候了叶修你还睡——!!!”老板娘满载怒气的声音直接穿透了门板,被点到名的叶修和无辜受难的莫凡同时打了个哆嗦,“我当初真是信了你的鬼话连篇!!!”

叶修赶忙从草席上直起身,一副装出来的认真听莫凡汇报样子。陈果旋风似的冲进房,揪住了叶修的领子就往外拖:“你应该好好晒晒太阳,看身上长没长菌菇!”

“轻点轻点……”叶修用脚勾住门板不肯动弹,懒洋洋地靠在一边,“老板娘总是这样,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我家道场也不是用来养废物的!”陈果看着眼前散漫无状的家伙,很难想象这就是曾经在幕府顶端站立的男人之一。

“江户无法一日建成,倒幕也需要时间。”叶修眯起眼,靠在门边嚼了两片烟叶,“是这样吧?”

她怔住了。是啊……她唯一的目的不就是向幕府抗议,为兴欣重新赢回名誉吗?这种不自量力的话在去年冬天之前,陈果半个字都不敢对人说起。

她别过脸,紧握的手掌松开了,语气闷闷地道:“现在,立刻去道场授课!”

“是是。”叶修打了个呵欠,挠着凌乱的发根起身往回廊里走。

陈果望着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叹了口气。

是凭空出现的叶修给了她破土而出的希望,这个家伙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在说笑。那双眼睛里有着咆哮的凶兽,被公族赶出门的传说,成了陈果如今唯一能够倚仗的浮木。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是注定要撼动整个江户的男人。

 

“打扰了——!”陈果刚出一会儿神,便听见道场方向传来一声洪亮的拜门。

“这又打哪来的何方神圣啊……”陈果嘟囔着,一路小跑去了道场。待她到时,只见一个胡茬满脸的男人正坐在门口拍打衣袖上的碎雪。

“喔!”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男人豪爽地咧嘴一笑,“在下一介乡野村夫,匆忙向您借居几日。”

“呃……”陈果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目光却忍不住落到那把平放着的、从柄至鞘通体漆黑的大太刀[1]上。大雪的天气,刀上竟看不出一丝一毫雪融后的水渍。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失礼的举动,从袖口中缓缓数出十枚小判放在手心里道:“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哟,老板娘。”

“啊!是。”回过神来的陈果连忙慌张接过,带着男人往道场的空屋走,路上她还是忍不住说道,“真是漂亮的结玉柄卷[2]呢,是特地找了有名的匠人绑的吗?”

“真不愧是道场的老板娘。”男人笑起来,“不是夸张,即便是全江户手艺最好的匠人也挑不出这家伙的错来。”

“那可真是……”陈果的语气里又多几分惊叹赞赏之意,“还望您今后能多指教,不知如何尊称?”

男人谦虚地点点头:“无名之辈罢了,不介意就请称呼在下迎风吧!”心下又补充道,挑错的那些家伙也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嘛!

“是,迎风阁下。”陈果拉开一间空屋的隔扇,“屋内简陋,有其他需要您可以告知我和我们道场的人。”

“多谢老板娘,多谢招待。”男人同陈果道别后,拉开隔扇,“怎么?故人相见不来两壶酒对饮吗?”

“噗。我可没这个钱请你喝酒。”藏在屋内的叶修摊了摊手,“你请我倒是不介意。”

“也太落魄了点吧?将军大人!”出声的瞬间,迎风手中的大太刀已然出鞘,全黑的刀身却有着凌厉的白刃,果真刀似其人迎风而上。

叶修手中银伞一转,盾与刀之间火花乍起。叶修见势即刻变盾为矛,疾速向迎风突刺而去。迎风立刀挡住矛尖,眼前一亮道:“这伞倒是有趣!不比当年的却邪差!”

“啧,可没你的死亡有趣!”叶修长矛半弯,再次展开伞面试图崩开迎风的刀口。奈何迎风佩刀“死亡”之名并非空穴来风,此刀本性嗜杀,一旦纠缠上便是生死之战。对阵曾经为幕府立下显赫战功的叶秋,迎风既是忌惮又是兴奋。

从叶修的千机伞变回伞面开始,迎风手中大太刀就开始不断变换各类刁钻角度进攻,紧逼伞面渐渐后退。叶修一步步退到墙角,伞面下陷后五枚手里剑猝不及防地掷出。

迎风立即放弃攻势,将手里剑逐个击落。却未想,叶修早就先他一步将伞调整为枪,在最后一枚手里剑被打落的同时,将利刃横于迎风面前。迎风正欲后退,不料叶修反拆枪身,以半截攻上其右手背!

霎时迎风手中的死亡脱手,叶修见机,一把接住刀柄藏在身后。

“嘘,别闹出太大响动,老板娘扣工钱的。”

“痛痛痛……”停住动作的迎风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接了他的话茬,“扣工钱?”

叶修收起伞与刀,挽着袖子就坐下了:“是啊,人活在世,要生存可不容易。”

“当然了。”叶修叹一口气,“像锁大人这样有背景的人物,怎么能理解我们下层人民的苦难呢。”

“少来。”迎风摆摆手,“叶秋将军威名远扬,在下心悦诚服。刀还我。”

“嗯哪。‘叶秋’之丧,举国皆哀,实在令人惋惜。”叶修熟稔地从袖子里掏出两片烟叶嚼了会儿,“刀就算了,权当留给我这苦命人当个纪念吧。”

数年不见,叶修不要脸的功夫是愈加炉火纯青了。迎风在心里暗骂,只好正对着叶修坐下,咬着牙同他讲道理:“我说老叶,都是兄弟切磋,何必较真呢。走,请你喝酒。”

“哦?”叶修似乎有了兴致,起身就要拖迎风走,“这两日我倒是听包子说后街新来了家酒铺,老魏你这般盛情难却,我就欣然接受了。”

“喂你等下!”迎风赶忙甩开他,“刀还我。”

“先喝酒。”

“先还刀。”

“先喝酒!”叶修耍赖。

“先!还!刀!”迎风怒。

 

“好啊,还你。”叶修大方地把刀递出来,“只不过嘛。”

迎风被他这一干脆利落弄得反而无所适从了,支吾道:“只,只不过什么?”

“我问你。”叶修靠在隔扇的半边阴影里,“到底为什么要打这把刀。”

迎风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问题,打刀便打了。死亡是这般,灭神亦……”他倏地缄默了。

“看来你还记得灭神。”

“那是把不该存于世的刀。”

叶修笑。

“你看兴欣怎样?”他吐了烟叶的梗在手心里,细长的青黑色茎脉打了个结。

迎风如实回答:“普通道场,老板娘是个美人。”

“如果,我要带着这个道场推翻幕府呢。”叶修望进他的眼睛,语气平稳得像在说去摘一片叶子。

“……”迎风也笑了,“疯姿不减当年啊将军大人,这次你要从哪里下手?”

“轮回。”

 

[1]大太刀:又称野太刀,太刀在五尺以上的都属此类。在日本现代的主流武道中并不常见。

[2]结玉柄卷:武士刀柄卷的一种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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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小高小乔/小别小卢上线,偷偷更新,双更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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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吉原的清晨总是萧条得令人疲倦。

一个彻夜未眠的背影在检查第五十二遍衣着佩剑后,给睡不踏实的卢瀚文盖上了被子。他走过熟悉的一景一物,急促得仿佛是要逃离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和来时一样,一身干净却被洗得看不出原色的旧衣衫,一顶缺了一块的斗笠,怀中一柄肋差,腰间长剑冰雨。唯一的不同只可能是脚上的那双新草鞋了——春前些日买给他的。


“锁大人,夜雨先生离开了。”春俯身跪在隔扇旁,神色并不好看。

“嗯。”喻文州用一把银色的剪子正修着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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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吉原的清晨总是萧条得令人疲倦。

一个彻夜未眠的背影在检查第五十二遍衣着佩剑后,给睡不踏实的卢瀚文盖上了被子。他走过熟悉的一景一物,急促得仿佛是要逃离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和来时一样,一身干净却被洗得看不出原色的旧衣衫,一顶缺了一块的斗笠,怀中一柄肋差,腰间长剑冰雨。唯一的不同只可能是脚上的那双新草鞋了——春前些日买给他的。

 

“锁大人,夜雨先生离开了。”春俯身跪在隔扇旁,神色并不好看。

“嗯。”喻文州用一把银色的剪子正修着窗前那只绀青底点赤釉花瓶里新换上来红梅的杂枝,寒风顺着开着的一小道缝里扑面而来,木窗摇摇晃晃地发出‘吱呀’的声响。他今日身着一袭淡雅的千岁茶色小袖,袖口嵌金线,织的是凤凰尾羽的纹样。长发还松散着,侍奉的两名稚儿在妆台前收拾准备,看这模样,倒真像是要出门。

“需不需要派人手带夜雨先生回来?”春小心问道。

“让他去。”喻文州从容地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剪子走至妆台前,稚儿用镌了杏花的玉质梳子将他发丝一缕一缕梳顺。烘暖了的瓷质稻荷神面具覆在面颊上,振出的铃音细细,他便又成了这繁华无边的吉原之主了。

一名穿着香染熨斗目花格纹小袖的稚儿服侍喻文州穿上琥珀色扇纹羽织,又用漆木盘奉上了那只他偏爱的镂空花纹袖炉。

“春,备车。”

“是。”

他站起身微微抬头看了窗外被雪覆盖的吉原一眼,今年入冬似乎要比往常冷了些。不,是冷了许多。楼下渐渐有了送客的喧闹声,喻文州抬了抬手,里间另一名衣着银煤竹底绘山吹梅花小袖的稚儿立即端着两只金贵的扁木匣,乖巧地跟在了他身后。

喻文州由春引着出了楼,马车两边各跟着两名监工,车夫前头则是两名打灯笼的小厮。声势虽说不上浩大,却也是蓝雨楼主的正经出游。

被留下管事的春站在楼前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恭送楼主——”

 

车帘上印了用浓蓝油墨绘的蓝雨楼徽,路上走的很安静。喻文州抱着袖炉在车里养了小会儿神,待他再醒来时,马车已在某间院落前停了好些时候。门前的积雪被扫了干净,隐隐还能听见院内扫帚清理的声音。

小厮上前敲门,只见一年岁不大的小童来应了门。

小童见来人提着蓝雨的灯笼,立即欣喜地朝院落里喊了一嗓子:“先生!是楼里的人过来啦!”

“嘘。”喻文州走上前,示意他不用出声。

小童睁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想说什么又只能拼命点头。喻文州慢慢走入庭院,他身后抱着扁木匣的稚儿反倒看准时机,悄悄用膝盖顶了小童腿根一下。

“啊呀!”小童赶紧收声,一回头正恼是谁如此作怪,倒是碰了个惊喜,“和真!”他突然捂住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嘘——”和真小声地在他耳边道,“小淳等我回来。”

“嗯!”

除了和真,其余一干人等留在了庭院外。

 

“还以为你会用了早膳过来。”拉开隔扇的男子湮没在屋内一涌而出的香雾里,缭绕的雾气让人看不清这道温柔声音的主人。

喻文州轻轻地笑起来:“哪好让你等着。”

“不介意就尝尝我的手艺?”

“自然是要的。”

“坐吧。”男子转身去取膳食,和真仅仅看到了雾气里一角朴素的灰青。

和真照喻文州吩咐,将两只木匣子放在院内的石凳上便退下了。他心中好奇适才男子究竟是何人,尤其是他的面容。有了,找院外的小淳一问便知。想及此处他步子都轻快了不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喻文州闲着倒是欣赏起了这院中的小景。并不意外,绿植修剪过的每一分痕迹都是恰到好处,即使是雪后的庭院也不会被压垮一株植物,足可见修剪人心思缜密之处了。正想着,浓郁的香味便飘了来。

一身灰青小袖的男子挑着上燗屋[1]在圆形石桌旁搁好,七层抽屉里有各式豆腐、芋头、鱼丸等物,最下方还烫了两壶酒。喻文州放下手里的袖炉,转而捂着男子给他舀的小杯煮物,滚烫的一口味增汤能烫入心里。

“奢侈。”喻文州评价。

“是物尽其用。”

食毕,喻文州取过带来的第一个木匣子,匣上精细的纹路浑然天成,可见其匠心绝妙。他将匣子转了个面,锁扣‘咔哒’一声打开。

“咦。”男子见两只岛桑棋笥[2]上皆刻印‘本因坊[3]’奇道,“竟是日海[4]大师的留物。”他仔细地打量了木匣中的榧木棋盘一番,又揭开棋笥盖确认了其中蛤碁石[5]与那智黑石[6]的纹路纤细,做工可谓登峰造极。

男子苦笑:“依你的性子,总不是要遣我去下御城棋[7]了。”

“区区七段还不是手到擒来?”喻文州调侃他,“一点心意罢了,我也不是来你这吃白食。”

“怎的,锁大人还迷上了这目黑的秋刀鱼[8]?”男子用落语戏谑回去,“只是这上燗屋用了好些时候,再放段时间就用不得了。你要真喜欢,给你打架新的。”

“你倒是大方。”喻文州徐徐开了带来的第二个木匣子,置于男子面前道,“如何。”

男子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还是到这一日了。”

似乎是做了什么决断般,他转身从屋里拿了件长条状包得严实的物什,极庄重地递给了喻文州。

喻文州双手接过,手中的重量与他估算的差了一分,他道:“你该清楚自那时起,就注定会有今天。”

匣中之物因风拂过,小小的铃铛振了一振。

“是啊。”男子长久地望着雪后阴沉的天气,也该放晴了。

 

院门前。

“骗人,哪里会有比百花楼缭乱太夫还好看的人嘛。”和真背过身,满脸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缭乱太夫是吉原第一好看的人。嗯……不能算锁大人。”

“真的哦,绝对不是骗和真,先生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就像是神明大人降世一样呢。”淳不依不饶地解释,“你看到就知道了嘛!”

和真吐吐舌头,一副笃定淳在说谎的模样。

两人吵吵闹闹时,只听身旁两名小厮同四名监工齐齐直跪俯身:“恭请锁大人——”和真拉着淳赶紧跪下,而他们的话并未说完。

“般若[9]大人——”

被众人称作‘般若’的男子换了一件鸟羽色的小袖,外披金色印花素底羽织。天空中渐渐透出一丝光亮,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缓缓落下。他手握一柄青藤色纸伞,散开的霜花被呼啸而过的风吹乱。

两枚风信子花样的铃铛因系带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走吧。”

 

江户城外。

“真冷真冷真是冷。”迎风反复搓着手,让十指不至于冻僵在这寒风里。草鞋与杂草接触的声音愈来愈近,他耳朵机敏地动了一动,“来了啊。”

黄少天斗笠下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气场变了。迎风咧嘴一笑,与缩着脖子搓手时判若两人。在他拔出背后通体漆黑大太刀的瞬间,一道蓝色剑光迅猛落下!迎风被击退半步,架住锋利的剑刃大笑道:“什么啊,小子!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嘛!”

“都要拜你所赐——”黄少天握紧冰雨加紧攻势,伴着一招银光落刃怒道,“魏琛!”

魏琛手持大太刀死亡,防御的速度也不比黄少天慢:“噢哟,真是危险危险。”他吁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更甚,“银光落刃!”

黄少天一个回转,交替用左手进攻。他右手抽出怀里常年作装饰的肋差:“别太小瞧我了,你这早就该埋进泥里的老家伙!”他口中咆哮,手中动作依旧冷静得毫无破绽。三段斩!黄少天左手冰雨一剑挡住死亡,立刻变更位置用肋差进行连突刺。一击不成,回到原处再度更改方向。

“喂喂,这不太合适吧。三段斩!”魏琛的三段斩显然和黄少天所用的‘三角三段’不同,凭借快速的三段斩连突硬是突破了黄少天的这招!“啧啧啧,二刀流一点也不!完全!不适合你!”

“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冰雨划过一片杂草,黄少天反手握住剑柄,剑风伴着越下越大的飞雪急速向前,他咬牙,“剑落——长空——!”

黄少天的斗笠随风扬起,凌乱的一头金发下,眼眶中满溢的竟不是愤怒。

“剑,落,长,空——!”魏琛亦沉下肩,以疾速奔向黄少天,兵戈相撞的气流吹乱了两人的发丝。待视野明晰,年轻浪人的长剑架上了他的脖颈。

“呼……”魏琛眼睛发亮,浑然没有输家该有的气愤,或许还有些兴奋?

黄少天却颓唐地连手里的剑都在发抖。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他手里的冰雨滑落在魏琛胸口,冰蓝色的眼睛里颤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万千思绪,最终只化作一句破空嘶吼。

 

“为什么啊——!”

“本想夸夸你终于有了长进,没想到。”魏琛顿了一顿,“还是当年只会抽着鼻涕哭的笨蛋。”

他抬起手揉乱了黄少天的头发:“别哭了,小子。”

 

兴欣道场。

“所以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讲道理呢,古人说得好哇,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不然大叔我帮你卜一卦,去灾降福很灵的唷。”包子坐在叶修身边,一个劲儿忽悠魏琛。

“包子。”叶修嚼着烟叶给给了他个眼神,包子会意地闭上了嘴。

黄少天从被魏琛带到道场就没说一个字,跟平常张嘴就是十万八千的差得太远,叶修还真有点不习惯。看魏琛一脸惆怅地给黄少天包扎左手,他也就没打算再多问了。

“咳。”魏琛一不留神打了个蝴蝶结,“那个,要留下来吃个便饭……我的意思是说,要再歇会吗?”

“其实我家道场待遇不错,有吃有喝有住。”叶修补充。

“还有工钱。”包子补充。

片刻寂静后,黄少天声音沙哑道:“我有该回的地方,还有人在等着我。”

魏琛挠了挠头道:“现在就走?”

“嗯。”黄少天活动了一下左手腕,戴回那顶破损的旧斗笠,他静悄悄地从道场后门离开了。

“送都不送一下?”叶修眯着眼撞了下魏琛的肩。

魏琛叹气道:“送了也是一样,不如不送。少天是个不错的孩子,文州会照顾好他的。”

“真是无情啊大叔,我们还是来占卜吧!或者听我唱歌?我跟隔壁的姑娘新学了《飞雪曲》,老大也一起来听嘛!我想想怎么唱来着……”包子追着避难的二人就去了。

屋内重新恢复寂静,雪花拍落在隔扇上晕出点点水渍。走在寒风中的浪人掌心温暖,他抬了抬斗笠边沿,循着来时之路,终能回到该回的地方。


[1]上燗屋:又名关东煮,外形是一个数层的箱子,大多为游走各地的小贩夜间兜售煮物所用。

[2]岛桑棋笥:岛桑为铸造棋笥最名贵的木材之一,棋笥也称棋筒,专门放置棋子用。

[3]本因坊:江户时代围棋四大家之首,来源于本因坊算砂担任住持的京都寂光寺的塔头。

[4]日海:本因坊家的开山祖师算砂,因家中贫困自幼出家,法名寂光寺日海。

[5]蛤碁石:由天然贝壳打磨而成的围棋白子,分为雪印、月印、用印三种。

[6]那智黑石:多为蛤碁石的附赠黑子,名字来源于平安时代人们在那智海滩上捡到的黑色石子。

[7]御城棋:也可称天览棋。从德川时代开始,围棋四大家的棋士们每年一次聚会于江户城,在天皇或将军面前对局。每年十一月六日报名,由四大家共同决定对局者之间的比赛标准,至少要在七段以上的棋士才有资格参加。

[8]目黑的秋刀鱼:江户时期的一个民间故事,讲的是一名贵族老爷在出游目黑时品尝到了侍卫粗制的下等食物秋刀鱼,回去之后念念不忘让家臣制作,家臣为老爷身体着想,几道工序精心制作后失了秋刀鱼原本的味道,老爷得知鱼是在附近买得,最终感叹“只有目黑的秋刀鱼才好吃”。

[9]般若:日本传说中的一种鬼怪,头顶有两个犄角,耳朵尖尖的,额上还有被称为“泥眼”的显著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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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更新,更完就跑_(:з」∠)_

难得又出现了打戏章节。

五叶凶魚
关于《纸锁》创作环境 毕竟,今...

关于《纸锁》创作环境


毕竟,今天不更ฅ•̀∀•́ฅ

是有真·手稿·字丑的存在的٩(๑❛ᴗ❛๑)۶

避免剧透就放了平行AU的番外|・ω・`)

今天,不更๑Ő௰Ő๑

关于《纸锁》创作环境


毕竟,今天不更ฅ•̀∀•́ฅ

是有真·手稿·字丑的存在的٩(๑❛ᴗ❛๑)۶

避免剧透就放了平行AU的番外|・ω・`)

今天,不更๑Ő௰Ő๑

五叶凶魚

【全职】【黄喻】纸锁(七)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本章出现大量血腥暴力场景,慎入。<<


【柒】

蓝雨阁楼。

“万分抱歉,锁大人。”春直跪在雕花隔扇前,额角透出细密的汗珠,“是属下的失职,辜负大人期望,监管蓝雨不周。请大人惩处!”

他的身侧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姓。

“锁大人,小卢……小卢他帮我递酒……”他语无伦次地说道,紧紧咬着嘴唇,“他去了茜室后来就……请大人责罚……”

雀鸟八重唐梅屏风后僵持不下的这一局,终是喻文州输给了般若半子。


当最末一丝光线隐入夜色时,屋檐下的...

江户背景部分架空。<<

主CP黄喻,副CP双花等。<<

OOC+私设,吉原设定慎入。<<

本章出现大量血腥暴力场景,慎入。<<


【柒】

蓝雨阁楼。

“万分抱歉,锁大人。”春直跪在雕花隔扇前,额角透出细密的汗珠,“是属下的失职,辜负大人期望,监管蓝雨不周。请大人惩处!”

他的身侧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姓。

“锁大人,小卢……小卢他帮我递酒……”他语无伦次地说道,紧紧咬着嘴唇,“他去了茜室后来就……请大人责罚……”

雀鸟八重唐梅屏风后僵持不下的这一局,终是喻文州输给了般若半子。

 

当最末一丝光线隐入夜色时,屋檐下的红灯笼如火焰般燃起,吉原再度开启了它的那扇黑色大门。

“小卢!”一名满脸羞恼的小姓叫住了遍寻黄少天不得,正要出楼的卢瀚文,“那个,可以帮我一下吗?”

“啊,是勇人呀,可以的哦。”卢瀚文点点头,“怎么啦?”

勇人慌张地把手中榉木盘递到卢瀚文手上,道:“茜室的客人,麻烦你了。”

“哦。”卢瀚文没多想,端着木盘就上楼去了。他没注意到,勇人满脸歉意地在楼梯角说了一句“对不起”。

“打扰了。”卢瀚文推开隔扇,正要把榉木盘端进室内,突然被拉进了某个满身酒气的怀抱。

卢瀚文很难挣脱,手足无措道:“客……客人?”

“嗯……?”这男人满脸横肉,看着卢瀚文迷糊道,“什么啊,换了个小美人。”说着便压了上去,嘴里还流着恶心的涎水,卢瀚文下意识一脑袋就撞了过去。

本打算趁他松懈时,能赶紧逃跑,这客人怕是喝多了失了心智。哪想这一撞反而给他撞清醒了,他拉住卢瀚文的纤细的脚踝,又抹了把涎水“嘿嘿”笑出声:“别跑啊,小家伙。”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够到门了!卢瀚文一脚蹬在他头上。

“救命!”他伸长胳膊努力拍打着门,身后男人的影子也压了上来。撕扯小袖的声音混杂在挣扎和喊叫间,“有谁在吗!请救救我!夜雨……先生……”

男人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肩颈上,视线暗了下去。

听到响动的春上楼推隔扇却没能推开。他心道不好,锁大人还没有回楼,这时候出了什么事可没人能担得住。春当机立断唤了楼下的监工把门破开,只见屋中男人半身裸露地舔着卢瀚文的面颊,恶心之态令春一阵反胃。

监工上前将二人分开,换得被搅了好事男人的一阵怒骂。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口齿不清地指着春怒道,“本大爷可是微草家的家臣!”

听到微草两个字的春犹豫了,他知道蓝雨楼和幕府之间的关系。何况昨夜微草的大人才来过楼里,不好好解决这件事绝对会带来不小的乱子。

春给监工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卢瀚文下去。

监工会意,却被那男人不满地叫了下来:“慢着!我说,我来这蓝雨楼为了什么,你们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吗?”

“客人。”春冷静答道,“依照楼里的规矩,这孩子还不是色子,您的需求我们会由其他人替上。”

“别笑死人了!孩子?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个娈童[1]。”男人瞪着眼睛,“他的作用啊,只是供人玩弄吧?”

不等春说话,他便自顾自颇有底气地从腰间扔出一只钱袋。

“这样,我买下他总没有问题了吧?”男人不耐烦地挣开监工穿回衣服,左手拿着武士刀比划道,“这里的就算是定金,还差多少随时可以来东条府邸拿。”

春不敢断定男人的身份,眼看着他把卢瀚文带出了屋子也只能隐忍着一言不发。直到楼下的马车驶出了蓝雨,车轮碾过门前几片不知从哪卷来的枯叶。春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黄少天买了烤年糕和金平糖揣在怀里,回到吉原时雪刚刚停下,路上多是游女伴着客人出来看雪的。纵是下雪天,这里亦不受任何制约与拘束,是供人一夜幻梦的场所。一架气焰嚣张的马车自他身后奔驰而过,黄少天转身时只看到了车尾模糊的刻字,衣袖被吹得翩飞。

回到蓝雨楼,黄少天便摘了斗笠同守门监工打了个招呼,监工局促地点点头。

 “夜雨先生?”正好碰见隔壁屋子的监工凛太郎抱着衣服出门,见黄少天惊讶道,“您去哪里了啊,这样狼狈。衣服换下来就请交给我吧,我也得去把这些给洗了。”

“处理了点外边的事情,没什么大碍。”黄少天解下佩剑,把外衣递给凛太郎,“多谢你了,有时间一起吃夜宵。”

“对了。”他拉开隔扇又退出来,“凛太郎你看到瀚文那小子了没?出去找我还是被春叫去训了?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吧。”

凛太郎尴尬地别开了视线:“那个,小卢啊。他……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去问问春大人吧……”他含糊地敷衍完,赶紧抱着衣服跑了。

“什么啊,都阴阳怪气的。”黄少天进屋找出短外褂,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抻了会儿腰。袖边不小心沾上点泥灰,他随意卷了两翻便出了屋子。

楼里的人似乎都在心照不宣地不时望一眼阁楼。

“春呢。”黄少天扯了一个心不在焉的稚儿。

“啊!”稚儿回神,“夜,夜雨先生?春大人他在……阁楼上,还有……”

没等稚儿说出“锁大人和般若大人都在”,黄少天就已经沿着木楼梯跑了上去,楼里的忌讳他是见一条犯一条,少不得被春唠叨。

退出阁楼的春和勇人心有余悸,与被拦住的黄少天撞了个正着。

“发生什么了?”被质问的勇人心虚地低下头,更加验证了黄少天心中的猜测。他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两人,“让开,我要进去问他。”

 “够了!”春叹了口气,把手里绣着微草图样的钱袋递给他,“卢瀚文是经了手续离开的,别再白费心思了。”

黄少天攥紧的骨节渐渐发白,他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褂扔下,两步并作一步下了楼。

 

“喂你这家伙!把我的刀还来!”

疾疾马蹄声惊扰了夜里的吉原。

“看!马上那人穿的什么呀,这么冷的天气单就薄薄一件。”路旁张见世里的游女窃窃私语,“怕不是被赶出来的唷。”

“拿着武士刀呢,芽衣你可小心点说话。”

“怕什么呀,武士大人来我们楼里看看嘛。武……”话音还未落,刀光划过张见世的木栏,一切都丝毫未动,只有芽衣脸上平白多了一抹血痕。

游女们惊恐地瑟缩成一团,街上亦无人再敢调笑这座煞神。

 

仅凭一个钱袋就去大海捞针,除了黄少天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冲动行事。许是老天怜悯,让在他触碰到钱袋时,摸到了左下角一个小小的‘东条’绣印。那时他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眼熟。

绝不会错,就是那驾马车!

那驾和他擦肩而过的马车是从蓝雨楼出来的。一旦认定,脑海中模糊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无限倍地放大。待黄少天真正看清楚到这架停靠在某间庭院外的马车时,便看见了它即将迎接的命运。

黄少天令自己的马驹向后退了十步。他握紧手里的刀,低声说道:“流星式。”

细小的碎裂声自舆[2]开始,接连着的轸[3]被整齐的刀口震碎,轮轴[4]与辋[5]亦是如此,平滑没有一丝木纹的一刀切,恍若天成。刀锋在刹那间偏转了方向,四周的辐条[6]齐齐断裂,若此时有人肯细细查看留下的痕迹,会发现原来所有的破损竟只是一招所致。

令人不寒而栗的还不在此处,黄少天手中的太刀已经沾满了腥红的、鲜艳的颜色,血液一滴一滴从刃尖淌下,被一剑贯穿的马驹还未曾发出悲鸣便随着整架马车的陷落滚进泥泞的雪地里,难以想象黄少天是怎么在它最惊恐之时,将其一刀毙命。

他被溅了一脸的血,缓步走进了庭院中。

“救命——”卢瀚文尖锐的哭喊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的耳畔。每听到一次,他就如同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般,用那些流淌的生命来染红手中的刀身。以至于到了那紧闭的隔扇前,他脚下的庭院小道尽是跟着他滚了一路的头颅。有表情狰狞的,有安然入眠的,还有不知灭顶之灾降临的。

黄少天脚下踩着的是东条少主的头颅,目眦欲裂,一脚就被他踹进了屋子。

卢瀚文被一条粗麻绳吊在半空中,浑身的伤一牵扯便是钻心剜骨的疼。他奄奄一息地抬起头,破门而入的无论是谁,卢瀚文都希望能有个了结,这样非人的折磨比死更可怕。

手里拿着铁鞭的东条家主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正想给扫了他兴致的这家伙来上一鞭。没想鞭尾被黄少天单手抓住了。家主拉扯不动,反让黄少天将他拖向了门边。刀锋迎着赤红的月光直取东条咽喉,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杀掉也太便宜你这渣滓了。”刀刃磨入骨肉的声音让他回忆起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四肢与地面碰撞时,东条还维持着清醒的意识,他大张着嘴想要惨叫。血色从里衣蔓延出来,最终一刀利落地划过他的舌根,清净了。

黄少天用刀抵着他的下颚,居高临下道:“有骨气的话就反抗试试看啊,恶心的杂碎!”

“唔!唔唔唔!”东条挣扎着寸步难行,至死他也想不明白是从何方招惹的眼前恶鬼。

“夜.…..夜雨先生……”卢瀚文早就声嘶力竭,气音又轻又弱,他害怕眼前只不过是蜃气幻影。适才已经有过一次,而后的痛苦会使他陷入更绝望的深渊。

黄少天一击斩断房梁。他扔下刀,双手颤抖着护住血肉模糊、已经昏迷过去的卢瀚文,用自己的温度去拥紧这具即将冷下去的身体。卢瀚文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黄少天尽全力放轻动作带着他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吉原的方向去。

 

初升的一轮红日披着万丈霞光追逐着他的步伐,那人却只是在拼尽全力奔向心中的夜。所过之处,所见之处,皆为黑暗。

 

[1]娈童:用作达官贵人玩物的男童。

[2]舆:车厢。

[3]轸:车厢两侧的栏杆木板。

[4]轮轴:马车最主要的两个运转部分。

[5]辋:车轮的边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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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可以预见这章一过我就会被打......好的我自己动手切腹谢罪【捂脸

小卢辣么可爱orz我保证之后不出现类似情节了,保证!

这章的注释很短很舒心,小可爱们有什么看不懂不明白想问的和意见建议都可以直接留言或者私信~感谢支持和喜欢,下章再见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