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你两咋还穿错了衣服呢
胡说八道之合宿我想咋写就咋写
听见要合宿,田曦薇嘴角的笑意早已克制不住了,急忙拿起手机给李一桐发信息:我要跟你睡!听见手机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李一桐会心一笑拿起手机,看清来人的信息后又不紧不慢的回复:那可不一定哟,还不知道几间房呢。
:不管几间房,我都会串门。
:宝贝别忘了还有摄像头
:摄像头怎么了,好闺蜜不可以一起睡吗?
:是是是,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
李一桐咧开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无奈的笑容,有着甜蜜的色泽“拿你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等到田曦薇和张艺凡的单线任务完成,来到好宅汇合,田曦薇一进门就激动的大声叫“姐姐!”李一桐听见热情的呼唤,转身张开双手“哈喽”,看...
胡说八道之合宿我想咋写就咋写
听见要合宿,田曦薇嘴角的笑意早已克制不住了,急忙拿起手机给李一桐发信息:我要跟你睡!听见手机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李一桐会心一笑拿起手机,看清来人的信息后又不紧不慢的回复:那可不一定哟,还不知道几间房呢。
:不管几间房,我都会串门。
:宝贝别忘了还有摄像头
:摄像头怎么了,好闺蜜不可以一起睡吗?
:是是是,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
李一桐咧开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无奈的笑容,有着甜蜜的色泽“拿你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等到田曦薇和张艺凡的单线任务完成,来到好宅汇合,田曦薇一进门就激动的大声叫“姐姐!”李一桐听见热情的呼唤,转身张开双手“哈喽”,看见田曦薇即将冲进李一桐的怀抱,戚薇赶紧给张雨绮使了个眼神,张雨绮了然于心从一旁冲到两人中间隔开“嗨”,田曦薇及时刹住脚步,顺势抱住张雨绮转圈圈,戚薇走到李一桐旁边小声提醒“你两真别忘了这有摄像头啊。”李一桐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阳下最轻柔的微风,所到之处尽是宠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天真无邪的还在,满是纵容和爱惜。感受到李一桐温柔的目光,田曦薇蹦蹦跳跳地到李一桐旁边轻轻碰了一下肩膀。
李一桐看向她的眼神就是田曦薇每一次心动的时候
戚薇招呼着几人坐下“既然人到齐了,那就来准备分房间吧,一共四间房,来抽签吧。”
“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害怕,各位姐姐来个人陪我吧。”张艺凡一边说一边双手握拳上下摆动对着戚薇和张雨绮。田曦薇则两眼发光看着李一桐,李一桐被盯的脸红起来“来来来,抽吧”抽签结果出来,张艺凡和田曦薇睡大床房,李一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调整好她单手随意地撑着头,手肘抵在桌上,面带笑意的看着田曦薇,而对方把手里抽签的纸条揉成团攥紧,张艺凡略带尴尬的看向戚薇用眼神和眉头传送摩斯密码:啊啊啊,这跟一个人睡有啥区别啊
戚薇也用眼神回应道:没事,凡凡,有摄像头
:啊啊啊小田会把我抛弃的
:没事,你可以来我房间
:那我只要发现小田不在,我就去你房间
戚薇悄悄的地用手比了一个OK,张艺凡才放下心去拿行李箱去房间收拾东西。李一桐也拿起行李箱走进自己抽中的房间,眼里余光还在偷偷观察田曦薇,看见她还在跟张艺凡打闹,便放心的收回余光“嗯,看来小孩还是很乖的。”看见李一桐走进房间,田曦薇也拿起行李箱走进房间,观察了一下周边人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田曦薇蹑手蹑脚走进李一桐的房间“李一桐,你吃糖吗?”正蹲在地下拿东西的李一桐听见田曦薇的声音吓了一跳“啊?吃什么糖?”
“就是这个糖,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田曦薇从衣袖里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糖”递给李一桐,对方看清包装后,立马把糖塞进行李箱最下层用衣物遮挡住“这个糖嗯,先放着吧。”
“也行,反正你都爱吃,早晚都会吃的。”说完田曦薇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脑子里正在酝酿着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念头随后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震惊又脸红的李一桐。
剪辑:这段剪掉,播不了。
好不容易等着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戚薇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各位,我们来点点吃的吧,你们有啥想吃的吗?"听见要吃夜宵田曦薇耷拉着脑袋”我最近在减重。“李一桐看着小狗头上若隐若现的耳朵也慢慢塌了下去,实在于心不忍”没关系,我点了黄瓜,蘸酱可好吃了。小龙虾没事,小龙虾可以。“听见李一桐宽慰的话语,原本有点沮丧的心情,黯淡的眼神立马重新焕发光,举起双手欢呼”吃!“看见小狗耳朵又重新立起,尾巴也摇个不停,李一桐整个人像浸在蜜罐里,田曦薇可爱的模样实属甜到了她心里。
戚薇:哈喽,有人在乎我吗?
剪辑:这里切近景,这里剪掉。
在等外卖间隙,几人把线路又重新盘了一遍,李一桐还是习惯坐在田曦薇旁边有安全感一点,随着田曦薇播放丁玲玲的跳舞视频,即使是听过无数次的bgm还是让李一桐毛骨悚然”我现在听不了这个音乐,就特别害怕这个。“话还没讲完,田曦薇早已动起鼠标,等到李一桐说完才接嘴”给你关了“,刹那间李一桐脸上泛起了红晕,羞涩与幸福交织在脸上,绽放出一朵娇美的花。坐在身后的张雨绮挑了挑眉跟戚薇对视(眼神交流):嘿,这两,当我们不存在
:习惯就好,你看李一桐暗爽变明爽
:小田搁哪装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显摆嘛,骄傲嘛。
:现在给她两吃中药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病入膏肓
剪辑:这里可以放点粮,就这一点点
“睡觉了”
“不准睡”
“快睡觉田曦薇”李一桐催促着张艺凡和田曦薇赶紧睡觉,自己也回到房间躺下抱着肉肉的抱枕进入梦乡,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抱住自己,但味道又很熟悉,李一桐觉得自己在做梦,这味道是最熟悉不过的田曦薇身上的味道,嘴里发出软软的声音“田田”
“嗯我在”
“这么快就梦见你啦”
“梦见我然后呢?”
“亲亲”当嘴角传来一阵柔软的温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将李一桐从梦里拉回,李一桐睁眼看见田曦薇正侧躺着抱住自己“你···”
“嘘,姐姐别出声,大晚上可不好。”
第二天张雨绮挨着叫人起来吃早饭,等到张艺凡和田曦薇出来的时候,张雨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李一桐又看了看田曦薇“哎,你两是不是穿错了衣服,李一桐身上这身不是昨天小田唔”戚薇赶紧捂住张雨绮的嘴“你记错了你记错了,吃饭吧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李一桐这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急忙起身拉着田曦薇走进卫生间“田曦薇,我昨天让你给我穿衣服,你咋搞的?”
“哎呀,那不是黑漆漆的,看不见就摸着感觉像就给你穿上了嘛。”
“赶紧换回来。”
“那我来帮你换吧嘻嘻,我最乐意给你换衣服了。”
剪辑:导演,导演,让她们重新起一次床吧,这没法剪了···
导演:咋回事啊?
剪辑:我雷桐心薇泯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番外1(休息日小日常)
下午四点钟,本该热热闹闹的TLS专属训练室里却黑压压一片,窗帘被捂得严严实实,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线,身着队服的两名成员皱着眉头看着屏幕,呼吸声在这空间里显得更加浓重。
【TLS-freya:放学别打我呗。(直播中)】
【TLS-brave:不服就干。(直播中)】
张艺凡屏住呼吸,左右晃动着鼠标控制视角,村庄里的上空乌鸦飞过,煤油灯那暗黄的灯光照出房屋木板上已经干掉的血迹。
而田曦薇抿了抿自己的唇,不自觉开始咽着口水,她左手控制着主角的走路方向,右手握着鼠标移动,视角却没有任何变化,她在高度的紧张气氛下,早已经忘记视角只能张艺凡去控制。
面前出现了三个路...
番外1(休息日小日常)
下午四点钟,本该热热闹闹的TLS专属训练室里却黑压压一片,窗帘被捂得严严实实,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线,身着队服的两名成员皱着眉头看着屏幕,呼吸声在这空间里显得更加浓重。
【TLS-freya:放学别打我呗。(直播中)】
【TLS-brave:不服就干。(直播中)】
张艺凡屏住呼吸,左右晃动着鼠标控制视角,村庄里的上空乌鸦飞过,煤油灯那暗黄的灯光照出房屋木板上已经干掉的血迹。
而田曦薇抿了抿自己的唇,不自觉开始咽着口水,她左手控制着主角的走路方向,右手握着鼠标移动,视角却没有任何变化,她在高度的紧张气氛下,早已经忘记视角只能张艺凡去控制。
面前出现了三个路口,田曦薇从不思考,直接就往前面冲。
张艺凡赶忙将视角乱晃示意自己的队友不要冲动:“别乱走!”
“先走试试看啊,不如就从头来过。”田曦薇被视角晃得头昏,语气不自觉急躁起来。
【wwww两个宝宝好可爱,妈妈我亲亲亲亲亲。】
【今天玩的又是啥啊?】
【最近新出的双人恐怖游戏,freya这胆子还玩这个也是没谁了,上次TLS团建去鬼屋她在门口抱着柱子哭了半天。】
【我们brave是坦啊,不愧是brave,勇敢小宝冲冲冲!】
【你以为你是何宝荣吗brave。】
【黎耀辉,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感觉田曦薇是会对snow队说出这句话的人。】
【啊啊啊啊我们桐薇,什么时候能同框啊,妈妈想看你们。】
【唉…今天休息日我们snow队都还有工作,心疼我宝。】
【走左边,左边没有突脸,中间那个有小高能。】
【楼上别骗人,右边才是安全的好吧,左边有突脸。】
【张艺凡田曦薇你们信我,走中间,真的。】
田曦薇看着弹幕上七嘴八舌的,一狠心咬咬牙还是往中间那条路冲进去。
这游戏不按常理出牌,只要当你靠近中间的路口时,一张血腥狰狞的鬼脸就会占据你的屏幕,不管怎么移动视角都不会消失,除非你关闭游戏。
尖叫响彻训练室。
“我去去去去去你的田曦薇!你是猪吗!都说了别往那边走!”张艺凡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射起飞,一个侧身让椅子一百八十度旋转之后继续抨击自己的队友,“怼友,你到底在干嘛啊。”
田曦薇连一秒钟都没有被吓到,她的反应很快,屏幕上有突脸她不看屏幕就行,所以当鬼脸出来的那刻她会迅速低头,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脑子里不断浮现的恐怖画面和心跳的加快还是骗不了她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艺凡你表情管理呢!】
【截图截图~表情包这不就有了?】
【brave好厉害啊,居然这么平淡。】
【你家brave冷汗都快出来了,再捧杀禁言。】
【说brave平淡那个是snow队小号吧。】
【田曦薇面子为天面子为地,加油,只能说祝你成功吧。】
【抱抱我的freya宝宝,别跟brave玩了以后。】
【能别这么溺爱吗,我们brave妈觉得年轻人就该挑战自我,宝宝做的好!下次还吓freya!】
“缓缓?”田曦薇闷闷开口。
张艺凡点头,半瘫在椅子上神游。
训练室大门被打开,张雨绮拎着水果冲着田曦薇大喊:“brave!你家snow来接你了”
田曦薇猛的摘下耳机,上扬着嘴角一边应着一边关闭直播间:“诶!”
【啊啊啊啊啊我们snow在吗我们snow在吗!】
【我去关这么快,搞半天brave直播就是为了磨时间等snow队下班是吧。】
【qiqi姐是在做什么脱敏训练吗?】
【你们TLS不是说晚上聚餐吗,这两位怎么又单独行动。】
【我们snow在哪啊啊啊,想看我们snow的乖乖脸。】
【弹幕上什么我们我们snow的,没听qiqi姐说是brave家的吗。】
【闺蜜闺蜜想不想和我磕桐心薇泯喵喵喵。】
【田曦薇你这家伙,下播这么快是什么意思。】
【真情侣就是好磕啊…】
【友情99。】
【什么鬼友情啊,不是都官宣了吗?】
【友情99。】
【这是你们唯粉最后的倔强吗。】
【接?接brave去干嘛?】
【这还用问吗,全球赛这趟下来TLS每个成员银行卡里都多了几个零,最近TLS商务应酬越来越多,赚得头昏眼花的,按照这情况下去,brave大魔王和snow队怕是要买婚房了啊。】
【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妈妈不允许!算了,雪雪你幸福就好。】
【小老田考察期过了吗就结婚,snow队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snow:妈妈你相信我,她真的跟其他黄毛不一样。】
【我感觉是见家长。】
【我们brave这么不会来事?都要见家长了还搁这玩她那游戏啊?】
【你们说的都太远了吧,我感觉这俩就是约会去了,然后晚上不忘初心1v1。】
【什么鬼1v1…】
【能不能有点文化,那叫单独指导。】
【太敬业了我们snow队,支持snow队单独指导brave!】
田曦薇将自己的桌面整理好,哼着小曲就准备走,当她刚想迈开下一步时,脑子里突然短路了下,停下动作呆在原地。
“小田你搞快点。”张雨绮靠在门框上,拿着苹果嚼嚼嚼。
“你怎么了?”张艺凡终于缓了过来,抬头看着呆呆的田曦薇。
田曦薇眨巴眨巴眼睛,随后靠近张艺凡的直播摄像头,将主播的镜头抢了个干净。
她拿起手机轻戳屏幕,随后展示给粉丝们看。
壁纸是李一桐最近在微博发出的怼脸照。
【这个brave是要干嘛?】
【兄弟们,这个田曦薇又来了。】
【抢我们艺凡镜头干嘛。】
【啊啊啊啊啊snow队好美!好喜欢这张照片!】
【我跟brave同款壁纸。】
【所以呢?然后呢?】
【秀吧,你就秀吧。】
田曦薇笑了笑,随后轻轻在屏幕上亲了一下。
【…这个田曦薇是真的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我去一想到这个brave每天一睁眼就能亲snow队我就气得牙痒痒。】
【我受不了了。】
【纯路人,你们TLS怎么都一股子小若智的感觉。】
【qiqi姐别吃苹果了,来管管吧。】
【戚薇都管不住小炸弹!谁能管!】
【snow队来管!】
【我们桐心薇泯真情侣谁能管得着?】
“这么快?”李一桐看了看手表,从她拜托张雨绮叫人到现在连三分钟都没有。
田曦薇熟练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嘿嘿笑着:“嗯,不想让我女朋友等太久。”
李一桐其实是很喜欢田曦薇说这种话的,但她还是轻轻打了下身旁人的手臂,不像是警告,更像是娇嗔。
“走吧走吧走吧。”田曦薇一见到李一桐就像得了多动症,跟个小孩一样在车上左动动右摸摸,这么多的动作下那份底色始终都是喜悦激动,“我倒要看看能整出个什么高端大气的网吧。”
田曦薇上学时经常去的那家网吧最近翻新了,以前那个网管现在已经变成了老板,好几次都在微信上邀请田曦薇去网吧玩,可惜夺冠后TLS忙得飞起,不是工作就是训练,没什么空闲时间去照顾网吧的生意。
李一桐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是戚薇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快门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戚薇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你怎么自己先走了?不是说好了等雪琴拍完我们一起吗?”
她们俩人单独在一块时,李一桐接电话时都是开的免提,或许是害怕年下没有安全感东想西想,也或许是两人之间没什么隐瞒的。
“跟家里那位有点事。”李一桐笑了笑。
戚薇沉默了几秒:“行行行,那别忘了晚上海底捞。”
去了这么多年的黑网吧突然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田曦薇还有点不习惯,明亮的灯光整洁的环境让她没忍住哇了一声。
“口罩戴好。”李一桐看着大眼睛亮亮的田曦薇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她将眼前人戴着的口罩整理了下,顺手又将对方的帽子又压低了一分。
“欢迎光临!”两人进去时站在前台的网管大声欢迎着顾客,网管看起来是个年龄不大的女生,穿着板正的工服,脖子上还挂着工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网管小王。
看起来确实正规,但田曦薇心里还是打趣着老板胆子真大,怎么还招童工。
“终于来了,稀客啊。”老板坐在吧台做账本,虽然两人捂得严实,但她一眼就认出了田曦薇那桀骜不驯的走姿。
“来照顾你生意了。”田曦薇拿出身份证放在吧台,李一桐也跟着拿。
“那不得先充个一千块?”老板笑嘻嘻打趣。
“看不起谁呢?充!充五千!”田曦薇抬起手往吧台上一拍,气势是拿足了。
李一桐默默掏出手机已经准备扫二维码了。
田曦薇被吓了一跳,赶紧将自己女朋友付钱的动作制止:“我们开玩笑的。”
“没事。”李一桐很平淡的说了句。
“诶诶别,开玩笑的都是”老板赶紧将收款码挡住,转头对着小王说,“给这两张卡送500。”
小王点点头,低头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李一桐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怎么行。”
“你们俩多宣传宣传我们网吧就行。”老板挑挑眉,“位置给你们留好了。”
李一桐也不好得再多说了,在吧台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得知小王也是山东人之后用方言加密通话聊了几句后就跟田曦薇去了以前那个老位置。
双人包以前只有个门帘,现在已经变成了玻璃门,里面还有独立的空调,电竞椅和电脑也都换上了比以前好了几倍的牌子。
“不打游戏?”田曦薇瞟了眼李一桐的电脑屏幕。
“等会,你先开一把。”李一桐说。
田曦薇点点头,没有戴耳机就登陆上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开始匹配,生怕自己错过李一桐说什么。
而李一桐登陆上qq,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她将自己的耳机声音调到最大。
“我好想你啊。”
包间里突然传出一道女声。
田曦薇确定了那道女声是从李一桐的耳机传出来之后一愣,握鼠标的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脑子里闪过无数个不好的故事,最终还是强装镇定的望向李一桐,但声音却有掩不住委屈:“谁…谁说想你?”
“啊?”李一桐有点懵,没等她反应过来,田曦薇连自己游戏里选择角色的提示音都没顾上,就慌忙握紧了李一桐的手。
“你跟谁聊天呢?为什么那个女生要说想你?”田曦薇说话都结巴了,虽然委屈但也带着怒意,“她!她还夹着个声音说想你!臭!臭夹子!”
李一桐这下听明白了,随后捂着嘴开始笑起来。
“你笑什么?本!本来就是臭夹子!她勾引谁呢!不行,她不能说想你!”田曦薇越说越委屈。
“小田。”李一桐笑个不停,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那是你以前给我发的qq语音。”
包间里寂静了几秒钟,田曦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实也不是特别夹。”
李一桐笑着点头,那笑容宠溺得不行:“嗯,很可爱。”
“水来…”小王端着两杯冰水推开玻璃门,一个没注意给自己脚崴到了,手上的水也不受控制的倒了出来。
李一桐只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冰凉,还有几颗冰块从自己的衣襟钻了进去。
“不!不好意思!”小王赶紧将手上已经被倒了一大半的冰水放在电竞桌上,带着歉意开口,“我去拿帕子给你擦擦!”
“没关系的。”李一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安慰小王,“脚,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王感叹自己明明做错事还能被关心,这是什么运气能让自己遇到了这样温柔的人,“真的不好意思。”
“不用去拿帕子。”田曦薇看着李一桐湿透了的T恤,将自己的格子外套脱下披了上去,“我们回去换一套衣服就好。”
小王在网吧里被难缠的客人刁难多了,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只有一阵感动,想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用自责。”田曦薇看着小王,抬手去拍了拍她的肩,“年轻人有失误很正常,下次请你吃饭。”
两人决定打车回去,等有空了再过来开车。
到家后李一桐直奔卧室,田曦薇就跟在后面。
“换完衣服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去基地。”李一桐将披在身上的格子衬衫脱下,里面的白色T恤被水浸湿,布料贴在皮肤上,纤细的腰线和黑色内衣就这样模模糊糊的展现在田曦薇眼前。
田曦薇点点头,就这样呆呆站着。
“你要看着我脱?”李一桐挑挑眉。
“可以吗?”田曦薇咽了咽口水。
“不可以哦。”李一桐微微勾唇,凑上去很轻的在田曦薇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靠近眼前人发红的耳根,有意无意的吹着气,“但你可以帮我洗。”
而在另一边,小王看着电竞桌上的手机,吸了吸鼻子给老板发出消息。
【王:老板,你朋友手机没拿。】
【王:可以顺便帮我道个歉吗,我不小心把她衣服打湿了。】
沉溺|桐心薇泯
甜美腹黑学妹🍩×高冷钓系学姐🍐
全文1.7w字附番外
[图片]
灵感设定来源
——
九月,秋雨微凉。
校园的橙色路灯映在潮湿的地面上,雨丝轻敲伞面,朦胧了夜色。
田曦薇抱着书站在图书馆门口,黑色雨伞下,她微微侧首,望向远处站在台阶上的人。对方穿着米色外套,棒球帽微微压低,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下颌,肩上挂着一副白色耳机,黑伞倾斜,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涟漪。
是李一桐,学生会会长,学姐。
这个名字,在田曦薇初入校园前就听过很多次了。关于她的传闻从未停歇:冷淡,难以接近,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又总能在最恰...
甜美腹黑学妹🍩×高冷钓系学姐🍐
全文1.7w字附番外
灵感设定来源
——
九月,秋雨微凉。
校园的橙色路灯映在潮湿的地面上,雨丝轻敲伞面,朦胧了夜色。
田曦薇抱着书站在图书馆门口,黑色雨伞下,她微微侧首,望向远处站在台阶上的人。对方穿着米色外套,棒球帽微微压低,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下颌,肩上挂着一副白色耳机,黑伞倾斜,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涟漪。
是李一桐,学生会会长,学姐。
这个名字,在田曦薇初入校园前就听过很多次了。关于她的传闻从未停歇:冷淡,难以接近,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又总能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让人心动,又让人捉摸不透。
像一只狡猾的猫,在猎物露出破绽前,永远游刃有余。
田曦薇轻轻抿唇,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书。
她特地等到闭馆前才出来,因为调查过学姐的习惯——她每周四都会来图书馆看书,借书,直到闭馆才走。今天,果然也不例外。
雨水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学姐终于抬眼,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没带伞?”李一桐的声音透着点慵懒的尾调,像夜雨敲在木窗上,温柔,却带着点不容抗拒的随性。
田曦薇微微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然后垂下眼睫,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刚才借书的时候雨还没下……”
李一桐看着她,没说话,指节轻轻摩挲着伞柄,像是有些漫不经心地思考着什么。
几秒后,她慢慢走下来,将黑色的伞倾向田曦薇:“一起吧。”
雨幕隔绝了周围的喧嚣,田曦薇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像是毫无防备地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心动。
“学姐真是个好人。”
李一桐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
好人?不见得。
她低头看了一眼伞下的女孩,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只兔子,眼神可不像个毫无心机的小白兔啊。
——
雨夜过后,田曦薇和李一桐的交集,似乎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周五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后,田曦薇缓步走向教学楼的露台。她一手端着刚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热可可,一手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穿过露台的玻璃护栏,落在楼下操场的篮球场上。
李一桐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单手抛起篮球,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随后一个漂亮的投篮,球应声入框。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不少学妹学姐在旁边看着她打球,小声讨论。
“学姐真的好帅……”
“她为什么永远这么游刃有余啊?”
“听说学生会里有好几个女生暗恋她,但她从来不给任何人机会。”
田曦薇抿了口热可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唇角微微勾起。
不给机会吗?
她慢慢垂下眸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可不信。
正想着,忽然一阵轻微的风掠过身侧,田曦薇还没回神,就听见一个低沉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偷看我?”
她微微一顿,随即转过头,就看到李一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旁,单手撑着露台的护栏,微微侧身看着她,帽檐压得有些低,唇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田曦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稍稍后退一步,偏头望着她,笑意温和:“学姐自恋了,我只是刚好路过。”
李一桐挑眉,似乎不怎么信这个说辞:“哦?那怎么不走了?”
田曦薇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举起手中的热可可:“天气凉了,喝口热的再走,不行吗?”
李一桐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出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指腹有意无意地掠过她手腕上的细腻肌肤,声音低缓:“既然是路过,那要不要顺便陪我走走?”
她的语调轻飘飘的,眼神却带着点打量和试探,像猫戏老鼠一般,漫不经心,却暗藏锋芒。
田曦薇微微一怔,随即轻轻一笑,似乎毫不意外地接受了这个邀请。
“好啊,学姐。”
她的语气乖巧极了,眼底却闪过一丝极快的光,像是落入陷阱的小狐狸,故意顺从地蜷缩着尾巴,等着猎人主动靠近。
既然你喜欢钓,那我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猎手。
——
傍晚的校园,路灯昏黄,微风带着秋意拂过树梢,洒下一地碎光。
田曦薇和李一桐并肩走在操场边的石子路上,步调不疾不徐,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学姐学妹关系。
可气氛,却隐隐透着几分微妙的拉扯。
“学妹。”李一桐突然开口,嗓音带着夜色特有的慵懒,“你总是这么乖的吗?”
田曦薇闻言,微微一顿,随即偏头看她,眼神干净得像不谙世事的兔子:“学姐什么意思?”
李一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笑了一下,手指随意地插进外套口袋里,语气意味不明:“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乖巧听话?”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田曦薇知道,这是一场试探。
她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外表般无害。
可惜,她猜错了。
田曦薇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纸杯,像是不经意地开口:“学姐希望我是吗?”
她的语调柔软,尾音轻轻勾起,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住了猎物的指尖。
李一桐顿了一下。
田曦薇抬起眼眸,语气温柔又乖顺:“如果学姐喜欢的话……我可以对学姐更乖一点。”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半秒。
李一桐低头看着她,微风轻拂起田曦薇额前的碎发,她的眼神清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像是在认真询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偏偏,这种小狐狸式的温顺,才最让人难以拒绝。
李一桐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
“学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语气轻飘飘的,忽然倾身靠近了些,声音低而缓,带着点近乎诱哄的意味,“我可不是什么喜欢小兔子的人。”
她看着田曦薇,试图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不自然,可惜,什么都没有。
田曦薇只是微微睁大眼,像是真的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困惑:“可是……”
她轻轻抿唇,像是思索了几秒,才缓缓道:“学姐明明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迟疑的委屈,又像是不经意地撒娇,眼神清澈又无辜。
——像一颗恰到好处的糖,刚刚好落进李一桐的手心。
李一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轻轻直起身,懒懒地打量着她:“你啊……”
她顿了顿,眼神微深,低声道:“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田曦薇微微一怔,随即眨了眨眼,轻轻一笑:“那学姐以后要不要……”
她顿了一下,眸光含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狡黠,“更喜欢我一点?”
李一桐:“……”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眉梢微扬,语气意味深长:“那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田曦薇垂下眼睫,嘴角的弧度缓缓加深了一点。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
夜色渐深,校园里的人渐渐稀少,操场边的小路显得愈发安静。
田曦薇偏头看着李一桐,眼底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学姐觉得,我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李一桐微微眯眼,像是在认真打量她,片刻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般。”
“哦……”田曦薇拉长了音调,像是有点失落地垂下眼眸,“那看来,我还要再努力一点?”
她说话的语气乖巧,尾音微微上挑,像是刻意撒娇一般,软软地落进人心里。
李一桐看着她,心中忽然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个学妹……真的只是单纯吗?
可她看起来,又的确是乖巧得不像作伪。
她忽然有些感兴趣地想看看,田曦薇到底会怎么“努力”。
“随你。”李一桐轻轻挑眉,语气懒散。
田曦薇眨了眨眼,忽然抬手,将手里的热可可递到她面前:“那学姐喝一口?”
李一桐低头,看着那杯明显被她握得温热的饮料,挑眉:“你自己喝的?”
“嗯。”田曦薇点点头,声音软软的,“但学姐不觉得,这样喝的话,会更有默契一点吗?”
她的眼神干净得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偏偏,这种不经意的亲近感,才最让人难以拒绝。
李一桐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她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甜意在唇齿间蔓延,带着田曦薇指尖残留的微温。
田曦薇似乎很高兴地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学姐喜欢就好。”
李一桐捏着杯子,眼神微深。
她总觉得,这个学妹……有点危险。
但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
回宿舍的路上,天空忽然又飘起了细雨。
田曦薇下意识地抬头,伸手接了几滴雨珠,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又下雨了……”
李一桐停下脚步,随意地从包里拿出折叠伞,单手撑开:“过来。”
田曦薇微微一怔,随即乖巧地走过去,站到她身旁。
伞下的空间并不大,她们的肩膀不经意地相触,空气里弥漫着李一桐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气,混着一点未散去的雨意。
田曦薇侧头看着李一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忽然轻轻侧身,刻意靠近了一点,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学姐……我好像有点冷。”
李一桐低头看她,眼神微微一顿。
雨丝落在伞面上,溅起细密的水珠,田曦薇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动,眼神带着一点湿漉漉的无辜,像是小动物般仰望着她。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让人很难拒绝。
李一桐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微凉,与田曦薇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还冷吗?”李一桐微微低头,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田曦薇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她会真的握住自己的手,怔了片刻,才轻轻笑了一下,眸光弯弯的:“不冷了。”
李一桐没说话,嘴角微微勾起,指腹若有若无地在她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
田曦薇垂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
秋夜的细雨落在伞面上,发出轻缓的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清冷气息,偶尔有夜风掠过,将雨丝斜斜吹进伞沿,带来一点微凉的触感。
田曦薇轻轻收紧指尖,似是不经意地又靠近了李一桐一点。
两人的肩膀相贴,李一桐微微偏头,眼角余光扫过田曦薇微垂的睫毛,以及她白皙的侧脸。雨夜的灯光映在她的眼底,波光潋滟,像是藏着一点小心思。
“学姐。”田曦薇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像是雨夜里融化的糖。
李一桐眨了眨眼,语调慵懒:“嗯?”
田曦薇顿了顿,低声道:“你以前,也这样照顾别的学妹吗?”
李一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吃醋?”
田曦薇闻言,仿佛被说中了心事,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李一桐看着她,眼底浮起一丝笑意,语气慢悠悠的:“你觉得呢?”
“……”田曦薇没吭声,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像是有点不甘心地又挨近了一些。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点细微的委屈:“学姐……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喃喃自语:“毕竟,学姐这么受欢迎,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这句话落下后,李一桐明显愣了一下。
她微微偏头,看着田曦薇认真思索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学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一边装无害,一边却在不知不觉间,撩拨着人的心绪。
“你啊……”李一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田曦薇的发顶,“学妹,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田曦薇没有躲,任由她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抬眸认真地看着她,嘴角忽然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我想说——”
她顿了一下,语气温温软软的,带着一点狡黠的意味:“学姐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多照顾我一点。”
她仰着头,眼神澄澈,像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那眼底隐隐透出的意味,却让李一桐的心跳,莫名慢了一拍。
——这个学妹,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李一桐低低地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收紧了握着伞柄的手指,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那要看,你能不能让学姐愿意多照顾一点了。”
田曦薇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微一亮,轻轻一笑:“那……学姐要不要给我一点提示?”
李一桐侧眸看着她,眸光微深。
她忽然发现,这场拉扯游戏,好像……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可惜,她并不讨厌这个危险感。
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它能再多一点。
——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湿润的清冷气息。街灯映在地面上,泛起细碎的光点,折射出斑驳的倒影。
李一桐撑着伞,步子不急不缓,田曦薇跟在她身旁,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她,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学姐——”田曦薇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要是我们再这样一起走几次,大家会不会误会我们关系很好?”
李一桐微微偏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误会?”
田曦薇眨眨眼,语气有些无辜:“嗯……比如,会不会有人以为,我们在——”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微微上挑:“谈恋爱?”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
李一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眉目间带着点淡淡的玩味。
这个学妹……真的越来越大胆了。
她明明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偏偏,这句话像是带了某种无形的钩子,轻轻勾在心上,让人忍不住去想象。
“谈恋爱?”李一桐轻笑了一声,语调拉长,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田曦薇歪了歪头,目光明亮,嘴角微微扬起:“学姐觉得呢?”
李一桐看着她,唇角的弧度缓缓收起,眉目间的笑意微微淡了一点。
她忽然意识到,田曦薇每次说这种话时,眼神都特别认真,认真到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试探,还是在暗示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夜色寂静,只有远处的虫鸣隐约传来,像是背景音一般,衬托着这一刻的静谧与旖旎。
田曦薇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微微上前了一步,刻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学姐?”她轻声唤了一句,尾音上扬,带着点故意的诱哄。
李一桐眯了眯眼,唇边的笑意再次浮现,带着点看透一切的意味。
她忽然低下头,凑近田曦薇,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危险的气息:“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这句话让田曦薇的心跳,莫名快了一瞬。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睫毛微颤,下一秒,李一桐已经后退了一步,语调懒散地笑了一声:“学妹,太急的话,可是很容易被反将一军的。”
田曦薇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眼底的光芒越发明亮。
——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来。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时,李一桐忽然停住了脚步,视线微微一顿。
田曦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前面有一个喝醉的学姐,正靠在路灯下,似乎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是学姐的朋友?”田曦薇问道。
李一桐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而是走了过去,伸手扶住对方。
那位学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李一桐后,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伸手就要抱住她:“一桐——”
李一桐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动作,语气平静:“你喝多了。”
“嗯……”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喃喃道,“一桐,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田曦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一闪。
原来……真的有很多人喜欢学姐啊。
李一桐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没理会对方的表白,而是转头看向田曦薇,声音冷静:“你帮我扶一下她。”
田曦薇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上前接过对方的手臂,扶着她靠在一旁的长椅上。
那位学姐靠着椅背,意识模糊地呢喃了一句:“一桐……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田曦薇的动作微微一滞。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李一桐,想看看她的反应。
李一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淡漠,像是对这些告白已经习以为常。
田曦薇眸光微动,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学姐醉得厉害,还是先送她回去吧。”
李一桐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晚,田曦薇没有再说什么试探的话,可她心里却隐隐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想知道——
如果哪天,自己也站在这位学姐的位置上,向李一桐表白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
而此时的李一桐,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田曦薇一眼,眼底的情绪微微浮动。
这一刻,她们都没有开口,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似乎又悄然拉近了一步。
——
夜色如墨,月光洒在青石小路上,微风带着雨后的湿润气息拂过树梢。
田曦薇静静地站在宿舍楼下,目送李一桐将醉酒的学姐送进宿舍。她微微侧头,看向李一桐的背影,眼神隐隐有些复杂。
直到李一桐重新走回来,她才弯起唇角,声音轻轻的,像是随意地感叹:“学姐还真是受欢迎呢。”
李一桐瞥了她一眼,眉目间似笑非笑:“学妹这是在吃醋?”
田曦薇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眸弯弯的,声音又软又甜:“学姐这是在试探我?”
李一桐没回答,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田曦薇并没有回避,反而微微上前一步,距离她更近了一些,目光清澈又明亮:“如果我说是呢?”
李一桐微微扬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答案:“那我要提醒你一句——”
她缓缓低头,靠近田曦薇,语调低沉:“学妹,太容易动心,是会吃亏的。”
田曦薇心跳微顿,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但她仍旧维持着温软的笑意,目光没有半分退缩:“那学姐呢?”
李一桐轻眯起眼,嗓音微微一顿:“什么?”
田曦薇睁大眼睛,望进她的眼里,声音低低的:“学姐,会不会也有一点动心?”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一瞬。
李一桐没有立刻回答,视线落在田曦薇的脸上,像是在认真打量她的情绪。
田曦薇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坦然,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等她的答案。
李一桐忽然发现,她有些看不透这个学妹了。
她到底,是在随口调笑,还是……
就在这时——
“啪嗒——”
一滴冰凉的水,落在田曦薇的手背上。
她微微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宿舍楼上的空调外机正滴着水,雨后湿气重,凝结的水珠正不断往下落。
她才刚反应过来,忽然——
“哗——”
一整盆水从上方倒了下来!
这一瞬间,田曦薇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身后是台阶,她没站稳,整个人瞬间往后仰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狼狈地摔下去时,一只手臂迅速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带回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李一桐的怀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田曦薇怔怔地睁大眼睛,还没从惊险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李一桐稳稳地抱在怀里。
李一桐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没事吧?”
田曦薇愣了两秒,随后,唇角悄然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语气软软的:“学姐……你抱得好紧。”
李一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仍旧环在田曦薇的腰间,甚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整个扣在了怀里。
她微微蹙眉,松开了一点,但没有立刻放开。
“以后走路小心点。”她低声道,语调带着些许无奈。
田曦薇抬眸看着她,眼神里藏着点笑意:“那如果……我还是不小心呢?”
李一桐微微一顿。
田曦薇仰着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声音轻轻的:“学姐会不会,每次都这样抱住我?”
这句话,让李一桐的神色微微一变。
她忽然意识到——
这个学妹,好像真的越来越大胆了。
夜风微凉,可被她抱住的那一瞬间,田曦薇却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比任何时候都快了一些。
这一刻,她们都没有再开口,可空气里的暧昧,却变得愈发浓烈。
——
田曦薇站在台阶上,距离李一桐很近,近到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李一桐衣料上淡淡的冷香。
刚刚那一瞬间的拥抱,带来的温度还未散去,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李一桐手臂收紧的力道。
可惜,李一桐很快便松开了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她声音平静,带着一贯的淡然。
田曦薇看着她,眼神微微一动,轻轻笑了一下:“学姐,你每次都这么冷静吗?”
李一桐偏眸看她,语气淡淡的:“不然呢?”
田曦薇微微歪头,眼里带着点狡黠:“可刚刚,学姐抱得那么紧。”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尾音轻轻上扬,像是在刻意地提醒。
李一桐微微一顿。
她当然知道田曦薇在试探她,甚至知道她是故意在引导话题。
可偏偏,这个学妹的语气太过自然,像是带着某种天生的亲近感,让她无法轻易回避。
李一桐看着她片刻,随即笑了一下,语调慵懒:“学妹,适可而止。”
“我怎么了?”田曦薇睁大眼睛,表情无辜,“学姐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在担心我?”
“……”李一桐没说话,只是转身朝宿舍走去。
田曦薇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眯了眯眼,嘴角悄然勾起。
——学姐的防备,果然又被她撬开了一点点。
翌日,学生会办公室。
李一桐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资料。
昨晚的事她本不该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田曦薇问她“学姐,你会不会也有一点动心”时的模样,却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一瞬间,田曦薇的眼神清澈而真挚,没有一丝戏弄,仿佛是真的在认真等待她的回答。
她怎么会……
“学姐?”
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软软的,带着点笑意。
李一桐回过神,抬眸看去。
田曦薇正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针织衫,搭着一条及膝的碎花裙,整个人显得温温柔柔的。
她笑盈盈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杯咖啡:“给你带的。”
李一桐低头看了她一眼,接过咖啡,语气平静:“特意给我带的?”
“当然。”田曦薇眼神弯弯的,“学姐总是这么冷淡,我当然得多关心一点。”
李一桐轻笑了一声,拆开咖啡杯盖,随口问:“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学姐怎么能这么想我?”田曦薇故作委屈,“我就是单纯地想照顾你。”
“……”
李一桐懒得理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杯咖啡的糖分,比她平时喝的多了一点。
她眉心微蹙:“加糖了?”
田曦薇眨了眨眼,眼神干净又无辜:“是啊。”
“……”
李一桐微微皱眉,她向来喝咖啡不加糖。
田曦薇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学姐是不是觉得,甜的东西,不适合你?”
李一桐微微偏眸,看向她,眉目微挑:“所以呢?”
田曦薇笑意更深,语调轻柔:“可我觉得,学姐其实也可以试试甜一点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带着某种刻意的暗示。
李一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慵懒:“学妹,你是不是对我太上心了?”
“那学姐呢?”田曦薇忽然靠近了一些,眼神明亮地望着她,“你是不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我的靠近?”
空气,忽然静了一秒。
李一桐垂眸,看着田曦薇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呼吸很近,带着咖啡的香气,还有一丝淡淡的果香。
她忽然意识到,田曦薇的靠近,已经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玩笑了。
她是真的在一步一步地试探她,逼她去回应。
李一桐微微一笑,忽然俯身,靠近田曦薇的耳畔,语调低沉:“学妹,你要是再这样……可就回不了头了。”
田曦薇心跳微微一顿。
她睁大眼睛,刚想开口,就见李一桐已经起身,手里拿着咖啡,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午休时间到了,我要去开会。”
说完,她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田曦薇看着她的背影,怔了两秒,随后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次……
是学姐主动反击了。
可她并不慌,甚至觉得有些有趣。
——
午后的校园静谧而温柔,图书馆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椅上,映出一片淡淡的暖光。
田曦薇翻着书页,视线却时不时地往不远处的李一桐身上飘。
她们刚在学生会办公室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李一桐的反应让她颇感兴趣——学姐的确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淡,她的防线明明已经被自己撬开了一些,可还是会选择用游刃有余的方式退回来。
但田曦薇并不急,她喜欢这种一点点渗透的过程。
于是,她轻轻合上书,带着一丝笑意起身,悄无声息地靠近李一桐所在的座位。
“学姐。”她轻轻喊了一声,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尤为暧昧。
李一桐本在专注地看书,被这声音一扰,微微侧眸,看见她时,眸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又想做什么?”
田曦薇眨了眨眼,笑意甜软:“怎么学姐一看到我,就觉得我要做什么呢?”
李一桐没理她,继续看书。
田曦薇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她索性顺势在李一桐身旁坐下,侧过头,装作随意地靠近了一点:“学姐,在看什么?”
她的语气轻柔,呼吸甚至近得能拂过李一桐的侧脸。
李一桐眼神微顿,手指微微收紧了些,随后才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分,语气淡淡的:“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学妹不会感兴趣。”
田曦薇托着下巴,眼神明亮地望着她,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可我对学姐本身就很感兴趣啊。”
“……”
李一桐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田曦薇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反客为主,试探升级
她低头,假装无意间瞥到书页上的内容,轻声念了一句:“‘情感的萌芽往往是在无声的拉锯间产生的……’”
念完,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学姐,这句话,挺有意思的。”
李一桐看着她,眉梢微挑:“所以?”
田曦薇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在某种拉锯里?”
李一桐微微一笑,眼底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学妹,你的重点好像放错了。”
“哦?”田曦薇轻轻眨了眨眼,“那学姐的重点是什么?”
李一桐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合上书,视线落在田曦薇的脸上:“学妹,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试探别人?”
田曦薇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没有啊。”
她眼眸弯弯的,带着几分天真和狡黠,“我只是……对学姐特别感兴趣。”
“……”
李一桐沉默了两秒,忽然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慵懒:“学妹,你知道好奇心太重,意味着什么吗?”
田曦薇顺着她的话,偏头靠近了一点,语气轻飘飘的:“学姐,想告诉我答案?”
李一桐没动,任由她的气息靠近,随后,唇角缓缓弯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意味着,你会越来越陷进去。”
田曦薇眨了眨眼,下一秒,她忽然笑了一下,轻声问:“学姐呢?”
李一桐微微挑眉:“什么?”
田曦薇声音轻软,却字字清晰:“学姐是不是,也在慢慢陷进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一桐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后,她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田曦薇,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学妹,你总是喜欢用问题来反试探我。”
田曦薇笑得更甜了:“因为学姐从来不会直接回答。”
她眼神明亮,语气笃定:“但这次……学姐好像,躲不过去了。”
李一桐轻轻眯起眼,目光略带深意地盯着她。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感。
——
田曦薇从图书馆出来时,李一桐正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她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靠着门框,眼神静静地落在那抹纤细又慵懒的身影上。
这位学姐,似乎总有种无形的距离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得不掂量自己的分寸。
但田曦薇从不畏惧分寸,她向来擅长一点点地将这道距离拉近,甚至,反客为主。
她轻轻走过去,故意带起一点声音,让李一桐察觉到她的接近。
李一桐抬眸,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声音慵懒:“怎么,还没看够?”
田曦薇唇角一弯,笑得甜甜的:“是学姐站在这里,太引人注目了。”
李一桐不置可否,收起手机,随意地问:“回宿舍?”
田曦薇眨眨眼,语气带着点天真:“学姐不会是想送我吧?”
李一桐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稍低头,眸光微深。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田曦薇甚至能闻到李一桐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然后,李一桐忽然笑了一下,语气不紧不慢:“学妹,试探得太频繁,可是会被反噬的。”
田曦薇心跳微顿,但她没有后退,反而笑意更深:“那学姐要不要试试看?”
空气微微凝滞了一瞬。
李一桐的眸色幽深了一瞬,随即,她忽然抬手,指尖在田曦薇的额前轻轻一点,声音低而缓:“走吧,学妹。”
田曦薇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学姐,你是不是怕了?”
李一桐挑眉:“怕你?”
“嗯。”田曦薇扬起笑,语气温软却带着一丝坏:“怕你再多接近一点,就要栽了。”
李一桐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微敛,半晌后,忽然低低一笑。
“学妹——”她缓缓靠近了一点,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你知道,玩火的人,最后往往会烧到自己吗?”
田曦薇的心跳猛地快了一拍。
下一秒,李一桐已经越过她,往前走去,背影闲散慵懒,语气却轻轻飘来一句——
“今晚风有点冷,早点回去。”
田曦薇愣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学姐,终于开始反击了啊。
她低头笑了一下,随即迈开步子,快步跟了上去。
——
周五晚上,学生会例行会议结束后,田曦薇站在走廊尽头,目送李一桐离开。
这位学姐,今天的情绪格外让人捉摸不透。
会议上,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但偶尔的目光扫过,却又带着几分不轻不重的意味。田曦薇甚至有种错觉——李一桐在刻意钓着她。
所以,当李一桐独自往学校东门方向走去时,田曦薇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夜风微凉,气氛微妙。
“学姐。”她快走几步,轻轻喊了一声。
李一桐没有回头,脚步依旧悠闲,声音却不疾不徐:“学妹,你跟着我做什么?”
田曦薇一愣,随即笑了:“学姐怎么知道我在跟着?”
李一桐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唇角似笑非笑:“你走路的声音,从来不会刻意掩饰。”
田曦薇眨了眨眼,唇角一勾,笑意甜美:“学姐这么关注我啊?”
李一桐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侧过身,让出一条路,语调懒懒的:“一起走?”
田曦薇没有迟疑,走到她身侧,目光悄悄地落在她微微卷起的发梢上,轻声问:“学姐要去哪?”
“去买点东西。”李一桐淡淡道,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随性,“学妹很闲?”
“当然。”田曦薇毫不犹豫地接话,“只要学姐愿意,我可以一直很闲。”
李一桐的脚步微顿,侧眸看了她一眼,随即轻轻一笑:“学妹,你的耐心,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好。”
田曦薇眨眼,声音轻柔:“因为学姐值得。”
夜色下,李一桐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但她并没有接话,而是随意地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
就在田曦薇以为她不会继续这个话题时,李一桐忽然转身,缓缓靠近了一点,微微低头,轻声问:“那学妹觉得……我值得什么?”
田曦薇怔住。
她原本只是随口撩拨一下,却没想到李一桐会突然反将一军。而且,学姐的语气太过温柔,眼神里似乎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让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田曦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李一桐轻轻拉住手腕,力度不重,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暧昧。
“学妹,试探别人之前,自己也要有点心理准备。”李一桐语气淡淡,微微偏头,眼神里透着几分深意,“如果被反噬了,后果可是很难预料的。”
田曦薇的心跳微微一滞。
她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学姐在反撩她。
而且,撩得不动声色,却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夜风拂过,带起一丝淡淡的檀香,田曦薇愣了一瞬,随即缓缓勾起嘴角:“学姐,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
李一桐轻轻松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随意:“危险吗?”
她回眸看了田曦薇一眼,唇角微微一弯,低声道——
“那学妹,不妨更靠近一点试试看?”
这一刻,田曦薇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场试探的烈度。
李一桐,不是单纯的被攻略对象。
她——正在主动出击。
这是一场拉扯,但也是一场狩猎。
——
夜晚的校园静谧而深远,微风拂过教学楼外的林荫道,带起一阵轻柔的沙沙声。田曦薇坐在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屏幕上未读的一条消息上——
李一桐:学妹,今晚别太晚睡。
这条消息发来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整,会议结束后她们分别的半小时后。
短短一句话,没有多余的表情或解释,但却让田曦薇莫名有些失神。
学姐……到底在想什么?
田曦薇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她步步为营,精准试探,在不越界的情况下持续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一桐不再只是被动接受,而是悄然改变了节奏?
——从那晚图书馆门口,李一桐低声说“试探得太频繁,可是会被反噬的”开始?
——还是从昨晚,在校园小路上,李一桐忽然扣住她的手腕,轻声问她“觉得我值得什么”开始?
田曦薇并不是一个容易乱了分寸的人。可最近,她开始察觉到自己的步调有些乱了。
李一桐的反应太过游刃有余,每一次的回应都恰到好处,既不冷漠拒绝,也不过分迎合,反而带着一种游猎般的戏谑与试探,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在攻略谁。
“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田曦薇猛然回神,抬头时,正对上李一桐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
她站在灯光下,微风吹起她的长发,眉眼间带着些许慵懒,气质却依旧清冷如初。
田曦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唇角弯起:“在想学姐。”
李一桐挑眉,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语气淡淡地问:“想我什么?”
田曦薇轻轻歪头,笑容甜美:“想学姐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
李一桐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慢慢地走近了些。
她微微低头,与田曦薇保持着极近的距离,声音缓慢而低柔:“学妹,你确定……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田曦薇的心跳,顷刻间乱了一拍。
她向来擅长撩拨人心,可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直视李一桐的眼睛。
她垂眸,轻笑了一下:“学姐的话,听起来有点危险。”
“危险吗?”李一桐微微侧头,指尖忽然轻轻拂过田曦薇的侧脸,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声音更是几不可闻——
“那学妹,可要小心一点。”
田曦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李一桐的手只停留了一瞬,便缓缓收回。她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曦薇,像是刚刚的触碰不过是无心之举。
可田曦薇知道……
这不是无心,而是蓄意而为。
——
深夜,田曦薇独自走回宿舍,心绪莫名有些复杂。
她有些恍惚地走到楼梯口,却冷不丁撞上一道身影。
“哎!曦薇?”
她愣了一下,抬头,发现是她的朋友兼学姐——苏然。
苏然皱着眉看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田曦薇下意识地笑了一下:“没有啊。”
“没有?”苏然盯着她,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不会是因为李一桐吧?”
田曦薇一怔,目光微微一缩。
“……”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陷进去了。
比想象中更深。
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
深夜的宿舍楼道安静得过分,田曦薇独自站在窗边,窗外的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她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发尾还在滴水,手中握着手机,屏幕上停留在她与李一桐的聊天框——
她迟迟没有点开,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竟然有些犹豫。
这种状态太不对劲了。
她从来不会对一条未读消息如此在意,尤其是面对李一桐。可今晚,她竟然有些不敢去看。
她知道,自己正在经历某种失控的情绪。
如果说从前,她是在一步步攻略李一桐,那现在,她像是被学姐一点点收服了。
这让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犹豫了一会儿,田曦薇深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李一桐:学妹,睡了吗?
时间是五分钟前。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指尖敲击着屏幕,打了几行字,又一一删去。
她本想说“还没”,又觉得太过直白;想说“怎么了”,又觉得太刻意。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只是打了两个字——
“没有。”
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李一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田曦薇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接通,放到耳边。
“学妹。”
熟悉的嗓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李一桐一贯的慵懒,夹杂着一点说不清的情绪。
田曦薇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问:“这么晚了,学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李一桐似乎顿了一下,随即缓缓道:“没什么。”
“……”
田曦薇挑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学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只是单纯的……想听听我的声音?”
她原本只是调侃,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轻快与试探。可电话那头,却忽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过了几秒,李一桐的声音才轻轻传来——
“学妹。”
她的语调很轻,像是一片羽毛拂过耳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意味。
“如果是呢?”
田曦薇心脏猛地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手机,几乎忘了呼吸。
“……”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李一桐似乎并不打算等她的回答,声音依旧淡淡的:“学妹,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田曦薇怔怔地站在原地,耳边还回荡着李一桐最后那句轻飘飘的话,心跳却乱得不像话。
——如果是呢?
这是什么意思?
是无心的试探,还是……
田曦薇闭上眼,手指缓缓收紧,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泛起一丝无法忽视的酸涩与悸动。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只是单纯地想攻略学姐了。
她开始有些怕了。
——怕自己真的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
夜色沉沉,寝室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田曦薇侧躺在床上,手指抵着唇角,心绪混乱。
她没想到李一桐会说出那句“如果是呢”。
如果换作从前,她一定能立刻顺着话接下去,甚至还能借机再向前一步。可现在,她却迟疑了。
因为她发现,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笃定了。
她不再只是享受这场暧昧的拉扯,而是真的开始在意学姐的一举一动,甚至开始害怕自己被反噬。
李一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在田曦薇的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夜。
——
翌日,田曦薇几乎是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的。
她原本还在想着怎么避开李一桐,至少让自己冷静一下,理清这段关系的脉络。可事实证明,某些事情越是想刻意逃避,便越是无法躲开。
下课时,她被李一桐堵在了教学楼门口。
学姐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靠在门口的墙边,低头翻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光影交错间,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疏离冷淡。
田曦薇的步伐微顿,指尖轻轻握了握书脊,心头一时复杂。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笑着走过去:“学姐怎么在这儿?”
李一桐闻声抬眸,眸色微微一深,语调平静:“等你。”
田曦薇的笑意微微一滞。
她试图用玩笑化解:“学姐等我做什么?”
李一桐合上书,轻描淡写地道:“学妹昨晚的状态不太对。”
“……”
田曦薇指尖收紧,依旧笑得自然:“我能有什么不对?”
李一桐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田曦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开口转移话题,李一桐却忽然开口——
“田曦薇。”
她轻轻地唤她的名字,语调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逃避的意味。
田曦薇心头一震,指尖微微发紧。
她第一次听李一桐这样直呼她的名字。
“……”
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甚至连笑容都险些维持不住。
李一桐看着她,声音平缓却意味深长:“田曦薇,你是不是在躲我?”
田曦薇喉头微紧。
她发现,自己竟然答不上来。
——
田曦薇的指尖微微蜷紧,连掌心都泛起一丝凉意。
李一桐的声音太过平静,平静到不像是一场试探,更像是一种笃定——她早已察觉到田曦薇在躲她。
她真的在躲吗?
田曦薇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低下头,嘴角仍旧挂着一贯的笑,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里的书页,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学姐误会了。”她轻声笑道,“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李一桐看着她,没有拆穿,只是淡淡地问:“所以你在逃避什么?”
田曦薇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学姐为什么觉得我是逃避呢?”
李一桐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分辨她的真假。片刻后,她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因为,”李一桐轻轻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学妹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心虚。”
“……”
田曦薇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可李一桐却先一步伸手,指尖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田曦薇。”
她再一次唤她的名字,语调微缓,却带着某种钳制般的温柔。
“如果你想躲,就该躲得再彻底一点。”
田曦薇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李一桐的眼神太沉,沉得像是一个温柔却无法挣脱的漩涡,让人根本无处可逃。
田曦薇唇角的笑,终于渐渐淡了下去。
她的声音微微发涩,像是自嘲般地轻声道:“学姐好像……越来越主动了。”
李一桐微微侧头,低声道:“那学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田曦薇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李一桐的眼睛,心脏跳动得厉害。
她知道,她已经彻底输了。
——
田曦薇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甚至有些怀疑,李一桐能否听见她此刻紊乱的心跳声。
空气仿佛被拉得很长,连时间都像是停滞了。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一桐仍然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像是一道牢不可破的枷锁,让她无处可逃。
——“那学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李一桐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像是一道温柔又危险的催促。
喜欢吗?
田曦薇当然知道答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最初那场若即若离的试探?还是在无数次不经意的心动里?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她却被李一桐反攻略得彻底溃不成军。
可是,如果承认了呢?
承认了……她就再没有退路了。
李一桐看着她,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田曦薇垂眸,指尖摩挲着掌心,嗓音低低的:“学姐非要听到答案吗?”
李一桐淡淡地笑了一下,语调平缓:“学妹觉得呢?”
“……”
田曦薇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然后,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抬起眼看向李一桐,眸色微亮,像是燃起了一点光。
她微微向前一步,几乎是贴近了李一桐的耳畔,语调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学姐猜呢?”
李一桐微微一怔。
这句话……不正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吗?
田曦薇反手握住了李一桐的手腕,指尖微凉,眸色轻轻弯着。
“我不是在躲你。”她轻声道,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李一桐听清。
“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李一桐看着她,目光微微一深。
“等什么?”
田曦薇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等学姐也逃不掉。”
李一桐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学妹,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情绪——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退缩,再到如今的沉沦。
她终于承认了。
她喜欢她。
而她,也早就……逃不掉了。
——
李一桐没有立刻回答。
寝室走廊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她的眼底映出一层浅浅的光晕。她静静地看着田曦薇,仿佛想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动摇。
可是田曦薇的笑意温柔而坚定,毫不避让地迎上她的目光。
——“等学姐也逃不掉。”
李一桐微微敛眸,唇角轻轻地弯了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可现在才发现,田曦薇的“逃避”不过是一种伪装,而她却早已身陷其中,无法抽身。
她真的……逃不掉了。
“田曦薇。”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比夜色还要温柔几分。
田曦薇的心猛地一颤。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沉迷于李一桐的声音,沉迷于她唤自己名字时的那份专注。
她甚至觉得,就算李一桐现在说出任何一句话,她都会毫无抵抗地沦陷。
李一桐低头,微微收紧手指,回握住她的手。
“那学妹……准备怎么让我逃不掉?”
田曦薇心跳一乱,下一秒,她突然凑近了李一桐。
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语调低柔,带着一丝笑意:“学姐想试试吗?”
李一桐怔了一下。
她没有退。
这一刻,她心甘情愿地陷入了这场局里。
——
夜色静谧,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窗沿上那一点微光恍若碎银。寝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柔和地落在她们身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田曦薇的手还扣着李一桐的手腕,指尖微凉,触感却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她没有松开,也没有后退,唇角仍带着那抹略显狡黠的笑意。
李一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沉静而克制,像是等待着什么。
“李一桐。”
田曦薇终于开口,唤她的名字时,语调很轻,像是羽毛掠过心尖,却比任何一次称呼都要来得认真。
李一桐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一直以为,田曦薇是个随时可以抽身的人。
她来得毫无预兆,步步紧逼,毫不掩饰地撩拨,却又能在关键时刻全身而退,游刃有余。
可这一刻,她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才终于明白——
她已经失去了撤退的可能。
田曦薇看着她,唇角轻轻弯起,像是终于等到了一场蓄谋已久的胜利。
“你不是问我,想怎么让你逃不掉吗?”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李一桐,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逃。”
李一桐指尖微蜷,呼吸微微一滞。
她终于明白,田曦薇从未想过退场。她的每一次试探、每一次后退,甚至那些故意的逃避,都是在等这一刻——等她彻底沉沦,等她无路可退。
她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命的意味。
“田曦薇。”她轻声唤她的名字,嗓音低柔,像是一种回应,也像是某种不可逆转的宣告。
田曦薇的心猛地一沉。
她没想到,李一桐喊她名字的声音,会这样好听。
她仿佛听见某种防线在瞬间瓦解,心口一片温热。
李一桐望着她,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赢了。”
田曦薇微微一怔。
她以为自己会高兴,可当这句话真正落下时,她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李一桐,半晌没有说话。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赢了,可她从来都不想让李一桐输。
她只是想要她。
想让她也像自己一样,沉溺、心动、无法抽身。
田曦薇垂下眼眸,唇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柔和了几分。她慢慢收紧指尖,握住了李一桐的手,语调轻柔而温和:“李一桐。”
她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这一次,不是试探,不是游戏,不是故意的撩拨。
她只是,单纯地想叫她。
李一桐抬眸,望进她的眼里。
田曦薇笑了,嗓音很轻,带着一点点温柔的自嘲:“我从来没想赢你的。”
李一桐愣了一瞬。
然后,她终于笑了。
她轻轻地握紧田曦薇的手,指尖交扣,嗓音低柔:“可你已经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覆水难收。
这一场关于攻略与反攻略的拉锯,最终,落在了最温柔的归属里。
——全文完。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终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真是疯了,怎么第一场抽签抽到她们了。”戚薇看着赛程表,冷不丁冒出一句。
昨晚几人都没睡好,有鬼火少年在酒店楼下开着机车炸街,等了好久警察才来制止这场闹剧,张雨绮和张艺凡在车上都进入梦乡了,戚薇这句话将剩下没睡的几人话匣子打开了。
“喜欢鞭尸的那队韩国欧尼们?”李一桐摘下蓝牙耳机,打了个哈欠道。
戚薇点点头,李雪琴乐了,笑着说:“冤家路窄啊,看来是咱们snow队四年前的小组赛没给她们打服,现在都还在ins上阴阳我们呢。”
“她们一点电竞精神都没有,小田到时候千万...
终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真是疯了,怎么第一场抽签抽到她们了。”戚薇看着赛程表,冷不丁冒出一句。
昨晚几人都没睡好,有鬼火少年在酒店楼下开着机车炸街,等了好久警察才来制止这场闹剧,张雨绮和张艺凡在车上都进入梦乡了,戚薇这句话将剩下没睡的几人话匣子打开了。
“喜欢鞭尸的那队韩国欧尼们?”李一桐摘下蓝牙耳机,打了个哈欠道。
戚薇点点头,李雪琴乐了,笑着说:“冤家路窄啊,看来是咱们snow队四年前的小组赛没给她们打服,现在都还在ins上阴阳我们呢。”
“她们一点电竞精神都没有,小田到时候千万别鞭回去,千万别急眼。”戚薇突然提到田曦薇,静静剥橘子的小田手都抖了下。
李一桐看着被吓一跳的田曦薇没忍住笑,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我女朋友真好玩。
“知道了。”田曦薇嘴上答应着。
田曦薇拿纸巾擦了擦手,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盯着窗外发呆的李一桐,橘子瓣上一点橘络都没有,李一桐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将橘子放进嘴里,还挺甜。
“没素质的思密达都这样。”李一桐说完这句话后又想到田曦薇那天的采访了,一时之间没憋住,笑得肩膀都在颤抖,随后模仿着田曦薇采访时的语气说道,“韩国思密达们,你们的snow来了。”
第一大局TLS顺利拿下,此时第二大局的小比分来到了8:6,TLS领先两分。
李一桐现在处于一打三的劣势残局,她搜寻常规点位时腰上突然疼痛难忍,导致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对面颗秒了,对面的保安将李一桐的ak捡起,对着李一桐游戏人物的影像盒打了一梭子子弹。
“可惜了,snow没有去搜这个点位。”子弹声突突作响,解说愣了愣,“还鞭尸!”
观众席下沸腾了,有各国语言的辱骂声,也有刺耳的欢呼声。
“我还以为她们改邪归正了呢,没想到是现在才发作啊。”张艺凡皱着眉头道。
“素质呢…”田曦薇差点爆粗口,心里不停劝着自己不要发火,“跟疯了一样。”
李一桐忍着剧痛强装镇定,在队内语音中安慰着大家:“加油各位,别被搞心态了。”
李一桐因为腰部疼痛马了许多次枪,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而对面跟打了鸡血一样,将比分被扳平到8:8,在那两把里,李一桐被颗了两把,也被保安鞭了两把。
李雪琴都坐不住了,语气不满道:“真疯了啊,逮着snow鞭,这么记仇啊。”
坐在后台的戚薇静静观察着这一切,她知道李一桐的腰伤又复发了,随后叫停了比赛。
“叫替补吧。”戚薇此时正给李一桐贴膏药,脸上净是担忧,“才开始呢,不用这么拼。”
“没事,贴了膏药会好些。”李一桐到现在都还有心情开玩笑,“毕竟士可杀不可辱。”
三分钟时间已到,李一桐重拾心情回到赛场上,殊不知田曦薇的那股邪火已经压不住了。
贴了膏药后的李一桐状态好了许多,但比分被追平,对于成员们的心态还是稍微有些影响的,正常来说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守好包点就行,而田曦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打法变得激进起来使劲的开始前压。
这一举动给后台的戚薇看得心慌,想着李一桐怎么也不拦着点,现在正是对面状态好的时候,前压如果不打出优势来亏大了。
“brave这种打法还是很冒险的,但确实也是她的风格。”解说员A话音未落,就见田曦薇前压带走三人,“非常精彩的前压操作。”
田曦薇继续前压了三把,她表情冷静,双手在键盘上飞跃着,前压思路和枪法给对面直接打懵了,每把最少换下两人,但这方法不会百试百灵,田曦薇最后一把前压操作,对面的警惕心被打起来了,开局后就静静等着田曦薇前压,田曦薇被四个人架着,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索性的是她有队友们给她兜底,这一把平常拿下。
比分来到12:8,田曦薇舔了舔嘴唇,在队伍麦里说道:“那个保安好喜欢单摸啊,我去对对。”
“你悠着点就行。”李一桐淡淡回应。
其实李一桐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鞭回去的,可她没有,她会在赛场上会尊重每一位选手,即使被侮辱也只会用实力赢回去。
但田曦薇就不一样了,现在田曦薇的怒气值狗来了都得被踹两脚再走。
“怎么就不鞭回去呢,你为什么不鞭回去呢。”田曦薇又说话了,完了,这句话一出来队友们就知道田曦薇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掐了!赶快把队内语音掐了!千万别流出去!”戚薇在教练席上预感不妙,第一时间就叫工作人员将队内语音外放关闭,至少让看直播和录播的朋友别听到接下来的对话,而现场观众她就管不了了。
“别!小田你别!”张雨绮急了,声音差点没压住,她知道田曦薇接下了要干什么了。
“不要啊!!”张艺凡想过去抢田曦薇键盘的心都有了。
“两万!俱乐部条款!赛场上恶意行为两万啊!你想想你的两万块行吗!”李雪琴试图用金钱将走火入魔的田曦薇拉回来,但她现在根本不听劝。
“brave你别…”李一桐话音未落,对面集合打A,而田曦薇就在B点静静等待,单摸的保安露头就被田曦薇颗秒了,顾不上其他的,田曦薇一个逐风飞过去,将保安角色影像盘踩在脚下,将那一梭子还了过去。
这一幕给人看得那叫一个爽,观众席再次沸腾,粉丝们在台下大吼着:“brave牛X!”
李一桐心里暗爽了一下,缓缓开口道:“brave回来,她们打A大了。”
田曦薇本来还想再来一梭子的,听到李一桐的话后转身回防A大,她调整了下耳机,语气里丝毫没有对罚款的畏惧:“遵命。”
此次比赛共有十六支队伍,时间安排的比较满,每名获胜队伍最多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休息就得奔赴下一场比赛,而TLS时刻关注着TUK的比赛进程,六个人在酒店里晃来晃去,最终戚薇决定在酒店里租一个会议室和训练室。
幻想中的购物吃饭看风景都是虚假的,只有复盘训练约友谊赛才是最真实的。
李一桐经过了上次的腰疼鞭尸事件,戚薇是越来越感觉心慌,大手一挥给队医涨工资,让队医在TLS训练时都要在旁边看着,预防李一桐的腰又来个突发情况。
第二场比赛TLS2:0顺利获胜,同时TUK也稳打稳扎赢下比赛。
第三场比赛就是争取决赛资格了,李一桐身为队长自然要去抽签,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主办方的抽签时间安排在上午八点半,她简单洗漱了下,在楼下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点面包饱腹。
此时的田曦薇正跟队友们坐在会议室复盘,她打了好几个哈欠,但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戚薇分析赛场上的失误。
戚薇让酒店人员弄了五份早餐上来,准备吃完了再继续进行复盘。
“把我们当牛了吗?”张艺凡看着碗里绿油油的一片,“韩国人早上就吃这个?”
“牛吃的草都比这个嫩!”张雨绮把叉子一甩,显然是对于这寡淡无味的沙拉表示不满。
李雪琴默默嚼着:“等回国就好了。”
田曦薇用叉子戳着碗里的蔬菜,闷闷说了句:“不知道snow队吃了没…”
“放心,饿不着她。”戚薇吸了吸鼻子,会议室的空调还是有点冷,“现在在楼下便利店啃面包等车呢。”
“我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田曦薇学着张雨绮把叉子一甩,见戚薇点头才擦擦嘴起身。
“记得给我买点!”张艺凡对着田曦薇的背影喊了句。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走着,李一桐被太阳晒的睁不开眼,蹲在路边一边啃面包一边看手表。
时间还很充足,等会再叫司机来接我。
李一桐这样想着,本该晒着她的太阳却被挡住,随之而来的是淡淡雪松香和微微吹向她的风。
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凉的李一桐抬起头,原来是田曦薇站在她面前将太阳挡住,拿着粉色小风扇对着她的头顶吹。
“鼎鼎大名的TLS队长早上就吃面包?”田曦薇顺势蹲下,跟李一桐面对面互相凝视着,“snow队,这么快就落魄了?”
李一桐顺着她的玩笑话演上了:“对啊…你知道的,我们TLS本就拮据,作为队长,肯定要控制好经济支出的。”
田曦薇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李一桐扬起笑容,在眼前人的头顶上狠狠揉了一把:“不是在复盘吗?怎么下来了?”
“我不想跟着她们耕地。”田曦薇苦着脸说了句,见李一桐没懂她的意思,又补充道,“酒店那早餐跟牛吃的一样。”
李一桐闻言起身带着田曦薇去便利店里挑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速食,田曦薇摇摇头拒绝,说你吃面包那我也吃面包,李一桐拗不过她,只能拿着面包去付款。
李一桐从兜里掏出第一天到韩国时戚薇给每个人发配的韩币,她数了数,随后望向身后把玩着手里小风扇的田曦薇。
“来吧小田,我这只剩下八块了。”
著名的抽签幸运之子李一桐在三分之一的概率里成功错过TUK,而是抽选到越南的战队,而TUK则是跟中国赛区的NT进行比赛。
TLS以2:1的比分获胜,TUK比赛的时间比TLS晚一天,所以当天TLS众人看着墙上的投影仪,一边分析TUK的战术,一边计划着如果TUK获胜了,明天的决赛该如果去应对她们。
这场比赛还是非常有看点的,此次比赛,中国赛区只有TLS和NT,如果TUK赢了,就是五年之冠和五年之约的斗争,如果没赢,则是两队中国战队在决赛上见面。
NT是近两年出来的后起之秀,各方面都没TUK成熟,而TUK照常发挥赢下比赛。
但最让人气愤的是,spike在这次比赛中疯狂鞭尸,行为之恶劣,让众人看比赛时都纷纷皱着眉头,可惜NT不是TLS,没有什么让人大快人心的反杀翻盘时刻,而是被TUK以几乎碾压的姿态打败。
spike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之前也在比赛上鞭过尸,甚至在社交平台上嘲讽整个CN赛区,很多观众都厌恶这名不礼貌的选手,但耐不住spike自身的实力强悍,无懈可击的spike被嘲过人品,被问候过父母,但就是没有人质疑过她的实力。
从那天在场馆的争锋开始,两边就在外网上骂个不停,本来这种情况下TLS和NT在赛场上要是有一丝失误,肯定会被拿出来嘲讽,但经过spike的嚣张侮辱和TUK的不管不顾,让国内玩家一致对外,在外网上跟韩国玩家骂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让人猜测决赛当天会不会有人在线下约架,双方在场馆内打起来。
“我们训练去吧,别看赛后采访了。”戚薇烦躁得很,更不想听TUK唧唧呱呱说个不停。
李一桐在看比赛时一直都在沉默,现在她终于发话了:“看。”
“确定?”戚薇皱着眉头。
“嗯。”李一桐点点头,目光坚定。
采访时间又臭又长,并没有想象中的嘲讽,倒是TUK都在好好回答问题,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群访结束,接下来是单人采访,这种单采基本上都是队长来应对,反正是轮不到spike这个瘤子的,众人屁股都快离开板凳去训练室了,就见大屏幕上显示出spike的大脸。
然后TLS又坐了下去,李雪琴先开口了:“怎么是她?”
“肯定是她们教练金智安排的。”张雨绮咬咬牙,“老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前面装的人模狗样的,现在单采就要带节奏了是吧。”
“请问spike,后天就要决赛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这是个很正常的问题,spike思考了会,没有开口,而是做起了肢体动作。
她模仿着李一桐的招牌动作,随后反向比了个大拇指。
田曦薇握紧了拳头,皱着眉恶狠狠盯着屏幕上的人。
spike将TLS队员的招牌动作都做了一遍,反向大拇指也是一个不落下。
此时TLS的怒气值已经很高了,结果spike开口了,让众人更是忍不住狠狠捶了下桌子。
“ CN赛区。”spike笑嘻嘻的,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犯呕,她开口后又做了一个反向大拇指的动作。
这已经上升到看不起国家了,是个国人都受不了,现在好几个国内采访都忍不住想上台打spike,最后却被保安拦住。
spike继续回答其他问题,但众人哪里还听得下去,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一向嘻嘻哈哈比较随意的TLS现在脸上的表情冷都得可怕。
戚薇登陆上了自己尘封已久的ins账号。
【7v:@TUK战队,loser,明天见。】
这就相当于把TLS和TUK的恩怨摆在了台面上,她们忍了又忍,秉承着君子精神,结果有些混账东西变本加厉,这谁受得了?
帖子下骂声一片,中韩世纪大战的腥风血雨充斥在评论区里。
一个ins新号在评论区里以一骂百,丝毫不占下风,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脏字,却总能呛人,让对方气得发抖但找不到话语骂回去。
众人带着自己的外设包上了车,一路上都是静静看着窗外,张艺凡一直觉得打决赛是种很燃的感觉,但这次她的愤怒已经压过了自己的白磷型人格。
她们这次的压力比上次全球赛还要更大,TLS来到首尔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从一开始的五年之约,随后到spike说的不在意TLS,最后上升到双方国人的骂战。
这次的决赛,不止是TLS的荣誉,更是国家的荣誉
决赛当天已经解散的AR战队也来到现场,众人卯足了劲给TLS加油助威,连rain和bay都罕见的没有拌嘴,认认真真的大吼着TLS的队名,场馆内人声鼎沸,TLS和TUK的灯牌在场馆内闪烁,铺天盖地的呐喊助威声从选手们在后台准备到站至赛场上都未停止,场内保安时时刻刻观察着粉丝们的动作,生怕哪里打起来了。
比赛即将开始,TLS照常给自己队伍加油打气。
五人站在赛场上,右手叠在一起:“TLS!绝不撤退!”
跟着她们喊口号的不止台下的粉丝,也有坐在教练席上的戚薇。
双方都用着自己全部的实力来对待这场比赛,两名身为中国人的解说员更是激动的不行,说的口干舌燥好几次都差点背过气去,缓不了多久就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解说着打的有来有回的比赛。
大比分来到让人焦灼的1:1。
“地图是霓虹町,我们来看看双方队伍会选出什么样的阵容。”解说A嗓子都吼干了,抽着这个选英雄的时间在镜头外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水。
“TLS…拿出了不太常用的双哨阵容:幽影、维斯、斯凯、雷兹、零。”解说B继续说,“TUK拿出了双烟:幽影、蝰蛇、斯凯、捷风、雷兹。”
这局TUK先攻,李一桐开始指挥:“brave站中,freya站A二楼,qiqi站A包点,cheese跟我来B二楼,我给B大隔断墙。”
其他人纷纷点头,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可以看到TLS的这个站位都比较靠中,可以做到很快的回防。”解说A分析着,但看见这个不寻常的阵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阵容是TLS以前在霓虹町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
“是的,而且在赛场上这套阵容也是不常见。”解说B附和道,“期待双方的精彩对决。”
开局李雪琴就给了B大烟,李一桐给了B大一个玫瑰闪,确定了B大没有人。
另一边,张艺凡开局就给了鸟,也获取到了A大有人的信息,这两点来结合就确定了TUK五人集合打A。
TUK并没有去打包点,而是大胆的准备打一波包夹,张艺凡猜到了对面的战术,站在CT拐角处默默等着对面。
脚步声急促传来,spike走在最前面,她往右边看了看,看见了张艺凡蹲在拐角处,她的反应很快,却因为掉以轻心被张艺凡的标配三连发迅速开枪收下人头。
后面的两个队友知道前面有人,准备过去拿下张艺凡的人头。
“诶!freya一个右键击败spike!又一个右键三连!又一个右键三连!”解说B越来越激动,场下听取蛙声一片,“freya这波接下三个!非常精彩冷静的三杀!”
“好枪。”李一桐说。
“她们葫芦娃救爷爷呢。”张艺凡看着小地图,想进A包点的两名敌人看见自家队友直接蒸发三个,前方的路还有张雨绮布置的拌线,随后消失在小地图的视野之内。
“谁是爷爷?”李雪琴问。
“不知道谁是爷爷。”田曦薇早就站在下水道里堵她们要转点,听着水声提前拉枪,虽然对方有警惕心,但还是架不住田曦薇的枪法精准,两发正义枪响,TLS本小局旗开得胜,“但是谁是孙子…”
“咳咳。”李一桐干咳两声。
“谁是孙子我不说。”田曦薇笑道。
比分来到5:3,TLS比分优先,TUK继续冲A包,这次选择进攻包点。
李雪琴跟张艺凡换了位置,此时的李雪琴正站在二楼。
“brave中路和B大不要放,在她们进包点之前就别回。”李一桐和张艺凡陪着田曦薇在中路控了一会,甩下这句话就带着张艺凡回了A二楼。
“好。”田曦薇应着。
“看两个地方辛苦你了。”李一桐说。
田曦薇一愣,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不辛苦。”
“cheese不要漏,freya帮你看着二楼。”李一桐作为指挥官,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去应对接下来的每一场小局,“雪琴,你懂的,还有,注意时间。”
李雪琴笑了笑:“那招还真被你用上了。”
昨天TLS把训练时间压缩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剩下时间全部拿来复盘和思考对局打法跟技能释放,李一桐思考了出了无数个可能性,每一个都是制胜的法宝。
TUK的队长清楚张雨绮是在A包门口放了拌线,她指挥队友慢慢打不着急,随后spike扔出手雷将门口拌线炸掉。
这下TUK就没有顾虑了,加上自家的烟还没散,可以提速冲一波。
“spike把拌线炸掉了,准备提速冲一波包点。”解说A语速飞快,“freya一直盯着二楼入口没有动作,snow躲在CT烟里,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漏出来,TLS不清楚A大有几个,brave还是在看中路。”
“TUK的斯凯开鸟打出闪光,众人提速进包…”解说B突然一顿,只见李雪琴操控的幽影用极其刁钻的姿势往下推出了自己的致盲技能,“cheese推黑!这是什么技能释放!一口气黑了四个!A大烟刚好散了!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此时烟里的李一桐快速送出一个玫瑰闪以防万一,随后和楼下的张雨绮同时拉出,看着那四个慌张的黑脑袋抬起枪口。
比分来到8:7,双方比方咬的非常紧。
进攻对于TLS来说是舒适区,何况她们早已把这张地图吃透了,
已经变为进攻方的TLS准备从中路打B二楼,张雨绮则是从A单摸。
但是她们的站位非常奇怪,田曦薇和张艺凡站在前点一副打二楼的姿态,李雪琴却在B厅角落对着墙角面壁思过,李一桐站在雕花的正下方,并没有想上前压进的感觉。
张艺凡开狗探测二楼,二楼的spike下意识想去将狗打掉,李一桐听见枪声的那一刻往二楼甩了个荆棘并启动,李雪琴从B厅角落推黑致盲。
spike脚下有荆棘,随之而来的又是狗咬和推黑,田曦薇冲上去毫无悬念的拿下这个人头。
“极致的技能释放!”解说A被这完美的配合弄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spike即使拥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去抗衡这波啊。”
最慌张的还是TUK的幽影,她赶紧往B大封了个烟,随后掏出致盲准备往二楼推,以此来拖延时间,田曦薇一个炸弹二连跳迅速位移抓下这个技能timing击杀。
“brave彩雷飞溅控制敌方走位!”解说B声嘶力竭,TLS和TUK包点内大战,刀光剑影场内一片混乱,此时比分11:11,关键的比分使众人打的非常激进果敢,“snow在混乱中尝试往前压,很可惜被spike接下人头。”
“还有闪吗?还有闪吗?freya瞬爆闪扔出!spike背闪!spike靠着强悍的个人能力守护住了包点!”解说B浑身发麻,此时包点内的激战TLS属于劣势,TUK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死死看守包点,但殊不知某位偷偷单摸的神正悄然靠近。
“snow被堵在B大,队友全部阵亡,snow一个人压力吃满。”解说A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寥寥无几的时间更是焦灼,“要没时间了,怎么说,难道这一分就这样放出去来到加时赛吗。”
台下的粉丝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坐在电竞椅上的李一桐同样很紧张,解说B激动得不行:“要没时间了!要没时间了!snow会有操作空间吗?”
“想赢就只能主动出击,但是时间压的太紧,也不一定能成功,况且架住snow的spike还是满血的状态,二楼的幽影也不一定会漏。”解说A仔细分析着赛场上的情况,心里祈祷着李一桐能闯过这道难关,让TLS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拿下全球赛冠军的中国队伍。
李一桐大身位拉出,枪口精准定位到spike脑袋上面。
台下一片欢呼喝彩,解说A声嘶力竭:“snow这一枪!将漏出小身位的spike击败!”
spike直接演都不演了,被击杀后摘下耳机往台面上重重一甩,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二楼还有幽影,snow会去下包吗?下包时间充足吗?”解说B胸腔流淌一阵热血,“她会怎么做?她会怎么选择?她能做到吗?”
“幽影很残,她往B大门口补了颗烟,来截断snow的视野。”解说A认真看着比赛画面,“而且幽影还有传送…snow冲出来了!”
李一桐还是一个大身位拉出,幽影赶紧使用传送,想给自己传至安全的地方。
“没有漏,幽影没有漏,没办法了…”解说B语气已经有些沮丧了,显然是觉得李一桐没办法拿下这个残局。
李一桐朝着二楼一枪…
随着那一枪落下,五人屏幕变黑,只显示出两个字:胜利,同时耳机里响起熟悉的机械女声:“攻方获胜。”
其实幽影漏了,但漏出的仅仅是一点衣角,这极难辨认的画面却被李一桐清楚的捕捉到,而李一桐拉出大身位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这一枪会被系统判定为有效伤害,因为她是snow,因为她是那个无坚不摧,除了腰处旧伤就再没有漏洞的snow。
激昂澎湃的音乐和主持人激动的声音穿梭在场馆内:“比赛结束!恭喜TLS获得无畏契约全球赛总冠军!”
TLS的经历从来都不是爽文,她们夺冠的背后堆积着太多东西,后台的戚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念叨着:“五年了,从黑网吧到国际赛场,我们做到了…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张艺凡和李雪琴两人抱在一起相拥而泣,张雨绮站起来大吼着:“我们做到了!”
田曦薇有些发愣,眼眶里不知何时流下了泪,她缓缓摘下耳机,在还没缓过神来时被李一桐狠狠抱入怀里。
两颗热血沸腾的心脏跳动着,这个拥抱太紧太紧,紧到李一桐似乎要将田曦薇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也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台下的欢呼声响彻场馆,粉丝们举着灯牌不停喊着TLS的口号,其中不少的人同时也喊着TLS队内人的id,而在观众席的最中央,一面五星红旗被粉丝高高举起,那抹红色在场馆大肆飘扬。
TUK众人坐在电竞椅上脸色难堪,甚至没有进行随后的握手环节就匆匆下了台。
国内直播间早就炸开了锅,纷纷刷着TLS牛X,然后观众们又统一战线登陆上ins,狠狠的嘲了TUK一把。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在这一刻,她们终于兑现了五年之约的承诺!”解说B眼眶湿润,压着情绪继续说着,“TLS!”
台下粉丝们举着横幅和灯牌,同时喊出了下一句:“绝不撤退!”
就像戚薇五年前说的那样,总有一天,那场金色雨是属于她们的。
五人一同走到舞台中央,但迟迟没有捧起那座奖杯,直到戚薇从后台走到舞台上,六人才一齐高高举起那座属于她们TLS战队独一无二的奖杯,当奖杯被举在半空上的那一刻,金色彩带倾盆而下,飘落在赛场的各个角落。
那奖杯被传了又传,每个人都短暂的捧了一会奖杯,随后六人整齐站成一排,捂着自己队服上靠近心脏处的国旗,对着台下的粉丝们深深鞠了一躬。
主持人带着翻译上台进行采访,站在第一个的戚薇没有接过话筒,而是拿出了准备已久的国旗,她将叠起的国旗双手展开,朝着场馆内每一个机位都展示了一遍,高声大吼着:“ China!”
李一桐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着,听着场馆里的欢呼声,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从TLS成立以来到现在TLS向全世界证明了她们真的可以,每一帧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深呼出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过挫折,遭到过嘲讽,但我们从未想过放弃,CN赛区从未有过其他队伍站在这个至高殿堂上,但我们却真真切切的做到了,告诉全世界!我们CN赛区做到了!我们TLS我们做到了,我们是冠军!”
田曦薇语气哽咽,眼神却坚定得不行,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我们是冠军!”
张雨绮更是简单明了:“China牛X!TLS牛X!”
李雪琴站的笔直:“感谢我的队友、我的粉丝、我的父母、我的老舅、我的老姨…”
“我…我们是冠军!”张艺凡早就哭得喘不上气,说话时声调都快抖到天上去了,“感谢我的队友…”
张艺凡嘴不听使唤,将队友二字的声调说成了“怼友”,台下有好几个粉丝都被可爱到,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
在舞台的正下方,观众席的一个女生哭的泣不成声,她大吼着:“brave大魔王对我们snow队好一点!千万别凶她!”
“小田才不会凶snow队!她的温柔都是给snow的!”另一个女粉丝也吼着。
田曦薇听到后嘴角上扬,她擦了擦自己的泪,偷偷去勾了勾李一桐的小拇指。
李一桐笑中带泪,回应着田曦薇这个动作,两位的小拇指紧紧勾住,像是在发誓永远不分离。
接着是无数个粉丝撕心裂肺的怒吼。
“TLS你们是最棒的!”
“告诉全世界!我们TLS绝不撤退!”
“TUK!我们TLS不是孬种!我们TLS是神!是你们的神!”
“戚教!!我们终于苦尽甘来!”
“金色雨是我们的!”
“qiqi姐别哭!你是最坚强的女王!”
“五年之约!我们做到了!雪琴小凡咱们别哭!TLS!咱们回家吃小龙虾!”
“桐队!那些流言蜚语我们都熬过来了!接下来都是好日子!”
“田曦薇别哭鼻子了!你不是脾气炸的大魔王!你永远是我们心中最好最棒的brave!”
“snow队你一定要和brave好好的!”
“李一桐!田曦薇!突击双子星!”
“戚教你赌对了!!这下你们真的要成为电竞大明星了!”
“未来!是属于我们TLS的!”
“TLS!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我们永远铭记在心!!你们值得!!!”
回酒店的路上,众人还未从夺冠的喜悦中脱离,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去过,她们约了AR今晚吃烤肉,张艺凡瘫坐在椅子上,心想她终于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生鱿鱼了,前几天有比赛的日子戚薇都不让她吃,说是万一吃坏肚子就麻烦了。
李雪琴正跟国内的家人打电话,分享着夺冠的喜悦。
张雨绮翻看着外网上国内观众群嘲TUK,心里一阵舒爽。
而戚薇还在工作,一边计算着这次比赛能获得多少奖金,一边规划着TLS回国后的工作。
李一桐跟田曦薇鬼鬼祟祟的在商讨着什么,脸色上闪过无数次心虚的神情。
“额…能把大炮放下吗?”田曦薇看着摄影师举着摄影机,不好意思的说,“我们TLS有事要内部沟通一下。”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
“戚教。”李一桐忐忑开口,手却紧紧跟田曦薇握着。
戚薇嗯一声,手上的动作未停止,她将一个命名为:我们家 的网盘传给了剪辑师,瞥见网盘发送成功后才抬起头来:“怎么了?”
“我跟brave恋爱了。”李一桐开口,跟田曦薇纷纷看着队友们的面部表情。
戚薇还是嗯了一声,车上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刚刚李一桐说的话只是平常的话题。
田曦薇心一狠,咽了咽口水大声说道:“我跟snow队恋爱了!”
车上还是寂静一片,张艺凡低头玩手机,冷冰冰冒出一句:“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国内社交网络上欢天喜地,纷纷恭喜TLS夺冠。
李一桐跟田曦薇在同一时间卡点发了微博,图片的色调很暗,两个手表被放置整齐,静静躺在床头柜上,手表中间则是放着两枚戒指。
【TLS-snow:就像秋风扫落叶。(图片)】
【TLS-brave:我陪你功成名就,你陪我辉煌无限。(图片)】
其中的一个手表就是田曦薇送给李一桐的那款,而另一款则是白色的运动防水款卡西欧手表,眼尖的网友开始地毯式搜索,虽然这很明显是官宣,但他们还是试图在图片上找到实锤信息,毕竟只要正主不亲口说出她们在一起了这些东西也都是虚无的。
可这种意味明显的照片显然是越扒越锤。
【我不行了真的,这床头柜是snow队卧室里的…】
【老子就说她们两个有问题吧,以前骂过我的唯粉出来给老子道歉!搞快点!】
【这张照片看得我好幸福,脑子里里面已经有她们同居的画面了,这些微小的细节都是相爱的痕迹啊,真的好幸福。】
【小炸弹最终还是改邪归正回归家庭了吗,有点意思。】
【全球赛我在现场啊!有粉丝调侃她们!她们俩在笑!还在偷偷勾手指!这还不明显?】
【戚薇你出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看见对戒上满满当当的小钻了吗,这得多少钱我敢都不敢想。】
【保持富态。】
【cheese痛失一名滴滴车友。】
【freya:怼友你们在干什么呀?】
【qiqi姐中药给她们喝少了。】
【过年啦过年啦过年啦。】
【这可以载入TLS史册了。】
【那很甜了。】
【妈妈妈咪我出生啦。】
【纯路人,她们在谈吗?】
【这次是真的,她们真的在谈。】
而在另一边,剪辑师也按照戚薇的要求剪辑好了视频,TLS微博官方账号的文案也异常简单。
不惧黑暗,破土迎光,TLS,绝不撤退。
视频时长大概在五分钟。
第一段是戚薇和张雨绮两人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是张艺凡拿着手机在拍摄,她带着笑意开口:“戚教和雨绮姐喝多啦~”
“要不是为了那点赞助!我和你雨绮姐会…”戚薇话说了一半又想吐了,她跑到垃圾桶旁边,这段视频就紧急结束。
第二段是李雪琴的背影,她站在楼道里跟家里人打着电话:“妈,我这是正经工作,不是破打游戏的。”
第三段是李一桐,她坐在网吧内,桌上摆着吃完了的泡面,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回复qq消息,聊天内容被打了码,但能看见对面那人的网名是:你别管了。
第四段是田曦薇刚进俱乐部里还是青训生的时候,她蹲在阳台吃着泡面,目视前方,咬牙切齿道:“等我有钱了,我要把食堂里最贵的菜全吃一遍!”
第五段是在烧烤店里,桌上只有两盘小龙虾,张艺凡边哭边吃,嘴里念着:“我妈说我下场比赛再打不出成绩就回去读书…怎么办啊,呜呜呜…”
第六段还是那个烧烤店,只不过这次桌上有四盘小龙虾,还多了几瓶饮料,张雨绮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再来两盘!”
“又给你吃嗨了?”戚薇计算着手里的经费,随后大手一挥:“来四盘!”
第七段是戚薇检查李一桐的宿舍,她打开床头柜,里面装满了膏药和大大小小的药瓶,她敷衍的翻了翻,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盒香烟,不知戚薇心里在想什么,她将香烟放回属于它的角落,随后关上柜子。
第八段是几人在ktv喝得酩酊大醉,放着我怀念的这首歌,戚薇大喊:“咱们一定要苦尽甘来啊!”
“一定会!”剩下几人齐声高呼。
第九段是李一桐直播时想起身去接杯水,她双手撑着桌子站起,可起身后腰间的疼痛更加,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她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明明难受的要命却还安慰着直播间的粉丝们不用担心。
第十段是张雨绮在电脑上看着网友们在网络平台上铺天盖地的谩骂,词汇肮脏不堪,她也只是静静翻着,直到看到某几条评论,公认的坚强女王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snow的腰都伤成那样了不也还在打电竞?咱戚教也是牛,没把snow当人,使劲报赛事,给snow整废了就高兴了?】
【TLS还是算了吧,五年之约是个屁啊,戚薇教练您自己挖的坑,别成笑话了哦。】
第十一段是在戚薇办公室里,两人面色凝重,空气仿佛静止一般,李一桐率先开口,她声音沙哑:“等我们TLS拿下冠军,….。”
最后一段话被消音,原话是,我就退役。
第十二段是李雪琴拿着手机拍摄着翻新过后的俱乐部,她感叹道:“真气派啊,咱终于也是好起来了,啥设施都有了。”
镜头内李一桐突然闯入,将田曦薇硬生生地一起拉入镜头内,她搭着田曦薇的肩膀,表情骄傲道:“TLS突击双子星。”
第十三段是去年全球赛TLS止步于亚军,金色雨飘过,五人坐在电竞椅上眼神落寞,戚薇抿紧双唇沉默不语,李一桐捡起金色纸片狠狠握在手心里。
第十四段是几人在TWP俱乐部大门口准备拍合照,戚薇还准备了横幅,横幅上面写着:TLS,绝不撤退。
“开美颜了吗?”张雨绮问。
“相机哪里来美颜。”戚薇回答。
“后期p呗。”李雪琴挤出假笑。
“那可得好好p一下。”张艺凡说。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田曦薇原本叉着腰的手垂了下来,悄无声息地牵住了李一桐。
李一桐没料到田曦薇会突然牵她,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手却迎了上去转为十指紧扣。
田曦薇感受到了爱人手心的温热,随后脸上扬起得逞后的坏笑。
摄影师拿着相机,嘴上喊着:“三二一!”
阳光明媚绚烂,六人都笑着,心连着心一齐说:“TLS!绝不撤退!”
—全文完—
《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全文完结在十万三千字,snow队和brave大魔王的故事还在继续,TLS这个队名不会被埋没,而是会在赛场上一直延续下去,以后也会更新番外。
很感谢各位读者的喜爱与支持。
这时作者就有话要说了,我们【糖果罐】五月末48h联文活动,里面的文章全都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也请大家多多支持,到时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特别是喜欢看he的朋友们一定要看,喜欢看be的朋友也给我看!(bushi
【新年礼|桐心薇泯】新年快乐
ooc 私设同性可婚 内含小田第一人称
——
上一棒18:00@想吃我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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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20:00@Parkcendan
“明年一定要是个好年,因为那些我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和决心,最后都只化成了那句最平平无奇的祝愿。”
深秋,夜色如陈年老墨一般幽深,李一桐在床上猛然睁开眼睛,不知道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多久才回了神,若有所思般地用力眨了眨眼。
从那许久未做的噩梦里逃脱,李一桐全身被冷汗浸透,毛毯不知何时被踢开,只剩一角虚虚地搭在腰间。
白色的棉质睡裙浸了汗黏在皮肤上,风从她忘记关紧的窗子里吹来,让她止不住地...
ooc 私设同性可婚 内含小田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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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18:00@想吃我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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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20:00@Parkcendan
“明年一定要是个好年,因为那些我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和决心,最后都只化成了那句最平平无奇的祝愿。”
深秋,夜色如陈年老墨一般幽深,李一桐在床上猛然睁开眼睛,不知道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多久才回了神,若有所思般地用力眨了眨眼。
从那许久未做的噩梦里逃脱,李一桐全身被冷汗浸透,毛毯不知何时被踢开,只剩一角虚虚地搭在腰间。
白色的棉质睡裙浸了汗黏在皮肤上,风从她忘记关紧的窗子里吹来,让她止不住地有些发颤。
她这两年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搬来田曦薇家后和田曦薇一起睡之后本来有所改善,可这两天田曦薇感冒,嘴上念叨着怕传染给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硬生生搬去了客卧,身边没有了熟悉的温度,李一桐不是很习惯。
再加上白日里又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张雨绮,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从睡梦里惊醒已经很好了。
李一桐在心里这么宽慰着自己。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何况田曦薇为她准备的房间总是有光。
其实田曦薇一直很了解自己,看着性子冷冷的,却比谁都重感情。这些年自己有什么难过的事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失恋时尽管自己面色不显,也还是她洞察了一切,不嫌麻烦地带着自己去群山间呼喊,把恨意发泄。
整个人像一杯恒温的水,调成一个适合入口的温度就千年不变。
可能自己当初答应田曦薇结婚的提议也离不开自己对这种恒温的贪恋吧。
就像她此刻所在的这个房间,宽敞而不显空旷,也为她喜欢的那些传统的手工艺品留下了足够的余地,房间色调也是整个房子里最温暖的。
此刻在被风吹得晃动的窗帘完全不同于田曦薇自己那个房间里的全遮光的厚重深棕色,是带着点俏皮蕾丝花纹的白色,很少女的感觉。
很明显不是田曦薇本人的风格。
前两天雨下得急,田曦薇不知在哪淋了点雨回来后就有点发热。
第二天是工作日,隔壁房间也毫无动静。李一桐醒得早,在门口听了半天实在放心不下,不顾田曦薇前一天晚上微信里勉强语气报的平安,也不顾田曦薇在她敲门之时怕传染给她的劝阻,固执地要进房间照顾她,却在甫一走进房间时心里一惊。
房间好黑,她进去的时候虽说不是正午,可窗外也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田曦薇的房间却像密不透风的夜,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搬过来后去这个房间的次数不多,自己没搬来前田曦薇应该都是住的这个房间。
田曦薇睡觉时不喜欢亮光,而她们两个这个房间的窗帘应该是考虑到自己,才特意找人换的。
田曦薇生病那日房间里的黑暗与此刻自己这个房间即使是深夜,窗外也恰好有终夜不灭的路灯灯光透过纯白窗帘照亮每个梦魇,形成了鲜明深刻的明暗对比。
李一桐又一次冒出了田曦薇这个房间是早早地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念头,却自己先否认了自己。
田曦薇虽然年纪小,可思虑向来周全,考虑到朋友来借住什么的把其他房间弄得温馨明亮一点也很正常,虽然据她所知田曦薇关系好到能来借住的朋友实在不多,虽然她现在也完全不能再说成是什么来借住的朋友。
想到这里,李一桐不禁又叹了口气,最近事情一件件太多,明明她感觉自己应父母之命去接在邻省读完研后回家的田曦薇还像是在昨天。
也不禁感慨自己一眨眼已经三十好几,是有资格去喃喃时光飞逝的年纪了。
说来她和田曦薇倒是确确实实有缘,自己的爸爸和她爸爸虽然经营着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意,却因为绝佳的经商头脑和那被他们两个都奉为圭臬的“当个朋友多条路”的处世哲学,终于在一场酒局上一见如故。
又碰巧当时自家父亲因为老婆怀孕,正忙着找个温馨舒适的房子养胎,兜兜转转看上的竟然是田曦薇她爸无聊时投资建设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借着房子的由头,话题可以到风水、到家具、到两个聪明人明白对方到底值不值得交心。
而随着两个男人友谊的升温,一来二去的,两家女主人也认识了对方,并因为终于有人能够懂得自己为什么即使有一个有钱、爱自己、同时不常回家的老公,却仍然不快乐而相见恨晚。
最后田曦薇爸妈没禁得起劝也搬到了对面单元楼的同一楼层,自此她和田曦薇两个都算不上性子热络的人借着父母的缘分就这样相识相知。
这么说其实不是很准确,因为那时田曦薇还远远没有出生。
她甚至是看着田曦薇,由田叔叔兴奋地跑过来和自己父母报喜,嘴咧得缝不上来地说“怀上了!怀上了!”,到她妈妈逐渐显怀的肚子,再变成几个月后中心医院里的第一声啼哭、变成从出生起就直直盯着自己的那双漂亮眼睛的。
一些儿时的往事泛上心头,李一桐还记得田曦薇她妈最后一次产检和生产都是李一桐她爸她妈陪着去的,给远在外省开拓商业版图的田曦薇她爸打着电话报平安。
平时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田曦薇她爸在自家老婆分娩疼得不行都没有力气骂他时也只是个普通男人。李一桐现在闭起眼睛似乎都还能回忆起田叔叔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摩托罗拉传过来时的那种失真感。
田曦薇她爸最后终于赶到了医院,从头到尾忙着给田曦薇妈妈端茶送水,只进来的时候沉默地看了田曦薇一眼。
就再也没管过田曦薇,忙着向自己的老婆嘘寒问暖,留小田曦薇自己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和彼时已经上小学二年级的李一桐傻傻对视。
李一桐自小就被自家一众表弟表妹的哭声荼毒,对比之下总觉得田曦薇乖得不行,因为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看到过田曦薇怎么哭过,即使是在婴儿时期。
却不知道田曦薇从小就是个人精,只在自己过来的时候才尤为安静,大眼睛一转就收起了混世魔王的面孔,以至于她爸妈总是怀疑自家女儿是不是被毒哑了,恨不得在她忙着睁大那因为歇斯底里的痛哭还红着的眼睛看李一桐的时候,狠狠掐她一把。
人人都说女大不中留,田曦薇爸妈拜她所赐在女儿还不会走的时候就体验了一把女小往外跑的沧桑,每次都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苦笑,反思到底是谁的基因让田曦薇还在襁褓之中就养成了这副德行。
不过看着两个小姑娘倒也是喜欢得紧,两家的水相互泼过去也难说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老田想着自己家姑娘这变脸的本领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再看乖乖的坐在田曦薇边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坦坦荡荡的任由田曦薇盯着看的小李一桐,两个小麻花辫服帖地耷拉在脑后可爱得紧,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老李。
在迎来送往、嘈杂喧嚣的这样一间普通病房里,扎着麻花辫的小李一桐,安静地守在小小的田曦薇边上,像是从来就长在洁白病房里、浸润着消毒水味的两个小蘑菇,头靠着头,安静地成长着,因为幼小而丝毫不见畏惧,反而给早已长成了的广袤森林以无限希望和蓬勃勇气。
李一桐还想到那时的她们——她,田曦薇,还有田曦薇自幼儿园认识的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傻气可爱的张艺凡,还有那总是陪在张艺凡身边从来不嘲笑她、永远微笑着似乎洞察了一切的李雪琴。
那时的一切都简单美好,几个小女孩一起尽情地笑闹着,放在电影里都会自动配上温暖的色调、打上朦胧的光泽,李一桐即使现在想起嘴角都会不自觉弯起。
可惜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时光推着她们所有人快速长大。
她考研时去了更南的一个沿海城市,算是第一次正式离家远行,而田曦薇也升入了本地最好的高中。
她和她们的聊天频率大大减少。那时聊天没有现在这么便利,她也就和田曦薇平常偶尔发两条短信,或者是直接打个电话联络一下感情。
李一桐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不可思议,每次的无论短信还是电话竟然通常都是田曦薇先牵起头来,聊一聊两边家长和雪琴的近况或是张艺凡那厮的糗事,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后再恰到好处地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田曦薇那时应该正在读高中,又是本地最好的高中,学业压力想来肯定不小。自己还每次一唠就收不住话头,在电话这头侃天侃地。
相反,升学、恋爱这些麻烦的事情,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听田曦薇提起,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困扰到她。
李一桐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小小的愧疚,在自己的滔滔不绝中,是不是有的东西因为她从来不曾问过,田曦薇也不擅长主动诉说,所以被掩埋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呢?
可那样的田曦薇自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开始似乎也悄然改变,自己主动发的那条恭喜她结束了高考,从此人生又完整了一点的信息在她们过去热闹的聊天框里躺了许久,也没能得到田曦薇的回应。
像盛大烟火过后,人群悉数四散而去,没人想着清理垃圾,于是空留满地残余。
刚巧她那个暑假忙着研究生毕业、忙着在那个美丽的城市寻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和张雨绮也才刚刚开始恋爱,她想去找田曦薇好好聊一聊、或者是单纯地为她庆祝一番的想法也没有来得及实现。
就这么拖着拖着,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可以说是彻底失联了一段时间。
她也拐弯抹角地问过自己父母田曦薇的近况,听到的都是她依然好好的,又和谁谁谁去哪玩了诸如此类的话,几次之后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答案李一桐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也配合田曦薇,像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一样,默契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即使明明陪伴了彼此完整的青春岁月,不该就这么荒唐地离去;即使她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哪怕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的原因。
她们两个一直都很有默契,知道对方哪次的不回消息,是因为真的想拉远距离。
说到底自己还是赌气,想着:是啊,她田曦薇过得好好的,满世界疯玩,只是不来找她李一桐。
却从来不曾想过自问自己一句——田曦薇刚刚高考完,甩掉了一身包袱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凭什么就非得来找她李一桐。
和田曦薇的相处里李一桐有太多根本找不到理由的理所应当。
所以,当主动建立联系的人有意隔绝音讯,拉远距离,被动的那一个又该用什么办法,去笨拙地探听她的踪迹。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固执,明明可以主动打个电话,或者是趁着回家时去田曦薇家看看,见一面把事情说开的,却硬生生弄得两个人像绝交了一般。
也不是不会遗憾、不会在快乐时想起对方,甚至最开始戒断最厉害的那个时候,和张雨绮去到一个什么好玩的地方还会下意识想要打开手机,还是想要和田曦薇分享。
只是她从来善于开解自己,不喜硬钻牛角尖自讨没趣,那些巨大的心空和晃神里,李一桐宁愿相信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而每个人的离开都有她们不得不的原因。
对高考完再没聊过天的田曦薇是,对后来真的一声不吭抛下自己出国深造的张雨绮也是。
反正李一桐相信:有缘之人总会回来,无缘之人再见都难。
田曦薇不就回来了,并且似乎缘分不浅。
李一桐还能记起田曦薇求婚那天。
那时田曦薇研究生毕业两年多了,她幼儿园读得早,研究生毕业两年也不过26岁,创业却已经初具规模,其间还能够帮着两家父亲处理一些生意上的琐事。
不像她,大学毕业那会儿想开茶馆,开到一半又被表演吸引,借着一点民族舞功底,半路出家戏剧、音乐剧演着玩,混得是个不温不火,茶馆倒是一直搁在那了。
那天她们很久没见了,田曦薇工作一直很忙,好不容易约上顿饭。
地方是田曦薇定的,就在她大学附近,但她之前倒是从来没去过。是一家颇有格调和情调的店,名字也取得雅致,望归望归的也不知老板望到了那个人没有。
这顿饭吃得挺开心的,菜都很对李一桐的胃口,每一道肉菜更是做得让她食指大动、无可挑剔。
她向来爱吃,吃到自己喜欢的就会嗨得不行,也从来不会在这上面吝啬自己的夸奖,在席间狠狠地夸了一番田曦薇的眼光,甚至兴起了她后面还喝了点酒,没想过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之时田曦薇会提那件事。
该用“求婚”吗,李一桐对此一直很困惑。
那时李一桐可以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她们两个之间只是朋友,她们两个人的婚姻也不基于爱情。
她想当然地觉得田曦薇只不过是同自己一样受不了家里至亲的唠叨,为了降风险避麻烦,也是不想再被生活拿捏,先发制人找到了自己。
权衡利弊、不基于爱情的一个提议,这样的举动还可以被称作是“求婚”吗?
李一桐想到田曦薇当时明明就坐在自己对面,却显得离自己格外远,眼睛无意识地望向窗外,没什么情绪地说出“李一桐,我们结婚吧”的样子。
而后终于收回目光,却还是不看自己,盯着桌上不知哪里,流利无比地冷静报出一二三四个原因。就像是在谈一桩生意。
虽然也说得上冷静,但总让李一桐觉得她好像很急切似的,一句两句之间都没给她留下什么话口。
就像是、就像是担忧自己会对这个提议感到诧异而下意识拒绝,于是耐心为她分析时局,剖析利弊,诱哄她跳入自己的陷阱。
田曦薇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谈判者,洞察全局、沉得住气、温和有礼而又颇有诚意。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盈满了笑意的那双眼睛真诚地望着你,一定会很有魅力。
甚至说不定有些合作者就是为了她这个人而来,并不求本逐利。
毕竟李一桐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她那张脸和身上那股莫名的气息所蛊惑,就匆匆答应把余生和这样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不过田曦薇那天并没有笑,甚至李一桐敏锐地感觉到了田曦薇有一点凝重,聊天时虽也愉快,但很明显让人觉得她心里藏着事情。眼睛总是时不时望向窗外,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给她夹菜,看着挺忙的自己其实没吃什么东西。
她们两个之间不存在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所以田曦薇不说李一桐一般也就不会去问,知道问了大概率她也不会多说。
再考虑到那天晚上聊的话题,李一桐心中奇怪但倒也没多想,毕竟是就此有些草率和无奈地决定了自己的后半生。
重大决策做完时总会袭来的怀疑、迷茫、不确定混合在一起,那天的田曦薇难得的整个人泛出一种浑沌的气质,让李一桐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时候的她,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撬动。
加上喝了点酒,爱怜的情绪和酒精混杂在一起,难以分个彼此,她当场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甚至见田曦薇听到她这么快地给出答复而面色复杂纠结、盯着包间里瓷砖的花纹固执地沉默之时,还主动温柔地唤她名字,嗓音里带着明晃晃的诱哄,有样学样地学着她复述那一二三四个原因。
久远的记忆唤起的爱怜情绪,混在酒精里,随着热气在暖黄的灯光里氤氲。
李一桐不知道她亲手给自己调下的这杯酒,名为后半生,醉了两个人。
她并非那么不负责任的人,那天喝的都是些果酒,她勉强应付得来,头脑还算是清醒。
她自和张雨绮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不是说一直在等着什么或者被抛弃过之后开始投鼠忌器,只是她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家爸妈和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总是挂在嘴边的找个人过日子这件事有那么重要,也确实再没有遇上一个能让她动心的人了。
再怎么不济,她养了肉肉,田曦薇的房子里也总是会给她留一个房间,他们危言耸听、挂在嘴边的那种老无所依、孤苦伶仃的凄惨画面根本就不会出现。
不过她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没有任何心思在这件事上,不代表她对这方面的事情能够毫无察觉。
她能够感觉得到的,这两年自田曦薇回来之后,她爸妈就有意无意地在撮合她和田曦薇。
平常好不容易回自己家吃口饭吧,饭桌上就旁敲侧击地问自己小田最近怎么样了。她老老实实答了吧,可前几天自己和田曦薇吃了顿饭这样放在以前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现在都能换来她妈妈暧昧探寻的眼神、暗含希冀的目光。
吃完饭好不容易坐下来歇会儿吧,又撺掇着让她去看看田曦薇爸妈,用着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人家小田可三天两头地来看我们嗷,堵得她没办法推托。
却也真的每次都能让他们如愿,总能碰到刚好在家的田曦薇。
都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顾家,明明工作比自己忙得多了,却总能找出时间,两个家里来回跑,比她还得自己父母的心。
李一桐知道两家爸妈也都是出于好意,看着自己和田曦薇这么多年一直都单着,都没有人能走进她们的心里,就干脆用这种有些老套、稍显笨拙、十分明显而又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提醒她们一把,让她们看看那从来就陪在身边、从来没有走出彼此心里的人。
看似有些剑走偏锋、歪门邪道却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另一位当事人田曦薇似乎已经被打动。
毕竟李一桐也开始认真思量起可行性。
所以她其实心里并不惊讶于田曦薇会这么说,因为在她印象里田曦薇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直来直去的人,对很多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自家父母都这样了,田曦薇爸妈应该也含蓄不到哪去。
李一桐一向喜欢她的直接,在结婚这件事上,更是欣赏她的坦诚。
可是就像不讨厌不排斥从来不代表喜欢,她对田曦薇知根知底,也不代表她能够看得清李一桐的心。
她只是给出了当下最真实的反应,答应了田曦薇。
很奇怪的,她不喜欢田曦薇,却愿意跟田曦薇结婚,甚至想到这就觉得心安。
生活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更何况她也不再是要固执地去求一个答案的年纪了。
至于剩下的会怎么发展,就只能看她们两个今生的缘分和造化了。
顺其自然吧。
而不记得哪位哲人说过,顺其自然并非两手一摊的不作为,于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两个人刚巧都有空,民政局也都开着,她们合计着就把证给领了。
几句话的事,她们求完了婚。
几条微信的功夫,她们领到了证。
那时已是初冬,一年之中她觉得最适合谈恋爱的时节,两个人带着对余生的祝愿和虔诚倒是都好好捯饬了一番,大衣里是洁白的衬衫,相似的穿搭拍出来的红色证件上,那张免冠照竟也怎么看怎么登对。
她和田曦薇的合照其实并不算太多,两个人都不是爱照相的性子,也从没有身边这个人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要留个永久纪念的担忧,毕竟即使是两个人私下没有任何交谈的那两年,她们碍着家庭的缘故也保留着实在不算低的见面频率。
所以看着那张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照片,此刻纵使李一桐再怎么好心态,也没办法忽略大大的红底背后象征着的东西。
她盯着照片上红底里笑得漂亮的田曦薇出神,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从今往后的人生里也只会有她了。
虽然不一定会有爱情,但从此刻起,她们谁都不能轻易离开彼此了不是吗。
她沉默地盯着照片,嘴边挂着抹淡得快没有了的笑意。
是啊,从来不会离开,自己想要的不一直就是这样吗?
可其实李一桐一直没有弄清楚一件事情,或者说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一个错误。
婚姻从诞生开始就从来不意味着什么所谓的保障,一纸契约从来困不住想离开的人、约束不住要施暴的人、也警示不了不忠诚的人,只有心甘情愿被她困住的人、只有陷在爱里的傻子、只有田曦薇,才会费尽心思也要投其所好,送她这一纸契约。
那天难得两个人都有空,两家父母老早就打听好了要一起聚一聚,她们领了证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一起往订好了的餐厅赶。
路上田曦薇边开车边跟她提议说要不先不告诉两边父母,等到时候稳定了一点再和他们说,李一桐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没做他想答应了下来。
至于怎么样才算稳定李一桐也没有多想,自然是忘了某人当初骗着她结婚之时的原因之一就有稳定、不用担心分开这一条。
只是听话地小心将红本本往自己的小包里藏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她做什么都很专注,一心一意的,自然没有注意到驾驶座上那个人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漾开的笑颜。
而真正开始将田曦薇作为一个结婚对象来看待,李一桐觉得其实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她真的挺配的,比如说两个人在毫无任何私下聊天的那几年里,能够默契配合不让各自的父母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也可以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个日子里,在双方父母见证下相视一笑就明白已经消除了所有不虞。
还比如说,在刚刚领完证后两家父母全部到齐的饭局里仍然表现得若无其事。
其实座位安排的蛮巧妙的,她和田曦薇坐在中间特意留出的那两个空位上,田曦薇紧靠着她妈妈,她则坐在田曦薇妈妈身边。
加上两个人都是大衣里加着白衬衫,正式又登对,李一桐看着和自己爸爸聊着生意、和两位妈妈话着家常的田曦薇,觉得,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趁着喝茶的功夫举起茶杯偷笑,撞见田曦薇也盈满了笑意的双眼。
田曦薇大概有魔力吧,明明该是觉得背起了人生又一个重担的日子里,李一桐却感受到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快乐。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魔法师也难逃酒精,醉得彻底。
她爸一直爱喝酒,两家好不容易聚齐了难免兴奋,老田又烟酒不沾,于是就拉着在场唯一能喝点的田曦薇和自己对喝。
田曦薇也没个数,用她那点在饭局上练得是个半吊子的水平一杯杯地就往下灌。
后来李一桐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伤身的喝法,冷着脸拦住了她要继续倒酒的手,狠狠地瞪了大小酒鬼一人一眼。
但田曦薇那时已经喝了不少,结束时明显是有点醉了,低着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李一桐结完账走到她身边,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
当然不可能麻烦田曦薇爸妈,于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在她和田曦薇结婚的第一天,李一桐就开始学着照顾酒鬼,初尝已婚人士的艰辛。
当颤颤巍巍地扶着晕晕乎乎的田曦薇踉踉跄跄地往车走的时候,李一桐忍不住想,生活果然还是公平的。
它的重担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的肩上。
好在车停得不远,她扶着田曦薇在白色的车门边停住,离田曦薇更近了一点方便她倚靠。
南方的初冬,天并没有那么冷,或者说她们领证的那几天是无预兆降温前的无预兆时间。
所以两个人穿的都不多,田曦薇那天白衬衫外更是只穿了件很修身的灰色大衣,她身体的热度很容易穿过白衬衫,朝外散发出来。
而李一桐要伸手到田曦薇大衣另一边的口袋里去拿车钥匙,又要注意着不让田曦薇摔倒,
于是田曦薇几乎是被她半抱在怀里,
于是对方的温度就开始变得难以忽视。
田曦薇体温似乎从小就比自己要高一点,小时候冬天李一桐格外爱她到自己家来借住,七岁的年龄差在小时候还是非常明显,始终比她小上一号的田曦薇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像只柔软的暖炉,定制成李一桐怀抱的形状。
田曦薇似乎真的醉了,站着不动任她动作,只是她本来就比自己高些,喝醉了的人呼吸又似乎格外重些,田曦薇低着头,滚烫的呼吸悉数打在自己衣领上方裸露在外的地方,锁骨成了高大山坡的背风那面,田曦薇的呼吸爬上重重山野,在自己这边因为所谓的焚风效应下沉增温,所经之处地表水分无尽蒸发,江河湖海都快要枯竭。
“爸妈在也不能喝得这么醉吧,真是,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第一天诶田曦薇。”
李一桐被身体某处的温度烫得不行,没由来地有些紧张,而具体表现为没话找话地小声抱怨。
田曦薇若有所感地动了动,整个人往李一桐那里埋了埋,有些干的嘴唇擦过李一桐的侧颈。
李一桐感觉自己全身都绷紧了,不敢再说话,严阵以待田曦薇接下来的动作,她却像真的醉过去了,头老老实实伏在李一桐肩上,再没有动作。
李一桐小心地长出一口气,早就抓在手里的钥匙浸了汗,再度滑向口袋深处。
谢天谢地田曦薇后续一路无事,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路偶有颠簸李一桐担忧地望去时那人始终眉眼乖顺,像睡熟了一般。
后来偶然和张艺凡聊起这件事果不其然遭到了她的无情嘲笑,表示竟然真的有人坐李雪姐姐的车能够睡着,就她那一条直道也能开得九曲回肠的车技,猛走猛停的独特节奏感,不把吃的全部吐出来都是好的。
李一桐听了笑着骂她没个正形,作势要打,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的李雪琴倒是充满智慧地操着口东北话补刀到:“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坐在她的副驾驶能够忍住不吐不是想要追到她的第一步嘛。”
好吧,田曦薇确实没吐,也追到李一桐了,不愧是李雪琴,借您吉言。
李一桐去过田曦薇家几次,记得路,那是一个风景很漂亮也很有人情味的小区,具体表现在夜里远近路灯点点亮起、不会像其他小区一样黑得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这种小细节。
离吃晚饭的地方也不远,李一桐一路胆战心惊,可没多久也到达了目的地。
她松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担心地朝田曦薇那边望去,还好,田曦薇似乎睡得正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平日睡梦里会不自觉皱起的眉头,现在倒难得地像被一只大手抚平。
不过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田曦薇的睡颜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睡觉还会不会皱眉头,不过没关系的吧,她们现在结婚了,以后很多东西逃不开也没必要逃,总是能见到的。
李一桐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脸热,她那天晚上答应了田曦薇之后回去又认真思考了很久,想到一些东西之后思绪就不是很能受控制地飘远,还为自己找补是因为年长者天生思虑周全。
她还没有和田曦薇商量搬到一起住的事情,她们两个都有自己的房子,而平心而论,她很喜欢田曦薇的这个小区。
暂且不说周边配套的生活设施怎么样,小区里浓郁的生活气息她是真心喜欢,学区房,孩子多,旁边就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那条江,平常两个人吃完饭散散步、田曦薇跑步什么的也都很方便。
哪怕就是此刻,在只有她和田曦薇的这个狭小空间,她的耳朵还能够捕捉到孩子的笑闹声,缥缈得像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身旁之人的呼吸起伏——是一种并不要求万籁俱寂的安静,是一种能够包容一切的内心浓浓的归属与安宁。
昏黄的灯光透过副驾驶的车窗打在田曦薇的脸上,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就这么暴露,因为喝了点酒有些乖巧得罕见。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合情合理合法的自己心虚什么,索性再凑近一点。
李一桐整个人半跪在驾驶座上,倾斜了整个上半身靠近田曦薇。
李一桐敏锐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田曦薇提出结婚、在她正视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邻家妹妹时悄然改变,很多东西在田曦薇身体的靠近、嘴唇稍纵即逝的撩拨里蓄势、蓬勃、破土而出,即将占领她心灵的空缺。
未知,可她毫不恐惧。
田曦薇脸上细小的绒毛看起来柔软无比,李一桐觉得今天晚上醉的应该是她,不然怎么会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去。
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终于唤醒了被焚风和触碰搅得晕头转向的李一桐。
她触电般地缩回手,身体滑入皮质座椅里,手上柔软真实的触感和侧颈蜻蜓点水般的吻联动。
她像甩体温计般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头,同样毫无章法的甩动里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温度计里的水银通过晃动在重力作用下下落,而李一桐脸的温度在她自己的晃动里持续上升。
等到脸的温度终于不再烫得吓人,李一桐老老实实地坐在驾驶座,只胳膊绕了过去拍了拍田曦薇,余光里看见她动了动,就直接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下了车,关门的动作那是一个干净利落。
田曦薇在车上睡了会儿,似乎酒醒了不少,李一桐下车走到副驾驶把车门拉开时她的眼睛已经差不多,呃,能够聚焦了。
李一桐认命地上前扶她。
田曦薇今天确实很开心的感觉,冷冷的幽默多次返场出现,还一个劲地主动给自己父亲敬酒。
只是老李本来就是个嗜酒如命的,山东汉子爱喝也能喝,田曦薇那点参加饭局锻炼出的酒量在自家父亲面前可能确实有点不够打。
可她也就生喝,不知道哪里这么不晓得变通。
李一桐在心里有些埋怨,不知道这种埋怨往往是恋爱的前兆、是心疼的遮掩。
旁边就是那条无声地滋养了这座城市的江。
初秋傍晚的风从江面拂过,只捎上点水汽,润润地抚过它们的脸庞。
田曦薇在这样的风里也能不要李一桐搀扶地颤颤悠悠向前,只是她醉酒了话似乎变得格外的多,呢呢喃喃、声音忽高忽低的,含糊得听不清楚。
倒是也可爱得紧。
李一桐就这样搀着她的手臂往前走,两岸的灯火映照在原本黑暗的江面,城市的高楼、大桥在江水中倒挂、折叠,随着江水的缓缓流淌而延伸到很远很远。
田曦薇跨了两大步后忽然不走了,一直低着的声音似乎受到两岸明灭的灯火和江边开阔了的景色的鼓舞,忽然地大了起来:
“结婚了? 我们结婚了,李一桐? ”
“嗯嗯没错,我们结婚了!”
李一桐也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看着身前两步远的田曦薇自问自答。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第一天,你可不要反悔哦。虽然我今天喝醉了…”
越往后音量越来越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原本高昂着的头也慢慢低了下来。
李一桐还从来没有见田曦薇喝醉过,对她今晚这突然慷慨激昂的表现十分新鲜,并有预感错过以后千百年难得一见。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让她喝太多酒,不然这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会被谁看了去。
持证第一天的晚上,就已经开始考虑起未来了,这么高瞻远瞩,倒是有些出乎李一桐自己的意料
田曦薇突然又抬起了头,目光艰难地在自己周边聚焦,晕头转向地也要来寻自己的眼。
终于对视上了。
田曦薇一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丝毫不逊色于最漆黑的夜里最明亮的星星。
李一桐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明悉,却在这样的对视里明白原来远远不够——她的眼睛从来不用和星星去争抢一个本体喻体,因为这样的眼睛,装得下万家灯火,盛得下星河千里。
或者说,远胜万家灯火,就是星河千里。
江边风有点大,李一桐听见田曦薇的声音这样散在风里:
“不过我会努力的,李一桐,我会努力让你没有机会反悔的。”
眼前的女孩正处于她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信心满满地,以宣示状,努力表明自己的衷心。
对于田曦薇这样固执、认真的年轻人来说,其实宣示,也是宣誓。
江风照拂、偏爱的夜晚,破碎、零落的字句背后,李一桐不确定地拼凑出了田曦薇一句迟来的“你愿意吗?”。
她侧头望向江面也逃不开田曦薇满载着灯火和星辉的眼睛,明明该是如星光,却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漫长的冬天过后,第一缕阳光穿过云雾,照映在她身上,也只照映在她身上。
于是,她也学着田曦薇,有耐心地去寻她的眼睛,坦荡郑重的回望里,田曦薇你这个傻子感受得到吗?
——那是我在说“我愿意”。
她们在江边的护栏上吹了好一阵风,田曦薇的酒似乎也醒了不少,李一桐怕田曦薇第二天起来头疼,就准备催促着田曦薇回家。
她的身体先从江边木制的护栏上离开,轻声地唤田曦薇的名字,看她虽慢半拍但好歹还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心落地了几分。
“小田儿,回家吧,好吗?风已经有点凉了。”
田曦薇没有马上做出动作,李一桐也耐心地等她反应。
沿江的这条风光带很有氛围感,所以路灯说不上很亮,稍微站得远一点就会看不清同行之人的脸
田曦薇现在正好是逆光站着,李一桐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
所以她朝田曦薇伸出了手,怕她找不到自己。
却忽视了那人是正对着光,即使喝了酒,还是能够把自己的手牢牢地递到了她的手里。
风吹得两个人的手都有点凉,可紧握在一起,不知道哪里来的热,从交缠着的地方源源不断地生出,烧沸了整个身心。
李一桐后来担心田曦薇半夜里会不舒服,就在她家里陪了她一夜,酒醒之后虽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两个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心意相通后的默契粘合着两个人原本没那么搭界的生活,她们两个的聊天越来越频繁,也开始相约着一起去做一些对方感兴趣的事情,一点点地填补长大后在彼此生活里的空缺。
李一桐也在年后,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搬进那个江边的小区。
李一桐觉得这样的步调挺好的,她们慢慢地朝彼此挪动,像处在同一个大叶片两端的两只蜗牛,虽然慢,可只要彼此都想要靠近,总有一天柔软的触角会彼此相碰,柔软的身体会紧紧相拥。
可惜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蜗牛的力量毕竟还是太过弱小。
李一桐从纷繁的回忆里抽身。
已经将近凌晨三点,正是万物沉睡的时候,她的睡意已经弃她而去、杳无踪迹。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偏偏有爱八卦爱贴脸的“善意”旧“友”,要不辞辛劳的为自己送来张雨绮回国的消息,甚至她今天忧心着田曦薇的身体,一个人走得远了一点去那家很大的生活超市里买菜和家里其他一些快用完了的消耗品,竟然能够遇到张雨绮,和一个应该是她现任的女人,亲密地走在一起,时不时凑近在对方的耳边说上几句,犹如无人之境——倒是很符合李一桐以前对她再谈恋爱场景的想象。
她没想过相遇会来得如此之快,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个八卦的同学也加过田曦薇的联系方式,田曦薇会不会也知道张雨绮回来了的消息。
她会怎么想、又该怎么向她证明:李一桐的心里只有田曦薇没有张雨绮,她对她的情意并不假呢?
所以她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本来好不容易措好辞想找田曦薇好好聊聊的,可她刚准备开口解释的那天,田曦薇回家回得格外晚,屋外狂风大作,整个世界因为雨都彻底阴了下来。
平常她们两个谁晚归都会提前告知对方,田曦薇也提前发了信息说会晚点回来。
可是没有具体到家时间,没有任何晚归原因,李一桐觉得窗外那个因为风雨混乱的世界成了自己不安内心的写照,她的心也不得安宁。
——害怕风雨飘摇里供自己和田曦薇栖息的那片叶片脱落,害怕即将挪动到彼此身边的两只蜗牛,已经承受不起分离。
田曦薇是知道自己和张雨绮的过去的,也知道她是自己的初恋,知道自己分手时整个人并不开心。甚至,还是田曦薇开车带自己去兜风、用独属于她的方式让她纾解了难过情绪。
李一桐第一次有些不想让田曦薇亲历她人生中的某些时刻、不希望她见证自己那么多情绪。
因为她们两个都知道,那些情绪并不是因她而起。
于是隔阂拔地而起,赫然拉远距离。
抱着这种纠结难平的情绪,李一桐后半夜一直睡得不好,半梦半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将近11点了。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她也没有定闹钟,也没想到自己会睡到这个时候。
她挂念着田曦薇感冒未愈的身体,没有在床上多赖。
刚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一阵谷物的香气,田曦薇坐在客厅角落她抬回来的那张灰扑扑的小沙发上看书,穿着很居家的米色针织衫,整个人显得乖乖的,小小的,像个小手办一样。
注意到李一桐来了,小手办抬起了头,像乐高的大电影。
李一桐被自己的脑洞弄得忍俊不禁,田曦薇看她半天站在原地不动,从沙发里起身朝厨房走去,别走边扭头和李一桐交代:
“中午咱们出去吃饭,我本来煮了玉米还有粥什么的,没想到你起这么晚啊李一桐。就随便吃点垫垫好吧, 嗯?。”
很日常的对话,田曦薇一直不是一个很啰嗦的人,远没有自己动不动就念叨几句来得操心。
记得有次她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张艺凡一个人和她们三个走散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艺凡又是个女孩,李一桐想到她那小胆都急得不行,李雪琴也有点慌了,就田曦薇平静得如七旬老僧入定,边安抚她们两个的情绪边联系张艺凡和景点负责人,可靠得很。
李一桐看着踩着个毛拖鞋去给自己盛粥拿玉米的田曦薇,觉得自己的心意从来没有如此清晰。
如果她在前任回来之时只是担心田曦薇会介意,如果她觉得田曦薇沉稳可靠在她的身边自己就能安心,如果她觉得田曦薇醉酒说着胡话也很可爱只想亲她,如果她看着田曦薇刚起床不久给自己准备早饭的背影会想抱上去,
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的事,她那么幸运地都遇上了,那么这次没有如果的前缀,那么以后重要的动词之后也不会再跟上一大堆宾语。
“我喜欢你,没有如果,怎样的假设中和情境里都只喜欢你。”
李一桐喜欢田曦薇,喜欢田曦薇像有魔力一般,在每一个她快要被难过和疲惫吞掉的时刻都陪着自己;喜欢田曦薇从那个婴儿床上那个小屁孩一步步长成到现在能把自己拥入怀里;喜欢人生接下来的每一个重要和不那么重要的时刻,田曦薇都不会再缺席。
还喜欢她足够了解自己,语无伦次、没有逻辑的排比句也不皱眉头地听完,即使最后坏心思地想要打趣,也还是因为惊喜和高兴战胜了一切,没再说什么,只用一个吻在她的唇上郑重地盖下邮戳,表明这封加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宾语颠三倒四的句子,田曦薇收到、捧读、阅毕。
田曦薇高中时的语文功底在接受表白时派上用场,兜兜转转这么久不过一句“我喜欢你”,可她早已高中毕业,所以她用成年人的方式做出回应。
我是田曦薇,一九九七年十月十四日出生,这辈子只喜欢过、喜欢着一个人。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她比我大了七岁。现在是甲辰龙年的最后一天,我们这边俗称除夕。
很久之前她就成了我的新年,成了我的快乐,我喜欢她,已经远远不只七年。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李一桐,有时候也听叔叔阿姨唤她小名“雪儿”,就是一个单字雪字。
梧桐和雪都是高洁品格的象征,叔叔阿姨给她取的名字寓意都很好,很符合她这个人。
对了,忘记我们两个今年正式在一起了,证去年就领了,现在该改口叫爸妈了。
不过我们两个都还不是很习惯称呼上的改变,毕竟一口一个的叔叔阿姨已经叫了二三十年。
昨天我们一起回我家,我妈拿这个打趣李一桐,难得地见她红了脸,我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在我小时候有印象起,李一桐就在我身边了,我们两家的爸爸妈妈是好朋友,甚至当时老田买房子好像还是李一桐爸妈,当然现在也是我爸我妈撺掇的。
我的想象力太轻飘飘了,那些听过的有关于感谢感激的话语不够道谢,只能说,我有多感谢老田和我妈,就有多感谢李一桐爸妈,感谢他们把李一桐带到这个世界。
我这人其实从小就不是很受人待见,小时候老田不忍心我每天在家里眼巴巴地盯着家里那扇不知道有哪里好看的门看,就盼着李一桐什么时候能从里面出现,所以早早地把我送到了幼儿园。
我比班上大多数小朋友要小一岁,又不爱说话,加上和班上最高最壮的傻大强不对付,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在班上都没有什么朋友。
其实人的喜欢很多时候实在不是一件说得清的事情,在小的时候更是。所以大概只能把我自幼儿园起对李一桐的喜欢和维护当作前世命定的缘分。
听老田说过很多次我小时候很爱哭,把他和我妈折磨得不行,却见了李一桐就安静了,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一点也不知羞。
我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假,不过如果是真的,也只能说明我从小就很有眼光,说明我和李一桐这辈子真的很有缘。
李一桐的小学和初中离我的幼儿园都很近,她有的时候会和我妈一起来顺路接我回家,反正我们两家也离得近。
印象里小时候听我妈说本来也可以买上下层的,后来老田觉得太近了,偶遇都没有惊喜感,于是只是买在了相邻的那栋楼。
物理距离的影响在七年的时间跨度下被拉到最满,我小时候最苦恼的就是要怎么样才能下楼,跑过两栋楼之间的漫长距离,再上同样的楼层,敲响李一桐家的房门,顺理成章地和已经开始学加减乘除、念ABCD的李一桐待上一会儿。
李一桐是一个心软而善良的人,我很早就认识到了这点,并有些恶劣地利用过她这些人性上对自己可好可坏的模糊不清的特点。
幼儿园期间她唯一一次一个人来接我时就碰上我打架。我一直不喜欢傻大强,硬要找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就住在李一桐家楼下,那个因为我爸一念之差而错过的房子。
再加上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无聊而对他人怀抱有巨大恶意的人,傻大强在幼儿园里就能针对我、几次三番装作无意地撞翻我的牛奶,他和那些人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平常这样就算了,我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说我本来也不爱喝牛奶,撞翻了就撞翻了。
可那天因为我爸妈一起出去旅游了,我要去李一桐家借住几天,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那件小熊衣服,已经很小心地绕着躲着他走了他还要带着他那些小跟班故意来撞我。
我努力把牛奶往他那边倒,可他比我高了那么多,不知道吃了多少饭来的那么大力气,我的小熊还是脏了。
我当时一下子就忍不了了,对着他的手就来了结实一口,咬得我牙都酸了他也喊累了就赶紧松了口逃跑,本来是不想挂彩,带着伤去李一桐家里的,因为李一桐总是漂亮干净的,我不希望自己和张艺凡一样,玩沙子玩得李雪琴都嫌弃她。
可我一切计划得再好也还是没算到我会脚滑,摔在沙地上胳膊直接蹭掉了皮,见了肉。
伤口里渗了点我刚才英勇战斗时的汗水进去,火辣辣得疼。
不过李一桐来的时候我没敢喊疼,要是换在平常我肯定会装哭然后埋在她的怀里谁叫也不出来。但那天她浑身泛着冷气,一走近我我就知道她肯定生气了。
我当时虽然只有五岁,可也和李一桐认识了五年,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再怎么有小聪明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想来我也还是有些大智慧的。
李一桐很会察言观色,玲珑聪明,接过我几次应该就看出来了我们老师不干什么实事。
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长相没有什么记忆点,从来没插手过傻大强对我的欺负和使绊子,一直都是全程旁观着。
有时我旁观着她的冷漠,身边是撞翻了的热牛奶发出的恶臭和傻大强得意的笑脸,突然就会很好奇,那时是我的心更冷,还是她的。
李一桐在被她拦住、在她作出一定要李一桐说出是我的谁不然绝不让李一桐把我带走的那副样子时直接开始怼她,那话说得大快人心,我到现在还记着。
彼时不过才十二岁的李一桐不卑不亢地说:
“老师,我接我们家田曦薇不下五次,今天是第一次见你站在她身边,你不熟悉我也正常。
我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只知道你没有资格去评判我是不是她的家长,因为我可以肯定,你绝对称不起一句老师。”
听听,听听,李一桐是这么好一个人,我和她呆了马上要是第二十八年,我怎么能不爱上她。
我当时听了这话就愣住了,李一桐没有骂我,还因为我自己摔跤弄出的伤口直接怼我的老师,我错愕地来不及看他们其他所有人一眼就被她拉走,夏日夕阳的映照下李一桐的脸好似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后来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很多人看不惯,傻大强这种当面直接来的算是好的,更多的是背后的碎嘴和中伤,以及像当初那个老师一样的旁观。
我早就知道其实他们可悲的行为背后从来没有那么多原因,肩负有责任却旁观、漠视的那些人和施暴者本质上也并没有太大差异。
而天生不服输的性子和李一桐那天的话语让我不再逃跑、敢于反抗——不是不会在力量悬殊时害怕和颤抖,不是不会觉得命运不公产生怨怼,只是记忆里那天的夕阳太过温柔,在黑暗的时光里闪着亘古不变的光泽,提醒着我早在那些伤痛之前,我就已经见到过爱、也一直被爱保护着。
是他们在我的幸运里、我的爱里、我的勇敢里,窥见了那因此折射出的他们的有限和悲惨。
我现在已经忘记了那些人的面孔,只是真的再也不爱喝牛奶。
后来我换了一个远一点的幼儿园,那个幼儿园不会在下午用不锈钢的小杯子给每个人盛上满满一杯热牛奶,老师也温柔负责。
我在那里和咋咋唬唬的张艺凡成为了好朋友,还因为她认识了雪琴。
我们四个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唯一的不好可能就是新幼儿园和李一桐的小学和初中都不太顺路,她之后很少来接我放学。
意识到喜欢上李一桐并不是一件难事,当你见到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贴着她、渴望进一步的让你都害怕的身体接触;当你见不到她、哪怕才刚刚分开就会开始想念;当你在自己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会很想下次也带她来尝尝;当你所在的城市降温了你却担心她在的城市会不会有难得的降雪。
那么你也会和我一样,即使没有任何感情经验,也会知道这是爱情出现。
感情学不会也从来不用教,你自己会足够反常,然后明白真爱已经降临身边。
李一桐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跑去了其他城市读研,那时我已经知道我喜欢她,但也知道那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我太小了,每次听着看着李一桐和我分享她精彩的生活,我都会很深刻地认识到这点。
我从来不会主动和她分享我的什么,一来高中生活最是贫瘠,可以分享的实在不多;
再者我始终也憋着口气,不想在那些高中环境才特有的事情和情绪里,一遍遍去主动地提醒李一桐我们之间的年龄界限。
我早读了一年书那时也才高一,七年实在是太长的一段时间。
何况当时也只有我试图跨越。
我靠着和李一桐的一通通电话和一条条短信数着日子过,结绳记事来度过我的高中时间。
每次她低沉性感的嗓音通过话筒传来,我脑海里会不自觉想象那些精彩生活或是无聊琐事里她的动作神态,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对她如此了解。
我想考去她的城市,想把那座沿海城市当作我高中三年的结束,也想在那座城市和李一桐有个不一样的开始。
可每周两三通电话、几百条短信根本勾勒不出生活的全貌,只能看到她愿意朝我开放的那一小部分世界。
所以我是亲眼亲耳知道她和张雨绮在一起了的。
我高考完的那个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兴奋地在脑海里设想我和她在那座如此美丽的城市里留下大大小小的足迹。
我连在我十七岁的春天最后窜高了两厘米都忍住了没跟她讲,因为我想等我站在她面前时,身高差让她不再能够平视我时自己发现,想看到她不受任何人提醒、全然发自内心的感叹和惊觉。
我是那么想让她看到我的变化和成长,以此证明我也可以让她依靠。
我想走进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她不再把我当妹妹或是朋友看待。
即使可能会因此失去亲近的机会,我也想获得一个被选举权。
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李一桐的学校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得知她当时和张雨绮在一起的了。
从我不死心地要亲眼去看看她和别人谈恋爱的样子,到最后真的得偿所愿、最后一点侥幸之心也没能幸免、最后一丝希望之火彻底浇灭开始,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我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李一桐我来了这里,也没有勇气再待在那座城市。
高考志愿在权衡后的冲动里填了另外一个城市,不像李一桐往更南边走,我跑到了李一桐出生并生活了短暂几年的那座城市,那里同样沿海,更重要的是那里四季分明,那里有冬天。
我主动和她断了联系,因为我不确定继续和李一桐保持着那样的交流频率她会不会看出来我的喜欢和控制不了的消极。
她已经谈了恋爱,说得好听点我是真的不想让她为难,说得不好听点,我怕她搬出那七岁的年龄界限,用她的温柔善良残忍地指出她一开始其实就把我划到恋人之外,告诉我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那一根红线。
毕竟张雨绮看起来那么成熟,那种在社会里浸染、游走过的游刃有余,让当时的我的的确确毫无把握。
好消息是李一桐可以接受女人,坏消息是她喜欢的女人和我没什么地方相似。
我当时真的想起加缪的话,颇为文艺感伤地觉得我和他产生了遥远的共鸣——
我恨做梦,恨等待,可是我那时只能等待,等一个虚幻的全然不由我掌控的未来。
我身无片甲,我赤手空拳,怕未来真的不会到来。
我也试着不去想李一桐。一整个暑假我都和张艺凡、李雪琴在外面乱晃,见识了祖国的许多大好河山,我的状态也没有那么颓废了,人间总是值得。
我试着退到曾经那个合适的距离,尽管其实我根本没有机会迈出那步,即使我旅行里每个瞬间都在想她。
李雪琴察觉到我的不对,感情里没机会出场的人总是将自己的满腔情感向第三人和盘托出。
还好李雪琴也了解李一桐,不会像其他想要劝自己朋友停下来的情感导师一样,反复追问我到底喜欢李一桐什么来试图动摇我。
我暴露我的所有脆弱和无措,不知道李雪琴那时没有质疑、不去追问是因为她也足够了解李一桐的美好善良,还是看出了那个状态下的我,看似最是不堪一击,可也真的动摇不得。
她支持我等待,或者在时间的河流里放下什么。
她一直这样,平和包容,给了当时的我很多力量
我什么都没做地过了两年,只通过她们、我的爸妈、还有那个在宿舍楼下等李一桐时偶然碰到的自称是李一桐好朋友的女生来了解李一桐,每年只在固定几个重要的日子里见她几面。
那个女生告诉了我李一桐谈恋爱的事实,也尽职尽责地传来了李一桐分手的消息。
那个时候我也已经成长了不少,虽然还远远不够,但已经能够继续去和李一桐保持朋友的关系了。
我依然喜欢她,但知道她分手,我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开心,因为分手了的李一桐并不快乐。
我在相视一笑里知道我们已经和好,也看出那笑背后的悲伤和疲倦。
我开车带着她去我难过时常常去的群山之间,看着她全身心投入地畅快大喊,感觉也扫清了我曾经在那里留下的所有郁结。
李一桐在外面待了几年后回了家,我研究生去了邻省一家很好的大学,李一桐闲下来时会过来找我,我回家时也会顺道去看看她。
她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我也没有一天能够不喜欢她。
所以等我回来差不多安顿好后,就向她提出了结婚。
同性婚姻法在我大学毕业时出台,随着我和李一桐年纪的增长,我们两家的父母开始有意无意地撮合我们,我有心利用了这点,赌李一桐不会拒绝。
我也说了是赌,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那个看似合理实则混蛋的提议。
求婚的那个店是我之前想去看看她的大学时无意间发现的,吃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
她吃得越开心,我就越没有来由的紧张。
我怕我要说的那件事情,会坏了她的好心情;
怕她快乐眯起的、那让我魂牵梦绕的笑眼,因为我无比期待的那件事情,冷漠地重又平直。
真正开口跟她说的时候我手心已经湿得像海,一句两句像背台词一样说得飞快,像小时候被老师抽背课文,怎么也记不起来中间那段,灵机一动索性直接跳过,然后用不容对方打断的语速掩盖内容上的漏洞百出、用面上的冷静理智遮挡内心的混乱不堪。
她没有让我痛苦太久,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这个提议,我知道她喝了酒,也知道这关乎她的后半生,我想开口提醒她,可又真的很怕她再想一下后真的反悔。
我最终没有开口。
说到底,借着这些理由企图先用一张证书绑住她的我,又能有多伟大。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张艺凡聊天的时候我和她说过一桐姐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听了很困惑。
可无论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她挡在我的面前,温柔地牵着我的手而面色不善地反问我的老师,还是在我二十六岁向她求婚时不假思索的答应,还学着我复述理由来让我安心,都能够印证这一点。
桩桩件件都让我想不到,桩桩件件都是好事情。
她学着我的样子复述那一二三四条原因,我明白了她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答应得如此轻松干净。
她想要永永远远,想要对方不会轻易离去,而我刚好知根知底,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用来骗她的理由,她到底还是听了进去。
领证那天她穿得很漂亮,驼色的大衣内的白色衬衫和我同款,加上深蓝色的高腰阔腿牛仔裤,把她的温柔成熟展现得透彻而直击人心。
我在她答应了之后到正式领证前的那段日子睡得都不是很好,每天总觉得手机在振动,感觉屏幕亮起会看到李一桐反悔的消息。
当真正站在了民政局,看那一道道程序将我和她逐渐、彻底地锁到一起。
我的心落到了肚子里,红底的照片上忍不住笑得格外开怀肆意。
终于,我有漫长的岁月来合理地让李一桐动心。
领证是在下午,晚上约好了两家聚餐,我们就直接往吃饭的地方赶。
红灯的时候我侧头跟李一桐说想等我们两个稳定一点再跟爸妈说领证的事,我希望等到李一桐真真正正喜欢上我的时候再把这些告诉爸妈。
她没有多想,答应了,还将属于她的那个红本本往包的夹层里塞得更深了一点。
我不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却在此刻真心喜欢上了一些有象征性的东西,繁琐的程序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李一桐,我想怎么样我都会说上一句我愿意。
领完证后不到两个小时就见到李一桐爸妈,我竟然有点心虚和紧张,到底是一声不吭地把人家女儿拐了。
我知道李一桐她爸爱喝酒,以前没正儿八经地陪他喝过,想着今天索性陪着他喝一次,豁出去了,来者不拒,灌下去酒都不带在我嘴里过的,直接就进了喉咙里。
只是我没想到李一桐会帮我挡酒,被喜欢的人管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田曦薇平生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地插手我的事情,干扰我的决定,可对被李一桐管的这种感觉有点上瘾——原来不喜欢喝酒也会贪杯,原来有的出格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对应的管束。
我那天其实并没有完全醉,因为毕竟只是结婚了,我即使再开心也还是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不过这不代表我不能装醉。
我现在觉得老田没有骗我,我在李一桐面前就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演得了邻家无辜乖巧的小孩,也装得成喝得烂醉、走不动路的酒鬼。
吃完饭已经将近八点,李一桐表示她开车送我回去,我放下心来,乖乖地任她差遣。
她扶我时我只放了一半的重量到李一桐身上,她腰之前练舞一直有伤,我当然还是没有醉得糊涂。
我为了方便,也为了好看,白色衬衫外只穿了一件大衣,初冬傍晚的风其实已经有点凉,我被风吹得有些清醒,能够感觉到我和李一桐紧挨着的那一片,是热的,然后就不知道被风吹得到底是更清醒还是更糊涂了。
餐厅大门到我们的车的距离比我想得要短,我们在副驾驶边停下。
我正在后悔怎么没把车停得再远点,李一桐整个人把我整个人环了起来。
我呼吸一滞,大脑空白,合法之后第一次亲密接触,虽然只是为了拿钥匙,但也可以看作是李一桐主动。
我喝了酒,身体脑子都慢半拍。
不过李一桐似乎也没好到哪去,掏钥匙掏了半天也没见掏出来,我小心地偷偷睁开眼睛看她,借着车边上路灯的微弱光线只看见她红得能滴血的耳垂。
第一反应有些愣住,心软了一瞬。
不过我也说了我算不上什么好人,狠下心想干脆不如让这耳朵再红一点。
我闭上眼睛,心如擂鼓,头缓缓地下移,想趁势埋入她肩头,能够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感觉像是只身去危险的非洲大草原上狩猎,却和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狭路相逢,我们交缠在一起,狮子压住了我。我都能感受到狮子的沉重喘息拍打在我脆弱的脖颈。
嘴唇似乎擦过了李一桐的侧颈,迟钝了的感官仍然没掉链子,传递来李一桐诚实的身体反应。
其他猎人朝狮子开枪,我幸运地从狮子的手下逃脱,可心仍然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逞强喝下的酒后知后觉地开始上头。
李一桐的车技进步了很多,我在车中暖风里安然睡去,车停了迷迷糊糊地感觉有只手摸了我的脸。然后李一桐推醒了我,我下了车仗着醉酒固执地把她拉去江边。
我喜欢这条江,难过的晚上看着水中倒映的这座城市,心情会变得好一点。
我不想什么都不做的放过这个晚上。
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蠢,但当时我是真的无比虔诚地在祈祷、在许愿。
希望,江啊江,如果你还记得我,能不能帮我将那么多个夜晚我通过长久的注视倾诉与你、而现在还不能说出口的心意,通过从你身上吹过的风,传一点到她的心中。
风从我敞开的大衣中涌进来,寒冷和其他一些不那么宜人的外部条件会激着人去做一些平常不会去做的事情。
我借着醉意和清醒,半放纵半试探地讲心里话。
真的结婚了吗?我觉得好不真实。可李一桐那么认真地看着我,只看着我,我好想相信。
不会让她反悔吗? 不会让她反悔的,我会努力,努力让她相信。
那天晚上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李一桐站在光里,把手递给我,我牵上她的手,和她慢悠悠地走回同一个家。
我早就知道,婚姻本身不与美好挂钩,是李一桐,是李一桐和我的幸福等同。
于是我们的婚姻,会美好而又幸福。
之后的日子甜得我说不出话,2024年伊始,李一桐就慢慢地搬了过来。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这间房子像家,可当我起床了第一个看见的是李一桐、在客厅里看书看累了揉揉眼睛就能看到出来喝水的李一桐、每天和我一起吃早饭晚饭、和我一起照顾肉肉康康的还是李一桐。
我不禁想,这离一个家还差点什么、还需要点什么呢。
什么都不需要了。
张雨绮回来我早就知道了,比桐桐知道的应该要早很多,我一直没跟她说过,我研究生时的导师戚薇,就是张雨绮的现任。
戚老师待我很好,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不过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桐桐她那个所谓朋友的消息太不准确,她又太紧张我了,所以才在我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表白。
她比我大了七岁,能填平时间的只有时间。
我一直在努力地等待,没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会让她抢了先。
我其实并不担心她曾经爱过的人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曾经”和“我们”是一切底气的来源。
感情嘛,除了最开始追老婆的时候可以演一演,更多的时候还是要有足够的信任和底气的。
没发现嘛,自张雨绮出场,我已经开始叫桐桐了,该宣示主权的时候还是要宣示主权的。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久,马上就又要是新的一年了,我老婆说要去学做年夜饭还坚决不要我在边上打扰她,我悻悻进了她的房间。
看着这间那有所变动但大体仍熟悉亲切的房间,闲得无聊想着她、想着我们的这么多年,文艺病发作,这才想拿笔写点什么。
我高中时还给校报撰过稿,现在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丑字,感觉过去的一切,是真的离我、离我们,已经好远好远。
认真点来写个结尾吧。
甲辰龙年,其实有很多难忘的、要感激的瞬间:
第一次让康康和肉肉见面,康康主动地摸了摸肉肉的头,而不是一爪子抡了它的时候;
李一桐穿着睡衣毛拖、脸都没洗就急得跟我表白的时候;
我们四个好朋友合资开的那家茶馆正式揭牌的时候……
都是一些很小的瞬间,放在人类伟大而漫长的历史里渺小得毫不起眼,可我们从来不是为了要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里留下什么、也不是为了在某一天突然爆发改变世界而活着而生活的。
只要能够这么平淡地过好一天天,只要在其中的几个、几十个、甚至是成百上千上万个一天天里,有这样的几个瞬间,就足够了吧。
我不是一个有特别远大抱负的人,但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许愿一万遍,新的一年,请对她们好一点。
我能听到窗外遥远的万家的快乐,而马上要和李一桐一起看见乙巳年的第一场烟火,当我什么都没有和已经拥有了一切时站在她身边,才发觉我能说的要说的想说的都只是一句“新年快乐”。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当我这次勇敢、长久地去直视她的眼睛,我才有底气去许诺去相信:我们新的一年,真的会快乐。
“爱到深处其实会想要承担和对方有关的所有责 任,固执地想要嵌进对方的人生难舍难分
——所以希望我能陪伴你每个新年,希望你的快乐里从此多出的那一部分纯粹因我”
“年前买菜就是挨宰啊田曦薇。”
李一桐一边在不同的蔬菜、各色的肉类之间左顾右盼,一边不忘嘴上跟田曦薇感叹。
田曦薇正站在她旁边的一个摊位前挑莲藕,准备买回去给两位妈妈炖汤,听到李一桐的感叹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笑,在一片嘈杂声里提高了音量回李一桐:
“是啊,有钱不买年下货。谁叫你们决定好了要在家做年夜饭又一直没定好到底要做什么菜,硬生生拖到了昨天才确定菜单的。”
田曦薇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一看李一桐已经自己一个人快步走到卖鱼的那里就知道那人准是恼了。
摇了摇头把手中白胖喜人的莲藕递给老板示意结账,艰难地出了一根手指提起那袋莲藕,朝老板道了声谢后就去追李一桐。
李一桐倒也没多恼,只是一时有些气结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到今年是她们两个正儿八经在一起的第一个年,觉得对于两家来说都算得上意义非凡,所以才决定由自己和两位妈妈一起准备年夜饭。
而过年要买的菜多,她们也不打算辛苦几位老人,明明是田曦薇自己工作忙才拖到今天开车载自己来买的,那人偏要逗自己倒打一耙,她不想理她也正常。
她算是发现了,田曦薇在她面前总是欠欠的,喜欢讨打又善于玩火,总是让她没办法。
好在打打闹闹的也这么过来了,马上又是新的一年。
菜市场临近年前格外喧闹,李一桐忍不住回头去看田曦薇。
田曦薇生得手长脚长,穿着藏青色的短款棉袄,整个人显得又高又精神。
而此刻左手右手都提满了菜,在一众红红绿绿的蔬菜中穿行而过,在左右杀猪宰鱼的嘈杂里向她走来,以一己之力拉低整个菜市场的平均年龄,画面好笑而又温馨。
自和田曦薇在一起后心头就常常泛起的那种柔软而又有些许钝涩的感觉再度包裹住李一桐,生活幸福的人在节日的氛围里会不自觉地加倍感恩生活。
除夕那晚,李一桐联手田曦薇妈妈,坚决赶走了赖在厨房不走、只说话不动手的田曦薇,田曦薇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无奈地相视而笑。
李一桐感觉在田曦薇妈妈的眼里读出了多多担待、她就是没个正形的背后之意,觉得有些局促和脸热,赶忙错开了视线拿起把茼蒿遮掩。
已经结婚了就是好,饭桌上再也听不到父母善意的唠叨,一晃神,去年的年夜饭上两个人面对家长的暗示胡乱应下、隐瞒其实我们已经结婚的事实还像是在昨天。
李一桐看着难得安静的、乖乖吃饭的田曦薇,以为她是被赶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呆了大半个下午,委屈所以不说话。
她的左手借着饭桌的遮掩从自己身前绕过,碰了碰田曦薇放在两个人之间的左手。
田曦薇有所觉察地侧头看过来,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咽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某种鼠类,显出一点难得的懵懂。
因为桌上还有爸妈在,李一桐不好意思太亲密,她示意田曦薇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话音刚落,头还没来得及撤开李一桐就如愿看到田曦薇绽放的笑脸,李一桐也忍不住笑了,没有注意到两边家长相互示意、颇为欣慰的目光。
饭后帮忙收拾了残局,李一桐按照约定,邀请田曦薇和自己去外面散步,两个人在父母的叮嘱下戴上了围巾,在一片喜悦和安宁中手牵手出了门去。
待会要一起跨年,田曦薇还心心念念每年的春晚,自然不会走得太远。
其实当然也可以不出门,两个人也能单独待在房间,可特意专门凑近耳边还带着热气的邀请,可以哄人还能诱人深陷。
田曦薇一直很吃这套,随着两个人越发亲密,彼此的一些小习惯和怪偏好两个人都越来越熟悉和了解。
小小的新鲜感和仪式感可以增进感情,她们两个一致认同,并都学着在生活里开发这点。
并肩走在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区,很多场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安静地走在其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想到什么就说,但因为关系的转变和时节的特殊,还是会晃神,牵着对方的手,思绪下意识地放空。
有几栋楼前有家长带着孩子来放那种小型焰火,虽不盛大,但也很漂亮,小男孩兴奋地围着自己亲手点燃的焰火跑着。
不远处一直安静看着的田曦薇牵着李一桐的手,没由来地说了句“新年快乐”。
而后转过头去和她对视,看李一桐虽然不解也还是笑弯了眼,也郑重地回她“新年快乐”。
在新的焰火点燃孩子们新一轮的欢呼和激情之时,田曦薇凑上前,在两个围巾的簇拥里亲吻了李一桐,亲吻了她的新年,拥抱了她的快乐。
明年一定要是个好年,因为有那么多人怀着那么纯粹简单的心思,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最后也只是凝成了一句“新年快乐”放在嘴边。
新的一年,请让她们健康、平安、快乐。
【新年礼|桐心薇泯】见家长时的心理活动
闪婚后见家长,纯见家长()
——
下一棒19:00@剧烈回声
——
田曦薇现在很紧张。
要死的那种紧张,她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滴滴”地在警报,表示她的心率已然飙升至一百八。山东的夜晚寒风刺骨,路人把脖子缩在毛领里躲过小孩燃放的烟花棒,转脸被鬼似的一身白衣阴沉沉热腾腾站在路灯下的田曦薇吓到一个踉跄。对方嘀咕一句神经病,被田曦薇听到了,她机械性地开口回一句:“您好我叫田曦薇老家是重庆的今年二十七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无不良嗜好……”
路人以为自己真撞精神病了,仓皇逃离。
“砰!”
天空中炸出一簇烟花,田曦薇被炸醒了,她打了个哆嗦摇摇头,抖抖缩缩把手里拎了五分钟的年...
闪婚后见家长,纯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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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19:00@剧烈回声
——
田曦薇现在很紧张。
要死的那种紧张,她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滴滴”地在警报,表示她的心率已然飙升至一百八。山东的夜晚寒风刺骨,路人把脖子缩在毛领里躲过小孩燃放的烟花棒,转脸被鬼似的一身白衣阴沉沉热腾腾站在路灯下的田曦薇吓到一个踉跄。对方嘀咕一句神经病,被田曦薇听到了,她机械性地开口回一句:“您好我叫田曦薇老家是重庆的今年二十七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无不良嗜好……”
路人以为自己真撞精神病了,仓皇逃离。
“砰!”
天空中炸出一簇烟花,田曦薇被炸醒了,她打了个哆嗦摇摇头,抖抖缩缩把手里拎了五分钟的年货放到地上,从衣袖里褪出小抄再次温习。李一桐穿着家居服走下楼,站到田曦薇侧后方,本来想叫她,耳朵竖着就听见田曦薇在念叨什么东西。她凑过去吓了田曦薇一下:“田曦薇!”
田曦薇窜起来五十厘米高,李一桐清晰地看见她的小抄从她手里甩出去,飘飘荡荡地飞进了路灯旁边的绿化带里。田曦薇落地后惊魂未定地扭头,看清是李一桐后眉毛才舍得开始皱:“李一桐你、吓我!”
李一桐捏她脸:“不允许还是不服气?”
田曦薇手掌张开又攥起,没握到纸条,她慌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撑:“……都没。”
“都没用,”李一桐摊手,一张漂亮脸蛋笑出点贼气,“你已经在我家楼下了,我们俩结婚证都打了。”
她把手伸下去,晃了下田曦薇的手腕说:“走吧,我妈还在楼上等着呢。”
田曦薇身子僵了一会,还是没说出口“你等我一会我找一下我的小抄”。她硬着头皮拎起一箱年货,李一桐拎起另一箱,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
李一桐家住老式居民小区,封顶六层,没有电梯。田曦薇搬到五楼的时候歇了一会,慢了李一桐几步,再上去的时候就看见李一桐半个身体进去门里,李一桐扭过头注意到她了,却没有要给她留门的意思,甚至关上门前还向她做了个鬼脸。
田曦薇挠了挠脸颊,低头自己在那傻笑。明明紧张得心率窜到一百八,手心出汗反复背诵小抄,她现在却又不合时宜地觉得李一桐可爱。
唉,田曦薇想,这辈子算是栽李一桐手上了。
田曦薇站在棕红色的大门前理了理衣领,理了理衣摆,理了理衣袖,又摆弄了一下刘海,才抬起手臂正式地扣响门扉。她克制地不轻不重地“咚咚咚”敲了三下门,门“咔哒”一声,很快就开了。
李一桐的妈妈来给田曦薇开的门,李一桐很端庄地站在旁边,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做派。田曦薇的眼睛在李母的脸上游离几下,小声说了声“阿姨好”就弯下腰提起年货,进门后克制不住地看着李一桐笑。李一桐知道她是紧张,田曦薇不管是紧张还是生气害怕,第一反应总是笑,李一桐向她也笑了笑,两个人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在玄关处对着笑。
李母走进屋内给田曦薇拿了拖鞋,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你笑什么呢?”
李一桐很快收敛笑意:“没笑,傻子才笑。”
感觉自己被骂了的田曦薇一下子也不笑了。
她把自己手里的年货放到李一桐之前拎着的那箱旁边,蹲下来把鞋子换好,田曦薇站起身时紧张加缺氧导致有点头晕,踉跄了一下。李一桐及时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扶稳,马上又松开,田曦薇脑袋晃了几下,抓住李一桐的衣角:“李一桐我紧张。”
李母进厨房了,李一桐摸了下田曦薇的脑袋:“看出来了,你紧张什么啊?我妈又不吃人。”
田曦薇苦兮兮地皱着脸:“你不懂,就是紧张。”
李一桐笑得肩膀抖擞:“漂亮媳妇也要见公婆啊田曦薇。”
“有本事你过两天去我家你别紧张,”田曦薇嘀咕着,想起来问李一桐,“你家里怎么就你妈在家?”
“我爸大过年出差加班,”李一桐说,“我妈已经骂过他了。”
田曦薇莫名地感觉到股寒气,她凑近了李一桐一点说:“我肯定不会这么干的,请老婆放心。”
李一桐耳朵热了一下,她笑着抬起手推开田曦薇的脑袋:“神经病,坐着去吧,马上要开始审问你了。”
李母在厨房像是在忙活饭菜,田曦薇探着头看了眼,出其不意地抓着李一桐的领子在她嘴上咬了一口。李一桐眼睛瞪大又要揍她,田曦薇“啪嗒啪嗒”跑进厨房献殷勤:“阿姨我来给你端菜。”
李一桐牙齿磨了磨,似笑非笑地走过去在李母的视线盲区里轻轻捏了下田曦薇的耳朵,田曦薇对她吐舌头皱鼻子,李一桐端着菜低声说:“你和肉肉说不定真是同胞姐妹。”
田曦薇放好菜,把马尔济斯抱起来搓了一阵:“我比它有力气多了,好吗?”
李一桐说:“好的。”
三个人一只狗的晚饭,李母做了四菜一汤,肉肉吃狗粮。田曦薇端着饭碗战战兢兢地坐到了李母对面,眼神求助李一桐,李一桐佯装要和她妈坐到一边,田曦薇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慌了,李一桐眼睛弯起来笑,慢悠悠绕过去和田曦薇坐在一侧。
李母也端着碗坐下来,给田曦薇夹了一筷子排骨,田曦薇刚要开吃便听见丈母娘开口:“小田啊,你老家是哪的来着?能习惯我们这边的口味吗?”
来了,田曦薇放下碗筷正襟危坐,小抄在脑海里滑了一遍:“伯母您好我叫重庆老家是田曦薇的——”
说到一半她戛然而止脸色涨红,李一桐在旁边一只手撑着脸看她:“好烂的梗。”
李母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别紧张孩子,阿姨就是问问,你先说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田曦薇狠狠地瞪了眼李一桐,李一桐挑起眉头,田曦薇脸上就又换上可怜神情,李一桐笑了,开口帮她解围:“我们在冰岛认识的。”
两年前吧,李一桐刚结束一段糟糕的办公室恋情,对方和她并不合拍,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对方一直追求。分手后李一桐正好顺势辞职,用这几年攒下的钱去冰岛旅游散心,顺便尝试做自己一直想做的职业:摄影师。
田曦薇接过话茬:“我们俩那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我和她也算……不打不相识。”
她挠了下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李一桐凑过来抓住她的手,用眼神询问需不需要她帮忙,田曦薇摇头,指尖在她掌心里按了几下。
见丈母娘的人是她田曦薇又不是李一桐,全让李一桐讲了,她算什么?
两年前,田曦薇在环游世界做探险博主。她脑子活泛讲话有趣,年轻漂亮体力好,粉丝还挺多。冰岛那次是她给自己的一个假期,本来确实没想拍视频的,但赶巧给田曦薇撞上极光。
她急急忙忙赶回民宿拿相机的时候撞上李一桐,字面意思,李一桐新买的高级货脱手而出,镜头裂了。李一桐拉着人不让走,田曦薇苦苦哀求说姐姐你等我五分钟,我去拍完极光马上回来给你赔钱。
讲到这里的时候李一桐拽了一下田曦薇的手腕,田曦薇装不知道:“然后她就——嘶!”
顶着李母疑问的眼神,田曦薇尴尬地笑了笑:“没事,肉肉突然跑过来撞了我一下。”
李母看一眼脚边的肉肉,没说话。
田曦薇眼睛瞥一眼手腕上的指甲印,扭头向李一桐挤眉弄眼地做口型:下手真狠。
李一桐警告似的回她嘴型:不许讲!
好吧,田曦薇耸了下肩膀,跳过这一环节。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时李一桐各种事情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失恋失业失梦想,很平静地掉下了几滴眼泪,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还在和田曦薇面不改色地算价钱。田曦薇被她吓到了,以为自己把人气哭了,很快收起了去拿相机的念头,一边遗憾地在心里向极光说再见一边老老实实地给李一桐算账转钱。
田曦薇从这里开始讲:“但是光转钱也没用嘛……冰岛那个地方其实也就自然环境好,要买相机镜头得等好几个月,她又想拍照,我就说那我陪你。”
李一桐说:“我的意思是你把相机借我用用就行,谁知道你是人也跟着我走啊?”
田曦薇在餐桌下晃她的手,脸上笑嘻嘻地看她:“我闲得慌嘛那不是,正好录点素材。”
李母在对面咳嗽了一声,田曦薇立马坐正:“然后我们回国后也有联系然后,我帮她挑摄影器材她有时候也来我视频里出镜,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李母有一会没说话,田曦薇又紧张起来了,房间里寂静了几秒,“滴滴滴”响起田曦薇运动手表的报警声。
李一桐松开田曦薇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别过脸去笑得发抖,田曦薇恼怒地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揣进兜里,李母发号施令:“先吃饭吧。”
田曦薇如释重负。
吃完饭田曦薇自觉去帮忙洗碗,李一桐本来要和田曦薇一起的,李母先一步进去了,明摆没给李一桐落脚地。李一桐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李肉抱在怀里,心不在焉地顺着它的毛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听两人谈话。
李母低着头擦碗,出其不意地问田曦薇:“小田啊,你们俩是……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第一天就去领证了的吧,你是怎么想的啊?”
这个问题没事先准备,田曦薇低头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嘴角扯了扯:“这地暖烧挺热……阿姨,您放心,虽然我们俩这领证领得确实挺突然的、但是都是想好了的,我想好了,她也想好了。”
她把洗好的盘子转身擦干净水放回碗橱,视线和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一桐对上。田曦薇圆眼睛弯着向李一桐笑了一下,李一桐眉头皱着,田曦薇好些了,她反倒开始紧张起来。
法定结婚对象比自己小了七岁,自然是怎么看都不着调。
李母往洗碗布上挤洗洁精:“怎么想的?”
田曦薇挠了下脸颊,身体很明显地僵了一瞬,李一桐的眉毛松开了。
同性婚姻法通过在去年的国庆节,宣布从下一年一月一号开始正式实施。彼时她和田曦薇已经同居小半年,和田曦薇一起成为了一名观鸟区——情侣博主。因为她每一个鸟的视频里必定会有田曦薇的一部分出现,不遮挡鸟的主体那种,但因为脸长得好看以至于实在太显眼,令人无法忽视。
后来李一桐干脆前半截拍鸟,后半截拍人。国庆节那段时间李一桐陪田曦薇去了一趟撒哈拉沙漠探险,两人刚从沙漠里出来恢复信号就得知同性婚姻法通过的消息,当晚一场干柴烈火,第二天早上醒来李一桐第一眼看见的是放在枕头上的戒指。
田曦薇人蹲在床下面,上半身趴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和她求婚:“李一桐,和我结婚吧。”
李一桐当时问了和她妈一样的问题:“田曦薇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就是,”田曦薇不太敢和李母对视,装模作样弯腰去擦灶台,“就是觉得挺好的,我俩本来还在想要去国外领证,现在国内放开了,我就和她说那我们早点领。”
李一桐揉了揉李肉的脑袋,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一点笑,在田曦薇路过她去扔垃圾的时候李一桐狠狠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骗鬼吧你。”
田曦薇被她拧得龇牙咧嘴,小声和她说:“善意的谎言。”
毕竟原版比较不堪入耳。
田曦薇和她说的原话是:“我昨晚问你的,你说行了的。”
李一桐坐起来往她身上扔枕头:“你大爷田曦薇你昨晚说的是我不答应你就不——”
后半段她懒得说出口,李一桐现在想想,那时候她脑子也挺混乱的,有惊喜也有惊吓,更多的是想踹田曦薇,不得不说田曦薇对她了解颇深,在被她踹下床之前就先行下床,免过一脚。
田曦薇还装得委屈巴巴地在床边喊她:“老婆。”
李一桐想让她滚,没力气了,又躺回床上:“枕头还我。”
“诶,”田曦薇把枕头给她放回去,“所以我们一月一号去领证?”
李一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再说吧。”
其实她当时和田曦薇谈了一年多,感情稳定了,彼此性格合适家庭也都了解,要是田曦薇好好地和她求个婚也没什么,李一桐不是不想和田曦薇结婚。主要是李一桐习惯床上床下分开看,床上说永远在一起说永远爱你,那只是调情剂,当不得真。
但田曦薇不是这样的,她年纪小,骨子里却一根筋,比大她七岁的人还古板执拗,不管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只要是李一桐说的她都信。李一桐和她在一起前不知道这一点,和她在一起后慢慢才发现:她迷迷糊糊说不想动不想洗澡田曦薇就抱她去洗,说喜欢你爱你最爱你田曦薇也不回答她,就冲她笑。她全都当真了,李一桐刚知道这一点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至于现在,李一桐把李肉放下去,挤挤挨挨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看了眼努力圆谎的田曦薇,低头轻轻笑了下。
她已然觉得田曦薇身上处处是优点,当时当刻田曦薇身上那些说不上来算好还是不好的点李一桐现在统统将其自我降解成了优点,还好田曦薇是个挺好的人,不然做恋爱脑肯定没好下场。李一桐低着头想,反正这辈子她也算栽田曦薇手上了。
田曦薇七嘴八舌地圆了一个盛大求婚的幌子,其实也不算说谎,后面她确实正式地又向李一桐求了一次婚,vlog还在两人新开的情侣号上挂着。但是那是两人商量过的求婚仪式,挺完美,就是少了点惊喜,所以田曦薇至今仍然认为从沙漠里出来那次才是正式的求婚,李一桐被她带得也这么认为了。
厨房里的碗筷总算收拾干净,田曦薇很自来熟且殷勤地往茶几端茶倒水,李一桐打开电视放春晚当背景音,坐到田曦薇身边。田曦薇的腿很拘谨地并在一起,二郎腿都不敢翘,趁着李母进卧室的功夫她小声问李一桐:“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正式审我了?”
“还紧张呢?”李一桐往她肩膀上靠了一会,“你手表马上又要报警了。”
“我拿下来了好吧,”田曦薇看了眼卧室门,抬手轻轻刮了下李一桐的鼻尖,“我不紧张了,我怎么听着你心跳有点加速呢李一桐?”
长辈不在,田曦薇就稍微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李一桐熟悉的那副笑脸,有点拽有点欠的那种,李一桐把她另一边嘴角也抬起来:“笑得正常点,我妈马上出来了。”
田曦薇抓着她的手腕亲了一口,又叹气:“想回家了。”
李一桐眼睛也眯起来弯弯地笑,手掌摸着田曦薇的脸颊:“累了?这才哪到哪,还没问你房子怎么办、工作怎么样、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田曦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停,我去上厕所。”
她都站起身了,进卫生间前又狐疑地扭头看一眼李一桐:“你怎么这么熟练?还带谁回来过?”
李一桐一眼看出她在假生气,随手抓起抱枕佯装要扔她,另一只手还在托着下巴笑:“上你的厕所去!”
田曦薇上完厕所用餐巾纸仔仔细细擦完手才出来,李一桐和她妈坐在一起看相册,春晚刚结束第一首歌。田曦薇本来想坐到李一桐旁边,李一桐抬起头瞪了她一眼,田曦薇磨磨蹭蹭的,只好坐到李母旁边。
“这是李一桐?”田曦薇坐得很正直,视线飘过去问,“小时候?”
“大概两三岁的时候吧,”李母感慨,“一转眼都结婚了。”
田曦薇坐得不端正了,身子歪过去看:“她眼睛从小就这么大啊?”
“那是,”李一桐接话,“听说人从小到大唯一不会再长的就是眼睛了,还好我长大后脸也小。”
田曦薇看她,李一桐向她皱了下鼻子,她察觉田曦薇想亲她了,仗着她妈低头看相册的时机向田曦薇吐舌头,田曦薇愤愤地咽了下口水。
相册又翻过几页,春晚主持人在说下一个节目是小品,相册里的人与李一桐此刻的模样逐渐重叠,这种感觉很奇妙,李一桐比田曦薇大七岁,就算她们再早几年相识——田曦薇能见到的也是比她更成熟的李一桐。这些她在历经人世前、按理来说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李一桐,现在借由相机封存时间,她得以与她相见,李一桐猜得没错,田曦薇现在确实想亲她了。
相册又往后面翻了几页,主体不是李一桐了,有风景照也有鸟的照片,李母抚摸着那些照片说:“这些都是小雪拍的,我们给她洗出来了,她从小就喜欢摄影,长大后却去学了舞蹈,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走了这条路子。”
这些田曦薇是知道的,李一桐和她说过她以前叫李雪,后来名字太大众就改了,还说过她甚至差点去做演员或者idol,后来还是什么都没做,窝窝囊囊地在一家小出版社做了几年的编辑,受了几年的气。还好现在走出来了,田曦薇看着那些照片,嘀咕了一句:“她从小就喜欢拍鸟啊?”
李一桐和田曦薇拍东西很不一样,田曦薇拍东西没什么章法的,户外探险的时候往脖子上挂个摄像机就出发了,除非特意听说某地风景好,她带相机去拍,但也是举着相机大剌剌一“咔嚓”。田曦薇这个人说到底就不正规,很肆意生长。
但李一桐不是这样的,她做什么事都像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也肯费功夫去钻研,说她是观鸟区博主只是因为李一桐在自己的个人简介里是这么写的。其实她的主页什么都有,重新拾起摄影就要买书学摄影,看别人是怎么拍的,怎么构图怎么抓瞬间,那些实验性的作品田曦薇都看了,都觉得好看。李一桐说过她以前做过老师,田曦薇觉得她做学生一样出色。
李一桐听见田曦薇的问句,轻声笑了一下说:“那是,我从小就有耐心。”
拍鸟听说很需要耐心,田曦薇看过其她人拍的观鸟视频,感觉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好在李一桐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和稳定的情绪。
李一桐的耐心很恐怖,当初暧昧的最后阶段两人好几次就要心照不宣地滚到一起,都是李一桐先抽身。李一桐的原话是:“田曦薇,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和你在一起,我要你想好。”
是不是真的要跨越七岁、跨越性别,谈一场认真的恋爱。
田曦薇看了一眼李一桐,自己从回忆里出来后“哧哧”笑了两声。等办婚礼了她再告诉她,自己最心动的时刻就是每次李一桐认真和她说话的时候,用一点命令的语气但不逼迫,很能显年龄差,又能让田曦薇感觉到自己被她平等对待。
李一桐抬头,莫名其妙看了看田曦薇,手跨过她妈的后背轻轻推了下田曦薇的脑袋。田曦薇不笑了,装模作样坐端正看春晚。
第二个小品刚刚结束,后面的作品遥遥无期,李母把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再合上,转脸问田曦薇:“你们俩准备办婚礼吗?房子买了吗?现在做的工作收入够吗?”
来了,田曦薇心里一紧,照着来之前准备的答案回答:“我们俩打算办婚礼,一桐说她想准备这个,我就没多问,等她要和我商量再说。房子我们俩准备今年内买,本来去年想买的,政策出来后就说领了证再买作为婚后财产。收入……阿姨我跟您说实话,我们俩现在这个职业,收入确实不稳定,但和、和一桐在一起之后我们也都在尝试转型,房贷暂时也没什么问题,这个您不用担心。”
说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田曦薇最紧张,毕竟自媒体这个行业在许多老一辈人看来都是不务正业,特别是李一桐家还是山东人,田曦薇手掌攥着衣角,额头往下冒汗。李一桐看到了,眉毛轻轻地皱起来,叹口气站起身,绕到田曦薇旁边坐下。
她拽了下田曦薇的手腕,学着田曦薇的样子在她手心里按了按。李母看了她一眼:“这就忍不住了啊,胳膊肘要外拐了?”
“什么话,”李一桐抽了张纸给田曦薇擦汗,向她妈眨眨眼睛,“我还不能和我的法定配偶坐一起了?妈,你也太不讲理了。”
李一桐话里有话,李母笑骂她:“还说没有?”
“我是让你,”李一桐顿了一下,“毕竟,嗯。”
两人说话跟打谜语似的,田曦薇只捕捉到李一桐用气音说的“七岁”两个字。她直觉李一桐跟她妈肯定又在说关于年龄的事,田曦薇撅了下嘴,有点气,也没那么气。
算了,田曦薇的手指搓了搓李一桐的掌心,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复了,放她一马。李母看了眼女儿,又问田曦薇:“准备在哪买房子?”
李一桐回答:“小田是重庆人,我吃不惯她那边的口味她也吃不惯我们这边的,在哪买都不太合适,我们俩就商量去浙江那边买。我们挺多博主朋友都住那边,那离上海也近,要有什么活动参加也都方便。”
李母瞪她,李一桐不甘示弱:“妈,我和小田现在结婚了可是,我们俩是一体的!你不能只问她不问我啊!”
李母叹气:“女大不中留。”
田曦薇低头在李一桐掌心里用指甲划了一下,李一桐看她,田曦薇说:“李雪你陪我去上个厕所。”
李一桐了然又无语,这借口烂得不如没有。她被田曦薇拽着手拉进卫生间里,田曦薇把她按在门上抱了一会,小声说:“你别和你妈吵架。”
李一桐摸着她的后脑勺:“没吵,你放心田曦薇,我和我妈吵架不是这样的。”
她没等田曦薇问就开口:“我刚刚和我妈说的是让她别逼你太紧,毕竟你年纪小,她老人家要逼太紧你这个上门媳妇就跑了。”
田曦薇松开她,摸着她的腰看了一会,低头在李一桐嘴上亲了一下。李一桐笑她:“非要在这接吻啊?”
田曦薇说:“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也可以现在出去亲给阿姨看。”
李一桐笑得眼睛弯了,抬手在田曦薇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田曦薇抓住她的手腕,把李一桐到手带到自己胸前:“我没开玩笑,我要紧张死了李雪。你摸摸我这心跳,再这么高压下去我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
李一桐顺手摸进她的衬衣里捏了两把评价道:“挺软的,能做出这样的事?”
田曦薇很震惊:“你耍流氓啊!”
李一桐又笑,田曦薇想自己应该稍微气一下,可她看到李一桐的笑脸就没辙。田曦薇有点泄气地开口:“怎么办啊李雪,这样下去我肯定不能给你妈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李一桐把手收回来,看她:“你怎么突然开始叫我李雪了?”
“就是想叫,”田曦薇用鼻尖蹭着李一桐的鼻尖,两只手搭到李一桐腰上,“挺可爱的。”
“名字吗?”
“你。”
田曦薇还想说可爱在每次叫她李雪,李一桐眼睛都要多眨几下才能反应过来,没来得及说出口。李一桐绕着她的脖子亲上来了,缠缠绵绵地亲了有半分钟,李一桐往后撤了几寸,低声笑田曦薇:“怎么心跳缓下来了?”
田曦薇搂着李一桐在她耳朵上又咬了一下:“闻着你的味道就安心了,走吧,你妈该等急了。”
李一桐先出去,还做贼心虚地去厨房转了一圈拿了盒果盘出来,李母的眼光上下在她身上打量,李一桐埋头剥橘子。
田曦薇在里面整理了一下衬衣又重新扎了个头发,手往脸上拍了拍,出门时祈祷李母别发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她坐到李一桐和她妈之间,接过李一桐手上剥了一半的橘子弯腰继续剥。
春晚进行到刘谦魔术表演,田曦薇抬起头看了会后感慨:“魔术是一年比一年厉害,要是把准备这魔术的劲分点给小品就好了。”
李一桐目不斜视地拿手拍田曦薇大腿根:松弛得有点过了!
李母没说什么,田曦薇剥完橘子顺手塞到李一桐掌心里,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反应过来,拿纸擦干净手端正坐好。李母拍了拍她另一边大腿:“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多的我也不说了,要嫌我烦。小田,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要不然这俩是母女呢,田曦薇脑子里闪过李一桐当时让她想好的画面,没憋住往李一桐的方向偏了下头,笑出单边梨涡。李一桐把她的脑袋推回去小声说:“正经点,你的紧张感呢!”
田曦薇收敛了笑意,将头转到另一边去,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沉下来了。李一桐知道她不笑的时候冷脸很唬人,偶尔视频里展现认真的脸弹幕里都要飘一片“好帅”,李一桐托着腮听田曦薇说话:
“阿姨,我知道您对我不放心,可能也不赞同我们这么早这么迅速结婚,毕竟我确实年纪小,比一桐小了七岁,而且我们还……都是女的。”
田曦薇把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她现在没有打腹稿了,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田曦薇一只手抓着李一桐一只手抓着衣角:“我、我都知道,您家就这一个独生女,雪……一桐她和我说过,她以前和你们出柜的时候费了很大功夫,您也和她说您担心她以后,现在看到她结婚对象是我,您估计要更担心了。但是我,我想说我确实不能保证让她以后大富大贵一步登天,我只想和她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我能和您保证,她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是开心、幸福的。”
说到这,田曦薇的衣角已经被拧皱,她乖乖地向李母低了头:“请您放心、把女儿交给我。”
李一桐在旁边听得耳根通红,又想笑又害臊,她拿起手机给田曦薇发消息,等待会田曦薇得空看:你从上个世纪来的啊?
李母看了田曦薇一会,春晚进行到杂耍环节,田曦薇身子坐得板直如同在等候审判。李母笑了一下,握她的手:“坐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俩毕竟都领证结婚了,我反对不反对,又不能押着你俩去领离婚证,但是我今天能看出来,你对小雪是真心的,阿姨就放心了。”
李母有些感慨:“我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从小就听话,唯独结婚恋爱这事上面,催了她好几年也没见她听进去,我们都要放弃了,谁想到她赶了个潮流,闪婚。我和她爸还在商量着今年过年要不要再给她介绍人呢,她倒好,直接把结婚对象带回来了。”
李一桐尴尬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诶、妈!”
田曦薇眯着眼睛笑:“还相过亲呢?”
主持人在屏幕里播报距离跨年还有一个小时,田曦薇和李一桐又剥了两个橘子吃,穿衣服准备下楼烧会烟花棒。田曦薇在楼道里看到李一桐给自己发的消息,问她:“一桐这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当时说的那句,”李一桐夸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女儿交给我……我记住了田曦薇,到时候去你家我也这么说。”
田曦薇跳下几阶台阶抗议:“那我不说这个还能说哪个啊?”
李一桐把她的毛呢短衣最顶上的扣子扣起:“你说说我是怎么答应你求婚的都比这个好,不然也太尴尬了。”
李一桐始终对田曦薇潦草的初次求婚耿耿于怀,田曦薇整个十月份都没更新视频,就是在冥思苦想怎么给李一桐一个完美的求婚典礼。但李一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都不用田曦薇特意去哄,她每天看到田曦薇在那愁眉苦脸地找场地想策划就心软了,没办法,谁让她爱她。
田曦薇说:“你怎么答应我求婚的来着?”
李一桐瞪她,田曦薇笑嘻嘻地先行下楼去买打火机。
十一月份,李一桐败给田曦薇,承认那次求婚的正式性。人活一世从来没有什么原则恒久不变,因为爱、因为情、因为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很多奉为圭臬的真理都可以因为某个人放宽设限。
李一桐有时候想想也会觉得很神奇,她遇到田曦薇时三十岁出头,在世俗意义上已然不算年轻,谈过几段不长不短的恋爱,有男有女,却依然能对比自己小七岁的人惊心动魄——以致于要幻想和她白头。李一桐笑着问过田曦薇:“我今年都三十四了,不是二十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像小女生?”
田曦薇原本在直播打游戏,李一桐坐在她旁边看,听到李一桐的话后田曦薇摘下耳机向着耳麦说了一声“等一下”,转脸向李一桐轻轻地笑出一边梨涡:“像小女生有什么不好的?”
她凑过去蹭了下李一桐的颈窝:“说明你很爱我,成熟和幼稚不冲突的,李一桐。”
李一桐握住她的掌心,田曦薇的手比她略小一点,带着女性独有的柔软。李一桐捏了捏田曦薇的手:“我们结婚吧。”
李一桐下楼的时候田曦薇已经点了一簇仙女棒,冷烟火在冷空气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李一桐有点怕带火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从田曦薇手上接了一根烟花棒,和下楼玩的其她小孩子一起蹲在路边挥。田曦薇站在她身边用烟花画圈,一根燃烧完了,田曦薇用打火机“嚓”地又点亮一根,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起李一桐:
“李一桐你看。”
她挽着李一桐的手臂,烟花棒在空气里快速划过构成几个鬼画符,李一桐没看懂,但她依据对田曦薇的了解猜出来了。她看向田曦薇:“我的名字?”
田曦薇给她冒了几个日文,李一桐笑着拍了她几下,手在空气里挥酸了才画完田曦薇的名字。李一桐说:“田,你名字笔画数也太多了。”
田曦薇想了想:“那你写老婆,这个笔画少一点。”
李一桐眼睛弯弯的,还真耐着性子写了两个字,田曦薇受宠若惊:“老婆?”
李一桐眼睛被光刺得闭了会眼睛:“爱你。”
烟花在眼皮上残留视觉错像,李一桐想起田曦薇和她表白的那天。那时候她俩还没同居,田曦薇大晚上把她叫到楼下,李一桐先惊奇田曦薇是怎么进小区的,再惊奇田曦薇穿得华丽而简约。田曦薇两只手揣在怀里,冻得打哆嗦还要向她笑:“李一桐你先别说话!”
李一桐还要问,天空里炸开烟花。她住的地方在二环内,那会正是抓燃放烟花爆竹抓得正严的时候,李一桐惊呆了,想问田曦薇是怎么做到的,开口之前先给田曦薇递纸巾:“田曦薇你不冷啊?”
田曦薇今天的穿搭很典型地要风度不要温度,她哆哆嗦嗦地站好了,目光澄亮眼神灼灼:“李一桐,我想好了,我就是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烟花炸开的声音很大,田曦薇的声音更大,李一桐的心很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她吸了几口冷空气,沉默了会,走近给田曦薇擦掉眼泪:“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
“脸,”田曦薇很诚实,握住她的手捧到自己脸上,盈盈地笑,“还有你对我很好很特别,我想要独占这种好,想占有你。”
彼时她已经和李一桐表白过一次,李一桐的答复是让她再想想,这显然就是想好后的答案,李一桐有些无语又想笑。田曦薇就是这样,李一桐发现了,田曦薇总是这样。
爱得很直白,很少对她藏心事,李一桐想不起来自己二十六七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了,她觉得自己不是。李一桐问:“我哪里对你好了?万一只是我中央空调呢?”
田曦薇又在笑:“你不是的。”
李一桐是这样的,田曦薇吻了下她的手指,眼光缱绻地盯着李一桐想。她对所有人都很好,是普罗大众定义上的好人,但那只是因为她是李一桐,而不是她想向谁示好,田曦薇在第一次和李一桐见面时就察觉了这一点。
也正因如此,田曦薇能断定李一桐先动心。她对李一桐说的是实话,正是因为见过李一桐独对她好的一面,田曦薇才生出要独占的欲念。
那是在冰岛的时候了,田曦薇身体素质向来好得不像样,却只有那一次。李一桐给她发消息说离住处十几公里的地方出现极光,请她帮忙来送相机,田曦薇上车时脑袋就昏沉,到地方烧得几乎要倒下了,还是把相机拿给李一桐。然而李一桐没有拍,她载着田曦薇风驰电掣地回了民宿,田曦薇躺在车后座透过天窗看着极光,用手机拍了一张李一桐昏暗里的侧脸,连带天上斑驳的光条。
那是李一桐对谁好的其中一种表现吗?田曦薇一开始以为是,后来知道不是,因为除了那晚以外,她以前、以后,再没有在李一桐脸上看到过那么焦急的神色了。
田曦薇裹紧身上的风衣,语气坚定:“我想要你的心跳永远因为我而错拍。”
李一桐看着她,吻上她。
田曦薇的毛呢短衣最上面一颗扣子在吻里蹭开了,她后撤了一点,问李一桐:“在外面呢,怎么突然亲我了?”
李一桐完成月牙的眼睛被烟火的光点上高光,她笑着勾上田曦薇的脖子:“就是想亲你了。怕被我妈看到啊?”
“有一点,”田曦薇攥住李一桐握着烟花棒的手,低头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现在也没那么怕了。”
李一桐望着她笑,小区外远远地传来烟花升天后炸开的声音。一簇簇的烟花炫丽灿烂,田曦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和李一桐同时说出:
“新年快乐,李一桐/田曦薇。”
而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地笑,慢慢地亲,小孩都被家里大人带回去睡觉了,楼下的小广场里只有她们两人,在被烟花照亮的夜里迎来新年。李一桐低低地问田曦薇:“田曦薇,你现在还紧张吗?”
田曦薇摇头,抱住李一桐,让她感受自己平缓而坚定的心跳。
长辈们支持也好,反对也罢,田曦薇不会再去想再去紧张了。她清晰地知道,毕竟爱、早安吻和未来。这些一切——
都只存在于李一桐和田曦薇之间。
烟花渐息,田曦薇松开李一桐,随手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扯了扯李一桐的手腕,神情里带着犹豫。李一桐挑了下眉:“怎么了?”
田曦薇挠了挠脸颊:“我妈之前给我发消息,我现在才看到……她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吃饭。”
李一桐身体一僵。
现在,轮到李一桐紧张了。
可见性暗恋法则
(he ooc致歉
(4.2k+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田曦薇的脑袋上突然长出了两个只有李一桐能看到的小狗耳朵。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两个工作狂在横店拍戏中好不容易抽出了一点时间,叫上张艺凡一起约了个饭。
舒适的包厢内,张艺凡在刷视频,李一桐正在烫杯,田曦薇在看李一桐烫杯。
烫完自己的杯后,李一桐自然地拿过田曦薇、张艺凡两个人的杯子,打算把两个人的一起烫完,结果手刚刚伸到田曦薇那边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噗”的一声,她警觉地抬起头,就看见两只白色的小狗耳朵,支棱在田曦薇的脑袋上。
可能是刚长出来...
(he ooc致歉
(4.2k+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田曦薇的脑袋上突然长出了两个只有李一桐能看到的小狗耳朵。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两个工作狂在横店拍戏中好不容易抽出了一点时间,叫上张艺凡一起约了个饭。
舒适的包厢内,张艺凡在刷视频,李一桐正在烫杯,田曦薇在看李一桐烫杯。
烫完自己的杯后,李一桐自然地拿过田曦薇、张艺凡两个人的杯子,打算把两个人的一起烫完,结果手刚刚伸到田曦薇那边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噗”的一声,她警觉地抬起头,就看见两只白色的小狗耳朵,支棱在田曦薇的脑袋上。
可能是刚长出来的原因,李一桐还看到几缕毛发轻飘飘地飘落下来,有的落在了田曦薇脑袋上,有的则落在了她的肩上。
田曦薇被李一桐盯的有些不自在,挺了挺腰板,问:“怎么了?”
李一桐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没等到饭菜端上桌,张艺凡刚撂下手机,她便找了个一起上洗手间的理由把她拽了出来。
“桐姐你干啥啊?”张艺凡不明所以。
“你没看到?”李一桐更加震惊。
“我该看到什么……”张艺凡懵了。
李一桐扶额,在心中组织了半天说辞,才将刚才所看见的一幕不至于语无伦次的说了出来。
张艺凡作为00后新生代,浸淫同人圈多年,相比于李一桐的震惊淡定了不少,她仔细想了半天,慎重的给出了一个答案:“田曦薇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李一桐:?
张艺凡给她解释道:“这样,有一种超级萌的设定,指一个人暗恋你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就会长出动物耳朵或者尾巴,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到。当心意相通或者不再喜欢了时这个情况才会消失,过程无痛无害无副作用。”
李一桐迟疑了一下:“这……萌吗?”
看上去白白净净、毛茸茸的小狗耳朵……摸起来手感一定Q弹Q弹的小狗耳朵……
好像是很萌。
张艺凡刚想调解一下李一桐的心理障碍,没想到这么快李一桐就把自己给说服攻略了,只好先打断李一桐的美好幻想:“那接下来怎么办?你喜欢她吗?”
李一桐迫不及待的想回去rua一rua某人,压根没听到这句话,又拽着张艺凡回到包厢。
映入眼帘的就是小狗田曦薇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盯着几个菜发呆的样子,想到肉肉平常等着喂食的时候也是这样会先趴在地上,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李一桐又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和张艺凡出去就这么开心?田曦薇心里腹诽着,乱吃飞醋。
李一桐并没有可以察觉到小狗内心的超能力,对田曦薇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不过她倒是可以看到原本出去前还直立的耳朵此时却怂拉了下去。
“小田,怎么不开心了?”
田曦薇超经意地扫了一眼已经坐在座位上大快朵颐的张艺凡。
张艺凡装作没感受到。
就知道田曦薇这个可恶的狗会瞪她!
田曦薇发现自从上次三个人一起吃完饭后,李一桐只要得空必定会过来,美名其曰是来看看她,实际见面一个劲的只顾揉她的脑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每次都会很配合。
李一桐的手一放在上面,田曦薇就飞机耳,一拿下手,它就竖起来,放上面,飞机耳,拿下手,竖起来……放上面……竖起来……
李一桐:“小田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田曦薇这几天已经听过无数遍李一桐夸她可爱,由刚开始的脸红心跳变得见怪不怪,非常纵容地让李一桐随便揉。
这天,拍了一晚上夜戏的田曦薇体力难得的被清空,累倒在酒店的床上。
躺了一会儿,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田曦薇想着赶紧洗个澡,然后立马倒头睡觉。
没想到自己钻进浴室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一下,田曦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腾出一只手在毛巾上蹭干了水渍,打开了手机。
李一桐:那个,我房间的淋浴器坏了,可以去你那儿吗?
田曦薇的脸上升腾起一层红晕,快速的用单手打字:
田曦薇:可以可以,不过我在洗澡
李一桐:没关系!我绝对不会偷看!
田曦薇忍不住啊了一声,没来得及反应,李一桐立马把这条消息撤回了,重新发来一条:
李一桐:嗯嗯,那我等会儿过来
田曦薇加快了速度,赶在敲门声响起前给自己穿上了浴袍,又莫名转着圈检查了一遍自己穿没穿好,才去开门。
李一桐拿着自己的洗护用品和服装,看见门开的那一刻眼睛弯了弯,看清小狗只穿了浴袍时,连忙进去把门带上,田曦薇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眼不眨地盯着李一桐的动作,反倒是李一桐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没办法仔细观察田曦薇,李一桐着急地进了浴室,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些羞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明明想要见田曦薇直接说一声就好了。
她慢吞吞地把自己剥光,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划过身体的感觉,心逐渐平静下来,只有脑海里还在反复播放着刚才田曦薇只穿着浴袍的样子。
田曦薇吹完头发,本想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剧本,边看边等着李一桐洗完,但是窸窸窣窣的水流声总是钻进她的耳朵里,她越控制自己不要在意,这种声音就越发在自己的脑海里无限扩大,搞得她直到水流声停下来页都没翻。
田曦薇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忍耐半天,还是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浴室门口。
恰巧这个时候李一桐从浴室出来了。
同样只裹了一件浴袍。
等等……
田曦薇也顾不上自己方才在心里建设只欣赏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李一桐的脑袋上方,李一桐迎上这视线,下意识歪了歪脑袋表示疑问。
“妈呀……”田曦薇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萌的犯规了……
两只白色的小猫耳朵出现在李一桐的脑袋上,因为刚刚打湿的缘故,本该蓬松柔软的毛发一绺一绺的支棱着,时不时还会抖动一下,自己给自己甩水。
好在田曦薇并没有一直沉浸在美色当中,她很快发现李一桐并不知道自己长出了小猫耳朵的事情。小猫小狗无事发生一样聊着天,实际各怀鬼胎,却殊不知自己已经在对方眼中暴露了心思。
李一桐离开之后,田曦薇不停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李一桐用吹风机的时候,随着强风吹拂的不只有她的头发,还有上面的两只小猫耳,慢慢的,它们也被吹干了,毛茸茸的本貌出现在田曦薇的面前。李一桐的小猫耳耳尖处聪明毛长长的,犟种毛短短的。
李一桐走后,田曦薇躺在床上不停思考着这件事。
当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长出别人和自己都看不到的动物耳朵……田曦薇心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设定,之前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她拿起手机,给一个熟悉的备注发去了信息。
好在平常就喜欢熬夜的张艺凡秒回了她的信息,只不过她有点看不懂。
张艺凡: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逗我玩是不是
还附加了一个怒的表情包,看得出来十分愤怒,但是没有杀伤力。
田曦薇想了想最近李一桐钟爱揉她脑袋的举动,有些明白了过来。
田曦薇:这么说,我也有小猫耳朵?
张艺凡:你是狗
田曦薇:谢谢
张艺凡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田曦薇拿不准主意,难得求求她想想办法。
张艺凡怒不起来了,捧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
张艺凡:好好好,那我想想
田曦薇绞尽脑汁,不如张艺凡灵机一动。
张艺凡:咱们录个vlog,桐心薇泯加水印的vlog必爆
张艺凡的消息一式两份。
早在几天前,她就收到了李一桐的求助信息,内容大概是自己有些对田曦薇的狗耳朵撸上瘾了,问她有没有破解之法,她回答李一桐说:“你这不是对她的耳朵撸上瘾了,你是对她这个人上瘾了吧。”
至于刚刚田曦薇告诉她自己看到了李一桐也有小猫耳朵之后,她便立马将信息同步给了李一桐,大义凛然般将田曦薇卖了。
李一桐:这么说来。。
张艺凡:小情侣99,一桐姐你放心,我站你1
李一桐不语,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果然,这种耳朵自己是看不到的。她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描绘了一个脑袋上顶着两只小猫耳朵的形象,田曦薇看到的就是这么萌的一个自己吗?天,李一桐晕倒,怎么还有点羡慕她。
李一桐一直是一个美而自知的小女孩。
三人盘腿坐在田曦薇的房间卧室床上,可能是因为再也逃避不了朋友身份转换为暗恋者的认知的缘故,田曦薇和李一桐都感到一丝不自在,偶尔瞥一下对方,还能看到她的小狗/小猫耳廓变成了淡粉色。
张艺凡作势咳了两声,举起手机比了OK的手势。
“第一个问题!”张艺凡将摄像头对准两人,“对方最像小动物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田曦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吹头发的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田曦薇刚好在抬手想将李一桐一根翘起来的头发捋顺,却突然感到了一阵瘙痒,原来是李一桐的猫耳的聪明毛不经意地扫了她一下。
李一桐想了一会儿,不是因为想不出,是因为答案实在太多,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似的敲定了一个答案:“被摸头会飞机耳的时候。”
由于甜度太超标,张艺凡感到有些牙疼,装作为难地说:“这我要发出去,会被你们的经纪人‘打死’的吧?”
田曦薇认真给她出主意:“你可以卖给她们,这样你就可以在被‘打死’之前大赚一笔了。”
李一桐看她们两个持续耍宝,笑意从眼尾微微荡开。
“好了好了!”张艺凡不得不制止这个在她姐面前表现欲超强的田曦薇,“第二个问题!有没有想了很久想对对方做但是没做的事情?”
那时正在空调风的吹动下急急飘动的猫耳毛发再一次出现在田曦薇眼前,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她想做的无非只是想摸一摸李一桐的耳朵,如果像她对自己那样也可以肆意地rua一rua就更好不过了。
“想亲这里。”
李一桐的食指突然指向了田曦薇的耳朵,反倒惊的上方的小狗耳朵“啪”的一声炸成了蒲公英。
“听说人类的耳朵是最敏感的皮肤地带……”
张艺凡及时按下了中止键,在屏幕上按来按去,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我要把这段截掉……
李一桐用一只手覆住田曦薇的手背的同时,将脑袋凑了过去,只不过她稍稍提高了位置,吻住了上方的小狗耳朵。
与此同时,田曦薇的身体颤了颤。
等张艺凡重新抬起头,举起手机时,透过屏幕,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点点将视线挪出了屏幕之外看向两人:“你们的……”
小狗耳朵和小猫耳朵一点点在空气中变得透明,绒毛似乎也化成了微小的光点洒在了两个人的肩膀和各处,慢慢消散着。
“所以现在?”李一桐的指尖轻轻缠绕着田曦薇的头发,故意一下下打着圈。
“这算心意相通吗?”
田曦薇已经将脑袋埋在了枕头里,李一桐几乎甚至能看见蒸腾的热气往外冒。
直到她察觉到一点微微的点头的动作,李一桐才松了一口气。
故作镇静是小猫的强项。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第十一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下午五点,TLS专属训练室里,五人坐在电竞椅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戚薇在小黑板上面解析着今天下午TLS跟AR打的友谊赛。
虽然这场友谊赛TLS赢了,但戚薇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从阵容讲到打法,从打法再讲到思路,从思路讲到技能释放。
最近新英雄在国服上线了,其他英雄的技能官方也做了调整,不研究出一个完美的体系这次的全球赛就会很难打了。
“必须得研究出一套新的阵容了。”戚薇满面愁容,将小黑板上面写出的阵容搭配擦了又擦,改了又改,“其他战队跟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状态,我们不...
第十一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下午五点,TLS专属训练室里,五人坐在电竞椅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戚薇在小黑板上面解析着今天下午TLS跟AR打的友谊赛。
虽然这场友谊赛TLS赢了,但戚薇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从阵容讲到打法,从打法再讲到思路,从思路讲到技能释放。
最近新英雄在国服上线了,其他英雄的技能官方也做了调整,不研究出一个完美的体系这次的全球赛就会很难打了。
“必须得研究出一套新的阵容了。”戚薇满面愁容,将小黑板上面写出的阵容搭配擦了又擦,改了又改,“其他战队跟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状态,我们不能比别人落后。”
面色明显憔悴许多的五人同时点点头。
戚薇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放下笔拿起手机接听。
是AR的教练老何打来的。
戚薇赶忙扬起笑容:“怎么了老何?”
“诶,戚教,你们TLS明天下午有空吗,咱们再约一场呗。”老何那边安静得很,听起来应该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明天再说吧,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放你们鸽子就不好了。”戚薇说。
“行吧行吧。”老何的语气里有些失落。
低着头发呆的田曦薇突然想起了个事,凑了过去问老何:“何教练,你们AR今晚上有空吗?”
老何听出来了这是田曦薇的声音,语气不自觉放温柔了些:“有啊,怎么了?”
“就是我上次说请rain吃饭,有空的话我们TLS和你们AR一起去吃个饭呗。”田曦薇阔气得很,“想吃什么我安排。”
“行啊,那到时候让戚教把位置发我,”老何开始呵呵呵的笑起来,“感谢brave。”
“我们开车不?”李雪琴换上了便装,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戚薇问。
“不开,六个人超载。”戚薇道,“打车去。”
张艺凡正清点着手里的红钞票:“咱田也是好起来了,4000块的经费,这不得给我们吃成巨人观啊。”
“我们这六个人,AR六个人,吃点好的4000块差不多了。”张雨绮看着那一沓现金,“艺凡你放好,别弄丢了。”
“包的。”张艺凡笑嘻嘻的回复。
“我让你少刷点短视频。”戚薇叹了口气,随后转移话题,“一桐和小田怎么还不下来。”
与此同时,宿舍里的田曦薇跟军训一样站在床边,而李一桐仔仔细细的拿起衣服在田曦薇身上比划着,看看这些衣服跟自己的小女朋友合不合适。
“随便穿穿不就行了吗…”田曦薇闷闷说了句。
“你请别人吃饭,不得郑重点?”李一桐左挑右挑,还是没找到自己看得顺眼的,“我真得给你买点衣服了。”
“不用买,我还有衣服呢。”田曦薇说。
李一桐犟不过她,没再说话了,只是在衣柜里默默翻找着。
一件蓝白色的外套看起来还不错,李一桐将它拿了出来,仔细一看。
校服啊。
“…你把校服带基地里干嘛。”李一桐被逗笑了,却不自觉用指尖轻轻摩擦着校服。
似乎透过这个校服就能看见田曦薇在学校里扎着马尾低头写作业的乖乖模样。
“因为第一次遇见你我穿的就是校服。”田曦薇过去从后面抱住李一桐。
“你去网吧上网都穿校服啊?”李一桐的后颈清楚的感受到了田曦薇的鼻息,她笑了笑,后腰轻轻扭动了下,有意无意的蹭着田曦薇抱着她的手。
田曦薇这会是真忍不住了,她张开嘴刚想舔抿眼前人的后颈,却被李一桐一个急刹车打断。
“穿这个。”李一桐赶紧从田曦薇的怀抱里挣脱开来,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甩给田曦薇。
田曦薇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胡乱将冲锋衣穿起,顺手将手腕上的皮筋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两人就这样下了楼。
李雪琴看着两人没忍住感叹了句:“你们今天是保镖和总裁啊?”
李一桐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被扣起,而黑色领带也没有规规整整的系起,像是被谁粗鲁的扯过一样。
“谁是保镖?”田曦薇问。
“你啊。”张艺凡觉得田曦薇是在自讨苦吃,“难道是我snow队吗。”
“其实未必。”田曦薇说。
“实则不然。”张艺凡接梗。
戚薇打断这两人的施法:“行了行了,走吧。”
田曦薇按照人头数定了个大圆桌,12个人坐下刚刚好。
这种场合下不喝点是说不过去的,不过双方教练都提前说了只能小酌。
一开始嚷嚷着要跟对面拼酒量的张艺凡被戚薇一个眼神过来就闭上了嘴。
酒过三巡各位都喝嗨了,李一桐对自己的酒量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就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各位选手们你敬我一杯你敬我一杯的。
而两位教练皱着眉头认真讨论着电竞圈里那些老掉牙的话题。
田曦薇本是不想喝酒的,架不住各位一直起哄,说的只喝一杯,喝着喝着就停不下来了。
喝到深处了AR有两位年龄小点的选手还哭了,嘴里念叨着一脸走来有多么不容易。
“brave。”AR战队的烟位bay端着酒杯走到田曦薇身边,“能喝一杯吗。”
田曦薇被灌得眼皮子都有些抬不起来了,红着脸迷迷糊糊应了句:“行。”
“少喝点。”李一桐轻轻拍了拍田曦薇的手臂。
田曦薇呲着个大牙就乐上了,笑着说:“知道啦。”
酒杯碰撞声响起,一杯酒又下肚了。
“我去趟厕所。”田曦薇艰难起身,脑子昏得不行,却还装作一副没事的状态。
“我陪…”
“我陪…”
bay和李一桐同时开口。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田曦薇或许是喝多了耳朵不好,也或许是急着上厕所,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身躯就跑去了厕所。
李一桐不放心她,目光一直盯着田曦薇离去的方向。
“没事的,她酒量不至于这么差。”一旁的戚薇看出了李一桐的担心,拿起酒杯示意她喝一个。
李一桐扬起微笑,碰杯后将酒咽下。
那名酒量不是这么差的某人在厕所里找不到东南西北,洗手时开水龙头都开了半天。
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本还天旋地转的世界在打开厕所门的那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面子为天面子为地,田曦薇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硬着头皮装作一副我还能喝十件的样子。
“诶,你看没看出来那个bay…”张艺凡嚼着三文鱼,被芥末呛了一激灵,“咳,你看没看出来那个bay对我们田大侠有意思?”
“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李雪琴耸了耸肩,“她们AR是准备给我们TLS全拐走?”
张艺凡嘿嘿一笑:“谁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bay就坐在了田曦薇旁边,李一桐把这一切揽入眼中,百无聊赖地开始拿筷子戳着自己的碗。
田曦薇以为李一桐是要吃东西,赶紧夹起一块微微有些发凉的金钱蛋放入她的碗中:“要不要我叫服务员热热?或者再点些东西?”
“不饿。”李一桐回了句。
“qiqi姐,我敬您一杯。”bay起身端着酒杯,朝戚薇身旁的张雨绮说着。
正跟AR哨位玩山东划大拳的张雨绮被打断,转过头去看着小后辈恭敬的样子还有些不自在起来:“坐,坐着喝。”
“没事。”bay不为所动。
老何笑呵呵的开始打圆场:“我们bay这孩子就是有礼貌,qiqi你就接下这杯酒吧。”
张雨绮还是挥挥手示意bay坐下。
戚薇碰了碰张雨绮的手肘,示意她不用劝bay,站着喝就站着喝。
张雨绮不想将两个战队的关系弄得像应酬一样,她猛的一起身,中气十足的喊了句好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bay很明显是来打酒桩的,但打酒桩一般是按座位顺序或者按辈分来打,bay先找了田曦薇,再找了张雨绮,按顺序也不是按顺序,按辈分也不是按辈分。
接下来打到戚薇了,戚薇喝的是白酒,她客套着抿了一口:“bay是个很好的孩子,祝你在赛场上大放异彩。”
“谢谢戚教。”bay说。
张艺凡肚子胀得不行,眼看着bay马上要找她喝酒了,不自觉开始咽着口水。
比她先起身的是李雪琴。
“freya那杯我替她喝了,”李雪琴先是喝了一杯,随后给酒杯又倒满了,“她年纪小喝不了这么多了。”
bay点着头将酒饮下。
“你喝慢点。”老何看着bay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笑着提醒她悠着点。
“snow队。”bay这一声给低着头默默吃蛋的李一桐喊醒了。
李一桐懂她的意思,拿起酒瓶就准备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我…替你喝。”田曦薇闷闷的说了句,起身端起酒杯。
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酒杯还拿的李一桐的。
“这么能喝?”李一桐笑了笑,任由着自己女朋友将酒咽下,“挺厉害。”
“必须能喝。”田曦薇擦了擦嘴,笑着回应。
推杯换盏和聊天声在田曦薇耳中就像助眠音乐一样,她越听越困,靠着李一桐的肩缓缓闭上双眼。
就在她即将入眠的那一刻,bay的声音又响起了:“brave?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啊?”田曦薇脑袋昏沉沉的,分不清好赖事,她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坐在对面的rain默默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又关闭,脑子里两个小人正在打架。
我去我的cp靠在一起了!我要拍下来细细品味!我要拍下来洗成照片!
不行啊rain!你不能偷拍别人!这是违法的!这是不道德的!
拍啊!拍啊!
不行啊!不行啊!
“行吗?”田曦薇坐起身子来,抬眸看着李一桐,“snow队。”
“你的社交,不要问我。”李一桐微笑着。
“哦。”田曦薇察觉不出眼前人微妙的情绪变化,随后打开微信,“那…”
bay震惊了一秒,你们TLS管这么严?加个微信还要询问队长意见?
就在田曦薇即将扫上对方微信名片二维码的那一刻,一声巨响充斥在整个包间内。
“不行!”rain猛的起身大吼了一句。
桌上的众人都盯着她。
完了,脑子里的小人夺我舍了。
“…又在发什么神经?”老何皱着眉头。
“对!对不起!”rain尴尬到脚趾扣地,默默坐下后懊恼自己怎么没控制住自己脑子里的小人。
“哈哈…哈哈。”戚薇干笑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年轻人嘛。”
“比你还丢人。”李雪琴笑着打趣张艺凡。
张艺凡没了表情管理,骂骂咧咧的又给自己嘴里塞了块三文鱼。
这一吼似乎打通了田曦薇某一根筋,她学着rain的样子起身大吼:“不行!”
桌上的众人目光转移到田曦薇身上。
“…又在耍什么酒疯?”戚薇扶着额头。
“就是不行!”田曦薇来劲了,“加微信!不行!不可以!”
李一桐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不加就坐下。”
田曦薇又坐下了。
现在尴尬的人除了两边战队的教练,还有无措的bay和还在懊恼的rain。
“哈哈。”老何干笑两声,学着戚薇打圆场,“年轻人嘛…”
李一桐喝了酒就想抽烟,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准备去放松一下。
临走之前张艺凡偷摸问了句:“你真放心啊snow队?”
“当然放心啊。”李一桐轻飘飘回应,随后意识到不能这样说,又补了句,“你是说怕brave喝多?”
张艺凡没再问了,只能点了点头跟着李一桐偷换了刚刚对话的概念。
然后接下来的这几天李一桐总会时不时阴阳怪气冒出一句:“brave,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TLS的训练安排越来越密集,常常凌晨两点训练室里六个人都还整整齐齐坐着,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粘在电竞椅上,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几个网瘾少女的作息越来越不规律,要不是阿姨每天精心调配了营养餐,TLS全员每天的状态都得像若干年前才出棺材的德古拉吸血鬼。
虽然全球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戚薇一想到众人眼眶下遮不住的熊猫眼,决定今天早上的采访结束了就给她们放假到明天下午训练。
连化妆师都被震惊了,吓得她赶紧将即将上镜的几人眼眶下涂涂抹抹又一番。
田曦薇坐在椅子上被聚光灯照着,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依旧热情,弹幕齐刷刷的飘过。
【小炸弹今天怎么看着怎么疲惫。】
【疲惫到不再大马金刀了…戚队你还我的大马金刀大魔王。】
【这就是跟AR聚餐之后躺饭店门口那个队员?】
【房管把楼上那个踢出去。】
【让踢人那个是brave小号吧。】
【bravebrave我们喜欢你。】
主持人问了几个关于比赛的问题,随后开始挑选弹幕上呼声比较高的问题开始提问。
“听到网友们给你和snow称为突击双子星心里有何感想呢?”
“开心。”本来整场采访田曦薇都是冷着脸正常回答的,但听到李一桐的名字后嘴角都开始压不住笑了,之前的紧绷的状态也烟消云散。
【你在笑什么啊田曦薇。】
【不许笑!快笑啊田曦薇~】
【乱套公式零分。】
【突击双子星yyds!】
【双子星能亲个嘴我看看吗。】
【你们cp粉如狼似虎啊…】
【我们如狼似虎只是为了蒸煮如胶似漆。】
【少爷您终于笑了。】
“网传你和snow有矛盾是真的吗?”
“真的,不过后来解开了,snow队…”田曦薇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双手在键盘上飞跃,带着笑颜的李一桐,“很温柔的一个大姐姐。”
【brave以前的性格很难不跟别人起矛盾吧哈哈哈哈。】
【让你夸了吗?】
【什么矛盾,我听听我听听。】
【矛盾是争谁做1。】
【很温柔的一个大姐姐~】
【我去这不是预热采访吗,怎么变成你们xql恋爱实录了。】
【纯路人,brave和snow真的在谈吗?】
【不造谣不传谣,问了就是队友关系。】
【戚教赶忙叫食堂阿姨炒俩菜求brave别说了。】
“没多久就要在站在韩国赛场上,紧张吗?”
田曦薇嘴角微微上扬,轻狂嚣张的模样压都压不住:“不紧张,我想说的是,韩国思密达们,你们的brave要来了。”
【不愧是大魔王。】
【好中二啊brave。】
【韩国思密达们,准备迎接风暴吧。】
“有什么想对队友们说的吗?”
“希望我的队友们不要有压力,然后snow队…”田曦薇沉默了两秒钟,随后眼神坚定道,“我陪你功成名就,你陪我辉煌无限,TLS,绝不撤退。”
【为什么snow队要单拎出来?】
【我陪你功成名就,你陪我辉煌无限,桐薇99。】
【TLS!绝不撤退!】
【snow队有在听吗?】
【乱套公式零分。】
【戚薇呢,出来管管。】
而在另一边,李一桐坐在椅子上姿势松弛,静静等着主持人提问。
“对于这次的比赛有信心吗?”
“有的有的,”李一桐调整了下坐姿,让镜头前的她尽量看起来端庄一些。
【包的包的。】
【snow队snow队我们喜欢你。】
【snow队勇敢飞,妈妈爱你!】
【好温柔…snow队求你疼我。】
【礼仪童能打我吗?】
“身为队长,在队里最宠谁呢?”
“宠吗?应该是最照顾谁吧?”李一桐思考了下,撅了撅嘴,让人看起来像撒娇似的,“brave吧,因为她年龄比较小,所以会更关照一些。”
【这是要官宣的节奏?】
【snow队又在撒娇了。】
【我们雪宝就是这样可爱的小女孩!】
【桐嬷驾到,统统闪开。】
【凡子不是年龄更小吗,我们凡子谁来疼?】
【张艺凡有必要时会给自己打晕。】
【楼上brave小号吧,踢出去。】
“对于这次的对手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都加油吧,虽然我的观念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李一桐说了这句话后没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恢复了正经,“开玩笑的,我很期待这次的切磋,加油加油。”
【期待全球赛!】
【又可以看我们宝宝在赛场上发光了,好幸福。】
【五年之约我们TLS来啦!】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TLS。】
“有什么想对队友们说的吗?”
“加油加油,我不怎么会鼓励人,希望大家尽力就好,还有!如果输了比赛!不许哭!TLS!绝不撤退!”
队友们已经习惯这两人放假不回基地,甚至坐上车时都没问她两走不走,直接让司机开车回基地。
“不是还有俩人吗?”司机转过头去,看着戚薇问。
“别管她们,我们先走。”戚薇低着头正在手机上谈合作,很随意的把这句话甩了过去。
司机点点头,踩下油门就走了。
李一桐和田曦薇回到家之后先是补了个觉,睡到晚饭时间才醒。
“要吃什么?”田曦薇的声音很轻,手却在李一桐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手游走着,“我点外卖。”
“你随便点。”李一桐其实还没睡够,她轻轻推了下田曦薇那不安分的手。
田曦薇哦了一声,佯装生气的背过李一桐在手机上发信息。
【田曦薇:v100,明现。】
【李雪琴:1。】
【李雪琴:(转账)。】
李一桐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在田曦薇的手臂上划着,弄得眼前人发痒:“生气了?”
“没,我有这么容易生气吗。”田曦薇又转了过去,很自然的抱着李一桐。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躺着,静静等待着外卖送到。
敲门声响起,田曦薇很自觉的起身下了床,哼着歌走到家门口,想着这外卖送的还挺快,浑身轻松的开了门。
很快她就僵在原地。
因为来者并不是一身黄的外卖员,而是两位长辈,叔叔阿姨也愣在原地,他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仰着头又确认了一遍门牌号。
田曦薇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李一桐的父母,因为前段时间李一桐给她看过自己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的照片,所以那两张脸在她的印象里还挺深的。
“叔叔阿姨好!”田曦薇乖巧的鞠躬,看似随意其实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诶…好好好。”李母笑着回应,往门里面瞅了一眼,“一桐还没起床吗?”
“起,起了,我去叫她,您们先进来。”田曦薇紧张到说话都磕巴了,她赶紧回房间叫醒了差点又睡着的李一桐。
李一桐先是一惊,困意被吓得全无,她赶紧在衣柜里随便翻了件高领毛衣往自己身上套,着急忙慌的就出了房间。
李父李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自己的女儿出来后很整齐的望向她,还有躲在后面大眼睛亮亮的那个女孩。
“爸,妈。”李一桐很自然的坐了过去,随后冲着拘谨的田曦薇挥挥手,“过来坐。”
田曦薇紧张的不行,给李一桐的父母倒了杯水后才靠着李一桐坐下。
“这天很冷吗?怎么在家里还穿毛衣。”李父问李一桐。
“我觉着有点冷,”李一桐脸不红心不跳,干咳一声后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着到我这来了?”
李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这就是基因的强大力量:“我和你爸陪你姑父来这边办事情,就想着顺道来看看你。”
李一桐点点头,拉着田曦薇的手开始介绍起来:“这是…”
田曦薇被吓了一激灵,浑身都是僵硬的,但还是乖乖坐正等着李一桐介绍,此时敲门声响起,真正的外卖员到了,田曦薇赶紧起身过去开门,接过外卖放在餐桌上,随后又坐到了李一桐身旁。
“少吃点外卖。”李父说。
“知道了。”李一桐回应。
田曦薇太紧张了,她这一刻如坐针毡,急着开口:“叔叔阿姨好!我是田曦薇!”
声音很洪亮,如果张雨绮在的话肯定会很欣慰。
李父李母一齐笑着点头。
“我知道你,是我们一桐的队员是吗?”李母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叫…叫什么大魔王?是吗,我看网上是这样叫你的。”
“没,没有,大魔王都是他们乱叫的。”田曦薇连忙摆摆手,“小田,叫我小田就好。”
李母哦了一声,想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孩子确实也跟大魔王这个词不沾边。
【桐心薇梦·情定四季】第五季节
第二十棒 24:00
非现背 ooc都是我的
又称和美女上司同居日常(划掉)
————
上一棒:@如此善狼栽
————
一
合租屋不大,八十多平,卧室被隔开后区区放得下一张一米八的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暗,灰蒙蒙的一片笼罩着客厅的一隅,被打湿的裤脚向下滴答淌水,把本就旧得磨损的地板染的一块深一块浅。
“一桐姐。”
也许是沉默太久,她怯生生地开口,目光自下而上移向坐在她面前同样缄口不言的人。
“走廊靠左的房间是你的,卫生间在卧室隔壁,房租每月中结,水费电费另算。”...
第二十棒 24:00
非现背 ooc都是我的
又称和美女上司同居日常(划掉)
————
上一棒:@如此善狼栽
————
一
合租屋不大,八十多平,卧室被隔开后区区放得下一张一米八的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暗,灰蒙蒙的一片笼罩着客厅的一隅,被打湿的裤脚向下滴答淌水,把本就旧得磨损的地板染的一块深一块浅。
“一桐姐。”
也许是沉默太久,她怯生生地开口,目光自下而上移向坐在她面前同样缄口不言的人。
“走廊靠左的房间是你的,卫生间在卧室隔壁,房租每月中结,水费电费另算。”
田曦薇舒了口气,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会,趁着空隙在脑海里把琐碎的只言片语扯来扯去,最后说出口的只剩“谢谢”两字。
虽然对方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她心里自然也明白这无疑是给李一桐添了麻烦。自己只是个初入公司的小员工,做着最底层的杂活,拿着最低的薪水,除去一个月必需的生活费,剩的完全不够她在公司附近租房子。
公交地铁赶不上首班车,打车又价格贵得离谱。正愁得茶饭不思,听一起实习进来的同事说项目组主管是个大龄剩女,三十多岁单身未婚,就在公司附近租了单人公寓,每天生活两点一线,人称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田曦薇听完只是满脑子“机会来了”,但碍于职位身份悬殊,也不敢直接开口问,只得联手张艺凡在李一桐面前上演了一场苦情戏。哭哭啼啼地说什么也不是她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实在没钱租市区的房子,又不好意思向远在老家的爸妈讨钱,那眼泪鼻涕流的叫一个凄惨。
所幸她没算错,李一桐确实是个心软的人,哪忍心看着自己带的组里有这样饱受生活摧残的孩子,想了想便在手机上提出可以和她合租的想法。这对她来说没多大影响,反正在家里呆着的时间本就不长,只是和下属合租这件事,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于是造就了现在这幅尴尬的局面。
李一桐还在一片空白中搜索足以能够安慰这小孩的文字,对方早已逃也似地跑走了,留下满屋子黑云散去雾色褪尽,透过玻璃窗逐渐明朗起来的光。
还真是个孩子。
二
公司九点开始上班,李一桐提早半小时就要到,说是提前安排各项事务,不如统一归结为强烈的事业心在作祟。临走前,她站在门口换鞋时动作忽然一顿,站直身体转过头看向餐厅里正在把一片面包大卸八块的人。
“小田。”“嗯?”
“约法三章。在公司不要做出和我很熟的样子,不要和组里其他人提起合租这件事,最后,休想在工作上偷懒。”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衬得整个人色彩鲜明起来,和身后掉漆露出暗红色铁锈的门形成对比。
“一会见。”
田曦薇急忙把嘴里嚼了一半的面包往下咽,来不及回答门口已经传来砰的一声,只剩氤氲在空气里淡淡的香水味,像盛夏洁白的茉莉。
“本来也没有很熟.....”
她带着丝不服气小声嘟囔着,把面包最后一角撕碎丢进牛奶里。
面包碎被一点点濡湿,淹没,直至沉入碗底消失不见,奶香混合着小麦粉令人情绪舒缓的香气让她短暂地把所有麻烦事抛在脑后。
已经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悠闲的早晨了,除去必要的出勤时间,还足够她慢悠悠吃个早饭。虽然几乎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总算一点点有了理想中的模样。
住在公司附近最显著的优势就是上班路只要靠两条腿就能轻松解决,免去了挤早高峰公交车的烦恼,第一次如此神清气爽地站在公司楼下仰视大楼,田曦薇头一回有了“以后要积极上班好好挣钱”的冲动。
打卡完就上工位了,没有研讨会的日子里她只负责在电脑上统计各项数据,全是些不费脑子的活,挣的不多,但往好处想,压力也自然小了很多,毕竟是有手就会的事情。再说谁刚进公司不是从底层活儿做起呢,现在的部长想当初也只是个部员,凭借多年的经验积累才通过考核顺利升职。
午饭田曦薇以早饭吃太饱为由拒绝了同事的邀请,要说实话自然是想省钱。等办公室里的同事走干净后,她才鬼鬼祟祟从包里翻出早上煮好的鸡蛋和玉米,小狗般嗅了嗅没什么异味,便放心在工位上埋头啃了起来。这么些索然无味的东西却叫她吃得全神贯注,连身后何时来了人都没发现。
“小田?”
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田曦薇吓得差点把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扔桌上,一回头却对上李一桐笑得让她无所适从的目光,像风撩拨起片片落花,柔柔地洒在脸上。
夏天快到了。田曦薇想,耳根悄悄染上了粉红。贴的太近的缘故,她能听见身后的心跳声,在凝固的时间里分外清晰,混杂着自己错落无章的心跳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不断膨胀放大。
“刚刚在对面餐厅看到我们组的孩子,发现你不在,想着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她略过田曦薇眼底荡起阵阵涟漪的波澜,漫不经心地拉开隔壁工位的椅子坐下。“你午饭就吃这些?”
田曦薇低头,握着水杯的手收紧了些,直到汗润湿手心变得滑腻才一点点松开。
“我.....不饿。”
直到略微颤抖的声线出口,她才隐约察觉到面对那双纯粹干净的笑眼,连最拿手的撒谎也变得如此困难。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一桐姐还是别在这里坐了,一会同事回来看到可就该想多了。”
奇怪,明明上一秒心情很好,为什么见到李一桐却控制不住回想起那句“不要和我做出很熟的样子”,一遍又一遍,把原本清楚的思绪扰得一团糟,意识到说了引人误会的话便更慌乱了。
李一桐眨了眨眼,微垂的眼帘掩盖本不该存在的情绪,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又很快消失了。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到底在纠结什么呢,田曦薇抬头望着她背影渐渐从视线里模糊不见,终于松了口气。
三
真是天公不作美。看着头顶黑压压的云和脚边溅起的朵朵水花,田曦薇暗自吐槽。她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也总想不起来在包里装把伞,此时此刻只能眼巴巴看着身边一个个同事或是坐上车,或是打着伞离开。
有同组的经过问需不需要载她一程,她只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份好意,毕竟和李一桐合租这件事只有张艺凡知情。
等到身后闹哄哄的一片逐渐散开归于平静后,她仰头看向依旧阴沉的天和连绵不断的雨,远处似有一道白光沿着地平线漫开,快放晴了。田曦薇等得无聊,低头对着台阶旁的绿化盆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
忽然一辆车打着光从转角处冲了出来,伴着哗哗的水声在她面前停下。她正要弯下腰透过车窗看进去,车主率先摇下了窗。
“上车吧,一起回去。”
看清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田曦薇不得不承认心里有那么一刻被喜悦填满,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说出:
“要是,被同事看到了怎么办?”
李一桐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也不知怎么的,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竟会被这样放在心上,以至于一天之内两次用这句话来拒绝她的好意。“你看看现在公司里还有其他人吗?”
田曦薇乖乖回头看了一圈,又抬头看看星星点点几间亮着灯的办公室,这才露出笑。
“谢谢一桐姐---”
这个小孩真的很容易哄好,李一桐透过后视镜看她的脸这样想着。上车以后田曦薇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或许她自己没意识到,但一对浅浅的梨涡早已出卖了她。
“其实,”她把视线收回,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一旁亮起转弯灯准备换道的车上,“我是开玩笑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因为这个刻意躲着我,我还是有点伤心的。”
田曦薇愣了一会,又笑起来。“但是,要真被同事们问起来,一桐姐会被为难吧?她们铁定认为你会包庇我。”
李一桐刚想说什么辩解的话,她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会努力工作,将来一定会赚够钱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说罢又对着后视镜冲她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都说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她总相信自己能打出一片天地,而非听天命。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能通过努力改变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前途呢?
李一桐也笑了,还挺有志气的。有时她甚至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踏踏实实工作,不顾耳边流言蜚语,眼里只有前程与未来的她。
初入职场的她也怀揣着对理想的满腔热情,无论是情感还是社交需求都纷纷给工作让位,这一路她磕磕绊绊摸爬滚打,经历了多少困难挫折才坐稳了现在的位置,却也渐渐被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磨平棱角,再也找不回那份纯粹又热烈的初心。
虽然作息从未改变,工作日程也一如从前,但像是少了什么,心里总觉得有处挥散不去的虚空。
她开始对周边一切事物都淡淡的,不会过多关注,也不会刻意放在心上。渐渐收起锋芒,变得圆滑起来,总能给人留下温柔脾气好的印象,连喜怒哀乐也不多形于色。
也许是这份珍贵的新人美,让她莫名有了想要多了解眼前这个孩子的冲动。也许田曦薇并不仅仅是初见面那副欢快洒脱的样子,也不止于那双永远闪着光亮的眼睛透露出的干净纯粹,似乎简单的外表下也涌动着一颗热忱的心。
就像过去的她。
四
热烈的夏天总是以一场暴雨拉开序幕。
窗外瓢泼大雨形成深灰色的帘幕,看出去全是灰蒙蒙一片,仅能借着依稀的灯光看清高架桥上堵塞的车辆,红色的尾灯连成一串忽明忽暗。
“不如留在公司加班。”同事评价道,“小田呢?一会回去还是等雨小点再走。”
田曦薇拖着下巴看向外面,若有所思了一会,幽幽开口,“加班没有加班费,回家路上出了什么事还能找公司赔钱。”
这倒像她的脑回路,几个同事听完只是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时间临近下班,雨势丝毫不减。刚刚发誓要第一个冲回家的人现在气势也弱了几分,把手机屏幕合上又打开,直到蹦出一条新消息,她连忙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雨太大了,我们晚点再走吧。天气预报说一小时后雨会变小。”
上级发令,只得服从,田曦薇满肚子苦水也只能撅着嘴委屈巴巴回了个“好”。
说是加班不如说是继续摸鱼,她翻了翻已经填完的报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混时间的任务,只得打开电脑随便找了部热播剧看。还没看多久,啪地一声,电脑毫无预兆地黑屏了。
“怎么回事?正看到兴头儿上。”田曦薇一拍腿站起来,弯下腰准备查看电线,刚把椅子推开头顶上又传来咔的一声,随即整个办公室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一时有惊恐的尖叫,也有兴奋的喊叫,整个办公室乱成一锅粥。直到打开手电筒,互相看着对方熟悉的脸,才冷静下来。
“应该是暴雨加刮大风导致的停电,已经联系维修师傅了,说等一会就来。”
田曦薇忽然想起什么,点开和李一桐的聊天框,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
“你那边还好吗?”
从窗外看出去,整个公司大楼都被浸没在黑暗中,想必不只是她所在的办公室停电。这样想来,另一个主管这周出差,李一桐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准确来说,几乎整个楼层除了她没别人,因为办公室的对面是会议室,晚上没有人。
她隐约觉得,要去找李一桐,尽管没有任何理由。是担心,还是紧张?按辈分来说,比她大七岁的人怎样都应该比自己更加冷静才对。但顾不上这么多,田曦薇高举起手机,边喊着让一让,边在同事们疑惑的目光中跌跌撞撞跑出办公室。
直走,左转,下楼。一切原先再熟悉不过的路程,在黑暗和少许光亮交错中变得困难许多。电梯是不能用了,她摸索着找到标着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一手扶栏杆一手拿手机,一路跑得气喘吁吁。
“一桐姐?”来到紧闭的办公室门前,她先试探性地喊了声,又敲几下门。
没听到动静,她又靠近些,把耳朵贴在门上。半晌,里面才传出轻轻一声“小田”,带着疑惑的语调,微微颤抖的声线透出一丝害怕。
田曦薇径直推开门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吓得缩在墙角的扶手椅里,脸色苍白的李一桐。猜到她会怕黑,也没想到会这么怕。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手机屏幕质问李一桐,“既然这么害怕怎么不直接告诉我?要是我不来呢?”
李一桐也委屈起来了,“这要怎么说啊.....”哪有上司对员工说这种话的事儿?
“好了好了。”田曦薇见状只得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热不热?要不要吹会风扇。”
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小型风扇,把风力调到最大档,递到李一桐面前。“给你。”然而对方轻推了推她的手,把风向调转过去,“你吹吧,看你脖子上都是汗。”
田曦薇这才意识到刚才跑得太急,脸和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刘海被汗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上。
一番推搡后的结果是两人紧挨在角落里,共享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凉风。李一桐似是安心地发出一声轻笑,便没了声音,望着窗外渐小的雨点像是在发呆。
也许是电量不足,风小了下来,轻轻拍打在依旧滚烫的面颊上,带起一点衣领残留香水的甜味,在两人过分亲密的距离间兜转。田曦薇开始怀疑自己到这会还是热得浑身冒汗,究竟是办公室里温度高,还是旁边坐着李一桐的缘故。
田曦薇不敢乱动,只是悄悄把脸偏转一些角度,用余光描摹她被月光勾勒得明亮的身影,黑发柔顺地散在肩头,乌黑发丝间泛着静谧的光泽。
目光又偷偷向上攀去,落在裹着唇蜜的粉唇和因疲倦小幅度扇动着的睫毛上,她听见自己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田曦薇你是不是疯了?她被自己危险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心跳也不受控制地扑通狂跳起来。
见/色起意都不足以描述她现在的状态,说是对上司图谋不/轨还差不多。
偏偏在这时候来了电,办公室瞬间灯火通明,把她又羞又恼得通红的脸暴露无遗。
“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吗”李一桐说着就要伸手给她扇风,吓得她连连往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沙发上。
“我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雨停了。”
她深吸口气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倒出来,看到李一桐将信将疑地点头,开始收拾东西,才暗暗庆幸总算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不对劲的只有她自己,到底在兵荒马乱什么。田曦薇自嘲般地摸摸鼻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包,低下头跟着李一桐走出办公室。
走廊的灯光还有些黯淡,把眼前轮廓清晰的身影晕染得朦胧了几分,那样的李一桐离她很近,又离她很远。
远到伸手也抓不到任何温度,远到无论怎样向她努力奔赴,靠近的却只有一点点。
五
许多年来习惯于独居的李一桐开始逐渐适应两人合租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超出她预期的满意。她喜欢每个醒来的清晨听见厨房里响起锅碗碰撞的声音,喜欢每个临睡前的深夜两人站在各自房间门口充满仪式感的互道晚安。散落在角角落落的只言片语把空荡荡的房间填满,让她第一次感到身边出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田曦薇自称小时候练过举重,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许多搬不动的东西都得靠她。田曦薇对吃这方面颇有心得,厨艺也自然差不到哪去,闲置已久的锅碗瓢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说当初做出这个决定带有一丝犹豫,李一桐现在只是非常庆幸自己提出了这个想法。原本对生活习惯不合的担忧也都是多余的,两人在方方面面都有着不谋而合的默契,她甚至开始相信田曦薇的出现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填补她空白的一部分。
所以她决定走近田曦薇,试着多了解她,并不止步于那份对于生活和工作的热情。
李一桐想了解更多,但说不上来是什么,也许是更加真实的她。因为和田曦薇的每一次对视,她都隐约从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看不透的情绪,如流星划过般转瞬即逝。
然而最近田曦薇总是有意识地躲着她,在走廊上撞见掉头就跑,早上在厨房遇到也只是小声问好,连睡前的晚安都转线上了。
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前几天还挺正常的,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一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还是田曦薇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总之应该开口问问才能解决问题,她一向不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更何况是人际关系方面。
于是从下班到家她就开始等待适合开口的机会,然而田曦薇毫无情面地把所有共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让她几乎找不到插空说句话的时机。
百般纠结后她在睡意侵袭之前站在了对面房间门口,抬手轻敲了几下门。
门很快打开了,微弱光线的笼罩下是田曦薇睡眼惺忪的脸,眼睛也不似往常闪着光,被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分。
“一桐姐。”她乖乖问好,话音刚落又把头低下。但靠着比李一桐高半头的优势,脸上兴致缺缺的神色还是被看了个透。
“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感觉你这几天有点不在状态。”
李一桐小心翼翼地观察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但微微下垂的嘴角显露出少见的负面情绪。
田曦薇不说话,只是抬头看她,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注视她。也许是眼神太过直白,她心里也乱了起来,脸颊一阵阵发烫。
“一桐姐,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沉默半晌后她抛出问题,静静地等待一个回答。表面平静,心里早已紧张得掀起轩然大波。
李一桐显然被问住了,来之前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的场景唯独没有这句话。好在混职场多年积累的人情世故经验,让她短时间内想到了合适的答案。
“是工作上值得信赖的同事,生活上可以依赖的妹妹。”
她自认为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回答,却在田曦薇脸上发现了更加落寞的神情。
“早点睡吧。”她努力抬起嘴角给李一桐一个无力的笑,“晚安。”
难道回答错了吗?李一桐对着紧闭的门陷入一种情绪中,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有些担忧,有些紧张,竟还夹杂着几分欣喜。
李一桐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从田曦薇脸上的表情能清楚地推断出这个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也许还需要几天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六
在不止一次的情绪波动和不是偶然的心跳加速后,田曦薇终于承认了那个她一直以来拒绝思考的事实。
她喜欢李一桐,并且喜欢很久了。
她明明可以申请公司职工宿舍,或是找个有同样烦恼的同事合租。选择李一桐不是巧合,也不是心血来潮,所有接近都是经过一番蓄谋的有意为之。一些毫无缘由的吃醋,下意识的关心,早已深透进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天公司停电为什么要去找李一桐?因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家里电闸跳闸闹停电的那晚她有多害怕,记得她失手关掉了卫生间的灯把里面的人吓得差点叫出声。
每一幕都历历在目,刻在记忆里,镌在内心深处。
但田曦薇还算得上清醒,一个大她七岁的前辈,职场上相差甚远的距离,就算排除性别因素干扰,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奢求李一桐对她抱有超出同事兼室友的情感呢?
能做朋友就好了。田曦薇想着,拉上被子盖住脸,在一片混沌中昏沉沉睡去。
每年6月公司组织团建,地点和活动由大家投票选出。呼声最高的游乐场被上级一票否决,理由是设施老旧容易出故障,安全起见得给所有人买保险。最后一番删删改改,只剩下了野外露营这一个选项。
一时间办公室里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总体都沉浸在短暂离开打工生活的欢乐中。田曦薇却仿佛听不见耳边的喧闹,拖着腮帮子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如果要野营的话,应该会睡帐篷吧?不对,李一桐和她同办公室的同事被分到一组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样想着,她脸上的笑容又顿时星飞云散了。
况且这几天她和李一桐一直保持着不谋而合的距离,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在公司撞见装作不认识,太明显以至于引起同事的注意。
“你最近被主管骂了吗?怎么见到人家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你又犯错了?”
田曦薇尴尬地挠挠头发,“可能做贼心虚吧。”
只不过心虚的和工作无关罢了。
当然团建可以选择不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正在她纠结了一半,手机屏幕蓦地亮起,李一桐发来的消息。
“你会去的吧?”
看来前面的纠结都是多此一举,既然都这样问了,哪还有不去的理由。就算希望渺茫,她也至少占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说到近水楼台,初进公司那会被组长为难的时候,还是李一桐出面替她说话才得以平息纠纷。那时的自己对公司里的工作一无所知,再加上有些初入职场的笨手笨脚,碰上组长心情不好就被逮住骂了一顿。
委屈、不甘、难过,各种心情夹杂着瞬间涌上心头,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是李一桐出现替她解围。大概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吸引了吧,那样温柔又坚韧的人,无时不刻散发着月光般柔和明媚的力量。
工作上处理问题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和遇到麻烦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模样,正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每当挨骂受训或是被迫面对一堆烂摊子时,她总幻想着多年以后能够站上和李一桐同样的高度,即便是美好的想象也能让她迅速恢复志气,成为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动力。
田曦薇郑重地把手机屏幕合上,拿起桌上厚厚一沓文件清点一番,默默给自己打气。就算前路漫漫,也要努力向她靠近,哪怕只有一点点。
如果能够站在你身边,就有勇气继续喜欢你了吧?
七
团建的日子选在了大晴天,早上九点整从公司出发,整装待发的大伙们一路吵吵嚷嚷上了大巴车。
上车后关系亲近的两两落座,田曦薇还没来得及想好怎样才有理由坐得离李一桐近些,就被张艺凡一把拉住坐下,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质问道:
“不想和我一起坐啊,怎么这个表情。”
“没有没有,”田曦薇连忙摆手,“只是在想心事。”
说是心事,眼神早已飘到斜前方了。李一桐正和部门经理聊得火热,丝毫没察觉到身后那股灼热的目光正聚焦在自己后脑勺上。
这样看起来,晚上露宿也没办法和她分到一组了。田曦薇往嘴里塞了颗话梅,皱着眉想,真是难办。不过李一桐要是和自己这样的小员工混在一起才显得奇怪吧?
一旁的张艺凡早已睡得不省人事,头随着颠簸左右晃,时不时重重地在她肩膀上磕一下。直到大巴车在目的地停下,被田曦薇拍了几下脸,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这得是有多困啊。”
坐在后排的李雪琴见此景禁不住打趣,张艺凡只是一脸怨气地揉揉肩膀,“都怪新出的电视剧太好看,连着熬夜追了几个晚上。”
举办活动的场地是湖边的大草坪,第一步依旧是分组。幸运的是活动分组按公司里的小组来分,田曦薇总算和李一桐站在了同一侧,虽然中间夹了几个人,但不妨碍她稍稍侧过脸就能越过那几个人看见李一桐的身影。
她少见地换上运动装扮,头发简单的束了个马尾,依旧温和的笑容如沐春风,连四周盛夏的炎热都消散了几分。
活动不出意外是趣味运动会,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比拼,最后获胜的前三名有奖励。来不及吐槽活动形式的老套,每个人手里已经被塞了张名牌,背面有撕拉胶,按要求贴在背上。
“撕名牌啊,那我很擅长的。”张艺凡说着便卷起了裤脚,“腿长跑得快,想追上我,门都没有!”
田曦薇淡淡瞥了她一眼,边做拉伸边回了句,“谁先出局,谁抽皮条。”
“好了好了,快过来吧,要开始了。”
李一桐见她们还在互相怼来怼去,站在场地中央朝她们挥手招呼到。
撕名牌的要领就是跑得快,在这方面张艺凡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长腿轻松一迈,压根没几个人能追得上她。
李一桐那边倒是遇上了点麻烦,前后被两个人围攻,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跑。
田曦薇见状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干脆不追目标了,一个掉头就往李一桐那边跑,趁着她身后那人不注意,一把撕掉他背后的名牌。李一桐见有脱身的机会,便在她的掩护下暂时甩掉了身后的追击者。
在跑得满头大汗快要喘不上气时,终于在张艺凡撕下对方最后一个人的名牌后以胜利告终。几个人顿时欢呼起来,田曦薇却控制不住目光向李一桐看去,她在大家的左右拥簇中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她听不见。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直白,李一桐察觉到她的注视,两人的目光在炽热的空气里撞了个满怀。
她看着田曦薇盛满笑意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穿过人群,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最终脚步在她面前停下。
“谢谢你,小田。”她依旧笑得温柔,伸手抚开田曦薇挡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她忽然有些明白那天晚上田曦薇为什么露出失望的神情,如果只是用上下级和合租室友来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未免有些淡薄了。
当田曦薇背着光朝她奔来,金色的光落在她身上,描摹出模糊又清晰的边缘,向她无数次伸手时眼底淌露着的真切和诚挚,和职场上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暗流涌动的虚假形成鲜明对比。
也许田曦薇对她而言,的确是特别的存在,有着不同于他人的温度和眼神,像太阳热烈又明亮。
“谢我什么?”田曦薇直勾勾盯着她愈发靠近的脸,一时懵得说不上话,只觉得脸烧得厉害。
“没什么。”李一桐笑着摇头,又向她伸出手,
“走吧,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
八
夏日午后的时间在满场欢笑和喧闹中过得飞快,眼看着夕阳染红半边天,月亮淡淡的痕迹浮出云层,所有活动也渐入尾声。
湖边吹起阵阵凉风,露营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几个力气大的男同事把搭帐篷的工具从车上搬下来,闹哄哄的一群人纷纷投入到搭帐篷的活动中。
田曦薇蹲坐在地上搭基底,时不时伸手接过张艺凡递来的工具,看着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实则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李一桐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晚上一起睡吗?”
她怎么可能拒绝,只能红着脸说好,纵使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李一桐,譬如为什么不和同办公室的组长一起睡,或是为什么忽然对自己格外关照,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眼睁睁看着让她陷入如此复杂心境的罪魁祸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晚风里单薄的背影。
不过她有信心,今天晚上就能知道答案。
夜深了,一盏盏露营照明灯亮起,湖边茂密的杂草丛里成群的萤火虫闪着点点星光,让漆黑如墨的夜色柔和了几分。大家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借着微弱的光亮吃零食聊天,看星星爬上夜幕,听夏蝉唱一首摇篮曲。
张艺凡撕开一包薯片递到她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想什么。”田曦薇立即摇头否认,伸手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
“你打算几点睡?”“.....”
她忽然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和张艺凡交代晚上不能和她一起睡,但显然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干脆演一下算了。
“我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睡的。”这下倒是把张艺凡弄得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你晚上肯定要追剧对不对,你肯定会用平板对不对,我今天可是打算早睡的,不许拦着我。”
说完拔腿就跑,只剩张艺凡一脸蒙圈地坐在原地看着她越跑越远。
这是上哪去了?
李一桐正在拿着手机拍夜景,忽然画面里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刚被吓得差点大喊一声,等那人走近了定睛一看,这不小田吗。
她放下手机,好气又好笑地问,“这么早就来了?”
田曦薇瞬间摆出一副皱巴巴的表情,“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语气里还带了些委屈,生怕对方突然反悔要把她遣送回去。
李一桐看了圈周围,聚众打牌的,嗑瓜子的,打游戏的,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半。
“走吧。”她站起来,充满笑意的眼神落在田曦薇脸上,“去湖边走走。”
九
湖边的风很凉快,轻飘飘地打着旋儿拍打在面颊上,夹杂着一点淡淡的花香,大概是什么不知名的野花躲在湖边的灌木丛里。
田曦薇安安静静地跟在李一桐后面,边走边纠结着到底是她说点什么还是等李一桐先开口。
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田曦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让心情平复一下。“一桐姐.....”
李一桐停下脚步,背对她站着。
“小田,我想了很久,好像知道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她转过身,笑着看向面前比自己高半头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女孩,风拂起她的发丝,半遮半掩下露出眼里清澈的星光,倒映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在此之前她纠结了无数次,到底是自己对田曦薇那番话产生了误会,还是本来就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如果不说清楚,她怕田曦薇会一直像前段时间那样有意无意地避着她。
明明早已习惯了不和任何人深交,大部分时间独处的生活,当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身影,不再有人缠着她询问工作上的问题,不再有人每个夜晚拉着她看电视,讨论一段剧情直到两人困得睁不开眼。
她突然开始怀念这种有烟火气的生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依赖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后辈,无论是打不开的瓶子还是无从下手的食材,总是下意识地找田曦薇求助。
她喜欢两人紧紧靠在沙发上时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和体温,喜欢与她分享喜悦时看着对方露出笑容的瞬间,每到那时她总会格外专注地看着田曦薇眼里亮晶晶的光,自己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但长时间未建立亲密关系使得连怎样判断自己的情感都成了困难。她不止一次哄骗自己和田曦薇顶多算得上是朋友,然而真正当两人关系因为一个尴尬的问题变淡时却被莫名的不安感侵袭,好像生怕会失去什么,再也回不来似的。
田曦薇有些错愕,她还以为李一桐早把这个有些幼稚的问题忘记了。现在,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李一桐的回答,只要能继续这样陪在对方身边就够了。
“所以.....”
她向前走了一步,好看清李一桐浸没在夜色里晦暗不清的表情。
“你现在的回答是什么?”
李一桐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贴得离自己这么近,脸刷地红了,平日开会时逻辑清晰的脑子忽然乱得一团糟,原本想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
风静止了,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所有沉默都在等待一个回答。
田曦薇安静地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的场景,初次见面她挨训时狼狈的模样,李一桐轻声的安慰在耳边匍匐,第一次出现在合租房时她窘迫的神情,李一桐对她无限的宽容和偏袒。
她不相信这一切只是李一桐出于对后辈的关照,或是把她当作朋友的行为,至少现在不是。
谁会莫名其妙把朋友叫走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一桐见她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脸更红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说,嘴却怎么也张不开。所有擅长打理人际关系和对人情世故的通透,在田曦薇这里都是无解。
“我喜欢你。”田曦薇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凑得更近了些,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就是我想说的了。”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交往的喜欢。
无论概率有多渺小,她依然愿意赌一次那个回答。田曦薇不怕被拒绝,因为只要能继续留在李一桐身边,她就一直有机会转变局势。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的回答是?”
她盯着李一桐眼里左右摇曳游移的光,一点点聚焦在自己脸上,慢慢亮起来。
“我也是。”
十
后来,田曦薇回忆起当时,只记得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去,不知为何有种心虚感,甚至不敢在同事面前走在一起。
直到湖边的灯一盏盏熄灭,夜里安静得只剩下树上的蝉鸣,她们终于放下一天的紧张和不安,拉上帐篷的遮光布并排躺下。
夜很深,她们看不清对方的脸,仅能凭着呼吸和心跳声判断彼此的位置。田曦薇悄悄地靠近她,等李一桐反应过来时,腰上已经凭空多了只手。
还不老实。
“有你这样刚谈上就动手动脚的吗?”
她笑着想拍那手,却被田曦薇反手一把压住,两只手在黑夜里紧紧扣在一起。一片黑暗中她听见田曦薇不轻不响地笑了一声,又向她挨近了些。
“我只是太高兴了嘛。”她说着便把另一只手也搭上来,凭借身高优势把李一桐圈进怀里,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我都已经想好被你拒绝的话说什么了。”
“明明是我先约你过来的,怎么会拒绝你啊。”
“可是那天晚上你还说只把我当妹妹呢。”
李一桐无力反驳,“我只是当时没想好嘛,你问的太突然了。”
“行吧行吧,勉强接受了。”田曦薇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双手勾住她脖子,脸紧紧贴着胸口。
“晚安,女朋友。”
李一桐笑着不说话,把胳膊收得更紧。
团建结束后所有人回到公司按部就班地工作,只是渐渐的,张艺凡发现有一丝不对劲。以往和田曦薇在公司里一起走遇到李一桐,她都会认认真真地打招呼,最近却变了副模样:
不仅不打招呼了,两个人之间貌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交流,简直可以称之为眉目传情。
她不止一次质问田曦薇,那人只是傻呵呵地笑不停,一句话都不说。不对劲。
要不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田曦薇当即特别想大声回答她没说错。她确实在会议结束后赖在会议室不走,缠着李一桐说了几句好听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也确实在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溜进李一桐办公室,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在她工位旁赖着不走。
虽然大部分时间很憋屈,但熬到下班回家就能正大光明地搂在一起了,她每次都这样想着安慰自己,然后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故意给李一桐看。
“快回去工作,到时间了。”李一桐看了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笑着催她。
“让我再看你一会,就一会。”田曦薇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索性跑到她身后把人搂进怀里,任李一桐怎么拍她胳膊都不放手。
过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好了。”她笑得弯起眉眼,“充电完成。”
她们总是等到公司没剩几个人的时候,一起收拾东西去车库取车。
路上冷清,看不到几个人影,李一桐就悄悄牵住田曦薇的手,轻轻晃着,换来她满脸得意的笑,笑着笑着跌到对方身上,一路吵吵嚷嚷到上车。
田曦薇忽然觉得,好像只要有李一桐在,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们就像盛开在不同季节的花,一个是夏天明媚灿烂的太阳花,永远饱含热情和生命力,一个像寒冬腊月的梅花,清新脱俗又坚毅温柔。是这样不同,却又恰好在各个方面互补,
十一
接到电话的时候,田曦薇正在家里研究新菜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开了接听。
“小田,上层开会经过商量,想外派一批入职时间不长的员工,到我们公司在外国的分公司上班,这样能分配利用人力资源,又能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田曦薇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愣在原地,电话那头喊了她几声都没应。
“工作一年回来可以升职,好好考虑一下。”
放下手机,她心跳的飞快,仿佛原本在好好走路的人忽然被推上了道路分岔口。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面临的两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如果选择外派,整整一年见不到李一桐,甚至会因为时差而打不了电话。
“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李一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是选择继续追求梦想的路,还是放弃这条也许是最快接近目标的途径,为了维护两人的关系而留下,田曦薇不敢肯定,这两种选择是否意味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如果我们只能隔着屏幕对话,不能住在一起,不能一起上下班,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想了半头她竟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惹得李一桐笑起来。
“想什么呢,怎么会,我才不是这么容易变心的人。”
田曦薇注视着她的笑脸,忽然想到了很多。她曾经说过要努力工作成为能够和李一桐站在一起的人,也说过要争取能升职加薪的机会,而不是一直处在目前的位置平平淡淡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
她想让李一桐看到,她可以凭借自己去获得想要的结果,除了喜欢闹小脾气像个孩子的一面,她也可以是个成熟的大人,哪怕比李一桐小七岁,也是一个拥有独立思想和奋斗意识的可靠的伴侣。
也许只有做到这些,她才有信心这段关系能够被长久地维护,才能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能够坚定地选择彼此,因为她们是对方需要的人。
田曦薇忍着掉眼泪的冲动,把李一桐拉进怀里。
“对不起。”小声地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我想试着变得更成熟,更坚强。”
李一桐笑着摇头,“不要说对不起。”
“在留下来和远走高飞去追求理想这两者之间,我很高兴你选择了后者。”
“等我回来。”
“好。”
一周后,她们在机场道别。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只是站在远处挥了挥手,李一桐看着她拖着大箱子和装得沉甸甸的背包,背影逐渐淹没在安检队伍里消失不见。
她忽然有点想哭。
她没有信心去保证一年以后她们会发生什么,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无法想象这一年期间会经历多少伤痛和挫折,但她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有关田曦薇的一切选择。
因为身边有了田曦薇,她才渐渐找到了心里空荡荡的角落究竟丢失了什么,好像眼前的迷雾被层层拨开,终于看清了未来的方向,而不是继续过着那样平平淡淡索然无味的日子。
也许一年以后再次相遇的时候,她们已经各自实现了梦想,再也不会因为现实一度陷入迷茫。
到那时候,她们可以牵起对方的手,望着对方的眼睛,自信又坦荡地说一句:
“我回来了。”
田曦薇总说她们是不一样的人,一个像一个是夏天明媚灿烂的太阳花,一个像寒冬腊月的暗自氤氲芬芳的梅花。
刚听到这话时她还打趣说怎么听起来这么悲伤呢,不在同一个季节开放的花,怎么有机会在同一片天空下绽放。
现在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在她们的世界里,除了春夏秋冬,还有另一个季节,到那时她们还会相遇,并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她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季节,但她可以确定一件事,那是属于她和田曦薇的第五季节。
【桐心薇梦·情定四季】三日寂
第6棒 10:00
(作家×社畜 非常规甜文)
————
上一棒:@小葵葵葵葵葵
下一棒:@想吃我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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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曦薇和李一桐结婚后就住到了一起。
相恋多年,两个人感情依旧好得像热恋期的情侣,带着一猫一狗过着羡煞旁人的小日子。
除了李一桐有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出差,她们的生活轨迹可以说是完全重合。
相处的日子久了,彼此之间自然而然地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是对方一个很细微的小习惯,田曦薇也了如指掌。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笃定——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日夜...
第6棒 10:00
(作家×社畜 非常规甜文)
————
上一棒:@小葵葵葵葵葵
下一棒:@想吃我的狼
————
田曦薇和李一桐结婚后就住到了一起。
相恋多年,两个人感情依旧好得像热恋期的情侣,带着一猫一狗过着羡煞旁人的小日子。
除了李一桐有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出差,她们的生活轨迹可以说是完全重合。
相处的日子久了,彼此之间自然而然地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是对方一个很细微的小习惯,田曦薇也了如指掌。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笃定——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日夜相处的爱人。
哪怕她长的和李一桐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今天上午李一桐就去出差了,三天后才会回来。
田曦薇警惕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
看着那张本应该无比熟悉的面容,现在给她的感觉却只剩下陌生。
田曦薇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凉。
‘李一桐’对她的视线好像若无所觉。
她弯下腰,自然地把鞋放到鞋柜上,刚好紧紧地挨着田曦薇的那一双。
她动作不停,又从玄关处拿起田曦薇随意脱下的鞋,摆正到墙角。
确实是李一桐平时会做的事。
田曦薇很喜欢对方这种刻进生活习惯里的温柔体贴。
有时候甚至故意把鞋子摆乱一些,就是为了在李一桐无奈地笑着整理的时候扑上去吻她。
田曦薇看着‘李一桐’的动作,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学得真像。
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直接强硬反抗的话先不说成功与否,若是把人激怒了总归还是她吃亏。
田曦薇想着既然对方费尽心思地想装成李一桐的样子,那自己就先顺她着来,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李一桐’整理好一切后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没有穿鞋的脚上。
现在已经是12月,深冬季节的气温无论怎样都不会太高,李一桐和田曦薇两个又都没有在家里开一整天暖气的习惯,屋内的气温只比外面稍微高一些。
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除了让自己更容易着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好处。
“怎么又不穿鞋?”
熟稔的语气听得田曦薇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现有的科学常识去解释——世界上居然真的会存在两个长相和嗓音都完全一致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李一桐’身上带着一种太过庄重肃穆的香火味,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直觉。
“你不是出差了吗?”
田曦薇故作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李一桐’走进房间后,她的手伸进睡衣的口袋想拿出手机报警,却摸了个空。
这对向来手机不离手的田曦薇来说太过反常。
她看着漆黑的房间,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顺着她的脊背爬上来。
‘李一桐’从房间里拿出田曦薇的拖鞋,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猫图案,是两个人给新房添置物件的时候顺手买的,还是情侣款。
她自然的蹲在田曦薇身前想替她把鞋子穿上,手不过刚靠近脚腕就被人躲开。
但她也不恼,像是在体贴田曦薇的抗拒一般,把拖鞋放在地上后就直起身远离了些。
“出差临时取消了。”她看着田曦薇,莫名有几分不忍,“刚好陪你过三周年。”
李一桐和田曦薇结婚是在12月23日,距离不过只剩两天。
每一个结婚纪念日田曦薇都很期待,而李一桐则期待她的期待,一旦日子临近了就会事先把工作的安排做好,方便空出足够的时间陪爱人过纪念日。
第一年的时候两个人去了心心念念的西藏,拍了很多穿着藏袍的合照,有一张照片田曦薇特别喜欢,是遇到的游客帮忙记录下的,分别的时候被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了她们两个。
画面里,她抱着一只毛发卷卷的小羊羔,正低头笑得开怀,而李一桐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浅笑。
第二年是冰岛,两个人在雪地里扎了个小帐篷,旅行专用的小炉子里煮着田曦薇最喜欢的泡面,李一桐对泡面还是不大热衷,但还是会陪着田曦薇偶尔吃上几次。
两个人就窝在睡袋里,在极光的见证下说尽了爱的话,交换了无数个热吻。
原本今年应该也可以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可惜李一桐临时有一个很要紧的工作,实在是推不掉,只好和田曦薇约定着推迟几天过。
为此两个人还闹了几个小时的别扭,最后在温存中和平解决。
这个假冒的‘李一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不过田曦薇也没打算告诉她就是了。
‘李一桐’已经换下自己的外衣,田曦薇在这过程中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更多的破绽。
不过很可惜,对方似乎很了解李一桐平时的行为习惯,这让田曦薇一无所获。
“今天晚上吃什么?”她站在厨房里往客厅看去,手上拿着围裙正往身上戴,像是准备下厨。
田曦薇没回,沉默地走到她身后,假装乖顺地伸手帮她系上围裙。
她借机往厨房的台面上看,记忆里应该放着刀的架子上空无一物。
不仅如此,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都被人移动过,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
想到这,她更觉得无力,不安的内心让她甚至忽略了面前人的僵硬。
“吃泡面吧。”田曦薇松开手,很快地又和她拉开安全的距离。
‘李一桐’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也没接受。
她按住田曦薇想打开的那个柜门,“喝粥吧,我不会下毒的。”
......
田曦薇坐在餐桌的一边,看着‘李一桐’手里端着的粥。
无论是食材,做法,甚至是盛粥用的碗都和自己爱人的习惯一模一样。
她不禁脸色沉下来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李一桐’脸上表情不变,沉默地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证明自己没有下毒,还用勺子在她碗里舀了一勺自己吃下,这才把另一个干净的勺子递给她。
“尝尝吧,味道不错。”
“你究竟是谁?”田曦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既鄙夷又充满了戒备。
“你把李一桐怎么了?”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下一秒真的说出李一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田曦薇想,她会和她拼命。
‘李一桐’复杂地看她一眼,眼中的情绪翻涌。
“她不会有事的。”话好像是说给她听,但语气偏偏像喃喃自语,“都会没事的。”
这样的态度让田曦薇无可奈何。
吃完饭后,‘李一桐’起身去厨房洗碗,田曦薇则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田曦薇厨艺不精,平时两个人要是自己在家做饭吃的话,一般都是李一桐下厨,她在旁边负责帮厨,做一些切切菜打打杂之类的工作。
其实就是没事找事,哪怕真的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活干,她也会固执地呆在厨房。
李一桐经常开玩笑说她充当的是吸油烟机的作用,说着还故意去闻她身上的油烟味,然后皱起鼻子装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其实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田曦薇愿意粘着她,李一桐也乐意被她粘着。
厨房里总是两个人的身影。
田曦薇每次都会担起洗碗收尾的工作,她擦盘子的时候李一桐就在一边喂她刚洗好的水果。
“在想什么?”
'李一桐'站在田曦薇面前,稍稍错开一点身位。
“没什么。”
田曦薇站起身往房间里走,她不太确定‘李一桐’会不会跟进来,但是又担心锁门这一行为的目的性太强,最后只是关上房间的门没有落锁。
‘李一桐’看着门慢慢合上,在原地默了几秒后转身走进书房。
她关上门,叹息声响在身后。
田曦薇洗完澡之后就靠在床头,以往的这个时候她才会开始工作。
深夜对于文字工作者来说是天然的文学温床,有时候写得入迷了,她总是酸楚,李一桐就在旁边默默陪着她,给她擦眼泪。
现在手机不在身边,田曦薇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给李一桐发过消息,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太担心。
困意尚未袭来,脑海里全是冒牌货说的那几句奇怪的话。
虽然她倾向于李一桐是安全的,但是自始至终这个冒牌货都没有解释自己是谁。
她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从哪里知道这么多和两个人有关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疑点全部冒头,却没有任何方向可言。
“咔哒。”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田曦薇一下子就神经高度紧张起来,心跳得飞快。
“做什么?”
‘李一桐’逆着光走进来,看到田曦薇还靠在床头没睡的第一秒,微微愣了一下,听到她的质问声后反应过来,开口解释道:“你放心,我不睡这。”
她注意到田曦薇在她靠近之后就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墙角,目光却一瞬不移地盯着自己,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李一桐’的唇抿成一条线。
“我拿了衣服就走。”她伸手去够上层衣物的时候长长的袖子垂下来,露出手腕上的佛珠。
李一桐不信佛。
田曦薇衷心地不希望她穿走自己爱人的衣服,特别是她身上还带着奇怪的香火味。
除了在一些寺庙里,田曦薇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烈的气味,就像是长期浸在烟里一样。
处女座的李一桐和这个冒名顶替的她完全不一样,爱干净得很。
虽然身上的气味可能会因为一年四季用不同款香水的原因变得不一样,但身上总归是香的。
眼下没办法,田曦薇只能想着之后把这几件衣服好好地洗一洗,或者干脆买新的,毕竟李一桐比她还受不了这种烟味,不能让她闻到。
‘李一桐’除了拿东西之外没有多的动作。
她临走之前还和田曦薇道了一声晚安,意料之中地没得到回应。
等脚步声渐远,田曦薇才敢放松下来,脚不自觉的有点麻,紧张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入口时的水温还是温热,她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倒的。
不过很快困意袭来,她意识渐沉,竟是一夜无梦。
空荡荡的客厅里响起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李一桐’在原本提供给客人使用的洗手间内洗漱完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客房,而是坐在客厅里埋头写着什么,她手里的本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厚厚的页数已经快写到过半的位置。
她停下笔,守到指针一直滴滴答答地转到十二点,确定屋里的人不会再惊醒后才收好东西回房。
......
田曦薇醒来后,迷迷糊糊地听见厨房传来响动,来不及穿鞋就欣喜地冲出门去。
在扑上那个熟悉的后背之前,她瞥见对方手上的佛珠,脚步顿时愣在原地。
真是睡糊涂了,她在心里暗骂自己。
‘李一桐’没有回头,但似乎对她的到来已经有所觉察,“醒了?那刚好,来吃早餐。”
说完还补上一句,“记得穿鞋。”
田曦薇面色古怪地瞧着她看,那张和李一桐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的表情自然得叫田曦薇找不出任何错误。
她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人可以演出这种几乎以假乱真的程度,这样的相像,就算是那些演技精湛的演员也不行。
但田曦薇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她其他方面都模仿的很完美,偏偏戴着一串李一桐根本不会戴的佛珠。
让人分不清她究竟希不希望自己认出两个人的不同。
经过昨天的观察,田曦薇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冒牌货虽然处处都透着奇怪,但似乎没有什么伤害她的想法,于是她干脆直白地引入话题:“我爱人她并不信佛,你是知道的吧。”
‘李一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拿起一个鸡蛋磕在桌面上然后慢慢地剥。
漫长的沉默让田曦薇觉得这个问题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但对方又突然开口抛回给她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我手上的这串珠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和你所熟悉的李一桐是同一个人?”
田曦薇被她问住,愣了好久都没有答上来,眼神中尽是茫然。
意料之中的反应。
‘李一桐’垂下眼,没再说什么,她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进田曦薇碗中,“没什么,吃饭吧。”
这顿饭田曦薇没吃多少,她脸色难看得很,心里想的全是‘李一桐’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长相和体型一模一样。
行为习惯一模一样。
就连只有她们两个之间才会熟知的一些细节都被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如果没有那串佛珠,没有她身上的气味自己真的可以认出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不是真的李一桐吗?
如果李一桐一时兴起,戴了平时不会戴的东西玩,那自己真的能确定就不是她吗?
越是深想,心里越是乱成一团。
‘李一桐’的身形在她眼中变得模糊,深深浅浅的重影交叠之间,她整个人的轮廓竟然变得越来越像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李一桐,两个人的形象几乎重叠,无论田曦薇怎么努力地睁大眼睛想去辨认清楚都无济于事。
仿佛要把她脑中所有关于李一桐的记忆全部取代才肯善罢甘休。
幸好除了吃饭之外,‘李一桐’并不会和田曦薇呆在一个环境里,她不知有意无意地拉开距离,刚好给了田曦薇喘气的机会。
田曦薇坐在客厅里四处环顾,‘李一桐’把自己关在书房,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她下定决心,三步并两步地朝着大门走去,对她来说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出去后能联系到李一桐就行。
她按下门把手,平时轻轻一用力就能打开的门今天却怎么也拉不开,田曦薇急得焦头烂额,心里烦躁的情绪像是抑制不住地要跳出来。
她手指用力到发白,掌心抵在把手的尖端几乎要被刺破皮。
‘李一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你出去,也找不到她。”
田曦薇听见‘李一桐’的声音,情绪更加激动。
近乎是不管不顾地闪身掠过她,目标明确地朝着书房走去。
直觉告诉她里面会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只要能进去,她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就可以触及真相,她就可以重新见到李一桐……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田曦薇被这个无缘无故而生的念头冲昏了头脑,所以当她发现书房的门也被人上了锁的时候,心里那根救命的稻草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地的灰烬,很轻易地就能被风吹散。
她痛苦地扑过去抓住‘李一桐’的双臂,力气大的吓人。
‘李一桐’也不反抗,就这样任凭她抓着,小心翼翼落在她脸上的眼神被田曦薇解读成了可怜,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束手无策的人无能地宣泄着情绪。
“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答应你……”
田曦薇语气乞求。
事到如今,她所有能给自己找到的机会都已经尝试过了。
厨房的刀具以及其他尖锐的物品都被人刻意藏了起来,她的手机也不翼而飞,她甚至没有办法出去。
实在不行,退一步说,她可以什么都不去过问,只要能找回李一桐。
恍惚间,对方此刻身上的檀木气息和李一桐身上的木质香调有几分相似,只是太过强势,不容反抗地将田曦薇全身都包裹进去。
哪怕只是在陌生的气味中捕捉到了一丝爱人身上熟悉的感觉,都能叫田曦薇的心安定下来几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让人喘不上气的厚重思念。
田曦薇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她的笔触总是细腻,在传达思想的同时也寻找着和自我的共鸣,写到畅快之处甚至不惜将自己剖析个干净。
她的文字是带血的自白书,字字句句皆是从身体里透析出的一份。
田曦薇所找寻的灵魂共振,就像是眼泪从眼眶里坠落的过程,有人弃之如草芥,任凭它被外界的喧嚣吞没;而有人视之如珍宝,看作是她生命长河中溅出的每一滴,放在心中最角落的位置保存。
而李一桐,旁的人总是好奇她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敏感又单纯的孩子,甚至愿意和对方共度余生。
每当这个时候,还不等田曦薇作何反应,李一桐就会把两人交叠的手握得更紧,然后告诉其他人:“因为她勇敢又真诚。”
田曦薇就这样沉沦在这份郑重坚定的爱意里。
她认定的爱人,是她200%的正缘,是她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李一桐’托住她下滑的身体,很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已经跌落谷底。
为了不再去刺激她,‘李一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告知她一部分的事实。
“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
“在此之前,你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语落就像是判决。
田曦薇轻轻地挣脱她的手,机械一般地点了点头,像是认清了现实。
她默了几许后才开口。
“能不能,让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只要确认她平安就好。”
对于她算不上过分的要求,‘李一桐’还是拒绝,不过田曦薇本就不抱有太多的期望,这下也只是平静地接受。
“我知道了。”
她的坦然让‘李一桐’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快到嘴边的安慰,对方先前的急躁和冲突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田曦薇甚至能语气淡定地和她交流。
“所以呢。”
“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除了不能逃出去,不能进书房,不能接触任何可以用来攻击的物件,不能用通讯设备和外界联系之外,还有什么?”
‘李一桐’没去看她,淡淡地回应:“除了这些,你可以随意。”
田曦薇追着她的眼睛:“那我想知道你是谁。”
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谈,田曦薇确实对这个和自己爱人有百分之九十相似度的人有所好奇。
心不受控地刺痛了一下,‘李一桐’看向她的目光里好像覆盖着一层化不掉的雾气,带着一种凄凉的意味,她声音微颤。
“这不重要。”
“你也不用知道。”
临睡前,田曦薇坐在床头码字,电脑屏幕的亮光打在她脸上,显出几分苍白,键盘被她敲得噼里啪啦,她余光瞥见来人的身影。
‘李一桐’和昨天一样进来拿换洗的衣物,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你为什么信佛?”
那人的脚步顿住。
田曦薇和李一桐结婚后,有一段时间在事业上都遇上了瓶颈,曾经为此去过灵隐寺。
说是一起,其实李一桐只不过是陪她去。
她闭着眼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李一桐则表情庄重肃穆地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盯着眼前巨大的佛像出神。
回去之后田曦薇好奇,问她不信佛的话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信仰。
李一桐托着腮想了想,然后笑得眼睛弯弯,摇摇头告诉她:“没有,我可能是个唯物主义者。”
田曦薇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到,笑嘻嘻地捧起她的脸亲。
对于李一桐来说,信仰的原因无非三种:一是单纯的内心真挚崇尚,二是因为一些传统,三是因为有所求。
而她不在其中。
李一桐性子素来是淡的,一路走来也还算是幸运,从小到大都没遇到什么求不得的人或事。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无需强求。
真正唯一固执地非要不可的,只有田曦薇。
她们结婚后,李一桐也就没什么其他要求的,像她这样不诚心的人,跪下去也只怕是会扰了佛祖,干脆就不跪。
问题抛出之后,被提问的人没有立刻回应,‘李一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佛珠,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
“因为……我有所遗憾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两个人对这个话题没有过多地讨论。
一方面田曦薇对她的好奇心没有重到想事无巨细了解的程度,而‘李一桐’想来也不会全盘托出。
按下保存键,田曦薇抿了口水润润嗓,眼睛盯久了屏幕只觉得有些困了,她干脆收了电脑,关灯睡觉。
客厅里,‘李一桐’隐隐约约听到她关灯的声音,看着门缝不再透出亮光,她依旧守到十二点,这才抱着本子回房。
......
隔天早上起来,‘李一桐’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有些意外。
对方手里拿着一团毛线,旁边的沙发上躺着一条白色的围巾,看起来像是刚完工的样子。
田曦薇见到她,下意识想把东西往身后藏,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被她看到没什么所谓,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摆到桌上。
‘李一桐’看着她将围巾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不确定地问:“这是,礼物?”
“嗯,给我爱人的。”
田曦薇对她的态度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她总是出差,去的地方也总是很冷。”
许是想起自己的爱人,田曦薇语气柔缓下来,眼中的情绪也很温暖。
“家里的围巾和她喜欢的那几套衣服不怎么搭配,我就想着给她织个白色的。”
“毕竟是三周年的礼物,自己做的才比较有心意吧。”
“就是不知道她明天能不能赶回来。”
田曦薇说着,将盒子盖上。
‘李一桐’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眼中的情绪翻涌。
她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出一句简单宽慰的话:“她会赶上的。”
田曦薇本来没当回事,只是看向‘李一桐’的时候,被她眼中的色彩烫了一下。
心里莫名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心疼。
她僵硬地移开眼,不敢再看。
两个人和平相处了一天,没有什么交流,也没有矛盾。
临近睡觉的时间,田曦薇靠在床头,忽然问她:“明天,你会怎么样?”
话说得很笼统委婉,但‘李一桐’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是想知道在真正的李一桐回来之后,她这个冒牌货的去处会是怎么样。
“放心,你不会看到我。”
‘李一桐’将衣服抱在手里,声音在田曦薇听起来有些远。
“那,以后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田曦薇只觉得头疼,整个人都很疲惫,明明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但就是很困
‘李一桐’转过身,深深地看她一眼。
“我不知道。”
她这句话说的很奇怪,田曦薇很想再追问下去,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李一桐将她床头的水放远了一些,看着田曦薇熟睡的侧脸,竟然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跪在床边,用目光将她的轮廓细细描摹了一遍。
明明每一处在她眼里看来都很可爱,但李一桐最后只敢吻她的指尖。
看着被她藏在房间里的礼物盒,那双疲惫的眼睛终于从哀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晚安。”
照样也是没有回应。
李一桐走出房间,又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一天。
这一次她在客厅坐的时间格外久。
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她把所有的东西收好,确保书房的门锁死之后,才站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洗完澡,李一桐出了门,下到负一层。
那辆本该停在机场的私家车出现在小区的停车场。
她坐到车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医生,是我。”
她的声音有些哑。
李一桐怀里是那本笔记本。
“嗯,她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晚上的精神也还可以。”
“用药的计量和睡眠时间我都记下来了,到时候发给您。”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很苦口婆心。
“李女士,您爱人的情况很不稳定,而且这种症状是周期性的发作。”
“虽然现阶段没有呈现攻击性,但您一切可能会造成她应激反应的举动,或者是不小心让她察觉到了任何与她潜意识里相违背的事情,都有可能导致病人爆发出很强烈的情绪外泄。”
“反正,我这边还是建议住院观察。”
李一桐靠在座椅上,沉默了很久。
她将佛珠握在手里。
“张医生,我知道您是从专业的角度给出建议。”
“她持续这种状态的时间从一开始长达半个月,后来变成一个星期,现在变成三天左右。”
“中间间隔的清醒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能达到一个月不复发。”
“我知道卡普格拉妄想症痊愈很难,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奇迹。”
李一桐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
“她不认我没关系,对我抱有戒备也没关系。”
“因为最开始和她认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走进我对外人设下的铜墙铁壁,就算一次又一次吃闭门羹,她也只当作是我对待感情太过真挚,不愿随意。”
“她那样好,我舍不得让她一个人。”
电话那头不再有应声。
李一桐放下手机,眯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换上事先放在车上的衣服,对着后视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熬了个通宵,疲惫感倒是很真实。
很像一个出差了三天的人。
......
田曦薇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水声,还有开门的声音,只是感觉隔着一层雾,听不真切。
这一觉睡得比平时更沉,她刚起来的时候甚至分不清今天是星期几。
田曦薇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差点跌下床去。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这怎么一下子就到23号了?我围巾还没织好呢!”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床榻,膝盖不小心磕到床沿,疼得差点眼泪出来。
“疼!”
田曦薇吃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余光瞥见地上的东西,她大脑宕机。
“嗯?这不是我拿来装围巾的盒子吗,怎么在这里?”
她拿起盒子摇了摇,只觉得沉甸甸的,有些重量的样子。
田曦薇一脸懵地打开盒子,心里奇怪:“这围巾,我什么时候织完的?”
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田。”
“我回来了。”
李一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田曦薇一下子就把围巾的事情抛在脑后。
她急匆匆冲出门去,本来就没有穿好的拖鞋更是在她的跑动间直接被她飞甩到一边。
李一桐稳稳地接住她,感受着怀里属于对方的温度,她有种不属于这个冬天的温暖错觉,整个身心都在田曦薇扑过来的瞬间放松下来,不仅怀里被人填满,心里更是安定下来。
田曦薇许久不见她,此刻窝在她的脖颈间,放任自己被她身上的气息包裹。
“李一桐,欢迎回家。”
她声音翁翁的,像是有了泪意。
李一桐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脸,笑着调侃她:“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还要哭鼻子了?”
田曦薇装腔作势地瞪她一眼,然后凑上前去吻住她。
唇上的温度滚烫炙热,李一桐身形一颤,竟然差点腿软,于是圈着田曦薇腰的那只手越发收紧。
两个人都在这个吻里凌乱了呼吸,交错的心跳渐渐同频。
她们抵着额头喘气,田曦薇还想再吻,手却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她看着掌心的湿润。
“你洗过澡了?”
“发尾都还没干,小心感冒了。”
没了温存的心思,田曦薇转身去给她拿毛巾。
李一桐站在她身后,握紧的拳头松开,悄悄松了一口气。
田曦薇从卧室里出来,路过书房的时候随意问了一嘴:“怎么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你用过书房了。”
李一桐坐在沙发上,她享受着贴心的擦干服务,语气自然道:“我们不是觉得说不常用,商量着暂时拿来当作杂物间了吗?”
“这样嘛?”
田曦薇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怪不得总觉得里面透出来一股霉味,下次得通通风才行。”
李一桐唇线抿成一条缝。
“那,肉肉和康康呢?”
“上段时间你得了流感,身子骨虚得很,我怕你过敏,就把两小只先送回老家了。”
李一桐敏锐地感知到她情绪不对,握住她的手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只能用眼神示意。
田曦薇看着她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她揽入怀里。
“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最近忘记了好多事情,一些东西明明记得放在一个地方,结果却在另外一边找到。”
“今天要不是看了手机的日期,差点忘记你今天就要回来。”
“我是不是很奇怪?”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李一桐从她怀里挣脱,手指抵在田曦薇的唇上做了个禁言的动作。
她似是有些生气,语气认真:“别乱说,你就是最近累了,还总是在大晚上码字。”
“以后不许了,至少十二点前得睡。”
“到时候头发掉光,哭都来不及。”
田曦薇笑着去吻她指尖,“特殊情况,能不能通融一下?”
李一桐拍她一下,笑骂道:“就你贫嘴。”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光是腻歪就一天过去。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各忙各的事情,李一桐忙着处理工作,田曦薇忙着玩她的手。
她揪起李一桐手背的肉,“我的大忙人老婆,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一桐故意问:“嗯?什么日子?”
“我怎么没印象?”
田曦薇气的牙痒,抓起她的手张口就咬,没舍得咬疼她,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答对了有奖。”
李一桐戳了戳她的脸颊,笑道:“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不会忘记的。”
田曦薇满意了,从床旁边抽出一个礼物盒递给她。
“当当当当!三周年礼物。”
李一桐笑着接过盒子,在打开的一瞬间,恰如其分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谢谢小田。”
“我很喜欢。”
田曦薇看着她标准的神态,突然有些沉默。
没去管对方的询问,她将李一桐腿上的东西都放到一边,然后欺身而上。
特殊情况来得猝不及防。
事后,李一桐躺在床上,大脑放空,浑身无力。
田曦薇今晚格外粘人,简直就是缠着不放的程度,让她快一点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叫她慢一点的时候就充耳不闻,全凭自己心意。
一开始李一桐还能捶她肩膀,到后来就连骂道力气都没了。
田曦薇两只手撑在她上方,先是安静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李一桐。”
“嗯?”
“很辛苦吧。”
李一桐愣住,直直撞进她的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
她们两个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可观,她们这段感情走到现在,家人朋友也都是祝福,虽然生活里避免不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但也都是正常范围内的,而且她们从来不吵隔夜架,都是当天当晚解决。
有什么好辛苦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李一桐抓着她的衣袖,看着田曦薇眼中的疼惜和自责,眼泪忽然就决堤。
田曦薇平躺下来,将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虽然李一桐尽力在隐瞒,但她不是傻子。
那些漏掉的记忆片段,不知道什么时候织好的围巾,错位的摆件,以及李一桐眼下的乌青。
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而且还出在她自己身上。
田曦薇特别想安慰李一桐,但是她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开不了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吻怀中那人的发顶,给她自己力所能及的依靠和怀抱。
李一桐就连哭都是无声的,这一点让田曦薇更加心疼。
平时她舍不得对方哭,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李一桐需要。
可能是真的累了,李一桐哭着哭着,慢慢地在田曦薇怀里睡去了。
田曦薇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稳,抬手将灯暗灭。
“晚安,李一桐。”
“晚安……”
“李一桐。”
她连说两声。
至于那些田曦薇无法窥见的夜晚——
禁闭着的书房内,烛光明明灭灭,屋内的光线昏暗,叫人看不太清。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
一张不大不小的供台,上面摆着水果和贡品,香炉里飘出缕缕细烟,形逸飘渺,人在其中被香火浸染,庄重而肃穆。
李一桐闭着眼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佛珠被她套在手上。
“倘若我足够心诚,请您庇佑我的爱人。”
“我只求她此生平安健康,顺遂无虞。”
【桐心薇梦·情定四季】小狗饲养手册
第三棒 7:00
意外捡回来的小狗勇敢追爱的俗套故事
情人节快乐!
————
上一棒:@02398623
下一棒:@油炸味香芋
————
李一桐把田曦薇捡回来的时候,田曦薇还是一只只会呜呜叫的小白狗。
那真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
剩了一半的冰美式被李一桐摇摇晃晃地拎进有些发凉的手里,在二月并不算冷的气温里散发出阵阵寒意。零星的几个冰块被公司玻璃门中透过来的点点阳光暖乎乎地烘烤着,晃得锃亮,金灿灿的光线折射下闪出晶莹的光点。
充满人性...
第三棒 7:00
意外捡回来的小狗勇敢追爱的俗套故事
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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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桐把田曦薇捡回来的时候,田曦薇还是一只只会呜呜叫的小白狗。
那真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
剩了一半的冰美式被李一桐摇摇晃晃地拎进有些发凉的手里,在二月并不算冷的气温里散发出阵阵寒意。零星的几个冰块被公司玻璃门中透过来的点点阳光暖乎乎地烘烤着,晃得锃亮,金灿灿的光线折射下闪出晶莹的光点。
充满人性化的公司,真是来对了地方,情人节居然还会平白无故多出半天假期。那些有情人的同事真是有福了,可以与心仪的对象双双走向浪漫的象牙塔。
李一桐抬起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苦味的美式,眉毛瞬间揪成了一团,伸出舌头呸了两下,又赶紧深呼吸了几次,像是想用冷空气驱散嘴里挥之不去的怪味,但却以完全没什么效果的失败告终。
好苦,今天的咖啡有什么难以言齿的伤心事吗,怎么尝起来比平常苦了那么多。有点可怕,像老巫婆费尽心思熬出的要毒死美丽公主的苦药水。
李一桐又不信邪地抿了两口,苦味已然直冲天灵盖,昏昏胀胀的大脑终于发出了给她发出了指令,过分苦涩的来源,应该是店员又忘记加糖了吧。
在这个虽然不是那么阖家团圆,但也值得纪念的日子,李一桐只是叹了叹气,随手把手机塞到包里,没有打下差评,自顾自地将几乎还整杯的咖啡老老实实地丢到垃圾桶里。
上帝这个吝啬的小老头什么时候能把幸运当做一种技能点,点在我李一桐的头上。咖啡店员工总是记不住要加糖,羊毛就这样总逮住一个人薅,换一种说法,怎么会有像我这样如此倒霉之人。
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过情人节的欲望,所以无缘无故多出来半天假期,李一桐完全双手赞成,笑呵呵地填上表格,乐得清闲。
这半天假期,像是一场甜腻腻的酒心棉花糖大雨,把所有人都砸的晕乎乎的。就连张艺凡那个每天都争着第一个打卡上班,积极得让李一桐难以置信的人,今天也早早地换好了衣服,在整点准时毫无留恋地开溜,走的时候像掩饰着什么似的,边用力挥手边大声的回头喊着约了人打游戏。
慢悠悠地走到公司的长廊里,还捡到了早都不知道被张艺凡主人忘到哪里的工牌,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躺在地板上,看着甚至有点可怜。想着工牌也许在听不见的地方哀嚎着主人的绝情和冷漠,李一桐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
哼着粉钻走到地铁口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李一桐打了个哆嗦。
一离开了公司,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平常总出现在脑海里,发誓一定要去一趟的健身房游泳馆,今天却失了宠,一想到运动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漫无目的地站着,面前是每天都要走上两遍的,永远一模一样的地铁站。但或许今天还有点区别,也不算是一点,是很显眼的亮红色,透明的站口玻璃上挤着贴上了一片红彤彤的爱心,像是九十年代的大字报大大咧咧地贴在正中央,人来人往的却没一个抬头仔细看。
最近生育率的持续下降真是给这个还在发展中的社会重重一击,还要靠这种恶俗的方法来激起任何一点人与人之间愈消愈少的激情,但感觉,有点难以成功呢。
李一桐忽然不想进地铁站了,花花绿绿的,真是看得人眼晕。
“所以当时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公园,结果把你捡回来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了!”
田曦薇仍兴致勃勃地听李一桐讲那个已经听了一千零一遍,却依然闹着要听第一千零二遍的故事。
“知道张艺凡也是兽人的时候不觉得惊讶吗,她可是我们学年最先毕业的狗。”
“联想到她日常看起来永不枯竭的行动力,感觉马上就能接受这个事实。”
腮帮子鼓了几下,匆忙地把嘴里嚼了半天的花生酱饼干伸了下脖子咽了进去,从李一桐手里接过还在咕咚咕咚冒着泡的浅棕色冰可乐,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漫延开来,田曦薇心情很好地哼唧了两声,纯白色毛乎乎的狗耳朵忽地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
没错,世界就是如此魔幻。
李一桐坚守了25年3个月18天的反封建反迷信信念,在把一只白色萨摩耶捡回家的第2个月17天,眼见着刚捡回来没多久,连小区的花园还没走明白的小狗,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长着狗耳朵和尾巴的人后轰然倒塌。
为什么已经住了89亿人的地球上,还能容得下兽人这种只出现在低质文学小说和漫画里的存在。
早过了什么爱胡思乱想的年纪,李一桐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没睡醒,当机立断决定躺回床上再重新睁开眼睛,工作太久真的会出现幻觉,没准再来一次就能看见那个符合自己的常识的正常世界了。
但眼前这个有着亮晶晶黑眼睛的女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自己怀里,速度太快又长得很高,女孩的头磕在李一桐下巴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毛耳朵上的绒毛微微刮蹭着李一桐的脖颈,细密的触感顺着一突一突跳起的血管慢慢扩散到全身。
无法忽视的晕眩感提醒着这并不是一个梦,李一桐第一次真正发现自己有些见识短浅,原来言情小说里的奇形怪状的设定并不全都是假的。
原来真的有会变成人的狗吗。
永远倒霉的李一桐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中了彩票头奖,奖品是一只永远呲着几颗牙傻乐的小狗。
李一桐最开始其实并不敢触碰田曦薇头顶那违背了人类常识的两团白色,生怕她突然冲过来用尖牙咬自己一口,到时候进了医院都讲不清楚是要打狂犬疫苗还是狂人疫苗。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田曦薇的脾气真是不一般的好,像一团随时任人蹂躏的慢吞吞白棉花,哪里惹到了她也只会从嗓子眼里挤出黏黏糊糊的颤音,明明应该是小声的威胁,却更像是无意识的撒娇。
人的脸皮总是会随着时光流逝逐渐变厚,这句话就像设定般一点一点展现到李一桐的身上,以被蹂躏得有些掉毛的田曦薇为证。
如今看到毛茸茸的耳朵时,李一桐一定会心安理得地顺从自己的心意,有些用力地顺着毛发的纹理来回揉搓它,软乎乎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松开手。田曦薇便得了便宜般一个劲地凑上来,追着把耳朵送到李一桐的手上,尾巴在身后悄悄靠上李一桐的大腿,浮在她冰凉的皮肤上扫来扫去。
细塌柔软的发丝顺从地绕过李一桐的指尖,与自己相同的玫瑰洗发水香味从发尾上扩散开来,李一桐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玫瑰花海里。
玫瑰花永远不缺懂它的小王子。
手机突然叮铃地响了几声,田曦薇不情不愿地把头转了过去,躺在沙发上伸手把亮着白光的手机从沙发另一头勾了过来。
人脸识别系统刷一下生了效,温和的光把田曦薇本就干净的脸衬得有些病态的白。
“最近订花的好多。”
“可能是因为又快到情人节了吧。”
田曦薇没吱声,只是盯着手机一个劲地翻来翻去,不知道是不是读到了什么,眉头一下子皱得能从中间淌过一条小溪。
少见的表情,有点奇怪,李一桐想着便要凑上去看看,却被田曦薇不着声色地躲开了,只能瞥见一眼,隐约看到手机上似乎有很长的一段文字。
这家伙,真是一堂人类社会适应课也没逃过,连委婉拒绝别人时应有的圆滑态度都学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种人类社会的陋习课堂上怎么也会教,就算是学会了,那也不可以用来对待我。
‘99朵玫瑰,送到那家公司市场传讯部,交给李一桐。’
后面还有一大段肉麻的话,田曦薇没能读得下去,难道是有些晕字了吗,但她明明很早就已经能阅读长篇文字了,怎么这次的字就像长了腿在逃跑的精灵,一个两个偏旁在她眼里一会分开一会合上,几乎是天书了。但其实看也不用看就能知道,这一定是一段情感丰富的文字,十分淋漓尽致地表达出自己的爱慕之情。
什么东西。
田曦薇没由来的觉得有点烦躁,嘴角抽搐着忍不住要向下撇,却又被她生生地忍住了,脸上就出现了像是波浪号的奇怪嘴角,跟有些揪起的眉头搭配在一起,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跑进马戏团表演的小丑。
虽然努力抑制着不让李一桐发现自己突然的异常,但想法跳脱得很快的小狗突然又有些沾沾自喜,自己最近的表情管理课上得大有成效,下一次说谎绝对不会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前一秒刚想好的理由没等上下一秒就被揭穿了的话,实在是很丢脸啊。
眼前人表面上看起来不算完全的面不改色,但至少还很平静,头顶上却有着一下子软趴趴耷拉下去的白耳朵,让李一桐又担心又觉得有点好笑。傻狗忘了自己还长耳朵了吗,装好了一边就立马忘记另一边了。
但现在的情绪稳定程度实在已经很不错了,比最开始刚变成人时,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地要把眼泪抹在床单上,害得家里的洗衣机两天就要工作一次好很多了。
轻轻咳嗽了几声,李一桐严肃地决定捡起作为半个家长的尊严,小小年纪怎么还学会隐瞒了。没想好要怎么安慰安慰这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落水小狗,这个仿佛刚刚经历了严酷心灵摧残的人就已经闭着眼一股脑地冲进了自己的怀里。
田曦薇比自己高很多,李一桐很喜欢她有点贱兮兮地凑过来抱住自己,比自己高一头的人会无师自通又乖巧地把头低下来很多,轻轻把头贴到自己的肩膀上,哼唧几下再用黏糊糊的声音管自己叫姐姐。
还好当时没一直逼着她叫自己妈妈。
耳朵直愣愣的立着戳到李一桐的下巴,会让她有点痒痒的。有些薄肌覆盖的手臂紧紧地把李一桐圈在怀里,手指也不老实地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敲在李一桐敏感的腰际,像在弹奏什么稀世珍宝明珠镶嵌的钢琴般。
空气中弥散开的玫瑰香,本应富余着不朽的自由与浪漫,却给田曦薇蒙上了一层长满荆棘的野玫瑰所占有的野心蓬勃的少年气。
李一桐自觉这样的距离其实过于暧昧,但她又舍不得低头时不经意间交错在一起的发丝,舍不得相同的玫瑰沐浴露气息将两个人紧紧包裹时的纠缠,舍不得肌肤相亲时传来的略高的体温。
这样当然是不对的,仗着田曦薇对人类社会如孩童般幼稚的认知,任由愚蠢到卑劣的侥幸想法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肆意增生,像工厂里批量产出的胶皮糖时时刻刻粘在自己的心间,是一片浑浊的泥潭,不断侵蚀着她誓死捍卫却容易轻易攻破的领地。
能再靠近一点的话。
能一直这样的话。
讨厌田曦薇不懂什么是爱。
但还好,田曦薇还不懂什么是爱。
等到田曦薇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爱,那李一桐就会像目送白雪公主进入森林的猎人,渴望她幸福,但无需她任何回报。
今天田曦薇好像格外地委屈。撞在自己身上时没有收好力气。李一桐没坐稳,兀地向后倒在了沙发的靠垫上,田曦薇也没能刹住身子,又害怕砸到她,匆忙间将手支在李一桐身侧,堪堪半跪着稳在了她身上。
李一桐以为田曦薇会马上坐起来,还笑着抬起手拍了拍她乱糟糟的脑袋以示安慰,却望见田曦薇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没做错什么事,但李一桐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不去看她。咽了咽口水,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怎么了。”
过近的距离催化了体温的升腾,面前圆溜溜的黑曜石般的瞳孔微微颤抖着,李一桐能在里面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那句话李一桐差点说出了口。
是否某一瞬间,你意识到自己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这句话咽下去比较困难,咽下去之后,它在肚子里滚了两圈,李一桐隐约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但已然隐没在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声里。
“每年都有人给你送花吗?”
李一桐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怔愣了一下,旋即,恶趣味从心底钻了出来。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眉毛却折成了半挑着的样子。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就算在情感上略占下风,但气势上总不能输吧,那也太丢脸了。
“对啊——”
她故意拉长了语气,偏过头去,顿了一下。
“很、多、人。”
田曦薇的烦躁好像一下子被搅到了泉眼,委屈和纠结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地堆叠着,在无言的空隙里拍得她几乎要支不住了。
眼眶忽地一下变得通红,激素的上升让这个还不太懂得保持分寸的人变得头晕脑胀,像第一次舔那杯兑了一小碗枫糖浆的白葡萄酒,刚入口时像喝了一口融化的糖丸,黏糊糊的甜粘在喉咙上,却没能掩盖住葡萄发酵后,本质中存有的,很久也没能消散的下去的苦涩味道。
恍惚间想起,老师好像说过,说谎的人会心跳加快吧。
还从来没有验证过呢。
田曦薇半跪在李一桐身上,松开了支撑着她不摔倒的手臂,凑过去,闭上眼。周围安静得能听到邻居房里传来悠扬的钢琴乐声。
将耳朵紧贴在李一桐起伏得越来越快的胸脯上,她听见了李一桐像大雨倾盆般向自己砸过来的心跳声。
还有从自己身体里,血管和骨骼的传递中,挣扎着趋向于与她逐渐同频的心跳。
真是完蛋了。
李一桐半闭上眼睛。
“撒谎。”
田曦薇把李一桐的头轻轻扳了回来。
“坏人,要被惩罚。”
鼻尖离李一桐的脸越来越近,有些颤抖地不知道在闻些什么,最后在李一桐暴露在空气中很长时间,已经有些发凉的锁骨处停下了。
带着湿气的呼吸附在田曦薇还没退化完全的尖犬齿上,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小心翼翼地贴住李一桐冷白的皮肤上。
想狠狠咬下去的欲望像电影院里噼里啪啦炸开的奶油爆米花般膨胀了起来,但被田曦薇都丢在了一边,只是微微用齿尖磨划了几下脆弱的皮肤,留下了几条浅浅的红痕和一个有些显眼的浅坑。
抬起头来久违的对视的那一刻,田曦薇看清了李一桐反着亮光的眼眸里氤氲的水汽。
“小田。”
被叫到名字的人终于想起来要起身了,佯装乖巧地蹭过去趴在李一桐的身侧,假装自己是一个长条棉花抱枕。
“我拿你怎么办好。”
灵活的尾巴从李一桐的小腿肚一路磨到了腰间,讨好地送到她的手里,摆了摆。
“怎么办都好。”
只要别丢下我。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窗边的麻雀扑棱扑棱地飞走一只,又落上来两只,争抢着将散落在窗台上的草籽捡了个干净。
明明只是为了更快融入人类社会而开起的花店,订单却像街边掉下来的叶子哗啦啦地落过来。
花店门口每日换新的几只红玫瑰都险些被忘在脑后。张艺凡叼着根棒棒糖走到闪着霓虹灯光的门口时,顺手拈下了一片有些枯萎的花瓣,弹到田曦薇这个正围着围裙一刻也没闲下来的准店长头上。
“火急火燎得叫我来干什么?”
“后天就是情人节了。”
“花店很忙所以让我来搭把手?这种事我可干不来,算账我实在算不明白。”
田曦薇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缠了几圈胶带,还在包装的花,抬起头,像是看傻子似的瞟了张艺凡一眼。
“你凭什么比我先毕业的。”
“什么意思。”
“笨得很可怕。”
“喂……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是。”
“要不是你妈托我照顾点你……”
张艺凡咋了下舌,说到一半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挑下眉,田曦薇这只向来总是傻乐的呆狗今天打包花束的动作却不同以往的细致,只是把丝带系紧就转战下一个,语气也冲冲的,眉头皱着盯紧空气中的一点,看起来心不在焉。
棒棒糖棍在齿间晃动几下,草莓味滑过舌尖,张艺凡突然起了点兴趣。
“怎么?有心事?”
田曦薇一顿,狠狠系紧最后一束花的丝带后转过头,看着这位人类心理学优秀毕业生前辈。
“你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吗。”
张艺凡侧了侧身子,准备洗耳恭听。
“有个订单……是送给李一桐的玫瑰。”
田曦薇指甲在指腹上压出红痕,皱着眉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咬字,对上张艺凡的眼神,不自觉的有点躲闪。
“我感觉很难受……就是那种,心脏不舒服。”
“难受就去医院,问我干……”
张艺凡习惯性调侃的话又要脱口而出,被她硬生生的吞下去了,口水呛得她连着咳嗽了两声,棒棒糖也被吐在一边,连带着看田曦薇的眼神都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被张艺凡拉进花店里面的房间时,田曦薇还犹犹豫豫地要挣开她的手,被她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后才罢休,有点委屈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顶,磕磕绊绊地被抓着衣领扔进了房间。
“看到李一桐和同事一起说说笑笑地下班你难受吗?”
“嗯……有点?”
田曦薇搅着手指,低着头,像是要把地板看出个什么洞来,牙齿不自觉地咬在下唇上,唇瓣被压出了一片玫红色。
“你不认识的人单独约她去吃饭呢?”
“李一桐一定会带着我的。”
“那……如果李一桐突然带回来一个人说这是她的恋爱对象呢?”
田曦薇突然支棱了起来,耳朵也不受控的急匆匆冒出了发顶,站定了很久没动的腿突然走了起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转起了圈。脚底,打包时不小心带进来的一块花泥被她一脚踢飞了出去,在刚刷得干净的墙上留下一大块湿润的痕迹。
“她不会的。”
“bingo。”
张艺凡有点老道的伸出手搓了搓下巴,用手指夹着空气假装有一根正点燃着的香烟,带着一点玩味的眼神看着田曦薇。盯得田曦薇直发毛,却不甘下风的要回瞪回去,又对着她眯着眼睛呲了呲牙。
“你喜欢她。”
“什……”
田曦薇又习惯性的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半个字。她一直都不太会撒谎,违心的话永远会卡在前几个零星的音节上,像架生锈的老旧钢琴,断断续续的几声过后就成了哑巴。
原来,是喜欢吗。
田曦薇不懂什么是喜欢。
上课时永远能第一个抢答上问题的天才萨摩耶小狗,在心理学课上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爱太复杂了,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区别究竟在什么地方,这科挂了一遍又一遍,害得田曦薇有时都自暴自弃地想着非要进入人类社会干嘛,和认识的人一直待在一块不就好了。
紧接着,周围人一个接着一个毕业,耐不住寂寞又想要冒险的田曦薇终于耍了点小花招,混到了一张勉强及格的心理试卷。结果刚走进市中心没多长时间,就因为力量耗尽变回了萨摩耶,害得张艺凡知道这个消息后连着找了她好几天。
但她好像终于知道,试卷上永远填不对的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回忆里,试卷上一个接一个的错号现在看来都让田曦薇忍不住发笑,怎么会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呢。
原来下的毛毛小雨也要带着卡通伞跑到对面公司楼下接李一桐下班,吃到好吃的章鱼小丸子第一个急着要给李一桐尝一尝,看到停车场倒车镜里奇形怪状的倒影忍不住拍下李一桐的照片,是因为喜欢吗。
十个多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像幻灯机一样在田曦薇眼里播放起来,她才发现,原来每一个片段她都有用心的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喜欢吗。
那真是很糟糕了。
老师讲过陷入爱情的人会变成笨蛋,田曦薇才不想变成笨蛋,她一直是很多人心目中少见的天才。
但,变成笨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为了李一桐的话,她可以变得更笨一点。
“我走了,你自己想想咯。”
张艺凡看着眼前人突然像被定格住的雕塑,任她怎么招手打响指都无动于衷,就边摇着头边像一个老大爷一样叹口气出了房间,还随手帮田曦薇把门带上了。
房门被关上的动静终于引起了田曦薇的注意,她蹲下身子摊坐到不太干净的地板上,手指搅在一块,尘土飞飞扬扬的,像在面前蒙上了一层轻薄的飞纱。
情人节果然又放假半天。
李一桐今年成为了第一个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人,周围人杂乱的调侃声让她有点面红耳赤,只好连连摆手,拎起包做成祈祷状鞠了好几次躬,电脑也早早关好了。
“朋友要接我下班,我先走了。”
起哄声变得更大了。十二点整点一到,李一桐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赶进了将将要关闭的电梯里,电梯门关上时,办公室的人正互相推搡着要下班,笑声传出老远掉进她耳朵里。张艺凡正夹在人群里慢悠悠的走,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得意地对着李一桐歪了一下嘴角。
在得意什么,这也太古怪了。
没什么思考的时间,今天早上田曦薇突然说要来接自己下班,不知道这孩子突然要搞什么东西。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思考思考晚上回家应该做点什么东西吃。
出了公司的大门,却没看见田曦薇的人影,刚要掏出手机发信息,正想着的声音却在身后传了过来。
“姐姐!这里!”
李一桐转过身去,田曦薇面前正放着一大捧红玫瑰花,在凉飕飕的风里正开得艳丽,墨黑色的卡纸包裹着数不清的花,颜色碰撞在一起。田曦薇站在花前,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努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吸引李一桐的注意,另一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背在身后。
这一刻是心脏骤停了吗,李一桐感受不到了,只觉得全身感官好像全面停摆,每一步路都走起来有些艰难,只能靠着肌肉记忆机械地带动自己走过去。
明明不算好的天气,冷风刚刚还在耳畔呼啸而过,现在却什么也听不清了。眼前只有田曦薇特意花时间卷起来的随风飘动的刘海,和围在脖子上随着动作翻飞的卡其色围巾。
“怎么带着花来的。”
李一桐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颤抖,但是颤抖也无所谓了。比起失态,她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她所期待的,或者说是梦寐以求的理由。
“有同事给你定的哦,很漂亮吧。”
是失望的吗?应该是吧。
看着田曦薇懵懂又傻乎乎的样子,眼睛里荡漾的依旧是她所熟悉的赤诚,李一桐一下子又生不起气来。
为什么要这么难为田曦薇呢。
她还什么都不懂,对她抱有不应该存在的期待明明是你的错才对。
只要让田曦薇帮忙把花扔了就好了。
李一桐张了张嘴,组织好的话还没能说得出口,田曦薇却抬腿像迈过一块普通石头一样迈过了这捧开得娇艳欲滴的花,凑近李一桐被风吹的有些褶皱的风衣。
“喜欢那一大捧红玫瑰?”
李一桐努力抑制自己因为排山倒海的失望感而皱起的眉间,微凉的风吹得她有些发冷。她低下头不去看田曦薇,街道的地砖因为风吹雨打缺失了一角,细细的裂纹中正在上面扩展延伸,蚂蚁从缝隙中钻出来。
摇头的动作还没能进行,那条还带着前主人体温的围巾就被单手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明明很快就消散的温度,却烫得仿佛能将李一桐灼伤。
“又或者——”
田曦薇从她的身侧挪到她跟前,蹲下身子。
正合适的高度,李一桐低头刚好能与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相视,温暖的光线给她身上蒙上一层柑橘色的滤镜,睫毛忽扇着,像一只几欲飞舞的黑蝴蝶。
一直遮遮掩掩的右手终于舍得伸到李一桐眼前。
“喜欢这小束粉玫瑰。”
粉色花朵的花瓣边缘点缀了丝丝暖红,被包裹在灿金色和马卡龙粉交替折叠的信纸中间,金色的缎带紧紧地将花束绑住,打好了一个漂亮精致的结。露珠似乎还在花朵上晶莹地闪烁,折射出晃眼的奇异光芒。
“情人节快乐,姐姐。”
人们彩票中奖时的第一反应大多都是不可置信,或者自我怀疑,渴望的事物如陨石般突然砸到头上,总是让人轻飘飘晕乎乎,范进中举般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当倒霉蛋李一桐的愿望终于实现,幸运转盘像她所期待的那样,晃晃悠悠地指向正确的位置时,胡思乱想刹那间都碎成了泡沫,只余有如细雨般滋润干涸土地的信任与心安。
在碧蓝的大海中孤独航行的小舟上,那个在如幕布般的黑夜里,只能抬头数星星的人的身边,奇迹般降临了一只总在摇尾巴的小狗。
“喜欢我吗?姐姐。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接受那个不知道哪来的人的花吧。”
田曦薇看见李一桐半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如海啸般席卷而来。耳朵急得又要冒出来,被田曦薇硬生生地压了回去。花被她有点委屈地塞进对方正在逐渐回温的手里,眉毛皱成了八字形。
糟糕,好像又想要掉眼泪了。
面前人伸手拉住她的领子,田曦薇没有挣扎,顺从地低下头,细密的呼吸打到她被冷气冻得通红的耳朵上。
“喜欢你哦。”
李一桐看到田曦薇一下子兴奋起来的傻呆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很喜欢很喜欢你。”
田曦薇该说是松了一口气吗。
不,应该说是意料之中。
她就知道,姐姐最喜欢自己了,要回去把耳朵和尾巴借给姐姐摸,摸秃了也无所谓,难看了姐姐也会喜欢自己的。
同事们终于乘着下一趟电梯出了公司大门,田曦薇不知道是哪个人订的花,但仍然孩子气地一脚把那一大捧红玫瑰踢到旁边的垃圾桶边上,悠哉悠哉地牵起李一桐的手,不知道该挑衅谁,所以狠狠地环视了一下。
李一桐有点气恼,松开她的手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没用什么力气,她却装作很痛的样子,呜呜地蹲在地上,紧拽着李一桐风衣的衣角,不走了。
真认为自己打疼了的人有点着急地凑过来,田曦薇抬起头狡黠地一笑,嘴角很明显地勾起,酒窝明晃晃地出现在脸上。
猝不及防,脸上柔软的触感让李一桐觉得,时间也许已经静止了。手心微微发汗,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玫瑰香,像误入了一片有些吵闹的的玫瑰园,能感受到早晨阳光初射时的清新的雾气,她感觉有些耳根发烫。
但已经不重要了。
“最喜欢你了,李一桐。”
【桐心薇泯·情定四季】网恋对象观察日记
第一棒 5:00
一些网恋面基的滥俗坎坷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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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 @02398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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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午饭前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田曦薇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伸了个懒腰,把没电的蓝牙耳机摘下来放到桌上,揉了揉耳朵。
天气还冷得很,教室里暖气开得不足,她只能裹紧自己的大衣,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准备去食堂琢磨吃些什么。虽然已经过了年,但仍处在寒假期间,午饭只供应到十二点半,再晚的话,走过去大多时候只剩两个窗口亮着灯,卖冷冷硬硬的、剩下的掉渣饼,那个饼的酱料咸得人头痛,田曦薇不爱吃。
她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走一边点开外卖软件。太油,太腻,太酸,太辣——辣可以...
第一棒 5:00
一些网恋面基的滥俗坎坷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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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 @02398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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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午饭前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田曦薇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伸了个懒腰,把没电的蓝牙耳机摘下来放到桌上,揉了揉耳朵。
天气还冷得很,教室里暖气开得不足,她只能裹紧自己的大衣,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准备去食堂琢磨吃些什么。虽然已经过了年,但仍处在寒假期间,午饭只供应到十二点半,再晚的话,走过去大多时候只剩两个窗口亮着灯,卖冷冷硬硬的、剩下的掉渣饼,那个饼的酱料咸得人头痛,田曦薇不爱吃。
她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走一边点开外卖软件。太油,太腻,太酸,太辣——辣可以,但她今天不太想吃,近来天干物燥,气温变化无常,她不幸上火,嘴里苦得要命,只想吃点清淡的粥菜填填肚子。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店家。田曦薇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过了一会儿,口袋里传来嗡嗡的响声。她拿出来看,是李雪发来的消息。
雪:大学城那边的大黄好像这几天快生了
雪:你抽空去找找它,看能不能送到救助站去,费用我报销
田曦薇埋头打字,打下一个“好”又觉得太平淡,删掉后从表情包库里挑了个很萌的举着爱心的小狗发了过去,爱心上面写着“收到!”
她一边朝着教学楼出口走,一边继续低头划拉着聊天框。
田曦薇和李雪是在同城的一个流浪猫狗救助群里认识的,更准确地说,李雪是群主,平时也不在这个城市生活,而是在国外念书。而田曦薇是群里最活跃的志愿者之一,一来二去,交流得多了,两人就加上了联系方式。
最开始对李雪的印象很模糊,田曦薇只知道她很有钱,像是富二代,谈吐都透露着一板一眼的优雅,后来熟悉了些,说话随意起来,才从频繁冒出的倒装句里了解到李雪老家在山东,有一点家族企业但不多,支撑她的爱好倒是绰绰有余。
田曦薇听了之后问,你的爱好不会就是救助流浪猫狗吧?
李雪说那倒不止,还有开茶馆。
李雪说话总是语出惊人,带着种淡淡的幽默感。她好像没什么正经工作,念书也像个半吊子,平时的朋友圈里除了喝茶遛狗就是一些舞蹈剧的宣传转发,却从来没出现过她自己的影子。认识两年多,田曦薇还是不知道对面这个和自己天天聊得火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妨碍田曦薇真的很喜欢这个聊天对象。这种朦胧的情愫还要追溯到她刚上大学的那段时间,同样寒冷的冬季,家里出了点变故,父母离异,拖着等她好不容易放假回了家才说明。田曦薇气不过,直接又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大学所在的城市,身边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只好对着李雪倒苦水。每次她发完一屏幕的60s语音,连自己都觉得烦,李雪却会认真地一条一条点开来听,然后细心地安慰她,给她提建议。
田曦薇觉得自己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李雪的。
但是最近李雪似乎忙了起来,空闲时间被压缩不少,消息一般都集中在晚上回复。田曦薇见她这样也减少了聊天的频率,就算是直接问她在忙什么,李雪也只是说,盘下家新店面在准备装修,忙完这阵就好了。
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哦对,我要回国了,认识这么久,没准我们真能见面了。
田曦薇心跳咚咚地响,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只是问:你要开什么店?
李雪开玩笑般地call back:茶馆呀——骗你的,到时候再说。
茶馆,田曦薇想起她曾经随口提到的这句话,便低头打字告诉李雪,之前大学城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去年暑假的时候旺铺出租,好像被人买下来,真要改建成茶馆了。
田曦薇看着聊天界面顶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在大堂的饮料自助贩卖机前停下脚步,往上划走聊天软件,扫码买了瓶柠檬味气泡水。
从饮料机里拿出气泡水,关好门的时候夹在掌心的手机终于震动两下。田曦薇把饮料瓶靠在柜门上,借着力单手拧开瓶盖,另一只手再次点开聊天界面。
雪:那你可以去看看呀
雪:我就说嘛,现代茶馆也是很受人喜欢的
田曦薇磨了磨牙,把手机揣进兜里,喝了几口气泡水,五脏六腑都被冰了一下。她呼出一口柠檬味的气,往教学楼外走去。
去食堂喝了碗汤汤水水分明的粥,感觉嗓子更痛了。田曦薇拍了张照发给李雪,配文“食堂的粥比刷锅水还难喝”。
雪:怎么吃这么清淡?
田曦薇说,上火了。她把手机关上,兀自出了校门去找大黄。
给救助站打了个电话,把拖着个大肚子在校外附近游荡的大黄送走以后,她才又把手机掏出来,李雪发了不少消息,无非是些上火的注意事项。她没什么心情回复,滑到最下面草草扫了一眼,便打字说已经把大黄安顿好了。
李雪很快回复道:好,谢谢薇薇~
田曦薇按熄屏幕,“薇薇”二字搞得她有点不自在,但也只是自作多情,毕竟李雪一直都是个话里话外透露着温柔的人,这样的称呼大概也只是顺口而已。
她没多在校外逗留,直接回了宿舍。舍友们大多还没回来,只有住在对床的眼镜姐趴在床上看小说,田曦薇抬头瞥了一眼书名:《和网恋对象奔现后床死了》。
田曦薇:......
“你能不能看点有底蕴的书?”田曦薇叹了口气,把大衣脱下来挂好。
眼镜姐见她回来,翻了个身躺好,把小说塞到枕头底下:“怎么,还不允许人有点土土的爱好了?你才是,都快第三个情人节了,还没和你喜欢的那个网友表白呢?”
“你可以闭嘴吗?”田曦薇说,“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好好好,你有你自己的节奏。”眼镜姐重复了一遍,啧啧一通后说,“那好吧,情人节看来你是又没什么活动了,要不咱俩去新开的那家茶馆玩玩?”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雅的爱好了?”田曦薇看了她一眼。
“我一直都很高雅好吗?!”
暮色漫进宿舍时,田曦薇正对着救助站的电子账单发呆。屏幕蓝光映着她的脸,显得人都安静下来。
手机突然在桌角震动,李雪的消息框顶开待处理的文档:大黄的B超报告传你邮箱了。
田曦薇慌忙点开邮件,黑白影像里蜷缩着五颗小月亮。她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截去检查结论,只把那张朦胧的超声图发给李雪:像不像莲蓉月饼?
对话框上方反复出现“正在输入中......”,最终凝成简短的语音条。田曦薇将听筒紧贴耳廓,三秒的电流杂音里混着瓷器轻碰的脆响,是茶盖轻刮杯沿的声音。李雪说这话时似乎在笑:“更像上次你拍给我的雨花石。”
田曦薇的耳尖开始发烫。三个月前她确实给李雪发过雨花石照片,在救助站后院的积水潭边。那些被水流打磨的纹路,此刻正以另一种形态在生命体内舒展。她忽然意识到,李雪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记得。
真是讨厌。田曦薇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太容易招惹喜欢了。
田曦薇和室友磨磨蹭蹭很久,到茶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情人节前夕的街上到处流光溢彩,随便一个路口都摆满卖花的摊贩,她们找了好一阵才总算找到地方。这茶馆和田曦薇想象中古色古香的模样大相径庭,绚丽的LED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情人节活动,看得人眼花缭乱,活脱脱一栋轰趴别墅。
茶馆。田曦薇想,原来新时代的茶馆,是这样的。
“……‘落雪斋’。”田曦薇抬起头盯着唯一沾点茶馆味的牌匾,喃喃自语。
她在茶馆外边拍了张照发给李雪,说这茶馆名字还挺别致。李雪似乎很感兴趣,问了她好几个关于那家茶馆的问题。
田曦薇鼓起勇气,问李雪要不要也来玩玩?
李雪过了很久才回复,说她最近在外地出差,赶不回去。
推开包铜木门时,檐角铜铃轻响。田曦薇望着青砖墁地的厅堂怔了怔——八仙桌间错落立着湘妃竹屏风,鎏金博山炉吐出袅袅檀烟,倒是与门外喧腾的街市隔出两重天地。原来这茶馆金玉其外倒未必败絮其中,人走进来,竟无端也觉得束手束脚了。
那道乌木匾额仍悬在正梁之下,「落雪斋」三个字沐着灯笼的暖光,将满室浮动的水雾都染成毛茸茸的金色。穿灰布衫的掌柜在柜台后碾茶,石磨转动间,新焙的龙井香混着炭火气漫过来,倒是把门外隐约的电子音乐声冲淡了。
掌柜的看见人来,立刻在脸上挂起笑容来:“几位?”
田曦薇和眼镜姐对视一眼,心虚的表情爬上两人的脸:“就我们俩。”
掌柜的从善如流:“二位是情侣吗?今天情人节活动,并蒂莲茶买一赠一。”
“我靠,这么开放?”眼镜姐低声对田曦薇说,“你以后还去什么拉吧啊,直接来这儿玩就好了,我看这里很拉拉友好嘛。”
田曦薇瞪了她一眼,立刻拉远距离:“不是情侣,正常按两位安排就好。”
掌柜的于是往里边喊道:“两位——”
跑堂的立刻过来引着她们在桌旁坐下,又提着錾花铜壶在榆木茶案间穿梭,滚水冲入青瓷盖碗的脆响,和着东南角评弹艺人三弦的淙淙,在雕花梁枋间织成细密的网。
她们点了些茶点,跑堂的端过来几盘点心,放到桌子上说请慢用。田曦薇感觉到饿意涌上来,坐到茶几旁拿了块枣花酥吃,香甜适口,正配清爽的绿茶。
听着曲儿喝着茶,时间过得倒也算快,田曦薇环视着茶馆的环境,觉得李雪想要开一家这样的茶馆也变得未尝不可理解了。
田曦薇心里的李雪也许就是这样的人,温柔细腻,澎湃热情,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古典的追求共同织出这样一个印象,深深烙印在她心里,无法撼动。
她喜欢上李雪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在田曦薇的幻想里,这些都通过只言片语,和长久的相处,在她心里补全了一个形象。
如果李雪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大概就会是这副模样——
“二位,晚上好。”
田曦薇的幻想被很强硬地打断,她抬头看向来人,并未身着统一的员工制服,而是穿了身很雅致的藏青色旗袍,头发精巧地盘起,用簪子插好。田曦薇尚未从对李雪的幻想里挣脱出来,眼里猝不及防地盛满面前人过分清丽的容貌,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旗袍女子不着痕迹地看了田曦薇一眼,然后换上得体的微笑说:“我是茶馆的老板,二位是我们今天的幸运顾客,可以抽取一次福利,一等奖是免单哦。”
“免单!”眼镜姐怪叫一声,“田曦薇快上,你手气好!”
田曦薇被室友这么一闹,不知怎的有点气血翻涌,脸颊红了好大一片,支支吾吾地伸手拨了下老板递过来的转盘指针。
指针缓缓转动,最终在“二等奖”的位置停下。
“二等奖也不错,可以享受三次八折的机会。”老板拿出手机,“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田曦薇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老板的目光在她的头像上停留一瞬,然后很快速地在手机上滑了几下,扫码加了好友。
“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啊?”眼镜姐抓紧机会插科打诨,“你好漂亮,是做网红的吗?”
“不是。”老板眼睛弯弯,“我就开个茶馆而已,哪有那么大本事啊。我姓李,名字是一桐,叫我桐姐就行。”
“桐,桐姐。”田曦薇磕磕绊绊地说,“谢谢您,我们下次还会来的。”
“玩得开心就好。”李一桐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李一桐走后,眼镜姐赶紧用手肘捅了捅田曦薇:“美女!”
“我当然知道是美女!”田曦薇小声大喊,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急得她用手揉了揉。
“你害羞了?”眼镜姐盯着她的眼睛,“看见漂亮姐姐就这点出息,不惦记你那个雪了?”
“两码事好不好。”田曦薇嘟囔着,“这是生理反应......和喜欢又没关系。”
她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机械式地续茶喝茶,半壶下肚才发觉膀胱发出的警告。
“我去趟卫生间。”田曦薇叹了口气。
茶馆的设计不算复杂,只不过造型雷同的屏风太多,走着走着就转晕了方向,田曦薇在走廊像无头苍蝇似的打转儿,不料又碰见了李一桐。
“这么急在找什么?”李一桐有点惊讶地问。
“那个,不好意思桐姐,卫生间在哪儿?”田曦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李一桐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给她指明了方向:“走廊尽头右拐就是,唉,看来我得换个更显眼的指示牌。”
田曦薇连连道谢,忙不迭地顺着她指的方向跑过去。
卫生间里弥漫着芳香剂的味道,不同于工业化的那种甜的发腻的感觉,反而带了些茶香的清爽。田曦薇垂头丧气地双手撑着洗手台,盯着镜子里光滑反射出的自己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李一桐的第一眼,心跳就如同擂鼓一样蹦得飞快。她拍了拍仍在泛红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眼,是李雪发消息过来。
雪:情人节快乐,小单身狗。怎么样,去到茶馆了吗?
田曦薇想了一下,很快回复道:到了,环境真挺好的。
:你不也是单身狗吗?还说我!
她抿了抿嘴唇,有点心虚地添了一句:对了,茶馆老板是个大美女,特别漂亮。
李雪像是被勾起了兴趣:这么漂亮?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
田曦薇说我哪儿敢偷拍人家,这不礼貌吧......
李雪说那你就问问人家能不能合张影呗。
田曦薇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个方法有点可行。
茶过三巡,田曦薇盯着楼梯的拐角处,脸上挂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眼镜姐打了个呵欠,说咱们走吧,待会儿学校大门都关了。
“再等会儿吧......”田曦薇犹豫着说,“我想等老板下班。”
“啧,你自己等吧!一天到晚就知道想女人。”眼镜姐笑了下,“结完账告诉我一声,我把钱A给你哈。”
田曦薇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舍友离开的背影,有些颓丧地低下头。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李一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田曦薇惊喜地抬起头,嘴巴比脑子更快:“桐姐!”
“嗯,是我,你不会在等我吧?”李一桐歪着脑袋笑起来。
田曦薇如梦方醒:“那个,桐姐,情人节快乐......我们能合张影吗?”
李一桐很自然地答应了,低头摆弄了下手机,调出相机来,手臂从田曦薇肩膀上伸过去,在后面几乎搂着她拍了张照。田曦薇大气都不敢出,女人身上萦绕的茶香一个劲儿往她鼻子里钻,她抿紧了嘴唇,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来。
李一桐直起身子看了看,把照片发给田曦薇说:“我觉得还不错,你看看吧,愿意P一下也行,发朋友圈时要是被别人问起来不要说我是这儿的老板哦。”
“啊,为什么?”田曦薇不解地问,“桐姐明明这么漂亮。”
李一桐挑了下眉:“客人们是来喝茶的,又不是来看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天天在。”
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田曦薇捧着手机对着照片放大看了又看,感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欣赏够了之后她点开和李雪的聊天框,把照片发了过去。
:[图片]
:真合影了
:她叫李一桐,性格也蛮温柔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如果开个茶馆的话也会是这种画风
李雪过了几分钟才回复。
雪:喜欢上了?
雪:看上去像那种死缠烂打就能追到的类型
:你别多想啊,我没说喜欢上她了
雪:你们两个站一起很配嘛
田曦薇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不知道该回句什么好。李一桐确实美到了她心坎上,但是做人岂能这么肤浅?如果光看脸就能喜欢上一个人的话,她田曦薇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而且——她心烦意乱地关上手机屏幕,不再看李雪发来的消息——为什么是李雪来讲这种话啊?难道她看不出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暗戳戳地追她吗。
网络一线牵,暗恋难过天。田曦薇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得眉头皱成一团。
茶馆似乎开启了田曦薇和李雪新的话题,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李雪总是问起那个茶馆。
田曦薇说这么感兴趣的话你就自己过来玩嘛!我可以陪你一起。
每到这时李雪就会百般推脱,一开始是说自己在外出差,后来说路途太远,隔着大半个城区,要么就是车牌限号,地铁太挤,借口比田曦薇跟导员请假时还花样百出。
除了茶馆,李雪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李一桐,问田曦薇觉得茶馆老板怎么样。
田曦薇听到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对李一桐的那点少女悸动如今也全化为了委委屈屈的酸涩,说才见了那么一次,哪有什么印象能留在心里。
李雪就会很快地回一个平平淡淡的“哦”。
田曦薇被她吊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去找眼镜姐求助。她把眼镜一推,研究了半天她和李雪的聊天记录,最终得出一个谨慎的结果:这个叫雪的家伙绝对是吃醋了。
我谢谢你。田曦薇一下子把手机抽回来,垂头丧气地扭头出了宿舍。
临近开学,学校里的人逐渐多起来,食堂窗口也重新开了不少。偌大的食堂总算不再显得有些冷清,但田曦薇还是独自一人吃着饭。李一桐的消息忽然发过来,说有没有空来茶馆吃个饭,她请客。
田曦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李一桐为什么要约自己。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最近新上了些糕点,想请她来品鉴一下。
田曦薇本来想说我哪里懂什么糕点品鉴......但想到李一桐笑吟吟地用那张脸邀请自己,拒绝的话又都吞到了肚子里,叹了口气还是去了。
到了落雪斋,因着天色还亮,霓虹灯牌尚未通电,显得装潢没那么潮流了些。田曦薇走进店里,比起昨日来客人不多,大部分都聚在大堂里喝茶听曲。李一桐颇有些原教旨主义的情节,即便在形式上多有创新,茶馆大堂里还是搭了个戏台子,请了套班子在上边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戏。
田曦薇看了会儿戏,觉得没什么意思,拦了个服务生问你们老板在哪儿?
服务生看了看她,恍然大悟:“您是田曦薇小姐吧,我们老板说您来了直接上二楼找她就行,雅间名字叫漱玉轩。”
田曦薇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服务生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她揣着疑惑上了二楼,在走廊尽头找到挂着“漱玉轩”牌子的房间,推门进去,满室茶香扑鼻而来。李一桐正坐在桌前泡茶,看见她来,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桌旁。
李一桐今天没穿旗袍,米白色的羊毛衫外边披了件很朴素的外套,很休闲的模样。她挽着袖子,素手掠过乌木茶盘上错落的器皿,手腕上戴的羊脂玉镯子碰出泠然的脆响。
田曦薇看着她拎起砂铫,将壶嘴压低三寸,沸水冒着热气滚出来,注入玻璃的醒茶皿中,蒸腾的雾气里浮出些茸絮来,茶叶在碗底翻飞着,飘出似有若无的香气。
“闻一下看看?”李一桐将温过的品茗杯推向田曦薇,眼尾弯弯,笑意比杯底残留的水痕更加清浅,“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田曦薇接过来,托着杯口轻旋,鼻尖凑近,几乎要碰到杯壁凝结的水珠。清冽的茶香浸染着她的思维,她酝酿半天,只说出一句:“好闻。”
李一桐忍不住笑起来:“这是特意用山泉水煮开的,尝起来味道还带几分回甘。”
“怎么一聊到沏茶,你说话就变得文绉绉起来?”田曦薇也笑,“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喝茶,你们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呀,这么巧?”李一桐说,“改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田曦薇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其实我和她也不算很熟......桐姐看起来也不缺朋友吧?”
李一桐轻轻放下茶壶,目光在田曦薇脸上流转:“我像是有很多朋友的样子?”
“桐姐能这么容易就把我约出来吃饭,那约别人肯定也不是问题嘛,哈哈。”
李一桐嘴角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了,盯着田曦薇的眼神有些无奈。
“算了,先吃饭吧。”李一桐低头发消息,不久后包厢的门便被敲响,服务生端上来几道粥菜,轻轻放到桌上。
冰糖莲子羹、清炒苦瓜、南瓜百合粥——田曦薇定睛一看,全是些清淡去火的菜肴,她抬起头看向李一桐,对方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桐姐,你......上火了?”田曦薇小心翼翼地问。
李一桐把手肘杵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眉尾挑起:“我是看你上火了。”
“我前段时间是有点上火,最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田曦薇惊讶地说,“这么明显吗?”
“啊,是挺明显。”李一桐想了下,“情人节你来那天我就看出来了。”
瓷勺刮过碗底,叮当响的声音掩盖了李一桐的心虚,连苦瓜都嚼出几分清甜来。
匆匆吃完了这顿饭,田曦薇有点食不知味,连饭后的茶都没用就从漱玉轩逃了出来。楼下大堂的戏班子正收拾着家伙什,外边的天已经暗了半边,晚霞从地平线一直烧到天空中央。
田曦薇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是和李一桐相关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突然闯进自己世界的女人,茶馆的老板,就好像李雪在人间的另一个分身一样,似有若无地靠近她,捕捉她,牵引她,直到她的生活被分走一块。
田曦薇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点进与李雪的聊天界面,她盯着聊天记录看了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慌乱地点开“查找历史聊天记录”,她输入关键词“茶”,七百多条相关讯息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突然注意到某个雨夜的对话:
雨声太吵睡不着——这是她凌晨两点发的牢骚。
五分钟后李雪回复:试试《雨打芭蕉》
这是首很传统的广东音乐,田曦薇原本只当是李雪在顺着她的话开玩笑,后来她真去找来听,二胡和琵琶的声音伴着雨声,竟真有几分助眠的功效。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巧合的事情。方才在漱玉轩,李一桐放的音乐,也是这首《雨打芭蕉》。
可是今天外面并没有下雨。
田曦薇的心思变得七上八下起来,属于李雪的印象不受控制地套到李一桐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删删打打地给李雪发消息。
:我靠,我今天被那个茶馆老板喊去吃饭了
:这个人也太可怕了,我感觉她好了解我
雪:比我还了解你吗?
田曦薇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李雪现在居然在线上,还这么快回复。
:那倒也没有吧......
:不过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我吗?
李雪发过来一个系统默认的微笑表情,看上去冷飕飕的。
雪:田曦薇,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现代人打字很少在句末加上规范的句号,田曦薇盯着那个小圆圈看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回她:你问啊。
雪:你是不是喜欢我?
虽然长久以来都怀揣着这样一份心思,但真到了被挑明的阶段,田曦薇反而手足无措起来。她捧着像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慌得想找个地缝当场钻进去。
雪:怎么不说话了?
:是喜欢你
:怎么了,暗恋违法?
田曦薇打完这两句,感觉脸上烧得更热了。她用力拍了拍脸,镇定下心神来。
雪:为什么?
雪:明明你都没见过我的面,甚至都没和我打过电话,就只凭这样的聊天?
田曦薇用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屏幕,指尖在同一个位置停留太久,不慎选中了白色气泡里的消息——“为什么?”
她盯着这句被框起来的话,感觉苦涩的茶香从喉咙深处泛上来。
田曦薇的手指轻轻移到聊天框上,把不断浮现的“正在输入中...”删了又写。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记得李雪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像无法说明白此刻梗在喉间的酸楚。
她移动手指,把输入方式转化成语音,抬起手机凑近嘴边,很努力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李雪,你觉得我了解你吗?”
语音发过去后田曦薇没有点开,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一定很难听,这种小心翼翼的、不知所谓的语气最让人讨厌了。
李雪的回复来的很快,出人意料的是,她也发了段语音过来。
田曦薇点开那条语音的瞬间,心跳几乎停滞。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清润柔和,带着一丝熟悉的倒装腔调——与李一桐在茶馆里同她讲话时的音色完美重合。
“田曦薇当然了解李雪啦。”
“因为我也喜欢你呀,薇薇。”
手机险些从掌心滑落,酸楚的感觉一下子冲破心脏,田曦薇咬着嘴唇蹲下身去,她突然想起很多细节:李一桐看到自己头像时微怔的表情、对茶馆反常的追问、那些恰好对症的清淡菜肴。深冬的晚风掠过耳畔,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心着凉。”
藏青色羊绒围巾裹住脖颈时,田曦薇嗅到清冽的茶香混着白檀尾调。李一桐蹲在她面前,发梢沾着夜露,鼻尖冻得泛红。手机屏幕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聊天界面定格在那条语音消息。
“雪化了会变成什么?”李一桐忽然问。
“春天......”田曦薇下意识接道,这是她们初识时在救助群的谜语接龙。群里的大家都理所当然地答“水”,只有她不知为何像鬼迷了心窍一般说,春天。
那段格外寒冷的冬季,是李雪为她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
“错了。”女人伸手拂去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会变成桐。”
“为什么?”现在轮到田曦薇发出疑问了,“雪......桐姐,你喜欢我什么?”
李一桐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穿越无数条数据构建的信息流。
“喜欢你对猫猫狗狗的温柔,喜欢你不管经历什么挫折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喜欢你对我发牢骚时黏糊的语气,喜欢你这张脸,可以吗?”
夜里的霓虹在远方次第亮起,田曦薇在茶香萦绕的怀抱里听见剧烈心跳。李一桐的指尖抚过她发烫的耳垂:“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只不过我远远没有你勇敢。”
“所以你才在一开始不告诉我你的身份?”田曦薇小声地问。
“只是想再用我这双眼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喜欢我这么久。”
最后一缕暮色沉入地平线时,田曦薇终于看清路灯下重叠的身影。李一桐的唇擦过她滚烫的耳尖:“现在要验证死缠烂打能不能追到老板吗?”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第九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田曦薇今天起了个大早,她等会要去学校一趟,因为是休学状态,隔两个月就要去学校录一次指纹,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但还是早早睁了眼在床上发呆。
自从她跟李一桐一起睡过觉之后一个人睡总是睡不舒服。
可这是在俱乐部,说好的地下恋情,她们俩也不能搞出什么大动作出来,被人发现了那就难搞了。
但被发现了也不是不可以,田曦薇这样想着。
她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就去去休息室接了杯热牛奶,看着时间还充足,就又在沙发上坐着发呆了。
“这么早?”张雨绮也起的早,走进休息室就...
第九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田曦薇今天起了个大早,她等会要去学校一趟,因为是休学状态,隔两个月就要去学校录一次指纹,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但还是早早睁了眼在床上发呆。
自从她跟李一桐一起睡过觉之后一个人睡总是睡不舒服。
可这是在俱乐部,说好的地下恋情,她们俩也不能搞出什么大动作出来,被人发现了那就难搞了。
但被发现了也不是不可以,田曦薇这样想着。
她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就去去休息室接了杯热牛奶,看着时间还充足,就又在沙发上坐着发呆了。
“这么早?”张雨绮也起的早,走进休息室就看见双眼无神的田曦薇冷着脸,用极其狂放不羁的动作坐在沙发上喝热牛奶。
这姿势配上热牛奶看着还挺违和的,要是换上红酒杯就对味了。
“嗯,今天要去学校。”田曦薇闷闷开口。
“群里公告看了没?”张雨绮在饮品机前选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她的专属木篮子里拿了一包中药开始喝起来。
“看了。”田曦薇说话有气无力的,不知是没睡够还是没睡好。
老胡开挂这事影响力还是挺大的,FA战队全员封闭,不直播不冒泡,生怕被黑子们带节奏,TLS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让队员们这段时间尽量都不要直播,这个月的直播任务也都不作数了,想播多久就播多久。
最开心的还是张艺凡,看到公告后在床上笑了半天,心想老天你终于眷顾我了。
但田曦薇前几天才答应了粉丝今晚要开直播,不打无畏契约,选几个小游戏边玩边聊天。
她平常直播话不是很多,都在认真玩游戏,所以粉丝们都很期待今晚的闲聊直播。
休息室里安静了几分钟,田曦薇给张雨绮微信里转了三百块。
张雨绮明白田曦薇是什么意思,随后从兜里掏出三百块现金递了过去。
“今晚我要播。”田曦薇还是开口了。
“都行,开心就好。”张雨绮说着说着又笑了,脑子里想起了挺好笑一回忆。
以前田曦薇还没来的时候,有段时间李一桐跟着戚薇在外地工作,队里的替补位需要跟着TLS一起训练,结果那替补因为在论坛上看了一晚上自己的黑帖,哭得眼睛都肿了,第二天没来训练。
戚薇知道后气得都快要掐人中了,要不是李一桐在一旁劝着戚薇不要动气,戚薇能给这替补骂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在李一桐的安抚下戚薇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以后有节奏全都给我封闭训练。”
闹钟铃声响起,田曦薇给李一桐发了条自己去学校了的消息,隔了几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回复。
可能我snow队还在睡觉吧,brave大魔王在心里委委屈屈的想着。
这个点去学校刚刚好,田曦薇起身跟张雨绮说了拜拜就出了门。
TWP电竞俱乐部无畏契约分部大门口,田曦薇带正在等网约车。
这个点还不怎么好打车,平台上一直没人接单。
田曦薇蹲在路边,她将口罩拉下来打了个喷嚏,心里想的全是李一桐。
那李一桐有没有在想我,田曦薇想。
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
田曦薇瞟了一眼又低下头玩手机了,心想哪个富二代这么早就开始出来炫车了,最新款的Carrera 3.0T,挺有排面。
车敞篷被打开,阳光正正好洒在驾驶人的身上,驾驶人一样捂的严实,鸭舌帽下的那双月牙眼正盯着蹲在路边的田曦薇:“brave。”
“诶。”田曦薇下意识回应,抬起头后看见来者摘下口罩,是她的李一桐,田曦薇猛的站起来笑着开口,“snow队。”
“上车,我送你去学校。”李一桐微微勾着唇角,右手握着方向盘,手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田曦薇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不是在睡觉吗?”
“没睡,怕你打不到车,就回家了一趟把车开过来了。”李一桐换了个话题,“你去学校录指纹大概要多久?
“很快,把手指往指纹机上一按就行。”田曦薇叹了口气,“早起烦得很。”
“你休学期间不在学校,学校肯定得确保你们的安全。”李一桐踩下油门,“以后你去学校录指纹我都送你。”
俱乐部离学校还挺远的,开车过去要十分钟。
田曦薇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高档皮革的触感让她没忍住又轻轻摸了摸。
李一桐在余光中将这一切揽下:“喜欢吗?”
“喜欢。”田曦薇回答。
“等你把驾照考了这车给你开。”李一桐笑得宠溺,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田曦薇。
“新手上路不能开这么贵的车,”田曦薇看着李一桐的侧颜,要不是自己女朋友正在开车,自己必须得亲上去。
车已经驶入市区了,李一桐又将口罩戴了起来,私下在暴露的环境下捂得严实,这就是公众人物的职业素养。
“我开你那辆元PULS就行。”田曦薇将自己的卫衣帽子又拉低了些。
李一桐疑惑了几秒:“谁给你说的我开元PULS。”
“…网上。”田曦薇说。
李一桐被逗乐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训练完没事就去跑两趟滴滴。”
“真的啊?”田曦薇有点震惊,原来网上说的全是真的,她又有点心疼李一桐,腰本来就不好,训练这么累了还要去跑滴滴。
“我有这辆车是真,那网上还说雪琴开的北京EU5 PULS呢。”李一桐越笑越大声,“别人实际上开的是奥迪A6,网上的话少信。”
田曦薇很轻的哦了声,随后后知后觉跟着李一桐一起笑,似乎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笑够了又开口:“那上次略琴出差怎么开的路虎揽胜。”
“雨绮的。”李一桐有问必答,“她富二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两人还是被拍到了。
爆料博主的评论区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是在谈了吧…戚薇不管一下吗?】
【我们雪欧尼送小孩去学校看得妈妈我哈特软软呀。】
【这两个入到底想要干嘛?】
【我去,这么糊你们都能看出来是snow队和小炸弹,你们同位批人均孙悟空火眼金睛?】
【上次发糖还是在上次,我们扣点糖怎么了?】
【这哪是扣啊,这是锤啊。】
【snow队手表好看,求个链接。】
【楼上那个,手表54万。】
【告辞!】
【保时捷…你们TLS也是好起来了。】
【?snow不是开的元PULS吗。】
【保时捷租的吧。】
【元PULS是snow队以前的车。】
【以前的李一桐训练完忍住不跑两单滴滴是这个👍。】
【哈哈哈哈那小田是不是开的迈巴赫,我看过那个帖子。】
【brave驾照都没有,哪来的迈巴赫。】
【雪雪在哪跑滴滴呢?】
【cheese的北京EU5 PULS请求出战。】
【李雪琴和李一桐是跑滴滴认识的吗?】
【桐桐,你开元PULS来接妈妈放学好吗?】
【我刚刚去看了那个帖子,怎么没有艺凡啊。】
【张艺凡放假扫小黄车回家。】
【5399!!】
【3599!!】
【你们同位cp粉天天争上争下争个不停,有意思吗,但我还是得说一句8899。】
车上驶至校门口,李一桐将车停在路边,看着田曦薇问:“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你在车里等我。”田曦薇摇摇头,随后打开车门下去了。
录指纹很快,李一桐没在车上等多久,田曦薇就从校门口出来了。
田曦薇上车后,李一桐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的手表。上午10点,还挺早。
“饿了没?”李一桐问。
“没。”田曦薇回答。
两个人在车上沉默了几分钟,脑子里想着这个空闲的时间段去哪。
“回我…”
“去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
“去网吧。”田曦薇见李一桐没说话了,眼神坚定,“带你去你别管了和肉特曼第一次相遇的那台机子看看。”
李一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好。”
网吧藏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很纯正的黑网吧味,这个点没什么人,田曦薇带着李一桐走了进去,两人掏出身份证递给网管。
网管第一眼就认出了田曦薇:“诶,你怎么来了,最近还好么。”
“挺好的。”田曦薇笑嘻嘻回了句,她跟这里的网管很熟,自己家里没有电脑,她的青春期大部分都在这家黑网吧渡过的。
“听说你打电竞去了,挺牛啊。”网管刷好身份证后将身份证还给两位,“充多少?”
“每张卡都充50。”田曦薇掏出一百块现金递给网管,转头又问李一桐,“喝什么?”
没等李一桐回答,网管率先大气开口:“我送你们两杯可乐,这都多久没见了,就当重逢礼物。”
“什么重逢礼,我没成年的时候你就一直说等我成年了送我可乐。”田曦薇笑着跟网管打趣,“这叫兑现诺言。”
“行行行。”网管指了指最里面的双人包,“老位置没人坐,直接进去就行。”
田曦薇点点头,带着李一桐进了双人包间。
电脑配置不太好,环境也一般,田曦薇把耳机套拆开,给两个耳机都套上了。
“你以前都是坐的这个包间?”李一桐看着熟练套耳机套的田曦薇,没忍住问了句。
“昂。”田曦薇应着。
“跟谁坐?”李一桐又问。
田曦薇笑着回答:“一个人啊。”
“一个人为什么坐双包。”李一桐打开电脑,双手环臂盯着田曦薇。
“就…安静啊。”田曦薇暗爽了下。
“哦。”李一桐闷闷说了句。
田曦薇的笑意越来越压不下去了,她反盯着李一桐:“怎么了?”
“没怎么。”李一桐脸不红心不跳,干咳一声后登陆上游戏账号,“上号。”
田曦薇在自助点单系统上点了两根脆骨肠,随后才开始扫码登号。
晚上的直播准时开播,摄像头里的田曦薇一脸认真的玩游戏,微微皱着眉移动着鼠标。
【这啥游戏,小炸弹我爱你。】
【犯罪现场清洁工,snow队同款。】
【怎么不播瓦?】
【小田今晚吃的啥。】
【TLS今天怎么只有brave在播啊?】
【说好的聊天局呢,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啊。】
田曦薇用余光瞟了一眼弹幕:“这关过了就纯聊天。”
说完她又低下头打开手机,跟李一桐在微信上聊了两句后才继续玩游戏。
【田曦薇:你在干嘛。】
【李一桐:跟戚教在总部谈事情。】
【田曦薇:哦哦。】
直播间画面里飘过一条账号进入直播间的公告,田曦薇没忍住去看了看。
【欢迎 AR-rain 进入直播间。】
这人的入场特效太过耀眼,两条金龙在画面里左右游着,起码过了十秒钟这特效才结束。
弹幕已经炸开了锅,粉丝们看着田曦薇表情里细微的变化后纷纷开始无恶意的拱火。
【rain!!】
【田曦薇你什么表情,我rain神驾到了还不赶快打招呼。】
【哎哟喂brave这表情快给我笑尿了,女儿你能不能藏着点。】
【鼠标拍摄现场那张三角图给我看瘟了,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
【李一桐你没有心。】
【我桐桐女儿一次性谈两个?吃得消吗?】
【据snow队开始打电竞的统计,她已经有30多对cp了…还都是女的。】
【30多个女朋友吗?有点意思。】
【啊啊啊啊你们不要气我们的炸弹宝宝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brave的底线是snow队吗。】
田曦薇顶了顶腮,看着疯狂飘过的弹幕气笑了:“你们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别刷了!我们大魔王要骂人了!】
【快跑!!brave要发作啦!】
【我们小炸弹上次发作还是在洛杉矶,这么久了发发脾气怎么了?】
【brave这是在强颜欢笑吗。】
【那很坏了…】
【房管能把主播禁言吗?】
【好久没被大魔王骂了…居然有点怀念是怎么回事?】
【我们brave已经从良了,不骂人不怼人不挑事。】
【呼叫戚薇,你们队的炸弹又要被点燃咯。】
田曦薇给游戏存了个档后退出,翘着二郎腿半躺在电竞椅上,双手环臂默默看着弹幕拱火。
【AR-rain:brave晚上好。】
【AR-rain:snow队今天不直播吗?】
“她有事不播,刚刚才跟我说晚上回俱乐部就睡觉,我让她好好休息别累着。”田曦薇无意识左右晃动着椅子,莫名其妙的心理让她在话里添油加醋,其实李一桐根本就没跟她说过回俱乐部就睡觉这件事。
【哟哟哟,修罗场啊。】
【支持rain直接给snow队打电话问候~】
【要不你们两个开直播打一架吧,我押注brave赢。】
【你们竞人节目真多。】
【好好休息别累着~】
【雨雪党的双手在哪里!】
【rain最多算个前任吧,我们brave才是现任小老公。】
【snow队现在还陪着TWP永劫无间分部的成员拍摄纪录片吧,好想看看snow队知道两人争风吃醋后的表情。】
【永劫无间分部拍纪录片关snow队啥事啊。】
【站场子啊,咱snow队是顶梁柱。】
【cp粉又过年了。】
【到底哪对才是真的啊。】
【我们桐心薇泯才是真的!】
弹幕一条条刷过,田曦薇就这样静静看着,知道屏幕上绚丽豪华的礼物特效霸占了屏幕。
【AR-rain送来嘉年华x10。】
【AR-rain送来双龙x10。】
【AR-rain送来环游太空x10。】
这些礼物送出来快接近两万块了,弹幕纷纷说着rain姐大气。
田曦薇眼里满是疑惑,她觉得这是挑衅,冷着脸张开嘴,却被rain的弹幕打断。
【AR-rain:桐薇99。】
“?”
田曦薇愣了下,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的:“…谢谢你的祝福。”
【啊啊啊啊!这是变相承认了吗!】
【我去,说好的修罗场呢。】
【rain都在磕了…你们桐心薇泯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你们桐薇党倒是爽了,我们雨雪党哭晕了。】
【这不是我想看剧情,rain你给我支棱起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brave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
【怎么办,感觉rain跟brave也好好磕,情敌变情人的感觉。】
【楼上那个你是真的饿了。】
【AR-rain:小炸弹拜拜。】
“…我不是小炸弹。”田曦薇一时之间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是brave大魔王。”
rain说了拜拜后就退出了直播间,经过这个小插曲过后田曦薇就继续跟粉丝们聊天了。
弹幕里都还算正常,偶尔有几个来直播间里带节奏的账号,田曦薇没理他们,继续回复起粉丝们的评论,
可田曦薇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心里止不住的开始闷起来。
【brave怎么看待HU开挂事件。】
“别带节奏。”田曦薇抿了抿嘴唇,“房管把带节奏的踢出去。”
【老胡最恨的就是你了brave。】
“恨我?”田曦薇的眉头开始皱起来,知道这些黑子又在带节奏了,但还是没忍住回复,“恨我干嘛?她自找的。”
【brave宝宝别理这些人!】
【小炸弹别生气!摸摸摸摸。】
田曦薇深呼一口气,眼里的凶狠越来明显,她开始挑着粉丝们的正常弹幕开始回复,却还是被一条黑子的弹幕扰乱了心绪。
【唉,要是brave还在当替补,五年之约估计上次在洛杉矶就实现了。】
要是?什么叫要是?
田曦薇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她忍了又忍,从自己成为TLS正式队员,老胡的粉丝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直播间带节奏。
“你们这些傻逼脑子里把子肉装多了吗。”田曦薇忍不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直播间里说脏话,以前面对黑子也只是阴阳怪气怼回去,“什么叫他妈的我还在当替补。”
【小田不要生气!】
【罚款来了…】
【brave不要被影响情绪了!】
粉丝们纷纷刷屏,试图将黑子的弹幕压下去。
【要不是老胡去FA了这位置还能轮到你?】
【只有你snow队给你当宝了,你自己看看其他战队哪些人理你?】
【TLS战队里面人心机都挺深的,不然老胡去FA干嘛,给你当傻子骗了还给TLS卖命,以前在直播间和现实里跟选手互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傻?】
【只能说brave运气好,捡漏咯。】
“五年之约是你们这些傻狗能提的?家里没镜子就撒泡尿看看自己,带节奏有意思吗?”田曦薇越说越气,语气里满是愤怒,太久没骂人的她,手都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老子上赛场为国争光的时候你们躲在哪里了?躲在屏幕后面敲键盘抨击我?你们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真他妈恶心人。”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第七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全球赛的失利并没有让TLS低沉,她们很快就又调整好心态,该干嘛就干嘛,尽量不被情绪而左右,而戚薇比以前更忙了,一回国电子邮件里数都数不清的行程邀约看得她头昏,又要安排行程又要管理分部,加上李一桐腰伤的事情,让她一天都没有闲下来过。
李一桐才从医院做完每周一次的定期检查,回到分部基地就想训练室打两把游戏,脑子里又浮现出医生说的尽量不要久坐,要保护好腰部,最终还是听劝的进了宿舍躺在床上休息。
也就是因为腰的原因,这次的娱乐赛戚薇决定让替补代替李一桐上场。
毕竟戚薇自己也...
第七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全球赛的失利并没有让TLS低沉,她们很快就又调整好心态,该干嘛就干嘛,尽量不被情绪而左右,而戚薇比以前更忙了,一回国电子邮件里数都数不清的行程邀约看得她头昏,又要安排行程又要管理分部,加上李一桐腰伤的事情,让她一天都没有闲下来过。
李一桐才从医院做完每周一次的定期检查,回到分部基地就想训练室打两把游戏,脑子里又浮现出医生说的尽量不要久坐,要保护好腰部,最终还是听劝的进了宿舍躺在床上休息。
也就是因为腰的原因,这次的娱乐赛戚薇决定让替补代替李一桐上场。
毕竟戚薇自己也是因为伤病状态下滑活生生被骂退役才转至教练的,她很清楚高强度的训练和长期久坐对身体的伤害,但不管她怎么样去安排赛事和训练时长,网上还是会有极端的粉丝骂她没有心,骂她为了比赛成绩不顾选手的身体。
更何况TLS刚成立的时候李一桐每天训练十五个小时,是个人都抗不住。
李一桐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观看着娱乐赛直播。
还有五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led大屏上播放着各个战队的赛前垃圾话。
其实李一桐一直不理解娱乐赛为什么还要录垃圾话,娱乐赛和和气气打游戏不好吗,等会哪个选手说个无脑垃圾话惹到谁了就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田曦薇画着烟熏妆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李一桐差点没笑晕过去,这又是哪个魔鬼造型师想的造型。
其实这套造型挺好看的,可能是平时田曦薇不化妆的原因,突然化这么浓的妆李一桐还没看习惯。
“变小熊猫了啊brave大魔王。”李一桐自言自语道。
【好帅呀宝宝!】
【不愧是brave大魔王。】
【这套简直是主人级别…】
【脸顶半边天。】
【爸爸。】
【?】
大屏上,田曦薇的大眼睛直直盯着镜头,眼妆使她的眼神看起来攻击性又强了几分,她缓缓开口:“snow队有在看吗?”
接着是粉丝们在观众席上不停的尖叫。
实时弹幕疯狂飘过。
【snow队有在看吗?】
【这还没谈我把键盘吃了。】
【盐都不盐了。】
【这是在干嘛啊?】
【戚薇不管一下吗?】
【…磕到了】
【额你们xql想干嘛。】
【TLS战队还允许队内谈恋爱啊?】
“小田这孩子真好,一点都不忘本,这时候了都不忘带上一桐。”张雨绮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转过头对着戚薇说,“这就是你教的赛前垃圾话?”
“我只叫了她不要说太过分的话。”戚薇扶着额,脸上是张雨绮看不懂的无奈。
李一桐躺在床上,看着直播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扬,她轻轻呢喃:“诶,在看呢。”
直播画面突然切到了比赛现场,主持人宣布比赛即将开始,双方选手已经准备就绪。
李一桐专注地看着屏幕,虽然她没上场,但作为战队队长,她依然关心着比赛的进展。
TLS的替补选手表现得相当稳健,虽然少了李一桐的指挥,但团队配合度依然不错。
最终TLS赢得了比赛,赛后采访环节,田曦薇被主持人问到赛前那句“snow队有在看吗”是什么意思。
田曦薇笑道:“就,就这个意思啊。”
“想了呗。”张艺凡突然插嘴。
张雨绮斜着身子半眯着眼睛盯着田曦薇,田曦薇不说话,只是嘴角就没放下去过。
李雪琴默默瞟了眼台下的戚薇,眼神里好像诉说着:这是能说的吗?
戚薇点点头,示意没关系,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秉承着能装不知道就不拆穿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snow队:啊?】
【小老田你真的藏不住事。】
【这两人从洛杉矶回来状态就越来越不对劲了,你们私下到底在干什么?】
【想看TLS分部基地里的监控…】
【戚薇是不是又要公关了?】
【两个小女孩友情99。】
与此同时,田曦薇放在后台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是李一桐发来的消息。
【李一桐:…说好的藏着点呢?被发现了你就老实了是不是?】
明天就是李一桐的生日了,TLS队伍的老传统,不管是谁的生日,生日当天TLS队内都全体放假。
TLS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过生日时大家都不要送礼物,凑钱买个蛋糕就行。
因为TLS以前还没起来的时候,大家身上都没什么钱,只有张雨绮这个富n代高调送礼,其他人就凑钱买个蛋糕在宿舍里把生日给过了,时间一久,大家都默认了这个规矩,也不用麻烦各位抓破脑袋纠结送什么了。
李一桐提前给每个人都说了不要送礼物,随后群里戚薇发出了放假通知。
【戚薇:@所有人 明天全体放假一天,给snow过生日哈。】
【张雨绮:好!/鼓掌】
【李雪琴:1。】
【田曦薇:收到。】
【张艺凡:谁有空陪我补直播时长?】
【戚薇:@李一桐 明天准备怎么过?】
【李一桐:晚上去吃火锅吧,时间不晚的话可以去唱个歌。】
【张艺凡:那今晚零点还过嘛?】
【李一桐:今晚零点就不过了,大家训练完都挺累。】
【张艺凡:好吧。】
以前最初的基地宿舍环境很差,当时很多人都不想住宿舍,但李一桐为了方便训练,还是住到了宿舍里,当有珍贵的假期时,她前一晚训练完就会到自己家里去住,然后第二天一个人独自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久而久之这已经变成了李一桐的习惯,她点了两杯奶茶到自己的家里,确认了周围没人后才敲响了田曦薇的宿舍房门。
田曦薇皱着眉头去开了房门,看见是李一桐后眉头才舒展开来漏出笑容。
李一桐很自然的坐在床边:“你今晚上准备住哪里?”
田曦薇回答:“宿舍啊。”
李一桐掏了掏自己的衣服兜,将一把钥匙递给田曦薇:“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
田曦薇愣了会才接过钥匙,将钥匙放在手心里,低着头认真的看了好久。
钥匙扣上挂着李一桐专门找人定制的亚克力挂件。
挂件上印着田曦薇Q版形象的小人,小人做着田曦薇的招牌动作小猫敬礼,歪起嘴笑着漏出尖牙,小人的旁边还有一个甜甜圈。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田曦薇语气里带着笑意,“这就要同居了吗?”
“你拿着钥匙以后方便些,平时我们肯定都住宿舍啊。”李一桐轻轻打了下田曦薇的肩膀,“洛杉矶那晚你怎么不说太快了呢?”
“洛杉矶那晚是你在说太快了。”田曦薇轻飘飘说了句。
李一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耳尖开始发烫后,她加大了力度又打了下田曦薇,气呼呼的喊了句:“田曦薇!”
“在这呢。”田曦薇学着李一桐说这句话时的山东口音应了句。
李一桐气得不轻,心想着这臭小孩怎么这么皮,随后作势要将钥匙抢回来,田曦薇的身子就开始往后倒,笑着举起钥匙不让李一桐触碰到。
田曦薇下午实在闲的无聊,她打开直播平台,见张艺凡还在补直播时长,就约着张艺凡打会排位,同时在平台也开起了直播。
弹幕太多了,田曦薇没办法每一个都看到,只能在匹配对局时随便挑几个回答。
【brave怎么不开摄像头?】
【小田小田我们喜欢你。】
【brave今天午饭吃的啥?】
【诶,你们TLS下午不训练吗?】
“今天snow队生日,我们都不训练,晚上队里准备一起去吃火锅,午饭吃的外卖。”田曦薇嗓音低沉,满屏的弹幕看得她有些眼花,“不开摄像头是因为今天不太方便,你们这么想看我吗?”
【想你想你!】
【snow队生日快乐!】
【怎么又吃外卖,宝宝肚…】
【娱乐赛那个造型还能返场吗,太喜欢了。】
【小魔王今天直播的画质真好。】
田曦薇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毫无情绪波澜地说:“因为我用的snow队家里的电脑,她的电脑画质好。”
【??】
【什么东西?brave你再说一遍?】
【两位小女孩感情真好。】
【怎么还区别对待呢snow队。】
【你们要公开了吗?】
【再带节奏管理禁言了哈。】
满屏的问号弹出,因为李一桐对每个人都热情礼貌,基本上有什么请求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李一桐都会同意或者帮助,但唯一的不行就是,不能去她家里,特别是卧室。
“谁问你了?”张艺凡听着田曦薇回复弹幕,默默吐槽了句。
“弹幕问的啊。”田曦薇回答。
粉丝越想越不对劲,李一桐的电脑是在她的卧室里,两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田曦薇!把昨晚剩的饼干给我拿出来!”一道女声穿透房间,像是从客厅传来的,粉丝们听出了这就是李一桐的声音,弹幕里又是一排排的问号飘过。
【这是snow队的声音吧?】
【家属感拉满了…】
【小姐姐泥们…】
【wwww磕到了。】
【昨晚?意思是你们昨晚在卧室里还有故事?】
“我们普通同事关系,别乱想哈。”田曦薇说完就摘下耳机起身,不紧不慢地拿起床头柜上剩了半包的饼干,先是塞了一块到自己嘴里,才含糊不清地回答李一桐,“来了!”
见当事人离开,粉丝们纷纷跑进了张艺凡的直播间刷屏。
张艺凡只能一直重复:“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上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李一桐也不在客厅看电视了,就站在田曦薇身后看着她跟张艺凡打游戏。
“最后一把哦,打完去吃饭了。”李一桐一边在手机上定包间一边说。
田曦薇点点头,将麦克风打开,跟张艺凡和直播间的粉丝们说:“这把打完就不打了,得去吃饭了。”
“行。”张艺凡回应。
她说完之后又将麦克风关闭了。
【www每次看TLS的直播都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怎么这么突然。】
【今晚snow队生日会开直播吗!】
【那你得看咱们艺凡急不急着补直播时长哈哈哈哈哈。】
【戚薇牙都咬烂了吧哈哈哈哈哈freya一天天的尽想着水直播时长了。】
【要不是上次freya直播睡觉被逮到了她估计还会这样做哈哈哈哈。】
“我没水时长,这叫做直播多样化。”张艺凡笑着解释,她注意到小地图上田曦薇操控的捷风面对着墙角不动,她凑过去看了看。
只见田曦薇切换出爪刀,在墙壁上写出“主人”两个字,写完后喷了一个黑猫喷漆,这个喷漆被喷上去的那一刻会自动发出一声喵的音效。
“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张艺凡嘀咕了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田曦薇抬起头对着李一桐傻笑,两颗尖牙和小梨涡直直漏出,给李一桐看得心头一颤。
李一桐没说话,半眯着眼睛用手掌抚摸着眼前人的脸颊,实在受不了田曦薇这小狗样就凑上去在她的脸上很轻的亲了一下。
“这是奖励吗?”田曦薇没被亲够,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指了指,“这里也要。”
“关麦克风了没?”李一桐问。
“关了。”田曦薇说。
李一桐穿了件宽大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被扣上,漂亮的锁骨就这样漏出。她慢慢凑上去,当田曦薇已经准备接吻时,李一桐很巧妙的避开她的嘴唇,从而贴着田曦薇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小狗,叫妈妈。”
其他人知道温柔礼貌的snow队私底下玩这么刺激的吗?
田曦薇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按着李一桐的后脑勺强行与她接吻,一番唇舌缠绕之后,田曦薇才微微喘着气,红着耳尖道:“妈妈。”
【感觉要是李一桐玩奶妈,田曦薇能说出妈妈奶我的那种人…】
【哈哈哈哈哈那个说妈妈奶我的站出来!瓦玩家人均性压抑是吧。】
【性压抑我服了哈哈哈哈哈,我们brave小宝宝只是一个快19岁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她。】
【我们brave还是个孩子啊。】
【禁止造谣!!】
【我们瓦批惹你们了吗?】
【黄金4缺1,来的私信。】
“小狗真乖。”李一桐回想起洛杉矶那晚,学着田曦薇的样子坐到了她的身上,两人贴得太近,田曦薇就这样俯下头轻轻舔抿着李一桐漏出的锁骨。
李一桐时不时的喘息声让田曦薇已经无心打游戏了,正当两人浓情蜜意时,田曦薇的耳机里传出了张艺凡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田曦薇!打B大了!你在干嘛啊!”
【哈哈哈给我们小忙内急的都破音了。】
【田曦薇!你在干嘛啊!】
【我去笑死我了。】
【你们TLS一直都这么有节目效果的吗。】
【TLS人均小品演员。】
【太有节目了,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演的。】
【笑料比黑料多。】
张艺凡在B点看着满屏幕的技能道具,瑟瑟发抖躲在二楼下,开局15秒,张艺凡被闪了4次,还要承受着对面铁臂的震。
田曦薇抬起眸子,提速走进B点,敌方继续打闪试探,搞的就是一个压迫感。
而李一桐微微转过头,双手勾着田曦薇的脖子,半眯着眼睛看着田曦薇操作。
这就是TLS六边形顶梁柱吗?
那个在赛场上对着镜头开枪,打出无数帅气操作的李一桐,真的会这么娇吗?
“当心眼睛!”火男的闪光技能继续打出,田曦薇一个背闪,硬生生在B大门口接下了两个人头。
田曦薇刚刚被敌人打中两枪,她此时血量不佳,退至包点后,看着队伍里摸鱼的奶妈,在公屏上打字。
【(队伍)我方捷风:治疗。】
奶妈见这个捷风操作这么帅,开始开麦钓鱼执法了,是个声音很甜的女生:“捷风哥哥要奶吗?”
【(队伍)我方捷风:速度。】
“叫妈妈就给你奶。”
【(队伍)我方捷风:?】
【(队伍)我方捷风:你有毛病?】
队伍里的幽影开了麦,声音跟语言厅里的网络男神一样:“捷风你骂奶妈干嘛?”
【(队伍)我方捷风:你也想被骂吗?】
弹幕上全屏哈哈哈飘过,连张艺凡都没忍住笑了一声,感叹着国服这环境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一桐没带眼镜,看不清楚公屏上打的什么字,她问了句:“在聊什么?”
田曦薇轻笑一声:“在净化网络环境。”
奶妈声音里隐约带着点怒气:“管你什么事啊幽影。”
“你这个笨蛋奶妈!我在帮你说话!”幽影委屈死了,在队伍麦里抱怨着。
节目效果拉满。
【哈哈哈哈哈这是演员吗,怎么会有这种人啊,真的是卧龙凤雏。】
【国服玩家表示这种人真的很多…】
【幽影鼻子怎么变红了呀。】
【你这个笨蛋奶妈!哈哈哈哈太典了。】
【再默默问一句,瓦玩家真的人均性压抑吗…】
【抽如象。】
【前面那个说小田会说妈妈奶我的那个出来道歉!我们小田正直的很!】
按照平时来说今天不玩到早上七点是不可能回去的,可因为明天还要训练,吃饭时大家喝了点吃了蛋糕就准备回基地,五年之约迫在眉睫,虽然TLS不用打国内的邀请赛就能直接冲入全球赛,但戚薇也不再给大家很多休息的空间。
李雪琴因为吃了头孢所以没喝酒,她手握方向盘,李雪琴清楚自己的队长是要回自己家的,她打开车窗,看着站在饭店门口的田曦薇:“回基地了,上车。”
田曦薇没说话,就静静站在李一桐身旁。
副驾驶坐着的戚薇一言不发,低着头敲手机忙俱乐部里的事情。
“小田你不回基地吗?”张雨绮坐在后面,疑惑地问了句。
“她不回去就算了呗。”张艺凡想着今天下午直播时的场景,心想田曦薇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似的。
田曦薇脑子里飞速运转,她想跟李一桐一起睡,但害怕队友们知道她们的关系,觉得不回基地跟李一桐单独走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李一桐笑着解围:“小田说她房间的床睡着有点不舒服,今晚去我家借宿一晚。”
好一个借宿,田曦薇听到后都没忍住笑了,低着头缓了会,控制好表情才抬起头来:“对,我那个床不太行。”
“那我等会回基地给你换个床垫,今天你先去一桐那吧。”戚薇一听见有俱乐部里的事情,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揉了揉眉心,“一桐你记得带着小田早点来基地。”
“行,你们先走吧。”李一桐朝她们挥挥手。
两人回到家里,李一桐先去洗了澡,田曦薇就神神秘秘的站在浴室门口。
李一桐穿着浴袍,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她打了个哈欠,发誓今晚一定要早睡。
浴室房门被打开,李一桐自顾自嘀咕着:“护发素又没了,看来得去超市一趟。”
“李一桐。”田曦薇靠在墙壁上喊了一句。
“诶,在这呢。”李一桐笑着回应。
田曦薇拿着一个小礼盒递给她:“礼物。”
“不是说了不要给我送礼物吗,这样可是搞区别对待哦brave选手。”李一桐开了个玩笑。
“我不给我女朋友搞区别对待我给谁搞?”田曦薇挑了挑眉,让李一桐接下礼物,“看看。”
李一桐很识趣的接下礼盒,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Patek Philippe白色手表,表带是真皮的,李一桐愣住了,她有了解过这款手表,但一直没买,不是因为54万的价格,而是李一桐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李一桐看着田曦薇一脸骄傲的模样。
“你微博点赞过这款手表的相关帖子。”田曦薇嘿嘿一笑,“带上看看。”
“你好细心啊宝贝。”李一桐听话的将手表带上,她的手腕很细,手指也是骨节分明,带上后有一种禁欲系的感觉。
田曦薇傻傻的笑着,这可是花了她全球赛亚军的奖金和直播平台三个月的签约费拿下的,如果李一桐不喜欢,那她再买一个,倾家荡产也要买。
李一桐其实还挺心疼田曦薇的钱包的,但现在提钱的事会太扫兴,所以她只展现出了收到礼物时的惊喜感,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要怎么编个好理由给田曦薇卡里打钱了。
这事还得靠戚薇帮忙,随便编一个理由吧,比如说俱乐部发奖金了之类的。
她没再想了,将半干的湿发撩至耳后,随后张开双手抱着田曦薇。
田曦薇被李一桐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她便放松下来,双手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第六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北京时间八月二十七日,无畏契约洛杉矶全球冠军赛在KIA论坛体育馆正式落下帷幕。
全盛时期的TLS,在那年,感受到了最大的压力。
“恭喜TUK获得无畏契约洛杉矶全球赛冠军!四年!蝉联四年全球赛冠军!让我们为这支神一样的队伍欢呼!”解说激动吼着,场馆内无数人一齐欢呼,金色彩带倾盆而下。
TLS五人坐在电竞椅上,个个都像束手无措孩子,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
这场比赛大家状态都不太行,加上阵容,战术、地图、阵容、枪法状态全都被压制,最终以2:0的大比分战败。...
第六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北京时间八月二十七日,无畏契约洛杉矶全球冠军赛在KIA论坛体育馆正式落下帷幕。
全盛时期的TLS,在那年,感受到了最大的压力。
“恭喜TUK获得无畏契约洛杉矶全球赛冠军!四年!蝉联四年全球赛冠军!让我们为这支神一样的队伍欢呼!”解说激动吼着,场馆内无数人一齐欢呼,金色彩带倾盆而下。
TLS五人坐在电竞椅上,个个都像束手无措孩子,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
这场比赛大家状态都不太行,加上阵容,战术、地图、阵容、枪法状态全都被压制,最终以2:0的大比分战败。
张雨绮在想自己为什么劣势比分下还要去摸屁股,为什么决赛状态不佳。
李雪琴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冷静,脑中思路被无数个错误打乱。
张艺凡在想自己为什么跟不上进攻节奏,慌乱到没有像平时仔细搜点。
田曦薇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自信前压,为什么后面被打到没脾气了,为什么明明关键局就差0.1秒自己就能拿下那一分,自己却就在那0.1秒,怯怕了。
李一桐在想最后一局自己1v1的那一枪,为什么自己没有战胜腰伤的疼痛,从而输下这局比赛。
教练席的戚薇脑子里的画面还停留在赛点局李一桐在台上转头望了她一眼,那个眼神,戚薇读懂了。
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着,我真的没办法了。
戚薇托着下巴愣了好几秒,随后笑了笑,做出教练该有的姿态将队员们喊了下去,准备进行败者的赛后群访。
TLS是CN赛区最强的队伍,被给予厚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戚薇发令让队员们将社交平台的评论区全部关闭,众人也乖乖照做,戚薇能预料到,接下来迎接她们的,是无止尽的恶意与辱骂。
六人坐在采访席,气氛低沉的可怕,弹幕里早就闹翻了天,有骂的,也有鼓励的。
【真没搞懂决赛TLS在打什么,跟中国队伍FA打的时候状态好的不行,怎么跟韩国队伍打就变这样了?专挑自己人干是吧。】
【回家吧TLS,没一个能上的。】
【TLS战术站位什么的被TUK研究的明明白白,该换体系了,阵容打法要做出改变。】
【说真的我上我也行,反正都是输。】
【brave是真头铁啊,后面打得都失去理智了,莽得不行,年纪轻想证明自己结果被打得晕头转向的。】
【snow在指挥什么啊,队长是这样当的?】
【都被打慌了吧,freya点都不搜,qiqi无脑单摸,cheese思路乱得一批,不知道在打个啥。】
【TLS不是搞了个直播条款吗?天天直播炸鱼,现在被当鱼炸了,爽了没?】
【戚薇这战术安排也是离谱了,第二局3:10的时候说暂停,我以为她要开始安排策略了,结果就陪snow去上厕所?给我笑得不行,snow不愧是顶梁柱啊,全球赛决赛教练为了她暂停比赛陪她去上厕所,牛!】
【那暂停明显是去给snow换药去了啊,snow那老腰伤谁还不知道呢,赶紧退役吧别打比赛了。】
【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啊,弹幕里骂什么呢,全是没理智的发言,小学生吗。】
【TLS确实是CN赛区里强的,但是这可是全球赛啊,比她们强的多了去了。】
【snow队brave大魔王永远的双子星!qiqi姐永远的单摸王!cheese永远的兜底之神!freya永远的细心搜点小忙内!戚薇教练您辛苦了!TLS加油!我们明年全球赛再见!】
【各位不要伤心!已经打的很好了,世界第二也是不错的,我们五年之约还有一年!TLS!绝不撤退!】
【别骂了…她们已经强到一次失败你们都接受不了吗。】
【brave宝宝你别低着头冷脸啊…进队不到一年就能获得全球第二的成绩真的很厉害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在看比赛的时候都手心出汗了,我不敢想她们到底有多大压力…】
【对体系的不熟悉导致战术储备不够,不够就要打非常规就要靠个人能力,她们是人 ,只要是人状态就不可能永远都是好的。】
几人低着头沉默,直到工作人员开口问起问题,每个问题听着都很平常,但隐藏着不能轻易察觉的尖锐:“想问一下戚薇教练,你感觉这场比赛败给TUK最大的原因在哪。”
戚薇:“最大的原因是在我这里,赛前的战术安排这方面没有仔细去研究的很透彻,导致比赛时阵容就被克制的很死。”
【阵容体系都没搞明白当什么教练,前面靠着队员的枪法硬闯进决赛你把红利一起吃了,现在输了知道反思自己了?】
【戚薇不是最喜欢带着TLS出去玩吗,酒继续喝啊,景点继续逛啊,聚餐继续吃啊,到现在这个地步老实了没?】
【两个字,丢人。】
【戚教又不是没带着队员训练,而且玩不是很正常吗,谁不知道戚教的训练方式最严格强度最高,放松下怎么了?】
“接下来这个问题是问snow,TLS是CN赛区最被看好的队伍,你们基本上各个比赛的冠军都拿到了,唯独全球赛没有,作为队长,对于五年之约,你还能保证会实现吗?”
李一桐:“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对我们的期望,这次的比赛我确实没有做到最好,导致结果不尽人意,我回去后会好好反思并改正,对于五年之约,我只能说,明年见。”
【snow怎么还不退役啊?年龄大了回去养伤,别明年了。】
【每年五年之约这四个字都要拿出来,选手们不烦我们都听烦了。】
【那我觉得戚薇还不如再找四个新星选手给队伍大换血,赌一把明年能不能拿冠军。】
“那么brave,到这场比赛后期时,你的心态上有什么变化呢。”
田曦薇:“没变化,只想着赢。”
工作人员见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继续问:“所以后面打法开始变得冲动了是吗?”
田曦薇:“不是冲动,那是我平常的打法,现在我的打法稳重了很多,也很感谢队友们和戚教的共同指导让我变得稳重起来。”
工作人员继续煽风点火,试图激怒田曦薇从而得到想要的效果:“有很多网友们都说你潜力无限,能代替snow成为TLS的队长,对于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田曦薇不可置信,身体不自觉往前压了压,她顶着腮,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工作人员见有效果,准备重复刚刚的问题:“我说…”
“我最看好的新星选手就是brave,”李一桐打断工作人员,将话题揽了下来,“我们都很喜欢她,您的问题也提醒了我,我确实是该找接班人了。”
【什么??意思是snow真要退役??】
【是个人就能猜到啊,腰伤加年龄,她早该退役了,只是五年之约一直拉着她,按照snow的性格,她不会退缩。】
【brave这什么脾气啊,电竞圈毒瘤吗。】
【这brave怎么突然急了?当队长不好吗?】
【好多选手都对snow这个队长位置虎视眈眈的,怎么brave就…】
这个话题就算结束了,气氛更加压抑。
就当大家以为工作人员要问张雨绮时,工作人员却又将问题抛给李一桐:“那snow队,你的意思是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因为退役吗?”
另一位工作人员看着手稿,一脸迷茫,赶紧小声提醒:“没说要问这个啊,你怎么…”
众人脸色已经变得不好了,田曦薇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攥着衣角,她一忍再忍,心里不停想着队友们都劝说她收回脾气的场景。
“是因为腰伤吗?”工作人员继续问。
【有毛病吧?怎么问这种问题。】
【我去我才发现这个问问题的是FA另一家公司的员工,怪不得问题这么尖锐。】
【虽然但是,TLS我骂也骂了,但这问题这个场合问出来不是脑残是什么?】
【TLS现在正全盛时期,你去问别人顶梁柱队长什么时候退役,疯了吧。】
【专往心窝子戳是吧…】
李一桐刚想回答,就见田曦薇、张雨绮、张艺凡三人同时冷着脸站了起来。
田曦薇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你问够了吗?”
张雨绮和张艺凡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不满和警告已经足够明显,李雪琴靠在椅子上,脸色冷得可怕。
戚薇坐在椅子上,右手无意识转着笔,表情似乎说着:你说啊,我看你要说什么。
李一桐仰着头看着田曦薇,很隐蔽的拉了拉田曦薇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人群中的翻译老师都没敢再翻译了,面对外国的工作人员只能尴尬的干咳了几声。
工作人员料到了TLS的队员们会有反应,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随后还是强撑着说道:“这只是正常的采访问题,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吧…”
“正常?”田曦薇冷笑了一声,“你确定这是正常的问题?”
工作人员被她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语气也变得结巴起来:“我…我只是按照流程…”
“按照什么垃圾流程?”张雨绮也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流程里让你问这种尖锐的问题?”
张艺凡跟着说:“难道说你们公司专程培训过怎么挑拨离间?”
“还是你看不懂采访稿上面的字?需要我教你识字吗?”李雪琴笑了,嘲讽意味很明显。
工作人员低着头不敢说话,戚薇见事情差不多得了,严肃开口:“坐下。”
张雨绮和张艺凡听到后就坐下了,只有田曦薇目视工作人员还不肯坐下。
李一桐轻轻叹了口气,又伸手轻轻拉了拉田曦薇的衣角低声说道:“听话,坐下。”
田曦薇看了李一桐一眼,抿了抿唇表示不甘,但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李一桐看向工作人员,语气平静,气势却丝毫不输:“关于我的退役问题,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计划,TLS是一支团队,我们的目标是共同进步,而不是讨论谁取代谁。至于腰伤,我会积极配合治疗,不会让它影响到队伍的表现。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工作人员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好的,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感谢TLS的各位。”
见采访直播结束,戚薇立刻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工作人员:“我希望你们公司能好好反思一下今天的采访内容,我们都代表着国家,自己人不为难自己人,在国外做出这样丢脸的事,事情闹大了会多难堪我相信你也清楚,下次,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粉丝们在场馆远处等着TLS,每一个都高高举起横幅,上面写着:TLS,绝不撤退。
安保人员守在周围,不允许粉丝们再往前一步靠近。
TLS众人带着口罩走出场馆,张艺凡本来还能忍住的,结果一出来粉丝们就整齐高喊口号,给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搞崩塌了,低着头抽泣起来。
“TLS!绝不撤退!我们明年再战!”
张艺凡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外设包上。
李雪琴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别哭了,大家都在支持我们呢。”
张雨绮拍了拍张艺凡的背:“我们明年再战。”
“再哭回家就不吃小龙虾了。”戚薇看着张艺凡,眼里的心疼止不住。
田曦薇看着粉丝们高举的横幅,听着整齐的口号声,心里复杂。
李一桐走在最后,腰间的疼痛让她步伐有些缓慢,但她依然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微笑。
六人整齐站成一排,对着远处的粉丝们深深鞠了一躬。
TLS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但她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当晚戚薇就叫众人早点睡觉明天赶飞机,还有就是,千万不要看论坛,千万不要上网去看网友的评价。
作为队长,李一桐当然要照顾好每个人的情绪,最让她担心的还是田曦薇。
抛开那让人尴尬的关系和田曦薇在回酒店路上丝毫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李一桐最终还是敲响了那间房门,她没等多久,眼前的房门就被田曦薇打开。
“队长。”田曦薇礼貌喊人。
李一桐应了一句诶,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她本想教育田曦薇不要学着姐姐们动不动就喝酒的习惯,但又觉得多管闲事了,随后开口:“方便进来吗?”
田曦薇点点头,李一桐就跟着田曦薇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椅子上,房间里的窗帘被拉紧,唯一的微弱光源就只有电视机旁发出暖光色灯光的落地灯,这导致李一桐看不太清楚田曦薇的表情,更看不清楚田曦薇脸上的泪痕。
“没关系的。”李一桐说。
“什么没关系?”田曦薇愣了愣。
“比赛输了没关系。”李一桐回答。
一开始田曦薇是自信的,打完比赛后却是自责的。
自信自己能在TLS成立的第四年把五年之约拿下,让那些看不起TLS的人闭嘴,自责自己没有发挥最好的实力,让离五年之约最近的一步终止在洛杉矶。
她时时隐藏情绪,在暴躁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最敏感的心。
但李一桐似乎能读懂她。
“真的没关系。”李一桐笑着,尽量让田曦薇打消心里的顾虑,“还有一年呢。”
田曦薇抿着唇,极力控制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但坐姿还是像以前一样狂野。
李一桐看着田曦薇微微侧过去的头,猜到了这小朋友又要哭了,安静昏暗的房间内,李一桐缓缓开口:“明年,我们一起共赴五年之约,你陪我功成名就,我陪你辉煌无限。”
这句话让敏感却坚韧的心和另一颗细腻既温柔的心更靠近了些。
田曦薇起身蹲在李一桐椅子边,那股熟悉的薄荷味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怎么了?”李一桐没忍住,安慰似的轻轻抚摸着田曦薇的头。
田曦薇将李一桐的手腕握住,迫使李一桐停下抚摸的动作,随后便起身站着,声音闷闷的说:“抱。”
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李一桐没说话,这就代表她默许了。
田曦薇或许是喝多了,直直跨坐在李一桐身上前倾抱住,李一桐甚至能感觉到田曦薇的呼吸气息拍打在她的脖颈处。
不知田曦薇安的什么心,她的右手轻轻蹭了蹭李一桐的腰,腰部的敏感让李一桐仿佛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这就有点过分了。
“田曦薇你…”李一桐咽了咽口水,想制止田曦薇这种太过明显的暗示行为,结果脖颈处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她哑住,她的右手攀上田曦薇的背脊安慰似的轻轻拍打着,随后换了话题,“怎么又哭哭了?”
田曦薇沉默了半天,哽咽着说:“疼吗。”
“什么?”李一桐没听懂。
“李一桐,”田曦薇声音沙哑,“你疼吗。”
李一桐这才反应过来田曦薇说的是她的腰,她笑了笑:“不疼。”
田曦薇不说话,突然抽风在李一桐脖子上咬了一口,力度不轻不重。
“你是狗吗田曦薇。”李一桐假装吃痛的嘶了一声,脸上却是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TLS队规第一条,禁止队内谈恋爱。
暧昧这个词语被队长说出来有点奇怪,这让涉世未深的田曦薇分不清眼前人是在打趣还是在认真询问。
十八岁的少女不懂分寸,她只知道爱意在自己体内蔓延,都快透过薄薄的体恤灼烧她的理智。
跨坐在李一桐身上的田曦薇带着醉意的鼻尖蹭过李一桐的锁骨:“还可以更暧昧。”
这场景田曦薇看似是主导者,但其实身下的李一桐才是。
“你想跟我谈恋爱?”李一桐装傻充愣,她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在慢慢引诱田曦薇做出她预想中的事情。
“早就想了,”田曦薇抬起眸子,如实回答着,“15岁的时候就想了。”
“坏小孩才早恋。”李一桐轻笑。
“跟坏小孩谈恋爱有好处。”田曦薇说。
“什么好处?”李一桐问。
“能一晚上不带停的。”田曦薇回答。
李一桐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和宠溺,脑子里回忆起田曦薇在她人生中的几个阶段。
15岁时的田曦薇乖乖的,在网上被骂了也不敢回嘴,还在网上假报年龄小心翼翼靠近李一桐,爱的种子就在那时埋下。
18岁时的田曦薇进队当替补,年少的轻狂嚣张让她浑身带着刺,成为了大家公认的小炸弹,骂人时还会模仿李一桐以前的口吻:你脑子里重庆小面装多了吗?
几个月前的田曦薇还未发现带领自己的队长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朋友”,但生理上的喜欢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去在意李一桐,每次脑海中都会想着自己的“女朋友”,强迫自己不能对李一桐有其他想法。
李一桐说:“你这小孩,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田曦薇的耳尖早已红透,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大胆地凑近李一桐,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不行:“想的都是你,snow队。”
李一桐早就发现了自己对田曦薇的感情早已超出了队友的范畴,是什么时候呢。
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盯着田曦薇的眼睛时,周围的环境都会安静下来,视线里的背景都被虚化,只剩下田曦薇一人。
这一句snow队让李一桐将引诱田曦薇的想法突然抽回,作为队长,李一桐必须时刻保持理智,她轻轻推开田曦薇,但这一推似乎有欲拒还迎的味道,让情窦初开的田曦薇浑身血液都快要沸腾了。
李一桐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克制着自己,她严肃道:“好了,别闹了,队规第一条…”
她说到一半的话被唇上温热的触感打断,带着几分青涩和急切,眼前的坏小孩吻的毫无章法,却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似乎要将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全部倾泻而出。
真是…胆大包天啊田曦薇…
李一桐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崩塌,她愣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接受着田曦薇那烂到爆炸的吻技。
田曦薇的吻逐渐变为试探的温柔,她的手指轻轻抚上李一桐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害怕下一秒李一桐就会把自己推开,就像三年前李一桐消失在她的世界一样。
李一桐感受到了田曦薇的不安,随后慢慢回应着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在换气时,李一桐呼吸急促,她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brave小朋友…你真是,胆大包天。”
田曦薇直视着李一桐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叫brave吗。”
“这名字还有背后的故事?说来听听。”
“雪,我想我勇敢。”
“怎么还不下来。”戚薇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思考着时间是否充足。
“不对啊,李一桐怎么可能迟到,说好的七点半,这都快七点四十了还不下来。”张雨绮越想越不对劲,转头问戚薇,“你今天没叫她起床吗?”
戚薇脑子里回忆起今早去打开李一桐房门时里面空无一人的场景,轻飘飘回了句:“叫了,可能赖床了吧。”
“这不来了吗。”李雪琴说。
众人一齐抬头看着电梯开门,李一桐走在最前,田曦薇左右手一边一个行李箱,肩上背着两人的外设包。
“这是brave选手还是snow的私人助理啊?”张艺凡默默问了句。
“不知道,不太懂。”李雪琴回答。
戚薇目光在李一桐和田曦薇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干咳了一声:“赶紧上车吧,别耽误了航班。”
李一桐走到戚薇身边,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
戚薇说:“没事。”
田曦薇低着头快步走到车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张艺凡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哟哟哟,田大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还帮snow队搬行李,怎么不帮我呀?”
田曦薇故作镇定回答:“戚教说的,队友之间要互相帮助。”
“那你也帮帮我。”张艺凡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行李放在田曦薇旁边。
“自己放,不然就给你丢在洛杉矶当五星好市民了。”田曦薇轻轻踢了踢张艺凡的箱子。
“hey,bro。”张艺凡模仿着GTA5中游戏角色的语气,双手比做手枪指着田曦薇的头开了两枪,摇头晃脑的撅着嘴,“没有人可以赶走我!”
田曦薇跟小学生一样对张艺凡很重的“哦”了一声。
“为什么只帮桐姐放?”张艺凡问。
田曦薇没回答这个问题,开始莫名其妙的玩梗,试图将张艺凡的话题堵回去:“你也想打出像我这么好的操作吗?”
这招果然有效,张艺凡迅速接梗:“这么好的操作肯定离开不了一台好电脑!”
李一桐靠在张雨绮身上笑着,心想这两小孩真有意思。
“后面的不能说了。”李雪琴也插入话题了。
“为什么?”张雨绮不怎么上网冲浪,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就会问为什么。
“因为没给我打广告费。”戚薇笑道。
众人上了车,李一桐坐在靠窗的位置,田曦薇则坐在她旁边,田曦薇偷偷瞄了李一桐一眼,发现她正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
但李一桐像是有什么超能力一样,闭着眼睛也能预料到田曦薇正看着她,她声音很轻的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田曦薇笑了笑,压低着音量:“各方面睡的都挺舒服。”
“文化造诣挺高啊你,还会一语双关。”李一桐睁开眼,伸手去揉了揉田曦薇的头,“辛苦了。”
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
“不辛苦。”田曦薇脑子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越来越张扬,“辛苦你了,李一桐。”
【桐心薇泯】我家队长说不让我骂人
第三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戚薇的训练方式就是练的时候给我往死里练,放松的时候就给我使劲玩。
从明天开始就要TLS就要认真训练了,众人在总部吃了顿食堂准备今晚去唱歌。
总部的剪辑老师速度很快,她们吃个饭的时间视频就已经被发布了。
张艺凡坐在车上默默刷着微博,嘴角时不时漏出诡异的笑容,但那笑容每次很快就被收起,她还会轻轻拍打下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说着“死嘴你别笑了!这样是不道德的!”。
微博上的某个超话里,粉丝们像是过年似的,不停往超话里发着帖子。
【今天sonw队在采访里面说小炸弹是她最...
第三章
*暴躁嘴臭🍩x温柔队长🍐
*电竞文 含女子推理社六人群像
*背景游戏:无畏契约
*长篇连载
戚薇的训练方式就是练的时候给我往死里练,放松的时候就给我使劲玩。
从明天开始就要TLS就要认真训练了,众人在总部吃了顿食堂准备今晚去唱歌。
总部的剪辑老师速度很快,她们吃个饭的时间视频就已经被发布了。
张艺凡坐在车上默默刷着微博,嘴角时不时漏出诡异的笑容,但那笑容每次很快就被收起,她还会轻轻拍打下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说着“死嘴你别笑了!这样是不道德的!”。
微博上的某个超话里,粉丝们像是过年似的,不停往超话里发着帖子。
【今天sonw队在采访里面说小炸弹是她最看好的新星选手!过年了过年了!】
【你们快去看戚教发的微博,两人终于有合照了呜呜呜呜。】
【咱们终于不用吃拼好图了!/哭泣】
【虽然照片里两人之间隔得很远但是也好磕!着冲这两张脸!再硬的糖我也能吃!】
【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哈,假设brave说的女朋友就是咱桐队呢?”】
【猫猫狗狗你们终于愿意营业了…】
【看起来像被强迫拍的哈哈哈哈。】
“对,订个小包间,再拿两件酒,一件啤的一件果酒。”戚薇定好包间后挂断了电话,躺在车椅上说,“今晚都少喝点,明天训练一定不要迟到哈。”
“果酒是给小田点的吗?”李一桐问了一嘴。
田曦薇一般不喝酒,以前几人聚会时她滴酒不沾,姐姐们喝得微醺了就喜欢逗小孩,都劝着她喝一点。
一般这时候田曦薇会看一眼被姐姐们灌酒灌到疯疯癫癫的张艺凡,随后开口拒绝:“我不喜欢喝啤的,喝果酒我还能跟你们拼一下。”
戚薇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盯着田曦薇,“你还说过三秒一瓶,我看看是不是吹牛的。”
包间里没有播放音乐,五人坐在沙发上五脸震惊的盯着站着吹瓶的田曦薇。
真是三秒一瓶啊。
田曦薇将瓶子放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扫视了一圈几人震惊的表情,缓缓开口:“这次看清楚了吧。”
这已经是她喝的第三瓶了,喝第一瓶时几人都还没看清楚,怂恿她再喝一瓶。
喝第二瓶的时候几人还是这套说辞,田曦薇没办法,只能又喝下一瓶。
几人一齐点头,目光还未从田曦薇脸上移开,张艺凡小心翼翼问:“为什么要插吸管。”
“这样喝得快。”田曦薇回答,“可以增加液体的流速。”
戚薇在手机上默默给老板发了条信息。
【给我们包间再拿五根吸管。】
张雨绮赶紧起身将田曦薇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什么技巧吗。”
田曦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来还能喝:“没什么技巧,咽得快就行。”
“你从哪学的这种奇奇怪怪的知识。”李一桐问了句。
田曦薇转过头去看着李一桐:“以前在酒吧兼职服务员的时候学到的。”
此时服务员推开包间大门将吸管拿了进来,李雪琴率先拿起吸管,除了田曦薇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支。
“要小心一点,插了吸管的酒就跟水龙头一样,流出来可不带停的。”田曦薇提醒。
大家学着田曦薇的样子把吸管插了进去,随后用大拇指将吸管头压在瓶口外,这个作用是为了流通瓶内与瓶外的空气。
“我先来。”李一桐被勾起好奇心,她看着瓶口做了几秒钟的心里准备,一鼓作气开始吹瓶。
果酒以极快的速度流出,她还没来得及咽下第一口,酒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了,李一桐赶紧将酒瓶放下。
“咳…咳…我不行。”李一桐被呛到了,她笑着用骨节分明的手将嘴边流出的酒水擦掉,肩膀因为咳嗽小幅度抖动着,灯光将她的眼睛照得亮亮的,田曦薇终于想起来她像什么了。
像…像萨摩耶?不对…更像猫猫。
或许是连吹三瓶的原因,田曦薇脑袋有些不清醒了,她迅速低下头,强迫自己不要再看李一桐,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回到分部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众人都没有喝多,想着第二天要准时训练就只喝了个微醺,李一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叹了口气,起身穿上外套在床边呆坐了几分钟。
她扶着腰打开床头柜,在里面翻找半天才掏出一盒细支香烟。
没有人知道她还会抽烟。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战队成立的第二年,TLS到处打比赛,只是为了获得全球赛的资格,但还是落选了。
就是那晚,李一桐鬼使神差地走进便利店,随便选了款外壳不错的香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黑暗里的一丝火光就这样亮起。
李一桐深吸一口。
“咳咳…”
李一桐最终来到了阳台,这里没有监控,空气流通也可以散去烟味。
微弱的手机屏幕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仔细凑过去一看,发现田曦薇静静坐在阳台椅子上,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给谁发信息呢这么晚还不睡?”李一桐顺势坐在田曦薇一旁的椅子上。
“我女朋友。”田曦薇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打着字。
“感情真好,这么晚了还聊天。”李一桐随便客套了句。
田曦薇点点头,很轻的笑了一声:“对,我们感情很好。”
“你们是异地恋吗?”李一桐找着话题,偷偷将未点燃的香烟收了回去。
田曦薇打字的手停顿了两秒,随后继续打着字:“没,我们网恋的。”
李一桐无意间瞟了一眼田曦薇的手机屏幕,qq聊天界面里,对面一条消息都没回,只有田曦薇一个人在聊天界面里自言自语。
可能是吵架了吧,李一桐不喜欢去管别人的私事,空旷寂静的阳台上就只剩田曦薇的打字声了,李一桐本想起身换个地方抽,眼前人就开口了,田曦薇的声音有些沙哑:“队长,我能求你个事吗,或者说,你现在有空吗。”
李一桐说:“有空。”
“我对象也是打职业的。”田曦薇喝得微醺,语速放得很慢,她接下来想说出来说的事全都是藏在心底的,在酒精和过渡思念的状态下,她还是没忍住,准备全都倾诉出来。
李一桐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田曦薇平时不会主动说起她自己的事,今天却反常。
“也是打无畏契约的职业选手?”李一桐心想今晚不会吃到什么大瓜了吧。
“对,她跟你一样,也是三年前开始打的职业。”田曦薇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我真的很想她。”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多,李一桐先是点点头示意田曦薇可以继续说下去了,然后脑中疯狂分析着这句话的意思。
三年前?她们三年前就谈上了?可田曦薇三年前还是个未成年啊,天啊。
跟我同一年打职业的选手?李一桐想了一圈选手,硬是没匹配得上一个能跟田曦薇谈恋爱的,而且还是网恋,现在谁还这么幼稚搞网恋啊。
很想她?不会是那个人冷暴力田曦薇吧,怎么给这小孩逼成这样,整天抱着个手机就是打字发信息。
“我真的很喜欢她,她对我也很好,可是…可是她三年前的十二月十号就开始不回我信息了,就留下一句打职业去了不联系了。”田曦薇越说越憋不住情绪,说话时带着哭腔。
李一桐没去听几月几号这种细节了,她脑子里全都想的是:
什么?!这么渣??
到底是谁?我好想知道!!
李一桐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一句就给田曦薇搞破防了,她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选手把她困住了,田曦薇在俱乐部里怼天怼地怼空气,嚣张轻狂的她居然这么深情。
心想事成,田曦薇颤抖着手将手机递给李一桐:“队长,你看看你认识我对象吗。”
李一桐有点心疼田曦薇,因为借着月光,她看得出田曦薇眼眶已经红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但是没关系…”李一桐接过手机,在她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哑住了。
那人的网名叫做肉特曼。
…肉特曼?这不是我qq小号吗?
完了,想起来了。
你别管了,重庆人,三年前,鼠标。
李一桐全想起来了。
三年前的八月一日,学生们都放暑假了,网吧里热闹得很,三人包间内,里面坐着三位女生。
“怎么网费又涨了两块啊,我都快消费不起了。”张雨绮看着自己卡上寥寥无几的网费,皱着眉头思索着等会还要不要再往卡里充点钱。
“赚学生钱呗。”戚薇躺在电竞椅上看着最近的热门电视剧,她转过头盯着坐在她左侧张雨绮,“对了,俱乐部那个…”
“不行,我不去。”张雨绮没等戚薇说完就开口打断她,“别劝我。”
戚薇不跟她争,随后轻轻拍了拍坐在她右侧的“合伙人”,语气调侃:“哎呀怎么办呀李一桐,张雨绮说她不跟我们搞电竞。”
李一桐正认真打着游戏呢,但还是将左侧的耳机移至耳后:“啊?不跟我们搞电竞那咱明天叫上雪琴艺凡去她家门口哭个五天五夜吧,看谁熬得过谁。”
“行。”戚薇笑着接下了这个玩笑话。
李一桐见话题结束就又将耳机戴好,这游戏账号是她的小号,段位比较低,所以这局打的没什么压力。
但段位越低压力怪就会越多,压力怪来着队伍麦吼起来了:“玩得菜就别选一突行吗,你会玩捷风吗你就选?跟个混子一样不进点等着我们铺路?”
队伍麦里沉默了几秒,都没人去接压力怪的话茬,李一桐看了看战绩倒数第一的压力怪和位居第三名的捷风,虽然捷风战绩算不上特别好看,但每次进点快,在小地图上报的点也非常准确。
“那个…我看你们都选了,还差一个一突我就随便选了一个,不好意思。”捷风开了麦,听起来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声音软得不行,“我等会进点进快一点,不好意思了。”
压力怪见捷风是个软柿子,更来劲了:“不会玩就别玩,听声音跟个小学生似的,作业写完了吗就打游戏?”
捷风没再说话了,压力怪也不自找无趣,拿着倒数第一的战绩居然还敢指挥:“你们打A,我去摸一下。”
李一桐很轻的啧了一声,在键盘上敲打着。
那时候的李一桐可没有现在这样耐心温柔,
她那时候年轻,有着过硬的技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闯一片路出来,经过社会的打磨之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温柔样。
如果队友吵架了,那时候的她可不会当和事佬劝架,不服就骂,再不服就单挑。
年轻嘛,总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场景发生,所以李一桐帮了那位被骂的路人队友捷风说话。
【(队伍)肉特曼:打B。】
【(队伍)肉特曼:捷风哪里打的有问题了?你一个信息位,你去单摸?脑子里面把子肉装多了吗能想出来这打法?】
“信息位怎么不能摸了?你再骂我一句试试?”压力怪语气不善,刚准备开骂就看见李一桐在公屏上又发出一条文字。
【(队伍)肉特曼:骂你怎么了?再多嘴一句我丢枪不杀了。】
压力怪是个分奴,她看了看肉特曼的击杀数量,能屈能伸的将麦关闭。
李一桐默默等着游戏房间内名字为:你别管了,卡面是一个大汉堡的游戏账号开麦。
等半天那人也不开始匹配,话也不讲。
李一桐有点等急了,打字发出信息。
【(房间)肉特曼:拉我干嘛?】
对面还是不说话。
【(房间)肉特曼:?】
【(房间)肉特曼:?】
【(房间)肉特曼:?】
对面终于开口了,说话时参杂着电流的杂音,应该是设备不怎么好。
“啊…对不起,我电脑刚刚卡了,谢谢你帮我说话,要一起打两把吗?”
【(房间)肉特曼:下次吧。】
“你是嫌弃我菜吗?”
【(房间)肉特曼:没有,你挺厉害的。】
“你也很厉害!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下次可以约着一起玩。”
【(房间)肉特曼:你加我v。】
“不太方便!”
【(房间)肉特曼:…行,那加支付宝,以后打一把给我十块钱。】
“我没有支付宝…但我有现金的!”
【(房间)肉特曼:你怎么比我还幽默,我开玩笑的。】
“我们可以加qq。”
【(房间)肉特曼:行。】
【(房间)肉特曼:你多少岁了?声音听起来好小。】
“呃…我…我十八岁了,那你呢,多少岁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哪里人?”
【(房间)肉特曼:你问题有点多。】
【(房间)肉特曼:我也十八岁,女孩,山东济南的。】
“哦哦,怪不得你骂别人的时候会说脑子里把子肉装多了。”
【(房间)肉特曼:哈哈。】
【(房间)肉特曼:你都成年了怎么没有v和zfb?】
“我比较喜欢用现金,哈哈哈…”
【(房间)肉特曼:要不我陪你打一把?打完我就下了。】
“行!你要不开麦吧,我们好交流一些。”
【(房间)肉特曼:我声音难听。】
“行吧,那我开了,对了,那我欠你十块钱,这个得记清楚。”
【(房间)肉特曼:都说了我在开玩笑。】
两人就这样打了一个月的游戏,纯打游戏,很少聊天。
直到九月份起,你别管了只有周五周六时偶尔跟李一桐打两把,但她每天的早上七点和晚上五点半都会准时给李一桐发信息问候,顺便聊聊游戏的新皮肤和各样的赛事。
毕竟是网友,所以两人聊天都很有分寸,只聊网络,不聊现实生活。
【肉特曼:你生日是不是十月份。】
【你别管了:!!你怎么知道?】
【肉特曼:因为你qq主页上写了。】
【肉特曼: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别管了:不知道。】
【肉特曼:有款鼠标不错,你上次不是说你鼠标滑轮出问题了吗,要不我买一个,当作你的生日礼物?】
【你别管了:真的吗?你给我买个便宜货就行,别买贵了。】
【肉特曼:地址发我。】
【你别管了:好!】
【你别管了:你今天的每日商店刷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肉特曼:盖亚ak和喵喵ak,还不错。】
【你别管了:哦哦。】
【你别管了:那你能把号借我玩玩吗。】
【肉特曼:玩我的号干嘛?】
【你别管了:我的号借给同学了。】
【肉特曼:行。】
【肉特曼:我号上怎么多了一把喵喵ak?】
【你别管了:不知道。】
【肉特曼:你买的?】
【你别管了:嘿嘿。】
【肉特曼:你怎么拿现金买的?】
【你别管了:我让我同学买的,我给他现金让他帮我买。】
【肉特曼:谢谢你。】
【肉特曼:你欠我多少钱来着?】
【你别管了:3020。】
【肉特曼:从里面把这个皮肤钱扣了。】
【你别管了:不要。】
【肉特曼:那随便你。】
“走吧,那边都安排好了。”戚薇看着坐在行李箱上的李一桐,“别玩手机了。”
李一桐点点头,斟酌了好一会还是打开qq给那名网友发去信息。
【肉特曼:我去打职业了,很忙。】
【肉特曼:祝开心,小学生。】
“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了…我真的很伤心。”田曦薇越说越委屈,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带着真诚的眼神询问还在神游的李一桐,“队长,你认识她吗?”
李一桐被拉回现实,她慌的不行,支支吾吾回答:“这,这谁啊,我不认识。”
她说完后起身就往外跑,一个没注意兜里的烟还掉了,她将散落的香烟捡起,表情慌乱道:“别告诉别人我抽烟!小田拜拜!”
李一桐匆忙跑进宿舍房间,躺在床上烦躁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那个说话软软的网友是田曦薇??
这性格根本对不上啊!
声音也对不上…是因为变声期吗。
可我哪里是她女朋友了?
为什么田曦薇会把那个时候的我当作女朋友啊!明明只是打游戏聊天而已!
不对。
意思是她这几年对外宣称的都是“肉特曼”是她女朋友?!
这也太尴尬了吧。
不行不行,李一桐,你现在一定要隐藏好这件事情,反正你们网恋的时…
呸!什么网恋,当网友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你,也没听过你的声音,加油,你一定可以藏好的!
而坐在阳台上的田曦薇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事说出来。
好丢人。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但是好想你。
TLS训练室内,戚薇看着五人联机中那个空缺的位置,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李一桐。”戚薇喊了句。
“诶,在呢。”李一桐抬起头。
“去把田曦薇喊起来。”戚薇说。
李一桐用食指指着自己:“啊?我?”
“啊什么啊?小田又没有起床气,你在害怕个什么?”戚薇挥了挥手,“快去。”
李一桐也确实是个当演员的料子,那晚之后跟田曦薇相处时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朝夕相处的队友们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她疯狂给自己洗脑,迷惑自己不知道那晚田曦薇说了什么,肉特曼是谁?我真不知道。
不过那双大眼睛盯着她时,她还是会感到心虚,所以李一桐坐在电竞椅上迟迟不肯起身,平时大家一起相处她还能接受,叫她去单独喊田曦薇起床这件事她真的办不到。
“累得很,不想动…”李一桐面露难色,声音很小,“艺凡去吧。”
张艺凡哦了一声,很听话的起身离开。
五分钟后,田曦薇照常坐在了李一桐旁边的位置,很淡的雪松香味钻进李一桐的鼻尖。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田曦薇还喷香水呢。
李一桐不敢抬头看,只能低着头等着戚薇快点把事讲了。
“说个事儿,明天就是TWP的周年庆了,总部邀请我们战队一起去参加。”戚薇郑重宣布,“总部该说的都给我说了,我整理了下,还是照常发群里了,你们自己看看。”
电竞椅上的五人一齐点头。
以前的俱乐部周年庆基本上都是总部的人自己过,根本没分部什么事情,但总部想多宣发下搞点话题,所以才邀请TLS共同参加。
【戚薇:TWP俱乐部周年庆直播活动时间安排:五月九日下午两点请主持人到TWP俱乐部总部礼堂进行彩排,时间为下午两点到下午五点。(此次彩排请戚薇教练协同工作,适当调整主持稿和周年庆活动安排)。
TWP总部郑重邀请TLS战队参加周年庆直播活动的“和平精英”娱乐赛。
五月九日晚上七点周年庆直播正式开幕,TLS人员安排:主持人:李雪琴。
娱乐赛:张雨绮,李一桐,田曦薇,张艺凡。(为了节目效果,此环节请选手们想一个风格独特的自我介绍。)】
“什么?!”李雪琴一脸震惊,“我?主持人?没搞错吧?”
“没错。”戚薇点点头。
“我们,打瓦的,去打和平精英?”张雨绮无语了,心想总部的策划人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总部最近不是搞了个和平精英的战队吗,一看就是让我们过去捧场的。”李一桐觉得总部还真会“资源利用”,什么东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娱乐赛不仅给TLS三个月后的大赛预热,还可以给刚成立不久的和平精英战队搞点热度。
娱乐赛这个环节被安排到了挺后面的,李雪琴在台上勤勤恳恳做着主持工作,戚薇走到哪里都要忙,基本上在后台坐不到五分钟就又有工作人员喊她。
所以被安排娱乐赛的四人在后台沙发上等的无聊,一齐低着头玩手机。
但上台时四人很快进入营业状态,李雪琴微笑着念着主持稿,流程正常进行着。
实时弹幕里又开始活跃起来,TLS的粉丝们纷纷发着弹幕。
【今天大家都好美!】
【戚教呢?】
【戚教后台忙去了吧,心疼我戚教,每天不是忙就是忙。/偷笑】
【咱brave怎么又冷脸,等不耐烦了?】
【brave和snow能站近一点吗?】
【qiqi姐和凡砸衣服是不是穿错了?怎么qiqi姐卫衣这么长,凡砸卫衣这么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穿错了,我要笑闷了,节目效果拉满。】
【这卫衣上面还印了只烤鸡,好可爱。】
【纯路人,你们TLS的人怎么看起来都呆呆的?】
【snow队,你晚上八点出门八点一分必须回来…今天这服装给妈妈我看得心软软。】
【说好的全员礼服呢?周年庆这么大活动,我等半天就给我看四只烤鸡卫衣?】
张雨绮和李一桐的自我介绍都算正常,田曦薇听着她们的自我介绍发愣了,不是说搞节目效果吗?怎么都这么正经?
很快就轮到田曦薇自我介绍了,张艺凡是看过田曦薇的自我介绍台词的,她盯着田曦薇,满脸期待的等着她说出来。
“呃…有款…”田曦薇越想越羞耻,耳尖不自觉发红,台上的人都看着她,只有李一桐低着头没去看,心想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田曦薇现在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台词说完,她鼓足了勇气,声音中气十足:“有款游戏越打越年轻!就是手机和平精英!这里没有人叫你老弟!全部都叫你小学生!大家好!我是brave田曦薇!”
太羞耻了。
实时弹幕满屏的哈哈哈飘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咱brave太有梗了给我笑发财了。】
【别说我们的小田宝宝,/哭泣/哭泣 小心她记你们id半夜拿小号骂你们。】
【哎哟喂大晚上给我笑得不行了。】
【这个时候就有人要问了,小田小田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张雨绮鼓着掌,用一样中气十足的声音捧场:“好!”
张艺凡极力憋着笑,但还是抬起手跟着一起鼓掌,而李一桐没想过田曦薇会准备这样的台词,她低下头单手捂住脸隐藏表情,但其实已经笑得肩膀发抖了。
李一桐心里产生出奇怪的想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她还挺可爱的。
后台的戚薇笑趴在沙发上,说等会网上有录播了一定要循环十遍这名场面。
李雪琴才是最难受的,她真的很想笑,但自己是主持人,还要控制流程:“哇~谢谢咱们brave的赛前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