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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朋友帮忙约稿 

小贝斯手·托 X 上岸海王·甜 

———

1.

“什么？田姝丽是你前女友？”睡意弥漫的大巴上杨冰怡对着郝婧怡瞪大了眼睛。

“你小声点”郝婧怡急忙伸手捂住杨冰怡的嘴，生怕她们的内容会顺着空气流动传到前排的田姝丽耳朵里，“也不能说是前女友，就是暧昧过一段时间。”

杨冰怡仍旧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把郝婧怡的手从自己嘴上拉下来：“那你来之前怎么不说？”

听到这个郝婧怡没好气地甩给杨冰怡一个白眼：“你拉着我报名之前也没给我看名单啊。”

2.

在遇到田姝丽以前，郝婧怡一直自认自己的人生虽谈不上顺风顺水，但至少也算起落有致，而遇见田姝丽之后，她的人生就开始逐渐朝她支付宝里的基金走势靠拢，从此再不见起势，摆烂般地一路俯冲。

“都是田姝丽带走了我的运气。”郝婧怡抱怨道。

而很显然一旁的杨冰怡对此刻郝婧怡的自怨自艾并不关心，她凑近郝婧怡，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所以你和田姝丽怎么认识的？”

郝婧怡眯起眼睛想了想，过往的记忆被她从脑海深处挖出来，慢慢摊开在眼前。

她是在大学时认识田姝丽的。那个时候的郝婧怡还没有被生活折磨成如今这番倒霉社畜样，被染成金色的头发里每一根都透露出意气风发。学校的课业不算重，闲暇时刻不知如何打发时间，她便带着一把电吉他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成立了一支地下乐队。

乐队名不见经传，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最大的收入来自于偶尔邀请她们去演出的酒吧。有次演出完后酒吧老板盛情邀请她们一起喝一杯，成员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玩心也重，加上老板也算熟人，几个人简单商量了几句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郝婧怡就是在这时候见到田姝丽，穿一件黑色吊带裙，外面套着短外套，坐在郝婧怡身边，在一片嘈杂里身子稍微朝郝婧怡凑近了些，说：“你就是刚刚台上那个小贝斯手啊。”

田姝丽一句话讲得慢悠悠，在她吐字期间郝婧怡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出来的樱桃酒味。纯情了快二十年的郝婧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当她正支支吾吾着回答的时候田姝丽又把身体移回去靠在沙发椅背上，看着郝婧怡局促的样子笑起来：“你们搞乐队的都这么可爱吗？”

郝婧怡感觉到自己脸上陡然升起的温度，她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胡乱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借玻璃杯子挡住田姝丽的视线。

觥筹交错间有人提起要玩国王游戏，剩下人纷纷举手以示赞成。桌上几乎都是年轻人，借着酒劲上头，玩得也算比较大，几轮下来郝婧怡玩得心惊胆战，生怕抽中自己。

“我是国王我是国王”新一轮开始，郝婧怡对面一个抽到国王牌的女生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想想，那就1号和5号玩pocky游戏吧，剩余长度不能长于3厘米。”

话音刚落众人就纷纷在身边寻找起来：“谁是1号啊？”

郝婧怡有些崩溃地把手里的牌摊放到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我是1号。”

“真巧”一旁的田姝丽把牌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向大家展示，牌面上赫然印刷着红桃5，她转头看向郝婧怡，又笑了起来：“我是5号。”

旁人很快在起哄声中拿来一袋pocky。郝婧怡咬住细长条饼干的一头，田姝丽在另一头，视线和郝婧怡持平。饼干里裹住的夹心是巧克力味的，吃进嘴里甜得发苦，田姝丽的脸离郝婧怡越来越近，她甚至都能听见饼干碎掉落进田姝丽嘴里的声音。

不能再近了，郝婧怡想。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咬断嘴里的饼干，而脑海里在此刻偏偏想起游戏开始前田姝丽凑到她耳边的低语。“小贝斯手”田姝丽的气息打在郝婧怡耳朵上，“待会儿帮下忙，我可不想输。”

田姝丽的话像染了魔力，硬生生阻止住了郝婧怡想要马上结束这场离谱游戏的冲动。她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田姝丽，有些无奈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咔”地一声，田姝丽在另一头先咬断了饼干，郝婧怡咬着剩下那一小截茫然地抬头。终于结束了，她想。

那晚散场后田姝丽在酒吧门口叫住郝婧怡，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小贝斯手”她开口喊道，一双淌着雾气的眼睛盯住郝婧怡，“加个微信吧，不然都没法感谢你。”

郝婧怡不解：“啊？感谢什么。”

“感谢你没有让我输啊。”田姝丽答道。

3.

“然后你们就不可自拔爱上对方，开始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故事了？”杨冰怡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出发前买的奶茶一边发问。

郝婧怡扔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你脑子里能不能别老是充满这些俗套的想法。”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些俗套的，和田姝丽的聊天框在时间的推进下逐渐爬到微信列表的顶部，越来越频繁的外出见面惹来周遭朋友打趣的时候郝婧怡终于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究竟是谁先动的心思，郝婧怡也想不清楚，就像那天在酒吧她没有选择咬断那根pocky一样，大脑永远慢心脏一步。

而故事发展到郝婧怡无意中发现自己不过是田姝丽万千鱼塘里的其中一只以后逐渐从俗套爱情故事变成了狗血心碎文学，毕竟她在田姝丽手机里的备注里只是一个“No.331”。

郝婧怡辗转反侧两个晚上，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去找田姝丽对质，她把和田姝丽的聊天框从置顶撤下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轮回对方的消息。田姝丽显然也不是会自讨无趣的人，一段时间后她俩的聊天框就宛如她俩的交集一样自然而然沉去最底部。

毕业后郝婧怡把头发染回温顺的黑色，在生活迫使下做起朝九晚九的倒霉社畜。她在工作上一直不是很顺利，以致于杨冰怡曾评价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倒霉气质，让人见了就想躲开，而这种气质在她的前任公然坦白劈腿以后更是被体现到了顶峰。

杨冰怡为了带她出门散心，特意在网上报了一个周边营地的露营两日游。在客运站集合那天，杨冰怡还拿着手机点开微博星座运势信誓旦旦地告诉郝婧怡水逆已经结束了，而下一秒郝婧怡抬起头就看见站在对面的田姝丽。

“早就告诉你别信什么星座运势了。”想到这里郝婧怡对着杨冰怡愤愤地说道。

4.

杨冰怡选的露营基地在离市区车程快三个小时的地方，郝婧怡看着面前分发下来的折叠帐篷，开口质问杨冰怡：“你不是说来这儿只需要躺着享受，没说过连帐篷也要自己搭啊。”

“哎呀”杨冰怡讪笑着走到她旁边，“劳动使人快乐嘛，你现在就需要快乐一点。”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杨冰怡此刻大概已经被郝婧怡沉入海底旁边那条河的河底，可惜不能，她只能认命地弯下腰去将所需要的零件一个个摆开来，和杨冰怡着手起帐篷的搭建。

田姝丽找来的时候郝婧怡正蹲在地上把最后一块用来固定的钉子钉进土里，她听见田姝丽的声音从她左边传来：“打扰一下，你们可以帮我搭一下帐篷吗？我一个人实在弄不过来。”

郝婧怡起身走过去，杨冰怡正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盯着她。“不好意思”郝婧怡对上田姝丽的眼睛，拒绝道：“我没空。”

田姝丽也不恼，仍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

“我有空啊”一旁的杨冰怡看热闹不嫌事大，举起手毛遂自荐：“我帮你啊美女。”

田姝丽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错愕，旋而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冲杨冰怡答道：“好啊，谢谢你。”

杨冰怡起身跟着田姝丽朝她的帐篷那边走去，路过郝婧怡的时候还冲她挤眉弄眼。郝婧怡原本装作没看到，但当她第三次瞥见杨冰怡把钉子钉错地方以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杨冰怡你到底会不会啊？”

“不会啊”杨冰怡一脸无辜地回答，“所以还是你来吧。”

说完便将工具放到郝婧怡手上，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留下郝婧怡跟田姝丽面面相觑。

“那就麻烦你了”田姝丽饶有意味地看着郝婧怡，“小贝斯手。”

郝婧怡的脸顿时红得像火在烧。

（未完待续）

— 半现实向（部分现实梗+非现实时间线）

— 破镜重圆（  ？）

— OOC 警告⚠️

【六、渊和猎梦】

「潜入你的梦里，选择接受谜底」

“又梦见了深渊冰冷。”

郝婧怡抬头看向舞台，唯一的一束光打在那瘦削的身影上。

她提前知道了田姝丽的选曲。全身心练舞的田姝丽，并不会注意到排练室外驻足的身影。

她不知道田姝丽选择自己的unit是不是有别的意思。但在田姝丽来找她的那晚之前，郝婧怡就已经确定了表演曲目。

她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展露在对方面前。

把那些不自信、那莫名的忐忑和不安，告诉她。

两个人的节目紧挨着，生唱中的小意外反而让郝婧怡坦然了一些。她能够确认自己是被包容的，来自粉丝或成员们的包容，都允许她大大方方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田姝丽呢？田姝丽该是最懂她的那一位才对。她应该放心大胆地行动才对。

「不会再因为怕受伤害，而推开你了」

“在你眼里没存在感，我总是独自孤单。”

话说得豪迈，真正站到那个位置时，她仍然紧张得语塞，手心冒汗，直到看到田姝丽出现在她身后。

田姝丽看着她，稍微有些颤抖地唱着歌。

她说，“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反复告诫自己要入戏，演好刚认识不久的青涩拍档，郝婧怡自觉演得不错，拥抱时控制自己不把手臂收紧花了好大的力气。匆匆下台之后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郝婧怡没来由地觉得她们像被闹腾了好一顿之后送入洞房的新婚小夫妻，还没来得及细品，又被这种无端联想搞得嘴角不自觉上扬。

“笑什么呀～”

郝婧怡看向身边的田姝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台上下来抢装的成员跑来的身影打断。

“我们去天台吧。”

田姝丽软软地应了声好，就站起身往外走。郝婧怡看了眼她穿着的吊带裙，拿起她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跟上她。

“外面冷，穿上。”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过身，让后者正准备给她披衣服的手停在半空。

郝婧怡没多想，顺手圈住田姝丽等着她抬手穿衣服，等了两秒不见动作时，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

“额…”

郝婧怡移开视线，不敢看她。反应过来的田姝丽顺着郝婧怡的动作，穿上外套。

郝婧怡飞快地瞥了一眼田姝丽，却正好撞上那人试探的目光。她轻颤的睫毛在暗流涌动的海面掀起巨浪，晃得郝婧怡发晕，骤然宕机的大脑连续传达出同一个指令。

想接吻。

像以前那样。

田姝丽喜欢靠在她怀里玩梦幻家园，郝婧怡每次都会感慨，这种游戏竟然有人能玩两千多关。

闲不下来的郝婧怡时不时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耳朵。

偶尔不堪其扰的人会推开她作乱的手，转头气鼓鼓地瞪着她。

本来就靠在怀中，田姝丽的动作让她的呼吸直直地洒在郝婧怡脖子上，挠得她心猿意马。

无聊的话，那就一起玩好了。

郝婧怡伸出手，在她的下颌和颈部连接处来回抚摸，假装委屈地撅起嘴哭诉。

“你就知道玩游戏都不理我，我只是你的靠枕吧。”

有的人，总能在装委屈的同时，做出一些惹火的调情动作。

田姝丽偏过头强忍着身体的痒意，但还是止不住轻颤了一下。郝婧怡的手指顺着侧颈滑到锁骨，在她的领口边缘试探。

呼吸随着恋人愈发放肆的手逐渐加重，田姝丽抬眼看着郝婧怡，如果不是身体充分感受着对方的得寸进尺，这小鹿般湿漉漉的可怜眼神一定会骗到她。

“那你…要我怎么理你？”

“和我一起玩。”

距离拉近，交错的唇舌温柔汲取着这场游戏的乐趣。

郝婧怡错开眼神，上下涌动的喉结暴露她的心思，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咽口水的声音。

她勾起嘴角，看向田姝丽的耳朵，果然薄薄的耳朵已经通红。

「怎么还没学会不发出声音咽口水呢~还有这藏不住事的耳朵」

原本暧昧的气氛被打破，郝婧怡怎么看都觉得田姝丽好可爱。

想抱住她，亲吻她滚烫的耳朵，一遍遍告诉她，“你好可爱”。

穿好衣服的田姝丽，拉了拉她的袖口。

“我们走吧。”

「还是好可爱。好喜欢。」

天台借着街道灯光，又在月光的照拂之下，算不上黑暗。她们靠着墙，看着老场坊高低错落的楼。

天空中挂着寥寥无几的星星，楼下来往的汽车时不时发出几声急促的鸣笛声，偶尔走过几个赶地铁的粉丝，传来开心的议论声。

田姝丽侧过身看她。

“我们…”

街道上路灯的光是暖黄色，田姝丽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皱着眉头抿了抿唇。

郝婧怡看着她，耐心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我们拍档…哎，我是说—”

话说到一半，田姝丽懊恼地止住话头，又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只低头盯着斑驳的地面犹豫。

郝婧怡轻笑一声，伸出右手举在两人中间。

“你好拍档，我是郝婧怡，你可以叫我托托~”

一些callback的冷笑话，很能缓解两个人此刻的踌躇。

意想不到的一句话，让田姝丽紧张的神情一怔。想起金曲时的对话，看着郝婧怡带笑的眼睛，她抬手捂着脸笑了起来。

郝婧怡跟着笑，刚准备放下开玩笑的手，下一秒就被田姝丽握住。

用她的左手，小小的，但很用力。

田姝丽正了神色，没再犹豫。

“我们复合好吗？”

一瞬间涌起的鼻酸激得郝婧怡眼眶发红，泪水忍不住夺眶。

她用力将面前的人拉到身前紧紧抱住，把头埋进田姝丽的肩窝，用含糊的声音回答。

“好。”

不愿意放开，郝婧怡咬住下唇，试图压抑哭声，可颤抖的身体还是把她暴露得彻彻底底。

田姝丽回抱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郝婧怡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感觉到肩头的湿意，怀里人小声地吸着鼻涕，比自己声势小得多，委屈却不减。

“不哭啦。”

郝婧怡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上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猎梦就是我的回答。”

郝婧怡转过头不敢再看着她，她握紧了田姝丽的手，以此获取勇气，去把自己的脆弱别扭完全展开在恋人面前。

“我经常觉得，我们在一起就像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可我不是游戏的主角。”

双鱼座的多愁善感又开始发作，郝婧怡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我就好像是这场游戏里再普通不过的NPC，是你游戏的一个环节，在偶尔剧情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世界。

所以我总是会想，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们分开后，我想，干脆就做游戏里没有名字的路人甲吧，不用再和主角有交集。

可我根本没办法不去想你，不去关心你在做什么。可能，我的人物设定就是要一次又一次靠近你，被你吸引。”

郝婧怡努力平复好情绪，看着田姝丽发红的眼尾，上前抱住她。

“田姝丽，我认命了。”

“郝婧怡。”

田姝丽突然提高音量叫她的名字，随后拉着郝婧怡走向天台边。

接近散场，路边聚集了一小群粉丝。或许是听到了声音，他们抬头望向天台的方向。

“哎是甜甜！”

“郝婧怡！”

田姝丽带着郝婧怡向粉丝挥挥手。

“看见了吗？不是游戏。

你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的NPC，你是郝婧怡，是我们故事里的主角。”

郝婧怡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想叛逆出逃。

“就算是游戏也好，那我们就在游戏里一遍又一遍相识、重逢、恋爱吧。

你是我唯一的攻略对象，是我所有的剧情需要。”

郝婧怡看向她，再也忍不住。

拉着她走回靠墙的位置。

靠近，她低下头吻上去。从双唇亲昵的摩擦开始，逐渐不满足地伸出舌尖试探。田姝丽没有设防，揽上她的脖子温软回应，熟悉的触感，令人安定的味道，微不可察的闷哼，甚至还是喜欢反反复复地吸吮舔舐自己饱满的下唇。

如果可以，郝婧怡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就好。

天不遂人愿，初春的晚风料峭，郝婧怡不得不轻轻推开怀里的人，转到一边，狠狠打了个喷嚏，惹得田姝丽笑了好一会儿。

“别笑啦！”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揉揉鼻子，又意犹未尽地抿抿唇。

田姝丽止住笑看着她，神色温柔而坚定。

这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 半现实向（部分现实梗+非现实时间线）

— 破镜重圆（  ？）

— OOC 警告⚠️

— 内含部分花郝月圆📌

【Alpha和Omega】

田姝丽很久没进入过这个房间了，但她还能记得浴室墙面的凉意，记得那人身体的温热，记得后颈被咬住的痛感。

“你abo看多了吧，优质Alpha郝警长？”

她想起当时的调侃，想起那个人的害羞和无语，还有为了堵住自己的玩笑而加快速度的手指。

因为手里拿着的花束，田姝丽有些尴尬。虽然同样是注重仪式感，热爱浪漫的两人，对花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绽放的开始，便是为了等待凋零的花朵，对于田姝丽而言，太不实用，这份美丽也太脆弱。

郝婧怡却爱着每一朵花的绽放，也总能在收到花时笑得开心。

田姝丽喜欢看到她像一只温顺的大狗狗般开心的样子，所以乐意去陪恋人做这些形式主义。

田姝丽将花递到她的手中，看着对方发愣的眼神，有些局促。

“生日快乐。”

碎冰蓝玫瑰，两人共同喜欢的颜色，和浪漫不可分割的玫瑰 。

“谢谢，你坐这吧。”

田姝丽坐在沙发上，看着郝婧怡把花细心地插进花瓶。

瘦了好多。

郝婧怡的胃一向不太好，还总爱喝冰的饮料，在田姝丽的再三催促下才去做了胃镜，还死活拉着王睿琦一起，不让她陪同。

“都说做完胃镜人可丑了，嘴歪眼斜，还流口水讲胡话，你别和我一起，有王睿琦就行了。”

但是死要面子的郝婧怡，并不知道田姝丽的微信收藏里，放着好几条来自王睿琦的语音消息。

“田姝丽你别看我我好丑呜呜呜”

“田姝丽田姝丽”

即使有王睿琦陪着，田姝丽也并不能放心，偷偷在医院等着，以防止有什么紧急情况。

当听到麻醉药效还没过的郝婧怡说不清完整的句子，却格外格外清楚地一遍一遍重复自己的名字时，她再也忍不住，想立刻冲进去，抱住她回答“我在这”。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对于两人的关系，她们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很少有人会问。

“你们？”

“嗯。”

她抬头看向王睿琦，朝她点了点头。

田姝丽知道这段恋人未满的友情。之所以未曾和郝婧怡确认，是她足够相信对方的处理方式。

那些再明确不过的界限感，被郝婧怡半梦半醒间呢喃的名字，和田姝丽此刻的点头进一步验证。

在发送语音信息时还抱有一丝侥幸的王睿琦，勉强扯起的嘴角不再继续支撑。她低下头，试图让蓝色头发遮住她的脸，透过头发的缝隙，她看见田姝丽抱着郝婧怡，慢慢拍着她的背，“我在这呢。”

切断一段还没开始，或者只是片刻恍惚的感情，对于王睿琦来说不算困难。为了mc效果的玩笑确实只是玩笑，那些自己所联想的“可能”也只需要加上“不”的前缀。

“我和郝婧怡—”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

王睿琦刚准备解释就被田姝丽打断。她之前所接触到的这位前辈，大多是温柔的形象，此时却意外给王睿琦一种压迫感。

“所以等会就拜托你照顾托托了，毕竟她不希望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嘛，等她醒了我会来接她。”

“好，那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不用啦，她会给我发的。”

田姝丽看向终于安静下来的郝婧怡，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脸。

王睿琦看着田姝丽走出门，床上躺着的郝婧怡动弹了一下，仿佛感觉到什么皱起了眉。

「我会好好照顾她，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郝婧怡清醒后还是晕乎乎的，靠着王睿琦的搀扶才下了床。

“难受死我了呜呜呜，王睿琦我说什么胡话了吗？”

“你都不记得了吗？你跟我表白了，说你离不开我，爱我爱得不行。”

“不可能，我就算被麻醉了，也不可能说爱你，是你被麻醉了吧王睿琦。”

郝婧怡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拿起手机低头发消息。

王睿琦瞟了眼她的屏幕，自嘲地笑了起来。无论是麻醉还是酒醉，自己都不会是那个被她爱着的人，也不会是清醒后第一个发消息报备的人。

“啧啧啧，郝婧怡没有我你能站着走出这间房吗？这就忘恩负义了。”

“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托托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的哈哈哈！”

郝婧怡的好朋友也没法直视她的戳手指撒娇，好在下一秒郝婧怡就发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的吗！”

“不是你想见我吗？给你买了点流食，等会到中心差不多正好能进食。”

郝婧怡牵着田姝丽的手，转向身后。

“王睿琦，介绍下，我女朋友。”

看着这样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很难否认她们的般配。

阳光偷偷地向医院的大门里探着，洒在她们脚下，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王睿琦的鼻腔。她捏紧了口罩，向光里的她们走去。

祝你幸福。

虽然只是个微创手术，郝婧怡还是不如之前生龙活虎。

狭窄的小沙发不太适用于这场谈话，田姝丽拗不过郝婧怡的坚持，看着坐在地毯上的人不知道如何开场。好在郝婧怡一直是不会冷场的好控场。

“所以能告诉我，你的耳朵怎么了吗？”

田姝丽知道这是一定会问到的问题，但她以为会在“纪念日你为什么消失？”“分手分得那么干脆，现在干嘛又这样”等问题的后面。

她很不喜欢展现自己的脆弱，对粉丝对队友都是如此，总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久而久之，她就被大家当成一个内心强大、从来不会痛的人。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当她看向郝婧怡，那人眼底小心翼翼的关心让她突然不想再强大，她想一股脑把所有委屈和痛苦倒尽，把无数个失眠夜晚里蜷缩的情绪向她展开。

因为她知道，即使郝婧怡也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但她一定会包容不再强大的自己。

“突发性耳聋。”

“当时医生说，有可能再也听不见了。”

说出去的那一刻，田姝丽彻底放松下来，但想起医生不停摇头的样子，她的手还是有些发抖，不安地在沙发上摸索可以抓紧的东西。

郝婧怡握住了她。

郝婧怡的手还是很冰，田姝丽却觉得自己握住了底气，可以坦然揭开伤疤的底气。

她讲起突然变奇怪的水声，S队不再震耳的打闹声，医生听到她职业时的叹息声。

“他说，我的左耳可能再也听不见了，劝我考虑换一份工作。”

“我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看着对面卖助听器的店，你给我打的电话我也不敢接，怕听不清你说话，又怕你察觉到我的不对。

我很害怕。我害怕从此之后只能靠助听器，害怕再也不能上舞台，害怕听不见粉丝喊我的名字，害怕你会嫌我是个残废。”

田姝丽强压住的哽咽，在郝婧怡红着眼眶抱住她时彻底失控。

“我不会，你也不是。”

“我总跟你说要自信，但是当时的我一点都自信不起来。我带着耳返上公演，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看见了粉丝喊我的名字，可是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梦想，和你，都没有了。”

田姝丽尽力压着哭腔，埋在郝婧怡的肩上默默流泪。

她把自己的伤痛，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郝婧怡。她终于不想坚强，只想做会哭的不自信的田姝丽。

不出所料，郝婧怡哭得比她还凶。田姝丽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哭包，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我现在好了，而且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你现在哭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别哭了，我真的不会哄人…”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郝婧怡，抱着抱枕一抽一抽的，拿着纸巾哗啦啦地擤鼻涕，看得田姝丽心疼又好笑。

“你当时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怎么会嫌弃你。”

郝婧怡委屈地抿着嘴唇，说着话眼泪又要掉下来。田姝丽轻轻地擦拭着她已经有些泛红的脸颊，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是不信任自己。

而且你也知道，我太别扭了。也因为别扭，错过失去了很多。现在我不想再这么别扭，也不想错过。”

平复心情的两人挤在沙发上聊天，聊着分手后彼此的生活。

郝婧怡从冰箱里拿出了给田姝丽留的草莓蛋糕，田姝丽眼睛还红着，却已经吃得开心，还不忘给蛋糕主人分几口。

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想吃甜品，这个习惯一直没变，特别是草莓蛋糕。

气氛逐渐放松，却又因为一个意外突然静止。

田姝丽看了眼地毯上扎眼的白色奶油，不自觉屏住了气，小心翼翼地看向郝婧怡，正好撞上她瞪大的眼睛。

“我给你擦！马上！”

蛋糕吃完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在不得不离开前，田姝丽试探着问出了最后一句。

“那…要一起拍档吗？”

“只是拍档吗？”

郝婧怡挑眉看向她，直球让她无法招架，刚承诺完不再别扭的人，又开始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不是…还有别的。”

郝婧怡看着她笑，一本正经地学着田姝丽前一天的话回复她。

“公演见，我会告诉你。”

即使田姝丽的提问一点都不正式，但郝婧怡依旧想在公演上，所有的注视下，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是双鱼座对于仪式感的坚持。

「 I run for you because ……」

张昕×许杨玉琢

 

严重ooc 请勿上升真人

 

七夕快乐

 

01.

 

OMG。

 

许杨玉琢的大脑此时在飞速转动，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参加这次全明星赛。她在参赛名单上看见了自己的前女友的名字，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显得无比刺眼。

 

张昕，重名率虽然高，但许杨玉琢看见的那一刻就笃定是自己的前女友。毕竟她最近势头正旺，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队伍里担任狙击手这个位置并且在国际赛事里取得了胜利，拿到了MVP。在微博热搜上想不看到她都难。

 

最后一枪的绝杀，成功得到了冠军。这是自己喜好电竞的朋友跟自己说的。在分手前的日子，许杨玉琢都会有意的关注电竞的赛事，在这段感情分裂后，就没怎么关注过那些东西了。

 

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人加上不喜欢的事情。谁看谁倒霉。

 

可现在要和她一起打比赛，作为唯一一支存在女生的队伍，主办方肯定会考虑把许杨玉琢安排和张昕一队。不是故意撮合，主办方也不可能知道她和张昕之前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情。

 

两个女生肯定亲近一些嘛。

 

男女授受不亲，假如传出什么与电竞选手的绯闻，主办方和选手本人肯定会被许杨玉琢的粉丝血喷。许杨玉琢在前不久的颁奖礼上拿下最佳女歌手的奖项，颜值高人气高，她的粉丝可不想自己正主因为生活中的琐碎小事而掩盖了她本身的光芒。

 

主办方好像很看重这场比赛，要求所有参赛选手在一个月前入住酒店进行训练。可许杨玉琢连游戏还没下载下来，何谈训练？只好把电脑给经纪人，让她先下载游戏，通过新手教程。

 

等等...她把新手教程过了，那我怎么办！许杨玉琢看着游戏界面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调回去只好硬着头皮打，肯定会被队友暗骂菜鸡。

 

先勉勉强强度过这一个月吧，社死就社死，那也只是在电竞圈口碑下降而已，又不会影响别的，大不了以后不碰上这队人了对吧。哦我的上帝，以后再也不要让自己参加相关的比赛和综艺了。

 

 

02.

 

张昕想象过无数次和许杨玉琢见面的场景。

 

比如自己穿着自己最爱的休闲西装坐在舞台下方看着对方表演，在killing part的时候与对方微笑对视。又或者是在比赛的时候选手落座，那人坐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专注调试的模样。

 

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

 

“什么，要我去接她？”张昕在酒店楼下的自助餐和队友们吃着早饭，突然接到教练的电话。略过一大堆废话，就是要让自己去接许杨玉琢。张昕天生大嗓门，稍微没控制好就容易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队长看着张昕，示意声音小声些。

 

“好。”张昕声音小了很多，答应后便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一定要到达机场，酒店距离机场有三十公里，大概可以吧。可现在早高峰，要比平时堵很多，尤其酒店在商业区...去就成了，管它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自己现在十分邋遢。张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刚刚早起没来得及换的T恤，上面还有没有完全苏醒就刷牙留下来的泡沫印，还有一条黑色短裤。幸好带着顶鸭舌帽，还可以掩盖一下自己没有化妆的脸。

 

但张昕相信，这么早的航班时间，应该没有多少粉丝回来接机，那人也不会画多么美丽的妆容，顶多就是画个口红或者是完全素颜吧。衣服也肯定像抓阄一样随便拿一套就穿，不像平时那样化精致妆容加上华丽服饰，一整个不食人间烟火。

 

好的，这样就想通了，可以走了。张昕说服了自己。

 

拿上队长刚刚扔给自己的车钥匙，张昕跑到地下三层的停车场成功启动了车子，准备前往机场去接上辈子不知道有什么孽缘的前女友。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反正这一天的早晨足够让自己清醒了，张昕想着。

 

 

好家伙，挤得不得了。

 

张昕没有怎么接触过娱乐圈，只是听说过一两个顶流的名字。她不爱上综艺节目，除非是无法拒绝的通告才会去露个脸。

 

她靠在机场接人区的那根栏杆上，把鸭舌帽压的很低，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不过素颜和化妆差很多吧，也看不出来。

 

外面一阵乱，这里清净得很。

 

“接到人了。”张昕趁着刚才的功夫去罗森买了个饭团，一边嚼着已经冷掉的金枪鱼一边跟教练在电话里说着。那人好像没有认出自己，只是跟在自己后面拿着行李箱和包。

 

“让司机帮你拿行李箱啊！”出于护崽子的心理，粉丝在后面喊着，但许杨玉琢看眼前人并没有要拿着的意思，就自己推了。眼前的背影又高又瘦，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想这么多干什么，还没放下吗。

 

许杨玉琢跟张昕走到停车场，张昕把后备箱打开，示意许杨玉琢把行李箱放上去。两人面面相觑，不过许杨玉琢根本就看不到张昕的脸，张昕也看不到对面那人墨镜下的眼神。

 

“司机不应该帮助乘客把行李放上去吗？”

 

“......”张昕把许杨玉琢的行李放在后备箱后，没有帮她打开车门就直接上了车。靠，还真的没有认出自己啊，恋爱的那几年可是被她看了个遍，如今分了连个素颜都看不出来。

 

无了个大语。

 

“司机师傅，车里能开空调吗？”

 

....好家伙，真的没有认出来。

 

“行。”张昕暴躁的按键让许杨玉琢认为她是不是吃了火药。

 

“诶哟，去接前女友了啊？”袁一琦和张昕通着电话，那人欠欠的语气让张昕想直接开到她们基地暴揍她一顿。

 

“闭嘴，你接到你前女友你快乐。”张昕按了按蓝牙耳机，压低自己的声音和袁一琦通话，“...她眼睛有问题没认出我...你们最近也不是要比赛吗，没训练？”

 

“有啊，我们正在吃早饭呢。加油，国服第一猛狙。”

 

“打你的LOL去吧，这次有些队势头正猛，可不要轻敌。”说完张昕便挂了电话。

 

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

 

 

03.

 

张昕跟在许杨玉琢后头，她所在战队的训练地在酒店地下一层的多功能厅里，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人在里头，充满了键盘和鼠标的敲击声。

 

“阿昕哥，你可算回来了。”队伍里的忙内拉住张昕的胳膊，平日里阿昕就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着他。再加上张昕本人的性格爱好和着装打扮都像个小男生，所以队伍里的老大哥叫她弟弟，小的叫她哥哥。

 

许杨玉琢惊了，刚才接自己的那人是张昕？我的天，刚才就像使唤司机师傅一样使唤前女友，想想细思极恐，不知道那人心里会把自己骂成什么样子。

 

“看在阿昕的面子上不说你了。”队长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电脑界面的游戏评分无奈叹了口气，刚才那个小鬼突然捣乱，明明是个支援位还争着要当敢死队，真行。

 

“别打闹了。”伴随着敲门的声音，大家都安静了。男人成熟低沉的声音传入许杨玉琢的耳畔，“您是许老师？”

 

“啊..是的。”许杨玉琢连忙摘下墨镜。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您要跟我们一起训练，那一台电脑是为您准备好的。冒昧的问一下您现在的程度？”

 

“刚下游戏。”

 

“噗嗤。”正喝着刚才队长给的柠檬味气泡水的张昕差点没有把水喷到地毯上。就猜到了，许杨玉琢其实本身就不太喜欢电竞，自从自己与她分手之后那肯定是没有关注过了。

 

“干嘛？”许杨玉琢看着憋笑的张昕。

 

“没，你继续。”

 

“张昕你还别在这里笑人家，”教练在一旁说着，“许老师训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反正你最近不是拿了MVP主办方给你特权要了一周假期吗，你就带带人家，好吧。”

 

“嗯？”张昕睁大了眼睛，发现周围的队友们都在笑。这么说自己的假期要缩水打折扣了？

 

“你是唯一一个女生，更亲近些。”教练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可教练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好家伙，就知道是这个样子。许杨玉琢想着，这不是和自己出发前想的一模一样吗，大家肯定会把女选手安排在一起，避免制造出什么绯闻舆论。

 

“...好吧。”

 

“那投入训练，你们先打几局热身赛，阿昕你带着许老师过一下新手教程然后打两盘定位置。最近忙内不是要回家一趟吗，你看看能不能把奶妈位置给补上。”

 

“好。”张昕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上。

 

“额..都不用叫我许老师了，叫我阿羊吧。”

 

“好。”声音稀稀拉拉的，大家都纷纷投入了训练，只有旁边的张昕还在慢条斯理的解耳机线的结，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解完。

 

“你过完了吧，现在双排熟悉一下规则和操作。”张昕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电脑，丝毫没有要帮助的意思。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盘游戏，熟练的操作让许杨玉琢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我可去你的。许杨玉琢听到这句话在内心里骂着，才过去五分钟，游戏还没进去就过完新手教程，你可真搞笑。

 

张昕打完热身赛后看着许杨玉琢慢吞吞的过新手教程，一会儿找不到背包，一会儿不知道在哪里换枪。明明有枪却要用拳头硬，遇到人机虽然不会死，但是遇到真人玩家升天分分钟的事情。

 

小祖宗，这个是用来交流的！张昕在一旁都为她捉急，此时的许杨玉琢也慌得一批，老觉得自己的手是从别的地方租来的，肢体动作和大脑指令完全不同，第一次用十分生疏。偷瞄几眼旁边的人，托着下巴无奈的叹气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就怕她下一秒把自己推开帮着打了。

 

....新手，可以理解。

 

“开一局吧。”张昕看着她通过后转过身去加了许杨玉琢好友把她加入队伍。

 

“双排，等会儿跟我跳。”

 

“好。”可以的，新手教程其实也挺简单的嘛，打打枪分分钟杀到最后。

 

......

 

“啊啊啊啊啊啊啊！！！”许杨玉琢听到枪声吓得放下了手里的鼠标，苟在屋子里的张昕确保了自己的安全后，直接转过身子拿过鼠标帮她及时解决了对面的人机。

 

对，是人机。

 

经过这一局，摸清了许杨玉琢的游戏模式。

 

听到脚步声不敢动，听到枪声可以把鼠标给吓掉。声控玩游戏的方式还以为八分音符酱官方出竞赛了呢。

 

幸好旁边有张昕，找到了车后，那人直接带着自己苟在圈里，走到了最后。张昕勉强当了把突击手，像个敢死队一样和对面的人硬抗。

 

好在最后吃了鸡。

 

打电竞确实不容易，每天都要盯着电脑屏幕几个小时，打各种训练赛，专项训练。听她教练说有时候打到凌晨一点还没有结束，大晚上的几个人盯着电脑屏幕，点份外卖就熬了一个通宵。

 

“再来一局吧。”那人吃了颗薄荷糖，没等她答应就点下了“开始游戏”的按键。游戏里的许杨玉琢就像是她的小跟班，一直跟在她背后，她苟在哪里自己就在哪里，听到枪声吓得闭眼乱射。

 

“你是要把我给整没了啊。”她摘下耳机转过头看着许杨玉琢，她的电脑屏幕上是许杨玉琢往地上射击留下的痕迹。

 

“退步了。”那人又戴上耳机小声嘟囔了一句。

 

确实退步了。曾经和她分手后许杨玉琢发誓八百年不碰游戏，也没想到被邀请来了明星赛。之前还能和别人苟到前五，现在手生，又变成了游戏小白。

 

“最近都在练舞，根本没时间去打游戏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忙人。”就像是以前埋怨女朋友一样，她才比张昕大24天，那人也要死皮赖脸的叫她姐姐，许杨玉琢也顺从了那个小孩。分手后再也没有人叫许杨玉琢“姐姐”，按照张昕现在的性格也不会说出这个曾经让她羞耻的称呼吧。

 

不过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算了，看张昕这个样子完全是例行公事，在工作罢了。也是，带着前女友打游戏不是什么观感太好的事情，尤其还菜。

 

张昕又带着打了五局，简单告诉许杨玉琢作为支援位该做的事情。在两人都没有发展起来时，张昕在队伍里作为一个支援位的小替补，但是对待每场比赛都十分认真，会回看也会参加复盘。

 

虽然只有在旁边记笔记没有讨论的权力，但她依然很快乐，因为热爱。

 

 

04.

 

长大了就一定要分开吗？

 

这是张昕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

 

热恋中的两人一个是战队里的小替补，另一个是很久才有一个通告的小爱豆。两人工资也不太高却过着很快乐的生活。

 

两人会窝在一起看大火的综艺，许杨玉琢有时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上这种顶级综艺，张昕也在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像自己的偶像一样坐在电脑前的电竞椅上，对镜头打招呼，变成首发，变得有底气。

 

如今两人的梦想确实都成真了。

 

现在的许杨玉琢变成了那档综艺的常客，成为了当下炙手可热的顶流爱豆，张昕也从支援位成功转型成了狙击手，成为了国内最强战队里的MVP，成为了许多游戏少年的偶像。

 

不过两人的感情随着成名和时间变得支离破碎。

 

聚少离多，绯闻影响，舆论压力。

 

这些成名带来的包袱压在两人单薄的背上喘不过气。也记不清是谁先放的手，两人愈行愈远，最后不再联系。

 

“以后出名了一定要在领奖台上拍一张合照，你一张我一张。”

 

我想让你看到我站在领奖台上，可惜你不在台下，也没有权利再举起相机。

 

说放下了吗？也没有。

 

熟悉的背影。

 

埋怨的语气。

 

甚至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把彼此带回到以前的时光。不得不承认她们都很留恋那段没成名的日子，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和利益，不用为了那些排不开的通告和挤在一起的训练时间而发脾气emo。

 

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张昕变得沉稳不爱说话，许杨玉琢再见到她，耳边没有臭屁小孩叽叽喳喳大嗓门的声音，还是有些不习惯。而姐姐也不会靠在肩膀上和她撒娇，拉着她一起去逛街买衣服。两人的交流更像是普通同事一样，字字句句间都透露着陌生。

 

害。

 

在这残酷的圈子里必须学会适应。

 

经纪人在许杨玉琢耳边念叨着的话语又在脑海里响起。

 

 

05.

 

许杨玉琢没想到打几局游戏时间这么快，张昕的队友一个个都下楼吃饭去了，偌大的训练室里只剩下她和不说话的前女友。那人好像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而许杨玉琢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敢一个人去吃饭，只好乖乖的坐在这里没盼头的等着助理。

 

“许老师，你不吃饭？”张昕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郭爽她们约了我去吃海底捞，你去吗？”

 

她叫什么？

 

许老师？

 

“....我问问吧。”她没好气的回答。无语之余，许杨玉琢发微信给助理，发现那个小姑娘撇下自己一个人去吃烤肉了，回来还要一点时间。正巧也饿了，那就去搓一顿吧。

 

好久没有见到孙珍妮她们了，自己和她们好歹也有几年的交情，因为工作忙，每次约饭的时间都会有行程，好不容易能够重聚，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张昕，你怎么还在吃菜啊？”

 

“嗯？习惯了。”

 

“吃点肉吧。”孙珍妮坐在旁边给张昕夹了点牛肉，她自然了解张昕，那人出了名的自律。可以坚持几个星期不吃主食，吃肉也是极其少见的事情。每次见到她吃米饭恨不得给她搞来三发礼炮庆祝这活久见的事情发生。

 

“对啊，你看看旁边的许杨玉琢，吃的多香。”蒋舒婷话一出，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我...是不是...草。”旺仔殿下说错话后看着两人的表情，平时再能调动气氛好像也找不出什么话能挽回此时的局面。

 

“换个星球生活吧。”林舒晴对她偷偷说了一句。

 

“这两个人真分了？”蒋舒婷凑到袁一琦旁边。

 

“啊？两年前就分了，她俩没告诉你？”袁一琦对于蒋舒婷提出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两人分手的消息是张昕亲自告诉自己的，还能骗自己不成？

 

“她俩从进来到现在的一个小时里面，张昕瞟了许杨玉琢十一眼，两人对视又慌乱躲开了六次。这默契，没点猫腻都说不过去。”旺仔殿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各怀心事的两人。

 

“干嘛——”张昕抬头看着蒋舒婷，“我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你盯着我干嘛。”

 

“没什么啊，好久没见到你，脸瘦了很多。”蒋舒婷此时想到一个鬼点子，“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要不要照一张照片啊？”说着，蒋舒婷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自己九百块钱买的索尼相机。

 

张昕仔细看了这张照片。她和许杨玉琢坐在前面，孙珍妮她们站在后面，还挺正常的，不过怎么看怎么不对....她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好家伙，这是什么中国传统全家福啊！！

 

 

06.

 

这几个星期里，许杨玉琢发现张昕挺不容易的。有时候一个人要打两个人的游戏，不仅要当狙击手，还要在许杨玉琢受伤的时候立马赶到。并且做好下一秒刚救好的人又把自己炸飞的心理准备。

 

更要忍受许杨玉琢时不时的语出惊人。

 

“我学会射击了。”

 

“诶！张昕我捡到绷带了，如果你流血了我可以治疗。”

 

“张昕，刚才有个人打我，我用绷带把自己绷住了，并且还把他淘汰了。”

 

这一连串的语句攻击下来，就能把现实中的张昕打的滴血不剩。如果人生有HP条的话，那张昕的血量只剩下了十分之一，而自己的敌人——许杨玉琢还有百分之二百的血量。

 

而面对这样求夸奖的语句又不能不回应，显得让对方很尴尬。在这种时候只能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点点头，再说一句：“你真棒。”然后那女人就会得意忘形，甚至想抢自己或队友的位置，还想充当一把敢死队。

 

“你说我能不能当敢死队啊？”

 

张昕和队友转头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能，毕竟我俩还想活着。”

 

于是收获了来自前女友的一记爆栗。

 

 

07.

 

比赛的日子要来了。许杨玉琢这几天忙碌的很，不仅要提高自己的游戏技术，而且要彩排自己的舞台。编舞老师前几天刚发给自己，动作几乎零重复而且强度大，即使水平再高的舞者也需要一定时间学下来。

 

以前每次半夜赶通告回来都会向张昕撒娇索要拥抱，张昕还会给筋疲力尽的那人点好奶茶，等着她回家。

 

两人都了解彼此，张昕的直觉让她觉得许杨玉琢此时练舞练到欲哭无泪，冷静的弦一直在崩溃边缘反复试探。但她也是个要强的人，想哭的时候不会直接发泄出来，顶多emo一段时间，会和别人诉说。

 

 

“许老师，听说你没吃饭就给你带了点吃的。”许杨玉琢看着门口的张昕一脸茫然，听到她磕磕巴巴的解释后才让她进了门。

 

“许老师..又是许老师。”许杨玉琢小声嘟囔着，但她希望不开窍的那人听到。

 

“坐下来聊会儿吧。”许杨玉琢看着张昕站着有些尴尬，给她拿了条毯子。那人正巧穿着自己分手几个月前送给她的裙子。张昕穿裙子的机会不多，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穿着短袖短裤在基地里面。

 

“你能不能不要叫许老师了。”

 

“我也是跟着我队长叫的。”

 

“他和我认识多久，你和我认识多久。”许杨玉琢抬头看了张昕一眼，“不吃吗？”

 

“不吃。”

 

“你还是那么固执。”许杨玉琢肉眼可见的失落，她曾经为了劝张昕吃一块玉子烧用了一个小时，期间赔了许多眼泪还生了气。吃完又要去楼下的健身房跑步。明明生理期，那时候许杨玉琢就纳了闷了，张昕到底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好吧。”张昕笑了笑，拿起刚刚在附近711买的饭团，咬了一口。“别人跟前任都是老死不相往来，咱们怎么这样啊。”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许老师？”

 

“他们叫就算了，你就别叫了。”

 

“那你让我怎么叫...”没等张昕反问，就被许杨玉琢的一句话给堵住了。

 

“诶，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我们都长大了，以前的那些称呼..算了吧。”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那那些回忆很羞耻，算了。”

 

“算了就算了。”

 

 

在这将近一个月里，许杨玉琢好像回到了以前和张昕恋爱的时光。自己挤到她座位旁边看她打游戏也没有排斥过，外出买咖啡时总会给自己带一杯最爱的拿铁或奶茶。有时候也会在一起吃饭，虽然交流不多，但看着她能认真吃主食和肉，真的心满意足。

 

稍微试探一下应该不会戳中她的雷点吧。

 

她向来对谁都很温柔，不会发脾气。

 

有些后悔因为繁忙的行程而匆匆用微信和她提分手的决定。

 

回到家里空无一人，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一人用的生活用品时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恢复单身生活。

 

“张..张昕。”

 

“嗯？”冰美式下口有些苦涩，但早已习惯。

 

“还能回去吗？”

 

思考了很久，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张昕可能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可能会对自己大打出手，可能一脸茫然笑着躲开自己的话题。

 

可她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是自己当初把她抛弃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

 

二十出头的年纪早已成年却也年轻。分手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日子里，让许杨玉琢明白了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个人愿意陪自己跑通告，愿意在家里等自己是有多么可贵。那人毫无怨言，看到自己笑嘻嘻的。

 

自己最喜欢她的笑了，可到现在也没见到她像以前那样笑过。

 

既然有机会，就要抓住。

 

张昕被冰美式呛到了，她慌了。许杨玉琢能感受到。她对于那人情感的波动十分敏感，每当张昕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像有心电感应般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促使着自己给她发微信。

 

“.....”

 

“能吗...我也不知道。”

 

通告，训练，聚少离多。许杨玉琢的问题又把张昕拉回到了分手前的那段时光。微信停留在三天前，那是她给自己打的最后一通微信电话。

 

那时许杨玉琢的事业刚有起色，而张昕依然是一个替补。队友都在训练的时候她看着手机，无聊时就看着自己和许杨玉琢以前的聊天记录。那段时光很甜，甜到可以让她笑出声音来，这并不夸张。

 

许杨玉琢主动提出的“分手吧”成为了这段感情潦草结束唯一的证明。

 

让一段已经破裂的感情再像以前那般甜蜜是不可能的。这不单单是许杨玉琢一个人的想法，在训练过程中张昕有时也会这么想，第二天起床也只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复合？

 

算了。

 

等到许杨玉琢提出了重新在一起的想法，张昕犹豫了。复合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周围的人都说她们般配，两人本身就合得来重新开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怕许杨玉琢的工作繁忙，两人再一次分开，理由就像几年前那样。

 

“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08.

 

等到真正上战场时，还是很紧张。

 

许杨玉琢的舞蹈很出色，收获了台下观众和电竞选手们的掌声，ending pose时她看向了坐在摄影机旁边的张昕。她好久没有为自己鼓掌了，以前练舞时她是自己最忠实的观众，可以第一时间录好舞蹈视频和唱歌录音。

 

坐在电竞椅时，她才意识到整场游戏的开始。

 

张昕坐在自己旁边安心了许多，可这次不能划水让身旁的人帮自己打。全靠自己这几个星期一边认真一边摸鱼的菜鸡水平了。

 

“跟着我就好。”张昕拉下自己的麦，凑到许杨玉琢的耳边说。

 

“好。”她点点头。

 

 

“阿昕，找到人了吗？”队长皱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里的那人的一举一动。现在对方只剩下一个人，而己方剩下两个。

 

一个是全程苟在屋子里的许杨玉琢，另一个就是准备狙杀敌人的张昕。

 

“我看到了。”张昕运气好，在游戏中捡到了八倍镜，所以找对方不难。看起来对方仅剩那人是位明星选手，和许杨玉琢一样，玩的时间不久。

 

那人试图在树后面躲着，可狙击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一发子弹爆头结束。一声枪响，“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显示在屏幕上。

 

“恭喜！”解说激动的声音传进许杨玉琢的耳朵里，她才意识到自己胜利了。如果PUBG和和平精英一样，那张昕前面一定会有一个“带妹吃鸡”的徽章。

 

全场观众都在欢呼。

 

早已准备好的彩带散落下来飘到自己身上，场馆里的闪光的很耀眼，让许杨玉琢睁不开眼来。

 

可她看到了张昕摘下耳麦对着自己笑。

 

她相信那不是幻觉。

 

 

09.

 

两人的庆功宴是在张昕房间里吃的。那是张昕少见主动邀请许杨玉琢吃饭的一次，起因是两人不乐意去一群大老爷们的庆功宴，只好在房间里解决了事。而张昕向来有仪式感，认为庆功宴不能点外卖，于是亲自下厨。

 

糖醋排骨，黄焖鸡，水煮白菜，都是许杨玉琢爱吃的。

 

最后还是拗不过许杨玉琢，点了杯最爱的奶茶。

 

她惊呆于张昕厨艺的进步。以前她的厨艺可谓是马马虎虎，拿手的也就是西红柿炒鸡蛋这些简单菜式。现如今的糖醋排骨和黄焖鸡，不得不说确实是有长进。

 

张昕坐在对面也不吃饭。也是，她不吃饭，尤其是晚饭。主食和肉也不太爱吃，每天就守着自己的三盘菠菜。

 

可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许杨玉琢察觉到对面那人的欲言又止，便停下夹菜的动作听她说话。

 

“许杨玉琢，我考虑了很久。我也不太会说话。”

 

“其实那天晚上我回去考虑了很久，如果两个人都没有放下的话，那就在一起吧。”

 

许杨玉琢点点头，“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她拉住了对面人的手，“不会了。”

 

 

10.

 

对于她来说，最珍贵的大概就是——

 

分开的恋人能顶峰相见，重新牵起彼此的手吧。

 

 

 

 

 

 

 

 

 

 

太阳雨

「小郝，你新来的不知道，隔壁部门有个怪家伙，你留个心眼别离她太近。」

郝婧怡停下敲键盘的手，她看向挤眉弄眼的同事，礼貌提醒，「前辈，刚刚总监好像从门口走过去了。」

工作时间闲聊的人慌张转到办公桌前装模作样。郝婧怡好笑地抿起嘴，她跳槽到新公司刚满一周，没有熟悉公司的结构，手上的事务也不算熟练。托邻座爱嚼舌根的同事的福，公司里的同事她还没有一一认识，就已经熟知每个人的破事八卦。

公司闲余谈资每天都在更换，从哪两个部门的总监水火不容到谁跟谁在地下情，谁跟谁最近要好到谁插足了谁的感情，劲爆真假参半的消息在八卦角落出现消失，听众走马观花地听取评价，没有人会为自己的鬼话负责。

也没人会为故事主人公之后受到异样眼光与偏见付出代价。

郝婧怡保存做好的表格，靠在椅背上发呆，不由自主地想起同事嘴里的怪家伙。

去茶水间接咖啡的间隙，郝婧怡在短短一周养成偷偷往隔壁部门瞟的习惯。她端着唯一能使人在繁忙昏头的时间里清醒的冰美式，冰块碰撞的脆响经过走廊，郝婧怡不动声色将视线往里送，找到与忙碌相融的郭爽。

口口相传的怪咖长着一张天生笑吟吟的脸蛋，笑时弯起来的眼睛盛满星星。郭爽健谈，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她有趣，能把人逗得笑作一团。

每当郭爽具有穿透力的笑声传入安静窝在座位的郝婧怡耳朵里，她就对同事的话辩一次真假。她想，真的会有这么开朗的怪咖吗。

郝婧怡不清楚，跟同事尚且生疏的她游离于公司内部交际的边缘，一群人挤在茶水间闲聊时她默不作声地接水，听郭爽的声音跟其他人的声音交织，再像一阵风从她们之间匆匆掠过。

离开时她不动声色斜了眼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邻座同事，暗自腹诽以后得远离这个双面长舌妇，免得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尽管郝婧怡不乐意听，同事还是会乐此不疲分享她知道的事情，美名曰带她快速熟悉公司内部。郝婧怡感到荒谬但无奈，对方抛开其他不说还算热心，从她入职以来手把手带着熟悉业务，是郝婧怡暂时不好得罪的前辈。

她用保持沉默表达抗议，又在听到关于郭爽的话时破功。

「那天看档案，小郝你跟怪胎是一个高中毕业？」

她察觉同事的试探，说只是前后届的校友，她故作委屈，「现在我还要对我的学妹称一声前辈呢。」引得同事爆笑。

「今天下班后不要急着走哦，有人把怪胎的伞偷了。」

「伞偷了？」郝婧怡皱眉看向同事，对面的幸灾乐祸一览无遗。

「嗯哼，记得留下来看好戏。」

郝婧怡思绪乱飘，人的恶意来得太快，心怀鬼胎的人还在若无其事地跟即将面临难事的主人公相处，每个人耗掉最后一点善期待郭爽的出糗场面，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真诚待人的主人公。

她不自觉地抠起抽屉，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引得其他人侧目，她抱歉地说，今天冷气好足，冷得我打颤了。

「哈哈小郝你也太不抗冻了，今天太阳好晒，热死了。我调一下风口吧，免得你吹感冒。」

所以人平时的好心肠其实也是伪装吗。她不得其解。

郝婧怡最开始知道郭爽，与她的名字捆绑在一起的套餐是被告知怪咖名号和外号的来由。体型娇小的女生无论晴空万里还是连绵雨天，把异样的眼光抛在身后，雷打不动地撑着密不透光的黑伞，在每个背后议论的人口中周旋。

被恶意贴上标签也不辩解自己的举止，她在不解与见怪的目光里自如穿梭，笑眯眯跟大家道别，只留下藏在伞下的背影。

  

只是这天，习惯洒脱告别的人被困在恶意的牢笼里。

同事们在下班时间没有立刻离开，心照不宣地留意被蓄谋偷走伞的人。他们各怀心思，看不幸被指定为小丑的女人在以办公桌和看热闹的目光围成的马戏团里急得团团转。

这场整蛊策划缜密，连郭爽叠在柜子深处的雨衣也被摸出来。这天公司里所有伞都离奇失踪，平时跟郭爽关系好的人这时候装作遗憾说我也没带伞，今天天气很好诶。

「小爽你是不是今天就没带伞，是你自己搞忘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

郝婧怡被同事扯住让留下来看戏，她是这场戏剧的路人甲，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收进眼里。远处郭爽沮丧地耷拉下眉毛，是只随时可能哭出来的可怜小狗。她又抠起抽屉，同事在她耳边小声吐槽「没有伞是不能活了吗」和骤然袭来的冷气让她烦躁恍惚，分不清此刻。

她看郭爽好似死心，赴死如归地立在公司门口。所有目光像聚光灯打在她身后，一场由好奇心发起的恶性狂欢即将落下帷幕，所有人的心高高提起。

「等一下。」始终沉默的郝婧怡大声叫住迈开一条腿的人。

聚光灯唰地移到她身上，顶着惊讶视线和四起的议论声拉开抽屉，拿出陈旧的折叠伞，郝婧怡仿佛走了一万年，她把无数刺来的责难消化成勇气鼓舞自己，走到同样讶异的郭爽面前，指着外面的晴空。

「我看天黑压压的 ，应该快要下雨了，一起回家吧。」

-

郭爽早就习以为常，从记事起第一次被院子里的小孩喊怪小孩，她就明白这种没来由的捉弄会跟随她的往后余生。

她在阳光明媚的天气被雨水淋得全身湿透，在雨天里身上不沾一滴水。年幼的她以为是老天眷顾她给了她与普通人天气相反的超能力，兴奋的她对上哀愁不堪的母亲，她一面害怕自己的女儿被当成实验体抓走，一面担心女儿会被欺凌。

她才知道老天没那么好心，自己没那么幸运，赐予她的是异样的瞩目和被欺负的遭遇。

母亲把伞塞进她的小手里，叮嘱以后忘记什么都可以，但伞必须随时随地带在身上。

从此伞就成了郭爽的一座坚硬的壳，这座她一辈子甩不开的壳，她痛恨着依赖着。她躲在里面，逼迫自己对那些伤人的言语充耳不闻。

她怎么会不知道表面跟她互称姐妹的人背地里怎么看她，她用开朗活泼的伪装骗过所有人，她的不在乎和潇洒全是假的，自卑和孤独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被释出。

没人试着体谅这样古怪的她。在外面混在人群里大笑，在家里独自掉眼泪，她想自己会这样周而复始地过下去。

「以后下班我们都一起走，好不好？」

郭爽仰头看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郝婧怡，折叠伞很小，郝婧怡把伞全往她那倒，确实她在这个好天也不需要避雨。郝婧怡背着光，阳光只能触碰倒她的脸颊，郭爽眯着眼看她好一会儿，笑，「你不怕你是下一个整蛊对象？」

「既然我选择给你递伞，我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硬是被她说出深情承诺的氛围来，郭爽别开眼，伸出伞外的手被雨打湿，安静了好久，从鼻腔挤出让郝婧怡分辨不出情绪的话，「郝婧怡，你不要让我难过。」

按部就班地上班，经历昨天的闹剧公司弥漫不可言状的尴尬，郭爽不在乎，她照样吃喝办公，乐得自在。以前跟同事闲扯的时间变成跟郝婧怡待一起，郝婧怡给她喝冰美式，被她苦得皱在一起的脸逗得前仰后翻，再自然地拿纸擦掉她嘴角流出的液体。

她的壳在慢慢溶解。

郝婧怡给她的折叠伞她没有归还，郝婧怡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反倒是送给她很多把五颜六色的伞，她咂舌盯着吃力提着一口袋伞的郝婧怡，吐槽你是不是转行去天堂伞做批发商了。

郝婧怡得意洋洋，空出的手揽住郭爽，「以后咱每天换一把伞，给那群八婆来个时尚伞秀。」

「神经病啊你。」

郭爽笑骂，假装挣脱实际伸手让这个怀抱更加紧密。

她们每天撑着伞，在这个明媚城市里穿行。有时下雨天她俩会钻进没人的小巷，郭爽跑出自己长年躲藏的壳，她在不会碰触到她的雨里旋转，再停下跟撑着伞的郝婧怡对视，对面人无奈说，我可没办法把伞丢掉。

「这样，」她突发奇想，把比她高的人摁下，自己用身体挡在上方，「现在你不打伞也淋不到雨啦。」

「嗯，现在你是我的伞。」

她一愣，低下头看难得会抬头跟人讲话的高个，深邃的眼睛看谁都含情脉脉，郭爽被肉麻得一激灵，敲她的脑袋，在人喊痛时把伞塞她手里。

郭爽这二十几年里，遇过的人不是所有都是恶。心怀善意的人于心不忍她的困境，替她说好话企图软化周围人的恶，但只是徒劳，不仅没有救郭爽逃离水深火热，自己也被当作怪胎的朋友一起被孤立。没有人能承受这种痛苦，靠近郭爽的人陆续离开。

她曾祈祷会有一双伸向黑暗里的自己、坚定不移地握住自己的手。直到高中，自暴自弃丢掉伞任由雨浇湿的她在天台上被学姐撞见，学姐没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初次见面就将她紧紧环抱在怀里，说看这样你就淋不到雨了。

她抬起头，高她半个脑袋的人背着光，阳光只能触碰到她的脸颊。学姐没有嫌弃被她弄湿衣服，抹掉她脸上的雨水，深邃的眼看着她，随口一句话便成为深情誓言。

「我是你的伞。」

她也曾坚信不疑，学姐紧握她，温热的手心换取她所有的信任。

直到那场盛大的狂欢，学姐送给她的折叠伞被顽劣地传递。她在哄笑里哭泣，嘲笑因为她的眼泪变本加厉，她透过泪光，在嘈杂的人群里找到了沉默的学姐。原来她也缺失足够的、能为郭爽与恶意对抗的勇气。

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郭爽失去挣扎的欲望，她失魂落魄地回家。这残忍的一天，她能清晰记起的只有学姐回避的眼神和那天的雪。

至此，她原本快要溶解的壳更加密不通风，她不再轻信人，她怕再次受伤害。

所以当郭爽在下班时间收拾好等郝婧怡时看到她邻座同事拦住她态度坚硬地让她做抉择时，她在心里默念，如果郝婧怡踌躇的话她立马转身离开。

你不要再让我难过了。

然后她看到甩开同事的手，坚定朝自己走来的人，心满意足地弯眼，她挽上郝婧怡的手臂，温暖的触觉令她安心。这个可靠的郝婧怡，她愿再一次相信。

她打开心门，邀请郝婧怡来家里做客。大个子受宠若惊，说什么都要送她礼物，最后抱着挑选良久的玻璃杯在沙发正襟危坐。

郭爽失笑，推倒让她不要拘谨，想看电视可以开，想吃零食就在茶几旁边的箱子里随便拿。倒在沙发上的人紧绷脸，隔了半天吞吞吐吐问，你家电闸在哪。

「…叫你放松你就直接断我家电？」

郝婧怡说她在路上查到今天是世界停电日，为了响应这个节日，关一小时的电以表支持。

郝婧怡，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啊。郭爽在黑暗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借窗外微弱的光线看面前的人，一寸一寸描绘她的眼鼻嘴。平时沉稳的人闪烁其词，晃动的眼神把郭爽扯回高中的那天。

她们在这个没有开灯的夜晚沉默很久，星星也等得昏昏欲睡。

是郭爽打破僵局，她抱着手臂，侧靠在沙发上，她目不转睛地盯住欲言又止的人，说得清晰又缓慢。

学姐，其实我怨过你，但你知道我没有立场怨你，我甚至能理解你，你不需要自责。

-

郝婧怡时常陷入回忆的漩涡，回忆碎片七拼八凑，强迫她回到晴朗却异常寒冷的那天。

声势浩大的整蛊祀典，少年们嬉皮笑脸地强夺那把她送予女孩的伞，把怪胎当作鼓舞士气的口号，响彻教学楼。朋友扯住冲动要前去讲理的她，压低嗓音说残酷现实的话浇灭她的愤怒。

「你现在过去，你就是第二个祭品。」

她开始犹豫，被胆怯绊住脚步。她置身事外地站在远处，望向被游动的人群包围狼狈不堪的女孩，她失望透顶的眼神令她心碎不安。

那是无雨的一天，郝婧怡被郭爽的眼泪淋得彻底。

她懊悔自己的软弱，忏悔，无法释怀。后来她找到那把被人丢弃的折叠伞，每每想起泪光婆娑的女孩，她撑开这把她跟郭爽无数次躲在下面拥抱的伞，祈求悔过的教徒能得到赎罪的机会。

上帝被虔诚的信徒打动，决定网开一面。

她跳槽到新公司的第一天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惊喜之余担心郭爽记恨她，是她应得的报应，所以她不敢靠近，她小心翼翼，怕再次犯下过错。

她不敢奢求，能够每天看一眼郭爽，听到她的声音，郝婧怡已经心满意足。

直到高中的狂欢场面在公司重现，满怀恶意的同事，窸窸窣窣的嘲笑，无助的郭爽。她恍然以为时光倒流，只是教学楼变成办公室，她也不再是缩头乌龟，她拿出保存完好的伞，是她不再惧怕的护盾。她一步步迈向郭爽，重逢以来一直装作陌生的人表情逐渐松动，她暗自窃喜。她把伞在郭爽眼前晃晃，物归原主。

她彻悟，不再在意流言蜚语，郭爽对待她的态度像回到当初那样，她欣喜若狂，她不会再犯傻失去她。所以当邻座同事强硬地捏住她的手腕，说她那天当场跟全公司人作对，已经有人对她不满，只要她愿意道歉并发誓远离郭爽，大家还是像以前那样待她。

她回到高中被朋友拦住的时刻，她无数次后悔当时的动摇，所以若干年后一心向郭爽的她甩开同事的手，用举动给出坚定的答案。

她愿意从此住进伞里，雨天看郭爽在无人街巷跳舞，晴天把她拥进怀里不让她被淋一滴雨。

而此时她身处黑夜里，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盯着她，准备好的告白突然说不出口，她怕郭爽对她没那个意思，如果仅因她的鲁莽爱意又丢失郭爽，想想都痛苦。

她在莫名流动紧张空气的房间里，深呼吸，准备开口。谁知郭爽等得不耐烦，抢了话头。

「学姐，其实我怨过你，但你知道我没有立场怨你，我甚至能理解你，你不需要自责。」

她僵住，重逢以来谁也没有提过往事，默契地装作是第一次认识。她以为郭爽要控诉她的罪行，心灰意冷地接受审判。

「不过，」郭爽的脸变得越来越近，她从清楚看到郭爽的五官，变得模糊。「你怎么连表白也要我主动啊。」

在普通的日子里，她们坐在沙发上接吻，缠绵很久。郭爽在郝婧怡锁骨上咬了一口，身子窝进她怀里。

「郝婧怡，不要再松开我的手了。」

勿上升现实

袁一琦有时候会觉得沈梦瑶过于绝情了，仿佛她们曾经的亲密从未存在过一般。

袁一琦把自己的东西搬出336后，沈梦瑶紧接着把关于袁一琦的一切从自己身上剥离出来。

沈梦瑶问袁一琦要了消费账单，一笔一笔地算清，没几天，袁一琦就收到了一大笔转账，再然后袁一琦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这让袁一琦有种自己才是被甩了的错觉……沈梦瑶可以说得上是迫不及待地和她撇清关系。

就像现在，沈梦瑶和她同陌生人无异，哪怕同在一个队几年了，除非是必要的交流不然她们也说不上话。

小说里那些旧情人待一起久了，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剧情并没有发生在她们身上，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袁一琦不否认自己被现在的沈梦瑶深深吸引，不是余情未了，更多的是旧情复燃吧。让她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因为沈梦瑶态度不明，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袁一琦需要一个接近沈梦瑶的契机，刚巧听说了队长沈梦瑶给队里的代役小高转了钱，资助生活。

袁一琦给沈梦瑶发了一条微信，微信倒是很久之前就加上了，不过基本没什么交流，还得感谢炙热，她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袁一琦：队长，江湖救急，能借我800块钱吗😭😭😭

袁一琦：这个月开销有点大，下个月工资发了没事还上😭😭😭

沈梦瑶：？

信息回的很快，袁一琦看着这个问号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又发过去一个视频通话，确认自己是本人没有被盗号……

视频通话接通，一秒后就被挂断，紧接着袁一琦收到了800块的转账。

什么都没说，干脆利落得很，的确是现在沈梦瑶的做事风格，虽然还是有些惊讶沈梦瑶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蹩脚的理由。

不过，钱无所谓，只要她俩还有一点牵扯就行了。

沈梦瑶收到微信的第一反应就是袁一琦是不是被盗号了，毕竟就算缺钱再怎么也轮不到要问她借。

然后很快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来，证明确实是本人，沈梦瑶几乎想也没想就把钱转了过去，作为队长，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再深层次的原因，沈梦瑶也不愿意去想了。

第一步试探成功，袁一琦胆子就大了起来。

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晚安，聊天界面一度被她的早晚安刷屏，沈梦瑶虽然没有回复，但也没有阻止。

袁一琦胆子更大了，除了早晚安，还有简单的日常问候。

“今天要去上课吗？”

“最近练舞怎么样啊？”

“是不是又感冒了？”

每天微信消息响个不停，沈梦瑶从来没有回复过，袁一琦却跟不知疲倦一般，天天发着。

把沈梦瑶惹烦了，又把人拉黑了。本来以为可以清净一会儿，袁一琦又在队群里@她，问的又是正经的内容了。

“@沈梦瑶，下周公演什么时候开始排练？”

队群里没有人回应，但沈梦瑶已经能想象到一群kyj肯定在小群里疯狂刷屏讨论她和袁一琦是什么情况。

面对袁一琦这近乎无赖的操作，沈梦瑶只能把她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再后面袁一琦每天的消息，除了雷打不动的早晚安，日常的问候，隔几条消息还要问一些正经的问题。

沈梦瑶再不耐烦也只能忍着，其他消息通通无视，只回复有用的信息。

袁一琦狂喜，沈梦瑶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了，本来只是想慢慢试探沈梦瑶的底线，一旦沈梦瑶有抵触就立马退回去，偏偏沈梦瑶现在一幅好欺负的样子。

很快到了发工资的时候，袁一琦没有提还钱的事，沈梦瑶也没有问，两个人默契地维持了这微妙的关系。

袁一琦照样每天雷打不动的问候，沈梦瑶也只是挑重要的事情回复，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拉近了不少，那层隔在她们中间的屏障仿佛在一点点消融。

沈梦瑶又感冒了，袁一琦在公演后台的时候就放现了，止不住的咳嗽声，脸色发白，stf都劝她撑不了就别上了。

偏偏现在的沈梦瑶死倔地很，不听劝，硬是把后面几首歌跳完了，击掌环节总算是被劝下了，毕竟现在还算特殊时期，一直咳嗽可不好。

回到中心，袁一琦从房间翻出来感冒药，立马就去敲336的门，沈梦瑶不是能记得在房间备上常用药的人。

房间门很快被打开，沈梦瑶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看着站在门口的袁一琦有些惊讶，又看见袁一琦手里拿着的感冒药，没多说什么就放她进屋。

袁一琦久违得踏进了336，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房间。

不过袁一琦却没有时间去观察房间具体有什么不同，急忙忙地烧水，把药泡好。

沈梦瑶看了一眼袁一琦忙碌的身影，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袁一琦把一杯泡好的冲剂放到她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

双手接过水杯，温度不是很高，不至于烫手，要喝的话还得凉一会儿。

“谢谢。”沈梦瑶今晚上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袁一琦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想想，她今晚确实有些过于殷勤了……

“额，没事，你等下喝了药应该能好点了。”

气氛有些尴尬，袁一琦有些无所适从，又不放心就这样走了，目光瞟到一旁趴着的除夕。

果断过去把除夕抱在怀里撸猫，干脆就坐在了地上，背对着沈梦瑶，反正她也很久没有碰除夕了。

除夕倒是不认生，乖乖趴在她怀里，任由她揉搓，袁一琦心情好了不少，当初没有白养这个小家伙。

撸了一会儿猫，沈梦瑶那边药也喝完了，把杯子放在桌上，袁一琦回头看了一眼，放下心。

把除夕放下，起身跟沈梦瑶道别，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晚安”。

声音很轻，在空旷安静的房间却是格外清晰，袁一琦微微上扬，在马上关上房门的时候皮了一下，也轻声回了一句。

“晚安，债主。”

等沈梦瑶反应过来的时候 看见的只有紧闭的房门，无奈笑了一下。

袁一琦回到348，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易拉环，心脏不受控制得砰砰直跳。

易拉环是她在除夕的小窝里面找到的，有些眼熟，不过墙角光线不好没办法确认，只能带回来。

把易拉环放在灯光下，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了上面刻上的几个字母。

S & Y

字母是她和沈梦瑶的名字缩写，这是沈梦瑶当初给她戴在手上的那个易拉环，上面字母是她们一起刻下的。

本来是放在袁一琦手里的，或许是因为太小了，从336搬走的时候没注意，被沈梦瑶留了下来。

心中的猜测被落实，心脏却依旧砰砰直跳。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缅怀过去，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图谋不轨。

沈梦瑶

也和她一样啊。

明明表现出一副不想有半点瓜葛的模样，私下却又好好保存着代表她们当初约定的信物。

袁一琦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想就这样撕下沈梦瑶的伪装，陪着她玩玩呗~

……

沈梦瑶发现自从那晚后，袁一琦越发变本加厉 仿佛吃准了她不会做什么。

公演上台前，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呼出的气打在她耳垂上，让她整个人都止不住有些颤栗。

熄灯下台时，又偷偷勾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画着圈，等她反应过来时又很快抽走。

公演结束回中心的路上，袁一琦坐在她身后，在离开粉丝视线后更是肆无忌惮把玩着她几缕发丝。

队友甚至都见怪不怪，彻底无视她俩的小动作。

沈梦瑶可以拒绝的，但是她没有，她很清楚内心的想法，渴望着接近却又不敢主动，只能任由袁一琦靠近。

袁一琦很高兴，她能看见沈梦瑶不自觉发红的耳垂，颤栗的身体，哪怕是她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时 沈梦瑶依旧没有表现出抗拒。

一切无疑都在证实袁一琦的猜测没有错。

沈梦瑶不敢，没事，她可以一步一步朝沈梦瑶走去。

袁一琦又来到了336，这次的理由是：还钱。

至于为什么要当面还，那就懂自懂了。

袁一琦把人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瞬间僵硬起来，紧接着是微弱的挣扎。

袁一琦把兜里的易拉环拿出来，放在沈梦瑶面前，在看清易拉环的时候，沈梦瑶就清楚装是装不下去了。

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否认也否认不了，身体软了下来，原本推着袁一琦肩膀的手顺势又搂上她的脖子。

沈梦瑶长呼出一口气，无所谓了，既然瞒不下去了，索性就这样坦白。

反正，是袁一琦先主动的。

没有言语，身体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袁一琦笑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

“队长，钱怎么还你。”

“下辈子还我吧。”

沈梦瑶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

听见回答，袁一琦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看吧，她们就该这样纠缠不清，一直到下辈子。

草，磕到了

备注，头像不是柴，别代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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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狗这辈子只能实现自己的一个愿望...

 

我是一只狗，众所周知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对此深有怀疑。我有一个主人，为了她那也不太值钱的脸面，我就不直呼其名了。自打刚断了奶都还没能长齐牙的我被她带回家以后，我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但我并不是来发牢骚的，毕竟我是一只好狗，作为全天下最好的狗狗是绝不会说自己主人坏话的。

只是吧，如果当年她没有给我取“王·耶斯莫拉·皇帝诏曰·狂拽酷炫还炸天·小小柴”这么一个名字的话，我应该能活得更好一些。虽然我也看不上小区里叫笨笨的巴哥、叫Jason的金毛、叫阿K的哈士奇和叫真好看的玩具贵宾。但我这名字，在狗圈子里真的只有边牧才能叫明白。

为了方便起见，你们也可以叫我的简称，小小柴。

没错，既然都叫小小柴了我自然就是一只血统高贵的日本土狗，人见人爱的柴犬。至于为什么是小小柴，这就又得说回到我的这个主人，因为在她为数众多的名号里有个小柴，所以照辈分来说，我得排到小小柴。

姑且我就认了，毕竟我也没什么可反抗的余地。

但是我这主人吧，不仅要和我抢名字，还和我争宠。讲真，我主人也是老大不小一人了，和我一只狗争宠也属实有些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每当我摇着尾巴迈着旋风小短腿扑向我的另一个主人企图得到一个乖狗狗应该得到的痒痒挠时，这位王小柴就会一把拎起我的后脖颈子，把我关在卧室门外，如果她们本就在卧室外面，我就会获得和马桶兄弟共处一室的宝贵机会。

但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不和她计较。就像我也不是故意说出她叫王小柴一样，毕竟这只是她的一个别称，想必也没有人知道我的主人到底是谁。至于我刚才提到的我的另一位主人...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于水火的狗狗天使。

说起来，我其实是我的主人王小柴送给我另一位主人的礼物。

我的另外一位主人，蒋芸...没错，我可以直接说出我这位主人的名字，不要问我为什么。但其实我从来没有听谁叫过她本名，一般人都会称她为芸姐，个别几个客人也会叫一声能让我抖三抖的允芸。

而我总是叫她，芸芸子，这是和王小柴学的，但不管是王小柴还是芸芸子都听不懂我的汪汪，所以不用为我的肆意妄为而担心。

芸芸子很喜欢我，这绝不是我自恋。虽然她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边给我挠痒痒，一边变着一百种法子把喜欢宣之于口，但她的确是最喜欢我的人。

当年我还是条刚断奶的小狗崽子，被王小柴藏在屎君里作为惊喜，但我也只顾着呼呼大睡。睁开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芸芸子泛红的眼眶、温柔的目光，还有旁边的王小柴见牙不见眼的笑。

天生聪慧又乖巧的我凭借着对家庭氛围导向的敏锐洞察直接凑到了芸芸子手心里，以此得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和狗生第一个亲吻...

如果当时王小柴没有在一旁发出能灭光我所有耳螨的尖叫声的话，这段记忆会更完美一点。但我抱怨的可不是她的尖叫，而是她莫名其妙捂住了我的眼睛，漫长的黑暗把我给吞没，好久又好久，乖巧无比的我都开始挣扎她才舍得把光明还给我，结果我一抬眼，她就撇着个嘴，对着我嘟囔，“小小柴的嘴巴有味道！”

啥！？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亲我的可不是你王小柴，空口白话来就脏我！

我气愤地叫了两声，她俩自然是听不懂我说了啥。最后还是芸芸子拍了拍在她怀里的我的小脑袋，还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说，“别听她胡说。”

打从那天起，我就成了这家里横行霸道的一份子。

 

千万别以为作为一只人见人爱的柴犬，生活就会变得很容易，我不是早说了吗，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印象里日子最难过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鸡还没起，我就被王小柴牵出门，和公园里那些大清早就忙着炫技的大爷们一起晨练。不仅如此，王小柴还时常用滑板作弊，一直得把我折腾得气喘吁吁才终于像条命不久矣的垂死老狗一样被她拖着回家。

可家里的芸芸子却只给王小柴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我的，是味同嚼蜡的减脂狗粮。没错，那段时间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超重，但是这能怪我吗？就连小区里最在意体重的狗真好看都知道我家的狗粮又香又好吃，而且全天候供应从来就没断过。

结果，现在嫌我胖要我减肥了？呵，人类。

 

不过这也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作为一只忠实的狗，分担主人的负面情绪才是我最最重要的工作。

狗和狗之间也是会聊聊工作的，如果用人类的说法来形容，那Jason差不多就是我们小区业绩最好的狗，大家都愿意听它分享经验，毕竟它的主人们每次吵架都是它帮忙和好的。其他狗次次受益匪浅，只有我闲得蛋疼忙着在草坪里挖坑扯草。不是我不想受益匪浅，只是我的两个主人从来不吵架，学一身本事也没用武之地。

当然芸芸子和王小柴不吵架并不代表她俩就不需要我的辛勤工作了。她俩总是躲着对方偷偷伤心，而自己一个人出门遛狗似乎就是她俩的某种默契。

王小柴平时很吵，这话从我这么一只已经够会吵闹的狗的嘴里说出来，你也该知道她到底有多吵。但每次王小柴一个人牵着我坐在离家不远的小河沟边发呆的时候，会安静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下。

她总说，“小小柴，没事的，我就是emo一下，天一亮就好了。”我信，但也不信。我只能趴在她膝头，陪她一起听着来自她家人的所有关心。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出人头地的，连我都知道的事情王小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惜我从来没见过小河沟边的日出，照理说天一亮就会好的王小柴应该呆上一整夜的，但芸芸子总会在适合的时候出现。她不会多说什么，从王小柴手里接过我的狗绳，再换另一只手去握住那只微凉的手。于是我只记得小河沟边的月色很美，狗粮管饱。

比起芸芸子，王小柴这人就挺差劲的，我从没见过芸芸子心情不好的时候王小柴来个霸道总裁的闪亮出场，平时没事总能咋咋呼呼些“有我这种女朋友你几点回家”“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一类的土味名言，结果到了关键时候到了连什么“我养你啊”这种连狗都知道的恶俗情话也没听她说过。真没用，还得靠我。

每次芸芸子一个人牵着我走得飞快，我就迈着短腿一路小跑追着。如果说王小柴emo的时候安静得可怕，那芸芸子生气的时候就有些过分暴躁，我甚至都能看见她头顶上那坨劈啪作响的火光。

芸芸子是藏不住事情的，每次生气的时候，是谁惹的她生气，什么时候惹的，怎么惹的，她有到底有多生气，我都一清二楚。就算我把耳朵耷拉下来，她也会一字不落反复强调划好重点地说给我听。

于是我会先汪几声，表示我在认真听，再汪几声，表示和我和芸芸子一样生气，虽然我的这张狗脸很难露出生气的表情，但我也会尽量凶狠一点。运气好点在这个环节芸芸子就会被我逗得笑出声，然后掐掐我的狗脸，运气要是差点，我还得再汪几声，并企图挣脱狗绳，表示我被快被欺负芸芸子的人气死要恶犬出笼大杀四方，这时芸芸子就会拍拍我的脑袋，嘲笑我也就只能窝里横一横，真要放出去怕是连个全尸都收不回来。

无论再怎么生气芸芸子最后还是会自己叹一口气，再抱抱我，放任我在在她脸上舔上好几口，这事我也只敢在这种时候干，毕竟要是平日里让王小柴看见可那不得扒了我的狗皮。

如果已经进展到了这里芸芸子的气也就被她消化了大半，那些惹她生气的人或者事，其实我都解决不了，毕竟我只是一只狗，人类的世事本就难如愿，那一大堆的糟心事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迎刃而解了呢。糟心事只会叠着糟心事，堆着糟心事，挤着靠着的还是糟心事。

那些芸芸子的糟心事得花上很久，才能在她一次次的崩溃和发泄中慢慢被放下来。然后等她牵着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家客厅那盏屁亮屁亮的夜灯总还等着她，还有餐桌上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魔法一直保持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一个从不重样的小礼物。

我猜芸芸子一定不知道那些礼物是谁送的，毕竟那礼物上连个字条都没留。但我的狗鼻子可是清清楚楚闻到了王小柴在上面残留的浓烈气息。而她本人，正狗狗祟祟地躲在书房，偷偷看着芸芸子吃完桌上的饭菜，拆开礼物，最后才假装无事发生一切安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该闹还闹。芸芸子也就会和往常一样，窝在软软的沙发里靠在王小柴单薄的肩头上...

这个时候王小柴就会异常异常地差劲了，我怀疑她就是在cos我小小柴，不仅怀疑我还有证据。不然为什么她也敢往芸芸子脸上凑嘴的？

安慰人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原创，王小柴！？

我每每被气得在她俩脚边来回转，就又被王小柴赏一大脚丫，直接滑出两米。行，我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和我主人一般计较。我走还不成吗？谁都不能阻止我扒拉门，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说起来，我还真离家出走成功过一次。

虽然并非我本意，但那天家里大门不知道为何没关严，而我作为一只没接受过过社会毒打不知世界险恶的家养狗就撒欢子地跑了出去。自由的气息真是异常的...窒息。

在此我王·耶斯莫拉·皇帝诏曰·狂拽酷炫还炸天·小小柴实名感谢笨笨他姥和阿K他爹。

要不是笨笨他姥爱凑热闹，在离小区好几条街外遇上吵闹的人堆并凑了上去，就发现不了饿的奄奄一息还奋力正和一个不知来路的人英勇搏斗的我，虽然他姥后来给芸芸子形容的是“嗷嗷惨叫”。

要不是阿K他爹有钱，也不能刚巧路过被笨笨他姥拉着问是不是小区前阵子走丢那狗的时候就直接花钱摆平了那个偷狗贼，不过后来阿K他爹对王小柴说那是个狗贩子。据说被狗贩子抓走的狗，要么就得当种狗...我看了看自己的小弟，我这种绝育绝得一干二净的怕是给我我也要不起这福分，要么就得断魂一锅狗肉汤。

我回家那天，芸芸子抱了我好久，久到我都快喘不过来气，王小柴也难得温柔地给我又是挠挠痒又是顺毛。那天芸芸子还让我进了卧室上了床，而王小柴第一次没有赶我下去，芸芸子抱着我睡熟后，王小柴才悄悄告诉我，芸芸子这些天一直以泪洗面，虽然我对她的如此形容稍感有些夸张，但我相信她们的确是在到处找我，因为芸芸子的眼眶红红的，王小柴眼里的血丝也多得吓人。

我轻轻蹭了蹭王小柴，舔掉她的泪水，想着，我该是一只足够幸运又足够幸福的狗了。

虽然我也还有许多愿望没有实现，比如我想家里有一个大院子，这样我就能在里面刨坑玩泥，比如我也想当哥哥，像Jason一样家里有个人类幼崽妹妹，比如我还希望我的两个主人的梦想都能实现。

但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狗这辈子只能实现自己的一个愿望，所以我不得不仔细挑一挑。

家里的大院子？我又多看了一眼家里不大不小的两室一厅。

客厅还算宽敞，如果不算上王小柴的电子琴、芸芸子的吉他、我的狗窝、我也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的手办、怎么摆都摆不开的应援周边...和我身边的屎君的话。书房，那可是我们家里最有趣的地方了，王小柴总在里面直播，我也有时候会陪她出镜，里面堆满了各种整活道具，足够每一只柴在里面欢腾，虽然芸芸子有时候会抱怨乱得难以下脚，但王小柴总会和我偷偷对视一眼，依旧一起死不悔改地混乱着。卧室，那可是我的禁地，但我知道那里有一张软乎乎的大床，温暖的夜灯，会唱歌的小唱片机，几个幼稚的小游戏，和芸芸子和王小柴的对彼此的真心。

这样想着，大院子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了。

人类幼崽？我知道王小柴有偷偷打听过，后来芸芸子知道了，也和她一起各处咨询，她们为此做过很多计划，我在各种计划中也都被委任了重要的人类幼崽兄长一职，每个计划在她们口中、眼里都闪着明晃晃的光。只是后来她们一起放弃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来回核算，总体的费用还是让她们感觉难以承担罢了。

如果芸芸子和王小柴能听懂我的汪汪，或许我还能开个玩笑逗逗她们开心，姑且这也就算是她们阉掉我的报应吧。好在她们放弃之后的确是真的放下了这件事，哪怕在七大姑八大姨念叨的时候也能平常应对，也不是每个人都得有个后，老了生病也当不了药引子不是。

既然她俩都放下了，人类幼崽好像也没那么必要。

但是，王小柴和芸芸子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被自己这一点无知算是吓了个踉跄，挣扎着起身，晃悠两步就倒在了身边的屎君怀里，这是我们家第四十二代目屎君了。我亮牙就是一口下去，可惜四十二代目屎君毫发无损。完好得都对不起它那四十一个被我拆得面目全非的前辈们。

哦，差点忘了，我的伶俐的牙早都坏的坏，掉的掉了。我已经是一条十来岁的老狗了。我蹭了蹭屎君，不过刚刚的两步路就累得我再难移动。

我该是知道王小柴和芸芸子的愿望的，她俩都喜欢唱歌跳舞，虽然她俩的家人都不太喜欢她俩唱歌跳舞。我每天都能听着她们唱歌，在我漫长的狗生之中她俩就是我听过的唱得最好听的人，倒也不是我的滤镜重，只是我亲耳听到人类歌唱者的确也没几个。

但好像唱歌跳舞这事真不怎么赚钱，不仅不赚钱还得倒赔钱的样子，不然王小柴也不至于这时候还没存下老婆本，要不是芸芸子喜欢她，怕是早被七大姑八大姨们扫地出门了。

所以，我还是不能许这个倒霉愿望，我还是希望她俩有朝一日能赚大钱，虽然我是赶不上享受家财万贯的待遇了但希望咱们家里的另外那一只柴能抓点紧。老婆本这种东西该存还是得存的。

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芸芸子把我抱在怀里，王小柴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不想浪费我存了这么久的一个愿望。我费力又汪汪了两声，早就不复当年的清脆和活力但无知的人类难得听懂了我的话。

“会，我们会想你的。”

愿望我许好了，希望以后芸芸子和王小柴想起我的时候都是快乐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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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好了小小柴，王晓佳的眼泪还是跟放水的大坝一样挡不住，蒋芸手里的纸巾见了底，才淡淡地开口，“王晓佳...”泪水珠子稍微收起来一点的人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谢谢你当年送了我小小柴。”

在她毕业的时候，送了她一只小柴犬，送了她一颗真心，送了她这往后十年来的所有幸福安康。

那天晚上蒋芸抱着吃了就知道呼呼大睡的王·耶斯莫拉·皇帝诏曰·狂拽酷炫还炸天·小小柴，问王晓佳，为什么送她一只小狗。王晓佳认认真真专注又正经地回答，“因为传说狗这辈子只能实现自己的一个愿望，王小柴的愿望已经用掉来认识芸芸子了，我得再送你一只狗勾，才能让它求一求，让这个世界对你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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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穷只会卖艺，决赛完产粮发糖行不行，反正不用睡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