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尼】咕咚来了(不x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小於真好,小於真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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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买提右手虚握着拳,背在身后,等到录制结束,回到化妆间,才小声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碘酒创口贴之类的东西。
坐在旁边的撒贝宁闻声,转过头问:“看看伤哪儿了,严重吗?”
新疆青年张开右手在他眼前左右摇晃,呵呵傻笑,“刚被做实验那个木板的毛刺划到了,还行。”
几厘米的伤口虽然沁着血,但不算严重,只是手不好握实,所以后半场他改用左手拿话筒。
撒贝宁捉住他打算收回的手,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大碍,抬头揶揄他:“确实没事儿,再晚一会儿就能愈合了。”
尼格买提愤愤收回手,“你出...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小於真好,小於真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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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买提右手虚握着拳,背在身后,等到录制结束,回到化妆间,才小声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碘酒创口贴之类的东西。
坐在旁边的撒贝宁闻声,转过头问:“看看伤哪儿了,严重吗?”
新疆青年张开右手在他眼前左右摇晃,呵呵傻笑,“刚被做实验那个木板的毛刺划到了,还行。”
几厘米的伤口虽然沁着血,但不算严重,只是手不好握实,所以后半场他改用左手拿话筒。
撒贝宁捉住他打算收回的手,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大碍,抬头揶揄他:“确实没事儿,再晚一会儿就能愈合了。”
尼格买提愤愤收回手,“你出去。”
正好工作人员拿来医药箱,他婉拒了帮忙,坐到一旁沙发上用棉签蘸了碘伏给自己处理伤口。
过了一会,化妆间响起尼格买提雀跃的声音,“撒哥,你看这像不像一条小金鱼?”
撒贝宁从台本里抬头,只见某30+的央视主持人像小孩献宝似的举着手,掌心里红色的碘伏被他由伤口处晕开,涂出了模糊的长条形状,着实需要一点想象力才能看出是条鱼。
“我看你像个金鱼。”撒贝宁笑。
尼格买提正要不依不饶,余光瞥见裹着羽绒服悄然踱进化妆间的新闻联播新主播,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除了值班时间,很少能在台里见到严於信。
他跟朱广权一样,都是下了班就没影的人,区别在于,朱广权是回家宅着,他是爱好太多,不是在旅行采风的路上,就是去看展、学尺八。
尼格买提到处旅行摸鱼的那段时间,有一回在机场遇见他,俩人之前没什么交集,顶多算是央视同事,还是没见过面那种。
严於信颜值出挑,台里女编导们时不时提一嘴,尼格买提听得多了,凑上去抱怨,你们不爱我了。
女编导们:弟弟,你少吃点抓饭和蛋糕。
尼格买提踌躇了一会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航班开检的广播响起,于是作罢。
临时被要求托运的严於信成为最后一个上飞机的旅客,等他对着登机牌找到自己的位置,邻座的尼格买提已经戴上眼罩靠着窗睡过去。
中途他醒过来,睡眼迷蒙中看到一旁看书的严於信,还略略吓了一跳。
既然偶遇,不如偕行。
那几日其他的经历,严於信不大记得了,唯有在三桥宅的情景历历在目。
稀里糊涂被带过来拜访名家的尼格买提显跪坐在茶室靠近檐廊的一侧,动作拘谨,只能用余光悄悄打量古朴雅致的环境。
廊外是一个传统日式庭院,此时绿意盎然,夏蝉初鸣,精巧的之字桥旁有名为惊鹿的流水装置,潺潺水声透出凉意。
严於信与老师对坐,端正挺拔。
既然是拜访老师,免不了让他演奏一曲,他乖乖应下,选了一首最近练得最多的《雾海篪》,尺八三本曲之一,道的是尘世迷茫多苦楚,悲的是昏号众生轮回无尽。
浩渺的尺八音起,合着院内蝉鸣水声,悠悠扬扬引人入胜。
曲至中段,也许是橘猫不耐烦人类的凄凄哀哀扰它清梦,纵身跳下罗汉松,气势汹汹蹿上檐廊,尼格买提眼疾手快,揪住它的后颈,往怀里一按,低头对着它比出一个无声的“嘘”。
好像它听得懂似的——
高音急下,尖锐趋缓,挣扎的众生似乎突逢欢喜,柳暗花明……惊鹿又蓄满一节水,竹筒迅速落下,敲击石面,发出清脆利落的声音。
咚。
演奏者忙重凝心神,老师了然一笑,剩下唯一门外汉听众——忙着跟猫较劲。
一曲毕,综艺主持下意识捧场鼓掌,拍了两下手之后,察觉自己和此刻静谧的氛围,以及沉默着仿佛在打禅机的师徒俩格格不入,于是尴尬地收回手,低头眼观鼻鼻观心,顺手rua了两把怀里的橘猫缓解尴尬。
过了一会,三桥贵风望着面红耳赤的小徒弟,面带微笑地说了一句,也是好事。
欢愉哀苦皆是尘世,不经不得,无感无悟。
尼格买提热情招呼严於信坐下,问他上新闻联播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又说自己一直想当个新闻主持。
严於信的目光落在他捏着的棉签上,“你受伤了?”
尼格买提正想回答,撒贝宁先抢了话:“他画金鱼呢。”
严於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去看他的右手。
“挺像的,还差个尾巴,我给你画。”
“啊?”
尼格买提以为他会跟撒贝宁一样调侃他,没料到这个回答,所以一时有些愣住。
严於信已经拿过了棉签,又蘸了些碘伏,摊开他的手,往伤口上涂抹。
尼格买提回过神,垂眼就能看到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与认真又温柔神色。
他无端想到,哦,严於信会写扇面。
说来也巧,伤口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掌心那条纹路的中间。棉签擦过,手心有些痒,从对方指尖传来的温热染红了耳尖。
“不是说人的掌纹代表不同的意义吗?你知道这条受伤的是什么线吗?不会是姻缘线吧?”尼格买提没话找话。
严於信头也不抬,“智商线。”
尼格买提:……我感觉你在骂我。
“恭喜你,确实是姻缘线,”严於信涂好了碘伏,替他贴上创口贴。
新疆青年顿时苦了脸,夸张地叹了口气,大概是为自己惨遭“挫折”的姻缘痛心。没过一会,又指着上面一些的那条掌纹问:“那这条是什么?”
正收拾药箱的新闻主播瞟了一眼,顿了顿,“那条是生命线。”
“给我看看你的呢!”尼格买提来了兴致,拽过他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并在一起,“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都不一样!”
严於信正想说男左女右,他要看也该是看自己的左手,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尼格买提眉飞色舞地发表自己的重大发现:“我们俩的生命线可以连到一起诶!是不是证明我们可以当一辈子朋友?!”
啊?严於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那连两条此刻紧紧相连的掌纹上。
他诓了尼格买提,那两条不是生命线,而是姻缘线。
他似乎又听到三桥宅庭院中的惊鹿水声,紧接着清脆利落的——
咚!
余音散去,他抬首,注视着眼前人干净明亮的眼睛,“嗯。”
end.
默念三遍我对不起小於,我实在水平有限。
【玉露】镜心穿(一)
*香蜜 润玉x邝露
*小破文 我
下凡后,邝露与连霄到过许多地方。
塞外跑马,江南泛舟,雪夜饮烈酒。邝露还是个小仙子时,偷偷读过几册从凡间来的侠客传奇。她羡慕那些豪气盖云的侠女,行走江湖,天宽地广,哪里都可以去。人世浮沉,春秋大梦一场,想想而已。
迟暮与白头不属于神仙,连霄唤她娘亲,凡人大多很讶异,小孩子家家怎地胡乱喊人,这位美人分明便是你长姊。
邝露带连霄在坍圮的墙垣上遥遥去望凡人朝代更迭残留的遗迹,风沙遮眼,狼藉遍地如蚁如尘,夕阳沉沉坠于黄土。
连霄问她,娘亲这是什么。
生若浮寄。邝露说。
她叮嘱连霄,此番游历,需时刻多看多思多想,洞世情,察百态,世...
*香蜜 润玉x邝露
*小破文 我
下凡后,邝露与连霄到过许多地方。
塞外跑马,江南泛舟,雪夜饮烈酒。邝露还是个小仙子时,偷偷读过几册从凡间来的侠客传奇。她羡慕那些豪气盖云的侠女,行走江湖,天宽地广,哪里都可以去。人世浮沉,春秋大梦一场,想想而已。
迟暮与白头不属于神仙,连霄唤她娘亲,凡人大多很讶异,小孩子家家怎地胡乱喊人,这位美人分明便是你长姊。
邝露带连霄在坍圮的墙垣上遥遥去望凡人朝代更迭残留的遗迹,风沙遮眼,狼藉遍地如蚁如尘,夕阳沉沉坠于黄土。
连霄问她,娘亲这是什么。
生若浮寄。邝露说。
她叮嘱连霄,此番游历,需时刻多看多思多想,洞世情,察百态,世事才是最好的学堂。待你再大些,想必你父帝也是要你下凡认认真真历劫几趟的。
连霄点头记下。
人间的日子过得快,一年数年,于天界不过短短几天。岁月如水而逝,快慰与辛酸淡褪如前世旧事。这段时日,邝露没有再见过润玉,就连在梦里也未曾。
邝露体内的灵力流失得也快,她刚到凡间时,还算精力充沛,而前些日子,连催动灵力使个仙术也快要有些勉强。
连霄偶尔会同她说,娘亲,我想爹爹了。
我也想他。邝露说。
小白龙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天界,我带来的术法书早就学完了。
邝露仰头看了看天,沉吟道,还不是时候罢。
她带连霄去见旭凤时,天色已黄昏。一座简朴素净的小阁楼隐于密林间,袅袅升起炊烟。
不多时,门扉吱哑有声,一位着素色衣裙挽了妇人髻的女子推门而出,双眸清澈如泉,笑颜明艳得动魄惊心。
身着落霞锦或是粗布衣,锦觅总是六界第一美人。
我就说怎么仙气缭绕的,原是上元仙子大驾光临。她说。
锦觅亲热地搂过连霄双肩,同邝露说,这位一定是大殿下罢,像你,也像小鱼仙倌,生得好模样。
邝露同连霄说,快喊婶娘。
多谢锦觅仙上当年送连霄长命锁。她也同锦觅道谢。
邝露与润玉成婚后,她和他同锦觅都未曾见过面。
锦觅邀请他们到屋里坐,笑道,好说,都好说。只是真不巧,旭凤小白鹭二姑娘都出去了。
邝露婉言谢道,许久未见,我只是想和锦觅仙上说说话罢了。
锦觅回身向屋内喊几声,三哥,三哥。
一位身姿挺拔,眉清目秀的少年应声而出,先是唤了声娘亲,而后转眸看向邝露,略微思忖,还未及锦觅开口,已是恭敬向她深施一礼,伯母。
锦觅交待少年,让他领着连霄到周边转着玩玩,好生照看弟弟。
青山绿水间,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相识年少,各自懵懂,如今皆为人妻为人母,岁月平添几许惆怅。
上元仙子近来可安好?锦觅开口问。
天妃娘娘与天帝陛下,上元仙子与小鱼仙倌,那些不堪回首的爱恨两难,在锦觅眼中,好似不过是清风将书卷胡乱翻一翻。
我还好,陛下也好。邝露说。
锦觅点点头。
邝露知道,锦觅亦非对润玉全无情义,只是那并不是润玉一心期盼的情意。锦觅当然会永远希望润玉好,只是他的幸福最好与她无关。
她们往溪边漫步而去,夕阳西下,碧波泛金。
锦觅仙上,我想问你,嫁予心爱之人,是否幸事一桩。邝露忽而道。
想来也是明知故问,锦觅与旭凤历经千险万难,生死阅遍,终得携手相伴,又岂有不美满。
锦觅浅浅一笑,我得与意中人相伴,当然很欢喜,但不知上元仙子听过话本没有,说书人从来不提后来事。
邝露闻言一怔。今天的锦觅,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未知苦楚心思单纯的小葡萄,她与旭凤的相守,也未尝不是苦乐与共。
锦觅说,从前我虽与小鱼仙倌交好,但想来我从未真正懂他,好似天地间我与他最遥远。上元仙子,你应当是世间最明了他心意的人。
邝露想了一想,说,只是有些时候……我也不太敢懂他。
从前我和旭凤就是因为心意难通,平白无故受了许多苦,你和小鱼仙倌不该是这般模样。
晚风起,落叶纷纷,一片枯叶飘于锦觅发髻,邝露抬手去摘。她和她对视,须臾间好似又回到那年天宫幻化出的落英缤纷时节,情窦初开又不知世事艰的女孩子也曾短暂抛却眉间心事,相伴夜宴畅游,一同开心吃过酒。爱意一厢情愿,苦心低至尘埃未曾开,多么遥远,又多么不值一提。
锦觅抬手抓过邝露手腕,面色一凝,上元仙子,你的身体到底如何,糊弄我也怕是不能,又如何瞒得过小鱼仙倌。
邝露想要抽回手。
你的灵力流逝得很快,实在不宜在人间久留,况且你如今又……锦觅正要往下说,邝露轻轻捏了一把她的手。
我上一回来凡间的时候,差一点儿,有过那么一瞬间,不想走了。邝露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腕间红绳上的小鱼。
锦觅问,后来为什么没有。
邝露说,不舍得。快意浪游时,偶尔心动也想四处停留,可是总有更想回去的地方。
她再次仰首望了望天。天色变幻莫测,晚霞忽变乌云,电闪如剑,自天地间当空劈开。
邝露唇边浮现出一丝微笑。
此时少年正带着连霄在溪边戏水,邝露唤了一声霄儿,让他同婶娘堂兄道别。
我们要回家了。她摸了摸小白龙的脑袋。
临别前,邝露同锦觅说,陛下请旭凤君上闲暇时与他饮酒下棋。
即便是难以成行的邀约,锦觅仍是笑着应下。
正要掐诀时,邝露略略催动了几分灵力,不料竟是力不从心,体内气息剧烈震荡转瞬袭来,身子忽地一软,几乎是跌进锦觅怀里。
眼前一片昏黑,全身气力朝四面八方汹涌而逝。朦胧间,隐约有熟悉的香气远远传来,氤氲开一脉温柔。听得锦觅惊呼一声,又夹杂着连霄的连连叫喊,可邝露已经听不清他们到底唤的是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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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那段女孩子香香软软地一起玩儿的回忆 虽然是胡编乱造的。
评论=打钱
No.19
严於信才走出演播室,就听见外面嚷嚷下雪了。
郑天亮值下午新闻直播间的班,刚到,她一边摘围巾一边抱怨雪化在衣服上湿乎乎的,看到严於信以后补充了一句,“小严下班了吧?我跟你说,你出去得打把伞。”
“雪大吗?”年轻的新闻主播走近,看着地上一小滩掺着碎雪的水渍笑起来,“大姐,看看你的杰作——”
何岩柯坐在一边插话,“没事儿,领导不在,尽管糟蹋。”
郑天亮脱下外套甩了甩,随口问,“康辉上哪儿了?”
“忙呢,不是要录那个晚会宣传片吗?”
郑天亮没再接茬儿,反倒是严於信哦了一声。
果不其然,文艺中心一群主持人夹带着几个新闻主播都在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导演提供了新的灵感...
严於信才走出演播室,就听见外面嚷嚷下雪了。
郑天亮值下午新闻直播间的班,刚到,她一边摘围巾一边抱怨雪化在衣服上湿乎乎的,看到严於信以后补充了一句,“小严下班了吧?我跟你说,你出去得打把伞。”
“雪大吗?”年轻的新闻主播走近,看着地上一小滩掺着碎雪的水渍笑起来,“大姐,看看你的杰作——”
何岩柯坐在一边插话,“没事儿,领导不在,尽管糟蹋。”
郑天亮脱下外套甩了甩,随口问,“康辉上哪儿了?”
“忙呢,不是要录那个晚会宣传片吗?”
郑天亮没再接茬儿,反倒是严於信哦了一声。
果不其然,文艺中心一群主持人夹带着几个新闻主播都在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导演提供了新的灵感,当场决定要拍一版雪中视频。
工作人员正在布置机器,主持人们聚在一起,你拍我我拍他,时不时因为对方的照片太傻而哄笑一阵。
严於信一眼看到尼格买提——倒也不费劲,人群里裹得最严实、动作最夸张的那个肯定是他。严於信偶尔觉得他有点多动症,所以总忍不住手舞足蹈。
而新疆人正在炫耀落到自己羽绒服上的一片六瓣雪花,伸着胳膊直嚷嚷, “快快快快帮我拍下来!这许愿肯定灵!”
“还许愿呢。”康辉好笑地回怼他一句,“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尼格买提不受影响,兀自开心地举着胳膊嘚瑟,“这可是一片完美的六瓣——”
他顾前不顾后,说话间已经冷不丁踩中一节阶梯,没站稳,向后一个踉跄,是要摔个跟头的节奏。
幸而一只手托住他,而他半个人倚靠向后找回了重心,虽然姿势不太体面,但起码是稳住了。
新疆人还在呆愣,身后那个人说,“哥,你这算碰瓷儿吗?”
这声音一听就是新闻中心特供,而句末些许飞扬的语调则是严於信专有。尼格买提站直了以后扭头看过去,年轻的新闻主播停在高一级的阶梯上,正自然而然地俯视自己。
“……”央三主持人毫不客气地拽住他的围巾向下拉,直到对方妥协似的走下阶梯才松手,“干啥呀你在这儿?”
“我下班啊。”严於信说着,跟不远处的康辉点头打了个招呼,得到领导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应。
“真好,下班了,下雪天回家睡觉可舒服了。”尼格买提这么说,视线往下一扫,“——哎呀,我的雪花没了!”
严於信自自然然伸手把他肩膀上的浮雪掸掉,“这不都是吗?”
新疆人显然不在意他稍显越界的亲昵行为——不如说他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概念——有些可惜地讲,“不一样,我那可是六瓣的,看得清清楚楚呢。”
“哎小尼,我这有六瓣的。”李思思背着手走过来,等他回过头时眼疾手快把一捧碎雪塞进他的衣领,笑得颤抖,“——送给你!”
尼格买提像跳脚的猫一样惊叫一声,咬牙切齿喊着李思思的名字,随手抖了抖衣服就冲过去,“你完了!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严於信看了一会儿他们打打闹闹就走了。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到第二天,严於信起早练琴,看到小窗户外积蓄起厚度可观的一层白雪。他伫立不动,半晌才回过神,跑回书房拿相机,摄下窗外一个白茫茫世界,雪花在镜头里虚焦为柔絮。
二十分钟后照片被发进朋友圈:「设法给你一瓣雪的欢愉。信君/摄影」
郑天亮评论得很快:给你久望孤月之人的悲哀?
紧接着又是一条:失恋啦?
严於信只好回复:大姐,我还没恋呢~
他喜欢在句末用波浪号的习惯曾被同事诟病为“看起来不严肃”,后来认识了比他还爱用波浪号的尼格买提,严於信和这位文艺中心主持人在微信里的上一次对话就是“晚安,哥”“晚安~”
他们的区别在于尼格买提的波浪号不仅仅停留于文字层面,还总能在日常生活中生动地表达出来,百转千回,绕梁三日。
严於信深以为奇。
台里通知他们几个新闻主播去录一个大合唱节目的时候严於信刚下主播台,遂无可奈何地给顾国宁发消息:有工作,球赛延迟~等我~
顾国宁回他一个鄙视的表情。
严於信不常参与文艺中心的节目,想当然以为录个合唱不会用太长时间。等他到了演播厅才发现还在布景,工作人员满场奔忙,主持人们挤在一个小台子上,坐成一排晃悠腿,颇有一种幼儿园大班的气势。
尼格买提坐在李思思和季小军之间,低垂着头,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在打瞌睡。
几个同事都探出头看他,然后不约而同掏出手机,一边憋笑一边偷拍新疆人傻乎乎犯困的脸。李思思犹嫌不够,和季小军一左一右簇拥着尼格买提做鬼脸,连拍数张才满意收手。
严於信看得想笑,又觉得他这个姿势实在睡得别扭。
没一会儿李思思和另外几个女主持人被导演叫走,严於信不假思索地坐到尼格买提旁边,伸手轻轻拉他的外套。三套主持人像一株被风吹拂的小草,毫无悬念地倒向严於信的肩膀。年轻的新闻主播准确地承住这一重量,不再动了。
他仿佛肩担了一个快乐的使命。
现场试音响时严於信下意识看了尼格买提一眼,后者在音乐声中迷迷瞪瞪醒来,茫然了片刻,对着严於信的肩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呢,我说怎么这么硬?”
严於信忍不住笑,“不用谢。”
尼格买提打了个呵欠,左脸颊上还有一道被西装垫肩压出来的印子,“我困死了。”
“昨天录到很晚?”
“到家都三点多了,凌晨。”新疆人说完,哀怨地瞥他一眼,“而有些人中午就下班了。”
“中午下班也很累啊,我还得想下午的时间用来干什么。”
“……”尼格买提静了静,“出去。”
他们断断续续说一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直到现场导演让主持人去台上准备。
尼格买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眼,皱了皱眉温吞地说,“严於信。”
“嗯?”
“领带歪了,看不见吗?”他伸手过来帮年轻的这个整理,又强迫症似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这条领带和西装不搭呢?”
严於信坐在原地仰头看他,十分配合地问,“那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凑合着录呗,反正——”新疆人话说一半,正对上新闻主播笑盈盈的一双眼,顿时有些卡壳。
严於信追问,“反正?”
“——反正这么多人站一块儿不会特别注意你。”尼格买提一口气说完,松开手转身就走,“哎呀你自己弄吧!”
顾国宁发消息催他快点,再不来球场要关门了。严於信回复:今天不打了~
顾国宁:不是你要打球放松的吗?不用放松了?
不用了~
*标题是因为严於信弹过肖邦A小调圆舞曲No.19,好喜欢他弹钢琴哦。
旧事
“那小孩儿!帮忙捡一下球!”
放学后的野球场人满为患,飞来的篮球滴溜溜滚了几圈,刚好停在尼格买提脚下。
喊话的男孩站在球场中间,显然他就是那个把篮球当成足球踢出隔离网的人。尼格买提愣了愣,“我?”
“还能有谁?”对方说话清亮有力,好笑地叉腰看着他,“捡一下球,谢了!”
这事儿如果倒退几年,尼格买提肯定低下头默默离开,不作任何回应。但今天是他转学第一天,爸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多开口说话、多交朋友——总不能连个球都不敢捡。
尼格买提捡起篮球抱在怀里,那个人又指挥道,“扔进来!”
他抬头看了看隔离网,抿唇深呼吸,用力一抛,篮球砸在隔离网上弹了回来。
“……”那人静了静,“你就这...
“那小孩儿!帮忙捡一下球!”
放学后的野球场人满为患,飞来的篮球滴溜溜滚了几圈,刚好停在尼格买提脚下。
喊话的男孩站在球场中间,显然他就是那个把篮球当成足球踢出隔离网的人。尼格买提愣了愣,“我?”
“还能有谁?”对方说话清亮有力,好笑地叉腰看着他,“捡一下球,谢了!”
这事儿如果倒退几年,尼格买提肯定低下头默默离开,不作任何回应。但今天是他转学第一天,爸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多开口说话、多交朋友——总不能连个球都不敢捡。
尼格买提捡起篮球抱在怀里,那个人又指挥道,“扔进来!”
他抬头看了看隔离网,抿唇深呼吸,用力一抛,篮球砸在隔离网上弹了回来。
“……”那人静了静,“你就这么大点劲儿吗?”
尼格买提尴尬地站在原地,一网之隔,他在对方不可思议的注视里红了耳朵。
作为能歌善舞的新疆少数民族家庭的孩子,尼格买提显然有些“与众不同”。父母都是文艺工作者,满身甩不掉的热情与浪漫,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们没想到会生育出一个文静内向的孩子。是以当母亲因为工作调动要离开、而父亲最终决定陪她举家搬迁时,他们最担忧的事情只有一件:孩子如何适应新学校?
他们的担心有一定道理。离开熟悉的环境,和少数几个要好的伙伴分别,对十六岁的尼格买提来说堪称灾难。
此时此刻,他站在篮球场外,因为没能把篮球扔回去而遭遇了一群少年人的哄笑。他无措地抓了抓书包背带,重新将篮球捡起,小声说,“我送进去吧——”
“算了,我出来拿。”向他喊话的男孩没有笑,答话之余还颇具威严地回头朝伙伴道,“你们无不无聊?”
于是笑声渐渐止息,尼格买提看着那个男孩风一样跑出球场停在自己面前。他个头略矮些,汗湿的短发下是一双尤其明亮的眼睛。
尼格买提乖乖把篮球递过去,他一把接住说谢了,走出两步后又回头,“那小孩儿!”
短时间内第二次被叫小孩儿,尼格买提看向他,“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不用理他们。”男孩截断尼格买提的话,篮球被他夹在腰间,“闹着玩儿的,别放在心里。”
第二天他们又见面了。
尼格买提傻眼地看着在门口和老师理论“在预备铃响后才到教室算不算迟到”的人凭借鬼才逻辑占了上风后不慌不忙走进来,大脑迟钝运转,想起昨天老师让他和班长同桌而班长没来上课。
班长?
尼格买提呆呆看了眼黑板上的值日表,终于捕捉到班长的名字:撒贝宁。
他发呆的功夫,撒贝宁已经拉开椅子坐下,看到他也没表现出惊讶,只是小声说,“上课了,还发呆,有问题下课问。”
尼格买提一愣,手忙脚乱抽出英语课本,再次红了耳朵。
他们在课间进行了简单的对话,比如:
“你昨天没来…?”
“逃课了,你不是看到我了吗,打篮球呢!”
“……”
“……”
又比如:
“你不怕被老师骂吗?”
“那怕什么,考试考好不就行了。”
“……”
“……”
撒贝宁自认不是一个话题终结者,那么聊不下去的原因只有这位新同学实在有点闷葫芦。
联想到昨天在球场的那个小插曲,撒贝宁重新打量起他的新任同桌。此时是傍晚,日光正以浓度最高的金黄色晕染世界,教室的窗户玻璃大多被贴上过期的英文报纸遮挡太阳,尼格买提身旁的那一扇窗则空空荡荡,夕阳斜照,一抹暖光挂在新疆男孩的眼睫上,勾兑出黏稠的蜜色。
无端的,撒贝宁想起家里还有一罐吃了一半的曲奇饼干。
他们就这样成了同桌,彼此相安无事。撒贝宁仍然是老师又爱又恨的学霸班长兼逃课狂魔,尼格买提则是十成十的乖学生。
“乖”在同学眼里并不是个褒义字,十六七岁的高中男生多少有点叛逆,不安分的因子在血液里横冲直撞,他们都躁动着,尼格买提却安安静静,自然格格不入。学期中全班男生被高年级挑衅决定和他们打架定输赢时,尼格买提为难地表示他不会打架,于是被分配了另一个任务:看包。
约架地点在学校附近拆迁区的废墟里,旁边就是尼格买提和撒贝宁第一次遇见的野球场,十几个人的书包堆在球场里,还有人充满娱乐精神地用粉笔画了个大圈,告诉尼格买提,“小尼,你就和我们的包呆在圈里,圈在包在,包在你在!”
尼格买提尽职尽责,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半分,坐在原地不安地张望。他既怕被老师知道,又怕同学们受伤,而且天色渐晚,他怕自己回家太晚爸爸妈妈会担心。
路灯一点点亮起的时候,少年人的嘈杂哄闹划破夜空。一群人从废墟里跑出来,呼朋引伴地喊,“快跑!谁被抓到谁王八蛋!”
形容狼狈的高年级学生追在他们身后,看来是决斗落败而心有不甘,所以还要讨回一点面子。
书包被飞奔来的同学一只只带走,尼格买提傻愣愣杵在原地,他还没回过神,蓦地有一只手拉住他,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跑啊!”
在这个寻常又不寻常的夏夜,尼格买提在撒贝宁的牵引下跑过大街小巷,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满天星子覆盖他们。身后的叫骂渐行渐弱,已然追不上来了。
新疆男孩在运动上没什么天赋,因此体能也差,最终停下这场“亡命奔逃”时累到了极点,弯腰扶着膝盖喘不上气。
撒贝宁接过同伴递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往头上倒,凉快了以后甩甩脑袋甩走水珠,神态潇洒。
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到地上的尼格买提,忍不住窃笑,“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跑两步累成这样?”
“…我不是孩子。”
“啥?”
尼格买提抬起头,因为体力透支而脸颊泛红,“我不是孩子。”他这样重复一遍,温吞得有些软和的声音继续道,“而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哎呀,随便。”撒贝宁说着,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扔给他。
按照班主任的说法,高二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高考战场了,不仅体育课被各科老师收缴为自习时间,暑假也不幸夭折。
而撒贝宁的逃课事业一如既往地辉煌。
但雨下了一夜,没有要停的意思,这种天气与打篮球无缘,只好勉为其难去上课。
自行车以行人惊呼的速度飞掠过街头巷尾,上坡也卯足了劲,少年人把自行车骑出了穿云箭的气势,没什么能让他减速。
直到在学校门口看见蹲在花坛前的尼格买提。
此时上课铃声催命一样响起,三好学生尼格买提居然置若罔闻,离奇。
撒贝宁停在他身后,轻轻踢了一脚,“干嘛呢,上课了没听到吗?”
尼格买提回头看了他一眼,校服已经被雨淋湿,“马上就好了。”
撒贝宁才发现他的雨伞放在花坛里,罩住一只有黑色花纹的流浪小猫。尼格买提犹嫌不够,想了想把书包拎到面前,两本补习资料和纸笔被翻出来,空书包成了小猫的坐垫。
“宝宝,我放学来接你好不好,我昨天都跟爸妈说好了。”
做完这些他终于满意,站起来朝撒贝宁笑笑,难得雀跃的神色,“走啦!”
小猫弱弱地叫了一声,可怜巴巴。
撒贝宁落在后面,想了想,脱下雨衣盖在雨伞上。
隔天尼格买提没来学校,老师说是请了病假,又额外提醒大家不要淋雨,就算身体好也保不齐生病。
数学课上撒贝宁百无聊赖转着圆珠笔,蓦地想起同桌做题时常嘟哝数学好难。
班长就要尽到班长的责任。撒贝宁整理好数学笔记塞进书包,在去尼格买提家里的路上找好了理由。
老小区草木繁茂,鸟鸣阵阵。撒贝宁等在楼下,不一会儿尼格买提跑出来,还穿着睡衣。
“你怎么来了?”他显然有些诧异,被捡回家的小猫咪绕着他转圈,亲昵地蹭他的小腿,“有什么事吗?”
撒贝宁把笔记本塞给他,老神在在地讲,“请病假也不要偷懒,好好学习知道吗?”
“……哦。”新疆男孩在疑惑中乖乖点了头,又说,“对了,你的雨衣——”
“下次带去学校给我。”撒贝宁打断他,“行了,我走了。”
脚下一蹬,自行车滑出去老远一段路后被男孩柔软的嗓音叫住,“撒贝宁!”
他捏住刹车回头,看见尼格买提挥了挥笔记本,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他的同桌有微笑时上翘弧度恰到好处的唇角,让人错生通感,甜味黏上喉咙。
齁死了。撒贝宁想。
国庆联欢晚会标志着来之不易的两天假期即将到来,同学们把放假的热情都投入进了晚会准备工作中,各班的节目五花八门。尼格买提在这种场合甘当观众。而撒贝宁身为班长,带头报了个名,听说是要唱歌。
午休时尼格买提从小卖部买了两瓶水——一瓶是给他那位永远燃烧、精力旺盛的同桌带的——还有两包牛奶糖。
撒贝宁趴在桌上睡觉,课本垒起高墙,想必就算上课老师也很难发现他。尼格买提小心把椅子拖出来坐回座位,又把矿泉水放进撒贝宁的桌肚。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拆了一颗奶糖,糖纸折成小三角,放在书页上拨来拨去。最后实在无聊了,也趴在桌子上,干巴巴睁着眼看他的同桌。
撒贝宁睡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严肃,比同龄人多出几分睿智的锋利。尼格买提思绪飘忽,觉得这人以后很适合去审讯嫌疑犯。
他正漫无目的地做着狂想,撒贝宁忽然睁开眼,四目相对时出声问道,“看啥呢?”
尼格买提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猫咪一样弹起来,桌椅碰得乱响,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这下彻底脸红,尼格买提又慌慌张张坐下来,假装镇定地胡乱翻书,“…没什么,我就是发呆。”
撒贝宁被他这一系列过激反应镇住,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后来万众期盼的联欢晚会在大礼堂拉开了帷幕,撒贝宁果然唱了首歌,“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高音飙得漂亮,现场气氛也到达高潮。尼格买提莫名其妙跟随同学们站起来,在大家兴奋挥舞手臂的时候安静看向台上的撒贝宁。
有些人生来就是会发光的。他这么想着,心底有种奇异的感觉在震颤。
一首歌唱完,撒贝宁握着话筒,嗓音透亮,“同学们,希望我们的光辉岁月永不落幕!”
一时间掌声雷动,少年人无处宣泄的热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坐在前排的老师们几次想让大家安静,无奈撒贝宁仍然在煽动气氛。这是高三的第一次联欢晚会,也是高中的最后一次。
因为有了撒贝宁这个不稳定因素,接下来联欢晚会持续狂热起来,不少人甚至还站到椅子上,整个礼堂欢呼雀跃,堪称噪音污染。
尼格买提几乎耳聋,在心里默默预测晚会还要持续多久,这时有个模糊的声音穿越嘈杂钻进他的耳朵。
“那小孩儿!”
尼格买提循声望去,看到撒贝宁挤进来,他还没来得及问干什么,撒贝宁已经拽着他往外走。
“晚会还没结束呢?”
“啥晚会,我的节目就是晚会的精华。”
“……真佩服你的自信。”
“别废话了,带你去看个厉害的。”
九月末的夜晚,风也凉飕飕的。尼格买提裹紧校服外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张嘴就喝了满满的冷风,“…到底去哪儿!”
撒贝宁狂按铃铛提醒前面的路人避让,喊着回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下坡路上经过两个水坑,剧烈颠簸中尼格买提一头撞在他背上,险险拽住他的衣服坐稳,疼得脸都皱起来。
撒贝宁像是才想起来世界上有刹车这种东西,停在路边回头看,还憋不住笑,“你没事吧?”
“…没事!”男孩向来温吞而好说话,罕见地露出一点气呼呼的样子,又揉揉额头轻声抱怨,“你骑这么快干嘛呀?”
撒贝宁说,“不快点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看烟花。
电视台早就预告了九月三十号在滨河大道的迎国庆烟花表演,因此这里被挤得水泄不通。
尼格买提望而却步,“这么多人,看啥呀——”
“你不会往前挤吗?”撒贝宁向来是个行动派,拉着他的手见缝插针往里钻,理直气壮,“世上本没有路,挤一挤就有了。”
“……歪理。”尼格买提嘀咕了一句,跟着撒贝宁艰难在人群中穿行,甚至没注意他们离奇地牵上了手,交握的掌心正缓缓升温。
九点整,河对岸有人鸣了发令枪,几秒钟后,一团又一团焰火凌空绽开,照亮整个滨河大道。
撒贝宁和尼格买提没能挤到前排,最终还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撒贝宁听到新疆男孩惊喜地小声惊呼,他和身边所有人一样,正仰头看空中艳丽的火星四散。
男孩的脸被火光照亮,周遭是拥挤的人群。渐渐的,那些人影变得不真切,似乎风一吹就散,只有尼格买提清晰成像,如同一簇星火,生动又快活地跳跃在撒贝宁眼里。
那是二零零一年九月三十号,后来的交往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