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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rs of Cyanide
橡树之下 在橡树下 无偿,ri...

橡树之下

在橡树下


无偿,ridi评分4.8

1-344部分机翻 + 1-448原文,已完结


结局是麦茜和利普坦参加阿纳托的春日祭典,麦茜送花环给利普坦,二人野餐。没有透露麦茜是否再次怀孕,作者好像决定重启写支线的计划。


————

二次编辑,文件没有取消也没有异常,看不了的就别看了

橡树之下

在橡树下


无偿,ridi评分4.8

1-344部分机翻 + 1-448原文,已完结



结局是麦茜和利普坦参加阿纳托的春日祭典,麦茜送花环给利普坦,二人野餐。没有透露麦茜是否再次怀孕,作者好像决定重启写支线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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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编辑,文件没有取消也没有异常,看不了的就别看了

素素素素素

【率宽】Moments

*《特哨所》番外二


“我说,”崔韩率帽檐压得很低,两手垂在身侧,声音也低低的,“我们不能晚点再回去吗?”

夫胜宽停下发短信的手,惊讶地看向对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两个小时前他们被派出来执行侦察任务,打扮成普通青年在这个片区闲逛,观察有无异常动向,现在正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临出门前尹净汉对他们万般叮嘱,虽说他们两个在对姜氏制药的行动中没有暴露长相,也难保会不会有意外,尽量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他们出来的时候走的是一个隐蔽的地下通道,出口在一栋公寓楼里,夫胜宽领着崔韩率绕了一大圈,刚好踱回公寓楼附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色不早了,他们出发时在头顶悬挂的太阳正在渐渐接...

*《特哨所》番外二

 

“我说,”崔韩率帽檐压得很低,两手垂在身侧,声音也低低的,“我们不能晚点再回去吗?”

夫胜宽停下发短信的手,惊讶地看向对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两个小时前他们被派出来执行侦察任务,打扮成普通青年在这个片区闲逛,观察有无异常动向,现在正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临出门前尹净汉对他们万般叮嘱,虽说他们两个在对姜氏制药的行动中没有暴露长相,也难保会不会有意外,尽量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他们出来的时候走的是一个隐蔽的地下通道,出口在一栋公寓楼里,夫胜宽领着崔韩率绕了一大圈,刚好踱回公寓楼附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色不早了,他们出发时在头顶悬挂的太阳正在渐渐接近地平线。夫胜宽吞咽了一口,迟疑地朝公寓楼瞟了一眼,但崔韩率一步上前,抓住向导的手腕。

“我们好久没这样的机会了,”帽檐下的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崔韩率央求道,“就一个小时。”

他们确实很久没这样单独一起出过门了。自从夫胜宽加入SSI和崔韩率重逢以来,他们只一起外出过两次,两次都有其他工作人员陪伴在一旁。严格意义上,他们上一次自由、无忧无虑、不受干扰的压马路,得追溯到小学,他们还保持着密友关系的时期了。

何况今天的天气也确实很好,令人不忍错过。

 

十分钟后夫胜宽站在咖啡店的柜台,两只手蜷缩在袖子里,仔细阅读告示板上张贴的菜单,实则用余光谨慎地打量着店里的人。正是放学时间,店里挤满了三三两两扎堆的学生和浓情蜜意的年轻情侣,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他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从基地的哥哥们那里借来的卫衣和休闲裤,崔韩率穿了牛仔裤和夹克,与一般大学生并无两样。偶尔有人的视线落在崔韩率身上,兴许是被这人混血的容貌和出众的帅气吸引,视线一偏看见站在旁边的夫胜宽,又讪讪地收了回去。他心底忽然生出几分得意。

“您好,”柜台的服务员姐姐打断他装模作样的斟酌,“请问您要点什么?”

“呃……”夫胜宽睫毛扑扇,掩饰一秒的慌张,“冰美式?不不,这天气还是要热的好了……”

“好的。”服务员点了点头,在机器上输入项目,又停下来盯着夫胜宽。后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等自己下单另一份饮料。

“啊抱歉,他不需要……”

变异哨兵不能喝咖啡因含量过高的饮料,夫胜宽连连摆手,但崔韩率凑上来,截断他的话:“我要一样的。”

向导眨了眨眼,投向崔韩率的眼神说不上是担忧还是责备,哨兵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币,按在柜台上。“算我请客。”

“你哪里来的钱?”趁服务员去后面忙的时候夫胜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他。

“走之前净汉哥塞给我的,说是以防万一。”崔韩率一脸理所应当,“我们出来装学生,总得像个样子吧?”

夫胜宽无言以对,他开始怀疑崔韩率主动请缨,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咖啡做好了,被装进两个一模一样的纸杯,捧在手心里瞬间就让全身都暖和起来。崔韩率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扣住夫胜宽的十指,在众目睽睽下牵着人往门口走。室内的暖气实在开得太足了,夫胜宽眯着眼睛不敢看四周,等来到寒风萧瑟的大街上时,他的脸已经熟成了苹果。

感觉夫胜宽停下脚步,崔韩率回过身来。“怎么了?”

“你太张扬啦。”夫胜宽咬着下唇,小声埋怨道,“都被人注意到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崔韩率问,“我们不是在约会吗?”

“约会”这个词令夫胜宽不适应地颤抖了一下。“我们是在做任务……”

“任务已经结束了,从刚才开始就是约会。”

崔韩率指了指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你不是说只给一个小时,还定了闹钟吗?”

“行吧。”夫胜宽知道拗不过他,“你想做什么?”

“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做。看电影,上游戏厅,去水族馆,打排球乒乓球羽毛球。”崔韩率掰着手指数道,“但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夫胜宽眨了眨眼睛。“如果算约会的话,是不是只要跟我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只要不回基地?”崔韩率回答。

“那好,你相信我。”夫胜宽突然反握住他的手,清亮的眸子气势十足地贴近几厘米,倒让崔韩率情不自禁向后缩了一下,“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去。”

 

他们之前侦察的时候路过一座公园,石子铺就弯弯曲曲的小径,道路的两边栽种着高大的榉树,树叶已基本上掉光,留下的茎干萧条却挺拔,凸显出别样的庄严。他们沿着小径一直走,上了一个低矮的山坡,翻到对面,落入眼底的竟是一潭翡翠色的湖泊。湖面上本可以划船,但因为冬天游客太少,船都被拴在靠岸的地方。目力所及的整片草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夫胜宽左顾右盼,找了个相对不太显眼的位置,指示崔韩率就地坐下,在他身边蹲下来。

“我在咖啡店听两个女孩子提到这公园有个湖,据说情侣都挺喜欢来这边的。”之前因为羞赧涨红的脸褪去不少颜色,只在脸颊上残留两团淡淡的粉红,夫胜宽放下纸杯,伸手将崔韩率的脸转向自己,“至少不容易被打扰。”

崔韩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然而夫胜宽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一双眼睛倒是转来转去,不敢和崔韩率对上视线。尴尬的沉默无可避免地将他们笼罩起来。

“嗯?”崔韩率挑起眉。

“我不懂……”夫胜宽终于撑不住,“一般谈恋爱的人都会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崔韩率大吃一惊。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经验!”夫胜宽松开手,急吼吼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别说你没有——”

“我确实没有啊?!”崔韩率委屈。

夫胜宽不满地皱起鼻子。“你别以为我没听说,”他摇了摇手指,“高中的时候你和低一个年级的校花打得火热……”

“那是误传,好吗,她是我妹妹的闺蜜,我们住同一个小区。”崔韩率叹了口气,“小学那会儿你还经常来我家的。”

“啊!我记得我们有次偷……借了你妹妹的裙子去演戏剧,结果还弄坏了……”

“然后我被她记恨了一周。”

夫胜宽大笑起来:“不错了,要是我姐姐的裙子估计我会被扒一层皮。”

“她看到你穿裙子的照片,太好笑了所以决定原谅我了。”

夫胜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们好像跑题了,”他阴沉地说。

“情侣聊天一般会说些什么?我们总不能从你喜欢什么颜色,或者你喜欢什么食物开始吧?”

夫胜宽长出一口气:“太傻了。我后悔了,我们应该找个游戏厅随便玩玩消磨时间的。”

崔韩率食指按在他嘴唇上,封锁了他的嘟囔。

“就这样也好。”他轻声道,渐渐令夫胜宽焦躁不安的心平定下来,“不用说什么话,不用刻意找话题,只要在我身边待着。”

他拍了拍夫胜宽的膝盖,向导下意识地合拢双腿,崔韩率俯下身去,在夫胜宽大腿上躺了下来。

 

冬季凛冽的风刮过湖面,掠起一层稀薄的水汽,锋面也变得温柔了。夫胜宽闭上眼,摘掉帽子梳理着崔韩率柔软的金棕色头发,过了一阵才开口:“我有个问题,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你。”

“嗯?”崔韩率懒洋洋地应道。

“你是怎么接触到SSI的?有人去找你了吗?”

“不是。”崔韩率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堵,“我从家里跑出来了。刚变异那会我的情况很不好,父母让我留在家里,但我差一点就伤到了索菲亚,所以逃跑了。还在变异状态下就在街上撞见了顺荣哥,他把我带回SSI的。说起来我和圆佑哥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后来倒是再也没打过了。”

“喔我不知道你和家里断了联系。”夫胜宽敲了敲脑袋,“抱歉。”

“别介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崔韩率安抚道,“被SSI接纳后净汉哥专门去了趟我家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是我父母同意让我留在研究所的,后来也保持着定期联络。”

“对你们双方而言都不是个容易的决定呢。”

“怎么?”崔韩率挪了挪脑袋,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现在对我感到惋惜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夫胜宽安静地反驳道,“一直都是。从来到SSI看到你的第一眼起。”

崔韩率闭上了嘴。他能听出夫胜宽语气中微妙的情绪变化。

“我原本没想过从事这份工作的,”夫胜宽咬紧后牙,摸了摸酸涩的鼻子,“净汉哥来实验室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很犹豫,毕竟听上去就非常危险,而且前途莫测。但是我忽然就想到你,刚转学过来韩语说不好不会与人沟通的样子,想着我至少可以成为这些哨兵和普通人交流的桥梁,至少可以让他们不那么孤独。但是我到了研究所,第一个见到的特殊哨兵是你……我……”

一声响亮的哽咽冲出他的嗓子,夫胜宽急忙打住,用手捂住发涨的眼睛。崔韩率立即从他腿上坐了起来,跪在他身前揽住他的肩膀:“胜宽?没事的……”

“我一直、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夫胜宽抽噎着说下去,“你不该经历这些。还有叔叔阿姨,还有索菲亚。让你戴着眼罩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你看我的眼神……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到头来谁都没能拯救得了……”

“好啦。”崔韩率抚摸着夫胜宽的颈侧,用大拇指轻轻托起对方的下颌,“如果让爸妈知道现在你是我的向导,他们会很放心的。”

夫胜宽破涕为笑。“说得好像你很满意目前的状况似的。”

“我是。”崔韩率大方地承认,“我确实是。假如你在SSI遇见的是另一个哨兵,我一定会嫉妒的。”

夫胜宽止住抽泣,鼻尖泛红,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像是在思考如何对这句话作出反应。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从身旁草地上取来装着热饮的纸杯,咖啡已经有些变凉了。

“你又不能喝,为什么要买?”他突然想起来问崔韩率。

“买来不是为了喝,是想体验一下像普通情侣那样一人捧着一杯咖啡约会的感觉。”

夫胜宽险些被咖啡呛着。“你真的,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太多了。”他舔了舔下唇说。

“是吗?”崔韩率的目光追随着一闪而过的粉色舌尖,“我现在在想这咖啡到底味道怎么样。”

“你想知……唔。”

咖啡只喝了一口就被遗忘在草坪上。崔韩率吻住了他。

 

拥吻着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夫胜宽想到很多事。如果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学生情侣,就有无数的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电影院,水族馆,游乐园,在甜品店打发下午无聊的时光,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靠着肩睡觉,在对方家里写作业,分享雪糕和父母端上来的水果。没必要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没有和姜氏还有中央塔对抗的压力,不必过这种在刀尖上走路的逃亡生活,也不用操心变异哨兵令人不乐观的未来。

但他们不是。

所以夫胜宽加倍珍惜崔韩率和他的每一寸接触,他的重量,他的味道,他的抚摸。他伸手按住崔韩率的后脑,将人压下来和自己贴得更紧,几乎沉醉在这个滚烫粘腻的吻里。崔韩率此时在想什么呢?他会不会想两个人就这样远远地逃走,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平稳但是幸福地度过只属于他们的一生?

可惜闹钟尽职尽责地响起,打破了所有不成形的幻想,将他们拉回现实。

唇瓣分开的时候有点气喘不匀,崔韩率撑在夫胜宽上方,看着对方那双温和而璀璨的眼睛里自己的轮廓都因为爱意而变得柔和,夫胜宽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眼睑,描摹过一轮高挺的鼻梁,再摩挲到嘴唇和下巴,指尖如同被吸住一般不愿从皮肤上离开。

“不想回去了?”崔韩率揶揄道。

“想永远这样就好了。”夫胜宽欣然认同,“但是不行。起来吧,天都快黑了,给净汉哥发条信息,会有人在通道口接应我们。”

他们从草地上站起身,拍打着粘到衣服上的草叶,端起几乎未动的咖啡。崔韩率忽然拉了拉夫胜宽的衣袖:“你看,有晚霞。”

正是傍晚时分,燃烧的云朵和橙红的日晖一览无余,天空是淡紫色的,仿佛一块泼上了水彩的画布。夫胜宽已经很长时间没心思好好欣赏一次晚霞了,崔韩率更是被关在地下建筑的最底层,根本看不到天空。算不上多么壮丽的景观,他们却舍不得移开目光,肩并着肩又多驻足了几分钟。

“行吧!”最后夫胜宽说,“以后只要看到晚霞,我就会想起这一天偷来的时光。”

“这不是美好的回忆吗?”崔韩率明知故问。

“和你在一起都是美好的回忆。”夫胜宽讨巧地回答。

 

回去的路上,夫胜宽主动挽起崔韩率的手。


THE END


Something To Say:

1. 标题同样来自西城的歌,建议去听!!

2. 每一篇番外都是有意义的。

3. 下章开始进入特哨所最终回合。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特殊哨兵研究所 24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作为一名前临床医生,尹净汉的体力算是相当不及格的了。普通医生坐诊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绝对受不来,一台手术如果持续八个小时以上,第二天他一定要休息,在家睡个昏天黑地。基于这种考虑他选择留在大学里主攻科研,中午也是一定要睡午觉的。刚开始和崔胜澈一起主持变异哨兵项目的时候,对方每天都邀请他一起去健身房做锻炼,十次里能有一次答应就不错了,久而久之两人分别忙起来,增强体能的计划也就被搁置了。崔胜澈推开主管医师办公室的门,看见尹净汉正将自己裹在毛毯里,缩手缩脚地窝在沙发上发呆,听见崔胜澈靠近的...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作为一名前临床医生,尹净汉的体力算是相当不及格的了。普通医生坐诊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绝对受不来,一台手术如果持续八个小时以上,第二天他一定要休息,在家睡个昏天黑地。基于这种考虑他选择留在大学里主攻科研,中午也是一定要睡午觉的。刚开始和崔胜澈一起主持变异哨兵项目的时候,对方每天都邀请他一起去健身房做锻炼,十次里能有一次答应就不错了,久而久之两人分别忙起来,增强体能的计划也就被搁置了。崔胜澈推开主管医师办公室的门,看见尹净汉正将自己裹在毛毯里,缩手缩脚地窝在沙发上发呆,听见崔胜澈靠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白皙的皮肤衬着眼眶下厚重的阴影,脸颊的凹陷分外明显——即便如此,崔胜澈也觉得这人脸侧因为睡得过沉被沙发压出的红印十分可爱。他晃了晃脑袋,扳正念头,在尹净汉旁边坐下。

“头还晕吗?”他问道。

“还有点,刚才睡得也不太安稳。”尹净汉打了个哈欠,在口袋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不过不能再睡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咦,你有没有看见……”

他转头,正巧见崔胜澈捏着他宝贵的通讯工具,在眼前摇来摇去。“今天谁也别工作,尤其是你。”崔胜澈猛地一收手,让尹净汉扑了个空,“要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也好,要去找知勋的朋友也好,养好精神再做打算。况且这两天姜氏和中央塔的人肯定在各处搜寻,我们得避避风头。”

尹净汉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什么都不做只能干耗着还是令人心神不定。他缩回毛毯里,赌气似的抿起嘴。“现在你是主导者了,呵?一切都听你指挥了?”

“不,我刚醒来业务都不熟练,情况也不了解,当然还是听你的。”崔胜澈笑了笑,“不过我作为你名义上的上司,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你,毕竟你不能倒下啊。”

尹净汉恍然大悟:“喔我懂了,你这家伙,醒来以后发现我变成SSI的人了,心里在偷着乐吧……”

崔胜澈不置可否,只是隔着毛毯握住他的手腕,突然附着上来的体温令尹净汉愣了愣。

“说实话,这些年很辛苦吧?”崔胜澈轻声说,“只有一个人撑着研究所。”

“说什么呢。”尹净汉否认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没受过压力的陶瓷娃娃吗?”

“不是。”崔胜澈不慌不忙地继续,“这是明浩跟我说,我才知道的。他有一次到底层去看珉奎,路过我的房间时发现门没有关紧,然后听见你在里面哭……

“是真事吧?”

尹净汉说不出话。震惊过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肩膀也耷拉下去,算是承认了。

“孩子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不可能不知道的。明明就是个细心而敏感的向导,没什么耐心但意志坚韧,死也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

崔胜澈靠得很近,不让对方有机会躲开自己的注视。

“净汉啊,你是拼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的吧?”

尹净汉的后背接触到沙发的布面,才发现自己被崔胜澈困在了手臂中间,崔胜澈停在一个危险的距离等着他的回答,也许结论已经足够明确,也不需要什么回答了。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和崔胜澈炽烈的视线相交:“我……”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

“哥!”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李灿差点咬了舌头,面对眼前的景象明显卡壳了两秒,在崔胜澈“有话快说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就别想活了”的视线中硬着头皮说下去,“珉奎哥恢复记忆了!”

一分钟前立下的今天不工作的约定被抛到了脑后,沙发上的两人飞速分离,手忙脚乱地找到自己的鞋穿上,跟着李灿奔出了办公室。


“我大概是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姜氏这家孤儿院的。

“我对我父母的印象不深了,只记得他们好像是不太出名的哨兵和向导,而且没什么亲属,所以四岁那年因事故去世后也没人愿意收留我。姜氏对孤儿院是很重视的,我们的伙食很好,长得健康,基本上没有疾病。六岁左右开始有人给我们上课,到了十岁左右我们接受了体能训练,做得好的孩子都会获得奖赏,甚至能得到和孤儿院的资助人当面交谈的机会。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禹镇宇,三年后被选中提拔进了姜氏制药,进公司之后第一次得知变异哨兵的计划。

“和我同一批被选入姜氏制药的有两个人,这两人和我同岁,也是在同一年被送到孤儿院的,所以被赋予了同样的姓氏,其中一名就是金成赫,另一名……叫金尚灏。我们三人小时候关系特别铁,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刚开始接受变异哨兵训练的时候还经常相互鼓劲。变异哨兵的原体——就是被选中实施变异的哨兵,遴选的过程非常残酷,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失败都会遭到淘汰。有很多同伴在某一天忽然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时间久了大家也麻木了,从不谈论他们去了哪里,但都心知肚明,只能默默地继续努力,以免落到同样的下场。

“十八岁我分化成为哨兵,十九岁的时候我们三人的关系发生了剧变,那一年我成功完成了变异。尚灏没什么想法,但成赫非常不高兴。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在禹镇宇等公司高层面前引起注意,但碍于身体条件的不足,总是被我无形中压了一头。那年圣诞节我和成赫闹崩了,我搬离了原来的宿舍,他也没再和尚灏住在一起。金成赫在之后不久也变异了,从此我们的关系,比起竞争对手,更像是仇敌。

“变异后差不多过了两年,我第一次在测试中失败,是一个实战模拟测试——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宰杀十只大小不同的动物。金成赫成功了。本来我在几星期后还有一次重测的机会,但禹镇宇第二天就给我安排了实战任务,没错,就是普莱蒂斯大学的任务。这个任务是双份的,另一个执行者正是金成赫。

“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差不多可以猜到了。我没能完成任务,因为遇见了明浩,等我回到大学附近查看情况时撞上了金成赫,他重伤了我,本以为会致死,没想到我被胜澈哥和净汉哥救了。”金珉奎规规矩矩地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在周围人或同情或审视的目光下紧张得冒汗,徐明浩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好歹令他放松一些,尽量条理清晰地诉说了自己回忆起来的过往,“大致就这样,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金成赫,精神体和你是一样的吗?”尹净汉问,质询的视线同时投向了和那人当面对峙过的徐明浩,后者点了点头。

“现在是,但是以前不是的。”金珉奎皱紧眉头,面露苦恼,“他分化后我见识过,精神体是巨蟒,不是雪狼。和我一样精神体是雪狼的是尚灏,不是他。”

崔胜澈一脸困惑:“那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说过,他以前受体型的影响吃了不少亏,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又高又壮……”

“你这次有见到另一位朋友吗?”尹净汉突然打了岔。

“没有。”

金珉奎摇头。“尚灏他变异晚,也一直不太受公司待见……等等,”他瞳孔放大,“我记得金成赫刺杀我那天说,你和金尚灏都被公司抛弃了……”

他没能说下去。难以置信的震悚紧紧攫住了他,在反应过来后屋里其他人的脸色也并不比他好,尹净汉咬紧后牙,夫胜宽捂着嘴,文俊辉脸黑成了炭,而徐明浩搭着他肩膀的手快要掐出印子。

“这种事能做到吗?”崔胜澈无法相信。

“换身体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假如有技术可以移植精神体,进一步催生身体的变化也不是没有可能。”尹净汉冷静下来,“现在这些是未知数,先不考虑,我们来说点实际的。姜氏的整个计划你了解多少?你知道有中央塔的参与吗?”

“我不知道,禹镇宇一直教育我们的是与中央塔为敌。”

“他或许指的是中央塔的其他部分,或者禹镇宇也是一枚棋子,姜氏并没有告诉他计划的全貌。”崔胜澈推测,“按上次他在SSI说的那些话来看,很有可能是后者。”

“我想起来了。”

金珉奎一拍大腿。“我曾经偶然看见公司的CEO领着几个陌生人走进行政楼,从后门进的,禹镇宇没有陪同。那时候我还诧异什么人到访搞得这么神秘……”

他终于松了口气,孩子气地笑了,如同邀功似的嘴角微扬,露出尖尖的虎牙。

“而且我恰好记得那几个人长什么样。”


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地面,只要在室外走两步,就感觉皮肤都要融化了一般火辣辣地痛。全圆佑抱着膝盖躲在儿童游乐场滑梯下的阴凉处,一动不动地盯着被阳光“爱抚”的一切,近地面的空气被加热膨胀,与上方温度较低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折射的光线使静物看起来像在不规律地抖动。或许是因为这个,或许是因为天气过于炎热令人发昏,他迟钝地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手臂。封闭了视觉后蝉叫声显得更加刺耳,他又睁开眼,发现视野被遮挡了——有人堵在了滑梯入口。

“嘿,圆佑。”黑头发、胖嘟嘟的男孩弯下腰,递给他一支草莓冰棍,“我可以进来吗?”

全圆佑往左移了移,空出位置让男孩坐进来。

“Thanks.”黑发男孩长出一口气,扯了扯汗湿得黏糊糊的T恤,“得救了。”

“你怎么没待在家里?”

“这句话要先问你?”男孩撇了撇嘴,“我是来找你的。”

“我怕那边的花被晒死了。”全圆佑指了指手边的喷壶,“晒枯了就太可惜了。”

“喔……”男孩将自己那根冰棍咬在嘴里,“其实我姐姐今天带男友回家,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喔……”全圆佑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心地真好。”

“你有听说吗?”男孩伸出两只大拇指,煞有介事地按在一起,“哨兵和向导嘴对着嘴这样贴上的话,会变得超厉害的哦。”

全圆佑咬掉一块冰渣。“你听谁说的?”

“我姐。”男孩将一口冰棍吞下去,突然目光炯炯地凑到全圆佑近前,“要不要来试试?我们两个?”

“啊?我们又没分化……”

“没关系的,来试试嘛,万一呢?”黑发男孩兴致很高,上身几乎贴在全圆佑身上,一对狐狸似的上挑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圆佑啊……”

全圆佑终究拗不过他,于是男孩撅着嘴,有模有样地亲了上来。

什么也没发生。全圆佑再次闭上眼,奇怪的是他这次听不到蝉鸣声。男孩的嘴唇柔软得像圣地,口中的冰棍还未完全融化,与沾在对方唇上的草莓味交融,构成双倍的甜腻。很快另一人就退开了。

“好像没有诶?”男孩失落地说,舌尖舔掉唇上残留的糖水。

“可能因为我们还没分化?”全圆佑提出。

“也是,”黑发男孩重新坐到旁边,举起冰棍比划了一下,“总有一天会有用的吧。”


全圆佑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和权顺荣交握的十指。白色的亚麻被被他压出一个凹陷,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索,触碰到被子鼓起的山丘,转头落入视野的是向导熟睡的脸。房间里的灯被人贴心地关上了,但全圆佑凭借变异体质,连权顺荣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场景和在大学、在研究所数不清的从梦中惊醒的夜晚亲历的如出一辙,然而有什么地方又完全不同。他知道的。

但是也有一些东西,从十岁起就从未改变过。

全圆佑微探过身,细细凝视着权顺荣的面庞,然后轻轻将唇贴上对方的。只是紧贴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和当年一样,区别在于权顺荣的唇比那时候含过冰棍的还要凉,也没有甜到齁的草莓味;但全圆佑就这样贴着,舍不得分开。


他扣住的那只手好像动了一下,全圆佑当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在意。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发觉了异常,亚麻被鼓起的山丘像流沙一般滑动,交缠的那只手五指回握过来,另一只熟悉的手触摸到他后颈的皮肤,亲吻的那双唇启开一道缝。

全圆佑条件反射地弹开,黑暗中一双浅金色的眼睛眨了两下,确信无疑地、温和地望向了他。

“圆佑。”还未唤醒的嗓子沙哑地念道。


主管医师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撞开,夫胜宽神情激动地冲进去,下一秒大喊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净汉哥——啊!!!”

被目睹以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的前所长和代理所长尴尬地各自退后一步,崔胜澈压抑着火气,尽量不把好事两度被打搅的郁闷发泄在下属身上:“这次又什么事?”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夫胜宽求生欲极强地摆着手,左手还挡在脸上。“但哥你们必须来一下,真的是要紧的事。


“顺荣哥醒了。”


TBC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特殊哨兵研究所 8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文俊辉,今天也帮我补习。”徐明浩把书包往前面的座位上一丢,反身跨坐在椅子上,戳了戳打瞌睡的文俊辉的发顶,“结束了请你喝奶茶。”

文俊辉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看了看眼前留了很长的刘海、几乎把眼睛都完全遮住的男生,没精打采地说:“今天是周五诶,你不早点回家吗?”

“回去也没多少事做,听老爸说教而已。”徐明浩撇了撇嘴,“反正以前听得够多了,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打算回家吧?”

“家里没有人啊。”文俊辉苦笑了一下,“还不如待在学校里,好歹有点生气。”

父母是有名的哨兵和向...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文俊辉,今天也帮我补习。”徐明浩把书包往前面的座位上一丢,反身跨坐在椅子上,戳了戳打瞌睡的文俊辉的发顶,“结束了请你喝奶茶。”

文俊辉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看了看眼前留了很长的刘海、几乎把眼睛都完全遮住的男生,没精打采地说:“今天是周五诶,你不早点回家吗?”

“回去也没多少事做,听老爸说教而已。”徐明浩撇了撇嘴,“反正以前听得够多了,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打算回家吧?”

“家里没有人啊。”文俊辉苦笑了一下,“还不如待在学校里,好歹有点生气。”

父母是有名的哨兵和向导,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文俊辉继承了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体能,自出生起就备受瞩目,坏处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六十天都见不到双亲。中央塔特别照顾他们家,给文俊辉提供了在最好的中学读书的机会,他也很听话,遵从父母的教诲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成为有价值的人才。但文俊辉偶尔也会想,如果成为出色的哨兵或者向导意味着和自己的家人长久分离,那也没什么好的。

在学校的生活逐渐变得越来越机械和枯燥之时,他遇见了徐明浩。父亲经商,家境优渥,脑子倒是很机灵,无奈身体不太好,隔三差五要缺课,成绩自然也上不去。认识文俊辉之后,也不知道是对他的背景还是对他这个人感到好奇,徐明浩就是赖上他了,凡是来学校上课的日子里,都要拜托文俊辉帮他补课。一开始文俊辉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帮就帮了,后来发现这家伙竟然时不时装傻,会了的题目硬说不会,就为了和他多待一段时间。

“你到底想干嘛啦。”文俊辉哭笑不得,“跟我待着又没什么好处,我连运动都懒得去。”

“就是觉得……你有点寂寞的样子。”徐明浩终于承认,“不由自主地想多陪你一会儿。”

文俊辉的语气冷下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他说,“我一个人就很好。”

“好吧。”徐明浩收拾好书包,随意地挎到肩上,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文俊辉一眼。“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哦。”

快走吧快走吧。文俊辉在心里说。

他早就习惯一个人了,不能再变得依赖这种温暖。


文俊辉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稀松平常地过下去,不会更好也不会更糟糕,按照父母给他制定的路线往前走,一切都顺理成章——直到高一那年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哨兵暴乱的报道,穿着中央塔制服的人到学校里来找他,将一个黑色的包裹送到他手里,他才明白天塌下来根本就不会提前预告。

他变成一个真正无家可归的人。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同学,到处都是不加掩饰的议论;也不知道该如何流眼泪,好像已经忘记身体里有泪腺这个器官。体育课的时候他躲在储物柜后面,把脸埋在膝盖里,听到脚步声也不愿抬头,执拗地想如果老师来了就告诉他自己要任性一回。随即一支冰凉的易拉罐贴在了他的手臂上。

“嗨。”徐明浩逆着光站在两排储物柜中间,对他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奶茶,“我跟老师说来找你。”

他没有接,徐明浩把奶茶罐放在离他几厘米远的地面上,背靠着储物柜坐下来。在很长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最后还是徐明浩开口了,“你总是表现得像个意志坚强的人,让人以为无论什么困难都一定能挺过去的,但其实你不是。你很想对人们大声说,我没有那么优秀,我一个人坚持不下来,拜托再多给我点关心,再多给我点支持吧——这些你在以为没人能发现的时候都写在脸上了,可惜我都看见了。

“已经足够了。心里很难过的话就来找我吧。”

“你会一直听我说吗?”文俊辉终于问,嗓音沙哑,不过至少语气不是死气沉沉。

“如果你想的话?”徐明浩倚在储物柜上,宽慰地笑了,“多久都行。”

正午的阳光透过前门铺洒在过道上,下课铃声在很远的地方响起,应和着少年心扉打开的声音。


文俊辉成为哨兵的第一天,对自己的精神体很不满意。

“为什么是幼体?”他抓狂道,“啊受不了,别的哨兵都是那么威武的动物——”

“也许和童年的经历有关?”徐明浩猜测道,安抚地拍了拍文俊辉的肩,“说不定以后就慢慢长大了,别着急。”

“我的精神体比你的还小,这我怎么忍得了……”文俊辉捶胸顿足。

“但你是攻击型的,我是防守型的。”徐明浩笑道,“这不是刚好嘛。”

徐明浩永远知道该怎么挽救他的心情,他就是个天生的向导,而文俊辉从成为哨兵那一刻开始,就认为他们注定是要绑定在一起的。所以他愿意为徐明浩做任何事情,愿意跟着他去任何地方,大学毕业后去往他一直视之为噩梦的中央塔,为了满足对方的意愿,又来到特殊哨兵研究所……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徐明浩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文俊辉跨过歪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两名变异哨兵的身体,目不斜视地朝向导走去,美洲狮跟在他脚边走了两步,接收到他无声的指令,又退回去看着那两只老虎。他的心脏膨胀得像要爆炸一样,血液都涌到大脑,因为突变带来的负荷呼吸困难,想也知道模样一定不好看,但徐明浩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里只有担忧,没有惧怕。

在文俊辉距离他半米远的时候徐明浩犹豫地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对方发烫的手臂,把人拉到与自己平齐的高度。

“你没事吧?”他问,抚摸上文俊辉脖颈处突突直跳的动脉,微凉的温度让哨兵的意识恢复了些许。

文俊辉松了口气,用力将人抱进怀里。

我想一辈子都做你的盔甲。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权顺荣扶着尹净汉进了总控室,将门从外面锁上,回头和已经化成黑豹形态的全圆佑交换了个眼神,背部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地横向移动。他倒是很想给徐明浩那边派去人手,奈何自己现在身边也没有多余的人,李灿带着一批A级哨兵,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上守在地下三层的他和全圆佑,SS级向导和变异哨兵的搭档。尽量阻止入侵者前往下一层就是他俩的任务。权顺荣调高了全圆佑的五感,自己也打起精神,视线在走廊上扫来扫去。

然而走过大半个地下三层,他们没见到任何一个变异哨兵。

“奇怪了,”权顺荣朝全圆佑投去疑问的目光,“难道就那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冲到下一层去了?”

他打开通讯器试图和李灿联络,但耳机里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权顺荣迈步就要往楼梯口跑,“万一真是这样就糟了……”

转身那一瞬间,油然而生的不妙预感令他猛地停下脚步。权顺荣听见身旁的全圆佑突然加重的呼吸,四肢像是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心脏悬到了喉咙口。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嘎吱一声轻响,权顺荣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转过头,对上一双暗黄色的浑浊的眼睛。

在金黄色的大猫从屋顶上向他扑来的刹那,全圆佑怒吼着蹿上前去,将对方狠狠地撞开。两只豹子撕咬着滚作一团,权顺荣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抚上胸口。

猎豹是非常擅于隐藏气息的动物。

全圆佑和入侵者扭打着,利爪在地板和墙壁上刮擦,掀起一排整齐的白色瓷砖。那人的体型略胜一筹,抱住全圆佑的腰一个过肩摔,将人砸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全圆佑吃痛地咬紧牙,迅速用手臂将身子撑起来,修长的腿趁势卡住对方的脖子,腰部用力,又反过来将对手摔在地上。

变异哨兵暂时被压制在下面,拼命似的挥动着前臂,爪子刺进全圆佑的大腿,强迫后者泄了力,抓住机会将人从地上拎起来,发了狠按在走廊的围栏上,被重击的玻璃碎出蛛网般的裂痕。

“当心!”权顺荣喊道,但全圆佑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和敌人气喘吁吁地对视了两秒,他猛烈地反抗起来,一膝击中对方的腹部,然而猎豹也吼叫着将他的手臂向后扭去,重量全部叠在全圆佑的身上——脆弱的围栏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整块玻璃跟着两人一起,直直地坠落下去。


“圆佑——!!!”

权顺荣不顾满地的碎片,疯了似地跑到毁坏的围栏边,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哨兵的身影。地下建筑很深,但他确信全圆佑还没出事,转身就往楼梯口奔去。不论情况怎么样,缺少了他的辅助,全圆佑都不一定能占上风。他心急如焚地跳下三级台阶,越过地下四层,在通往地下五层的楼道里,忽然被从后方飞来的东西击中了。

权顺荣失足摔下最后四级台阶,脑袋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手脚发软地爬起来。眼前不慌不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直在通风管道里东躲西藏的禹镇宇。

“抓到你了。”那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权顺荣戒备地向后退去。“你早就在等着我落单了?”

“你知道我这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禹镇宇愉快地挑了挑眉,“不是变异哨兵,也不是实验室——而是你这样的向导。”

“想得美。”

权顺荣调头拔腿就跑,飞也似的跃下楼梯,撞开地下五层的门,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但禹镇宇的速度更快,经过变异的向导像蛇一样毫无障碍地向前滑动,在半路追上权顺荣,揪住对方后背上的布料,将人一把扔进手边空无一人的储物间。

权顺荣倒在一堆瓶瓶罐罐和废纸箱中间,振起的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左肩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血腥味弥漫开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脖子就被人掐住了,禹镇宇伸脚踹上储物间的门,眯起两道细长而阴险、泛着绿光的眼睛。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他抱怨道。

“来好好聊聊吧,权顺荣。”


地下基地的最深一层此时风平浪静。被之前短暂的战斗和徐明浩的声音吵醒的金珉奎眼巴巴地贴在隔离间的门上,专注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听见。他猜测研究所出了点状况,然而这次可能依然不准备让他出战,无论外面打得有多激烈,都没有他的份。金珉奎失落地低下头,正打算回去再睡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异样的响动。

像是什么关节在地上移动似的,咯吱咯吱令人胆寒的声音。

“这里就是研究所的核心吗?”那个声音停下来,有人这么说道,“防守很薄弱嘛……”

离他很近的地方猛然炸起巨响,金珉奎吓得一哆嗦,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隔离间内的报警器呜呜直响,闪烁着红灯,他意识到是智能锁被轰开了。

说话声越来越近:“让我看看,先去哪间拜访一下——”

“站住。”

楼层另一端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金珉奎屏住呼吸。是尹净汉。

“哟,这不是代理所长大人。”陌生的人声咯咯笑道,“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预料到你们有人和禹镇宇一样会走通风管道了。”尹净汉的声音近了一点。

“但是你一个人都没带啊。”令人生厌的咯吱声再次响起,金珉奎听得清楚,是很长的尾巴在地上拖曳的声音,“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精神体已经受创了吧?”

“我不用精神体。”尹净汉斩钉截铁地说。

另一个声音停顿了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枪?!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打中我吧!”

枪声和尾巴挥舞的声音一并响起,金珉奎缩在门边,挣扎着想要出去帮忙,奈何被锁链束缚着。

“你最好不要被我打中,”那个声音轻蔑地说道,“蝎子的尾巴有剧毒,你是知道的吧?”

尹净汉就地一个侧翻躲过攻击,盯着对面蝎子型的变异哨兵,放出一波精神攻击。趁对手动作停滞的工夫他举起枪,子弹却被胡乱挥动的尾部扫开,全部打在墙壁上。哨兵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气急败坏地将尾巴向他甩来,尹净汉连忙躲避,任那玩意从脸侧擦了过去,脚下却没站稳,一个踉跄,狼狈地跌进了一扇门内。

“你可真给我省事了,”变异哨兵笑着向隔离间移动过去,“那我就顺便看看这里——”

他猛地停住话头。


尹净汉本来就因为精神体受重创体力不支,一摔更是头晕眼花,半天坐不起来。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抬起头一看,竟以为自己是摔出幻觉了。

身着研究所统一配备的黑色棉衣,略长的头发盖住耳朵和后颈,肤色苍白,手腕细瘦,一看就是长期不锻炼导致的。然而那颗头颅微微转过来,从发帘下睥睨的视线却令人下意识屈从,毫无疑问,充满王者所有的从容和不屑。

“净汉,”面前那人开口,许久没有发声的嗓子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玻璃,“什么情况?”


几秒钟后,整个特殊哨兵研究所,从最深处到最顶层,响彻一声振聋发聩的狮吼。


TBC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特殊哨兵研究所 1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李灿从越野车上下来,对着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号称中央塔投入了无数心血、全国设施完善度最高而且最大的哨兵特别行动基地,居然是一栋只有两层楼高,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白色建筑。大门口甚至都没有什么标识,只是门的左右两边各站了一名穿了迷彩服的守卫,要不是越野车直接送他过来,李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他在门口踌躇了半天,琢磨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自动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略长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秀气的脸,见到李灿笑眯眯地对他伸出右手。

“是中尉吗?我...

*哨兵向导AU,私设众多

*cp澈汉、圆顺、率宽、奎八&俊八

*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切勿上升真人


李灿从越野车上下来,对着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号称中央塔投入了无数心血、全国设施完善度最高而且最大的哨兵特别行动基地,居然是一栋只有两层楼高,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白色建筑。大门口甚至都没有什么标识,只是门的左右两边各站了一名穿了迷彩服的守卫,要不是越野车直接送他过来,李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他在门口踌躇了半天,琢磨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自动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略长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秀气的脸,见到李灿笑眯眯地对他伸出右手。

“是中尉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尹净汉,叫我净汉哥就好。”李灿伸手和他握了握,男人的右手很白净,上面却覆着一些细小的疤痕,“行李已经送进去了?那跟我来吧。”

名叫尹净汉的男人朝守卫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朝室内走去,李灿紧跟在他后面,穿过那道自动门,嗖嗖的冷气就直往衣领钻,猝不及防冻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啊抱歉,冷气是不是开得有点足?我们这里有人很怕热,平时工作穿得也多,所以温度调得比一般要低,习惯就好。”尹净汉观察力很敏锐。

“没事,是我今天穿得太少了。”李灿颤抖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四下望了望,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看见,“这里就这么大吗?”

“你说地上这两层?当然不是。”尹净汉笑了笑,带着李灿拐了几道弯,进了一个隐蔽的电梯间,按下向下的按钮,“上面只是个幌子,没人的。”

他们进了电梯,尹净汉刷了卡,按下一个楼层,似乎是有意无意挡着操作面板,不让李灿看见。在狭小的空间里挨得比较近,李灿才看见尹净汉胸牌上写的字。“您是……SS级向导?”

“没错,我是。”见李灿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尹净汉耸了耸肩,“别见怪,本来是想让其他人来接你的,但是大家都忙着,我就只好亲自来了。”

“对、对不起,刚才没认出来……”李灿舌头打结。

“不用这么客气,在所里大家都很随意的。”

电梯抵达对应的楼层,尹净汉率先走出去,在一面巨大的白墙前停下,示意李灿站到右侧的显示屏前面。“虽然刚才握手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你的精神网了,但这是例行公事。”尹净汉打开面板,在上面按下自己的大拇指,“有记录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显示屏亮起,摄像头将李灿的脸投放到屏幕中心,他的个人信息在两侧依次出现。李灿一动也不敢动,等仪器扫描完毕,“李灿中央塔调查员 A级哨兵”几个字固定在屏幕右上角,尹净汉才拍了拍他的肩,白色的幕墙发出一声机械的轻响,从中间裂开一道竖直的缝,渐渐扩大露出背后的空间。

三个蓝色字母在入口正中的透明标志上闪闪发光。

“欢迎来到SSI。”尹净汉愉快地说。


“特殊哨兵研究所(Special Sentinel Institute),外界一般称哨兵特别行动基地,真正的名称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三年前由中央塔和普莱蒂斯大学合办,主要致力于高级哨兵的管理、研究以及使用,执行中央塔下达的行动指令,或者为重大事件提供支援。”尹净汉一边带着李灿往里走一边解释着,“对了,我还得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尹净汉,SSI代理所长,SS级向导,你还是叫我净汉哥就行。”

“净汉哥。”李灿有些惶恐,“原来研究所有这么大吗?”

“惊喜吗?”代理所长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地眨了眨眼。

地上的白色建筑只是冰山一角——特殊哨兵研究所绝大部分都在地下,建筑呈环形,截面面积大约是地上的五到六倍。中间部分悬空,目测有30米深,站在围栏边往下看都会有些眩晕。墙边修筑了宽阔的走廊,以及一间间办公室和实验室,有的装着巨大的落地玻璃,有的则遮掩得密不透风。

白炽灯和浅蓝色的光源交替闪烁,穿着白大褂或者迷彩服的人在走道上穿行,构成繁忙而秩序井然的图景,整个研究所像一台精密工作的仪器,令李灿不禁屏住了呼吸。他好不容易才将视线收回来,尹净汉正温和地看着他微笑。

“很多人第一次来SSI都是你这个表情。”他自豪地说,“上个月我才从中央塔接来两名新人,他们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工作吗?”李灿非常兴奋。

“来之前看过SSI的资料吗?”尹净汉领着他沿走廊往下走,“研究所目前有三名SS级向导,我只是其中一个,另外有三名S级以及十七名A级。核心部门有两个,哨兵重点实验室和紧急应对行动组,分别由另外两名SS级向导负责,手下都有不少S级和A级的哨兵和向导。中央塔派你过来也是为了培养你,这个年龄能达到A级,已经很不错了。”

他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先来见几个人吧。”尹净汉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敲都没敲一下,“知勋啊,你在这里偷懒,还让我去接人——”

“我刚从实验室出来!”仰躺在正对着门口的一张扶手椅上的人显然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蹦起来,“净汉哥你又不敲门,总是受到惊吓会影响我的精神网的!”

“李知勋,重点实验室主任,SS级向导。”尹净汉忽略了那人反对的声音,“普莱蒂斯大学化学院教授,年纪轻轻就硕果累累,是个天才啊。”

“就不要这样夸我了,医学院首席先生。”

“前首席。”尹净汉面不改色地纠正道,在李灿发出疑问之前转向了坐在旁边的另一个人,“洪知秀,重点实验室成员,S级向导,普莱蒂斯大学医学院麻醉讲师,我的老同事。”

“你好。”李灿礼貌地和洪知秀握了握手,对方笑得弯起一双桃花眼,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手劲却很大,抓着李灿的手半天不松,对什么很满意似地点了点头:“是哨兵?嗯,精神网很结实呢。”

李灿猛地把手抽回来,对这研究所见面就打探人家精神网的习惯很不适应——这是隐私吧?!

“对不起对不起,”洪知秀连忙道歉,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职业习惯罢了,顺便冒昧地问一句,可以看看你的精神体吗?”

李灿犹豫了一下,但房间里另外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连李知勋也从桌后投来期待的目光,只能答应了。“麻烦往后退一点。”他提醒道。

下一秒一只孟加拉虎赫然出现在办公室中央。

“哇。”洪知秀露出惊讶的神情,和尹净汉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等李灿想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只鹰扑扇着翅膀降落在老虎的面前。

“这是我的精神体。”尹净汉说,“礼尚往来,以后都是同事了,刚才有点唐突了,别介意啊。让他们先交流一会儿,硕珉和胜宽都还在实验室,我带你去见见顺荣。”

“要找顺荣吗?”洪知秀的表情变得有点为难,“他还在下面呢……不过待了好半天了,也该叫他回来了。”

“哦?那也好。”尹净汉突然来了兴致,一脸神秘地转向李灿。

“你还挺幸运的,到研究所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机会。”他说,“带你去见识一下,这座研究所建立的初衷,以及它最核心的秘密。”


“特殊哨兵研究所,其实应该叫变异哨兵研究所。

“因为基因变异出现的极其罕见的人与精神体融合的案例,五年前发现第一例,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五例。变异哨兵的精神体一般都是非常凶猛的动物,狼,猎豹,棕熊,狮子,融合后哨兵会具有这种生物的某些特性,身体性能很大程度上优于常人,但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情绪,换句话说,好用,然而非常,特别,尤其危险。

“所以他们需要高级向导的帮助。”

尹净汉带着李灿再次进了电梯,刷了卡,按下最深一层的按钮。电梯无声地往下降,在研究所的最深处停下,电梯门打开,李灿被眼前一排封闭压抑的隔离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别误会,目前已经发现的五例变异哨兵,SSI收容了四例,都是自愿进来的。每一位都有SS级或者S级向导看护,定期检查,梳理精神网,安抚他们的情绪,在外出任务的时候和哨兵搭档。也只有S级以上的向导才能胜任这份工作,因为这些哨兵都未结合,意味着他们的精神状态会更不稳定。”尹净汉勾了勾嘴角,但眼里没有笑意,“也有人把这些向导叫做——‘驯兽师’。”

“为什么没有结合?”

“因为动物的寿命很短,不能强迫向导做出牺牲。”

“动物”一词让李灿打了个冷颤,他的目光落在途径房间的门牌上,除了“S4”还有“CHS”三个字母。

“你也不要太紧张,我们的向导都很出色,这些哨兵大部分时间都不具有攻击性。”尹净汉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中午吃了什么,“但暴走的时候确实相当可怕,破坏力强,甚至可能会……杀人。”

看见李灿脸色惨白,尹净汉哈哈大笑起来。“假设而已!我们所的变异哨兵可没做过那么极端的事情,”他在S2房间的智能锁上刷了卡,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来,见见圆佑。”

隔离间里面相当宽敞,除了无法随意进出以外,条件还算不错。房间的四壁都是柔软的防护垫,墙上有电视机,有书柜和衣柜,还有独立的洗浴间。一进房间李灿的注意就被角落里一张白色的大床吸引了,背对着他躺着一个人,黑色头发,裸露的后背肌肉线条流畅,腿很长,几乎伸到床沿以外,看上去和常人无异,手腕上却戴着一只金属的手铐,细长的锁链一直延伸到房间中央——这是整个房间唯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尹净汉抱着臂靠在门边,朝那张床的方向喊了一声:“顺荣啊,该起来了。”

李灿这才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白大褂滑落下来挂在手臂上,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膀;浅蓝色的头发,狐狸一样上挑的眼尾,抬起来揉眼睛的双手腕部什么也没有,打着哈欠问:“到时间了吗?感觉还没睡多久……”

“给你介绍个新人。”尹净汉抬了抬下巴,“圆佑怎么样?”

“他这会应该没事……等我换件衣服。”

那人就在房间里脱掉白大褂,大大方方地在他们面前换起衣服来,背部转过来的一瞬间,李灿看见他的蝴蝶骨上有两道对称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了平行的三条粗线,早就愈合却依然触目惊心,伤痕泛白,如同一对退化了的翅膀。

一闪而过,那人很快穿戴整齐,转过身来打量着李灿。

“权顺荣,SS级向导,紧急应对行动组组长。”尹净汉做了个手势,“和你一样原本隶属于中央塔,最早一批加入SSI的人员之一。”

“啊这位我知道,听说中央塔要给组里派个人,我看了你的资料。”权顺荣眯起眼睛,笑容倒是很可爱,“是李灿吧?以后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感觉怎么样?”

李灿绷紧神经,以免一不小心又被对方探了精神网:“还不错,很喜欢。”

“喜欢吗?”权顺荣笑了,看了看身后,又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聊吧,我怕吵醒他。”

两名向导率先走了出去,李灿落后一步,出门前又忍不住回头往那张床望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一下子冒了冷汗,床上的黑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微侧过头,晶亮的眼眸朝门边射来一道窥探的视线,冷峻,专注,深不可测,令人不寒而栗——那分明是一双豹子的眼睛。

是他无法与之匹敌的对象。

A级哨兵慌张地逃出隔离间,将门在身后紧紧关上。


TBC


jww不要吓着你弟(

这次是以前没写过的小圆形象,感觉很新鲜kkk

第一章设定讲得比较多,把tag都打上了,后面就出现什么打什么tag了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过激Alpha生存手册 10

*之前写了短篇的非典型性abo,具体设定点

*不太正经的文婷全员逗比日常

*主cp圆顺,副cp奎八、澈汉、硕宽和暧昧向的率俊,出现哪个打哪个tag


 第十章:如何与omega和beta相处(4)


“必须提醒哥哥们一句,今天就是对决的最后一天了,晚上吸血鬼和狼人决定要杀的敌对成员之后会直接进行结算,届时请双方指出对方阵营的ace。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即使今晚狼人或者吸血鬼被杀死,身份也不会转移了。”

吸血鬼阵营的成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下清楚了,全圆佑没有在前一天杀已经被他看穿身份的权顺荣,是为了在最后一天保证同时获得击杀吸血鬼的30分和指出吸血鬼的20分;也就是说吸...

*之前写了短篇的非典型性abo,具体设定点

*不太正经的文婷全员逗比日常

*主cp圆顺,副cp奎八、澈汉、硕宽和暧昧向的率俊,出现哪个打哪个tag


 第十章:如何与omega和beta相处(4)


“必须提醒哥哥们一句,今天就是对决的最后一天了,晚上吸血鬼和狼人决定要杀的敌对成员之后会直接进行结算,届时请双方指出对方阵营的ace。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即使今晚狼人或者吸血鬼被杀死,身份也不会转移了。”

吸血鬼阵营的成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下清楚了,全圆佑没有在前一天杀已经被他看穿身份的权顺荣,是为了在最后一天保证同时获得击杀吸血鬼的30分和指出吸血鬼的20分;也就是说吸血鬼阵营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找出全圆佑将身份转移给了谁,而剩下的三个人,哪一个都有可能。

握在徐明浩手里的特权就成了关键。

“金珉奎,Vernon,李DK。”吸血鬼阵营临时开了个小会,权顺荣整理着状况,“硕珉藏不住事,就算不验他的身份,应该也能观察得出来,所以在珉奎和Vernon中间选择。”

“呀,韩率真的很会演啊。”文俊辉想起之前《两个男人Show》那次崔韩率几乎骗过了全团的人。

洪知秀想了想又转头问徐明浩:“珉奎是不是知道你认出他的身份,他会不会告诉圆佑?也许圆佑会以此为幌子把身份转移给珉奎呢。”

“我觉得很有可能。”徐明浩点头,“那要不就验珉奎吧,不是至少也可以排除一下。”

“哥决定了吗?”

李灿看着徐明浩向他走去,脑袋侧到一边听对方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

“不是哦。”他背对其他人比了个手势,用最低的音量答复。

狼人阵营的成员不知道徐明浩问的是谁,但金珉奎看见那人压低了帽子往回走,面部表情在胜负欲的作祟下有些阴沉,心里就有数了。之前算计我的事扯平了,金珉奎窃喜。

一切都按照最开始李知勋制定的计划进行着,在全圆佑下的这一步棋后胜局已经锁定了大半,狼人阵营里的几位alpha都提前雀跃起来,谁也没注意到空气中的辣椒水味比平日浓郁了一些。


这天的行程是从墨尔本乘飞机前往凯恩斯,奔赴赫赫有名的大堡礁和热带雨林。崔韩率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背包放上行李架,转身就见文俊辉搭着椅背等在一边,脑袋搁在手臂上,神态慵懒得像只猫——不过是只一米八几的猫。

“哥和我坐一起吗?”

“是啊。”

文俊辉见他放好了东西,手一抬就把自己的行李也塞了进去,合上行李架的盖子,好整以暇地在靠走道的位置上坐下。旁边哥哥弟弟们不知为了什么事情聊得热火朝天,文俊辉抓紧时间用手机上网,不咸不淡地问:“韩率这几天玩得开心吧?”

崔韩率戴着耳机,一时没听清他在问什么,直到文俊辉凑到耳边又问了一遍才懵懂地摘下耳机:“嗯?开心啊,那还用说吗!能和哥一起出来玩我就开心。”

“杀人游戏好玩吗?”

“挺好玩的,跟以前玩过的都不一样,很刺激。”崔韩率大力点头,“可惜就要结束了啊。”

“还没有啊,今晚才是重头戏呢。”

“呀,但是我们已经……”

崔韩率猛地住了嘴,险些忘记文俊辉不是自己阵营的了。

但文俊辉放下手机,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戏谑:“你们就这么确定判断不会出错?”

崔韩率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拍了下文俊辉的肩膀大笑着道:“哥你诓我呢!”

“谁诓你了,我就好心提醒。”文俊辉揉着肩膀委屈。

“呀,真的,俊尼也好会演啊。”崔韩率倒回座位上,重新戴上耳机的同时心有余悸地念叨,“没拍摄的时候就别突然袭击了嘛,真是的。”

文俊辉揉了一把崔韩率的头发,低头掩起嘴角的一抹笑意。

那个半真半假的问句当然不是即兴而发,他确切地捕捉到了——崔韩率的目光在那一瞬间投往了哪个方向。


国内航班时间不长,但在机舱密闭的空间里,原本不易察觉的迹象也被放大了。撑在扶手上打瞌睡的李知勋被喘不过气的感觉吓清醒了,嗅到一鼻子的辣椒水味,赶忙推了推旁边的崔胜澈:“Coups哥你没事吧?信息素怎么都跑出来了?”

“不太好,我有点晕机。”崔胜澈拿起飞机上提供的小瓶抑制剂喷了一下,被花露水味一熏眉头皱得更紧,“难受,反胃。还有多久抵达?”

“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呢。你不是发/情期到了吧?”

李知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觉得不妙。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好像除了前排的李硕珉和全圆佑,其他人都还没发觉异常,尹净汉坐在隔了两排的位置上睡得人事不省,李知勋偷偷摸到前排把经纪人找来,查看了崔胜澈的情况,最终决定让他暂停参与今天的拍摄。

吃过口服药之后崔胜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李知勋哭笑不得。

“哥这是什么体质,怎么每次都能碰上发/情期的?”

“是不是昨天净汉哥的信息素刺激他了?”全圆佑提示。

“啊,说得有道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后排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的“睡美人”看了一眼。

“要把净汉尼叫起来吗?”

“不了,反正他现在也帮不上忙。”李知勋叹了口气,“等下飞机之后他要是有疑问,再告诉他吧。”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飞机在凯恩斯降落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雨,不论是大堡礁还是热带雨林的观光计划都搁置了,一行人只好待在酒店里进行室内拍摄。制作组安排了默契性比赛,但是狼人阵营少一个人,本来是让李灿补上的,没想到尹净汉主动举手了:“我退出吧,我也不太舒服。”

大家都明白他是想做什么,谁也没戳穿,一致认可了。

真是一群贴心的弟弟。尹净汉兀自感动了一把,今天要记得写在日记里。

崔胜澈住的单人间在走廊的最尽头,尹净汉走到门口就闻到从门缝里漏出来的信息素味道,他是紧接着崔胜澈分化的,是团里除了本人之外第一个知道崔胜澈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刚分化那会儿天天被呛得打喷嚏。然而这么久过去了,该习惯的也早就习惯了,现在一天闻不到那股劲很大的辣椒水味尹净汉心里就不安定,甚至他还能通过信息素的浓度来鉴定崔胜澈的心情,比如说此刻,崔胜澈的信息素攻击性很强但是又很压抑,像是烧开了咕噜噜冒泡的火锅锅底,发/情期一如既往使他烦躁,而这回更是格外难以忍耐。

他还在琢磨该怎么进去,经纪人刚好打开门出来,戴着厚厚的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被赫然立在门口的尹净汉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不拍摄吗?”

“我请假了。”尹净汉抵住门把,“哥,你让我看看他吧,没事的。”

经纪人审视地盯着他的眼睛,又朝门内看了一眼,让开身子。

“我也拦不了你,”他说,“不过我相信你能自己把握分寸。”

“谢谢哥。”尹净汉急忙钻进房里。

“别影响后面的拍摄。”经纪人带上门之前叮嘱道。


房间里闷得人不能呼吸,尹净汉在浴室里弄了条湿毛巾,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摸了摸团成一个鼓包的被窝里露出的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孰料崔胜澈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来干什么?”那人哑着嗓子问他。

“是不是特别难受?”尹净汉被他捏疼了,挣了一下却没挣脱,“别一个人熬着。”

崔胜澈脱口而出:“不一个人熬着又能怎样?你难道要帮我吗?”

被呛了一句的尹净汉哑口无言,直愣愣地看着他。

“说真的,净汉,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崔胜澈烧昏了头,越讲越激动,平时没说过的话连珠炮一般往外吐,“你不要总是这样,像施舍一样给我一点恩惠,你知道我真的想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没得到允许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对吗?

“之前你说是为了我好,说alpha和omega才是天造地设,拉倒吧,这才不是你的本意。尹净汉你就承认吧,你其实是没有安全感,你怕我不能和你长久,是不是?”

尹净汉坐在床边不说话,头也转开去,崔胜澈知道他说中了。终于把话挑明的他心里舒坦了几分,但是发泄完又担忧起后果,悻悻地放开尹净汉的手腕,钻回到被子里去。

经过度秒如年的几分钟后尹净汉终于开口了:“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我自己。我没有你那么果断,coups……”

“那没有考虑好之前,请你不要再来救济我了。”崔胜澈郁闷得想哭,“让我一个人待着更好。”

下一秒厚重的棉被被一把掀开,浓郁到发腻的草莓味扑了他满脸。

崔胜澈惊得从床上弹起来,下意识地往后躲,这次轮到他被尹净汉捉住了,放开信息素匣子的beta跨上床,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他大腿上,神色严肃得令崔胜澈害怕,但是手在发抖。

一下子变成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都有些尴尬,气喘吁吁地对视了几秒,尹净汉深吸一口气:“先说好了,我也不知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被你气昏了头,总之你目的是达到了。”

“你不要勉强……”

尹净汉剜了他一眼,崔胜澈动也不敢动。

“这一次不是特例,但是……”尹净汉咬牙切齿,“下次再敢说我是施舍你就死定了。”

崔胜澈犹豫不决地把手放在尹净汉的腰上,感觉狂蹦乱跳的心脏在飞速膨胀起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已经快被草莓味的信息素冲昏头脑,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轻声问。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尹净汉捧住他的脸,语气又软下来。

“标记我吧,胜澈。”


TBC

不、不是卡住了,是拉灯了……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过激Alpha生存手册 1

*之前写了短篇的非典型性abo,具体设定点

*不太正经的文婷全员逗比日常

*主cp圆顺,副cp奎八、澈汉、硕宽和暧昧向的率俊,出现哪个打哪个tag


第一章:Alpha这种生物


全圆佑拿起插着吸管的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今天是新专辑的签售会,现场人很多,尽管空调开得很足,他还是觉得相当闷热。职业素养使他强打起精神,对走过面前的克拉们展示着微笑,同时默不作声地往身旁的权顺荣看了一眼,那人正专心在专辑上签名,温柔地和粉丝对话,甚至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全圆佑心塞,一不留神差点把信息素放了出来,吓得他赶紧摸出藏在桌子下面的抑制剂,在手腕上喷了一下。

其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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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Alpha这种生物


全圆佑拿起插着吸管的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今天是新专辑的签售会,现场人很多,尽管空调开得很足,他还是觉得相当闷热。职业素养使他强打起精神,对走过面前的克拉们展示着微笑,同时默不作声地往身旁的权顺荣看了一眼,那人正专心在专辑上签名,温柔地和粉丝对话,甚至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全圆佑心塞,一不留神差点把信息素放了出来,吓得他赶紧摸出藏在桌子下面的抑制剂,在手腕上喷了一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今天注意力不集中,毕竟他的发/情期就要到了。作为一个alpha,最大的麻烦就是发/情周期不固定,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有了征兆,但行程早就安排好了,只能硬着头皮来参加。全圆佑的信息素又恰恰是无味的,为了避免意外,出发前崔胜澈把他捉到阳台上,上上下下喷了几遍信息素抑制剂才放心,弄得全圆佑直到现在还满鼻子都是抑制剂的花露水味。

不过抑制剂终究只是临时手段,要平稳度过发/情期,还是得靠omega的安抚。公司还算体谅他,签售会把权顺荣安排在了他旁边,光是绑定omega的气味就能令他镇定下来。这会儿签售会暂告一个段落,全圆佑一边计算着行程还有多久结束,一边望着权顺荣的侧脸发呆,后者身上修剪过后草坪的清香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他的嗅觉,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去,在omega的发间闻了闻。

权顺荣终于意识到全圆佑的动作过火了,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对上alpha掩饰失败的露骨眼神。全圆佑放在桌下的手腕被权顺荣抓住,omega刻意散发出的信息素萦绕在他周围,使他稍稍安定下来。权顺荣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再等等,嗯?”

全圆佑点点头,又回握了一把权顺荣的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全圆佑也很郁闷,虽说发/情期的alpha都比较黏omega,但依赖omega到了寸步都不能离的程度的全团只有他这一个alpha而已。信息素是alpha的武器,是他们宣示主权和压制别的alpha的主要手段,可全圆佑的信息素又是无味的,连他自己很多时候都无法分辨是不是到了发/情期,这种时候主要靠权顺荣来判断。

同属说唱队的队友,三个里面有两个分化了的都是alpha,崔胜澈的信息素是辣椒水味,金珉奎的信息素是红酒味,都是刺激性很大的气味,相比之下全圆佑未免有些底气不足。但每次发/情期一到和权顺荣独处时,看到对方被诱导发情后泛红的眼角和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全圆佑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管那么多干嘛,对自家omega有用就行。

崔胜澈在说唱队聚餐聊天时听到全圆佑炫耀一样地讲出这些话,毫不犹豫地表示了羡慕,并第n次被自己的信息素呛得落泪。


全团目前分化的五个alpha里,崔胜澈是唯二没有绑定omega的其中一个。

原因有很多,团里的omega都已经被标记了不说,他没有多余的机会认识其他的omega,基于队长的身份他也不好与外面的人有过多接触。结果就是每次发/情期最难熬的非他莫属,尽管alpha的发/情期是可以硬生生挺过去的,但连续好几天都要不间断地补充抑制剂,有行程的话还得担起队长的职责表现得毫无纰漏。

这不是长久之计,公司担心崔胜澈的身体,也提出要给他匹配一个omega,但本人一直没有回应。团内和他走得最近的95line对此感到奇怪,然而一旦提起这个问题,崔胜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一切疑惑都在尹净汉某一天提早结束行程回到宿舍的时候解开了。尹净汉是个beta,对信息素的敏感性不如alpha和omega,但崔胜澈的辣椒水味还是过于强势,令他一打开房门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然后他看见正处发/情期的崔胜澈蜷缩在角落里惊慌失措地盯着他,手里攥着的那件衬衫,怎么看,都是自己衣柜里的。

尹净汉站在门口和被抓了个正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的崔胜澈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转身出门冷静了一下,整理好思绪,又重新钻回房间里。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让我不得不做此推测。”尹净汉叹了口气,在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垂着头的崔胜澈对面坐下来,“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然后呢,净汉尼怎么回复你的?”李知勋抱着臂,看着崔胜澈把又一杯啤酒灌下了肚,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

“他说,coups啊,我可是个beta啊,怎么能满足你呢?”崔胜澈趴在桌上泪眼汪汪,“我很想告诉他我根本就不在意啊!他的信息素是很淡没错,但对我来说已经很致命了啊!可他就是不信!也不一定是不信吧,就是不愿意接受。知勋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也只能给你大概的建议,如果不想放弃的话,再有点耐心吧?”李知勋耸了耸肩,捂住了鼻子,“还有,你别喝那么多酒了,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酒味和辣椒水味混在一起我要昏过去了。”

李知勋就是全团唯二没有绑定omega的alpha中的另外一个,但他和崔胜澈的情况不太一样,他基本上没怎么经历过发/情期,对气味也不甚敏感。稳定的状态有利于工作,李知勋对现状是很满意的,自然也不急着找omega。

在平日里,整个团的alpha中,就属李知勋最没有攻击性,薄荷味的信息素不如崔胜澈那么刺激,也没有全圆佑那样无形的压迫力,所以大家很多时候都会忘记李知勋也是个alpha的事实,苦了他每次身体接触,尤其是和alpha进行身体接触的时候,只能在心底发出咆哮。

然而alpha就是alpha,表面上再人畜无害,精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说唱队唯一没有分化的崔韩率有一天下午神情恍惚地找到在练习室里看视频的战友李灿,涨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地向对方坦白:“灿啊,我觉得,我可能是个omega。”

李灿头也不抬:“哥刚才和知勋哥一起在录音室?”

“对啊,你怎么知……”

“哦,那是你多想了。”李灿干脆地回答他,腾出手来拍了拍受惊的崔韩率的肩膀,“在录音室状态全开的知勋哥面前,连coups哥的气场都短一截。”

崔韩率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


崔韩率实际上是有些担忧自己的第二性别的,说唱队已分化的三个人都是alpha,如果自己是个beta还好说,万一是个omega,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李灿对此表示同情。录制新主打mv的时候他去找表演队的队友,看见权顺荣和徐明浩远远地坐在与拍摄现场对角线的位置,探头一看果然正在录制的是说唱队的部分,三个alpha往那一站,简直自带结界,亏得孤零零夹在中间的崔韩率神经比较大条。平时说唱队的氛围就已经够气势汹汹了,糟糕的是金珉奎今天撞上发/情期,雪上加霜的是这家伙还犯了鼻炎什么都闻不到,信息素控制不住满场乱蹿,崔胜澈和全圆佑一人一瓶抑制剂,跟不要钱一样只顾往金珉奎身上喷,最后还牵连了崔韩率,可怜的孩子被花露水味熏得够呛。

然而工作必须得完成,徐明浩别过脸,假装没有看见金珉奎投来的求助的目光。目睹了这一幕的李硕珉幸灾乐祸地揽过一旁夫胜宽的肩,感激地想还好自家omega和自己在同一个分队。

终于熬到mv录制结束,回到宿舍后金珉奎一溜烟地钻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掬了捧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拍。鼻子堵得他喘不上气,发/情又使他浑身发热,感觉就像发烧了一样难受。他低着头,没注意到浴室的门打开了,直到脑袋被一条毛巾罩住,他抬起头,才从镜子里看见徐明浩站在他身后。

金珉奎还在震惊自己居然连徐明浩的信息素都没闻出来,omega挑了挑眉,说了句“你不怕感冒加重啊”就掉头出去了。

他握住那条毛巾,委屈巴巴地擦着脸上的水,心想自家omega在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能温柔一点。

然后浴室的门又猛地被推开了。

徐明浩攥着门把,没好气地对他吼:“你能不能快点?!不想要就把信息素给我收起来!”

金珉奎盯着他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只花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丢下毛巾将人一把拖进怀里,虽然闻不到徐明浩那像阳光烘烤过的棉被气味的信息素,但对方身体不寻常的热度是实实在在的。

“怎么不要。”他贴在徐明浩的耳边笑道,“去我那边吧,今天知勋哥要在录音室熬夜。”


第二天回到宿舍差点被满屋子的红酒味呛晕过去的李知勋,忿忿地在小本子上记下一笔。


TBC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过激Alpha生存手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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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Beta这种生物


尹净汉其实很满意自己是个beta,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没有发/情期、对信息素也不敏感的beta。Beta的信息素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alpha和omega在没有绑定的情况下都更愿意和beta黏在一起。在夫胜宽分化之前,宿舍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尹净汉躺在沙发中间打盹,三个alpha,李知勋、李硕珉加一个不知怎的又被徐明浩怼了一通的金珉奎,紧密地挨着他坐成一团,甚至有时候尹净汉的两边肩膀都借给alpha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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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Beta这种生物


尹净汉其实很满意自己是个beta,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个没有发/情期、对信息素也不敏感的beta。Beta的信息素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alpha和omega在没有绑定的情况下都更愿意和beta黏在一起。在夫胜宽分化之前,宿舍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尹净汉躺在沙发中间打盹,三个alpha,李知勋、李硕珉加一个不知怎的又被徐明浩怼了一通的金珉奎,紧密地挨着他坐成一团,甚至有时候尹净汉的两边肩膀都借给alpha靠着,聊作安抚。

虽然尹净汉大多数时候只是习惯动作,也懒得给弟弟们做什么心理疏导,但这一幕在崔胜澈看来总是那么刺眼。Coups队长会假装不经意地路过客厅,给三个不知好歹的熊孩子一人赏一个警告的眼神,却悉数被忽略;一转头又看见权顺荣和全圆佑依偎在沙发另一端,在这样的修罗场中岿然不动,更是扎了崔胜澈的心。他又不敢放信息素来压制其他alpha,曾经这么做过一次,结果最先作出反应的就是尹净汉本人,打瞌睡的beta被辣椒水味呛得一个激灵,捞起一个靠垫就糊到他脸上。

“大白天的放什么信息素,”尹净汉在鼻子前摆了摆手,像是要把那股气味挥散,“抑制剂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崔胜澈可怜兮兮地抱着靠垫,为他在宿舍里低到尘埃的总队长威严哭泣。


这种情形直到夫胜宽分化成为omega,徐明浩也和金珉奎搬到一个房间住之后,才渐渐减少了出现的次数。

不过说白了,这种干涉出于崔胜澈的私心,beta相当于团队内的粘合剂,能与队友们全都保持良好的关系自然是好事,他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有趣的是成员们和三个beta的亲密程度是不一样的,按照李知勋不知道从哪看来的理论,洪知秀是偏alpha的beta,所以和几个omega的关系比较近,而尹净汉和文俊辉是偏omega的beta,和几个alpha的关系就更好。崔胜澈也没有考证过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依据,不过他确实有几次看见洪知秀搂着一个omega睡觉,哥哥弟弟都睡得相当安稳,全然不觉旁边某个被横刀夺爱的alpha快要把被子给盯穿了。

哈哈哈哈哈哈,崔胜澈小人得志一般在心里大笑。你(某位alpha弟弟)也有今天!

哥,你可还没有绑定omega啊。还想多活一天的李灿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Beta的信息素一般都是柔和、亲切的气味,但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欢,比如说文俊辉的信息素是来自家乡的海洋气息,对海腥味敏感的全圆佑就难以接受,两人站得比较近的时候都需要用眼神示意对方把信息素收一收。这样一来添了不少麻烦,身为一个beta文俊辉还得随身携带抑制剂,alpha发/情期的时候他还得稍微躲远一点。他挺羡慕团里另外两个beta的,尹净汉信息素是草莓味,洪知秀信息素是棉花糖味,都是广受好评的香味,签售会的时候放一点出来都能逗克拉开心。

有一次文俊辉也忍不住凑近两人闻了闻,然后突发奇想。

“你们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不会想把自己吃掉吗?”

尹净汉&洪知秀:“……???”

偶然听见的夫胜宽急忙打圆场:“今天文俊尼也是冰冻王子啊。”

“你知道俊尼为什么总讲冷笑话吗?”李硕珉突然插了一句。

“为什么?”夫胜宽难得没反应过来。

李硕珉笑嘻嘻地说出答案:“因为海水很难结冰啊。”


场面瞬间凝固,连文俊辉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夫胜宽一把抱住自家alpha的脑袋:“你谁,把李DK交出来。”


话说回来,有不喜欢beta信息素的,自然也就有特别喜欢的。崔韩率特别中意文俊辉的信息素,有事没事就往他身边蹭,还喜欢把脸埋在他的领子里用力呼吸。小的时候这孩子就总爱让他哥背着,文俊辉分化成beta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权顺荣看到之后有些担心,提醒文俊辉说韩率大概快要分化了,你最近稍微留心一点。

发/情期有beta在身边对alpha有好处,但不良影响也很突出。虽然beta的信息素有利于稳定alpha的情绪,但beta的信息素浓度是绝对不够支撑alpha挺过发/情期的,如果alpha在发/情期内不使用抑制剂,同时只接收来自beta的信息素,很有可能引起反效果,使alpha更加狂躁,这就是为什么不推荐alpha和beta进行结合。

但崔胜澈相信凡事都有例外。

在分化之前他就已经喜欢尹净汉了,这不会因为分化而改变,但一开始他也怀疑过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注定的缘分——对alpha而言,最浪漫的事情当然是找一个情投意合的omega。不过他很快就将疑虑打消了,因为尹净汉的信息素对他而言,刺激程度堪比omega。这是他在一次发/情期里难受得满屋子乱转,最后居然因为尹净汉留在椅背上的一件外套镇定下来的时候发现的,然后没等他悄悄将这个独家方法应用于每一次发/情期,就被尹净汉撞破了。

“我怎么能满足你呢?”Beta垂着头坐在椅子上跟他谈心,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只要是你就足够了啊。”崔胜澈认真地回答道。


在那之后尹净汉躲了他一段时间。

崔胜澈大概能猜到尹净汉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队长,是领袖,人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需要一个能成为坚实后盾的omega。尹净汉为人很通透,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促成对这个团队有利的事情,对他自己的得失却不怎么上心。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应该站在崔胜澈身边的人,而且他要让崔胜澈也看清这个所谓的事实。

但是人的本能是绝对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去年一行十三个人在日本演唱会之后参与综艺拍摄,公司提前给大家分发了备用抑制剂,还特意派人关注成员的信息素动向,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头天晚上被崔胜澈点名要求第二天叫他起床的尹净汉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没发现不对劲,在镜头的注目下大摇大摆地把崔胜澈吵醒了。那人被拽起来后像只泥鳅一样又直挺挺地倒回了被窝,旁边被波及到的洪知秀蒙在被子里偷笑,尹净汉姑且算是完成了任务,走之前去摸崔胜澈的脑袋,想说别睡回笼觉了等会要迟到。

这一摸就愣住了,崔胜澈的额头像是发烧了一样热得不正常。

分开的弟弟组那边行程还在继续,哥哥组也不能耽搁太久,尹净汉叫起了所有人,所幸三个beta都在,他收集了队员手里所有的抑制剂,打算直接把崔胜澈这一波发/情期压下去。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崔胜澈的状态稳定下来,就是一直攥着尹净汉的衣服不肯松手,仗着身处特殊时期耍赖,然而这位beta大爷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小豆芽,稍微用点狠劲就把自己从发/情期体力削弱十个点的崔胜澈手里掰了出来。

寒冷的天气,不期而至的发/情期,还有满屋子的辣椒水味,徒有全团最大力称号的崔胜澈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这日子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就在他悲戚的时候房间的推拉门忽然又打开,尹净汉的脑袋探了进来,还吹进一股清新的草莓味。

崔胜澈精神一振,眼神都亮了:“你要来陪我吗?!”

Beta白了他一眼,将门推得更开,然后在崔胜澈期待的注视下将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塞了进来。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尹净汉又把门关得只剩一道缝,“你这味道太冲了我就不进去了,自己能搞定吗?”

“你是把这些交给我筑巢吗?!”发/情期大脑运作迟钝的崔胜澈想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激动得从被子里蹦出来,看见尹净汉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

“呀,尹净汉!”他几乎要扑过去,“我好爱你啊!”

“躺下,我要反悔了。”尹净汉一指被窝,alpha立即乖乖钻了回去,“仅此一次,你赶紧好起来,马上还要继续拍节目呢。”

用沾满草莓味的衣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安分了没一刻钟的崔胜澈又心思活络起来。

“但是我今天不想自己走路了怎么办?”

“没事,等会让俊尼背你。”尹净汉答得很干脆。


一大早被叫醒后留守在客厅里照看其余弟弟的文俊辉打了个喷嚏。


TBC

素素素素素

【全员向】过激Alpha生存手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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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Omega这种生物


夫胜宽觉得李硕珉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按理说这位alpha的发/情期刚过,跑夫硕顺行程的时候经纪人很放心地没给他喷太多信息素抑制剂,结果就是眼下正做着直播,那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却放肆地往他鼻子里钻,为了彰显存在感,李硕珉的手还放在他的大腿上,望向他的眉目里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夫胜宽一动也不敢动,瞥见另一侧权顺荣的眼神已经不自然地盯了过来,赶紧摸了摸李硕珉的手背以示提醒,那人接收到他的眼神,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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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Omega这种生物


夫胜宽觉得李硕珉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按理说这位alpha的发/情期刚过,跑夫硕顺行程的时候经纪人很放心地没给他喷太多信息素抑制剂,结果就是眼下正做着直播,那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却放肆地往他鼻子里钻,为了彰显存在感,李硕珉的手还放在他的大腿上,望向他的眉目里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夫胜宽一动也不敢动,瞥见另一侧权顺荣的眼神已经不自然地盯了过来,赶紧摸了摸李硕珉的手背以示提醒,那人接收到他的眼神,含着笑移开了目光,夫胜宽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是怎么都想不通,李硕珉在标记自己后怎么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在日常训练时就见缝插针地以充电为名化身大型挂件,在镜头前也毫不掩饰地发起近乎越界的肢体接触,饶是眼力满分的自己也总被对方的直球打个措手不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被这个处心积虑的alpha给拐骗了。

夫胜宽是团里最近一个分化的,还是个稀有的omega。Omega的存在实在是太重要了,在一个团队里,alpha提供爆发力,但太多的alpha聚在一块容易引发冲突,而omega提供的是稳定性和向心力。队长崔胜澈听说全团在拥有五个alpha之后总算出现了第三个omega,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虽然尹净汉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又是被自己的信息素给呛到了。

刚分化那会儿李硕珉对他还算客气,细心地教他分化后的注意事项,在小队活动的时候也秉持身为alpha的自觉,和他保持了恰当的距离。说实话,当时的夫胜宽心底是有几分失落的,平时交往最密切而且还没有绑定omega的alpha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不自信的苗头又悄悄生长起来。一切风平浪静的表象都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李硕珉跟哥哥们出去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地回来,带着一身浓郁的花香把他扑倒在床上的时候被打破。

“我可以吗,胜宽?”李硕珉在标记之前这样问他,鼻尖轻轻磨蹭着omega后颈上的腺体,努力克制着不直接咬下去,“我可以吗?”

夫胜宽已经被alpha强势的信息素冲击得浑身发软,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但在那一刻他确定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李硕珉一直都在等他。

他没有理由拒绝。

清甜的橘香和馥郁的玫瑰花香很快交融在了一起。

回忆到这里夫胜宽有些坐立不安,为了把涌上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从脑海里排除出去用力咳嗽了两声,旁边正在专注烤肉的李硕珉看了他一眼,示意权顺荣把摄像头关掉,顺手就夹了两片烤好的五花肉放进他装了满满的蔬菜沙拉的盘子里。

“你多吃一点,最近瘦太多了。”李硕珉也不管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看着,用的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夫胜宽咬着筷子低下头,大概是凑得太近的缘故,自己的脸都被烤炉的热气蒸得发烫。

虽说李硕珉最近随时随地不顾他感受的动手动脚让他困扰,但确实,每一天每一天,夫胜宽都在为这个男人感到心动。


“要我说,硕珉的信息素也太好闻了。”没有行程的下午三个omega坐在客厅里闲聊,权顺荣窝在沙发里,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那种玫瑰花香味啊,感觉就算粉丝见面会的时候不小心放出来也不会引起怀疑。”

夫胜宽端起咖啡杯,正要矜持而优雅地得瑟一下,忽然瞧见全圆佑正从房间里出来,好巧不巧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一黑就往这边走来,急忙给权顺荣使了个眼色,然而讲到兴头上的野生仓鼠接收失败。

“真羡慕啊,硕珉居然还问过你可不可以,”权顺荣摇头叹气,“想当初圆佑那家伙……”

“羡慕什么?”

权顺荣感觉光线一暗,抬头撞上全圆佑醋坛子翻了的眼神。

“呀,圆佑啊。”权顺荣伸手就去捏那人鼓起的腮帮,笑嘻嘻地安抚道,“你说你这人,标记这么久了,连喜欢我都没说过,我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呢?”

全圆佑面不改色:“口头是没说过,但是喜不喜欢,你身体不是最了解的吗?”

夫胜宽差点把刚含进嘴里的咖啡喷了一桌,徐明浩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权顺荣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一把将全圆佑推开去,讨得精神胜利的alpha心满意足地到厨房找碳酸去了。


喜欢这话全圆佑确实没对权顺荣讲过,他们俩之间的标记就发生在一个很微妙的节点。权顺荣和全圆佑从练习生时期起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小吵不计其数,但真正的大吵只有正规一专发布前的那一回。那个时候两人闹得连团里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几句话讲,偶尔在练习室外碰见了都要绕着走。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在冷战进行得最如火如荼的时候,全圆佑分化了。

他成为了全团继崔胜澈之后的第二个alpha,而权顺荣是当时唯一的omega。

Alpha分化的时候一般会迎来第一个发/情期,队友们根据指示把全圆佑单独关进房间里,几个已分化的beta给屋子里喷满了抑制剂。所有人都听话地回自己房间待着了,唯独权顺荣偷偷溜出来,贴在全圆佑所在的房间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身为一个omega,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很危险,但即使知道回头会被狠骂一顿,权顺荣也放不下心来,将手搭上门把的那一瞬他犹豫了。

“你希望自己是alpha,还是omega,还是beta?”全圆佑曾经这么问他。

“Alpha最好!”他毫不迟疑地回答,“不过如果是omega的话,我希望至少能选择绑定的对象是谁。”

全圆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手。

“顺荣啊。”

少年的语气犹显稚嫩,但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选择我,知道了吗?”

权顺荣推开了门。全圆佑的信息素没有味道,但一迈进房间他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那人的气味包围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碰撞使权顺荣的心脏跳得很快,却并不排斥。他爬到全圆佑的床边,伸手拨开蒙在脑袋上的被子,初次经历发/情期的alpha一惊,睁着双通红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权顺荣捧着他的脸,感觉那人的温度渐渐烧到自己身上,俯下身抵住全圆佑的额头。

“圆佑啊,”他看着全圆佑的眼睛,青草香的信息素安静地释放出来,“你想标记我吗?”

全圆佑没有说话,只是按住他的后脑,热切地吻过来。

持续了一周的争吵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画上了句号。


夫胜宽至今对全圆佑分化后的第二天,从独立房间里出来的居然是两个人的场景记忆犹新。

他还记得被吓个半死的不止他一个,金珉奎看到在餐厅里吃早饭的全圆佑穿着件权顺荣的卫衣,当即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盒鸡蛋献祭了,而正在卷意面的崔韩率差点一叉子戳到自己的手背。

接着哭天抢地地控诉弟弟比他先脱团的崔胜澈就不怀念了。

“不过明浩哥和珉奎哥绑定的时候,好像大家都不怎么惊讶啊。”

“嗯,因为分化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嘛。”徐明浩接话道,像是在陈述自己午饭吃了什么一样自然的语气,想起两人住小仓库时每天房间里那股味儿夫胜宽就觉得眼睛一痛。

可能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一对是相处得最黏糊的,然而队友们都心知肚明,徐明浩的性子可比一般的omega烈得多了,不高兴的时候能晾金珉奎两三天,连发/情期都推给alpha自己解决。有几次夫胜宽都觉得他珉奎哥也要压不住火气了,一副不让徐明浩服软就不罢休的架势哐哐哐地敲omega的房门。Alpha毕竟有天生的体能优势,强硬起来也够omega吃一壶的。他刚要为徐明浩捏一把汗,就看到那位哥平静地打开门,在金珉奎说话之前搭上对方的肩,笑着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后者的气焰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仿佛有条隐形的尾巴摇起来。

行吧,算我瞎操心。夫胜宽松开攥紧的拳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淡然地走开了。


文俊辉从客厅路过,听见夫胜宽在那讲得起劲,被吸引了注意,然而一直在旁边看视频的李灿对此嗤之以鼻:“你们是开什么女子会吗?”

“灿啊。”权顺荣一脸严肃地转向他,“你迟早也要加入我们的,明白吗?”

“为什么!”李灿不服气。

“因为你是表演队的啊。”夫胜宽一本正经地指出,“跟omega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就容易分化成omega,你不知道吗?”

李灿当然不知道。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向小分队里唯一的beta投去求助的目光。

“灿啊。”文俊辉揉了揉他的头发,“习惯了就能接受了,加油。”

“真的???!!!”

三人一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

最后还是他最有良心的哥哥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揽过精神出走的弟弟的肩膀。

“你咋连这都信啊。”徐明浩怜爱地捏了捏忙内的鼻子,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今天李灿也努力和哥哥们一起生活了。


TBC

無

感谢。

10.20,发文一周年了。
仔细算了算,不加上某一篇删掉的,再加上实体不公开番外,也快七十万字了,效率其实不算太高,尤其最近,经常一个星期才更新一次,但每次熟悉的人都还在,真的特别感动。然后,还得感谢大家,每次一遇上什么问题,你们都给我很好的解答,每一次我都用心看了,也会努力做到,就是太话废,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非常抱歉。

我经常说大家都是朋友,追同样的星,恰巧喜欢同样的cp,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况且你们还愿意百忙中抽出空来听我一个陌生人讲故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在受宠若惊。

我也不知道还会在这个圈子里多久,就好像朋友问我会喜欢防弹多久,我都是回答不知道一样。这个问题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10.20,发文一周年了。
仔细算了算,不加上某一篇删掉的,再加上实体不公开番外,也快七十万字了,效率其实不算太高,尤其最近,经常一个星期才更新一次,但每次熟悉的人都还在,真的特别感动。然后,还得感谢大家,每次一遇上什么问题,你们都给我很好的解答,每一次我都用心看了,也会努力做到,就是太话废,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非常抱歉。

我经常说大家都是朋友,追同样的星,恰巧喜欢同样的cp,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况且你们还愿意百忙中抽出空来听我一个陌生人讲故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在受宠若惊。

我也不知道还会在这个圈子里多久,就好像朋友问我会喜欢防弹多久,我都是回答不知道一样。这个问题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当然是能喜欢多久就喜欢多久。所以今天是一周年,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会是二周年,到时候如果大家都还在,我想那就是幸福吧。

我的微信一直是公开状态,有几个朋友时常跟我分享一些生活上的故事,但我最近忙着下周的汇报,经常顾不上回复,在这里也说声对不起。不过闲下来看看朋友圈,看见你们各有各的快乐,好像会跟着开心。一直快乐下去就好了。

好像在不停跑题?哈哈,不重要。
一年了,感谢。

無

《同谋》主vmin副糖锡南硕「08-09」

08
  
  
  金南俊坐在顶楼的办公室里,看了眼落地窗外愈渐刺眼的阳光,内心一片平静。金硕珍却气冲冲地过来按下开关把窗帘都合上,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瞪着金南俊,想说点什么重话,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
  “哥,你先别太着急了。”当事人金南俊反倒笑得随意,还拍拍金硕珍的手背,柔声宽慰道:“不会怎么样的,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办公室里吗?除了你,没人能让我走。”
  金硕珍当然知道没人能让金南俊走,说到底金南俊才是公司的大股东,另外有股份的也都是各家小辈,他们尚且没摸清楚事情原委,不可能胡乱跟着起哄。但道理所有人都懂,会不会遵从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刚才在会议室的场面实在不太好看,除金...

08
  
  
  金南俊坐在顶楼的办公室里,看了眼落地窗外愈渐刺眼的阳光,内心一片平静。金硕珍却气冲冲地过来按下开关把窗帘都合上,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瞪着金南俊,想说点什么重话,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
  “哥,你先别太着急了。”当事人金南俊反倒笑得随意,还拍拍金硕珍的手背,柔声宽慰道:“不会怎么样的,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办公室里吗?除了你,没人能让我走。”
  金硕珍当然知道没人能让金南俊走,说到底金南俊才是公司的大股东,另外有股份的也都是各家小辈,他们尚且没摸清楚事情原委,不可能胡乱跟着起哄。但道理所有人都懂,会不会遵从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刚才在会议室的场面实在不太好看,除金硕珍外唯一能帮金南俊说话的闵玧其今天在家休息,郑号锡立场分明,田柾国虽中立但完全说不上话。金南俊强忍着脾气一句话难听的话也没说,句句都是敬语,用词礼貌,语气尽力温和。他不想让长辈在众人面前难堪,可长辈未必会顾及他难不难堪。

  “我其实挺想不通的。”金硕珍给金南俊倒了杯速溶咖啡,接着自己坐去了一边的会客沙发上,垂着头说:“咱爸当年何必把股份留给那几个孩子呢?他们那年还是学生,从小连兼职都没做过,什么都不懂,能帮到你什么忙?”
  金南俊对这句“能帮到你什么”感到震惊。别人都在诧异“为什么都给金南俊”,金硕珍竟然操心起别人能不能帮到金南俊的忙来了,真真是从来没把他当外人。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是你的手机响了。”金硕珍叹着气把金南俊的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走过去递给他,还顺带看了一眼屏幕说:“玧其打来的。”
  金南俊抬抬下巴,“那你接吧。”
  金硕珍点点头,绕过办公桌站在金南俊面前接了。  
  
  
  闵玧其听说了公司的事情,立刻从家里赶来了会议室,结果没见到金南俊,于是打电话过来问问。金硕珍说他把金南俊拉到办公室里来了,省得在会议室里看一些无关的人的脸色。
  “然后呢?”金南俊问。
  金硕珍把手机扔给他,“玧其说他处理,让你继续在这儿歇着。”
  “好。”金南俊笑了笑,“你说泰亨一会儿会过来吗?”
  金硕珍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当然会过来,他不就是想看看发生这样的事你会有什么反应?那你给他反应一个。”说着还气急败坏地抓了抓头发,“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你也不管管他,看这几年把他给宠的,越来越没分寸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应该出国。”
  金南俊起身,刚想去抱抱金硕珍,闵玧其就一声不响地直接推门进来了,手边还扯着一个别别扭扭的郑号锡。金南俊愣了一下,伸到一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拐到办公桌上神态自若地端起了咖啡杯。  
  
  
  “过去坐着,没你的事。”闵玧其看了眼郑号锡,又看了眼会客沙发。
  郑号锡抿着唇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们两个?”金硕珍没太看明白状况。
  闵玧其不回答,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郑号锡看。
  郑号锡依然站着不动,但两只手却不太安分,从裤兜里掏出盒烟来,还用眼神询问闵玧其要不要。
  “放回去,坐下。”闵玧其说:“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郑号锡连忙过去坐下了,还瞪着眼睛委屈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欺负我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欺负他啊!”说着手就抬了起来,直直地指着金南俊。
  金南俊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好笑。
  闵玧其把郑号锡那只手打开,“闭嘴,玩你的手机。”
  郑号锡本来不想玩手机的,这会儿也没办法了,临时下了个手游,一边等加载一边搜攻略,看起来还有点儿全神贯注的意思。  
  
  
  “怎么了?”金硕珍又问了一次。
  闵玧其瞥了郑号锡一眼,对金硕珍说:“我刚才到会议室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让董事会的人投票,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权利。”
  郑号锡耳朵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假装没听见,继续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金南俊竟然忍不住夸了一句:“还挺有号召力?”
  闵玧其道:“他瞎起哄而已。”
  “吃午饭没?”金硕珍问。
  这边闵玧其还没回答,那边郑号锡就先举手了,满脸笑容,目光炯炯有神,“没有,早饭也没吃,我快饿哭了!哥哥们我想吃披萨,你们要不要,我现在就点!”
  金南俊跟郑号锡同年,还比郑号锡小了那么几个月,这句“哥哥们”显然是不包括他在内,他不得不感叹郑号锡真的是不分场合不论大小事件都不会忘记跟他过不去,勇气可嘉,毅力惊人,值得夸奖。  
  
  
  闵玧其也不跟郑号锡多说废话,直接坐在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正在找外卖电话的手机,言简意赅地问:“我还是金泰亨?”
  “啊?”郑号锡愣了一下,眼神都跟着飘忽不定了。
  闵玧其耐心充足,冷静地给郑号锡解释:“选我,以后就帮金南俊,不许跟他作对、不许陷害他、看不起他,选金泰亨,我们就分手。我的立场你心里清楚,即便现在不分,那也是迟早的事,你自己想清楚。”
  “分手”两个字一落下,郑号锡瞬间连话都说不好了,十指交缠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闵玧其,“怎……怎么就要分手了?你这么喜欢他?你不是……喜欢我吗?”
  闵玧其懒得再搬出更多的说辞,干脆直接重复问了一次:“我还是金泰亨?”
  郑号锡肩膀垂下来,整个人都像没了力气,耷拉着脑袋,手指在裤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你在逼我做选择前,为什么不先来问问我的原因呢,我有苦衷的,你都不在意。”
  闵玧其说:“我知道原因,所以不用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郑号锡抬起头,无端露出一个笑来,“原因都可以不用问我,怎么这种问题反而问出口了呢,你觉得你把你自己放进选项里,我还会有选择的余地吗?哥。”
  金南俊和金硕珍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觉得这时应该离开办公室,给闵玧其和郑号锡一点私人空间。然而事实是闵玧其似乎完全忘记了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拉着郑号锡就让他面对面坐在了自己腿上,接着还一条胳膊环着郑号锡的腰,另一只手和郑号锡十指紧扣,向来冷淡的语气放柔了好几个度,“那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郑号锡点头不说话,看表情,显然是默认得心不甘情不愿。
  闵玧其却轻声笑了,“多大点事就给你委屈成这样。”
  金硕珍忍不住插了句嘴,“老实说这个事其实挺大的,比如我就很想知道号锡为什么对南俊有偏见。我记得我出国前你们几个还都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就天翻地覆了。”
  郑号锡悄悄扯了扯闵玧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解释。闵玧其点点头,对金硕珍道:“别好奇了,不能说。”
  金硕珍无奈点头,“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硕珍哥,四年前。”郑号锡撇撇嘴,“我还以为都知道呢,看来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转头看向闵玧其,“一定是你不够疼我,别人都看不出来你爱我,你看,你刚刚还凶我了,你道歉。”
  闵玧其捏了捏郑号锡的鼻尖,说:“南俊和你硕珍哥也在一起四年了,你不一样没看出来?”
  郑号锡瞠目结舌。
  “算了。”闵玧其牵着郑号锡站起来,对金南俊和金硕珍道:“我接到助理电话就赶过来了,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还有余地,既然这样,我先带他回家,有需要再联系我。”  
  
  
  等他们出了办公室,金南俊才终于有机会把金硕珍抱进怀里。
  “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提议呢?”金南俊在金硕珍耳边说:“我把股份都给你,以后给你打打下手也是好的,这样既不会有人不服,也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想着让我滚出去。”
  “不考虑。”金硕珍毫不犹豫道:“股份是爸要给你的,跟我没关系,跟别人也没关系,他这么做总有他的理由,谁都管不着。反正我就是想支持自己亲爹了,你就说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金南俊笑起来,“这个样子可不是别人眼里的金硕珍。”
  金硕珍说:“不喜欢了?”
  金南俊道:“喜欢极了。”  
  
  
  金硕珍还以为以金泰亨的性格,一定会来公司会议室看看,就算不火上浇油或者落井下石,也至少会来旁观一下金南俊当时四面楚歌的境况。可没想到金泰亨一直到傍晚都没出现,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顺带朴智旻的手机也打不通了,金硕珍只好等到晚饭时间和金南俊一起回了家。
  而金泰亨和朴智旻并不在金家。  
  
  
  “你就算不回去,手机也该开机了吧。”朴智旻抿了口红酒,高脚杯在手里轻轻摇晃。深秋夜里的风有些凉了,何况他们在露天餐厅,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套,“你就算不想开机,我的手机总能还给我了吧。”
  金泰亨不急着说话,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好,和朴智旻面前的盘子交换了一下,才开口道:“不行,你今天好不容易对我态度好一点,我得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朴智旻一怔。
  金泰亨说:“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俗气一点,也可以称之为,二人世界?总之,为了这个,我今天都没去公司,本来还想去看场好戏的。”
  朴智旻挑眉,“意思是我得感恩戴德了?”
  “你从哪里悟出来的意思。”金泰亨举起杯子自顾自地和朴智旻碰了碰,但却没喝,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问:“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现在还算数吗?”
  上次,朴智旻说的事情不过就那么一件,“只要你放弃,我就和你在一起”。金泰亨当时拒绝了,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挤出来。
  “算。”朴智旻说:“任何时候都算数。”
  金泰亨将杯子里酒一饮而尽,笑道:“你就这么爱他?为了帮他,都不惜来爱我?”
  朴智旻:“你说…什么?”  
  
  
  09  
  
  
  金泰亨那天最后说:“那我们不如做个交易。你从今天开始,忘了他,只爱我,等我觉得你诚意到了,足够爱我了,我就放过他,也放过你,以后安心做我的金家小少爷,随他金南俊如何。”
  朴智旻把所有想说的话吞刀子似的咽进喉咙里,点头答应了。  
  
  
  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和金泰亨提出此类抉择,金泰亨都会毫不犹豫地松开他。因为金泰亨误以为,朴智旻是太爱金南俊才会不惜以自己为代价来劝金泰亨收手,金泰亨从来都没设想过,朴智旻会不会是因为怕他受伤,但说来这也怪不得金泰亨怀疑,朴智旻总在金泰亨面前表现出一副冷漠又嫌恶的样子,神情残忍,说出的话也残忍。而朴智旻也是一样,每每见金泰亨拒绝,都以为金泰亨是心中权势地位大过爱,没想到,金泰亨竟然只是失望罢了。但朴智旻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说,怕金泰亨不信,也怕金泰亨信了会难过,干脆就顺了金泰亨的意。反正爱金泰亨这件事,朴智旻一直在做,日日夜夜都在做,不怕金泰亨看不到他的真心。  
  
  
  后来的几天,金泰亨一直没有回金家,手机也持续是关机状态,不与任何人联系,朴智旻的手机倒是早早归还了,还说不会限制朴智旻的行动,要去哪儿,和谁一起,都看朴智旻自己。可朴智旻哪里也没想去,每天都在酒店里,手机从金泰亨还给他的那天起就扔在桌上,一次都没有动过。
  “消失这么多天,你不怕金南俊担心你?”傍晚,金泰亨半躺在床上,身后靠着两三个叠起来的枕头,怀里抱着一个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朴智旻。
  朴智旻听见声音,顺着声音的源头侧过身,在金泰亨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
  金泰亨似乎对朴智旻这个无意间的举动感到满意,放轻了动作替朴智旻掖了掖被角,又低头在朴智旻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朴智旻这时恰好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与金泰亨的脸不过一截拇指的距离,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突然笑起来,哪怕金泰亨此时只能看清他那双盛满漫天星辰似的眼睛。
  “我吵醒你了?”金泰亨慌忙避开眼神。
  朴智旻又凑近了些,几乎半个人趴在了金泰亨胸前,“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我没听清楚。”
  金泰亨说:“嗯。”
  朴智旻问:“说了什么?”
  金泰亨转头看了眼窗外,说:“入冬了,你再不走,之后就会很冷的,冬天还是家里最暖和。”
  “我走了可就没人爱你了。”朴智旻在金泰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两只手不安分地在金泰亨睡袍上摸了摸,“你睡不着,我睡醒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金泰亨脱口而出一句:“你平时也这么盛情邀请金南俊?”
  朴智旻不气不恼,转过身来抱着金泰亨的腰,从容回答道:“第一次是你的,后来每一次都是你的,从头到尾都是你的,我没跟他做过。”
  金泰亨虽说是半信半疑,但这话听进心里,到底还是甜的,嘴角都没控制住偷偷上扬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住,好听的我不敢信,难听的我不愿意信,但全部都会牢牢记住。你说爱是很恶心人的东西,你不会拿来给我,你还说金南俊比我好得多,现在你又担心没人爱我。智旻啊,你说我该把哪一句挂在心上?”
  朴智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扯了扯金泰亨的衣领,毫无顾忌地问他:“做不做?不做我就睡觉了。”  
  
  
  金泰亨又能拿他怎么办?朴智旻仍然是金泰亨的毒药。毒性积年累月,早就深入骨髓蔓进心脏了,此生无可解不得愈,非得用力亲吻他,深深嵌入他的身体,感受他炽热的温度和难得一见的顺从,症状才可稍微缓解。
  金泰亨习惯在朴智旻呻吟出声的时候吻他,唇贴着唇,问他疼不疼,朴智旻说不出话来,想点头或摇头,金泰亨就会捏住他的下巴,不允许他动,然后更深地贯穿他、占有他,听他隐忍的呜咽和悄悄跑出的啜泣。金泰亨喜欢捕捉朴智旻软弱的瞬间,哭也好,求饶也好,渴望看到。这样金泰亨才有机会替他擦掉眼泪,含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柔声说:我很爱你,我会对你好,所以别走。
  朴智旻从来不反抗,毕竟是他藏在心里爱的人,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金泰亨再不温柔,都不可能有强迫一说。  
  
  
  “你就只有这个时候听话。”金泰亨摸着水温差不多了才把朴智旻抱进浴缸里,单手托着朴智旻的腰,以防他没有力气滑下去。
  朴智旻疲倦地眨眨眼睛,说:“我们明天回家吧。”
  金泰亨问:“想家了?”
  朴智旻道:“怕你想家。”
  金泰亨沉默了很久,等把朴智旻从浴缸里抱出来,才轻轻笑了一声,说:“那就回家吧。”
  金泰亨小时候很恋家,每次委屈了难过了,都会吵着跟朴智旻说“我要回家”,回去了并不做什么,既不跟金硕珍抱怨,也不一个人胡闹,只要到家了,就会安心,好像委屈都不见了。所以后来,即使他每天都要面对他口口声声说“讨厌”的金南俊,他也从来没想过搬出去。但朴智旻对这个家却没什么感情,他在意的不过只有一个金泰亨而已。  
  
  
  朴智旻小的时候,金父常带着他出入一些“私人场所”,他见过太多金泰亨和金硕珍不曾了解过的污秽画面。见过金父的另外一副面孔,也见过血流成河。金父曾经送给他一把常随身带的M19,告诉他,这枪不是用来自保的,是用来保护金家人的。金父偶尔也会带着金南俊一起,并且送给他一把伯莱塔,细心嘱咐他,要好好保护自己。
  管他是不是私生子,到底姓金就是不一样。
  朴智旻当时这么想,现在仍然这么想。  
  
  
  “你就是在温室里待久了,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归你所有,别人稍微分享一点,你就有危机感了。”朴智旻说:“然而事实是,不管金南俊在哪里,他现在是谁,你的生活都没有任何改变,单纯是你容不下他,才觉得他抢了你的东西。”
  金泰亨却不领情,一边给朴智旻擦头发,一边沉声道:“你又在帮他说话了。”
  朴智旻懒得再解释“我是在帮你说话”,反正只要他话里带了金南俊的名字,金泰亨就绝对听不进去。所以他说:“我不喜欢金南俊,如果我以前有说过什么,那都是故意说来气你的,况且他也不喜欢我,他喜欢你大哥。”
  金泰亨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低声道:“智旻,你又骗我吧。”
  这个“又”字听起来怪委屈的,朴智旻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负罪感。
  “没有,不信你问大哥。”朴智旻说。  
  
  
  说问就问,金泰亨隔天一回家就大步流星地走去金硕珍的房间,结果房间门是开的,里面空无一人。朴智旻在金泰亨身后轻咳一声,给金泰亨使了个眼色,金泰亨只得紧皱着眉硬着头皮走去了金南俊的房间外。可金南俊房门紧闭,金泰亨在门外踌躇不决,最后还是朴智旻上前来敲的门。  
  
  
  金泰亨刚才已经打好了腹稿,心想他和金南俊没什么好说的,门一开他就只管问“我哥呢”,顺便警告金南俊一句“以后少纠缠我哥”,可惜他的两句话都没能顺理成章地说出口,因为是金硕珍来给他开的门,眉眼弯弯,和颜悦色。
  “泰亨回来了。”金硕珍说着转头看向金泰亨身后的朴智旻,问:“这几天都在哪儿?你们在一起吗?”
  这时金南俊刚好走到门口,金泰亨立即道:“是,我们在一起了。”
  金硕珍和朴智旻都是一怔,唯有金南俊反应不大。往常金泰亨都是当着金南俊的面和朴智旻过于亲近,金南俊怎么说都算是个知情者。
  “算了,你先进来吧。”金硕珍后退一步侧过身,对金泰亨说:“有话要问你。”
  想也知道是公司的事。金泰亨跟着后退一步,离金硕珍又更远了一些,目光却放在金南俊身上,眼神错综复杂,“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我就是故意的。”
  “金泰亨。”金硕珍沉声道。
  金泰亨象征性地低了低头,抿着唇不说话。
  金硕珍毕竟不是有脾气的人,见金泰亨低头,语气又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没有人反对你们在一起,智旻本身就是自己家的人,算是亲上加亲皆大欢喜,总之你们开心就行。”
  金硕珍说的竟然不是公司的事情,金泰亨不得不感到诧异。
  朴智旻在金泰亨身后耐心听完了这段不在同一频道的对话,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了拉金泰亨的外套,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饿了,你们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陪我吃饭。”
  金泰亨只好跟着金硕珍进了金南俊的房间,手边还牵着朴智旻,看来是没有放手的打算。朴智旻也不介意,快冬天了,他手凉得快,金泰亨掌心宽大且温热,牵着完全是享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今天是初登门来见家长的错觉。
  
  
  尤其是金泰亨见离前面的金硕珍还有段距离,连忙稍稍凑近了朴智旻,在他耳边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你跑不掉了。”
  
  
  

  tbc

無

《同谋》vmin「05」

  除朴智旻外,其他人昨晚多少都沾了点酒,醒来后一个比一个没精神。但朴智旻状态也一般,大早晨就被金泰亨拉着折腾了一顿,现在腰酸背痛不说,嗓子还有点哑,早餐吃得没一点儿滋味儿,热开水倒是喝了好几杯。等到快午饭的点,金硕珍就让大家散了,该去哪儿蹭饭去哪儿蹭。    
  
  金硕珍和闵玧其是表亲,难得回国来一趟,自然要去闵家见见长辈。闵家和郑家素来交好,闵玧其和郑号锡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听说闵玧其要回家吃午饭,郑号锡连忙跟着去,金泰亨就更不用说了,自家大哥去走亲戚,他不去才不符合常理。他本来还想带着朴智旻一块儿去,各家人又不是不认识,结果朴智旻比他先开口,邀请了田柾国一起吃午饭,田柾国想也不想欣然答...

  除朴智旻外,其他人昨晚多少都沾了点酒,醒来后一个比一个没精神。但朴智旻状态也一般,大早晨就被金泰亨拉着折腾了一顿,现在腰酸背痛不说,嗓子还有点哑,早餐吃得没一点儿滋味儿,热开水倒是喝了好几杯。等到快午饭的点,金硕珍就让大家散了,该去哪儿蹭饭去哪儿蹭。    
  
  金硕珍和闵玧其是表亲,难得回国来一趟,自然要去闵家见见长辈。闵家和郑家素来交好,闵玧其和郑号锡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听说闵玧其要回家吃午饭,郑号锡连忙跟着去,金泰亨就更不用说了,自家大哥去走亲戚,他不去才不符合常理。他本来还想带着朴智旻一块儿去,各家人又不是不认识,结果朴智旻比他先开口,邀请了田柾国一起吃午饭,田柾国想也不想欣然答应,他只能垂眸暗道可惜。不过仔细想想,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至少朴智旻没邀请金南俊。    
  
  郑号锡一行人有目的地,司机一到就最先离开,丝毫不担心剩下的三个人会不会在他家里无法无天。    
  “你们有约,那我先回家了。”金南俊看起来心情很好,说个陈述句都带着点儿笑意,朴智旻猜他昨天晚上和金硕珍应该相处得不错。    
  
  
  金南俊走了,郑家主人也出门了,田柾国觉得再坐着不动有点儿不好意思,便提议朴智旻:“我们也走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朴智旻走到郑号锡家门外,看了一眼田柾国的车,和除此之外空空如也的沥青道,无端在阳光下露出笑容来,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说:“你回家吧,我想散散步,好久没四处走走了。”
  田柾国扶着车门的手顿了顿,“我陪你?”
  深秋季节临近中午的太阳很暖,抬头还是很刺眼,落在身上却不过分。朴智旻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所有人都这样,总把我当成是谁的附属品,我就想一个人散散步而已,怎么你们都觉得有问题。”
  朴智旻都这么说了,田柾国只好不再坚持,说了声“再见”就坐进车里。朴智旻难得有独处的时间,就算郑号锡家离所有他想去的地方都距离十万八千里,他也觉得庆幸。    
  
  
  
  别墅区里有一条很长的沥青路,偶尔有车来来往往,远远开来时就会对着低头走路的朴智旻按喇叭,朴智旻没觉得吵闹,反而觉得挺有意思。出了别墅区,眼前的道路开始陌生,四周也喧嚣起来,朴智旻在心里默念了一首童谣,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手指停在左边,他就毫不犹豫地抬步往右边走。
  走着走着,突然回想起昨天晚上郑号锡给金泰亨发的那条短信来。闵玧其很明显是站在金南俊那边的,郑号锡要给金泰亨发短信,也不知道怎么躲过了身边的闵玧其。可短信内容只有一个苍白莫名的感叹号,朴智旻揣测良久,仍摸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把短信删了,没让金泰亨看。今天再一思索,他才发觉这个举动完全没有实际意义,金泰亨和郑号锡中午都在闵家,有的是机会单独说话。可明知道郑号锡不能信任了,朴智旻还是得和他保持联系,甚至笑脸相迎。
  既然两个人都善于伪装,不装到最后,怎么看对方破绽百出。    
  
  
  
  晌午时分,朴智旻在天桥上碰见个卖玩具的老人,花白了头发,坐在折叠小板凳上,面前铺了张蛇皮袋,上面放着几只做工粗糙的玩具小狗。其中有一只是老人拿出来示范的,扭一扭发条,小狗就会动,姿势机械又滑稽。现在这个年代,这种小玩具已经不新奇了,就是坐在这儿一个星期也未必能卖出去一只,但老人怎么会了解现在的小孩儿喜欢什么,自以为这是最有趣的东西,每天都期待着有人满心欢喜地来把它带走,每天期待都落空。
  “这个多少钱一只啊?”朴智旻蹲下来问。
  走近了看,又觉得玩具小狗也没那么丑了,至少它很小,很小,就能跟可爱沾上边,捧在手里会有强烈的保护欲。
  老人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十块钱一只,这个电可以用很久的。”
  朴智旻点点头,“我都要了,您回家吧,我自己收拾。”说着拿出张一百的纸币递给老人,但没说类似“不用找了”这种话,耐心地等着老人给他找出一把零钱,皱皱巴巴的一大捧,还有好多个硬币,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
  等老人拿着折叠凳一步一蹒跚地走远了,朴智旻才把地上的六只小狗都捧起来,站在天桥的一端,见了小朋友就送。他模样秀气,又爱笑,牵着孩子的家长都以为他是个兼职的高中生,在给某家店做免费推销活动,没有一个摆手拒绝的。可谁都不知这位“高中生”想的却是,难得善良一回,就当积点德,保佑下辈子投个好胎,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要寄人篱下,生死都不由自己。    
  
  
  
  再晚一点,朴智旻也累了,不想再四处瞎晃,打了个车,去了个老地方。
  城市西边有一座教堂,那是金父曾经常带朴智旻去的地方。朴智旻从前不明白金父为什么要领着他一同来,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金父是在告诉他,关于后来的那些是非对错,他要置身事外,不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要自己不声不响地消化掉。
  毕竟,戏终归是戏,台上的旦角从头到尾不过只有金南俊与金泰亨二人,其余人都是看客,眼光各有千秋,投了精力投了钱,自然有资格议论两声。而唯独朴智旻是坐席外的看客,借着人情关系走近看了两眼,戏好戏坏,他都无权发言。    
  
  
  
  “可我到底是有话想说啊……”    
  
  
  “他们都说,他父亲疼我。当然疼我,要是不疼我,我有命活到今天吗。”朴智旻笑太久,上扬的唇角想掉下来都难,他无所谓地耸耸间,继续低声说:“当年他父亲亲自教我用枪,他说羡慕我,羡慕我什么呢,被他父亲当成活靶子满花园逃命吗?啊,说起来还不止,他父亲把随身带的那把M19送给我的时候,他又说嫉妒我,这又是嫉妒我什么呢?用枪口对着自己还扣了扳机吗?”说着朴智旻总算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把笑都收敛了,“对,枪里没子弹,他父亲说是要测测我的胆子,可我怎么知道没子弹,我还以为,被他喜欢就是该死。”    
  
  
  朴智旻坐在隔间,看着教堂外透进来的光,微微出神,“神父,其实不是没有人爱我,我爱的人,就很爱我。”

  ……

  “我心慌的时候,就会去找他吵吵架,他说不过我,所以吵着吵着,他就把我搂进怀里了,用拥抱来让我闭嘴,我总是以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为理由,贪婪地接受他的拥抱,把自己当做是被强迫的那个,一边真心享受,一边虚伪憎恨,反正他每次都如我所愿,从不真的跟我生气,每次,都会抱着我,然后说,不要再让他难过。”
  “我知道,他就是那么爱我,特别爱我。”    
  
  
  
  天色渐渐晚了,朴智旻从教堂出来正好看见夕阳西下,烧红了半边天。
  金泰亨在这时给朴智旻打了个电话,不问郑号锡的那条短信,不问他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只问:“智旻,吃饭了吗?”
  朴智旻深吸口气,把所有真正想说的话都吞进去,轻轻笑道:“你心情好像不错,看来郑家是站你这边的,那我是不是该去给你二哥报个信?”
  金泰亨说:“很晚了,快回家。”
  朴智旻直接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站在原地等太阳彻底落下去。可等了好久,等到天彻底黑了,都没等到月亮的影子。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早晨也没补个回笼觉,下午又绕了大半个城市,夜里终于回到金家大宅,朴智旻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他指尖夹着根烟,但是没点燃,好像维持这个动作都会多一丝安全感似的。
  可金泰亨却站在院子里,等朴智旻走近了,贴心地把外套解开,把朴智旻裹进来,紧紧搂在怀里。
  “这样会有家的感觉吗?”金泰亨问:“我等你好久了。”
  朴智旻忍了好久,总算是把那句“可金家现在是你二哥的”给咽了下去,难得心平气和地说:“只要你放弃,我就和你在一起。”    
  
  
  
  后来,朴智旻也不记得他是怎么跌跌撞撞地一个人进了屋,只记得金泰亨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       
  他抬头的时候,天上还是没有月亮,院子里很黑,花园里的玫瑰早就枯萎了,泥土的气味很浓,但是不难闻,不像当年金泰亨偷偷亲他时的那天,泥土里都是下过雨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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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vmin「12」

  他们小时候在筒子楼的那个家和朴智旻现在住的地方稍微有些相似。拥挤、老旧,窗户是木框边的,打开后需要把底下生锈的铁扣环支起来,否则一推开又会自动关上。下雨前屋内返潮严重,墙面总是发霉,黑青色的一大片,手指轻轻敲一敲,就会掉下来一块,碎在地上,成了白白灰灰的粉末。
  那时家里只有两个房间,父母睡一起,金泰亨和朴智旻睡一起。
  他们的床不够大,两个人要是平躺着就刚刚好,如果晚上睡觉不老实,多翻两个身就会摔下去。
  于是金泰亨每晚都会把朴智旻搂在怀里,两个人面对面侧着躺,又紧紧靠着。时间长了,他们竟然觉得家里的床很大,还在后来父母提出要不要换成双人床或者两张单人床的时候不约而同选择了拒绝。...

  他们小时候在筒子楼的那个家和朴智旻现在住的地方稍微有些相似。拥挤、老旧,窗户是木框边的,打开后需要把底下生锈的铁扣环支起来,否则一推开又会自动关上。下雨前屋内返潮严重,墙面总是发霉,黑青色的一大片,手指轻轻敲一敲,就会掉下来一块,碎在地上,成了白白灰灰的粉末。
  那时家里只有两个房间,父母睡一起,金泰亨和朴智旻睡一起。
  他们的床不够大,两个人要是平躺着就刚刚好,如果晚上睡觉不老实,多翻两个身就会摔下去。
  于是金泰亨每晚都会把朴智旻搂在怀里,两个人面对面侧着躺,又紧紧靠着。时间长了,他们竟然觉得家里的床很大,还在后来父母提出要不要换成双人床或者两张单人床的时候不约而同选择了拒绝。

  五年了,朴智旻太久没有被金泰亨这样拥抱过了。


  就一会儿。他想,再停留一会儿,他就推开,给金泰亨换身衣服盖好被子,然后回家,思念也好、眷恋也好、爱也好,绝对不让金泰亨发现。

  可后来思绪越来越沉重,朴智旻闭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了。
  意识乱成一团,回忆汹涌而来。


  ___


  恍恍惚惚的,朴智旻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金泰亨在某次演唱会时发现了观众席里的他,然后披着满身光亮,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对所有人说:十七岁的时候,我写过一首情诗……虽然算不上是诗,最多是告白而已,但那是我想给那个人的未来。他现在就坐在台下,所以……
  所以?

  梦到此戛然而止,朴智旻的意识又化作虚无。
  或许是因为,那首情诗里写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梦也梦不出来。而且,金泰亨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哪怕行为举止再明显,金泰亨也从没有开口承认过。
  一次,都没有。


  ___


  金泰亨以为朴智旻还有话要说,一直忍着不动,可朴智旻的话没等到,倒是感觉他身上越来越烫了,分明躺下时还是冰凉的。
  金泰亨忍不住睁开眼,伸手探了探朴智旻的额头。
  掌心滚烫。


  “智旻,醒着吗?”金泰亨皱着眉,试探性地小声问。
  朴智旻半晌没有动静,眉头深锁,双眼紧闭。
  金泰亨连忙爬起来,把朴智旻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他这时才发现,朴智旻穿得很少,突然来这么远的地方,发烧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朴智旻抵抗力本来就差,小时候就经常感冒。


  “你傻啊…”金泰亨小声念了一句,起身去拿了套干净的睡衣出来。拿出来后也不急着换上,先去打了盆温水,坐在床头半扶起朴智旻,让他背靠在自己胸前,然后拿毛巾伸进朴智旻衣服里一遍一遍地擦,以前听金硕珍说过这样降温快,金泰亨想试试。
  等后半夜朴智旻的体温摸着好像确实降下去一些,金泰亨才停下,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成自己的干净睡衣。
  给无意识的人换衣服是件难事,金泰亨同时还生怕把朴智旻弄醒了,只能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恨不得把呼吸都省略掉。

  忙完这些事情,金泰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但他没打算休息,想着先去厨房给朴智旻做点什么清淡的东西。生病的人没什么胃口,金泰亨也不擅长做饭,看着满厨房齐全的工具设备,一时间有点迷茫。
  他想了想,决定问问经纪人,老听金南俊说金硕珍擅长料理会照顾人,应该能给他点建议。最关键的是,只要前一天晚上金南俊正常睡觉,金硕珍就一般很早起床。几率不小,值得一试。
  于是金泰亨静悄悄回了房间,想找一下手机。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他的手机没找到,刚才帮朴智旻换衣服时从衣兜里掉出来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
  金泰亨不得不好奇。他记得郑号锡说朴智旻几乎不怎么交朋友,工作时间外也不跟员工交流,怎么这个时间会有人找他?
  那不行啊,金泰亨想。
  他偷偷拿起朴智旻的手机,静静地出去,紧紧地反锁上房间门。

  然后,金泰亨看着屏幕,很犹豫地输入了四个数字。
  1230,他的生日。
  按下确定,锁就开了。

  金泰亨虽然猜到会是这个密码,但脸上的笑还是藏都藏不住。
  可看清短信的一瞬间,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陌生号码,没有备注,归属地就是本市。
  短信内容是一串银行卡号,后面还说:那十万我就快用完了,你再给我打几万的吧,这几个月我就自己处理,不找你了。
  金泰亨一愣,鬼使神差地借用朴智旻的名义直接回复道:我没那么多。
  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朴智旻有没有,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已经给出去的那十万,朴智旻是哪里来的。
  他现在才敢承认,他对如今的朴智旻,了解得太少了。


  不一会儿对方的短信就回过来。
  金泰亨立即点开看。
  短信里说:你非要逼我去找泰亨要?

  金泰亨怔住。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但是他不敢相信。沉默良久,他手指颤抖着点开发件人详情,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手心一直在冒冷汗。


  然而事实是电话很快接通,金母的声音在第一秒钟传来,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愿意给我打电话了?”语气冷漠,甚至带了些讥讽。
  金泰亨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金母紧接着又道:“怎么,不想给?不想给也行啊,你等着看新闻吧,反正你我那点事儿,谁也不比谁光彩,到时候你就不要来指责我没保护好你的金泰亨了。”
  金泰亨低声说:“妈,你不是出国了吗。”
  金母却把电话挂断了,大概是心虚,金泰亨一句那么简短的话她都没敢听完。


  ___


  金泰亨拿着朴智旻的手机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听见房间那边有动静传来,才迅速跑去书房拿了纸笔把金母的号码记下,然后把刚才的短信记录删除。
  可再仔细看看,短信记录何止那么一两条呢,手指滑动屏幕往上翻,几乎都是。


  “金泰亨……”房间内传来朴智旻的声音。
  很虚弱,连敲门声都快要听不见。

  而金泰亨就站在门外,紧紧盯着房门。
  他脑海中不知怎么突然浮现出郑号锡三年前说过的话来。

  郑号锡那时说:你是不知道我哥那个人有多神经质,我上次就是去隔壁街上溜达了两圈,被他发现了竟然恨不得把我锁在家里。


  锁在……家里。
  金泰亨的眼神动了动。


  “泰亨……你在不在外面……”
  “在。”金泰亨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他紧紧握着朴智旻的手机,用力到掌心都痛,“智旻,你生病了,不要到处乱跑,去床上躺着。”
  朴智旻说:“你先开门。”
  金泰亨没有理会,继续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喝粥行吗?你不能吃油腻的。”
  朴智旻也不管金泰亨,问:“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儿?”
  金泰亨顿了顿,突然轻轻笑了。


  他说:“智旻,我昨天没有醉。”
  “你说什么……”


  金泰亨把手机放进自己口袋里,终于把门打开。

  “你在发烧,不穿鞋的话病怎么会好呢?”金泰亨不顾朴智旻反抗,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迎着他错愕的目光,俯身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觉得差不多了,才莞尔道:“还好,烧快退了。”
  朴智旻根本没有推开金泰亨的力气,只能错愕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你听话,再睡一会儿,我等会儿叫你起床吃饭。”金泰亨替朴智旻把被子盖好,动作仍然温柔,笑容却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收敛了。
  朴智旻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金泰亨用力把他按回去,沉声道:“你知道,我脾气不好,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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