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瑙河之恋118 (罗德X耀,all耀)
118. 归乡
北京,朝阳区。
一家名叫“小巴洛克”的琴行进口了几架波森朵夫三角琴,标价比国内其他钢琴品牌高出不少,所以摆了好久了都没能卖出去。
尽管如此,琴行的刘老板还是每月都请来调琴师,给这几架钢琴定弦调音,以维持最好的质量,因此吸引了不少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交响乐团的琴师,或一些知名与不知名的音乐人慕名来这儿试琴。
刘老板是懂琴的,知道钢琴放在那里久了就会锈掉,最好的保养就是由真正的钢琴家时常演奏,让生涩的琴弦与琴槌逐渐磨合,以达到越来越圆润通透的音色。
于是见到会弹琴的顾客上门来练手,他总是笑脸相迎。
这天,琴行里来了两个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学生,表现欲挺强烈的,一上琴就开始弹音乐会协奏曲,举手投足之...
118. 归乡
北京,朝阳区。
一家名叫“小巴洛克”的琴行进口了几架波森朵夫三角琴,标价比国内其他钢琴品牌高出不少,所以摆了好久了都没能卖出去。
尽管如此,琴行的刘老板还是每月都请来调琴师,给这几架钢琴定弦调音,以维持最好的质量,因此吸引了不少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交响乐团的琴师,或一些知名与不知名的音乐人慕名来这儿试琴。
刘老板是懂琴的,知道钢琴放在那里久了就会锈掉,最好的保养就是由真正的钢琴家时常演奏,让生涩的琴弦与琴槌逐渐磨合,以达到越来越圆润通透的音色。
于是见到会弹琴的顾客上门来练手,他总是笑脸相迎。
这天,琴行里来了两个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学生,表现欲挺强烈的,一上琴就开始弹音乐会协奏曲,举手投足之间大师风范十足,刘老板知道他们不是买主,依旧大方的敞开琴盖让他们弹个够。
其他客人们听到乐声,逐渐聚拢过来,懂行的听门道,不懂的听个热闹。
一个风尘仆仆的的背包客从从琴行经过,驻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悄声推门走进来。
他是个长相很俊美的青年,中等个头,长发扎起来束在脑后,背着个特大号旅行包,浑身上下风尘仆仆,乍看起来跟琴行里高大上的环境有点儿格格不入。
刘老板皱了下眉头,刚想叫保安过去跟那背包客谈谈,就见对方朝他招了招手,漆黑眸子里透出一股清雅谦和的笑意。
老刘愣了一下,毕竟他也在欧洲呆过几年,进店家先跟主人打招呼问候这种西洋式的做派,并不是人人都知道。
于是他再仔细打量这位背包客,发现对方的衣鞋背包虽然因长途旅行而磨旧,却都是质量一等一的品牌货,其举手投足之间也透出很好的教养,不但不显痞气反而越看越像个落魄的艺术家。这种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那人慢慢走到角落里一架空闲的五尺小三角琴旁,背包随手扔在地上,开始在琴键上慢慢抚摸,就像是在抚摸情人一样轻柔平缓,然而深厚浑圆的乐音就在那么不经意的’抚摸’下传出来,回荡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刘老板终于立即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钢琴家。不远处那两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弹钢琴协奏曲的声音已经快要把琴行屋顶掀掉了,而背包客只是不疾不徐的随手试音;偏偏那种独特飘渺的声音,从二人制造的澎湃交响中穿透出来,沁入耳鼓心田,就好像一股清泉静静流淌在喧嚣尘世之中,无欲无求得令人感叹。
他走过去,拍了拍背包客的肩膀:“兄弟,你觉得我这琴怎么样?”
背包客抬起头,咧嘴一笑:“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这么好的琴,应该是奥地利原产的。”
“您在哪儿留学?”刘老板被那笑容晃的有些愣神,暗道这小哥真俊俏,恐怕是不少小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吧!
“维也纳。”对方回答得爽快而简短。
“那可是音乐之都啊!“琴行老板回过神来,没话找话的继续搭讪:“弹一曲给我们开开眼?”
“这几个月疏于练习,手太僵。”对方开始推辞。
“别谦虚了。瞧!那边儿的俩学生,把我这儿当琴房,都已经弹了一个多钟头了。”刘老板不肯放弃。
背包客被纠缠不过,只好捏了捏手掌,有些犹豫的落指入键,弹起一串琶音。
是肖邦G小调第二叙事曲。
琴行老板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架琴能有如此深沉的音响。
背包客弹的速度很慢,刚开始并不显山露水,但随着音乐的发展行进,就渐入佳境,音量与情绪也越来越宽广饱满,呈现出排山倒海般的辉煌音色。
琴行里其他不懂行的顾客还好,但那两个音乐院的高材生很快察觉厉害,先后停下来,目瞪口呆的审视着背包客在琴上的手指动作,留神倾听他的每一层音色变化。
等一曲结束,两个音乐院学生与琴行老板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你弹得太好了,是咱们音乐院的青年教师吗?”其中一个瘦高个儿学生最先走过来,主动跟王耀寒暄:“要不……就是其他音乐院的钢琴家,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不是什么老师……我几个月前才留学回来,”背包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去藏区旅行了,今天刚回北京,肯定是没见过的。”
“怪不得,琴声里透着一股西洋奶油味儿!”瘦高个儿感叹道:“我也想去留学了。”
另一个矮个儿学生听了立即打趣道:“刚留学回来当然是西洋奶油味儿,等几年之后就变成烙饼卷大葱味儿了,环境改变乐风啊!”
“没有这么夸张吧。。。”背包客听了狂汗,琴行老板忍不住大笑起来。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很快熟络起来。
背包客自报了姓名,两个音乐院学生才知道他就是在黑塔利亚国际钢琴比赛上一举成名的王耀,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再听说他只是打算开一所私立音乐小学教钢琴,又都感到不解。
“象我们这种普通在校生,毕业之后都会争取留校,而不愿去专门教小孩儿弹琴,又辛苦,又不赚钱。”那个叫陈晓的高个儿学生说:“你想要进大学教书,或是跟演出公司签约捞金,以你在国内国外的名声,应该不难办到吧?”
“我挺喜欢跟孩子们打交道,”王耀回答说:“况且自己办的学校,给自己当老板也很开心,不用看谁的脸色。”顿了顿,他又坦言:“最近在音乐上有些事情想不通,暂时不能上台演奏了。”
大伙儿一听,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无法理解这么才华出众的钢琴家竟然也会遇到瓶颈。
小个子梁涛看了几眼他,忽然问:“你的钢琴学校如果需要老师,能考虑我吗?”
“当然需要,”王耀爽快的回答:“两位要是有兴趣,学校成立之后我会最先告知你们。”
“太好了!”陈晓与梁涛高兴得几乎蹦起来,拿出手机跟王耀交换联系方式。他们虽然觉得教小孩弹钢琴有些“大材小用”,但既然是心中仰慕的偶像开办的钢琴学校,就绝对不能错过。
刘老板也不甘落后,开始极力的向王耀推销:“您是真正的艺术家,教孩子的时候怎么能没有几架质量好的钢琴呢?我们这些可都是从德国进口的,行内人购买可以打折优惠。”
“艺术家可不敢当,”王耀笑着说:“不过等学校成立了,一定联系您。”
刘老板听了,立即双手递上名片,态度相当敬业。
王耀把刘老板的名片收起来,才离开琴行,去路边搭公车。
陈晓与梁涛追着他来到公车站,继续跟他意犹未尽的闲聊着。
王耀性格随和,也笑眯眯的跟他们说着话。
突然,一辆深黑色本特利豪车不声不响的停在几个人面前,车窗缓缓放下来,后座上浓眉俊眼的青年对王耀点了点头:“大哥上车吧。”
“不用,我坐公车就好。”王耀态度淡淡的:“刚认识了两个朋友,正聊的高兴呢。”
青年没吭声,用冰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看了那二人一眼。
“呃,,,,没事儿我们也该走了,改天再聊啊!”
“对对,那就不打扰了!”
陈晓和梁涛被王嘉龙瞪得脊背发凉,赶紧落荒而逃。
王耀看着他们走远,叹口气,转头上了嘉龙的车。
“从西/藏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嘉龙接过王耀肩头的背包,放在一边。
司机兼保镖把车子平缓的驶出慢车道,上了高速之后就飞驰起来。
“怕给你添麻烦,”王耀笑了笑: “你跟濠镜整天为了家族事务连轴转,不像我这个不务正业的闲人,总是有大把时间······”
“只要大哥愿意,王氏家族产业和旗下公司都可以归你掌管,如果怕太忙不能练琴,就让濠镜和我帮你打理,这是父亲的遗愿……哪怕大哥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回来继承家业,父亲他九泉之下也是高兴的……”
“我是个不孝子……”王耀长叹一声仰靠在座椅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再给我些时间考虑吧!嘉龙,再给我些时间……”
王嘉龙侧过头,见大哥已经陷入假寐,长途跋涉确实让他相当疲累。他双眼紧闭,浓密的扇形睫毛均匀散开,给俊美的五官凭添一丝中性的魅惑。
只是,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愁容满面,让人心动又心疼。
嘉龙想也没想就欺身俯上去,双臂撑在耀的座位靠背上,几乎将他拥抱在怀里。
好想吻下去,却又不敢贸然行事,于是就只能僵持在那儿,心中挣扎纠结得不能自已。再多撑一秒,就会失控了吧……王嘉龙这样想着,额头与后背不觉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保镖识趣的悄悄按下键钮,前后座之间的玻璃逐渐变成墨黑色,隔绝了视线。
忽然,王耀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弟弟。那目光就像一瓢冷水,把肆虐的烈火瞬间浇灭。
王嘉龙反应极快,顺手拉过耀身旁的安全带,替他系好:“大哥你忘了这个。”说完又迅速回到之前正襟危坐的样子。
“多谢。”王耀应了一句,再次合目养神。
但他知道嘉龙此时还在凝视着自己,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灼热目光,却无法继续与之对视,毕竟刚才睁眼时的镇定自若,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
他什么都不想看见,什么也不想知道,宁可用沉默来阻挡兄弟之间尴尬的欲说还休。
车子开得非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是在高速行驶。
于是他就慢慢进入梦乡。
光线昏暗的小路上,隐约回荡着肖邦Ab大调《辉煌的大圆舞曲》,罗德里赫发现自己走在中央公墓,周围景物似曾相识,他觉得似乎遗失了某个重要的东西,却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他寻着钢琴声不断向前,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行宫,厚重的雕花大门紧紧关闭,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他抬起手,才轻轻一碰,两扇门就缓慢敞开,一间装饰着巨石喷泉的宽敞大厅呈现在眼前,许多盛装华服的男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他们在乐神缪斯的雕像下不断旋转,每人脸上都罩着一副诡谲艳丽的面具。
罗德里赫一眼就认出角落里那个独自弹钢琴的黑衣男子,对方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但发型,身材,以及弹琴时的举止动作都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他大步穿过舞池,轻轻避过那些凑上前来献媚的优雅贵妇们,走到黑衣男子身边。
“耀.....我终于找到你了!”他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就停止弹奏,抬头用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
乐声骤然中断,令大厅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舞步,扭头望向这边,但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是看着他们,鸦雀无声得近乎诡异。
“你记起我的名字?”黑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罗德里赫感到莫名不安,他迅速拉起对方的手:“我们离开这里,小家伙,跟我回去。”
黑衣人听了,眼神里露出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一连串高昂激越的小提琴音,继续奏响黑衣人刚才弹过的华尔兹,人群躁动低语,向四周散开。银发血瞳的男子脸上没有戴面具,他举着小提琴从缪斯神像的阴影中现身,一边向这边走,一边说:
“不得不承认,阁下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家伙!”他停下演奏,伸手一指钢琴旁的黑衣人:“你既然已经放弃了这个回忆,为什么还总是接二连三的闯入我的幻境来找他?这里可不是活人能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些戴面具的家伙们都是被世人遗忘的记忆,他们已经归我雷米勒所有,注定为本大爷狂欢跳舞直到彻底消失为止,当然,也包括你的’小家伙’在内!所以在本大爷彻底发怒之前,快点儿离开!”
“很抱歉擅自闯入您的幻境,但耀是我的爱人,我绝不能丢下他独自离开,况且这是我第一次来,并非您所说的接二连三……”罗德里赫看着对面那张与基尔伯特一模一样的面孔,禁不住皱起眉头:“阁下为什么变成我生平挚友的样子?”
“哈哈哈哈……!”雷米勒张狂大笑道:“迟钝的的人类啊,以为进入本大爷的幻境,就能把回忆带走吗?“
“难道……”罗德里赫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根源:“我经常来找王耀……?”
“你快走吧,从幻境苏醒的人,都不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王耀有些担心的拽了拽罗德里赫的衣袖:“你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来听我弹琴,让雷米勒很火大。”
这个暧昧的小动作被雷米勒看在眼里,让他感到更加不爽:“幻境中出现的面孔,源于你心底最深的恐惧和爱恋。本大爷变成基尔伯特的样子,甚至连声音、语气、举止都跟他一模一样,只因为他在你心目中是最具威胁的情敌……”他看了一眼王耀,忽然向罗德里赫发问:“这座缪斯神像,以及这个地方,阁下是否感到眼熟呢?”
“够了!求你别再说了!”王耀忽然大声抗议。
但雷米勒仿佛没听见一样,仍旧盯着罗德里赫。
“这里是……音乐之友的舞会大厅。”罗德里赫回答道。
“没错!”雷米勒像阴谋得逞一般桀桀怪笑起来:“但它并不仅仅是属于你的记忆,也掺杂了王耀的某些回忆,这是他与基尔伯特初遇的地方。”雷米勒说着琴弓一转,让跳跃的舞曲变成悠扬咏唱的旋律:“他们是因合奏这首曲子而相识的,就在你对王耀表白心迹不久之后!”
“快停下来!”雷米勒的恶作剧让王耀彻底恼了。
罗德里赫的深蓝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温柔的情愫掩盖,他转头望着耀,向他伸出手:“不用为这种事烦恼,小家伙……跟我回去吧,我爱你。”
王耀听了,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雷米勒恶狠狠的瞪着王耀:“他苏醒的代价是你必须留在这儿!”
耀的身体一僵,停住脚步。
“那么至少,”沉默片刻他才说:“让我和罗德共舞一曲吧。”
雷米勒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狞笑:“算你识相。”说着他把小提琴夹在下颚与锁骨之间,挥动手臂让琴弓在四弦上轻盈起舞,忧美飞扬的旋律让大厅里的宾客们停下交头接耳,再次翩翩舞蹈起来。
王耀向罗德里赫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罗德没有拒绝,走过去揽住他腰部,托起右手,跟他一起踩着华尔兹的舞点,从容而优雅的旋转。
大厅里人影缤纷婆娑,他们与四周舞者们在乐声中飞快的擦肩而过,双眼中映着彼此的倒影。
这一刻的时间,似乎静止为永恒。
“这支舞曲的名字叫做《彼岸》。“王耀在罗德里赫的耳畔轻声低语。
罗德里赫皱了皱眉头:“我们……并非第一次跳这支舞曲?”
“你每次离开之前,雷米勒都会为我们伴奏这同一首曲子,”王耀说:“然后你就会苏醒,再也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
“为什么不阻止我?”罗德里赫有些懊恼:“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雷米勒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固执透顶的家伙!”王耀粲然一笑,把食指放在银色面具的唇边,作出【噤声】的手势:“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罗德,所以要送你一个前所未有的小礼物。“说着他停下舞步。
罗德里赫也跟着停了下来。
舞会正酣,那些假面上闪烁的珠宝和大羽毛,以及女士们宽广艳丽的裙摆与纱衣,将两个人的身影湮没在缤纷变幻的色彩海洋中,就连一直虎视眈眈的雷米勒都被蒙蔽了几秒。
“我从未在你面前摘下过面具,”耀一边说,一边把脸上的银制面具扯掉,露出俊美朱颜:“但今天被你的执着感动了,决定给你留下一些记忆……”
悄无声息的吻落在唇上,又转瞬即逝,让罗德里赫怀疑那也许是另一场幻觉。
此时,侧头拉琴的雷米勒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了然于胸的笑容。
【吱——————嘭!!!】剧烈刹车的晃动与随之而来的碰撞让王耀从梦境中惊醒。
“啊?!”王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嘉龙近在咫尺的脸,以及撑开双臂护住自己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样?”王嘉龙不断追问。
“没事儿,吓了一跳而已……倒是你啊……”王耀担心的按住弟弟肩膀:“先保护好自己不行吗?”
嘉龙没答话,推开车门去查看状况。
王耀惊魂未定的脑海中,竟然又闪过刚才梦境里似真似幻的吻别,心中禁不住嘲笑自己又想起了那个人。
他走下车去,看到嘉龙的这辆本特利显然是急转头撞到了小区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声音很吓人但车子因为高质量而毫发无损,而自己住的这片小区很僻静,路上也没有其它过往车辆。
“突然急转弯干什么?”王嘉龙沉着脸训斥司机:“大哥在我车上,要是被撞伤了一根头发,就是你的失职……”
“撞伤头发……”王耀一听就知道又被兄弟过度保护了:“我没事儿!”
保镖被老板骂了,一脸委屈,冲着马路中间指指戳戳:“我不急转弯,就要出人命了!”
王耀与王嘉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都愣住了。
“谁家熊孩子……好脏。“王嘉龙面无表情的站在当地。
“多可爱的小娃子!怎么一个人乱走?父母呢?“王耀兴奋的跑过去,在小孩子面前弯下腰去,笑眯眯的冲人家打招呼:“你几岁了?”
“大哥,你先回去,这孩子就由我送去派出所。”王嘉龙冷冷的说。
“一起去。”王耀说。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嘉龙坚持。
“一起去。”恳求的目光。
嘉龙:“……”
半个小时之后,兄弟二人以及保镖与路上捡来的小朋友,都并排坐在警局登记处门前的长椅上,王嘉龙一声不吭负责的填表,保镖负责跟值班的警察交代事情经过,王耀则一直在逗小朋友说话,但小朋友高冷的一句话也不说。
“这孩子突然跑上马路,幸好我反应快……”保镖心有余悸的滔滔不绝:“顶多也就五六岁吧,大概是走丢了·……”
“不见得。”那警察上下打量了小孩几眼,说道:“这穿戴不像是城里人,那个包里装的是什么?”
一句话提醒了王耀,他发现小孩身上确实斜挎着一个脏兮兮的儿童包,于是连哄带骗的把它从孩子手里弄来,交给眼尖的民警大叔。
包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一样一样摊到桌子上。
一盒拆开的饼干,一个装了橘子水的塑料瓶,一张封在塑料薄膜里的信纸。
纸上用歪七扭八的汉字写的,是令人愤慨而又寒心的话 ------进城打工的夫妇, 家里欠债难还清,高堂长年卧病在床,膝下两女一子难以养活,人生地不熟找不到领养人,只好把大女儿留在居民小区,希望能有好心人照看,夫妇二人已经携一子一女返回老家。
这蓬头垢面的可怜娃子,被父母遗弃之后就象个流浪动物似的在小区附近游荡,不知有几天了。
“原来是女孩子。”王耀看着小家伙清亮的眸子,一阵心酸。
“大哥……你少管闲事。”王嘉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孩子交给民警就好。”
“如果一时找不到领养人,会怎么样?”王耀问道。
“有专门的孤儿院,会一直抚养他们直到合适的领养人出现。”民警回答。
“如果……我想领养她呢?”王耀忽然冒出一句。
“大哥!你——”王嘉龙忽觉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民警看了看王耀,平静发问:“您多大?”
“24。”
“结婚没?”
“没。”
“单身肯定不能领养孩子吧!”保镖见老板脸色难看,就试图阻止。
“也不一定。”民警慢吞吞说:“但手续会麻烦点儿,要多花点儿钱,多跑几趟。”
王耀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
过了好久,久到众人都以为他会放弃时,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突然冲王耀咧嘴笑了。
那笑容,真是明媚动人。
“就这么决定了,她从今天起随我姓。姓王,叫春燕。”王耀大步走过去,拉起孩子的小手:“我的女儿王春燕!“
“别激动,等手续都办齐了才能算你女儿。”民警一个劲儿给他泼冷水。
王嘉龙见此情景,默默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濠镜……】
【二哥。】
【让王湾回来开家庭会议】
【大哥他怎么了?!】
【大哥母性泛滥,要领养孩子。】
【噗……!咳咳咳咳……!】
【早就告诉过你,接电话吃东西,噎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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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郊外森林即使到了深秋时节也仍然充满了生机。这并不全因为淙淙流动的山泉,缤纷枫叶间悠然歌唱的百鸟,以及潜伏出没的各种小动物,还因为一向安静的艾德尔斯坦别墅迎来了两位喧闹的不速之客。
二人并非一路,却同时到访,跟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让罗德里赫大为头痛。
管家按主人吩咐给金发绅士奉上咖啡,给一头乱发的朋克先生弄了红茶。
“本大爷从不喝茶,你没搞错吧,罗德?”基尔伯特难以置信的盯着杯子。
“说实话,我痛恨咖啡。”阿瑟无奈一笑,连碰都不碰那杯子。
“只有这个,不满意就请离开吧。“罗德里赫无情的回答:“我今天有两场乐队排演,晚上还有一个室内乐演奏会,没时间奉陪阁下们。”
“我们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阿瑟双手支在手杖顶端,向基尔伯特看了一眼。
“本大爷喜欢长话短说。”基尔大咧咧的仰靠在沙发里,右脚搁在左膝上:“你真的失忆了?”
“不,我并没有失忆。”罗德里赫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别装了。”基尔有些焦躁的皱起眉头:“本大爷临时中断音乐巡演,冒着被霍兰德那个守财奴杀死的危险连夜赶到你这儿,就是想问清楚,你真的记不起王耀了么?!”
“请注意你的语气,贝什米特阁下。“罗德里赫也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惹得十分不快:“我不认识王耀,既然你这么在意他,就该照顾好他。”
“你——!”基尔伯特霍然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罗德里赫面前,用血红的双眼盯着他:“让我照顾王耀……将来不会后悔么?”
罗德里赫想回答【是】。
但话语哽噎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把这归咎于昨天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个叫雷米勒的人竟然长得与基尔伯特一模一样,并且同样令人讨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生平挚友心怀不满,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对那个梦境记忆犹新并且念念不忘。
还有,临别前与黑衣人忘情的一吻,让他醒来后也失魂落魄的怔了好久。
那黑衣人是王耀,他自认平生从未跟王耀有过丝毫交集,却记得 ---- 至少在那个梦境里,自己是在热恋着对方的。
那感觉有点儿身不由己,就好像人格出现了分裂,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做着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说着莫名其妙的情话。
以至于心绪到现在都还沉浸在苦涩而又甜蜜的离别之中。
罗德里赫感到一阵烦躁焦虑,于是决定斩断这没来由的迷惘:“当然不会后悔,所以请你照顾好他,别再让他来纠缠我。”他大声对基尔伯特说。
基尔伯特听了,瞳孔骤然收缩,他用双手一把攥住罗德里赫的衣领:“纠缠?你竟然用这样的字眼来亵渎他对你的感情?!”
“我对他毫无印象,根本谈不上亵渎。”罗德里赫反手去推基尔伯特的胳膊,但对方力气超大,仍旧狠狠揪住他不松手。
“基尔!”一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阿瑟发觉不对,赶快冲过来,但为时已晚。
【嘭!】
罗德里赫被愤怒中的基尔一拳打在脸上,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儿撞翻了茶几,他本能的冲上去还击了一下,立即被阿瑟拦在中间。
“住手!都冷静一下!”阿瑟使了好大劲儿才把两个丧失理智的人分开,他按住肇事者基尔的肩膀,猛力让他的后背抵在墙边:“你疯了吗?!”
“别拦着,本大爷要教训这个虚伪的混蛋!”基尔仍在大吼。
罗德里赫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想跟他继续理论,却被阿瑟推开:“看在老天的份儿上,你也别再说什么了,如果不想两败俱伤的话!”
罗德里赫强压下怒火,打铃叫来管家。
管家克里斯蒂安一进屋,就见到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主人罗德里赫下巴肿着,基尔伯特右眼淤青,阿瑟横眉立目的一手揪住罗德,一手按住基尔,不确定是否曾加入战团。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冷淡而有礼的询问:“需要冰袋吗,先生们?”
“需要两个,谢谢你。”阿瑟冲克里斯蒂安微笑着,双手仍拦住一触即发两位友人:“如方便,请给我一杯红茶,给这位乌眼青的先生一扎冰啤酒。”
“没问题,请稍等一下就好。“克里斯蒂安答应着,转身离开狼藉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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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一直等看下文的亲们,S的三次元在过去的半年多里发生了很多事,有好也有坏,结果就导致心情起伏跌宕的太厉害以致于无心更文,望原谅。
这个时间更新应该不会被追杀,于是悄悄的S来了,又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