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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嫣】 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现代+rps融梗）番外二（上）
番外二 吉光片羽（杜荷/师湘怡/付文凯/赵芳韵）
【01】
第一次见到师湘怡，是杜荷上初二时的事。
没了皓都做哥，也就少了人在学校约束，杜荷撒欢地玩了整个初一，也就在这个学校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范世琦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那个小团体里，范世琦和杜荷是核心成员，范家也是有门道的世家，同杜荷一样，范世琦也是小儿子。大家族里的小儿子各有各的养法，范家是掐死了范世琦的金钱来源，便也无所谓他去哪里混；杜荷却是明面上还要保持点杜家家风的尊严，实则手握自己外公塞的“零花钱”四处挥霍。
于是多数情况下是范世琦出鬼...
番外二 吉光片羽（杜荷/师湘怡/付文凯/赵芳韵）
【01】
第一次见到师湘怡，是杜荷上初二时的事。
没了皓都做哥，也就少了人在学校约束，杜荷撒欢地玩了整个初一，也就在这个学校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范世琦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那个小团体里，范世琦和杜荷是核心成员，范家也是有门道的世家，同杜荷一样，范世琦也是小儿子。大家族里的小儿子各有各的养法，范家是掐死了范世琦的金钱来源，便也无所谓他去哪里混；杜荷却是明面上还要保持点杜家家风的尊严，实则手握自己外公塞的“零花钱”四处挥霍。
于是多数情况下是范世琦出鬼主意、杜荷掏钱。于是他12岁就学会了抽烟、喝酒，把头发又烫又抓地根根直立，像个斗鸡似的和人约架，挂了彩也要对着路过的漂亮姑娘吹口哨。
多年后他回想那段时光总觉得尴尬的五体投地，但却又切实体会到，若不是自己的身体和脑子里还保留着一点杜家耳濡目染的教养，他恐怕不止会成为老师和同学们心中的渣滓，恐怕连更恶心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只是他那时候以为这样叫酷。
他喜欢“酷”这个词，所以他喜欢跟在皓都屁股后面，也会对师湘怡一见钟情。
直到初见的多年后，杜荷还清晰地记得15岁的师湘怡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碎花裙，露出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锁骨；一头乌黑又顺直的长发刷刷地剪到了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下。她的神情冷漠，静静地站在酒店会议室门外看着一张纸。和四周那些紧张到口中念念有词、或是四下走动的人截然不同。许是感受到了杜荷注视她的目光，她抬起眼看了他，杜荷看到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上挑狐狸眼，冷冰冰的，不含一点情绪。
杜荷觉得她很美，而且有点酷。
“走啊，在这儿看什么。”范世琦拉他。“外面这些没什么看头，里面真正试镜的才有意思，你把工作证带好了……”
他被范世琦拉了进去，藏在工作人员堆里看范世琦做导演的舅舅考核演员试镜。女孩子一个又一个地走进来发一顿疯再走出去，范家舅舅大摇其头，就连杜荷都看得直打哈欠。
直到她噙着笑走进来。
方才的雪肤乌发给人的冷意，此时全都变成了少女的纯净。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叫她师湘怡，然后根据抽中的剧本片段准备开始表演。几秒种后，她眼眶泛红，泪水欲落未落，听天由命般一字一句地讲出剧本中的台词，娇弱的如同一朵被雨打了的花。然而在被配戏的男演员虚空扇了一巴掌后，她歪着身子喘息了几下，再次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是转身即逝的倔强和愤懑，紧接着她又变成了一朵娇花，泪如雨下。
后面的人表演的如何，杜荷已经看不进去了，师湘怡离开没几分钟，他也趁着换组的间隙溜了出去。
他找了师湘怡小半个上午，却是无劳尔返。范世琦逮着他就是一顿调侃，问他究竟是看上了谁，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他舅舅都能把人联系出来。待到杜荷吐出师湘怡的名字，他却又当场反悔，直说这妞是林琛看上的人。而这个林家小霸王从16岁到如今玩过一百多个姑娘，这演艺圈里就没有林琛搞不到手的妞……
话音刚落，他们就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外，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和师湘怡的怒骂。然后她风一样地逃离开来，杜荷和范世琦屏住呼吸躲进电梯间旁的布草间，几分钟后，看到林琛一脸阴鹜地捂着脸，快步从安全通道离开。
杜荷想，她的确很酷。
【02】
15岁的师湘怡被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没有饭吃，只有刚刚够维持她生命的3瓶饮用水，和角落里的一只用来解决基本不会出现的生理需求的马桶陪着她。
整整三天。
在掌掴林家的独生公子林琛之后。
师家的储藏间很窄小，但是门和门锁却是常换常新。只是现在的这一扇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更换了——她长大了，知道即便自己撞开了门也没有用。如果她还想像现在这样略有尊严地活下去，那么她就应当乖顺，否则，没人清楚师逢意会做些什么。
她打不过她。
5岁的师湘怡就打不过15岁的师逢意，被欺负了告状后，会被“不小心”丢在街上，“不小心”被塞进箱子落在搬家的车上，或者“不小心”被整夜地锁紧储藏室。15岁的师湘怡依然打不过25岁的师逢意，况且她现在已经无状可告，若不乖乖听话，等待她的不是漆黑的小屋，就是半夜醒来看到床头站着手持匕首的姐姐，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她很恐惧，后来很麻木，现在……
她想她应该认命。
门开了。
“72个小时刚刚好，”师逢意有着一张和她很是相似的脸，但却也有着比她更加冷淡的表情。“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长久不发声而变得嘶哑且颤抖：“可以……再等等吗……我想……等一个试镜的——”
“试镜的结果？”师逢意嗤笑出声。“别做梦了，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凭演技通过初选，走到张导面前去？我告诉你吧，刘导那林琛已经放过话，若是你宁死不同意，那么这以后圈里的试镜，你也都不必去了。”
不可以。
师湘怡热爱演戏，热爱在镜头下展露自己的感觉。所以她在父母去世后任劳任怨地拍戏，从10岁到15岁，哪怕师逢意给她接超负荷的工作，迫使她辍学完成，她也能够接受。
因为只有那宝贵的一点时间里，她才能够不做自己，不做被囚禁、控制的师湘怡。
“我去。”
【03】
杜荷在他17岁生日那天，和自己的朋友打了一架。
彼时杜荷已经凭借阔绰的出手建下了广阔的狐朋狗友交际圈，且为人热情仗义，对他真心的倒也有那么几个人在。是以范世琦振臂一呼，登时凑够了十几口人，一群半大小子酒喝到半酣，就互相吹起牛来。
那年岁的恶劣少年，逢吹牛必谈妞，谁谈的越多、经验越丰富，就越有吹水称王的资本。话题越聊越深，竟变成了哪家会所哪个头牌好，哪个影视小明星价格公道，最后发展到男女不限，甚至相互介绍起来。
范世琦越听越不像话，他这眼前还坐着个痴情种，面前这几位爷说的句句话都会化成刀子扎在杜荷心上。想帮兄弟解决掉0经验标签的范世琦就拉偏了话题：“你们这说的人都不够档次，别呕出来污了我们小杜爷的耳朵，停了停了！”
“大琦哥说的是。”其中一个打着酒嗝说。“小杜爷这样的人物，就得配上档次的货，像、像林公子那样的。哎，你们听说了吧？这阵子挺火那个谁，师——师、湘、怡，对吧？嗨，妞真辣，我见过。想泡她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就是到不了手？还不是因为林公子要一人独享啊！所以我说啊，小杜爷您怎么也得弄个这种档次的——”
杜荷一拳头就挥了上去。
混乱暂告一段落是后半夜三点，事情闹得太大，对方又不是无名之辈，来庆祝杜荷的生日反倒挨了顿揍，自然不肯善了，钱不肯要，就要杜荷蹲局子留案底……
皓都用杜构的人脉把他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夜未睡的皓都抽光了新买的一整盒烟，眼下的青影重的吓人。“你俩不是玩得挺好的吗，怎么就莫名其妙给人家揍了一顿？！还有那个范世琦干什么吃的，早知道你们昨天闹成这样，我就豁出去了旷工也得跟着你！”
“我告诉你，你别和我妈说……”
“你滚吧，阿姨不可能不知道，最多就是想个什么办法搪塞过去。”皓都猛吸了一口烟，仿佛七窍都在冒火。“说吧。”
“是因为……他说师湘怡的坏话。”
“……你几岁？！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别说大哥不想来，我跟你都生不起这气……”
“反正就是不行，我就是听不了！”杜荷在外人面前不管怎么装老大，在皓都这里却永远都像是那个挨了打要哥哥打回去的小孩子。“我就是听不了他们那样说湘怡！我就是——”
“是或不是，你见一次不就知道了。”皓都三两口吸完了烟，却被最后一口呛得咳嗽了几声。“总之，”他哑着嗓子说。“你再这样作下去，会让阿姨失望的。”
他知道皓都说得对，妈妈已经开始失望了。
于是转眼，他同意了跟范世琦一同参加林琛的那个破聚会的邀请。
林琛那年30岁，已经接过了林家旗下姜饼娱乐的运营，算是半个圈里人，所以他的聚会上少不了大大小小的影视明星——也少不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师湘怡。
她还是和杜荷初见时一般的雪肤乌发。而时光除了让她变得更加美艳外，也让她褪去了青涩，像是一瓶愈加芬芳的美酒，引得杜荷不由自主地靠近。
没想到，师湘怡比他更早张开了口：“小杜爷？幸会，我是演员师湘怡。上次生日会收到您送的鲜花和礼物，我一直没机会亲口道谢，谢谢您喜欢我的作品。”
杜荷竭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只是虚握了一下她的手。
冰冷得像一尊玉雕。
“也别您了，叫我……杜荷吧。”他努力笑了笑。“什么小杜爷，还不都是朋友们瞎起的，我才多大呢，哪配得上叫爷。”
“看您说的。”她似乎看出来杜荷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轻巧地一句带过：“怎么没见范哥？前几次琛哥聚会范哥都有来，我家噗噜生病也是他帮忙推荐的宠物医生……”
杜荷的思绪渐渐飘远了，不知究竟是紧张，还是那一句“琛哥”和“范哥”动摇了他曾经的想法。
“哟，您二位都聊上啦！”范世琦姗姗来迟，笑着加入谈话。“湘怡，几个月没见，你这简直是更漂亮了。”
“范哥！”师湘怡的唇边便浮现起更热情的笑容。“刚还和小杜爷在说呢，上次我家噗噜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您……”
他的心忽然就冷了下来。
林琛作为主角压轴到场，瞬间便被无数想上前搭讪的男男女女围成一团。杜荷已经懒怠再听师湘怡和范世琦没有内容的寒暄，开口想过去打个招呼就率先离开，可范世琦却频频拉他的衣服不让他动。
然后他就看到林琛迈步向他们这里走过来。
“湘怡，和大琦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林琛连眼风都没甩给杜荷一个，只是一把揽过师湘怡纤细的腰肢，笑着问道。“是在说你家的狗？”
师湘怡的笑容完美无瑕：“嗯，范哥懂得很多，给我提了不少建议。”
“大琦打小就好招猫逗狗，我就说这事儿问他准没错。”他对着范世琦抬了抬下巴：“谢了，下次湘怡的狗再有事，我再叫你。”
范世琦连声应是，讨好赔笑，却只换来了林琛的一声“嗯”。然后他便解释都没解释，拖着师湘怡向另一处走去。师湘怡转身和他们挥挥手，抱歉地笑了一笑——她连抱歉的笑容，都是那么完美。
至于林琛，看都未看杜荷一眼。
“死心了吧，啊？”范世琦等他们走远才啐了一口。“管个破娱乐公司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万恶的资本家。”
“那你这个出身的不也一样是跪舔？”杜荷呵呵笑了笑。“你看我，我连被他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那还不是你低调……”
“别捧我了，我知道，是我不够格。”杜荷第一次打断了范世琦的彩虹屁。“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范世琦讪讪回答。“我这不也没做啥……”
杜荷要谢的，是范世琦主动带他来见识自己的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也谢谢他带自己见到了真正的师湘怡。
属于已经订婚了的林琛的师湘怡，会在林琛的指令下给别人陪酒的师湘怡，大庭广众下被林琛上下其手也不会让笑容崩溃的师湘怡……
泥雕木塑般的师湘怡。
曾经珍藏在少年时光里最美好的一段憧憬，在今日彻底死了心。
【04】
在师湘怡的20岁生日宴会上，她许下了一个愿：今年，不要再做林琛的情人了。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已有十余年，纵使她天性驽钝，几十部影视剧的积累，也足够让她的头脑变得聪慧，更何况，她从来都很聪明。
于是，在多年小意伺候林琛所取得的信任之下，在她故意落下的马脚和挑衅之下，林琛的正牌未婚妻冲到了他们面前，给了师湘怡一个巴掌后，威胁林琛马上和她分开，否则就抽走自己公司投入姜饼娱乐项目的资金。
林琛妥协了。
师湘怡觉得那是自己演得最好的一场戏，不仅骗过了林琛，还骗过了师逢意。她故意装作惊慌失措，跪下来求师逢意救救自己——她还想演戏，不想被封杀。
而师逢意已经习惯了富足的生活，且还想要更多的钱，不想失去她这个赚钱来源。
所以最后，她才是赢家。
师湘怡23岁的时候，林公子终于结婚了。
那是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京圈里有头脸的人家来了一大半，因着姜饼娱乐的缘故，还去了不少圈内明星。她也一样收到了请柬。
她没有去，只是包了红包托朋友带去，然后给这场婚礼定了一个硕大的花篮。
庆祝她终于自由了一半。
24岁到28岁，师湘怡努力为自己争取另一半的自由。这一次，她把火力对准了师逢意。
多谢当年林琛还懂得避嫌，终究还是没有把她的合约签到姜饼，而是推给了另一个小公司。那个公司挂靠在视频平台下，全公司只有师湘怡一个正经艺人，师逢意就是利用这样的漏洞，一跃成为公司的中层，全权把握着师湘怡的所有资源。
可她终究还是疏忽了师湘怡的成长。
她的第一次反击，就是自己的绯闻。
【皓嫣】 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现代+rps融梗）番外二（中）
前言：配角的故事越写越长，与主线无关，所以为了不影响本子的内容，番外二就不会放进本子里了，也不会打tag。有喜欢看配角故事的大家可以看看，本子里会单独放皓嫣婚后小故事。
——————————
【06】
刚入行的时候，赵芳韵的老板就告诫过她，不要把自己的艺人当成工具。因为一把好刀拿在手里是防身武器，放在别人手里就是杀人凶器。而人有心，做事就会有一线余地。
那时候，是师湘怡和她的姐姐兼经纪人师逢意刚开始产生分歧的时刻，也是经纪人小圈子里，对艺人与经纪人之间关系讨论的最热切的时刻。而赵芳韵刚刚大学毕业，闷头扎进演艺圈从助理做起，就是想成为一名经纪人：她自小就喜...
前言：配角的故事越写越长，与主线无关，所以为了不影响本子的内容，番外二就不会放进本子里了，也不会打tag。有喜欢看配角故事的大家可以看看，本子里会单独放皓嫣婚后小故事。
——————————
【06】
刚入行的时候，赵芳韵的老板就告诫过她，不要把自己的艺人当成工具。因为一把好刀拿在手里是防身武器，放在别人手里就是杀人凶器。而人有心，做事就会有一线余地。
那时候，是师湘怡和她的姐姐兼经纪人师逢意刚开始产生分歧的时刻，也是经纪人小圈子里，对艺人与经纪人之间关系讨论的最热切的时刻。而赵芳韵刚刚大学毕业，闷头扎进演艺圈从助理做起，就是想成为一名经纪人：她自小就喜欢有关演艺圈的一切，只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做个明星，那就退而求其次，做那个造星的人。
这个圈子很大，每年都有无数个“赵芳韵”懵懂踏入，也有无数个“师湘怡”坠入火海。很多秘密永远都成了秘密，也有些秘密成了公开的笑柄。
比如师湘怡。
围绕着她身边的各种秘密和传闻永远不会间断，从15岁被包养，到20岁沦为人人喊打的小三；从出道即巅峰、七八年后依旧会被奉为经典的演绎，到25岁拍的流水线无脑甜宠剧骂声一片……
她就是那个无论浮浮沉沉，都会站在话题巅峰的人。
第一次见到师湘怡真人是在一个慈善酒会之上。赵芳韵那时候已经是老板旗下一个三线演员的执行经纪人，而师湘怡刚刚结束一部热播剧的宣传，也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两岸、名震南北的闹剧。
台湾媒体拍到28岁的师湘怡谈了一场秘密的地下恋爱，恋爱对象是台湾某富商小开，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不知是如何为师湘怡所吸引，竟然连家里的产业都愿意忍痛割舍，只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师逢意自然是不允许这样超脱她掌控的事情发生，于是百般阻挠，不仅推掉了多档名家片约和商务，甚至不惜故意制造师湘怡耍大牌的新闻来做威胁——只是这一次师逢意搞错了状况，师湘怡所在的鸿飞娱乐这六七年来靠着她赚得盆满钵满，师逢意的举动等于断人财路。鸿飞当初能给师逢意高职高薪，也一样能够给她沉重的打击。
师逢意被解雇了，师湘怡也彻底得到了自由。
赵芳韵那次见到师湘怡时，她正意气风发。虽然老东家的资源依旧是不温不火，但对师湘怡这种童星出身的人来说，即便没有了熟悉的经纪人来带，她本身积累的资源也足够她拿用一阵。甚至在经纪人的圈子里还传言，师逢意曾经挡掉了多部现已大火的好片子，专捡些烂片给她演。待到选片主动权回到师湘怡手中时，她的慧眼独具和演技才真正发挥出来。刚刚结束拍摄的《影行》剧组，就对师湘怡大有好评。
“要是师姐没被耽误那几年就好了。”她的小明星偷偷对她说。“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经纪人，故意挡着自家艺人的路，那还是师姐的亲姐姐呢！”
赵芳韵只是哼哈了几声，没有多做评论。她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老板在她入行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逢意，不就是为自己所磨的刀划伤的人么？
28岁的师湘怡很美。
饶是看过了娱乐圈的无数美人，受惯了美色暴击的赵芳韵也还是会在师湘怡面前失神一瞬。或许是事业、情场双得意，她眉目间飞扬的神彩令她很是鲜活，仿佛是彩云凝成的神像，又或是琉璃烧成的天女。喜欢美好事物和人的赵芳韵私心希望，这个女人能够一直这样快活。
28岁的师湘怡也很锋利且刚硬。
她对师逢意掌控的反击是那样激烈且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得手后又是如此张扬。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胜了，她赢了，她才是自己的王。
只是琉璃易碎，彩云易散，师逢意那样偏执的人即便一时失意，也总会卷土重来。不知道师湘怡的飞扬有会持续多久。
赵芳韵想着，一位资方便走过来和她的小明星打招呼。傻白甜的小明星不太会说话，三言两语间，一杯酒就被劝到了嘴边，而小明星连推都不敢推。
她收回过度发散的思绪，几句话把谈话的重心拉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接过小明星手里的酒，一杯饮尽。
资方为她的豪爽着实吃了一惊，想要再说些什么，师湘怡却走过来和对方打了招呼，邀请资方去另外一群人身边聊天。小明星躲过一劫长出一口气，赵芳韵却看到师湘怡对着那位资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然后微微侧过头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觉得好可惜。
若是她往后遇到了这样的璞玉，一定要细心呵护，不要让她状似光洁如玉、实则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受到一点点损伤。
【07】
皓都回国这一年，杜荷辞掉了前途光明的律所工作，开始全身心地诠释“游手好闲”四个字。
搞过游戏直播，没几天就因为连麦戳破对方用挂，被对方的公会封杀；开过精品店铺，半年利润负七位数，压货七位数，挨哥哥杜构骂八位数；投资过赌石，想过搞股票，甚至想过做狗仔开营销号，但是无一例外，全都夭折。
他的26岁到29岁，除开做到了无缝衔接换了五个女朋友外，一事无成。
“我是不是干啥啥不行？”在第n次创业失败，跑到皓都的小房子里求安慰时，杜荷终于露出嬉皮笑脸下的一点脆弱。“我不想听父母的安排吃法律这碗饭，结果离开专业后什么也做不好，连恋爱都谈不明白，次次都叫人甩。你们都很看不起我是不是？”
皓都没有理他的丧气话，只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的直播没人互动，你要来吗？”
“皓都！你丫的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在求安慰你居然让我给你的直播间当互动小弟——”
“我只会做菜，”皓都还是那么冷静自持，可杜荷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可靠和信赖。“而你除了做菜，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行。”
两天后的直播里，杜荷出现了。
他很注意分寸，在皓都不切菜的时候，他的嘴从来没有闲过，两个人你10句我1句的互怼，竟然被不少粉丝喜爱。渐渐地，他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弹幕里，“杜嘟夫夫”的名号在直播平台上也越传越广。当平台开始接触皓都，希望他做一些直播带货而被拒绝时，娱乐细胞分为敏感的杜荷跳了出来：“皓都你傻呀，白给的钱不要，你不想攒钱开店了吗？！”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慢慢成了皓都的管家，开始经营打理起有关他这个IP的一切，也包括筹备一家属于他们的餐厅。
一家皓都只需要管着后厨出品，剩下都由他来打理的餐厅。
他做的很开心。
逐臻开业的前两天，久未见面的范世琦约他在一家酒吧见面。因为在国内混不下去而被赶出国外的范世琦大倒苦水，说自家老爸只想着把家产给大哥继承，对他不闻不问毫不关心云云。末了又试图拉他下海：“我说小杜爷你不也是这样吗，你就不觉得烦心？”
他越来越听不得“小杜爷”三个字，因为这个称号会让他想起自己过去十几年烂泥一般无用的人生。刚想骂他一句“去你的”再教育教育范世琦，就听到吧台另一侧传来一声嗤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如果再到这种地方来喝酒，跟那些不三不四地人拉拉扯扯，我们就分手！”
说话的男生看起来至多25岁，还带着点奶气；被质询的那一位一看就是精英白领，怎么也有快三十岁了。听争吵的内容，这是一对意见极度不合的姐弟恋。
“我来酒吧喝酒，跟酒保说两句话，就变成和别人拉拉扯扯了。”那女人又笑了笑。“谁教你的？你妈妈？”
“你——我、我妈教我的怎么了，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三十岁了也不想着结婚，还说什么不婚主义……你、你就是欺骗我的感情！”
范世琦差点没憋住笑，捂着嘴和杜荷咬耳朵：“这哥们儿怎么跟个兔爷似的，还欺骗感情……”
“你，说错了。”吧台前的女人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带着几分醉意点了点男生的胸口：“我只是馋你的身子，谈什么感情？”
“赵芳韵！你有病！”
【08】
那天的酒吧最后来了一场混乱，起因自然是那“兔爷”的一杯酒，过程是那女人骑在他身上暴打了一顿，结果是杜荷摆平了对方叫来的人手，脱衣救美，知道了又酷又飒的女人叫赵芳韵，并且要到了她的微信。
然后发现她居然是个经纪人。
彼时皓都刚开始录制《星厨预备营》，偶尔也会提到有关乐嫣的一些事。赵芳韵联系杜荷还他干洗好的外套时请他吃了顿饭，饭桌上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娱乐圈，杜荷就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刚刚入职乐嫣的经纪公司。
“真是没想到……”杜荷有些诧异地点点头。“没想到你和乐嫣居然是一个公司，那么你带……”
“乐嫣是我们公司的前辈于姐带。”赵芳韵闻言就笑了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遗憾还是什么。“于姐是圈里的老牌经纪人了，跟着她走，至少影视资源是不会缺的。”
“但我听皓都说，乐嫣还是更想唱歌。”
“艺人想走的路和她要走的路，可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啊。”
赵芳韵爱酒，这是杜荷早就发现了的事，所以刚刚她邀请他点单时，他也就没推脱地点了红酒来喝。两只酒杯轻碰，一口醇香下肚，半只脚始终在演艺圈里乱踩的杜荷就此扯开了话题，从乐嫣未来的发展方向，到皓都应当如何经营人设，再到娱乐圈里大大小小的八卦。
聊着聊着，谈论的中心不知不觉间就转移到了师湘怡身上。而赵芳韵感叹的是圈子里部分经纪人对手下艺人的管控。谈到这个便免不了聊到师湘怡，毕竟她与自己的经纪人姐姐之间数年的相爱相杀，便是圈里也有数个版本可供咀嚼。
彼时她正陷入一桩涉嫌插足著名导演婚姻的丑闻之中，杜荷与那导演还正经吃过几顿饭，也还算说的上话，于是这消息便是他不想了解，也会凑到他身边来。“说她干吗，”他免不了有些意兴阑珊。“也不知道她经纪人怎么想的，过了30岁以后，看不到她的好作品，上热搜的全是通稿和绯闻。”
“还能怎么想，不过就是要榨干她最后一点用处罢了。只可惜了”赵芳韵耻笑一声。“您没发现吗，师湘怡28岁后至今除了上综艺就是拍商务、做直播，其他资源不是烂片就是圈钱片，甚至连电影都没有两部。巧合的是，那年师逢意回了公司，重新做了她的经纪人。”
“你的意思是说，她姐故意不给她好资源？只是让她捞钱？为什么？”杜荷仍记得记忆里那个充满灵气的少女，边忍不住追问道。
“有一些有关于……两个人关系的传闻吧。”赵芳韵语焉不详地回答道。“您如果感兴趣，多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或许您还记得她曾经谈过的那个台湾富商的小开男友吗？”
杜荷回去就给范世琦打了电话，对方对于他问起师湘怡这件事感觉到了万分诧异：“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想着她啊？”
“就是好奇问一嘴，你丫能不能说。”他啐了一口，却从装饰品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紧锁的眉头。
“嗨，能有啥，当年那事儿圈里都传遍了，林琛他家那位恨不得把师湘怡老底都抖搂个一干二净，我以为你能知道呢。”他喝了口水才继续开口。“她那个经纪人不是她姐吗？叫什么师逢意，她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师湘怡，是她爸爸的私生子。”
“她姐打小儿就不待见她，也不知道是嫉妒她好看还是怎么，反正她爸死了以后就是她姐带大的她。但你也知道，十岁就出来演戏了，演张导那戏的时候不是还辍学了吗，后来快18了才回去继续读书的。”
“还有林琛那事儿……是她姐给牵的线。我舅后来还跟我说呢，也不知道谁说的林琛给了他钱买路子，说什么师湘怡要是不跟林琛，我舅就不给她过初选。天地良心了，当天下午就定了她，是师逢意那娘们儿左推右推，推了三四天才最终敲定下来……”
杜荷忍不住骂了一句“操”。
“恶心吧。”范世琦也不禁唏嘘。“真是想不到，得多毒的心才能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反正咱也别说这话，要是没有师逢意，师湘怡还进不了娱乐圈呢。”
“那她们后来……为什么闹翻了？”
“这你也不知道？你故意的吧？！”范世琦怪叫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师湘怡那个男朋友啊！嚯，当年闹得多凶呢，我听说是师逢意拿着刀在公司楼下堵师湘怡，说是她要敢真的谈恋爱结婚，就一刀捅死她，谁也别活。师湘怡也是真刚，刀都怼到肚子上了也不退，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娘们手里居然有师湘怡的床照，而且去之前都发给那个小开了！人家家里人一个电话打过来，给师湘怡骂的是狗血淋头，放言娶谁都不会让她嫁进家门。那娘们还印了一打，漫天的撒啊，说是师湘怡不听她的话就要搞死她、搞臭她，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个烂——”
“够了！”
他听不下去了。
原来她不是天生就是泥雕木塑的假人，而是被欲望和嫉妒所包裹。
如果他那时愿多走出一步，或者另有人愿多走出一步，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30岁的杜荷，已经回不到17岁了。
【09】
师湘怡第一次去皓都的逐臻，是与他同台录制过节目之后。很意外的，她在逐臻的前台那里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杜荷。
一句“小杜爷”堵在她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她对着对方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在侍者的引导下去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过去漫长的十几年里，她是知道了一些事的，有关于杜荷，也有关于自己。
但她并不敢肖想自己真的能够获得一个少年纯粹的感情，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无论是那时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也都不配再去拥有这样一段感情。
她曾经真的有想过结婚，在28岁的时候。那时的男朋友对她很好，也不计较她并不光彩的过去——同样的，她也清楚自己不会计较可能并不光明的未来。她只是希望能有一处安静的地方，能让她逃离枷锁，成为自己。
只可惜琉璃碎了，彩云散了，她还是要被关进笼子里，日复一日地坐着机械的表演，成为师逢意的赚钱工具。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过一辈子，直到那次节目录制，她在现场看到了皓都为止。那个时常沉默，眼神锋利如刀，但也会在顾盼之间偶尔流露出些许温情的人，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逐渐重叠。
晚市的饭菜做得不错，师湘怡的舌头这几年已经被养得越来越刁，照她看来，这家店就是今年上不去米其林名单，明年也会拥有一席之地。于是她就这样对着来交流的皓都说了。
“谢谢师老师，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反应远比她想象之中要平静的多，而师湘怡很清楚，这种平静来自于皓都对自身实力的自傲，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她忽然很想知道，这样骄傲的人对着心爱的人低下头时，会是怎样美好的一幕。
她开始尝试着迂回试探，试探他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接触，试探他究竟能接受自己几分。几乎是十几年没有过的患得患失就这样慢慢浮现，而开着他的直播，听他规律的切菜声去读剧本，也几乎成了那几个月晚上的固定节目。
她想，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皓都吧。
可是她却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心里有别人。
她有过许多次大胆的尝试，言明要同他炒cp是一次，确认了他与乐嫣心意后的狠话也是一次。她永远都记得那晚拥抱他时自己的心跳，原来那已经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再后来，节目结束了，她也回了国，师逢意去机场接她，用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嘲讽地对她笑着：“师湘怡，你的心野了，怎么，想恋爱么？”
“做梦。”
“你真的以为，他看得上你吗？”
直到那一刻师湘怡才忽然清醒，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在皓都身上得到救赎？那个从她出生起就潜伏在身边的魔鬼根本从未离开过，她怎么会让自己对这世间的美好有一丁点的奢望？
然后就有了那些令人恶心的热搜，和她那些黑料再次横行网络。
师湘怡有生以来第二次对着自己的姐姐发飙。房间里的摆设、新到的剧本和她的首饰散落了一地，但站在她对面的师逢意却似乎并不在意，还是维持着那个师湘怡看了二十几年的假笑：“我是为你好。”
她提起桌上的烟灰缸，对准了师逢意的后脑狠狠地扔了过去。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0-（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0 槐花包子
粉丝之间的争斗对于明星本人而言，往往都只会让正主感觉到很尴尬。
皓都虽然不是5G冲浪选手，杜荷却是京圈有名的交际“花”。但凡哪两家掐起架来，他都会冲在第一线疯狂询问，然后当成笑话讲给皓都听。于是皓都就知道了某三家粉丝掐得死去活来，正主三人却相亲相爱一起约饭；某cp各自唯饭上升到人身攻击，也没耽误他们的儿子女儿卿卿我我；某年上女星因和小鲜肉举止亲密被疯狂追骂，私下里该小鲜肉的资源被瞬间撤了个精光……
娱乐圈自有一个微妙的利益场，粉丝固然会影响正主的利益，但同样的，不是所有明星都会受到粉丝左右。...
Chapter 20 槐花包子
粉丝之间的争斗对于明星本人而言，往往都只会让正主感觉到很尴尬。
皓都虽然不是5G冲浪选手，杜荷却是京圈有名的交际“花”。但凡哪两家掐起架来，他都会冲在第一线疯狂询问，然后当成笑话讲给皓都听。于是皓都就知道了某三家粉丝掐得死去活来，正主三人却相亲相爱一起约饭；某cp各自唯饭上升到人身攻击，也没耽误他们的儿子女儿卿卿我我；某年上女星因和小鲜肉举止亲密被疯狂追骂，私下里该小鲜肉的资源被瞬间撤了个精光……
娱乐圈自有一个微妙的利益场，粉丝固然会影响正主的利益，但同样的，不是所有明星都会受到粉丝左右。
比如付文凯。
他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规划，也早早和经纪人跟公司打好了招呼。在现今情况下，与其反复透支小部分死忠粉的打投、维持先期人设消耗路人缘，倒不如先一步发展路好再用作品进行转化。这点上他和乐嫣的想法一致，作品才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更何况，他清楚地知道，乐嫣背后的势力不好惹，她不用只是她脾气好。但是不是有句话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付文凯养过兔子也被咬过，嗯，血流如注，挺疼的。
所以在他的粉丝在对乐嫣和皓都进行集中祖安狙击时，没有人知道付文凯还要专程和二位分别致歉，然后在逐臻请乐嫣吃饭，再把饭钱交到皓都手里。于是当付文凯在微博晒照，照片里有乐嫣和他们共用的音乐团队，甚至还有一个皓都的时候，超话和粉丝群乱成一片，甚至有2个有名的粉头几度宣布要脱粉回踩，乱成了一团。
那次聚会本是付文凯发起的，但皆因乐嫣和皓都自那次《星厨预备营》在区儿童福利院拍摄过后，一直保持着每周或每两周到福利院看望孩子们的习惯，甚至还在福利院“认养”了一个叫做小五的弟弟，每次去，那孩子都别别扭扭地不肯叫她“姐姐”，又喜欢赖在她身边。
上一次杭州聚餐时，乐嫣把这些事当做趣事讲给付文凯听，对方立刻上了心。这次付文凯特别叫乐嫣再去时带着自己，于是慰问结束后就有了这次顺理成章的聚餐。
粉丝的混乱没有太影响几位主人公的心情，付文凯还心情颇好地发照片调侃自己的身高，在刚好可以放下自己上半身的三人合照里，皓都只有半张脸；在刚好可以放下乐嫣的合照里，他只有半个脑袋，皓都只有一个下巴。
配文带着一串emoji：“砧板在逃胡萝卜+吃肉小兔+刀”。
于是不出所料地又上了热搜。
只是这次在双方工作室的配合下，热搜里的氛围还算平和，甚至有点欢乐。皓都傲人的身高和冷峻的气场的确如同一把出鞘的刀，故意穿了橘黄色外套的付文凯和身穿白毛衣的乐嫣，也确实像是胡萝卜和兔子。曾经被用来黑付文凯的机场照再次被翻了出来，但这次他被冠上了“耿直”、“real”、“有趣”等等正面标签；再加上由路人和福利院老师配合晒出的慰问照片，“有爱心”、“善良”等等标签又不要钱地砸到了他们身上。而因被黑成就的友情，居然还促成了一个三人cp的诞生，一时自发的、安排的各类产出流传甚广，着实让付文凯涨了一波粉丝。
皆大欢喜了不是？
——————————
这场闹剧风波过后，逐臻终于在4月上旬正式更换了菜单。本季的主题是“春日宴”，每月都有推出一个当季主题套餐，4月的“春笋”，5月的“槐花”，6月的“秋葵”。
“春笋”套餐乐嫣在和付文凯聚餐时已经品尝过，但在聚餐第二天她就飞赴了横店去拍人生第一部古装剧了。“槐花”套餐的试菜，她只能在皓都的直播中隔空咽口水，急得她给皓都连发了三页表情包泄愤。
下了播的皓都半夜拿手机回看表情包的时候，笑声盛满了整个卧室。
那次直播也创下了皓都直播的新纪录，“槐花”套餐在直播和几位明星食客好评的发酵下，也引领了一阵小小的槐花宴风气，能买到的槐花霎时显得紧缺起来，午市不得不只能提供些槐花绿豆糕、槐花蜜茶等用量少的单品，晚市的预定更是几乎是一夜间就排到了月底。
杜荷每日查账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
在槐花季的末尾，逐臻迎来了一桌大单子。因是提前确认了菜单，又提了诸多禁忌要求，皓都几乎是一接到这份加急单子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不同。不过对方既然没有包场，也就体现了不想弄得大张旗鼓，皓都只是特别吩咐负责包厢的服务生机灵一些，随时观察反馈客人意见而已。
晚市依旧火爆，除了槐花套餐，皓都自杭州带回、又自作改良的宝塔扣肉也很快销售一空，整个厨房里忙而有序。皓都时刻关注着两个新来的打荷小弟手脚够不够麻利，同时还关注着副厨和二厨的出菜品质，直忙到八点多才有空闲。
厨房截单后，他回休息室换了衣服出来，杜荷就一把拦住了他，少有地带上了严肃的表情：“烟字房的客人要见你。”
逐臻的包厢设置在二楼，一共只有四间，分别对应“浩如烟海”四个字，寓意厨艺博大精深、臻味浩如烟海，需要终生探寻。因为包厢少且有低消要求，通常客户都会相对特殊，因此皓都立刻便从脑海中翻出了烟字房客户的情况。
“怎么，不满意？”皓都皱皱眉，印象里今天的出品都是正常水平，那道馅料经过特殊调制的槐花包子甚至还可称得上是二厨的惊艳之作。但随即又想到今日的槐花糕回缩较前日有些严重：“是槐花糕口感不足？”
“你就知道做菜！”杜荷大感头痛。“菜没问题，人家还夸奖来着，是人。”
“那包厢里坐着的是乐嫣、长歌一家，还有他们的小叔一家。菜下得不错，但是点了名要见你。”
皓都心里一紧，第一个反应是要回身去休息室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妥。
但是第二个反应是：这位世泽集团的李董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警告他的呢？
“你也别太紧张了。”杜荷想拉一下他的手腕，免得他拳头攥得太紧待会儿手抖，谁知一拉之下竟没拉动。“嗨，爸不说过吗，那位没什么大脾气，不过就是见见你，你正常对答不就行了。”
皓都摇头：“恐怕不那么简单。”
“怎么，你怕他甩你一脸钱，叫你从乐嫣身边滚蛋吗？”原本也替他有些紧张的杜荷，彻底让皓都如临大敌的样子逗乐了。“一家人都坐在那儿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能真给你难堪不成。你就平常心对待，再说了，之前的事情不是也都解决了嘛。”
他当然知道杜荷说得对，但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整理好心情。杜荷还不肯放过他，一边催他快去一边还开他的玩笑：“看给你紧张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女婿见丈人，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先脑补上了……”
“滚。”皓都白了他一眼，心中也因此轻松不少。再上楼时，气息和脚步就都已经调匀。
包厢里的人并不少。
李家三兄弟都和夫人坐在一起，并未分什么主次，有趣的是坐在房门正对过的反倒是两位夫人。于是皓都微微颔首向各位打了招呼。
然后，他的目光便和李世民对上了一瞬。
皓都面不改色地将目光稍稍下移：“首先感谢各位客人的光临，我是这里的主厨皓都。不知各位客人对逐臻今天的服务是否满意？”
一身书卷气的李建成先开了口：“皓大厨别客气，饭菜我们自是满意的。这槐花麦饭蒸的好，离开山东十几年了，没想到还能吃上这么正宗……哦，是更胜一筹的槐花麦饭。”
“这八宝葫芦鸡味道也好。”长歌母亲笑道。“先前听长歌说你是粤菜大厨，没想到还能吃到葫芦鸡，这三味酱汁配得也好。”
皓都眼皮抬了抬，微低头只做恭敬状：“我家里也是西北口味，这道菜也算家传，从小也是吃这口长大的。能得喜欢，万分荣幸。”
“豁，这大厨说话还舞文弄墨的，我可听不了。”说话的是另一位瞧上去便不好惹的中年人，坐得板正，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军人气质。“夸你饭菜做得好你就认着，推脱个什么劲。”
“元吉。”李建成推推眼镜安抚一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好话也说得不中听。”
“就大哥你说话中听。”李元吉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然后回手拍了自己那还想挟一筷头葫芦鸡的小儿子后背，反叫妻子横了一眼。
一直未曾开口、但皓都始终感受到其目光注视的李世民终于说了话：“皓大厨的菜做得的确不错，我们不是品鉴家，倒是说不出更多赞扬的话，见笑了。不过我倒也有些疑问，你和乐嫣熟悉，她说过你学过粤菜又进修过法餐，这槐花宴都是山东那边吃得多些，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来了。
皓都清楚他不能在此时表现出和乐嫣过于亲密，便可以绕开了有关乐嫣的问题，只是专心回答后面的问题：“我的母亲是山东人，我小时候也吃过几次。槐花清香但味苦，有清热、凉血、降压的功效；北京的春季干燥易上火，想做些清爽的菜来，就想起了槐花。”
李世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身边的长孙赶忙说：“皓大厨快别站着说话了，蛮高的个子，低头说话也不舒服，叫他们端把椅子来坐下聊吧。”
“谢谢，没关系的，为客人们答疑解惑是我应做的事。”皓都依旧恭敬地推脱了，只站在那里等下一波问话。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后李世民并没有再多问他什么，倒是几位夫人一直兴致勃勃地问他清蒸槐花鱼和槐花包子的做法。看那三笼屉的槐花小蒸包都被吃的干干净净，皓都便知道是合了各位的口味，自然也是言无不尽。末了还提醒各位槐花性寒，脾胃不好或是体寒者还是少吃为好，考虑周全的答对赢得了三位夫人的交口称赞。
大人们的应酬，在座的小孩子们都兴趣缺缺，唯一一个孩子里算大龄的就是李承乾了。等槐花包子这一茬聊完，他忽然开口问：“我姐吃过槐花宴吗？”
皓都敏锐地捕捉到李世民瞪了他一眼，而长孙却只是拍了拍丈夫的手，对着李承乾摇摇头。
“还没有。”
他看不见李承乾的表情，却能猜想到他气鼓鼓的样子怕是和乐嫣有几分相似：“那你还是别单独请她来吃了。我吃这包子不错，下次再有，我带我姐来吃吧。”
李承乾的话浅显且带着一分孩子气，皓都即刻便明白，他这是气乐嫣几次三番的和自己见面，结果上次被拍到后便上了黑热搜的事情。而李世民没有阻止儿子说这话，恐怕心里也是一个想法：他并不认可皓都和乐嫣的交往，不反对，恐怕已经是这位爱女心切的父亲最大的让步。
始终起起伏伏的心，在皓都的胸膛里平稳地跳动着，他意识到自己在面对乐嫣时总是身体快于大脑的行为，应当有所收敛。
“如果喜欢，我们可以为您打包两盒带回去。速冻起来的话，下次无需化冻直接上锅蒸好也能吃。槐花过了季就吃不到了。”
“那我们便打包几笼吧。”长孙接过话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余？”
皓都便低声嘱咐服务员，把原本今日要留给员工的匀几笼出来，打包好再送过来。
“对了，皓大厨，”李建成打了个圆场。“我们来时看到你这店的牌匾，字写得属实不错，不知道是哪里请的高人墨宝？”
“是我的一位叔叔。”皓都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杜如晦的名姓。
李建成便摸了摸下巴：“克明……倒是有点熟悉。”
“二哥，你字不是也写的挺好的，要不也留一个？”李元吉开玩笑般说了一句。“世泽老董的字，外面可是求都求不到。”
“那恐怕要等皓大厨多开几个店才行。”李世民笑了笑。“这牌匾写得已经够好了，倒不必换上我的。”
“谢谢李董抬爱，只是恐怕逐臻还要多发展些时日才好。”皓都双手在身前交握，尽力克制自己别握的太狠。“逐臻之所以叫逐臻，也算是寄托了我自己的一点希冀在其中。没能在自己真正达到‘臻’的境界前，盲目扩张不是一个好打算。但是我会努力把握机会、提升自己，想来未来总有一日，逐臻能有资格挂上李董的牌子。到时再邀约李董和家人们一同赏脸来逐臻了。”
李元吉最小的儿子忽然开口：“绿豆糕好吃，还来吃。”李元吉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送李氏兄弟三家到门口时，李世民放慢了脚步，皓都便也跟在其后。
于是在其他人都未太过注意的那个瞬间，皓都听到这位身具诸多传奇故事的父亲低声说：“三十而立，你这个年纪，能懂这个道理的不多。”
“但是，懂分寸的人，更难得。”
——————————
李家人离开后，皓都也没有了再和大厅内的顾客互动的力气，便只是走出来和两桌粉丝合了影就回了休息室。
躺在乐嫣最喜欢的单人沙发上时，皓都满脑子都是李世民最后说的那句话，和他眼睛里十足的警告意味。
懂分寸。
他知道，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不懂分寸，让这位父亲开始替自己的女儿担心了。乐嫣本就是个从小被宠爱着却又容易敏感的小姑娘，所以她依赖魏叔玉，依赖长歌，在无法依赖他们的时候，就会移情一般依赖自己。
虽然性格温柔腼腆，但她的感情从来都是那样热烈外露。喜欢魏叔玉是如此，信任李长歌是如此，关心安柔是如此，期待他的包容也是如此。
他不应该伤害那样一份赤子之心，但是他又要如何克制自己的感情呢？
他尽力了。
“乐嫣、乐嫣！你等下——”
“皓都！”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拍响，皓都倏地坐起身子，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一般。
“皓都，开门呀！”
他从沙发椅上跳下来，一把拉开了门，乐嫣就这样一头冲了进来。门外的杜荷和安柔都是一脸无奈和焦灼，杜荷叹了口气：“我拦了没拦住，她从正门跑进来，外面的客人还没有都走……”
“没事的，我武装齐全，到了后厨才脱。”乐嫣连连摇头，和皓都展示手里的帽子、口罩和墨镜。“我是听说我爸他——”
“关门了。”皓都对安柔和杜荷点点头，把门一把关上又反锁，这才转过身正面乐嫣：“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横店拍戏吗？”
乐嫣还有些微气喘，此时正把自己的薄外套、帽子和包包往衣架上挂。听到皓都问她，她就回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明后天都没有我的戏，就先回来和团队碰下专辑的事。”
“刚下飞机？”皓都想到刚刚瞥见安柔手里还拎着大行李箱，便对乐嫣的冲动觉得有些无奈又窝心：“怎么没回家休息？”
“承乾给我发微信，说他和……和我爸爸，还有大伯三叔他们都来了逐臻吃饭。我……”乐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踢了踢鞋尖。“反正回家也要路过这里，我就先来看看。”她说完就担心地对着皓都上下左右的打量：“我爸……说什么了没有？”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闪闪发亮，无论是18岁的她还是22岁的她，都像一道光一样忽然跳入了他的生命，然后又要忽然地消失了。
皓都觉得嗓子开始丝丝缕缕的疼，带着鼻管都发酸：“没有，他夸我做的菜好吃。”
“真的？”乐嫣有点不太相信，但还是点点头：“那就好……我听承乾说的，还以为他……”
“你饿了吗？”皓都背过身去收拾桌子上铺陈开的写满了字的纸。“今天还有新做的槐花包子，我去给你热两个。”
“嗯！”乐嫣笑着点头，乖巧地坐在桌边等着吃槐花包子。她还特别发微信告诉弟弟承乾，她有新鲜包子吃，才不要吃他带回去的冷冻包子。
热气腾腾的槐花包子和槐花蛋汤端上桌的时候，乐嫣正在用微信挨训。皓都见不得她皱着眉的样子，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哦，没事。”乐嫣赶忙把手机熄灭。“我已经洗好手了，可以开吃了吗？”
“吃吧，小心烫。”皓都把蒸屉向乐嫣推了推，一边看她吹着气拿起一只小包子左右换手，一边用勺子帮她把蛋汤晾凉。等到包子不烫了，乐嫣便小心翼翼地将它掰成两半，槐花的冷香便随着肉馅的香气一同散逸到空中，乐嫣用力闻了两下，惊喜地看皓都：“哇，这个味道好像……闻到了春天一样。”
“现在不就是春天？”皓都示意她试试。“槐花包子口味不能做的太重，你可以配着这个汤喝。”
“唔唔唔！”乐嫣嘴巴里塞了半个包子，一时间又香又烫，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疯狂点头。等到她咽下包子又喝了口汤，才舒服地叹气：“好好吃啊，一点都不腻，槐花的清香味还有油脂的香气……”
皓都就笑出了声：“改行当美食家了？”
“夸夸你还不行吗？”乐嫣瘪嘴瞪他一眼，然后又美美地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吃完，便也顾不上再和皓都说话，认认真真地吃起来。
皓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吃了四只小包子又喝了大半碗槐花蛋花汤，满足地站起身，很没有形象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再有些害羞地看着他说：“吃饱了……”
他将她此刻慵懒又快乐的表情深深刻在脑海里，然后轻轻叫她的名字：“乐嫣？”
“嗯？”乐嫣正在看蒸屉里剩下的两只小包子，犹豫着想要是都吃完会不会被撑死。听到他叫自己，她就转过来俯身看他：“怎么啦。”
“这段时间这么忙，没事的话，就……”皓都的话说到一半竟然已经无法再与她对视，只能别开目光吐出下半句：“就先别过来了吧。”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1-（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1 猪肘香肠配德国酸菜
半晌对面才传来乐嫣有点颤抖的声音：“你是……什么意思？”
他觉出乐嫣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赶忙回过头，却听到小姑娘质问他：“你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是吗？”
“不是的，我只是——”皓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因为我的没有分寸，耽误了你的工作。”
“你没有耽误我的工作。”乐嫣忍住眼里不知为何涌上的一包泪，她想告诉皓都她很久都没有想哭的感觉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委屈和抱怨：“我没有觉得和你做朋友有什么不好，你凭什么不想和我做朋友？”说着说着，她便猛地...
Chapter 21 猪肘香肠配德国酸菜
半晌对面才传来乐嫣有点颤抖的声音：“你是……什么意思？”
他觉出乐嫣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赶忙回过头，却听到小姑娘质问他：“你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是吗？”
“不是的，我只是——”皓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因为我的没有分寸，耽误了你的工作。”
“你没有耽误我的工作。”乐嫣忍住眼里不知为何涌上的一包泪，她想告诉皓都她很久都没有想哭的感觉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委屈和抱怨：“我没有觉得和你做朋友有什么不好，你凭什么不想和我做朋友？”说着说着，她便猛地抽搭了一下。“你明明之前还说要一直在我身边的！”
皓都没想惹她哭，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对不起……但是乐嫣，你看到了，现在你和以前不一样，总不能来吃个饭都要在热搜上挂着——”
乐嫣咻咻地擤着鼻涕，哽咽着回答：“我愿意！”然后她指着椅子，难得发了脾气狠狠地说：“你坐下，我不想仰着头和你说话！”
他只好坐下。
“我爸说你了是不是。”乐嫣眼睛里的泪哭干了，便双手抱胸气哼哼地问。“哼，问你你也不会说，我自己去问承乾。”
“真的没说什么，”皓都无奈。“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我不听，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皓都沉默不说话，乐嫣等得心发慌：“你、你怎么又不说话！”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被客人拍到了吧。”皓都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很开心。但是乐嫣，我也要为你考虑这对你的影响。”
她的眼睛又湿起来了：“我不想管别人怎么想，我只知道，我要和朋友在一起，就是要在一起！我和长歌、和叔玉哥哥也经常一起，这又有什么啊！”
听到魏叔玉的名字，皓都的心抽搐了一下：“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乐嫣抱住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气又恼地看着他，似乎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皓都被这一句话堵在胸口，想为自己辩解一句，脑子里却一团浆糊，憋在他心中的话终于第一次一吐为快。
“哪里都不一样。”
“李长歌是你的堂姐，我不是。”
“魏叔玉是你青梅竹马的朋友，是富二代、高材生、社会精英，是能给你职业生涯规划意见、能帮你找资源、能保护你和你正常来往的同行，是你——是你的叔玉哥哥。”
“但这些，我都不是。”
“我是个从打荷小弟开始做起的厨子，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无名小卒，是个只是偶尔直播、也不太管理粉丝，在机场抢了别人风头要被粉丝骂蹭流量的小网红。我给不了你工作上的任何帮助，甚至每次给你带来的都是黑子和黑热搜我——”
乐嫣忽然高高扬起了右手，狠狠地挥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一闭眼，掌风却没有如他预期一般落在自己脸上，而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他头晕目眩、耳中一阵轰鸣。
于是乐嫣的的声音便像是隔着数层纱布，又或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朦胧又不真切起来。
“你不是我认识的皓都。”
“我认识的皓都对有才能的人的确谦虚、恭敬，但是他也一样骄傲，一样自信，因为他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那个会斜着眼睛看，鄙视那些质疑他的人的皓都哪儿去了？”
“那个骄傲的皓都又哪去了？”
“你根本就不是他！”
她的鼻子红红的，一颗眼泪从她腮边滑落，啪嗒一下砸到了皓都的手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擦去眼泪，却被乐嫣狠狠地打开了。
“讨厌你。”
——————————
自那天以后，皓都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乐嫣的信息。
他竭力不让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工作，但也的确只有在厨房里忙碌时，他才会暂时忘掉乐嫣那天通红的双眼和那近乎是带着绝望的控诉。
你不是我认识的皓都。
皓都，究竟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少失眠的他，开始在睡不着觉的晚上思考这个问题。
皓都应该是个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人，他自信、自傲、毒舌，对待厨艺有着过分的执拗，崇拜强者，不怜悯弱者，但怜悯努力的人；但皓都也是个会傻笑、会犹豫、说话会吞吞吐吐的人，他自卑、自疑，维持着一份阴暗的关注，时常怀抱希冀又不敢面对，明明思虑过重，却又往往身体要比大脑的行动更加迅速……
他是矛盾的合集。
纵使皓都再如何克制，他的情绪低落终究还是直接影响了逐臻后厨的整体氛围。思考了一天，杜荷还是决定保护现有的口碑，暂停了晚市的预约并替换了7折补偿卡，给皓都一点时间平衡自己的心态。
而此时，导演黄宇递来的《中餐厅》邀约，便显得犹如救命稻草般，将皓都稍稍拉出水面，得以喘息。
——————————
皓都已经有三年没有去法国了。
从儿时的5-14岁，到青年时的25-29岁，皓都的31年人生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这个国家度过。他熟悉、怀念这里，也一样厌恶、痛恨这里。
自从三年前离开法国，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心情或是机会来到这儿了。但是事与愿违，就是这样凑巧的是，《中餐厅》第二季的目的地，选在了法国的小镇科尔马。
一个曾经有过约定，最终却未能成行的地方。
在刚刚接到邀约，还没有和剧组开最后的碰头会时，皓都就已经提前知道了《中餐厅》第二季常驻嘉宾的阵容，很凑巧，除了他外的四位嘉宾里，有两位都是他的老熟人。
付文凯，师湘怡。
付文凯的参与实属意外，他和当初救场的皓都一样，都是在临开拍前几天才一脚被轰进了节目组的。他在得知准确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皓都，然后两个人连着语音沉默了半天。
“现在叫你皓大师，求求你教我怎么做饭还来不来得及？”付文凯这样问。
“来不及。”皓都回答。
“那我现在多买几个增高鞋垫还来不来得及？”
皓都当即就挂了电话。
至于另一位共事过的熟人师湘怡则和皓都一样，是最早就被选定的人选之一。她没有像付文凯一般接到邀约就马上抱团，而是在最后的碰头会上才很有礼貌地和皓都打招呼：“皓大厨，好久不见，又能一起共事实在太荣幸了。”
皓都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便也很有礼貌地点点头。但是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让他也多说不出来什么话。
师湘怡似乎并不觉得皓都的冷淡有什么不好，她只是在选座位时稍慢了一步，就轻松地坐到了皓都身边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毕竟，另两位嘉宾对皓都一点都不了解，常人若是刚认识他，想来也不会愿意和一脸生人勿近的皓都同座吧。
这档节目的第二季店长，是第一季的高人气飞行嘉宾，曾承包过现今20代年轻人整个童年的影星巫鸿鸣。他为人谦和有礼，虽然本人有过一段略显油腻、演技退步的时光，不过近一两年来凭借意志力惊人的减肥和有所长进的选片目光，也还是重拾了早年的国民度和号召力。
最后一位常驻嘉宾则是当红人气小花杨依，她也是童星出身，但不同于乐嫣的半路“出走”，她和师湘怡一样都是在观众眼皮子下一点点长大的。
三位影星都分别有过知名度颇高的合作，但凑在一起却是头一次，因此会前的话题便自然地围绕着他们三个展开。付文凯也曾努力地想加入，但无奈一句话也插不上，最后只好选择安静如鸡。
皓都没心情加入他们无聊的谈话中，开始的寒暄过后，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乐嫣的朋友圈。不知道她是不是最近拍戏太忙太累，她以往十分话唠的朋友圈，已经两天没有发任何新东西了。他很担心，却不敢多问一句。
碰头会很无聊。
节目机制、时间安排和餐厅运作流程，其实在前期副导演和他沟通时就已经讲解过，至于科尔马的基本情况和赴法需要注意的事项，皓都恐怕要比工作人员都了解，实在没有什么好听。
于是疯狂走神的他，在被黄宇点名的时候，便露出了十分的茫然。
“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他坐直了身体。“刚刚问我什么？”
“没有，只是想问问皓大厨对整个流程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什么想法，我听从指挥就好。”在不需要动脑子的时候，他一向也懒得动脑子。超出自己专业领域外的事情，皓都从不置喙。
黄宇觉察到他情绪不高，但也没有多问。倒是师湘怡关切地开了口：“皓大厨看起来有点累，最近没有休息好？脸色瞧着不好看。”
“没事。”皓都终于把手机收了起来，但也只是淡淡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一句。话题很快又重新转回到原来的方向上，师湘怡也收起了对皓都的关注，转而同巫鸿鸣和杨依分享起自己几次去巴黎的回忆。
开机时间选在碰头会后的第三天，按照结束前各家经纪人核对后的行程，皓都将和师湘怡同乘一班飞机于第一天抵达巴黎，其他三位则因为居住的城市不同和行程影响，将乘坐不同的飞机在第二天抵达巴黎。
“这个周五开始，在科尔马的事情就要劳烦皓大厨了。”碰头会结束后，众人准备散开前，师湘怡主动对皓都伸出手。“前两次去逐臻吃饭就尝到了皓大厨的好手艺，这次我还想多学习学习。”
“学习不敢当，看过你的直播，你做菜也很熟练，有功底。”皓都在散会前刚刷到了乐嫣发的朋友圈，心情好了一些，就也愿意多说两句。“相互学习吧，期待和你的合作。”
这大概是皓都对师湘怡最和颜悦色的一回，她成熟美艳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笑容：“那么大后天广州机场见，拜拜。”
杨依和巫鸿鸣也都和各位道了别，黄宇准备根据刚刚嘉宾的建议调整一些拍摄工作和要求。付文凯是自己来的，他就跟在皓都身后一起走了出来，边走还边问：“皓大厨和师姐很熟吗？”
“一般。”皓都其实对这个曾经让自己吃过醋的付文凯并无恶意，只是看到他就会想到乐嫣，他的心里依旧针扎般的痛。
“是吗。”付文凯有股子牛皮糖的脾气，对着皓都的冷淡也不恼，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但我看她好像还是挺在乎你的，我是说，可能是熟人的缘故……”
皓都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你出门的时候经纪人没有警告过你，好奇心害死猫，多说话会噎死你吗？”
付文凯果然被噎了个正着，梗了半天才在电梯间问出口：“我怎么觉得皓大厨你说话变得好噎人啊……”
“我本来就是这样。”
“但是上次吃饭的时候，还有我们去福利院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挺……温柔？”
皓都没有说话，心里却清楚，那是因为有乐嫣在场。
他真的很想她。
——————————
法国和中国的时差有7个小时。
以皓都的经验来看，倒时差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于是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又一觉，下飞机前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方才觉得精神了一点。又换了套不再皱巴巴的衣服，想了想还是碍于要上镜涂了素颜霜，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清爽了很多。
坐在他前排的师湘怡也是准备充分，提前就起来洗漱完毕化好妆。毕竟下了飞机就要开始录制，女明星么，总是要更多关注自己的形象一些。
师湘怡的个子不矮，穿着带了跟的鞋子也有170冒头，和皓都走在一起身高刚刚搭。巴黎的机场里华人还是不少的，师湘怡不论如何也曾是拿过国际奖项的童星，一下了飞机就受到不少人瞩目，再加上真有那么几个国外的华人粉丝接机，在工作室的运作下，“#师湘怡现身戴高乐机场”的词条就窜上了广场。
待皓都和师湘怡办好了一切手续，摄像机也开始运转拍摄时，两个人的手机也相继响了起来。皓都收到的是杜荷的“亲密问候”，内容无外乎就是他作为曾经的粉丝，询问皓都与自己前梦中情人在密闭空间相处13个小时的感触。而师湘怡却不知看到了什么消息，忽然轻轻地笑起来。
“皓大厨，你看，”她主动把手机凑过来。“现在大家的消息都太灵通，咱们俩刚下飞机没多久，信息就传回了国内了。”
皓都瞥了眼照片，看到画面里的他推着放了四只巨大箱子的行李车走在师湘怡身后，一身黑衣、神情凝重；而她的行李车上只有三个小号行李箱，步履轻松、神色轻快，妆容精致，打眼看去，像是女明星和她的……保镖。
和他有同款想法的网友不在少数，他打开自己的微博搜索同个词条，下面不少人在嘲讽他上次吊打付文凯是找了水军修图，还有人说他精神不振又这么瘦是不是沾了不好的东西……总之，一觉醒来的皓都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热搜广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当然不会只有骂皓都一个人的评论。师湘怡的黑子也不少，说她小三成性的、骂她不知检点的、喷她奖项有水的不胜枚举。
师湘怡没想到下面的评论这么不堪入目，脸上便浮现出几分尴尬，当着摄像机的面又不能说什么。皓都见她这样，不知为何便想起了乐嫣，于是第一次主动挑开话题：“你是第一次去科尔马？”
“第一次。”师湘怡就露出笑容来，言语里带了一丝感激。“听说皓大厨之前是在法国进修过？”
“嗯。”他点了点头，又觉得这样结束话题不太好，又加了一句：“是在雷诺特。”
不料师湘怡却知道这家学校，露出惊讶地表情来：“雷诺特？这家学费很贵的吧，我印象里要比蓝带还贵一些，因为比较出名的COF比较多。”
“那也是之前的老黄历了。”谈到熟悉的事情，皓都的表情也在四五个机位的包裹下显得轻松了些。“我去的时候，原来的王牌COF已经走了好几个，贵倒是真的。”
“那学起来压力岂不是很大？”
“也还好。”想起那段黑夜白天都沉浸在摄取知识的快乐之中的日子，皓都难免有些怀念起来，那算是他14岁之后少有的轻松时光。“学厨当然是累的，但是不需要考虑其他，只是钻研厨艺的生活，现在再想，恐怕是不会再有了。”
“感觉你很怀念那段日子。”师湘怡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笑着说。
“是很怀念。”
怀念被打击过后还一厢情愿抱着希冀的自己，和在那段苦难日子里，像一道光一般照进生命的她。
——————————
乐嫣看到付文凯发来的微信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她检索航班号信息，发现飞机早已经飞出了中国领空。
[ 我要去跟皓大厨学艺去了，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到吗？ ]
她想说的话，付文凯是带不到的。
那次吵架，她几乎是在负气离开逐臻的那一瞬间，就被夜晚微凉的春风吹醒了头脑。然后即刻就后了悔。
可是她又明白，已经说出口的话，又怎么可能挽回得了呢？
[ 没什么想说的，一路平安。 ]
她敲击键盘回复了付文凯，又点开朋友圈翻看起来。长歌又在晒游戏截图，魏叔玉在健身，李承乾那小子搞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的鬼东西骗爸妈，柔柔刚发了一张加班的自拍……皓都的朋友圈依然是那么刻板地只保留着几个逐臻的宣传画面，像是一个不太想营业的代购号。
这么多天了，他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她发的朋友圈也不点赞。
乐嫣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这样空了一块，正在呼呼地冒着冷风。
她想起皓都坐在那里，垂着头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的样子；想起他说自己“只是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无名小卒”的样子；也能想起他专注地盯着自己吃面的样子；站在路灯下歪头对自己笑的样子；从背后拿出一只糖画兔子的样子……
几乎是不死心地，她又刷新了一遍皓都的朋友圈，心里想他要是再没有消息来，她就要发表情包骂他。
然后下一秒，皓都的朋友圈主页就蹦出了一条新的内容，是一张德式酸菜配猪肘香肠盘的照片，充满着德餐的粗犷和不羁。
照片上明显摆出的是两副刀叉碗碟，甚至还有两支盛着酒水的葡萄酒杯。
乐嫣的火气马上就窜了起来，在评论里打了一连串的小刀emoji，但是却发不出去。再刷新一下界面，刚刚的照片就消失了。
她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瘪回了被窝。顺手点开微博，就看到首页推送给她的皓都超话新内容。
[ 侍卫姐妹们快来看，我捡到了什么宝贝！ ]
配图是皓都和师湘怡那张仿若“女明星和她的帅气保镖”的照片。
评论里七嘴八舌地评论着这张照片有没有拍出皓都113cm的大长腿，或是有在法国留学的粉丝开心地蹦哒着说要请假去吃皓都做的菜，也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我觉得师姐和我们嘟嘟这么一看好配啊。”
那条评论居然就这样被赞到了第二。
乐嫣心中的酸水瞬间涌出，满溢到了她的喉头。她迫切地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不管别人睡没睡觉，一个电话就轰给了长歌。
“……喂啊……乐嫣……怎么了吗？”
长歌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清醒，乐嫣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又快又急地抛出自己的疑问：“如果你总是克制不住地去想一个人，和他发完脾气会觉得后悔，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会觉得心里酸酸的……长歌……”
她突然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长歌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乐嫣在说什么。“你在想谁啊，不、不会是——”
“怎么办，长歌……？”乐嫣喃喃地说。“我应当是……喜欢皓都的。”
或许，是从他递给自己一只糖画兔子开始。
或许，从更早开始。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2-（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2 双味锅包肉
在科尔马走走逛逛了一下午，晚饭前回到餐厅等待其他成员的皓都，在室外短暂而疲惫地歇了一会儿。
这并不是一个没有台本的综艺，只不过相对于他之前录制的《星厨预备营》来说，限制条件要更少一些罢了。比如今天下午，台本上就有要求他和师湘怡一同出行逛街，也给节目组拍摄科尔马风景的机会。否则按照他的意思，他只想好好看看厨房里到底缺些什么，买点晚上用的食材，再思考一下明天的菜单。
若不是师湘怡相对安静，只是偶尔提出一些问题，也没有要求他每到一处就必须给她拍照片的话，他可能走到半路就要自己打道回...
Chapter 22 双味锅包肉
在科尔马走走逛逛了一下午，晚饭前回到餐厅等待其他成员的皓都，在室外短暂而疲惫地歇了一会儿。
这并不是一个没有台本的综艺，只不过相对于他之前录制的《星厨预备营》来说，限制条件要更少一些罢了。比如今天下午，台本上就有要求他和师湘怡一同出行逛街，也给节目组拍摄科尔马风景的机会。否则按照他的意思，他只想好好看看厨房里到底缺些什么，买点晚上用的食材，再思考一下明天的菜单。
若不是师湘怡相对安静，只是偶尔提出一些问题，也没有要求他每到一处就必须给她拍照片的话，他可能走到半路就要自己打道回府了。
趁着师湘怡回他们住的民宿取东西，皓都身边只有两三个定机位拍摄，他终于有机会掏出手机看看中午那条乌龙朋友圈重发后，究竟有没有带来什么后果。
结果在那张只有德式酸菜配猪肘香肠盘的照片下，清一色的都是他的员工和朋友在杜荷的号召下排队评论：好不容易去趟法国，你居然吃了个德餐？
四十几条评论六十几个点赞，没有一个是他想见到的人。
他忽然在这初夏季节里觉得浑身冰冷，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把乐嫣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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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五个常驻嘉宾终于全员到齐。皓都也就能和付文凯说上两句，也无心插到三位影星的热络聊天里，只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又回了厨房。于是在师湘怡热情地和大家介绍科尔马以及这家餐厅的情况时，皓都一直默默地在厨房里处理食材、准备晚饭。
黄宇在总监控室里已经能够预想到成片剪出后，弹幕上会飞过些什么了。
等到付文凯最先意识到皓都的“失踪”、来到厨房准备帮忙的时候，却发现皓都已经备好了三个热菜一个凉拌菜，还有一个甜品玉米烙。付文凯夸张地顺口来了个双押夸皓都，然后就被皓都横了一眼，乖巧闭嘴。
大家七手八脚地打扫好桌椅碗筷没多久，在皓都的敲勺声中将晚饭端上了桌。大厨的手艺根本不必多说，付文凯再次吃得一肚子rap都被堵的严严实实，杨依更是不顾当红小花形象吃得腮帮子鼓鼓还腾出手来比个赞，那样子让皓都想起了有同款习惯的乐嫣，于是便缓和了神色笑了笑。
坐在他对面正在喝水的巫鸿鸣就一口水雾喷了出去。
师湘怡虽然长的成熟美艳，但其实一直都是有名的大笑姑婆，见状便哈哈大笑着打趣巫鸿鸣：“鸣哥你怎么了，不是也被皓大厨的笑容给迷住了吧。”
演员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职业，虽然在今天之前，巫鸿鸣见到皓都时还是个表面温和有礼，实际眼皮多抬一下都懒怠的大明星。但是在摄像机镜头的围绕之下，他就变得鲜活、真实起来：“也不是惊讶，就是你看皓大厨他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太深刻人心了，然后我之前其实也有看过一点《星厨预备营》，就你知道吗那个形象崩塌的一瞬间……”边说他便用纸巾擦嘴，一脸的窘迫。
师湘怡便促狭地问：“所以我们依依是做了什么事让皓大厨笑了啊。”她还特意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我得先记下来，现在几点钟……嗯，中餐厅第一天，晚上9点23分，皓大厨笑了一次。”
气氛就这样倏然热络，皓都总不好再对这几位疯狂彩虹屁自己厨艺的嘉宾摆冷脸，神情就也慢慢地松弛下来。这样轻松地度过了一个晚上，五个人又简单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后，皓都终于有时间自己独处，继续自己的刷手机大业了。
乐嫣依旧没有给他的朋友圈回复，倒是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表了一份长长的杀青感言。
皓都这才意识到，他的小姑娘连第二部戏都已经杀青了，而他们也已经有18天未曾联络彼此，也没有交流。
躺在民宿的床上，皓都可以透过窗子看到外面一栋栋被月光笼罩着、形态颜色各异的木筋屋，呈现出阿尔萨斯地区特有的风情。傍晚时分曾经落过雨，月光便从那些屋檐的积水上折射出一片光芒。他从床上翻下去，打开窗子用手机拍下了湿哒哒的屋顶和湿哒哒的月光，再次打开朋友圈发了一张图片。这次他也没有配文。
但若是打开图片仔细地看，能看见角落里有一行细小的花体字，正诉说着他此时矛盾而又复杂的心情。
Car j'ignore où tu fuis, tu ne sais où je va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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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皓都来科尔马之前，杜荷曾经特别嘱咐过皓都，就算是和所有人起了冲突，也不要和巫鸿鸣起冲突。因为他这人控制欲极强，就是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一旦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就会变得有些疯癫。
杜荷是娱乐圈和游戏圈的百事通，皓都深信不疑，所以节目开始以来，他都尽可能避着巫鸿鸣并顺从他的要求。而巫鸿鸣也的确如同杜荷所说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一早起来他就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叫只会一点英语的付文凯去参加餐厅开业培训，让力气最小的杨依独自开店打扫，而他坐着皓都开的车带大家去采购，买到半路又叫皓都开车去接人……
等到大家在餐厅重新汇合、一同整理拿回来的东西时，每个人都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巫鸿鸣也没给大家喘息的机会，摆出架势叫大家来试菜，然后再制作菜单手抄本。
杨依讨了个巧，用自己带的调料做了个麻婆豆腐，豆腐切的七零八落，好在调料味道还不错，勉强过关；巫鸿鸣做了道茄汁蝴蝶虾，挑了虾线也做熟了，过酸的酱汁被他最后用白糖补救，也算过关；师湘怡端出来的是水煮牛肉，牛肉腌制的嫩滑、青菜吃上去脆爽，汤底也不会过于咸辣，倒是考虑到了当地人的口味。最后轮到皓都出马，他从冰箱里随手捡了一块里脊切条挂糊，配上色彩鲜艳的蔬菜，做了道令人口舌生津的糖醋里脊。
什么都不会的付文凯被巫鸿鸣笑着罚他不许吃皓都的糖醋里脊，但也给他下了要求，明天正式营业可不能再开天窗。他纠结的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不得已，只得去找皓都求助。
“所以你那两大箱子里到底带了什么？”皓都本以为他是在做节目效果，但看到他微信发来的求助信息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rapper是真的keep real，说不会，就真的一点都不会。
“就衣服、洗漱用品，然后各种调料什么的。”付文凯挠头。“我是真处理不来有油有火的东西，老实说我一进厨房浑身都抖……”
原本因为拍摄而紧绷的神经就这样呼的一下被这句话扯远开来，皓都蓦地想起了乐嫣也说过同样的话。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不然，你就准备下甜品吧。”
然后他们在付文凯的行李箱里翻到了凉粉。“啊，对，我还带了这个。”又翻到了葡萄干。“我为什么会带葡萄干？”还翻到了一大包红糖。“我以为这边没得卖呢。”以及超大包的大红袍茶叶。“对了对了，我本来说是给你们带的礼物，我家里福建的嘛……”
付文凯的奶茶凉粉，就这样被皓都一锤定音，写到了手抄菜单上。
忙完所有配料爬上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皓都打开一天都没舍得看的微信，朋友圈的60多条提醒提示他，昨天发的朋友圈已经被不少人看到。
杜荷依然是冲在第一线的评论达人，反复蹦跶，连问了四条“什么你要去哪儿我要去哪儿，皓嘟嘟，你不是去了法国吗？”皓都翻了个白眼，想把这人拉黑。
再向下翻，昨天加了微信的巫鸿鸣和杨依都有点赞，杨依还发了一串佩服的表情：“说真的皓大厨，我一个字母都看不懂。”
然后是付文凯复制的机翻译文：“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逃离，你不知道我去哪里？皓大厨你要去哪里？”
最后，是师湘怡的留言：“Ô toi que j'eusse aimée, ô toi qui le savais，波德莱尔？”
皓都心里一跳。
Car j'ignore où tu fuis, tu ne sais où je vais,
Ô toi que j'eusse aimée, ô toi qui le savais !
这是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诗作，国人或许更熟悉的是那句<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为你动情>的译文。皓都没有想到，原来真的会有人精准地找到这首诗，又将他的心思全然曝露开来。
他忽然觉得这条朋友圈发的如此没有分寸感，惊慌失措地想将它删除。但是最终，手指还是没能摁下确定键，而是将它转为了私密内容。
不管乐嫣有没有看到，他都不会让她再看到了。
他有分寸感。
——————————
科尔马的这家中餐厅，第一天的营业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先是对中午客人登门的时间错误估计，导致前一天买的冻牛肉未能及时解冻，客人点单了水煮肉片后不得已只能上了水煮猪肉；再然后是意想不到的茄汁蝴蝶虾大受关注，巫鸿鸣一个人又要掌控全局、又要回厨房做虾，还非要亲手将自己做的菜送到餐桌前，搞得有三桌客人前面的菜都吃光了，他的菜还没上，不免怨声载道。而皓都的菜需要油炸，锅子和灶头都不够；杨依的麻婆豆腐虽简单，她却因为紧张手抖下多了调料，就此废了两盘菜，豆腐的数量瞬间-4。
表现最好的可能就是付文凯的“奶茶凉粉”，甜度适当、配料丰富、出品快捷，获得了一致好评。但是他却在点单上遇到了麻烦，昨天邀约的8桌客人里有一半都是听不懂中文的本地人和游客，他那半吊子的英语比比划划，也只能理解一半。于是，他就这样给冲着牛肉去的清//真客人，端上了一碗水煮猪肉片……
外面吵起来的时候，厨房里挤挤挨挨的站了4个人，吧台处还有2桌客人排队要结账，只有付文凯一个结结巴巴地应对着四个大汉。要不是皓都两三步冲出去，用流利的法语和谦卑的态度，最终和平地送走了这桌深色皮肤的客人，节目组简直就要喊警察来帮忙了。
午市的客人全数伺候完毕，所有人都累成了一摊。只有皓都还有些力气检查食材，结果过程大皱眉头：牛肉终于解冻好了，昨天买回来的猪肉却已经所剩无几，他的糖醋里脊顶多只能做两份，可晚市预定出去了7桌客人；鲜虾还有剩，番茄酱却宣布告罄；今天已经把带过来的麻婆豆腐调料用光，豆腐只剩4块，其他配菜也多有缺少，更别提一片狼藉的厨房。
这样看，晚市要开天窗了。
巫鸿鸣显得有些束手无措，也是第一次做店长的他急出了一头汗。但是工作还要做，为了避免随时可能会到来的餐厅卫生检查，他硬着头皮以身作则开始打扫卫生。
可他这人还有些嘴碎，在大家整理好厨房，终于能在室外吃口东西填填肚子时，巫鸿鸣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检讨起了自己的问题——当然，更多的是大家的问题。在他左点右点，最后还是转到了皓都头上，指出厨房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大厨一直闲着时，皓都终于还是张开了嘴巴。
“你说的没错。”他先按照杜荷的建议认可了巫鸿鸣的话。“一个厨房里大厨闲着是最可怕的事情，我做了10年厨师，也是第一次这么闲。既然说到这，那我们就来复盘一下存在的问题好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被结结实实地训了10分钟。
没提前准备好配菜，喷；生熟处理没分菜板，喷；一道菜先炸后煮占了三个锅，喷；一个人同时占了两个灶头，喷；同时同一道菜点了两盘，居然分成两次来做，喷喷喷……
至于什么切条不匀、豆腐稀碎、上菜混乱等等问题不一枚举，皓都连喷都喷累了。若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知道眼前这帮人都不过是些门外汉，他简直恨不得泡一大洗衣盆的木耳给他们摘摘，挫挫他们昨天的那股子锐气。
“我就是个厨子，餐厅经营的事我不懂也不管，毕竟我自己的餐厅也是交给别人来打理的。但是厨房里的事我多少有些苛刻。刚刚的话如果有冒犯，那我道个歉。对不起各位。只是如果还需要我来做这个大厨，那么抱歉，下次问我我一样会说个清楚明白。”
巫鸿鸣期间几次想插话，皓都都没有给他机会。等到皓都喷完，他又觉得无话可说：人家话都挑明了，只管厨房里的事，今天的差错不也正是分工不明、越俎代庖引起的。心高气傲的巫鸿鸣只好忍了这口气。
“所以现在怎么办？”自觉闯了大祸的师湘怡小心翼翼地问。“我都快把你的里脊用完了……”
“没关系，水煮牛肉继续保留就是了；麻婆豆腐待会儿我炒一些调料预备出来；文凯一会儿去补一趟番茄酱和番茄，我们的鸡蛋还够吧，菜单再添一个番茄炒蛋。”皓都摸了摸下巴。“至于我的菜，就换成锅包肉吧。”
一个小时的短暂休息后，晚市的准备又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
有了专业大厨的指点，这回大家可终于不必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众人齐心合力之下，配菜按照预计的分数准备停当，而付文凯也把补充的食材带了回来，还顺便带来了皓都的老熟人。
听到付文凯高兴的声音时，皓都还并无所动；但当他听到师湘怡惊喜地说道“怎么是你”的时候，一个希冀了三天的猜想就迸出了脑海：
是乐嫣吗？
记忆中会在他餐馆门前蹦蹦跳跳往里看的她；虽然怕黑却也会在后厨门外的小巷子里开着手电筒等待的她；会扯着他衣袖抱怨他走得太快的她；以为他被自己的父亲骂，全副武装也要奔赴而来的她……
厨房地面刚刚被杨依拖了一遍，还残留着一些水迹，皓都快步走出去的时候踩着就滑了一跤，差点就要在来人前摔个屁墩。好在和来人一同走进来的师湘怡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才免去他横躺在狭小门厅处的尴尬。
“皓、皓大厨！你没事吧！”
本季《星厨预备营》的第一名赵同被皓都吓了一跳，赶忙也搭把手把他掺起来。杨依在后面看的真切，憋笑憋得幸苦，紧赶着承认错误：“我错了皓大厨，是我那个拖把没有拧干净，但是……噗！”
她最终还是没憋住，瞬间又捂住嘴巴看向对面的师湘怡、赵同和带人回来的付文凯，大家无一例外，全都憋笑到满脸通红。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巫鸿鸣便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皓都怎么一手支着吧台还跨个马步……这位是来踢馆吗？”
一句“踢馆”引爆了所有人的笑声，就连巫鸿鸣都被自己这神来一句逗得笑出了声。但是两息后又都忍不住看看皓都的眼色：究竟余威还在，开玩笑这件事，对于皓都来说似乎并不适用。
然而皓都却忽然也笑出声来。
于是又一轮新的爆笑响彻了这间小小的餐厅，杨依笑到直不起腰，赵同作为新人想严肃些和店长打招呼，却连连笑场，最后大家歇了大概5分钟才将笑意平息。
皓都也笑着，笑到眼睛都有些湿润。
他笑的是自己终还是改不掉这身体快于大脑的秉性，笑的是短短几个月相处已经有那么多回忆可以追溯，笑的是他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是他始终无法剖开晾晒的真心。
Ô toi que j'eusse aimée, ô toi qui le savais
那么多次的信任、依赖和奔赴，或许你也应当已经知道我对你的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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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市有了赵同的加入，每个人的工作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六个人的职责最后被巫鸿鸣再次重新分配。厨房内，皓都拥有最终选择权，于是赵同和师湘怡成为了后厨固定人员；杨依和付文凯口语都还算过得去，就正式成为侍应人员；喜欢掌控一切的巫鸿鸣，便得偿所愿地往返于厨房和客人之间。在他不影响自己工作的情况下，皓都没有一句多话，于是六个人步骤一致，在忽然下雨的小小波澜下，完成了当晚的全部订单。
全部整理好后，皓都应众人委托，在大家的注视下用仅剩的一点里脊肉，又做了一碟今日桌桌必点的锅包肉出来。切得片片均匀、仅厚2-3mm的里脊肉片腌制完毕，裹上干湿淀粉下锅油炸定型，再复炸至其酥脆，捞出沥油；烹一碗醋香十足又浓稠油亮的糖醋汁，再准备一碗特调番茄酱，分别下肉片和葱丝、胡萝卜、香菜等配菜颠勺挂匀。起锅装盘，以酱汁、欧芹点缀，一道双味锅包肉喷香上桌。
巫鸿鸣一声“开饭”，所有人的筷子都冲着那少得可怜的锅包肉而去，然后桌上响起一片酥脆的肉片被咬断的“喀嚓”声，每个人的口腔里都满溢着肉片的酥香和酸甜得当的酱汁香气。
彩虹屁在餐桌上接二连三的响起，大家都是端水大师，加上累了一整天，于是五道菜一道都没剩下。巫鸿鸣给大家续上科尔马特产的AOC级白葡萄酒，由此进入了中餐厅剖心剖肺的晚安酒环节。
疲惫此时才爬上了皓都的身体和神经，也带来了他对自己内心认知的后怕和一丝恐惧。
他没有太留意餐桌上其他人说的话，掏出手机在桌下翻看着，于是便翻到了乐嫣发的录音棚加班的朋友圈。
这次他没有犹豫，即便已经不是第一个，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赞，然后回复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师湘怡此刻正CUE到他，他便跟着回复了几句关于明日餐厅里厨房工作调整的建议，接着又低下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杨依和付文凯正一唱一和地打趣，只有师湘怡才能把皓大厨从手机里捞出来。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朋友圈。
最新消息的提醒终于从朋友圈的最上方蹦了出来，他赶忙点进去，却是乐嫣回复了他早先那条重发的德式酸菜配猪肘香肠盘。他的小姑娘发了整整两排亮闪闪的小刀和一个左哼哼的表情。
[ 德式酸菜哪有四川泡菜和东北酸菜好吃 ]
他就这样笑了，笑到露出牙齿，像只憨憨的大狗。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让坐在他对面的付文凯一秒呆滞。
而皓都此时已经点开了19天都没有说话的对话框，给乐嫣发去了自己刚刚做的锅包肉的照片，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打下：
[ 我也会做东北菜，锅包肉，下次要不要吃？ ]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3-（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3 荷花酥？雪花酥！
从前在法国的时候，皓都从来没想过，时差6、7小时，会是一件这么奇妙的事情。
奇妙到他清晨醒来，看到的是一句“早安”和乐嫣拍的草食动物午饭；他去进货的路上拍到一扇挂满郁金香盆栽的窗子，乐嫣回他的是巅峰歌会坐满听众的舞台；午市后他拍中餐厅全部成员围坐一桌狂扫他炒的耳光炒饭，乐嫣隔了3小时候才回他一张累坏了又可怜兮兮的花妆自拍；晚市后他录下一对带着手风琴来吃饭的老夫妇，丈夫演奏、妻子歌唱，再说一句“晚安”，不知道他累了一天的小姑娘已经在安眠药的帮助下沉沉睡熟。
临到他睡前收遍...
Chapter 23 荷花酥？雪花酥！
从前在法国的时候，皓都从来没想过，时差6、7小时，会是一件这么奇妙的事情。
奇妙到他清晨醒来，看到的是一句“早安”和乐嫣拍的草食动物午饭；他去进货的路上拍到一扇挂满郁金香盆栽的窗子，乐嫣回他的是巅峰歌会坐满听众的舞台；午市后他拍中餐厅全部成员围坐一桌狂扫他炒的耳光炒饭，乐嫣隔了3小时候才回他一张累坏了又可怜兮兮的花妆自拍；晚市后他录下一对带着手风琴来吃饭的老夫妇，丈夫演奏、妻子歌唱，再说一句“晚安”，不知道他累了一天的小姑娘已经在安眠药的帮助下沉沉睡熟。
临到他睡前收遍了超话里每一张她巅峰歌会下班时的饭拍图片，又点赞了所有说“女鹅/老婆怎么一直玩手机傻笑”的评论，再郑重其事地发给她一句“早安”时，他收到的是乐嫣迎着阳光拍的粉色牙膏，和一句带着一串emoji小月亮的“晚安”。
乐嫣在忙，他也在忙，两个人隔着几千公里和夏令时6个小时的时差，没有很多话，却好像又一直在身边。皓都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距离和时间也未必会将思念稀释或风干。
一切静悄悄地发生，仿佛他的朋友圈没有不知趣地拍进了两套餐具，也没有整日地刷手机期待回复；而她也没有假装失明，更没有等着他递来台阶，就蹦跳着又扑入有他的世界。
这是个小而曲折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默契地都选择了秘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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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厅》第二季的拍摄，就这样推进到了第19日。
第三队飞行嘉宾，是来自《星厨预备营》的明星+素人组合——演员费荣及网红美食博主小哥洪飞即将离开科尔马。一周的互相陪伴让大家都产生了一些离愁别绪，正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发酵，演变成了节目组总导演黄宇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氛围感。”
曾经因为熬苦了糖稀而被皓都喷了一顿，后面又凭借努力扳回一城、最后进入“冷吃兔队”并拿下第三名的洪飞，此时正在镜头前对着皓都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皓都相信他说的是肺腑之言，但任谁将这肺腑之言听了三次、四次，都很难再有感而发、递纸宽慰。
巫鸿鸣安慰过洪飞，又感慨了一番人生就是需要这样的导师，众人纷纷复议，空气中弥漫着感动的气氛。而师湘怡擦了擦眼泪，却又看着皓都笑出声：“你们快看我师父，他真的好淡定……”
“还行吧。”皓都十分淡定地点点头。“洪飞这次说的和上次还有上上次都不太一样，我还是有感动的。”
“上上次？”杨依本来也感动得不行，听他这话立刻睁圆了眼睛。“还、还不只说了一次吗？”
洪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啊，节目结束的时候说了一次，后来去皓大厨店里又说了一次，这是第三次。”
大家瞬间尴尬起来，费荣还差点噗出嘴里的一口酒。倒是皓都满意地点点头：“不要停，你感激我感激的很对，争取下次直播或者上别的节目的时候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你不是要和我学菜吗？夸一次、教一次。”
他臭屁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好笑，偏偏他看上去又是那么的认真。这次是付文凯没忍住先笑出了声，接着餐桌上欢笑连连，刚刚那一点离愁别虚，就都被科尔马初夏的风轻轻吹散。
送走两位兢兢业业工作、快快乐乐摔碎碗的“大厨”后，大家回到民宿为下一周的菜单做打算。这将是他们在科尔马的最后一周，虽然营业日只剩下了5天，但是毕竟朝夕相处的快一个月，大家都对这家餐厅充满了感情，希望能做好最后一客单。
“……这样看菜单没什么问题，但甜品单可以考虑换换了。”这一趴是皓都的专场，连巫鸿鸣都难得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老老实实听皓都的意见。“也不能一直只给客户提供奶茶、蛋糕这种东西，法国毕竟很重视甜品的，其实最好可以提供一些中式甜点。”
“但是我会的就这几种啊。”负责甜点和饮品的付文凯挠头。“龟苓膏他们也吃不惯，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师湘怡看着皓都捏着笔的手指松了紧紧了又送，便问道：“师父，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自从上次皓都忍不住改了改师湘怡做回锅肉的方法，结果令她的回锅肉从好吃一跃变成了超好吃后，师湘怡就开始开玩笑一般叫起了皓都“师父”。起初只是偶尔叫一声，后来某天皓都忽然发现，“师父”已经成为了师湘怡的专属称呼，甚至她每次喊他的时候，大家都会飘过来暧昧眼神时，他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好。
“我的白案一般，这声师傅恐怕当不起。”他摇摇头。“我们店里白案都是二厨做。”
师湘怡被噎了一记，倒也不恼，反倒提供了一些新思路：“那不然我晚上翻翻看小红薯，有没有能做的甜点现学一下好了。”
“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来飞行嘉宾。”杨依叹了口气。“我真的好舍不得洪飞啊。”
“嗯，他刷锅刷碗速度倒是挺快的。”付文凯和杨依熟了，便露出十分的大男孩模样，贱兮兮地拖长了声音笑着：“就是有点儿废碗——”
大家想到洪飞来了以后餐厅后厨肉眼可见的餐具消耗，都是一阵大笑，连皓都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刚刚不应该让他走的，留他下来再刷五天碗都不够补那些餐具钱。”
“别！”手握财政大权的巫鸿鸣故作惊恐地捂住口袋。“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碗可以摔了！”、
大家就又一次笑起。
皓都笑过就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做些中式面点，他的白案便是再不好，流沙包、马拉糕还是做得来的，但这些茶餐厅单品翻来翻去也没什么花样，想出彩些，就得从脑子里淘换个新鲜样子。他皱眉思索，不妨摄像机却捕捉到了师湘怡一直看着他的样子。编导助手赶快记下这条素材的几个可用几位和时间线，方便后期剪辑来用。
“发达了。”总控台后的黄宇喃喃道。“这几期播出以后一定火。”
只是不知道这个综艺最后究竟要火几对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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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师湘怡第一个爬起来，塞了一口面包牛奶，就先去了店里的后厨试菜。
她想复刻一下小红薯上学来的荷花酥，但不知为何，试了一锅烤的、试了一锅炸的，味道、造型都有些不尽如人意。
皓都和巫鸿鸣一起第二波到了店中，一进屋便闻到了浓浓的油烟味，皓都忍不住皱皱眉：“师老师，你是炸了什么吗？”
“哦，我在试这个荷花酥！”师湘怡端着盘子快步走出来。“师父你看一下，我这个做的怎么样？”
见到荷花酥，皓都不禁眯了眯眼：“你怎么会做这个？”
“小红薯上翻到的。”师湘怡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应当也算是道粤式点心吧，师父尝一个？”
“我的白案学的不好。”皓都摇头。“但是看造型，你的面皮醒发的时候是不是顺手就卷起来了？花瓣不够分明，而且切割的时候太深，所以才没能达到层层分明，还会整块掉落。如果你习惯卷起来醒发，那就试试烤箱，或许更适合一些，也不会过于油腻。”
巫鸿鸣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最先炸好的：“我怎么感觉已经够漂亮了啊？这颜值，拿出去绝对——”
“嗯？”皓都突然沉声说，接着脸色大变两步窜进了厨房，还没等巫鸿鸣和师湘怡回过神来，他已经关掉了煤气，接着低声用法文骂了一句。
“怎、怎么了吗？”师湘怡被吓了一跳，接着才想起来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忘记关了火，锅里最后一个恐怕已经炸糊了：“我、我忘了——”
“作为一个厨师，连基本的安全都顾不上吗？”皓都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记忆，许久未曾冷下来的脸登时寒霜遍布。“还好这是我们在屋里，如果你出了外面没有注意，引发了火灾怎么办？你要知道——”
他的骤然变脸的确吓了两位一条，但是眼见他怒火上身，巫鸿鸣赶快走上前拦住他继续说话：“好了皓都，这不是没事吗，别气了别气了……”
皓都还想再堵一句“有事就完了”，但终究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只是因为看到师湘怡被他刚刚那几句话激得又羞又恼，眼眶甚至都已经开始泛红。刚巧付文凯和杨依打打闹闹地进了门厅，看到气氛如此诡异，付文凯不由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啦，师姐，你怎么好像要哭——”
杨依狠狠拽了一下付文凯，打着哈哈说：“是不是眼睫毛掉眼睛里啦？走师姐，我去给你吹吹。”
站在还冒着烟的油锅前，皓都吐出一口气。他第97次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些明星和真正的厨子相提并论，他们不是来专职做饭的，这个厨房的安全和卫生，必须要由他来监督才行。
更何况，刚刚师湘怡眼眶泛红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乐嫣。假如今天的场景换到了乐嫣身上，他也不会想她就这样被骂吧。
毕竟也是一样，雀跃着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而已。
算了。
思及此，皓都压下心中火气，打开窗子散散满屋的油烟味儿，又处理了锅子里炸焦了的失败品，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师湘怡再进到厨房里时，仿佛没有经过刚刚的情绪波动一样，只是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子开心了。
中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就连巫鸿鸣叫付文凯和杨依一起去买菜的时候，都不再像之前一样颐指气使，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倒是皓都听到这指令主动请缨，说是之前也和亚洲超市那边打了招呼，今天会到几只他订的鸡，今日的主菜要做玫瑰豉油鸡，顺便就把大家需要的食材买回来了。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报上需要的食材，皓都一一记在手机里，就要出门开车走。
“师、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沉默了半天的师湘怡终于开口，但还是看起来有些紧张。“要不然你一个人也拿不来……”
付文凯本想说她去了也不一定能多拿多少东西不如自己去，结果叫杨依绊了一脚，也知道是该老实地闭嘴。
皓都不置可否，刚喷了人家一顿，总不好再在众摄像机监视之下拒绝人家干活，便默认她跟上。师湘怡瞬间笑起来，又收敛了神色，蹑手蹑脚地跟在皓都身后，爬上了节目组提供的车。
他们二人刚走，付文凯就和杨依借口备菜单独进了厨房，然后两位年轻人同时掏出手机，当着摄相机的面疯狂发微信聊八卦。
付文凯话唠打字也快：[ 你看到了吗依依姐，师姐刚才那个眼神，咦惹！ ]
[ 废话，我也不瞎！你说师姐是真心的还是节目效果？ ]
[ 我不知道你们女人，我只知道皓大厨没动心。 ]付文凯边打字边嘿嘿笑了两声，看得杨依飞起一脚轻轻踢在他腿上。[ 皓大厨眼睛里只有厨房，哪放得下其他人啊！ ]
[ 没动心怎么师姐提要去，他还没说话？ ]杨依天生是站在女方这一边的。这些日子来师湘怡对皓都的依赖大家有目共睹，也确实是只有师湘怡才能把手机重症患者皓都从自己的世界里捞上岸。[ 你信不信，要是我说要跟着去，他肯定要说，你去干吗，也听不懂，倒给我添乱！ ]
[ hhhhh你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付文凯文字还没打完，已经一个闪身过去，提前避开了杨依要飞起的脚。正想再埋汰对方几句，经纪人的微信却冲了进来。他点开一看，禁不住高呼一声：“我CI——”
“怎么了怎么了？”本来在外面抹桌面、放水牌的巫鸿鸣吓了一跳，闻声慌忙跑进来，以为两个孩子也要炸了厨房。杨依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付文凯，只见他一脸呆滞地看向自己的同伴：“我们要来第四组飞行嘉宾了……不，不是，第四波，只有一个人。”
“谁啊？”巫鸿鸣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连猜了几个名字也没猜对，不由得无奈皱眉：“你别吞吞吐吐的，倒是说啊！”
付文凯想起手机里经纪人的殷殷叮嘱，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因为他不仅被要求和她炒cp，还被明确告知一定要在皓都面前炒cp才行！
可怜小付在心中默念：神呐，如果我有错，请用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皓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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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湘怡放低姿态、再三道歉后，皓都对她进行了10分钟的厨房安全教育，并在此期间买全了当地超市如蛋奶等普通食材的储备，并转战亚洲超市补货，顺便买了一大块熬好的猪板油，想着还是别对女生太苛刻，不然晚上的甜品就试试荷花酥。
就在他们手里提满东西来到餐厅前时，风就挟裹着一阵欢声笑语，传入到了他们的耳中。“好像是有飞行嘉宾，你看门口还有大箱子呢。”师湘怡活泼了不少，快步走向前。“师父，快点儿，咱们去看看是谁！”
走的越近，付文凯的惊呼声就越响：“哇你这工具也太齐全了吧，这是个什么东西哦……”
“这个是我带的模具，这个是小兔子，异形的，然后还有小狼爪的，还有方形的，我还带了圆形冰格……”
巫鸿鸣没办法和一群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孩子玩到一起，有些尴尬地插着手站着。看到皓都和师湘怡回来，他明显松了口气：“皓都！湘怡！快来看看谁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蹲在地上玩大“玩具”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杨依自动自觉地站到了一边，付文凯却正被那些甜品模具刷新着三观，拎着一只慕斯沙皮狗模具就得得瑟瑟地跑了出来：“皓大厨皓大厨我可太长见识了，你看这个狗——”
皓都的目光越过付文凯的头顶，看到了那个，他38天来，每晚都要思念好几遍的人。
她梳着花苞丸子头，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T，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裤，清爽的少女气息和着她腼腆的笑扑面而来。
是李乐嫣。
是歌手李乐嫣。
是他叫做乐嫣的小姑娘。
“乐嫣？！”师湘怡的声音在皓都耳朵里听上去忽近忽远，没有感情。“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你！这可太好了，欢迎欢迎——”
“湘怡姐！”她向前两步接过东西，付文凯在皓都这儿讨了个没趣，也心灰意冷地走过去从乐嫣手里拿走口袋：“我来吧，哪儿能让女孩子干活。”
乐嫣就那样嘿嘿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哎皓都，你手里东西这么多，我给你拿吧。”巫鸿鸣见他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奇怪，但还是上前帮忙拿食材。“哦对，这是李乐嫣嘛，你们两个认识的吧？”
“认识、认识。”师湘怡跨过乐嫣铺散在地上的箱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大声说：“我们三个都一起上过《星厨预备营》的嘛！”
皓都被这一声唤回了现实，他有些尴尬地只分了一半口袋给巫鸿鸣，另外一半摊开在两手拿着。乐嫣已经走上前来，摆摆手和他打招呼，脸上是半分胆怯和半分腼腆：“嗨、嗨……皓大厨。”
如若不是这夏日的阳光太暖，皓都几乎要以为，他一眨眼就回到了半年前。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怯生生地对他笑，实则心里大约是要怕死了。
那她现在，还会怕他吗？
“别站着了我们快进去吧。”杨依拉了拉乐嫣。“你刚才不是还说有带东西给我们吃吗，我想吃我好想吃……”
他晃过神，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才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跟在两个蹦跳的女孩身后走进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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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嫣给大家带的小礼物，是每人一个的手绣荷包钥匙链，以及五包不同口味的雪花酥。
“这个怎么做的啊？”杨依拿着手绣荷包钥匙链瞳孔地震。“这个你自己绣的吗？你也太强了吧你？！”
“都是大块的填色，很好绣的。”乐嫣腼腆地摇摇头。“不麻烦，你们喜欢就好。”
每个人都拿着手里的钥匙链啧啧称奇，这是乐嫣照着节目组释放的官方卡通形象对比拓下来的样子，再用不织布做底绣上图样、填上珍珠棉做的钥匙链。皓都知道她手快，兴起动手的时候，这几个小东西用不上一天就能做完。可是她明明之前还和自己说今晚可能要通宵明天录最后一首歌，怎么一眨眼，人就出现在了科尔马呢……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证明不是自己看错。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证明真的不是自己看错。
“但是师父你怎么没有啊？”师湘怡对自己的小玩偶爱不释手，当即便挂在了手机上。可是看了一圈她却发现，皓都的手里空荡荡的。
“那个皓大厨，不好意思，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我就没做上你的……”乐嫣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抓了一袋雪花酥塞到皓都手里：“不然，我就拿这个赔礼吧。”
付文凯哈哈笑了两声：“雪花酥吃完就没有了，还是我的钥匙链好看。乐嫣，谢谢你，你手也太巧了，我要一直带着才行。”
“别客气，路遥哥哥。”乐嫣对着付文凯挤挤眼。“我不是你的‘珍珠妹妹’嘛！”
珍珠和路遥是他们在合作网剧中的角色名字，设定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路遥以为珍珠一定会嫁给自己，没想到天降男一号夺走了珍珠的心。奈何女二再是可爱无双也必定比不过女一号，于是四个人虐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也不知道这么闹到最后，又是怎么四人一起都考上了名府高校。
杨依是5G冲浪少女，她马上一副“我磕到了”的姨母笑，一手捂住脸说“狗粮不吃狗粮不吃”，另一只手从打开的纸袋里拿出一颗雪花酥塞进口中。“不吃狗粮吃雪花酥……唔……嗯？！好好吃啊！你这个雪花酥一点都不黏牙，特别蓬松而且。怎么做的！”
“大家都尝尝，看看哪个味道比较好。”乐嫣把剩余四个味道都打开，分别是开心果、抹茶、巧克力和原味。不怎么爱吃甜食的巫鸿鸣被推荐了抹茶，四溢的抹茶香气、淡淡的甜味和着坚果的清香，绵软的棉花糖夹杂在香脆的小饼干缝隙里，入口即溶，滋味相当美妙。
“都好吃！”杨依抱着巧克力味道的吃了好几块，还打掉了试图羊口夺食的付文凯的手。“这个巧克力的特别好吃，你手也太巧了点，快赶上师姐了！”
“我可不行。”师湘怡托辞两句，只吃了一块原味就放下，却盯着皓都手里的那袋草莓味：“师父，你不吃吗？你不吃给我吃一块。”
皓都几乎是下意识地一缩手：“不给。”复又察觉这样说不太好，便补上一句：“没有钥匙扣就算了，还抢我的雪花酥？”
说罢他就打开纸袋，掏出一颗塞进嘴里。酸甜的草莓脆片和棉花糖一起从他舌尖融化，他满意地咀嚼了两下又点点头，再看向一起起哄他小气的几个人时，便捕捉到乐嫣正在看着他笑。
然后，轻轻地、会意地，对着他眨了眨眼。
皓都又吃了一颗雪花酥，很甜。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6-（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6- 舒芙蕾
晚市如约而至。
今晚是中餐厅营业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即便是最后加入的乐嫣也感受到了大家的不舍。为了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今晚邀约来的10桌客人，除了奥利弗一家外，都是周边商铺的邻居和他们的家人。于是餐厅外围有一群小朋友奔跑着、笑闹着，气氛欢快又热烈。
餐点永远都是客人们讨论的主要话题，今天的前菜依旧是大受好评的芥末虾球，主菜却从玫瑰豉油鸡变成了蜜汁叉烧和香酥梅菜扣肉。于是吃过了大鱼大肉之后，再来上一份乐嫣特制的雪梨银耳琉璃冻，便显得很是爽口。特别是这道甜点颜值简直突破天际，乐嫣还...
Chapter -26- 舒芙蕾
晚市如约而至。
今晚是中餐厅营业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即便是最后加入的乐嫣也感受到了大家的不舍。为了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今晚邀约来的10桌客人，除了奥利弗一家外，都是周边商铺的邻居和他们的家人。于是餐厅外围有一群小朋友奔跑着、笑闹着，气氛欢快又热烈。
餐点永远都是客人们讨论的主要话题，今天的前菜依旧是大受好评的芥末虾球，主菜却从玫瑰豉油鸡变成了蜜汁叉烧和香酥梅菜扣肉。于是吃过了大鱼大肉之后，再来上一份乐嫣特制的雪梨银耳琉璃冻，便显得很是爽口。特别是这道甜点颜值简直突破天际，乐嫣还费了点心思来做摆盘，于是当仁不让地成为当日口碑最好的一道菜。
乐嫣被这一桌夸赞过，又被另一桌邀约去合影。于是灿烂的笑容就一直保留在她的脸上，始终没有消散。她忙着点单、传菜，皓都忙着起锅、装盘，整个晚上他们几乎都没有打过照面，但是皓都却似乎总是能从厨房窗子散逸进来的笑声里，感受到乐嫣的快乐。
餐点基本已经送完，中餐厅的嘉宾们便走出厨房和客人们互动。“今晚唱什么歌？”付文凯拿出吉他插上电调好，拨动了一下琴弦问乐嫣。在乐嫣没来之前，他是雷打不动的驻唱歌手，就算再爱唱，天天来也受不了。乐嫣到来拯救了付文凯的嗓子，他情愿做一个人形伴奏机，能不张嘴就行。
“嗯……”乐嫣想了想。“你上次不是听了我的新歌demo吗？我估计这期应该是最后两期节目，到时候我的新歌应该就在宣传期了，我想唱我的新歌。”
“你是说你和SK合唱的那首？”付文凯摸了摸下巴：“倒是没问题，那首歌我也挺喜欢的，我跟SK打个招呼，咱们走着。”
见到他们两个又开始摆弄话筒和音响，杨依原本因为疲倦而斜靠在门口的身子马上直立起来。她喊了一声“皓大厨”，示意皓都从厨房里出来。“乐嫣和付文凯又要唱歌啦，快来看快来看。”
“来了。”皓都扫一眼厨房，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洗了手匆匆走出来。而此时乐嫣已经用手机连上了音响，拿起话筒用中文和法语交替着向在场的人们报幕。“要唱新歌呢，”杨依掏出手机录视频。“我得拍下来发给我朋友看，就这几天我的现场直播都给她弄成乐嫣的死忠粉了！”
皓都从门厅里走出，默默地摸到了室外平台的一侧，杨依见状也摸过去：“皓大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儿能看到脸。”皓都指了指。“你刚才只能拍到个后脑勺。”
“哦也对，”杨依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我怎么没想到啊……”
他的食指竖起抵在唇边：“嘘，开始了。”
（注：以下歌词选自 /破 Breaking feat.谢雨纯/ cr.CORSAK胡梦周）
[ 我做了太久的梦/和细胞重构的阵痛 ]
[ 该死的茧那么厚/我滚烫的心在颤抖 ]
[ 想要快飞起来/在空中绚烂花开 ]
[ 想要冲破阻碍/再壮烈的飞越沧海 ]
[ 我要在黑夜里起舞/漫天橘色中饮晨露 ]
[ 我要挥翅拨开迷雾/叫醒山谷 ]
[ 万物 复苏—— ]
皓都不是第一次现场听乐嫣唱歌，但是每一次听到她唱歌时，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从一开始面对众人时不敢张口的胆怯，到在期末排剧时毫不怯场的引吭高歌；从刚回国时直播间里的尬唱，到录制现场唱出感情的口水歌，到音乐综艺中的实力改编，再到现如今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歌曲……歌手李乐嫣的歌手之路，从来走的都不够顺遂，但却脚踏实地。
难得的是，她从来都不曾放弃过。
[ 就算漫长的等待/只是美丽短暂 ]
[ 要对世界喊 ]
[ 生总是能够将死亡 打败—— ]
虽然外表乖巧娇柔，但乐嫣的身上始终有一股坚忍的韧劲。就像她起初口语不好就自寻出路，不敢开口面对行人唱歌就和同学一同去街上开口壮胆，像她不擅长煎炒烹炸就另学甜品烘焙，像她一头扎进录音棚就会废寝忘食……
[ 如果有一天/你看着我 ]
[ 历经海浪/遍体鳞伤 ]
[ 被暴风雨/折断翅膀 ]
[ 请记得我/飞得漂亮 ]
有多少人半途而废，就有多少人努力坚持；乐嫣正是后者之中的佼佼，她从来不肯认命。
[ 我追过光 ]
虽然是第一次演唱的新歌，甚至在场大部分人都不能够理解歌词的意思，但是好的歌曲总能用旋律和歌者的情感打动听众，乐嫣和付文凯的合唱就做到了这一点。一曲歌罢，四周先是安静了几秒，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掌声，且经久不息。乐嫣微微气喘，忙不迭地鞠躬致谢，小脸因激动和害羞烧得通红。
“（法）她唱得真不错。”奥利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皓都身边，低声对他说。“虽然我听不懂中文，但是比起法语，母语还是能够驾驭的更好。”
“（法）她的音乐剧实力可是得到过专业认可的。”皓都瞥了他一眼，随即又警告般提示他：“不要乱说，奥利弗。”
奥利弗勾勾嘴角：“（法）所以她还不知情？你总不能一直不说。”
“（法）我不能说。”皓都低笑了一声。“如果你的……是事业上升期的苏菲·玛索，你会跳出去告诉她吗？”
“（法）我的太太是玛丽，不是‘玛索’。”奥利弗促狭地笑道。“不过只要我认定了她是我的太太，我就一定要让她知道。不像你，处在犯罪边缘又憋着不说话的中国佬。”
“（法）你就比我强吗？什么话都说的法国佬。”皓都呸了一句，两个人又笑开。奥利弗顿了顿对他说：“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告诉她，你还记得她曾经等了你一整个晚上。”
掌声渐渐减弱，付文凯拿起吉他重新插好电，乐嫣用法语和中文分别重新报幕，她的下一首歌将会是一首法语歌。
“（法）我记得。”皓都听到她用欢快的语气唱着“Le jour plus sombre que la nuit（那些比黑夜更黑暗的日子）/Elle n'attend que lui, elle n'attend que, da da da...（她只等他，她只等待，哒哒哒……）”，眼神渐渐放空。“我会选一个时机，可能不是现在，但是……我总会说的。”
“（法）以前你说要等她长大，现在你又要等些什么？时光不等人，老兄。”奥利弗咂咂嘴巴。“就像是你做的舒芙蕾，错过了最美妙的那几分钟，就再也不会有最初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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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一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小女儿瓦妮莎抱着乐嫣的小腿哭得惨兮兮的，奥利弗的太太玛丽不得不许诺了3块甘草糖，才把乐嫣从小孩子的熊抱里解脱出来。
“（法）记得看邮箱，你回国以后连WhatsApp都不用了，联系你一次麻烦的像是蝴蝶穿越大西洋。”奥利弗撞了一下皓都的肩膀。“我们全家计划明后年去中国度假，到时候——”
“（法）知道了，到时候保准给你们做最正宗的‘法式中国餐’。”皓都无奈地笑笑。“来之前提前告诉我。”
“（法）还有舒芙蕾。”奥利弗郑重其事地嘱托。“一定要有舒芙蕾，你知道的，你做的舒芙蕾我一天能吃20个……”
“（法）得了吧。”皓都见乐嫣虽然侧着身子低声哄着瓦妮莎，注意力却显然都放在了耳朵上，他连忙推了推奥利弗。“别说了。”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街道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一些。师湘怡和巫鸿鸣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招呼大家一起吃。乐嫣也遵守诺言，给每个人都准备了雪梨银耳琉璃冻，付文凯故意一口一个，结果呛到自己咳嗽个不停，巫鸿鸣还郑重其事地对着摄像机说这段必须加上孩子不要模仿云云，十足老干部一个。
杨依吃的津津有味：“夸我都夸累了，乐嫣你要是去考甜品师肯定能过，这手艺太好了！”
“甜品师我可不行。”乐嫣赶忙摇头“我这手艺无论是和白案师傅还是跟法师甜点师比都不够看，要说专业的应该是皓大厨比较专业。”
皓都一愣：“什么？”
“对，皓大厨是在雷诺特学过的吧？”巫鸿鸣叉一块香肠送进嘴里。“是专门学甜品吗？我记得吴大厨也进修过，他去的是蓝带。”
“都学过。”皓都简单科普了一下雷诺特和蓝带的学制。“我不是很擅长甜品，去雷诺特主要是想学法餐。毕竟在烹饪原理上，法餐中有不少内容还是值得借鉴的。”
“但是我刚听皓大厨的朋友不是说，你很擅长做舒芙蕾吗？”原本正在埋头吸入意大利面的乐嫣忽然语出惊人，她没有抬头看皓都，而是把叉子上的意面卷了卷：“听说你以前在巴黎做过一段时间的法餐餐厅甜品师的。”
师湘怡做恍然大悟状：“所以今天上午你说那位客人是皓大厨的同事，是在一家餐厅工作过的是吗？”
“凡尔赛！这就是凡尔赛文学吗？”付文凯夸张地捂住胸口：“说自己甜品做的不好的人在法餐厅做甜品师！”
“凡尔赛！这就是凡尔赛文学！”杨依差点被刚喂进嘴里的罗宋汤呛了一口。“皓大厨让我想到我小时候的那些学霸，每次问他们考得怎么样他们都说完了这次没学好，考的不好，然后成绩出来就第一名哈哈哈哈！”
皓都扯了扯嘴角，看向坐在自己侧方的乐嫣。这一次，他看到了乐嫣紧紧地抿紧了嘴唇，眼中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于是他听到自己艰涩地回答道：“是……做过甜品师。但和真正的法餐甜品师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是考了第一名，但是和满分比还有很大差距~”戏精杨依立刻开始模仿起皓都的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乐嫣也忍不住捂住嘴后仰，皓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此刻才知道自己上午因为老友相见而有些得意忘形，竟没注意乐嫣听到了些什么。
但应该，不会记起的吧，他想。
毕竟，只有那一份小小的舒芙蕾，是那个时候的他和她之间唯一的交集。
“所以皓大厨在法餐厅工作的话是大约什么时候？”师湘怡问。
皓都瞥了眼乐嫣，她正在和付文凯小声交谈着什么。“大概两年多前吧。”他脱口而出。“我回国也没有多久。”
“嗯？两年多前……两年多前我记得我和湘怡正在法国拍戏对吧，就是《酒店疑云》那部悬疑剧。”巫鸿鸣想起了往事。“那段时间湘怡沉迷摘星，探了不少米其林餐厅，还邀请我去过。”
“对啊，就是那部剧让我迷上烹饪的、想去摘星的。结果拍戏赚的钱都没够，差点给自己吃穷。”师湘怡笑道。“皓大厨工作的餐厅在哪一区啊？我们当时主要是在十三区和一区、二区活动，这附近的米其林餐厅除了三星必去的，一星二星我也有探过。皓大厨这么好的手艺，应该也不是在小餐馆工作吧？”
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被众人瞩目，即便他从来不会觉得怯场。
就像他刚参加《星厨预备营》节目录制时，在摄像机不运转或是没轮到他讲话时都会藏进背景板里一样，他不习惯一举一动都被人纪录、关注，但如果话语权交到他手里，那么他领域范围内的事情，实力低于他的人，就没有权力对他的言行置喙。
但当他不得不被关注的时候，他就习惯于快刀斩乱麻，快速解决问题、再转移话题，不要让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自己身上。
就比如此刻，他无比厌烦被人刺探过去的感觉，特别是当他发现乐嫣也正盯着他的时候。所以他选择模糊掉信息：“我工作的餐馆在三区，位置也比较偏僻，估计鸿鸣哥和师老师都没有去过。那边的治安相对一般。”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巫鸿鸣“哦”了一声：“那好像还真的没去过……”
“我倒是去过，”师湘怡转了转叉子。“听说那边有一家风格非常独特的一星，所以专程去预定了两次。”
她看向皓都，似乎是在等待她接话。但是皓都并没有让她如意，只是点点头：“师老师还是很有胆量的。”
桌上的气氛彻底陷入尴尬，杨依赶忙转移话题：“乐嫣也在法国留学过吧？我记得是那个什么，巴黎奥什么音乐学院……”
“是巴黎奥比利埃国立音乐学院，”付文凯笑着揶揄：“你怎么嘴不分瓣儿？”
“你兔子你嘴分瓣儿。”杨依对他翻白眼，转而问乐嫣：“你之前不是说休息的时候经常在巴黎转吗，皓大厨之前说过他以前也会去市中心小巷子里找家庭参观吃，说不定你们还遇见过呢。”
皓都一时之间僵住了。
他定定看住乐嫣，不知为何心中既渴望，又恐惧。他渴望乐嫣能回忆起一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但又恐惧乐嫣知情后的反应。于是他只能希望乐嫣猜不到那一点点微弱的联系，希望他那卑微又可笑的心思，不要就这样曝露在月光下。
曝露在乐嫣眼前。
“我学校在93省，就其实是不属于传统小巴黎范围之内的。但是我住在6区，所以平时有时间也会逛一逛。4区那边白天治安还是可以的，天黑了以后就不是特别的、特别的安全嘛，所以我也没有去过几次。”
乐嫣的回答让皓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乐嫣看向杨依，两只手已经从桌子上拿了下去。“之前有朋友来巴黎看我的时候，陪我去4区逛过，4区也还是有不错的小店的，我在那边特别正宗的甜品，就是——”
“舒芙蕾。”
皓都脑海中一颗惊雷炸开，他藏在桌下的手不得不用力攥住，才能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舒芙蕾我吃过嘛，网红甜品。”付文凯耸肩。“我朋友叫过吃过一次，也不怎么好吃啊。”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你吃的那个顶多算是改良版的日式松饼，根本不是正宗的舒芙蕾。”乐嫣难得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来。“我上次发给你的餐厅名单你也没再去过？”
“哪个男生会专门去网红餐厅吃什么舒芙蕾啊，感觉自己……”付文凯把“娘娘的”三个字吞进肚子了，他可不想被骂性别歧视。“反正我是不会自己去的。”
“还去什么网红餐厅啊，咱们这儿不是就有一位大厨吗？”师湘怡笑盈盈地接口道，看上去丝毫没有为刚刚的尴尬所影响。“皓大厨应该也会做吧。”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皓都身上，这次他再也不能避开乐嫣的炯炯的目光，只能艰涩地点头答道：“会做。”
“我们想吃！”付文凯和杨依立即咋咋呼呼地举手。“麻不麻烦呀，皓大厨能不能……嘿嘿嘿。”
“不麻烦，但是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很久没有做了。”
“哎哎呀不麻烦的话就做一次吧！”付文凯故意做讨饶状。“求你了皓大厨，我可不想被珍珠嘲笑我分不开日式松饼和真正的舒芙蕾啊，多掉价儿呀。”
皓都看了一眼故意扮作可怜兮兮的付文凯，又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师湘怡和杨依，再看看显然也有些期盼的巫鸿鸣，最终还是摇摇头：“舒芙蕾配料简单，但是对处理食材的手法还有对烤箱的熟悉度都有要求，我……恐怕做不来。”
晚安酒环节就在这样略带些遗憾的氛围中结束。
————————
乐嫣今晚似乎并没有和皓都通话的意思。
躺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皓都把手机摁亮再熄灭，再摁亮再熄灭。隔壁的响动已经在10分钟前就逐渐停息了，但是乐嫣却还没有像前两天一样，发来提示他打电话的表情。
而他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露出的那些马脚，禁不住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从窗帘缝隙逃跑出的光斑发怔，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今天的点滴。
于是奥利弗的话就反复地响起：
[ 以前你说要等她长大，现在你又要等些什么？时光不等人，老兄。]
[ 就像是你做的舒芙蕾，错过了最美妙的那几分钟，就再也不会有最初的美味了。 ]
他最终下定决心，拨通了乐嫣的语音电话。
这次几乎是立即就接通了。
“……喂？”
乐嫣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其他情绪，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而已。皓都却说话有些吞吐：“你、你要睡了吗？”
“还没有，刚刚和赵姐发信息处理点事情。”乐嫣在电话里打了个哈欠。“节目快结束了，我回去休息两天就要进棚录歌啦。”
“哦，那、那祝你录歌顺利……”
乐嫣在电话那端笑出了声：“皓都，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特别的可爱又……又有点好笑呀。”
皓都吃了瘪，张着嘴半天也没发出一个音节，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话？”乐嫣轻轻问。“你不说话的话，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不再做舒芙蕾，是真的因为，你已经太久不做了吗？”乐嫣有些迟疑。“还是说，会有……别的原因呢？”
皓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对厨房用具的不熟悉的确是他的说辞，但是太久不做导致的生疏，也并不是假话。
他是在有意避开这道甜点，从法国回来后直到现在，一直都是。
“不全是假话，但那不是很重要的事。”他沉默了几息后答道。“乐嫣，你知道，舒芙蕾那种甜品真的……太脆弱了。”
就像他此刻的尴尬处境。
“看似简单的流程，只要稍稍错了一点就没办法顺利上升，而做好后如果不在最佳赏味期内及时吃到，就会完全错过它最好的味道……”
就像他没有把握把那句“喜欢”和那个长达数年的故事和盘托出后，乐嫣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乐嫣轻轻的呼吸声在这个寂静的科尔马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直到窗外一辆汽车缓缓驶过，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是这样呀，”她轻声说。“那真的很可惜，我还很想吃到……你亲手做的舒芙蕾来着。”
“皓都，我困啦，今天晚上就不要麻烦你读书了，你也好累。我们晚安吧？”
“嗯，晚安。”
电话挂断，皓都盯着手机上那个短小的“聊天时长02:27”，一直盯到屏幕熄灭。
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那个故事，像是受了春雨的种子，努力地想要从坚硬的冻土中伸出头来。
但他究竟要如何说明那个故事呢？
说29岁的他偷溜出后厨到巷子抽烟，一眼看到前来赴约的乐嫣怯生生地核对着地址，却因为偶然见到他被吓了一跳？
说他跟着她到街角，看她坐到了提前预约的7号桌，雀跃又忐忑地回到后厨，却发现她点的是双人套餐？
说他出单了双份舒芙蕾，奥利弗传菜回来一脸同情，说她很喜欢舒芙蕾，她的男朋友也很喜欢？
说他从橱窗外看到他们两个人相谈甚欢，说他看到她对着他笑、而他轻轻弹她的额头笑的宠溺又无奈？
说他在巷子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看她甜甜地叫他“叔玉哥哥”再拥抱告别；然后她拿出手机，自己的WhatsApp就传来消息说她已经到达约定地点？
说他回了后厨再未出来，说她在那里从黄昏等到黑夜发了好多信息，说他已读却不回复，说她最后哭着独自一个人在4区的街道上行走……
而他像一道影子，一直远远跟在她身后……
或许，影子终究只是影子而已。
是无法站在她的身边，闪闪发光的。
——————————
作者有话说：看不懂巴黎往事别着急，是我还没有写到。29/30重点章全解密，有兴趣可以列文虎克一下前面的内容，不想猜可以等30出来后一口气看完。么么啾💕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7-（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7- 桃花酥
中餐厅营业结束最后一天，外出揽客的任务，交给了乐嫣和付文凯这对“荧屏cp”。
付文凯有点焦灼。
老实讲，他一点都不想带乐嫣一起出门——对天发誓，他不是觉得乐嫣不好，他只是怕死。
怕死在皓大厨的小眼睛死光扫射下。
之前一直是师湘怡和付文凯搭档揽客，她毫不吝啬和乐嫣分享自己的经验：“通常情况下这几个著名景点的游客都比较多，比如圣马丁教堂啊、河边码头啊，还有就是那个玩具博物馆和菩提树下博物馆，游客集中的地方成功率都会比较高。”...
Chapter -27- 桃花酥
中餐厅营业结束最后一天，外出揽客的任务，交给了乐嫣和付文凯这对“荧屏cp”。
付文凯有点焦灼。
老实讲，他一点都不想带乐嫣一起出门——对天发誓，他不是觉得乐嫣不好，他只是怕死。
怕死在皓大厨的小眼睛死光扫射下。
之前一直是师湘怡和付文凯搭档揽客，她毫不吝啬和乐嫣分享自己的经验：“通常情况下这几个著名景点的游客都比较多，比如圣马丁教堂啊、河边码头啊，还有就是那个玩具博物馆和菩提树下博物馆，游客集中的地方成功率都会比较高。”
“但如果你们是想拍照的话，”她说到这儿颇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付文凯。“还是码头那边比较好看，菩提树下的风景也不错，出片效率会比较高哦。”
杨依路过听了这一句，便搭腔笑道：“菩提树下那边是挺好看的，师姐上次在那儿拍的照片特别好，有意境。”
“什么照片？”乐嫣不禁有些好奇，师湘怡就调出手机相册给她看：“诺，是不错吧？”
幽静的廊道、斑驳的光影，静静站在画面正中，只有一个曼妙的背影，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可言明的故事。这张游客照很美，不知道是人美，还是拍照的人有识美之心。
“好看。”乐嫣将照片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言语中流露出艳羡。“要是不工作，真的想去看看……”
“哦，我杨姐说好看到炸裂的是这张照片啊！”付文凯恍然大悟。“拍的是真好，师姐美，构图也美，没想到皓大厨还会拍……拍照……”
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但是话已出口怎么可能再收得住。师湘怡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皓大厨哪会拍照啊，还不是我自己找好距离和角度，求他帮我拍的。你们不知道，他当时不耐烦的样子呀……”
付文凯不知为何有一种感觉：他身边的李乐嫣，已经醋的要疯了。
好巧不巧，皓都就在此时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他们还没走，便上前问了一句：“还没走呢？以为你们都出发了。”
“这就走了！”乐嫣把手机推回给师湘怡，头也没回地就向外迈步：“路遥哥，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付文凯赶忙迈动自己垫了5厘米内增高的双脚，追上这只惊慌又愤怒的小兔子。
和乐嫣一起走在河边时，付文凯的求知欲一度几乎主宰了他的身体，想要对乐嫣问出“你和皓大厨怎么了今天怎么了”这种话。但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求知欲，他终究还是个怕死的懦夫。
但是面对显然有些无精打采的乐嫣，他又觉得如果不讲话，那这一趴就算是彻底废了。于是他绞尽脑汁地开启了话题：“珍珠，你之前——你之前没来过科尔马吧？”
问完他就想当场以头抢地：什么鬼问题啊！她怎么可能来过科尔马啊！第一天不是说了吗，她第一次来啊！
“没来过，”谁知他的问题居然就这样打开了乐嫣的话匣子，她的神情看上去既有轻松也有怀念：“之前和朋友约过想要一起来的，但是后面，嗯……没能成。反正这次来，算是弥补了我的一点小小遗憾吧。”
小威尼斯风景如画，颜色各异的木筋屋、美丽的鲜花、穿梭的友人与河道上的小舟一同，在伊尔河支流的河面上映成一幅画卷。清晨的太阳斜斜地投来光明，湖面波光粼粼，这画卷便时而破碎、时而又重聚。
“是法国的朋友吗？”看着这样的美景，付文凯的精神也有稍稍放松，他随口一问。“科尔马虽然小，但据说也是法国著名的旅游胜地，昨天皓大厨那个朋友奥利弗不也是从巴黎过来度假的。”
“不算是……法国的朋友吧。”乐嫣笑了笑。“就是一个朋友而已。”
付文凯捕捉到她语气中的怅然，心里嘀咕着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多心思，但嘴上还是强硬地转移话题：“珍珠你看，前面有不少游客，走吧我们去邀约。”
“好，”乐嫣叹了口气，重新扬起笑脸。“我们去邀约。”
——————————
最后一天营业日，中餐厅全体成员再次忙到飞起。今天的客人也不知怎么，个个都似大胃王转世，加单一客又一客不说，现场还状况频出。要不是这些客户都是乐嫣和付文凯一组组邀请来的，大家简直要以为他们是节目组特别请过来捣乱的。
午市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甜点上桌。
今日中餐厅供应的是乐嫣早起特别制作的桃花酥。用草莓粉和水油皮，内陷则制作了椰蓉、玫瑰、枣泥和豆沙四种口味，再加以整形，点缀干桂花做花蕊入炉烤制，等到其它几位一同到达店里的时候，乐嫣的第一炉桃花酥都已经进了烤箱。
和昨天的雪梨银耳琉璃冻一样，这道桃花酥，也是首先就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就征服了对中国糕点认知不足的本地游客。丰富的馅料、层层起酥的奇妙口感，一口一个的小巧精致，搭配上一杯清茶，总让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不出意外地又一次得到好评。
这是乐嫣第四次在皓都面前做这道桃花酥了。
皓都虽然的确不擅长白案，但是他却能够一眼看出乐嫣动作的不得要领之处当如何调整。这是她最早尝试的中式糕点，为了做好它，她连续三天晚上都和皓都视频连线，每次都搞到半夜才好。最后一炉成功后，她次日一早就亲自奔赴逐臻拿给他吃，听到他点头说还行的时候，笑得很是满足。
然后她对皓都说：“叔玉哥哥说这个点心颜值高，如果拍出来肯定火。这下我总算会做了，要是直播做桃花酥数据会好的话，我就送一整盒给他吃！”
那时候他正在和乐嫣分吃一块山楂馅桃花酥，乐嫣的那句话，让他嘴巴里酸了很久。
最后乐嫣还是因为工作关系没能按时直播，再后来她对其他烘焙产生了兴趣，把桃花酥忘在了一边，再再后来……
她把这道让他心和嘴巴都酸了很久的桃花酥都换成了甜口馅料，做给了所有人吃。
皓都从厨房开着的窗子向外望了一眼，乐嫣忙碌的身影一闪而过。而他的嘴里虽然此刻什么也没吃，却依旧酸涩难耐。
——————————
中餐厅合伙人的午餐时间时，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乐嫣和皓都似乎有点尴尬。
其实两个人也还是会说话——比如递双筷子说句谢谢之类的；但是他们却都觉得两个人对对方的态度有些怪——比如乐嫣愈发不看皓都的眼睛，说话都是平视着对方的胸口，而皓都则是有些躲闪，似乎在避嫌一样。
巫鸿鸣几次想要开口调和一下，师湘怡却频频示意他不要掺和，杨依和付文凯依旧扮作傻乎乎的模样，嘴架不停、互相贬损，于是便也撑过了这难捱的一顿饭。
饭刚吃完，导演组忽然送上一封神秘信封，告诉他们今晚不必邀约，因为晚市科尔马的市长和旅游局长将会携自己的家人一同应邀到来；同时，还会有另外几位特邀的神秘嘉宾于今晚抵达科尔马。由于今晚嘉宾特殊，他们对晚市提了一些要求，需要中餐厅合伙人们满足。
突如其来的任务打乱了大家的步调，面对着数量不少的要求，皓都一时之间只能收起自己的忐忑，重新规划了一份菜单；而乐嫣的中式甜点必然也会是一道重头戏，避无可避的，他们不得不做一下商讨。
巫鸿鸣见两个人的交谈在所难免，便善解人意地提出先去采购。师湘怡本想留下来做些打扫，却被付文凯直接拉走，美名其曰“总不能一个会做饭的都不去，除了你谁能看懂皓大厨的单子啊”。
他成功了。
留下来负责收拾的杨依自动自觉地缩进厨房，把户外的空间让给他们。于是就这样，在几个机位的包围下，在科尔马夏日的阳光和微风下，他们几天来第一次面对面地“独处”了。
“嗯……”皓都把誊抄好的菜单推过来，缩在桌下的左手已经握成了拳。“菜单基本就定了，你想下晚上做些什么甜品吧。”
“还是桃花酥吧。”乐嫣没有看菜单，而是看着广场上跑来跑去的孩子。“还好按照今晚邀约人数人头来算，再做的话时间也来得及。”
“其实昨天做的雪梨银耳羹也很好，今天的主菜调整后会比较油腻，作为一道甜汤最后上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听大厨的。”乐嫣转过头看他，露出一个笑容来。但是她的语气过于公事公办，平静的可怕，皓都感觉得到，她一点都不开心。
“你来定。”皓都补救道。“毕竟，你才是这家餐厅的甜品师。”
这次她露出了更深一些的笑容来：“皓大厨之前做甜品师的时候，也是可以随心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根据主厨的要求来吗？”
当然不可能。
在法餐的菜单设置中，甜品是极其重要的一环，最终的收尾和味蕾的平息，都需要这一道甜品来加持。虽然中餐厅的经营方式和菜单选择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桎梏，但是想来追求极致的皓都，也还是不想在这一环上有所缺失。
桃花酥当然很好，但按照今天的菜单来看，这种酥点更适合作为茶点食用。午市时客人们吃一块还好，晚市的时间点，咽下一块酥点就多少有些勉强了。
“那就换掉吧，”他沉吟了一下。“或者，我们中式甜点和法式甜点各提供一种，雪梨银耳琉璃冻就作为中式甜点，至于法式甜点……”
“可以做舒芙蕾吗？”
乐嫣的执著让皓都稍稍惊讶了一下：“但是我……”
“你还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她依旧笑着。“我觉得皓大厨可以的。”
他再不能说出拒绝的话，也不想再看到乐嫣勉强的笑，于是就只说了一句“好”。
等待同伴们回来的时间，就变得很漫长。
皓都觉得他与乐嫣之间似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或许只要向前一步，就是一切真相大白了。但是他始终无法确定，真相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真相，大白后的两个人，又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关系。
在科尔马的这一个月，他从茫然到坚定，从思念到成真，从喜悦再到忐忑……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想要为着站到她身边去的信念，就这样在真相揭开后崩塌。
他真的很珍惜和她重逢后的，这半年多的时光。
就算是梦，也会是美梦一场。
那么乐嫣也会这么想吗？
他侧过头去看乐嫣，又顺着乐嫣的目光去看广场上举着小风车跑来跑去的孩子。他记得她说过很羡慕可以在广场上疯玩的小孩子的，因为她家里管教的严，父母工作很忙，都是大她7岁的姐姐带着她玩，还要偶尔嫌弃她太过沉静、不够活泼。
后来姐姐长大了，去了外地上学；她的小弟弟越来越调皮，要她宠着带着，她便不得不从小妹妹，一夜之间也长大成了姐姐。
再后来，她来了巴黎，借住在全然陌生的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家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闯入者。
再再后来……
她懵懂又莽撞地在这世间行走，被身份和命运迫使着随波逐流，所以其实在大多数时间里，也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么她真心快乐的时候，又有多少呢。
下午三点钟的太阳已经开始显著的西斜，头顶的雨蓬遮不住阳光，便投到了他们的身上来。乐嫣似乎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快三点了，我先进去准备琉璃冻吧，冷却也需要时间。”
“等等。”他忽然很想看到她灿烂的笑容，身体再一次快于大脑地喊住了她。“乐嫣，你看这个。”
被叫了名字的乐嫣愣了愣：“什么？”
然后她看到皓都伸出一双手指歆长、骨节分明的手，小指反勾小指、食指反勾食指，在阳光的投射下，于地面上映出了一个影子。
“兔子。”
乐嫣辨认了半天：“这怎么是兔子……”
皓都动了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小兔子动耳朵。”再动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小兔子跑起来。”最后所有手指乱动一气：“小兔子一边跑一边动耳朵，一边跑一边动耳朵……”
噗。
皓都觉得自己的汗顺着鬓角要流下来，他这一辈子大约都没有这么尴尬的哄过人：好像还很失败。
但是随即，乐嫣的笑声就大了起来：“皓都你是、你是几岁的小孩吗？这种东西真的是……”
他觉得受了打击，但看到乐嫣真心实意的笑容，就也松了一口气：“不像吗，我小的时候我奶奶就是这么教我的，我还会这个老鹰……”
“这个谁不会，我还会狗呢！我会三种！”
“那你会这个吗，这个孔雀……”
“我知道这个，蛇！”
“我也会一个狗，和你的不太一样……”
“我会三种！但我觉得这个不像狗，像狼……还有你那个兔子教我一下，到底怎么出来的，我都没看懂……”
杨依从敞开的厨房窗子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勉励伸出头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对着墙比划影子，免不了又好笑又嫌弃：“你俩加起来有5岁吗？我上幼儿园就不玩影子了！”
“但是我会比划兔子了，你看！”乐嫣举起扭成麻花的手。“你会吗？”
“这谁不会。”杨依擦擦手跑出来也对着太阳比，结果怎么也不如皓都比划的像。乐嫣就比出大狗的影子吃她的“四不像兔”，杨依赶快变成老鹰要逃……
结果俩人就着太阳玩了四五分钟的影子。
乐嫣笑得很是开心。
——————————
晚市第一桌客人抵达之后，中餐厅所有合伙人就又忙碌了起来。
或许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付文凯从五点钟开始就嚷着饿，趁着进屋传菜的功夫，他从储物架上翻出了一盒桃花酥，顿时滋儿哇乱叫，控诉乐嫣偷藏桃花酥不给他吃。
乐嫣刚好给第二桌旅游局长及家人下单，见他拿了桃花酥就要往嘴里塞，吓得就要虎口夺食：“那个不是给你吃的！喂！”
只可惜为时已晚，付文凯已经咬了一大口下去，然后被内馅儿酸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我的妈啊我的珍珠妹妹，你这里是什么馅儿啊？”
“山楂馅。”乐嫣摸了摸鼻子。“我、我早上做内馅的时候，忘记放糖……”
“酸死我了酸死我了……”付文凯又喝了一大口水，咂咂嘴走了出去，要和杨依讨颗糖吃。师湘怡见了就笑：“我们的小师妹怎么做馅还会忘记放糖？还好今天没让皓大厨尝，不然要挨骂了。”
“就是故意留给他吃的。”乐嫣嘟哝了一句，声音太小，师湘怡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先拿梅子绿出去啦。”她敷衍着端起茶壶向外走。“今晚也辛苦师姐啦！”
师湘怡一头雾水：“她刚才说什么……皓大厨你听见了？”
皓都已经走到了储物架边，把付文凯刚刚胡乱塞回去的、装着山楂馅桃花酥的盒子拿了下来，掰了一块桃花瓣放进嘴里……
酸，真的酸，酸到他的牙霎时间倒了一片。
“有没有这么难吃啊……”师湘怡走过来也想掰一块：“给我也尝尝。”
“别尝了，倒牙。”皓都把桃花酥放到了储物架最上方。“好了，咱们快开始吧。”
这无声的拒绝和排斥，终于让师湘怡显得有些难堪起来。她扯了扯嘴角：“好，那开始吧。”
就在这时，外面围观的人忽然发出一阵惊呼，接着有一个名字被一些中国游客喊了出来：
“李长歌？！”
“长歌！”
皓都从窗子望出去，正看到乐嫣跑下台阶，一头扑进了李长歌的怀里。而李长歌身后站了高高矮矮八九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有两个人皓都认识，其一是李长歌的男朋友秦准，杜荷电竞圈的朋友。他也从敞开的窗子看到了皓都，笑着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而另外一个，皓都更熟。他此时正温润地笑着，微微低头对着乐嫣说话。
在那个约定好见面的夏夜，和乐嫣在他工作的餐厅吃一份双人套餐，并一同吃下他亲手做的舒芙蕾的那个人。
那个始终令他觉得无法比拟的，可以站在乐嫣身边的人。
魏叔玉。
刚吃下去的那块桃花酥花瓣，就像一块黏满了酸液又烧红了的烙铁，将他的整个胃袋都带着燃烧起来。他关上窗户，面无表情地整理好手里的配菜，起锅、点火、倒油，身先士卒地给师湘怡炸起了虾球。
没人发现，他握着筷子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8-（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8- 又见舒芙蕾
这是李长歌与秦准公开情侣关系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明星恋爱且是与非圈内人恋爱有多不易，公开又有多困难，同为圈内人的大家都懂。那么将李长歌秦准安排在一桌，就变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MYJ战队此次是来参与于巴黎举行的国际赛的，李长歌则是新戏取景，顺便来陪秦准比赛，再放个小假。中餐厅的几位除了皓都都打游戏，对于MYJ这种国内知名战队也都有所了解，于是一时间外面宾主尽欢，倒是厨房里只剩下皓都和师湘怡两个人默默无闻地忙碌着。
“依依，出单！”又是两客沙拉和两客前菜...
Chapter -28- 又见舒芙蕾
这是李长歌与秦准公开情侣关系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明星恋爱且是与非圈内人恋爱有多不易，公开又有多困难，同为圈内人的大家都懂。那么将李长歌秦准安排在一桌，就变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MYJ战队此次是来参与于巴黎举行的国际赛的，李长歌则是新戏取景，顺便来陪秦准比赛，再放个小假。中餐厅的几位除了皓都都打游戏，对于MYJ这种国内知名战队也都有所了解，于是一时间外面宾主尽欢，倒是厨房里只剩下皓都和师湘怡两个人默默无闻地忙碌着。
“依依，出单！”又是两客沙拉和两客前菜出单，师湘怡擦擦手摁响了传菜铃。杨依一边应声一边拉着付文凯进来端盘子，他们两个人讨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另外那个个子蛮高的是谁？也是MYJ的吗？”
付文凯和李长歌有过合作，他出道的选秀节目，就是李长歌来担任星推官发起人的。“那是魏哥，”付文凯划掉两客沙拉，端起盘子，示意杨依拿公用叉子。“是长歌姐的经纪人。”
“他好白呀。”杨依小声说。“而且好帅，感觉也可以做艺人了。”
“是不是，我也觉得很帅！”付文凯疯狂点头。“而且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然后家里还很有钱，好像是什么名企。因为和长歌姐从小青梅竹马所以后来才做了她的经纪人。”
杨依惊讶：“这不是小说这是什么？！现实生活比小说还要魔幻啊！那、那乐嫣不是长歌姐的堂妹吗，所以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对啊，珍珠不是说过吗，她一开始的综艺资源都是长歌姐和她经纪人给推的，不就是魏哥么。”
见他们说的兴起，师湘怡打断他们笑着提醒：“不传菜了吗？你们这样当着摄像机八卦，小心后面都给你们播出去。”
付文凯连连对着摄像机作揖：“错了错了，长歌姐我错了，求求节目组不要剪出去！拜托拜托！”然后拉着杨依快快溜之大吉。
这些事情，皓都全都知道。
他对魏叔玉了解，要比付文凯深得多，所以当然知道魏叔玉家庭背景优越、本人聪明有头脑，且有着极为敏感的娱乐神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以22岁初出茅庐的白身身份，为刚刚大学毕业的李长歌谋取了古偶剧一个看似戏份不多、但人物成长完整，且人设十分讨喜的角色，为她垫好了走红的第一块砖。李长歌对他百分百的信任，他也对李长歌百分百的负责，就是这样的金牌搭档，才能让李长歌入行9年拿下14个奖项，刚满28岁已经是国民度极高的当代小花。
这样的魏叔玉，又如何不配乐嫣的崇拜，与自小的喜欢呢。或许就是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成为与她并肩之人。
但是他不服。
如果未曾机缘巧合和乐嫣再度重逢，皓都不会有这样大胆而又莽撞的想法。但在重逢后，在再一次被她的阳光温暖后，在再一次接触到她的脆弱、感受到她的坚强、体谅到她的不易、感动于她的善良，又为她而甜蜜、而酸涩后，皓都终于承认，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瑟缩自卑，裹足不前了。
这样美好的乐嫣。
这样信任、依赖，会向他奔赴而来的乐嫣。
她值得他付出全部的拼搏与努力，去求得和她并肩同行。
他不要认输。
——————————
在这样的场合，和李长歌以及那个该死的秦准一同出现在镜头下，魏叔玉觉得如坐针毡。
他瞥了眼身边笑得像个傻子的MYJ队员sheer，还有对面盯着他不怀好意坏笑的慕金，呕的满腹酸水上涌，连同整个腔子都呼呼地冒着火气。
李长歌和秦准公开的前一晚，他听到李长歌对自己说了“对不起”。
其实魏叔玉一直清楚，他的全心付出从来都不可能得到回应，但他就是心甘情愿又能如何，人的感情不就是这样不知所起，又一往而深么。
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坐在这里，看着自己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子，和她的男朋友对着他撒狗粮啊！
天杀的sheer，天杀的慕金，威胁他必须和他们一桌吃完这顿饭，否则就要把他那天大醉在夜店门外撒泼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该死的，他以后还是要在这行混的！前两天才同世泽集团谈好新公司建立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戳他的软肋，是要他死吗？！
当初是谁非要拉他喝酒说要为他一解情殇，不是你吗？！杨二娃！你这个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小羊崽子！！
魏叔玉对sheer怒目而视，sheer却无所谓地笑笑，低声提醒他：“注意言行，魏大经纪人，你不想在这么大的节目录制现场给长歌、给自己丢人吧？”
“阴险小人！”魏叔玉气得牙痒痒，想呸他一口，却被sheer一肘拐了个正着：“哎，你的小妹妹李乐嫣来了。”
乐嫣端着他们刚刚点的酒水，还未走到就被魏叔玉接了过来。“我来吧，”他叹口气低声说。“你都累瘦了，早就说过这个节目你明明可以……”
“没事啊，我不累，本来就是体验生活嘛。”乐嫣笑得一脸元气。“再说，这儿的大家做饭都超级好吃，皓大厨每天都大鱼大肉地给我们补身子，我就是看着瘦了，分量一斤没掉，叔玉哥你就放心好啦。”
他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没问出口已经被sheer截去了话头：“听说皓都做饭特别好吃是不是？上次准哥带着嫂子吃完饭回来，和我们念叨了好几次逐臻好吃，馋得我们不行要去订桌，刚要排到皓大厨就休息了！巧了，这次出国比赛还能遇上皓大厨做饭……”
慕金笑着打断：“唉，sheer你别拉着人家小姑娘说话，她还有别的事呢。”
“没关系，大厨还没摁铃，聊两句也可以。对了，我刚看你们这桌还没有点甜品，是不喜欢吃吗？”
Sheer大咧咧地向后一靠，一条腿横扳着搭上了另一条腿抖了起来：“嗨，大老爷们儿谁要吃那个甜不拉几的东西……”
“是我亲手做的，你们看，长这样。”乐嫣把手机套出来给他们看照片。“好看吧？味道也蛮好的，尝尝看嘛！”
“凉的吗？”另一位队员eagle刚灌下一杯加了冰的梅子绿茶，用手扇扇风。“太热了，说好的温带海洋气候不冷不热潮湿凉爽呢，我觉得这汗也没停过。”
“年轻人，火力旺。”慕金笑着摇摇头。“要是准备的够的话，我们这桌每人一份吧。”
“好嘞，那我去给你们加个单。”乐嫣在本子上记好，听到师湘怡摁响了传菜铃，便笑着说：“有问题叫我就好啦，叔玉哥，那我就先去传菜了？”
魏叔玉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她叫自己“叔玉哥”，而不是“叔玉哥哥”了。
“……好。”他有些艰难地应了一声，复又想到了皓都那张长了双惯会鄙视人的小眼睛的脸，突然油生一股妹妹要嫁人了的怅然。纵然如此，他也还是维持住了风度温柔地笑笑：“你去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我的雪梨银耳琉璃冻，记得给好评哦。”乐嫣说完就一溜烟应着声跑进了厨房，魏叔玉就在被师湘怡推开的窗子里听到了乐嫣清脆又带着笑意的声音：“3号桌加单4份琉璃冻！”
“琉璃冻不是你自己做好的吗，还特别来说一声。”魏叔玉这桌就在临近厨房的窗下，他看到师湘怡笑得明媚：“3号桌是不是你那个叔玉哥哥那桌呀？挑个好看的给他端过去。”
“哎呀没关系，给叔玉哥拿什么样子的都可以，他不会挑的。”乐嫣把琉璃冻从冰箱里拿出来。“那我就端出去啦。”
皓都高大的身影忽然挡住了魏叔玉的视线：“等等。”他俯身拿了些什么，转过身来冷着脸叫他：“自己过来拿。”
“啊？”魏叔玉一头雾水，竟然就这样茫然地站了起来，极其自然地接过了两碟琉璃冻。“不是，为什么要我自己拿……”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自己来就好’。”皓都面不改色。“这趴是中餐厅自助趴，拿好了小心点，乐嫣辛辛苦苦做的。”
或许是皓都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或许是魏叔玉不知为何面对他时总有种自己的小辫子被揪住了的感觉，总之，他还是乖乖听命地传了两趟菜，3号桌就这样提前吃上了甜品。
冰凉凉的琉璃冻果然大受好评，魏叔玉对着乐嫣放彩虹屁时，却冷不防皓都又出现在了窗口，与有荣焉地哼了一句：“我教的。”
然后他的这顿饭，就再也没吃消停过。
老是被这双眼睛死光扫射，谁还吃得下去啊！摔！
——————————
市长和旅游局长很是识趣，吃过饭没多久就先行告辞离开了。MYJ都是年轻人，长歌和中餐厅的各位合伙人也熟，于是晚安酒环节就这样提前，和晚市完美重叠，变成了小型酒会趴。
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杨依和付文凯都是王者迷，缠着秦准看他秀操作；魏叔玉时刻保持着经纪人的敏锐直觉，迅速搭上了巫鸿鸣，聊起最近的资源情况；至于MYJ一票年轻少男都是少女熟女都爱的青春年纪，围住了师湘怡要合照。
长歌和乐嫣就这样得了片刻空隙，坐在被魏叔玉和慕金等人抛弃的桌子边，靠在一起头碰着头的发微信。
皓都却一直没从厨房出来。
最早发现他不在场的是师湘怡，她礼貌地拒绝了eagle再拍一张合照的要求，一边嘀咕着“皓大厨呢”一边进了厨房。乐嫣听到响动，侧着身子便看到师湘怡凑到皓都边上，头碰头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赶快低下头，吸了一大口梅子绿茶，冲淡嘴巴里的苦味。
李长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想想刚刚魏叔玉发给自己的有关师湘怡的事情，火从心中起。她面上不显，趁着皓都刻意拉开距离的瞬间，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两步走到窗前，伸进去半个身子不大不小地问到：“皓大厨在做什么呢？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皓都立即不着痕迹地又后退半步：“舒芙蕾。”
“舒芙蕾！”长歌眼睛一亮。“哇这个难得了，能教教我吗？乐嫣说皓大厨你其实人特别好，桃李满天下的那种，那捎带我一个也行吧？”
师湘怡的脸色晦暗不明，却兀自嘴硬地接了一句：“我和皓大厨学了点中餐，洪飞学了点西餐，乐嫣学了点甜品，不知道长歌想学点什么？”
李长歌拄着窗台笑得开心：“要不就学点‘保持社交距离’啊？师姐你知道吧，我俩之前合作《星厨预备营》，就是我帮乐嫣代班那两期，我还跟皓大厨上过热搜呢。我记得当时热搜是说什么来着……哦对，是说皓大厨大型双标现场，对我特别冷淡，还挨了一顿骂哈哈。”
正在狂吸梅子绿茶的乐嫣差点给自己呛到。
“开玩笑的。”李长歌一句带过，还是表现的很有兴趣的样子：“皓大厨你就教教我舒芙蕾呗？我还想给我们家秦准也露一手。咱俩现在都这么熟了，你再双标，也不会介意我学个甜点吧？”
“行。”皓都一口答应。“下次秦准再带你来吃饭就不打折了，算作学费。”
“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长歌应下，转身对乐嫣眨眨眼睛：“小师姐~现在我可是你的大师妹了。”
乐嫣笑开，手在桌子下悄悄比了个赞。
——————————
舒芙蕾很快做好了。
其实在烤箱烤着的时候，杨依就已经来了好几趟，专门用手机拍了舒芙蕾从杯中均匀上升的样子，然后跑到一边和朋友叽叽呱呱地发语音聊些什么。
等到皓都掐着秒通知大家来窗口自助取餐的时候，她也是一步跨到付文凯前，坚决不允许这个只会牛嚼牡丹的家伙比自己早一秒吃到最好吃的蛋糕。
美味是不负期待的。
虽然只是最最简单的鸡蛋、面粉、牛奶和黄油，但是入口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吞的是一口云朵，轻盈、蓬松，轻轻一抿就化成了清甜不腻的液体，带着香草的香气滑入胃中。就是最不爱吃甜食的sheer都连吃了两大口，看着它回缩到杯子里的样子，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这是气儿充的？”
李长歌和秦准看着自己的舒芙蕾上，用纸和草莓粉漏出的心形图案，心满意足地各挖了一口互喂。慕金看的辣眼睛，哎呦哎呦地打趣；付文凯上蹿下跳拿着手机冲在八卦第一线，扬言要做他们cp饭的粉头。
魏叔玉已经离开了广场，出去打语音电话。他不想在摄像机前把自己气到吐血三生。
被李长歌抢白了一通，师湘怡便是再有修养，也实在在厨房待不下去。于是在她离开厨房的这段时间里，乐嫣自然地走了进去帮忙分发甜品勺，再叮嘱大家马上吃掉避免回缩。等到她闲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的那一份舒芙蕾已经缩进了杯子里。
她盯着杯子看，只觉得一阵失望。
或许有些事情真的就像这只舒芙蕾一样，错过了最佳赏味期，就不复从前了吧。
“那个不是给你的。”皓都的声音从她右前方传来，乐嫣抬头，看到他已经带着烘焙手套，把另一只滚烫的舒芙蕾杯从烤箱里拿了出来。然后他捧着这只上升均匀、还带着扑鼻香气的舒芙蕾送到她面前。“尝尝吧，赶在最佳赏味期里。”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勺子，在蓬起的蛋糕正中挖了大大的一口，看着它颤悠悠地送进口中。微烫的舒芙蕾瞬间在舌尖融化，这曾惊艳到她的口感和味道，霎时间将她全部的记忆碎片唤醒，香草的香气像是一根线，把这些碎片缝补串联。那些过去的猜想，就在这一瞬间有了答案。
“还愣什么？”皓都的神情柔和。“已经开始回缩了。”
“没关系。”她笑着仰头，弯弯的眼睛里有一点点亮闪闪的东西。“这最好吃的一口，已经吃到了。”
——————————
屋外吃过了舒芙蕾的年轻人们，又开始喝起了酒。笑闹间付文凯沉寂了几日的唱瘾又起，音响一插伴奏一放，即兴的rap创作就开始了，现场效果十足，广场上围观的人员不减反增。
既然是唱歌，又是本季的最后一晚，中餐厅的几位就都全员上阵轮换着唱了起来。师湘怡首当其冲，成名曲一开口，便引来了围观的华人观众们的欢呼；然后是巫鸿鸣、杨依合唱，付文凯在一边用rap捣乱；再然后付文凯又是一首自己专辑的主打rap，引得人群里他的粉丝一阵尖叫。
接棒付文凯的，是已经吃光了舒芙蕾、且也已经平复了心情的乐嫣。
“下面这首歌要送给我的姐姐长歌，恭喜她觅得良人，爱情顺心圆满。”她举着话筒笑得甜蜜。“也送给中餐厅节目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送给黄导，送给我们中餐厅的青春合伙人。谢谢大家在这段时间的照顾，也感谢你们带来了这么美好的中餐厅。”
“我会永远记得这段时光。”
“记得科尔马，记得中餐厅。”
[ 以下歌词节选自 /心跳的证明/ cr.刘人语 ]
[ 我和你的距离/一眼无法看清 ]
[ 所有复杂情绪/莫名都因为你 ]
她看到皓都坐在餐厅外座椅的角落里。像过去许多次一样，不说话、不表现，只是藏在角落里。
她其实早该知道的，懒怠与人交际的皓都，寡言且毒舌的皓都，骄傲且自信的皓都，为什么会单单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她早该知道的。
[ 我以为的差距/不过是背对而已 ]
[ 平行线交会的瞬间/是你才有的奇迹 ]
如果那次她没有被《星厨预备营》邀请，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无法想象那些最艰难的日子没有他的陪伴自己要怎么度过，无法想象对着最亲密的朋友和家人都无法倾吐的话语应该如何消化，也无法想象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失眠盯着棚顶会让她如何……
如果没有皓都，她不会勇敢站出来和公司的桎梏抗争；没有皓都，她不会正视自己的想法坚定唱歌的决心；甚至在更早以前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化名AD的皓都的鼓励，她甚至一度找不到自己努力的方向在何处……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贯穿了自己的大半个人生。
[ 每一次 再一次 你慢慢的靠近 ]
[ 告诉我/都是心跳的证明 ]
[ 那些回忆很清晰/谁都不能否定 ]
[ 在我心中写满你的名 ]
她再次看向皓都，皓都也正看向她。
她想起那支独属于自己的兔子糖，想起自己心血来潮拉着皓都叫他带自己走，想起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做一碗煎蛋面都让她惊叹不已。
[ 我以为的差距/不过是背对而已 ]
[ 两个世界的交界/转过身就跨越 ]
想起20岁的巴黎夜晚，舒芙蕾蓬松的香气。
想起那个等了很久也没赴约的夜，她从地铁站出来被人拦住要钱，害怕的想喊的时候，从她后面冲过来一拳击倒对方的人。
他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在自己身边了。
然后再也没有离开。
[ I miss you I miss you/你慢慢的靠近 ]
[ 我承认这是心跳的证明 ]
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快要看不清皓都的表情了。
小心翼翼地捧着舒芙蕾的皓都，做兔子手影哄她笑的皓都，给她读书的皓都，叫她“乐嫣乖，快睡觉”的皓都，全然信任她的皓都……
陪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在她需要温暖时提供一盏灯和一个沙发，为她下一碗面，听她发牢骚、穷开心……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陪伴，从来都只是默默付出，而她傻乎乎地享受着这份偏爱，却没有能够真正给予他多少回应。
[ 这次换我/走向你 ]
皓都。
[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决定 ]
——————————
MYJ和长歌一起离开后，中餐厅的全体合伙人和每一个机位都说了再见。
大大咧咧的杨依和乐嫣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付文凯没有再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而是少见地忧郁起来，问巫鸿鸣以后还可不可以和他聊天，问师湘怡还能不能请教演技，问乐嫣还可不可以炒兄妹cp，然后被杨依拧了一把说他这样的话是会被公司打的。
巫鸿鸣依旧像个封建大家长，用慈父一般的笑容看着大家打闹。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他主动拥抱了一下皓都，说有机会会带朋友去逐臻吃饭。
皓都有点别扭。
但他想，不论如何，算是给逐臻拉了一个客户。
师湘怡没有和皓都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是在最后拥抱每个人的时候，把皓都放在了最后一个，并提前问他：“皓大厨不会这么小气的不想拥抱吧？”
是他熟悉的语气，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乐嫣，乐嫣哭得鼻子、眼睛通红，对着他撅噘嘴，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皓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轻轻地拍了拍给了他拥抱的师湘怡。分开后师湘怡就笑了：“虽然你比我小上几岁，我却总觉得你是个顽固不灵的老头子。”见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师湘怡又轻声说：“但是你知道吗，你选择的这条路，有多难走。”
“我知道。”腰麦都已经拿下去，也没有怼脸拍的机位，紧绷了快一个月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皓都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对师湘怡剖白内心：“但我一定会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
“那么，祝你顺利。”师湘怡垂眸笑了笑。“我和乐嫣说过，我不是个好人。希望你到时候不会恨我。”
“至少师老师是个聪明人。”皓都并不在乎这里面的一点点小威胁。“聪明人会选择最符合她利益的方式，是不是？”
师湘怡的眼睛亮闪闪的，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皓都已经不想再听了。黄导带着大家宣布打板，这趟24天的科尔马之旅，终于走到了尾声。
最后的寒暄道别后，工作人员帮他们送来箱子。去而复返的李长歌和秦准来接他们，告知已经帮他们重新定好了酒店。
“小心行事，知道吗？”李长歌瞪着他。“我盯着你呢。”
秦准揽着李长歌的肩膀笑着说：“就算是科尔马也是人多眼杂，但是我们刚从河边回来，那里晚上还是很适合说话的。只是要小心路灯昏暗路面湿滑……”
“我知道。”他这次正眼看向李长歌，坦坦荡荡地说。“我会小心的。”
他走向已经在幽暗的小巷里等待他的乐嫣，李长歌看到乐嫣对他招招手，接着两个人都迈开了腿，向对方跑过去。
“回了。”
秦准的手紧了紧，李长歌假装看不到一大一小相拥的场景，酸唧唧地嘟哝了一句，转身离去。
———————————
作者忘记的ps：接下来请假三天，最快周三更新，29/30会双更，需要酝酿一下。催更也产出不了了啊，工作比较忙。大家新的一周也加油哦～(^з^)-☆
不知不觉就16万字了😂果然我是国家一级废话选手！
完结的时候可能要突破20万，这样子印一本书来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不会便宜了
不是卖的！会出制版大家可以下载一起印！或者组个团来印比较便宜！不会赚皓嫣批钱的！！
anyway排好版以后还是会印个几本本，走微博平台抽奖送给想要的小伙伴做个纪念。
然后想问问有没有小伙伴想给排个剧情相关图或者插图这种的（我ps废），应该是有偿，有的话还请私戳我💕
下次更新最快周三最晚周四，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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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9-（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9 应是故人
乐嫣被皓都紧紧地牵着，一同行走在去往河边码头的小路上。一盏又一盏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她就要追不上了。
她的手和皓都比起来实在太小，整只手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握住他的两三根手指。而他走得又太快，她从未见过他有这样张皇失措的时刻，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和自己一同行走时有过这样急切的脚步。
“皓都！”她一边快跑两步追上他，微微气喘着压低声音喊他的名字。“我、我真的跟不上了——啊？！”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皓都俯身打横抱了起来，惊得她忍不住呼出声，随即又羞又怕...
Chapter 29 应是故人
乐嫣被皓都紧紧地牵着，一同行走在去往河边码头的小路上。一盏又一盏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她就要追不上了。
她的手和皓都比起来实在太小，整只手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握住他的两三根手指。而他走得又太快，她从未见过他有这样张皇失措的时刻，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和自己一同行走时有过这样急切的脚步。
“皓都！”她一边快跑两步追上他，微微气喘着压低声音喊他的名字。“我、我真的跟不上了——啊？！”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皓都俯身打横抱了起来，惊得她忍不住呼出声，随即又羞又怕地一手捂住嘴，一手紧紧环住皓都的脖子：“你、你干嘛？快点放我下来，会被看到的——”
“等不及了。”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走得飞快，抱着她的双手稳稳当当，未曾让她感觉到多少颠簸。“你歇一下，也没有几步路。”
怎么会没有几步路？乐嫣又不是没去过河边码头，从这里走过去怎样也要5分钟。可是她想开口让他放自己下来时，却从侧面看到了皓都的表情。
他紧紧抿着嘴唇，眉头微皱、眼不错珠地盯着前方，像是早早就坚定了什么信念，就要义无反顾地奔赴目标前行一样。
然而似乎感受到了她炙热的目光，他忽然微微偏头看了下来，方才冷硬的表情竟然就在这一瞬间化成一腔柔情，温暖湿润了乐嫣的眼眶。他问她：“怎么了？这个姿势不舒服吗？”
“没有。”她再不想下去了，反而把头埋进了皓都胸膛，另一只手也揽住他的肩膀，声音娇娇细细：“我会不会重。”
“傻话。”皓都听了轻轻地笑了一声：“是我不够努力，你太轻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一颗滚烫的眼泪就流了下去，洇湿了一小块皓都的衬衫，很快，他因为抱着她疾走而上升的体温又将那一小块潮湿烘热。乐嫣把脸贴在皓都的胸口，能听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令她觉得既亲密又安心；而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混着一点油烟的味道，她用力闻了闻，脑海中忽然冒出一种想法：原来皓都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和她的想象之中一模一样。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味道吧。
是把自己从失眠带到甜梦、从迷茫带到清醒、从怯懦带到勇敢、从摇摆带到坚定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原来从中餐厅背后的小巷走到河边码头，真的不是一个很远的距离。
乐嫣被皓都轻轻放下，抓着他的手臂在地上站定的时候，晕乎乎地想着。
天已经很晚了，十点后的科尔马河边码头也已经渐渐陷入沉寂。他们周围空无一人，唯有河道两侧的木筋屋一半被覆着阴影，一半被柔和的星光和路灯照耀着。有的窗子还能透出明晃晃的灯来，有的窗子已经被幽暗侵占。乐嫣和皓都就躲在一丛灌木和一棵树干粗大的行道树后面，隐秘而又安静。唯有稍远处的河对岸还有一对喁喁私语的恋人，就在乐嫣向他们投去目光，心想原来也有人和他们一样，要躲在月光找不到的地方互诉衷情时，那两个人就已经缠绵地贴到了一起。
她羞赧地转过头，就撞进了皓都的眼睛。
他的眼角微微下垂，或是为水波映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湿漉漉的，便是看着她的目光都如同科尔马这为微风吹皱的河水，清澈却又极尽缱绻缠绵。乐嫣少见他这样的柔和，便觉得他这样子像极了她曾养过的大金毛，想冲过来拥抱她，却又怕自己伤害了她。
“皓、皓都，”她也好想抱住他，却又觉得有些害羞，便又下意识地垂下手揪起了上衣的下摆。“我有话想和你……”
“我也有话和你说。”皓都截住了她的话头，双手忽地牢牢扶住了乐嫣的肩膀，像是怕她被温柔的夜风带走似的，急切而又真挚地看着她：“让我先说。”
乐嫣这才发现，他今天晚上真的很不一样。他的冷静、自持和忍耐仿佛被他一股脑地丢在了中餐厅的厨房里，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32岁的成年男子，倒像是个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
“我喜欢你。”
皓都看到乐嫣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憋在心中已经两年多的话，和无数个日夜在胸膛翻涌、发酵的情感，就这样一朝倾吐而出。
“我喜欢的，不只是一直努力挣脱束缚、自立更正的你，也不只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你。我喜欢你温柔，喜欢你善良，喜欢你的认真和坚持，喜欢你和我分享生活，喜欢……”他紧张地吞吞口水。“喜欢、喜欢你对我撒娇，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他的半张脸被湖面折映的月光、星光、与灯光一同映亮，绯红的耳朵便这样为乐嫣清楚瞧见。她还注意到他因为情绪激动和气喘，脖子上甚至还突起了一根青筋。
“皓、皓都……”她怔怔地想伸手去摸他脖子上的青筋，但却又被他垂下的眼眸和瞬间泄气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
“但是我很抱歉。”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握着乐嫣肩膀的手也慢慢松开。“我……我一直、一直没能——不，不是，只是我不敢告诉你，其实我是——”
“你是A.D.吗？”乐嫣轻声问，她的手终于抚上那根青筋，用掌心的温热将它慢慢熨平。“所以，你是在巴黎和我一直聊天的A.D.，对吗？”
皓都残存无几的冷静就这样被乐嫣的这只手所点燃的火焰燃烧殆尽，只余下了紧张和惊讶，他紧忙抓住了乐嫣捣乱的手，连眼睛都睁大了几分：“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乐嫣雾蒙蒙的眼睛盈满笑意。“我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可是我……”
“我早该知道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乐嫣的眼角滑落。“从你给我兔子糖开始，从你说我的发饰是自己做的开始，还有、还有你在雷诺特进修的时间，你讲法语的声音，你发的那首波德莱尔的诗，还有、还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刚刚的舒芙蕾，和我在那家餐厅吃到的，一、模、一、样。”
“我早就该知道的！”
她早就应该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觉得皓都那样熟悉，而她又为什么会对他有那样天然的信任。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相识，也已经有过相伴，就在她最为孤独无助的那个夏天。
“所以你为什么放我鸽子？”乐嫣想到过去的事，就觉得又气又恼。她的右手被皓都紧紧抓着动弹不得，便挥动自己左手握成的小拳头砸在皓都身上。“说好的7号桌、7点钟，点你做的舒芙蕾。如果好吃，我就在门口等你，可是、可是你一直一直不来……”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是已经见过我但是失望了，害怕你是不是出了事？我想去后厨找你又不敢，给你的WhatsApp发了好多信息你也不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皓都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眼泪，连声道歉，然后苦笑了一下：“我那时候看见……看见你和魏叔玉在一起。”
乐嫣的眼泪渐渐停了，她看到皓都皱着眉头的样子，有一个猜测在心中慢慢成形：“所以，你以为，我、我那时候，还喜欢他？”
“嗯。”皓都把两只手背到了后面，用鞋尖踢了踢地面，低头不去看她。“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哪怕那一幕明明已经过去了快三年，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却也还是像在他的心上动了刀子。
期盼了那么久的见面机会，演习了那么多次初次见面要说的话，幻想过那么多次的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最后都抵不过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他。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皓都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终归是希望她快乐的吧，就算是自己稍稍的痛苦一下，却也没什么所谓。
这样想着，他的面部线条便柔和起来，居然也有心思开起了自己的玩笑：“那时候我还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你喜欢了他那么久……你一定会很幸福。”
乐嫣看不得皓都这样的表情。
他明明长得那样高，平日里也是那般骄傲地挺直了脊背，从上至下的看人。而此时他却是低垂着眉眼，连肩膀也垮了，颓丧着精神，却还勉强挂着笑容。
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对别人有过一段仰慕，哪怕他自己也很难过，但似乎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尊重、给予。
“皓都，”她仰着头问。“你是笨蛋吗？”
“什么？”他愣了愣。“我……是笨蛋？”
他懵懂的样子再次重击了乐嫣的心脏，让她心痛不已，却又感受到了他烫人的真心、成全和温柔。于是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不争气地再次湿了眼眶，忍不住一步上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衣襟，凶巴巴地仰头说他：“对！你就是笨蛋！”
乐嫣故作凶狠的表情逗笑了皓都，他摸了摸乐嫣的头发点头：“好，我是笨蛋……”
“你根本连问都没有问我，就下意识地先去判断我们是在一起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为什么还要去赴约？我又犯不上把他带过去故意叫你添堵！”乐嫣越想越气。“况且我那个时候早都已经确认过，魏叔玉他只是拿我当做亲生妹妹……你忘了吗？那时候，还是你鼓励我去确认的！”
皓都怎么可能忘记呢？他还记得自己鼓励她去确认的那个晚上，他上了一整天的班，还因为有一道甜品出品不如主厨的意被臭骂了一顿，整个人丧到不行，却还是因为下班后看到WhatsApp里乐嫣发来的一连串信息而露出笑容。
直到乐嫣问他：[ （法）D，如果你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你不清楚他的心意，你会怎么做呢。 ]
他的心就忽然又冷了。
乐嫣喜欢自己青梅竹马、大了八岁的叔玉哥哥，他是知道的。在他们刚刚于WhatsApp巴黎华人语言互助小组相识、并互相加为好友后不久，这个毫无防备的17岁小姑娘，就将自己这一年来的孤独、敏感和少年的欢喜，对着网路另一边的他全盘倾诉。
面对这一片毫无保留的剖白，他先是惊愕、再是心疼，后是愤懑；亦有过担心、和不应有的焦虑。他的小姑娘太过单纯、赤诚，他实在不忍心泼她的冷水，只能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找些反面案例来提醒她注意隐私安全。
那时乐嫣是怎么说的呢？
[ （法）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D不过这么做，是不是？ ]
那份信任，皓都一直保留在心底。
即便这份信任在相伴了两年多，逐渐熟识甚至愈发喜欢后，那样地伤了他的心。
他也记得在乐嫣询问自己意见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法）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告诉她我的想法，也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或许你听过波德莱尔的那句诗吗？“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为你动情”。那个人怎么会一无所知呢？他既然知道了，就应该有所回应。 ]
后来呢？
后来乐嫣再也没有和他提及过这件事，但是她的日常和故事里，也再没有出现过那个，曾经一通电话、一张照片、一条ins就让她会为之情绪波动的人。
同在繁华时尚，但又孤独冰冷的巴黎，乐嫣就这样成为了独属于皓都的太阳。
“皓都、皓都？”乐嫣的呼唤将皓都从回忆里拉起，他看到小姑娘一脸担忧：“你、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说你说的太重了……”然后又心虚地低下头：“我刚才、我刚才还打了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乐嫣忽然被皓都拥住。
他的身体是炽热的，温度透出薄薄的衬衫，和他的烟火气一起将她瞬间浸染。皓都的又一次把头抵在了她的颈窝里，像是那个冬夜在他家的床上一样，狗狗般将鼻息喷在她的皮肤上，惹得她又是发痒、又是羞赧。
但她也和那个冬夜一样，察觉到他似是补偿又似是撒娇，或者是愧疚或者是珍惜，总之，她舍不得推开，反而反手覆上他的后背，感觉到他微微颤抖后，又将他的手臂再次收紧。
“你早该打我的。”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左肩传来。“早点打醒我，我就不会……不会让你等。”
“也是我不好。”她仰着头，把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甜软。“我应该、我应该早早和你说清楚。我想见你，只是我想见你而已。”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话。科尔马的夏夜微风轻袭，却没有吹走他们身上的温度，反而让乐嫣出了一点薄汗。
“好、好热……”她嘟哝了一句，皓都便立刻松开了她，颇有些欲盖弥彰地为她扇了扇风：“那、那要不我送你回酒店——”
“不要！”他的提议立即被乐嫣斩钉截铁地拒绝。“我、我才不要回酒店，长歌今晚要和我一起住，回去了以后就、就……”
就不能和你一起了。
她的话未说尽，皓都却仿佛能读懂她心中的话。泡了蜜一样的心砰砰地跳动着，热血泵得他的长手长脚几乎无处安放，一会儿手攥成拳，一会儿又散开悄悄摆了摆。乐嫣瞥见，便偷笑到身体微颤。
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语，随着夜风飘来了几句中文：“……说是往这边走了，他们说看到公主抱是不是真的……”
“……反正今天李长歌和秦准的照片是没少拍，还有师湘怡的，哎你说咱们这照片要是卖出去得不少钱吧，要是再拍到李乐嫣和皓都，咱俩可就发达了……”
“小点声，别被听到了……”
皓都与乐嫣面面相觑，讨论的声音却忽近忽远，似乎正在寻找他们。皓都当机立断，轻声对她说了一句“别喊”，示意她蹲下，接着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杜荷的视频电话。
“靠，皓都你他妈是不是人啊！现在是他妈的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五点钟！”
十几秒后，杜荷的怒骂声从皓都的话筒里飘进乐嫣的耳朵，蹲在灌木丛后，为皓都遮掩住的乐嫣两只手捂住嘴巴，死死地憋住笑声。
“我只是提醒你起床。”皓都淡然地回答道。“从你家开车到四道口要一个小时，你不想被早高峰堵死在三环，就该起了。”
杜荷还在起床气的暴躁里：“谁他妈要去四道口，什么午市都给我去死吧！老子要睡觉！”
“我后天到广州，大后天到北京。下周三如期开晚市，学了新菜，做给你吃。”
“……我现在就起床。”
这夜实在太安静了，乐嫣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忍笑忍得辛苦万分，几乎要憋出了眼泪。就在这时，刚刚寻找他们的那两个声音也伴随着脚步近了，她赶忙又缩了缩。
“别急着挂电话，还有事问你。”皓都没有回头，却动了动身子，将乐嫣掩护的更隐蔽些。“这几天我不在，午市怎么样。”
杜荷打着大大的哈欠：“凑活过呗，咱们二厨还撑得住，就是你再不回来，咱们之前的那些客人就要都跑光了。”
“那就把七折卡换成六折吧。”皓都密切注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小声说。“每天的预留桌也取消掉，接下来的两周晚市都不休息，尽量往前排一排。”
“你打鸡血了？”杜荷奇道。“不是前两天还在朋友圈伤春悲秋，玩儿什么法国诗人德国小说家的，怎么今天这么悠闲。哦对，今天是不最后一期啊，等会儿，该不会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且急切，就在那两个人与皓都打了个照面，正准备叫他名字时，皓都也恰好截住了杜荷的话头：“闭嘴。”
乐嫣不敢抬头，只能从灌木丛下模糊地看到两双尺码不小的运动鞋，然后杜荷不服气的声音就被皓都的声音盖住了：“找我有事？”
“靠还真是皓都！”乐嫣听到了两声快门声，不由得揪心起来。这个听上去有些粗哑的声音说起话来有些猥琐：“哟，太巧了，皓大厨，这节目刚结束，就跟李乐嫣到这河边来啦？这女主人公藏哪儿了，这就你自己咱们也出不了什么好片儿啊……”
他们的笑声让乐嫣觉得有些恶心。
然而下一秒，皓都忽然抬腿跨了出去，乐嫣眼前只是人影一闪，皓都便出现在了灌木丛外。
“再拍一张我就摔了你的相机。”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照片删掉，内存卡给我。”
“凭什么啊？！”另一个男声的声音就有些急切。“你、你敢动手试试！别以为这是在法国你就——喂！”
乐嫣不敢抬头，但是她猜是皓都抢了对方的相机，双方有了一些肢体的冲突。她怕极了，想动又不敢动，只能暗自焦心。
“不妨声音再大点。”皓都的声音却无比冷静。“叫来人才好，你觉得法国警察是相信会说法语的我，还是相信侵犯别人隐私权的你？”
“你他妈——”
“杜荷，你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没有。”
杜荷掉而当啷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看清了，还拍下来了。怎么着，收拾俩代拍还得我小杜爷出马啊？”
“三顿，你点菜。”
“成交。”
“挂了。”皓都似乎摁掉了电话，然后在黑夜中拆开相机的清脆咔哒声中，对面两个男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一个人还低声骂了一句。
“相机还你，卡我留了。”皓都依旧波澜不惊。“要是不服气，回国以后到我餐厅来找杜荷报销内存卡的钱也可以。不过去之前，也可以找人打听打听，他的名声好像不太好听。”
“你你你拽什么！”年轻些的男人低声咒骂。“不就他妈的一个做菜的，在这儿跟我——”
“行了！”另一个人拉住他。“没想到是小杜爷的朋友，对不住、对不住。照片我们肯定删，本来也没拍到几张嘛，就是这个内存卡……”
“滚。”
“皓大厨……”
“滚！”
乐嫣一直躲在灌木丛后，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却能听到那二人散乱的脚步声最终还是离他们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终于敢直起身再抬起头来，正看到双手抱臂背对着她站在灌木丛外，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体，此时勾起了她的另一端为人所救的记忆。
听到灌木丛后她踩动了草叶的声音，皓都回头俯身看她，轻声叮嘱她：“再等一会儿，我们从另外一边的小路回去。别怕，储存卡在我手里，都过去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记忆里那个夜晚，也曾经有个人在漆黑又充满未知危险的巴黎深夜，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温柔，用中国话告诉她说：“别怕，都过去了。”
“是你吗，”她试探着、又因紧张而有些语无伦次地问：“就是、就是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见面，我、我去坐地铁，出了地铁站之后走了一条有点偏的路，有一个人要我的手机和钱包，我给了他，可是他还是要……然后、然后有个中国人冲过来帮我……”
她的声音有些抖，截止到此刻为止，那都不算是什么好的回忆。
“是我。”皓都这一次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干干脆脆地应下，嘴角带着笑。“上次去的晚了点，但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乐嫣忽然觉得，被偷拍也好、被发现也好，被千夫所指也好，未来的艰难险阻都可以预料也好……
她猛地站起，不顾绊腿的灌木丛，一步扑到了皓都的怀里。
他来的从来不晚。
因为故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30-（现代+rps融梗）
Chapter 30 我只要你
送乐嫣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钟。电梯打开的那一刹那，皓都被抱着手站在电梯门外冷笑的李长歌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皓都，你好、你真好。”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一把拉过乐嫣护在身后，然后转头又教育乐嫣：“这么晚你还不回来在外面晃！你知不知道这边有代拍啊！我们两个刚刚就——”
“没关系、没关系！”乐嫣赶忙摆手。“你说的那个代拍我们遇到啦，他们的储存卡被皓都拿到了，没关系的。”
皓都把储存卡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薄薄的卡片在他的指尖转了转。“不用谢，你们的照片我会拷贝一份发回给你...
Chapter 30 我只要你
送乐嫣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钟。电梯打开的那一刹那，皓都被抱着手站在电梯门外冷笑的李长歌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皓都，你好、你真好。”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一把拉过乐嫣护在身后，然后转头又教育乐嫣：“这么晚你还不回来在外面晃！你知不知道这边有代拍啊！我们两个刚刚就——”
“没关系、没关系！”乐嫣赶忙摆手。“你说的那个代拍我们遇到啦，他们的储存卡被皓都拿到了，没关系的。”
皓都把储存卡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薄薄的卡片在他的指尖转了转。“不用谢，你们的照片我会拷贝一份发回给你们的。”
“谁稀罕要。”长歌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拉着乐嫣就往里面走，一面走还一面继续教育她：“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不行，我得和安柔强调一下这件事，还得瞒着赵芳韵……”
乐嫣被长歌拉着根本无法挣脱，只能艰难地回头和他摆手告别，颇有些为难的样子让皓都既觉得她可爱，又觉得好笑。然而等到他真的看到乐嫣被长歌关进房门后，他却忽然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
他的房间在女孩子们的楼下。
整理好物品又洗了澡，皓都神经兮兮地从洗漱包里翻出一片面膜敷上，打开手机就看到乐嫣发来的微信：[ 长歌比我妈妈还啰嗦一百倍，她不让我玩手机了，我要先睡啦。晚安！ ]
配着文字发过来的是一直比爱心的小兔子。皓都看着看着就露出了傻笑来，结果贴在脸上的面膜错了位，精华液顺着嘴角流了进去，搞得他赶快起身呸了两下。
虽然嘴巴发苦，但是他的心里很甜。
甜到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今晚又要失眠了。
点开微博在超话签到，认真地复制着超话里小主持人发的捞贴文案，完成反黑任务再打卡，最后给乐嫣工作室发的节目剧照点了赞。皓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积分，再把它们都一股脑给乐嫣做了助力，数据男工的睡前工作，就这样完成了。
然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他却还是觉得内心激荡无比，难以平静，忍不住伸出手来看自己的掌心，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今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他把积攒在内心许久的话，全都说了。
也把梦了三年的乐嫣，真切地抱住了。
他想起回来的路上乐嫣问他的话：“如果那天我们见了面，你会和我说什么呢？”
他那时正握着乐嫣的小手，心里快乐的冒着泡泡，大脑也处在宕机状态，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喃喃一句“我也不知道”。但是此刻，他的手空空的，大脑却无比清晰地运转着，便难免要去想这个问题。
如果那天他没有看到魏叔玉，他会和乐嫣说些什么呢？
他这样望着天花板上翘起的一块墙皮想了许久，却发现他无法脑补出应有的结局。
三年前那场并不愉快的赴约，他其实是想亲口道别的。
进修前就对他多有关照的一位厨师前辈联系到了他，给他介绍了一家他一直很中意的酒店做二厨。虽然和进修前的职位相当，但是雷诺特毕业、COF认可，和这两年多陪伴着一家餐厅从一星升至二星的经历，给了他获取更高薪资的机会。而且他的法国的签证马上就要到期，杜荷也催着他快点回国，说是杜家人都很想念他……
他是想回去的。
在老汤姆斯的餐馆做甜品师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即便薪资尚可，但老汤姆斯却总是看他不顺眼，共事之人中，也就只有奥利弗一个同他还算合得来。若不是想再多磨练一下自己的厨艺，也多吸取这家餐厅其他厨师的烹饪技巧，且从法餐的烹饪手法中提炼可用于中餐的精华，他或许很早便要离开了。
或者，牵绊着他的，也还有一个乐嫣。
餐馆的那次见面，于乐嫣而言或许是第一次，但于皓都来说，却不是第一次。
她读三年级时的毕业演出，他是有偷偷去看的。那时还在恋爱的奥利弗通过搞艺术的女友玛丽，辗转好几手才帮他搞到了票，还顺便帮他带了一张海报收藏。乐嫣扮演的是一个戏份并不多、连个单人唱句都没有的小角色，海报上只有她的名字，连脸都没有出现。
皓都却在她出场的那个瞬间，就看到了身材娇小、穿着蓬蓬的礼裙，转着圈出现的她。
她唱得很认真。
和其他身材更加高挑的白种人同学相比，她看上去过于幼态，老实说，更像是个不小心混进大人舞会的孩子，是捧月的一颗星。可皓都却不这么想，这颗星星或许在别人的世界只是微弱的闪了闪，但是在他的世界里，却像阳光一样把他的所有阴郁都照亮了。
表演结束后，他特别在后台通道处等了等。
她卸妆卸的很快，提溜着一大包换下的衣服，费劲地从楼梯上向下挪。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距离很近，甚至皓都还顺手帮她扶了一把袋子，而乐嫣转头对他感激地笑了笑并道了谢。
他怔怔地目送着她远去，直到奥利弗一肘将他拐回现实，还要被对方嘲笑“居然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一见钟情，你真是个犯罪预备役”云云。
三年后躺在科尔马酒店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皓都想，如果那时候他坦白了身份，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也不会什么样。
那时的他为了来雷诺特进修几乎一无所有，全凭着一腔孤勇和不肯认输的心态在巴黎死撑，惆怅的是今日会有口味多么刁钻的客人，老汤姆逊又要给他下些什么绊子，房租要交水电要交，而他除了存下来的钱有一点结余都要去买烟抽，没钱时的自制卷烟又呛得他嗓子发痛……
而乐嫣在过去一年中却正在逐渐变得开朗、勇敢，学业也处于上升期，思考着究竟是继续深造、还是回国投身娱乐圈，新款的品牌包要不要买，下次要去探哪一家米其林……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有着一段无法言说的距离。
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才会像是一场梦一样不够真实。
脸上的面膜有些干了，他起身丢掉又洗了把脸，再躺回床上的时候，只觉得人更清醒了些，脑子却有些乱。
“如果那天我们见了面，你会和我说什么呢？”
他对着天花板轻轻地问了一句，无人回应。
刚刚在科尔马的河边，眼含着泪水控诉他的乐嫣就又跳回到他的脑海里，她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是已经见过我但是失望了，害怕你是不是出了事？我想去后厨找你又不敢，给你的WhatsApp发了好多信息你也不回……”
皓都从腰下抽出手机，付费下载了已经卸载许久的WhatsApp，庆幸自己当初注册时用的还是国内的手机号码——虽然这让他多付了不少的费用。输入账号密码时他的手甚至有些抖，然后他便被信息提示音轰炸了一轮。
离开法国的这两年多，WhatsApp里积累了很多垃圾信息。但是皓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与乐嫣之间的对话框，因为它正明晃晃地浮在第五顺位，信息发送时间是一周前。
皓都点开了那个99+，一条一条地翻看着，从凌晨一点钟，一直看到了三点半。
他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也没有想过的乐嫣。
原来未能成行的那次约会，她给自己发了三十多条信息。从一开始的法文到中文，语音信息从5秒到15秒再到35秒，语气从疑惑、担忧再到最后的焦灼……
他听到乐嫣生着气说“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甚至连点都不点开，那为什么不拉黑我？”
又或者问他：“你是不想见我还是有事，为什么不说话？”
后来她等了很久，天已经太黑了，她带着哭腔颓丧的告诉他：“我真的必须要走了，你真的不要来见我吗？”
皓都还记得自己看到她最后擦了擦眼泪，又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原来那条信息写的是：[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他那时没有勇气去看WhatsApp，却远远跟着她去了地铁站，买了地铁票，隔着一列车厢守着她到了终点。跨出列车时他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把自己的卷烟烟落在了后厨休息室。想着乐嫣借住的舅舅家距离地铁站并不远，又快要离开这个连烟都要卖的这么贵的该死的国家，他便在出了地铁站后，到烟摊滞留了1分钟。
就是那1分钟，让他再快步追上乐嫣的时候，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的贸然上前其实是很冲动的。和对方相比实在过于单薄的身体、比起打架其实更丰富的挨打经验和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刀子……
但或许是他的大个子总算是有了些用处，又或许是他那不要命的架势吓倒了对方，总之，他赢了。
赢的很快，也很狼狈。
看着乐嫣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她舅舅家所在的高档公寓楼，他呲牙咧嘴地捂着伤口去了附近的私人诊所，因为没有医保，包扎伤口就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又因为伤在手臂上，他还差点错失了回国的机会，和那家酒店的二厨职位。
好在都过去了。
而在看到乐嫣那晚到家后发的信息时，他举着手机摸了摸手臂外侧靠近手肘位置的那条疤，忽然又觉得很值。
[ 我到家了。 ]
[ 今天真的好倒霉呀。我不该走那条小路的，原本舅舅就有提醒我，那条路最近有人被抢过……真的好害怕。 ]
[ 但是很幸运，有人帮了我。他也是中国人，说话的声音和你很像，有一点哑哑的，像是抽了很多烟。 ]
[ 你在抽烟吗？ ]
[ 我那时候想 ]
[ 如果是你就好了 ]
在他弃用WhatsApp的初期，乐嫣仿佛像是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一样，依旧每天和他分享一株奇怪的梧桐、93省湛蓝的天空和一只广场上的风筝。
她讲她在排演法语版的《巴黎圣母院》，这一次，她想争取饰演爱丝梅拉达；然后她惜败，成为了女主角的母亲。
她讲她和同学在街头合唱，被人拍了视频放到了油管上，点击率超高，让她的ins账号小小地出了一点名。
她讲她开始认真考虑他曾经说过的话，或许在更多人面前唱歌，然后让更多人了解到音乐剧，才是她真实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她讲她想自力更生，这一季没有买太多的新衣服，街头演唱的钱有被单独存好。
她讲她的毕业剧目是她很喜欢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次她成为了主役。她发挥的还算好，她收到了爱慕者的花，她获得了老师的夸奖。
她讲她最终还是想回国去做歌手，讲她的姐姐长歌和她的经纪人给自己推荐了一家公司，愿意接受她成立小工作室挂靠的方式。
她讲她又去了那家餐厅，可是舒芙蕾的味道大打折扣，而侍者说那里换了甜品师。她问:[ 所以那天做了舒芙蕾的人，就是你对吗？ ]
但是A.D不会有回应。
渐渐的，她不再每天十几条、二十几条的发信息了，甚至也慢慢不再每天发信息了。然后有一天她说：[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如果你还在巴黎，但是我却回国了。 ]
在那之后，她有时一周发一条，有时一个月才发一次，但是每一条信息都越来越长。
她讲她为了从家里搬出来，不得已和父母吵了一架；讲自己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被弟弟听到笑话她不知道害臊；讲她开始跑通告，可是20几个俊男美女齐聚一堂、各有说辞，她只有在开场的时候因为童星的身份，被李长歌特殊关照过的主持人CUE到了几句。
她讲她的朋友建议她直播，而她有点恐惧对面空无一人、却要说话唱歌的直播间；讲她开始努力在一众背景板里接梗、做出彩的造型，讲她在巴黎闲暇时做的那些发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讲她被变态跟踪，幸好魏叔玉和长歌来找她，她很感激“叔玉哥哥”，那是她两年多来第一次提到魏叔玉。
她还和他分享黑子的评论，认真地自我反省自己的错误，快乐地说今天见到了哪些明星……
他们第一次连麦的那天，她和他说：[ 皓都真的是个可怕又严谨的人，他说的都对，可是我今天又翻车了…… ]
“皓都”这个名字，在那以后的每条信息里几乎都会出现。
她讲皓都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因为他给她做了独一无二的兔子糖；讲他认识她做的发饰，原来皓都也挺有眼光；讲皓都卸妆不注意爆了皮，她送了面膜，回礼是两箱好吃到爆炸的丹东大草莓；讲皓都做饭超帅、超好吃，根本就是个温柔又可靠的人，是她曾经有所错怪……
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结束的那天，乐嫣问他：[ 我觉得他和你越来越像，为什么会这样？ ]
“皓都”不再出现在对话框里，她也不再发送信息。
一周前，作为告别的最后两条信息最终送抵了属于A.D的账号。
[ 你曾经对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因为他应当知道，也应当有所回应。我想你不会再有回应，但我也要告诉你，我真的很珍惜你的陪伴和鼓励，我喜欢过你，也喜欢因为你而变得更好的自己。 ]
[ 拜啦，希望这一次我的奔赴还来得及，还有意义。 ]
凌晨四点钟，皓都从床上坐起，洗了一把脸。
然后他快手快脚地换上了衣服出门，向电梯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身朝着安全通道狂奔。
电梯运行的时间太久了，他等不及想要见到乐嫣，也等不急三小时后的约定见面时间。他知道自己孟浪，明白自己冲动，清楚自己的不冷静。克制自持的皓都终于心甲破碎，他只想见到乐嫣。
他一边一步三级地向上奔跑，一边拨通了乐嫣的语音电话。凌晨四点钟的语音电话怎么会有人接呢，他一边自嘲一边快步走到乐嫣和长歌的房间外，语音电话就这样恰巧地到了时间自动挂断。
凌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手轻轻抚上房门，指尖慢慢滑动到门铃处，有那样一瞬间他是犹豫的，但下一秒他便又坚决地摁了下去。
几乎是在同时，门锁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响动，乐嫣顶着过于茂盛而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懵懂而迷茫地皱眉，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皓都……你怎么啦……”
“我想见你。”他言简意赅。“李长歌——”
“长歌不在……”乐嫣揉揉眼睛。“她可能是去找秦准了吧，MYJ是早班飞机……你要进来吗？”
她对着皓都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又困地睁不开，头点了点，一副即时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皓都没有作声，而是一闪身便挤进了门缝里。乐嫣被他紧紧地抱住，房门在身后碰撞出一声响，而她知道自己被勒的几乎要不能呼吸时才稍稍清醒了过来——皓都在她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乐嫣不知道自己用来当做睡衣的宽大T恤已经被皓都的动作扯到了肩膀处，她只觉得这一次拥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滚烫撩人。
“皓、皓都……”她禁不住挣扎。“要、要喘不过气来了！”
皓都一把推开了她，背过身去开始剧烈地喘息。乐嫣的肩膀接触到冰凉的墙壁时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赶快走到皓都身边，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焦急地问：“皓都，皓都？你怎么啦，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用手捏住鼻梁、试图用大喘气来控制情绪的皓都有些崩溃：“别——别看我！”
乐嫣怎么可能真的不看，她怕皓都是身体不舒服，赶忙两只手环住他的腰，一仰头，一滴冰凉的液体就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皓、皓都……你、你怎么、你怎么……哭了？”
皓都撇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你忘了吧……我只是想看看你，然后我又……我回去了。”
“不要！”乐嫣嘟哝了一句，两只手就这样自然地向前一送，将他的腰牢牢抱住，把脸紧贴住他薄短袖下滚烫的身体。“把我从那么美的梦里吵醒，你还想跑……”
因为控制不住落泪而又羞又恼的皓都，就这样愣在原地。乐嫣的小脸就这样贴着他的胸口，因着困倦还不断地打着哈欠，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他的眼泪终于开始冷静，但是大脑和身体的某个部分开始变得不太冷静。皓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变得有一丝暗哑：“乐嫣，别闹，快松开我。”
“不要……”乐嫣真的太困了，就连刚刚也只是从睡梦中暂时清醒了一下，现在有了比梦里更真实的那个人，她便更要赖着撒娇。“反正长歌也不在屋子里，你再陪我待一会儿，我不想一个人……啊？！”
她再次被皓都举起，只是这一次被平稳的放到了床上。皓都倏地单膝半蹲下来，一只手扶着她因震惊而后仰的背，另一只手则牢牢握住了她的肩膀。刚刚哭过而有些红的眼睛盯紧了乐嫣的惊慌失措：“你确定不要我走吗？”
“皓、皓都，你你怎么忽然这么大胆……”乐嫣吃了一惊，总算是从刚才的半梦半醒状态抽离开来。“我、我只是想让你——”
她的下半句话，皓都不想再听了。
小女孩的唇瓣还残留着一点睡前牙膏的清甜，皓都无师自通地将它们尽数尝遍。乐嫣被吻的酥麻，又叫皓都放在她背后的手烫的晕晕乎乎的，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就交缠在一起，直至她快要窒息才分开。
乐嫣觉得头晕目眩，眼睛便更加睁不开了。朦胧中她看到皓都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清了清嗓子，又羞又气的乐嫣才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急得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热血都涌到了头上，抬起便是一脚：“你、你、你怎么会——讨厌！”
她的嘴唇都被吻的发痛，这个人果然是、是属狼狗的吗！
“对、对不起。”皓都见她满面通红，似娇似嗔的模样，又是心动又怕被真的被讨厌了，只能软下语气哄她。“我、我下次轻一点……”
“还想有下次！”他的话几乎点燃了乐嫣的愤怒，可是此时的愤怒也不过是皱着眉头怒目而视罢了。“你、你给我出、出去……”
皓都听话地轻轻松开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乐嫣红嘟嘟的嘴唇，满心满眼的心疼：“是不是真的……很痛？”
“不要你管。”乐嫣嘟哝着，却也还是没拒绝他的手指。于是他的指尖从她的嘴唇滑到了唇角，又滑到鼻子、眼角、耳朵和后颈，像一个顽皮的小精灵一般，一路撒下令乐嫣战栗的火花。
她娇娇地呢喃着：“别……”
皓都的吻就珍重地落在了她的额头、她的眼睛。
“是我太着急了，睡吧。”再睁开眼时，乐嫣看到皓都红着眼温柔地看着自己。“我就在这儿陪你，等李长歌回来了再走，好吗？”
她想说不要，她不想长歌很快就回来。可是多年的矜持和腼腆，却让乐嫣怎么也无法对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就这么吐露出全部心声，于是便只能别别扭扭地看向地毯：“算啦，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我也没有很痛。”
她等了半晌没有回应，抬眼看到的是皓都那双有些狭长且下垂的狗狗眼，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
于是她问：“皓都，你不吻我了吗？”
下一秒她晕乎乎的想，皓都不是狗，他是狼。
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悬在了半空中，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两条腿就这样攀住了他的腰，在皓都两只手的支撑下保持住了平衡。
没有时间说话，也没有时间思考，只是对视了一眼，他们就都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
乐嫣的的后背时而抵在壁布上，时而靠着卫生间吱呀作响的门，或者干脆无所依靠，只好将所有重量都放在皓都的身上，直到两个人都极度缺氧、精疲力竭，才双双倒在了床铺上。
皓都又想之前那样，把自己的头埋在乐嫣的肩窝处，呼吸出的热气喷得乐嫣发痒。她微微喘息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皓都的脸颊：“所以你……为什么哭呢？”
“我下载了WhatsApp，”他轻声回答。“乐嫣，对不起。”
她的手停滞了一秒，然后缓缓地滑向皓都的后脑，指缝间满满一把他不算是柔顺的短发：“皓都是傻瓜，没有什么对不起啊。我不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但是……”皓都不想被乐嫣发现自己的眼睛又湿了这件事，死也不肯抬起头来。“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补偿你。我现在虽然还不是很……但我会尽我所能的去补偿你。你想要的东西，不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去争取……”
“什么都可以吗？只要是我要的。”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要的。”
“我只要你。”
他终于抬起头来，像是难以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乐嫣说出来的一样。乐嫣便笑得更灿烂了些：“我说，我只要你。”
——————————
李长歌打开房门进屋的时候，差点发出惊动整栋酒店的尖叫声。皓都戒备而不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她不要吵醒床上睡着的乐嫣。
然后他被李长歌抄起抱枕狠狠地猛砸了一顿。
若不是碍于他的手还和躺在床上的乐嫣牵在一起，而他衣衫完整半跪在地上，长歌一定要脱下高跟鞋把他的脑壳砸成个保龄球才行。
正在做美梦的乐嫣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无人听清的呓语。
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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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嫣批们，521快乐
我强调一下，我是皓嫣批，刘宇宁赵露思的事业粉，所以无论哪一方的黑子都不要到我的文下面蹦哒，哪怕你是点过我文章的喜欢。
再重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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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4-（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4 桂花小兔糕
几袋雪花酥顺利征服了所有人，于是令大家上午还有些忧虑的甜点菜单调整，就这样交给了初来乍到的乐嫣。
本来巫鸿鸣跟师湘怡一样，多少还是有些担忧乐嫣的手艺，毕竟她油爆大虾短视频出圈到巫鸿鸣这种“老年人”都看过几次。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掌握厨房一手大权的皓都，竟然力挺乐嫣来做甜品。
“油爆大虾都是老黄历了，”皓都当时这样说着，处理几只整鸡的手却依旧干净利落。“她的甜品做得很好，我放心。”
巫鸿鸣就一头雾水，走出厨房来和杨依嘀嘀咕咕：“他们俩很熟吗？他放心，你听过皓都...
Chapter 24 桂花小兔糕
几袋雪花酥顺利征服了所有人，于是令大家上午还有些忧虑的甜点菜单调整，就这样交给了初来乍到的乐嫣。
本来巫鸿鸣跟师湘怡一样，多少还是有些担忧乐嫣的手艺，毕竟她油爆大虾短视频出圈到巫鸿鸣这种“老年人”都看过几次。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掌握厨房一手大权的皓都，竟然力挺乐嫣来做甜品。
“油爆大虾都是老黄历了，”皓都当时这样说着，处理几只整鸡的手却依旧干净利落。“她的甜品做得很好，我放心。”
巫鸿鸣就一头雾水，走出厨房来和杨依嘀嘀咕咕：“他们俩很熟吗？他放心，你听过皓都说过放心谁不？”
“倒是没有。”杨依也有点纳闷儿，但她天生是个乐天派。“不过不论怎样，既然皓大厨盖章乐嫣做的好，那咱们就听他的，他是专业的嘛！”
专业的皓大厨正在一边备菜，一边偷偷看乐嫣做东西。
她从蔬菜篮子里翻出两根铁棍山药，从储物架上拿了一大盒牛奶，然后再翻出炼乳、自己带的桂花蜜和一袋吉利丁片，烘焙碗、破壁机和小动物形状的模具等等林林总总地摆满了整个中岛，要是再加上一个手机，基本就可以开始直播了。
乐嫣把东西都准备齐全，拿了削皮刀就准备开始削皮。皓都见她真的要动手，赶忙提示一句：“戴手套！”
拿着削皮刀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然后乐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嘿嘿，忘记了，谢谢皓大厨。”
乐嫣是一个很容易进入状态的人。
细长的铁棍山药刨去皮洗净、切段，上锅蒸熟。随后，她先是用冷水泡上了吉利丁片，再小火热上牛奶，并加入少量炼乳调味，待奶煮好后加入吉利丁片搅匀。闲不住的她还在等待山药熟的过程中，跟杨依一起帮出门揽客的师湘怡切好了二刀肉肉片、处理好了蒜苗，预备待会儿用来炒回锅肉。
“山药熟了。”两只鸡下锅，灶头都被占领，皓都闲着无事，便一边扒着蒜头一边看火。乐嫣闻言赶忙道个歉，匆匆洗了手起锅，拣出山药略略吹凉，和混合了吉利丁片的牛奶、桂花蜜一同搅碎，然后倒入模具，放入了冰箱冷冻层。
杨依一直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把模具冷冻后才敢开口：“乐嫣，你做的这是什么？”
“山药奶冻糕。”乐嫣拍拍手。“简单吧，你在家也可以试试，东西都很常见。”
“我可不成。”杨依摇头。“我这马大哈，这头起来那头就顾不上，指不定到时候落下什么，没法吃都。”
“没事，等下做好了我给大家尝尝，你要是喜欢，我就把菜谱发你。”乐嫣温柔柔地回答。“要不你先看看菜谱？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做……”
两个小女孩叽叽喳喳地就这样在厨房聊了起来，皓都双手抱臂盯着中岛上摊开的碗盆，觉得脑子一阵疼，有心提示两句，却既不敢一直瞧她，又舍不得说她，还怕她再用那怯生生的表情看自己，让自己在这么多摄像机前乱了分寸。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对自己服软，任劳任怨地主动清理起了中岛。
接着他就看到乐嫣突然蹦起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抢过碗盆：“皓、皓大厨，我来吧！”
“没事儿，顺手我就——”
“我来吧我来吧！”
场面一度混乱，杨依不禁有些茫然：“你们在干嘛呢？”
“刷碗啊！”乐嫣急急道。“刚才光顾着玩了，忘记把这边收拾好，要不然一会儿耽误大家做菜……”
杨依噗嗤一下就乐了，走过来帮她戴手套：“你不是怕皓大厨说你吧？”
“是！”乐嫣严肃地点头。“你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可吓人了。”
“发脾气的时候可吓人了”的皓大厨，此时正两只手都沾满了洗洁精泡沫，被乐嫣从水池边挤到厨房角落。其实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还都一团浆糊，也不知道是还没从“乐嫣来了”这个惊喜中脱身，还是被当下这个“乐嫣和自己生份”的现实所打击。总之，他就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依被他难得流露出的傻气逗得直乐，可是仔细品品，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啊？
“我们回来了！”待到杨依与乐嫣合力收拾好了中岛，而皓都无所事事地在厨房站了几分钟后，付文凯充满活力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本来正在吧台后准备青梅绿茶的巫鸿鸣抬起头问：“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午市10桌全都定出去了。”他和师湘怡边说边走进餐厅。“有一组客人是什么过敏来着？对小麦过敏。还有一桌客人是不可以吃辣，还有一桌客人有什么要求来着……”
乐嫣听到付文凯的声音，匆匆冲了冲手上的泡沫就快步走了出去：“路遥哥！你回来啦。”
“啊，珍珠。”付文凯下意识回答道。“刚好，你是不是会法语啊，你看看这个大哥刚才给我写的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乐嫣接过纸条，两个人头碰头地嘀嘀咕咕。
付文凯这是在搞什么？
杨依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惊掉了，这股味道难道是……炒CP的味道？
“你们做什么呢？”师湘怡从门上摘下自己的围裙，挽好袖子走过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把芥末虾球做了吧。依依你帮我洗一下虾好不好？”
杨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门厅处仿佛在拍校园偶像剧的乐嫣和付文凯身上，正感叹巫鸿鸣站在一边简直像个教导主任，就被师湘怡拍了一下惊醒过来。“哦，”她应了一声。“洗，洗虾。那个皓大厨，虾好像在——”
“喏。”皓都已经把虾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倒进一个不锈钢盆中放进了水池，还顺口叮嘱了一句：“小心虾枪。”
“哦！”师湘怡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的，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随即一抹甜丝丝的笑意就从她上挑的眼尾和唇边弥漫开来。“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皓都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顺手接过杨依手里的碗塞进消毒柜，仿佛完全没看到杨依的瞳孔地震。而杨依此时才变成了脑子里一团乱麻的那个人——谁来告诉她，她刚刚是不是在这四个人身上看到了三个CP组合啊！
啊啊啊她好想找付文凯分享这个八卦，可是付文凯他本人就是八卦中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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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中心的小付，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成为八卦中心的感觉。
他和乐嫣一同拍了快三个月的戏，每天要喊百余次“珍珠”，身体早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叫的有多亲密。
或者说，即便意识到了，他也要有意维持下去。
之前邀约到的客人陆续到位，付文凯操着越来越有法国口音的不标准英语，拉着乐嫣一起招待客人。乐嫣初始时还有些腼腆和不好意思，但因为口语流利，甚至还能听懂一点点德语，几乎是马上就被当地客人所接受，连续三桌都由她推介菜品、点单记录，忙得不亦乐乎。
厨房内也一样是热火朝天，杨依把牢传菜员的关键位置，一会儿提示“芥末虾球还差2份”、“1号桌客人还要加单一份豉油鸡”，一会儿争分夺秒地清理大厨们换下来的锅子，还要抽空问巫鸿鸣一句“前面他俩处理的挺好哈”，俨然成为了整个餐厅最忙碌的人。
巫鸿鸣倒没多想，他只觉得乐嫣来了以后，点单走菜这件事效率大有提升，也几乎没有再出现鸡同鸭讲的情况，乐得自在地到吧台处为客人制作梅子绿茶，清闲一刻。
四十分钟过去，乐嫣见几桌客人都基本处于收尾阶段，而她的山药奶冻糕也应该已经成型，便和巫鸿鸣说了一声，走进了厨房里。
“乐嫣正好，你帮忙刷一下这个碗，外面有一个是我粉丝，之前答应了要合影，我先出去看看。”师湘怡见她进来便开始洗手。“辛苦你啦。”
“没问题！”乐嫣把糕点从冰箱里拿出来化冻以便脱模，闻言应了一声。杨依怕她耽误上菜，刚想说自己来刷，谁知外面一桌客人的孩子搞翻了一壶的梅子绿，她不得不在巫鸿鸣的连胜催促下抄起拖布赶去支援。
厨房里就剩下了乐嫣和皓都两个人。
暂时没有需要用明火的菜，皓都拿着厨房湿巾和抹布打理油腻腻的灶台和墙壁，身后是乐嫣刷碗的水声。他们谁也没有和谁讲话，更没有回头去看。但是皓都却觉得这样的状态也不错，平和，却有着满满的安全感。
若说乐嫣的疏离和她与付文凯的互动没有让他有一点难过，那一定是他在自欺欺人。但是那袋已经被他藏到上橱柜角落里草莓雪花酥，和乐嫣那个轻轻的眨眼却又让他坚定的知道，她其实是在演戏。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在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方式告诉他，她是在演戏。
就像此刻背靠着背、却像是面对着面一样，皓都的心里满溢着的，都是心意相通、却又要掩人耳目的甜。
即便他此时此刻，尚不知晓这甜意从何而来。
“皓大厨，我们有好看一点的，或者小一点的碟子吗？”乐嫣推了推硅胶模具，发现山药奶冻糕已经可以脱模了。“还有我们有没有刷子或者，筷子也可以，我想给甜点装饰一下。”
皓都沉默地从碗架柜中拿出几个深色的异形瓷碟：“这个行不行？”
那是几个科尔马镇上瓷器店打折的国产货，皓都几乎是一眼就挑中了，当时为了这不必要的支出，还和巫鸿鸣据理力争了几句。
“太行啦！”乐嫣惊喜地接过。“谢谢皓大厨，我把这个脱模脱出来……”
她把瓷碟倒扣在模具上翻转过来，小心翼翼地推动硅胶模具的底部，一只奶白泛着淡黄的小兔子就颤巍巍地落在了碟子上。两只小兔一碟，放一支薄荷，再浇上一点桂花蜜，再用平底锅点蛋黄糊画个月亮配上，撒上干桂花装饰，这道桂花小兔糕就算做成了。
皓都看着眼馋。之前乐嫣每次直播做的甜品，是都会先快递到他店里给他尝过后才敢公布，有时甚至是在逐臻由他手把手带着操作。眼前的这道甜品虽然做法简单，和慕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但想到他还没有吃过就要端出去进了别人的嘴巴，皓都便免不了一直盯着瓷碟里的两只颤巍巍的小兔难过。
谁知一只勺子忽然递到了眼前。
“皓大厨，快，帮帮忙。”乐嫣祈求地微仰着头看他。“快帮我试试毒，我怕万一翻车了，出去给客人吃不好。”
她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到皓都望过来，便又变得如新月一样弯弯，又亮的像天生的星子。皓都觉得心跳快要停了，一只手撑住刚擦过的冰凉的灶台，借着这点温度清醒，才能忍住没有昏了头张开嘴，等待乐嫣喂到嘴里去。
这只大勺子里是一颗小小的狗爪状奶冻糕，点了一丢丢桂花蜜，看着就让人觉得沁凉凉的舒服。皓都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做的，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勺子，近乎虔诚地抿了一口。很意外的，既保留了山药的清香绵软，也有凝结剂作用下奶冻的爽滑，加上桂花蜜的香气，意外的还算好吃。
于是他点点头：“没毒，山药下次似乎可以再过一下筛……不过倒也无伤大雅，端吧。”
乐嫣雀跃地握了下拳，用托盘托起三盘小兔糕，回头笑着对皓都道了声谢，才喜滋滋地走了出去。
皓都也背过身，假装用袖口擦擦鼻尖上的汗：这口糕点，终究还是他先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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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厅今日的营业额依旧非常可观。
作为主菜，皓都的玫瑰豉油鸡和师湘怡的芥末虾球在午市、晚市都宣告售罄。尤其是师湘怡的芥末虾球，特别对了一桌德国客人的胃口，一次便是四单，光是炸虾球就搞得师湘怡灰头土脸、一身油烟气。
同时受到欢迎的，还有乐嫣的桂花小兔糕。这道甜点刚端上桌的时候几个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不同于普通奶冻或慕斯的特殊口感，山药的清香和桂花蜜的完美搭配，叫挑剔的法国人也是频频点头、反复拍照。
于是晚安酒环节，大家坐在一起就着夜风聊天时，巫鸿鸣就特别表扬了乐嫣今天的优良表现，大家再次热烈鼓掌欢迎了乐嫣的到来。
“这个甜点真的好吃。”付文凯拿了个小碗来装狗爪山药奶冻糕，吸溜吸溜地一口又一口。“珍珠你是真没白学啊。”
“啊，这还是上次皓大厨给我的灵感。”乐嫣抿着杯子里的梅子绿茶，叉子上插着的虾球就没送进口中。“我有一次不是直播做慕斯万能公式吗，然后也有做奶冻糕，但是吃起来有点腻。刚好上次我和路遥哥去皓大厨店里吃饭，他们做的那个山药糕真的好好吃，我就想这样混合一下会不会味道也不错。”
“嗯？有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付文凯疑惑。“那这四舍五入，皓大厨也算是教过你了啊。”
乐嫣咀嚼着虾球点头：“我以前也追过皓大厨的直播的，那叫声师父也可以吧？”
她像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也并未真的看皓都，反而是对着付文凯眨眨眼。巫鸿鸣正要打趣一句，转头却看到师湘怡垂着头，盘子里的小兔糕被她漫不经心地戳成了软软一摊。
“随意，”皓都轻声笑着回答。“我这年纪，做你的师父倒也正当好。”
“那敢情好，”付文凯当即笑起来。“我们有了师姐，有了洪飞小师弟，现在，也要有了小师妹了。”
师湘怡抬起头，笑容不见半分勉强，反而飒爽地一抱拳：“见过小师妹！”
乐嫣倒似是没预料会有这一幕，愣了一秒便也抱拳，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见过师姐。”
“免礼免礼。”皓都先发制人，免得等下她们再来个“见过师父”，那他这张脸要往哪儿放。
一句“免礼”彻底逗笑了所有人，晚安酒环节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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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抓紧时间洗漱过后的皓都，擦着半干的头发陷进床铺里，终于有空掏出了一天都没怎么看的手机。
杜荷那小子的微信信息又炸了他一脸。
他忽略掉那一条条几十秒的语音，点开了他发来的图片，是出现在戴高乐机场被拍到的乐嫣，和几个八卦博主统一发布的通稿信息：付文凯李乐嫣毫不避嫌合体宣传？露珠cp售前发糖《中餐厅》。
配图是剧组路透的两人亲密戏份，包括那次让乐嫣感冒了三天的落水戏。
皓都还沉浸在见到乐嫣的快乐中，丝毫没有被这些东西影响到心情，只是回了杜荷一句“知道了”。但是照片中宽大校服也掩盖不住青春洋溢的乐嫣，却意外地勾起了他对她的思念，哪怕他们现在的距离，也就只有一道墙壁而已。
和摄像机说晚安的场面已经拍过了，摄制组没有自找没趣地阻止皓都关掉室内摄像机的电源，自然也不会监听他的睡眠生活。脱离开十几个机位、几十号人的监控带来的轻松感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竟然生出一种希冀和勇气，如果现在打电话给乐嫣，她会接吗？
他想听她的声音，听镜头之外的李乐嫣，和镜头之外的皓都说话的声音。
听她一声一声地叫他“皓都”，而不是生疏的“皓大厨”，又或者并不很顺口的“师父。”
[ 睡觉了吗 ]
乐嫣几乎是秒回：[ 还没有，睡不着 ]
皓都无声地笑开，又因觉得乐嫣正在隔壁而产生了一丝罪恶感，不禁捂住了嘴巴单手打字：[ 镜头有没有关 ]
[ 关好啦，我还盖了两层毛巾呢，严严实实的 ]
[ 来打电话吧 ]
乐嫣没有发文字，而是发来一只摇头晃脑的小兔子表情。皓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联想到乐嫣趴在床上踢着腿的样子。
这次他不只是捂住了嘴，还捂住了脸。
于是乐嫣直到五分钟后，才等来皓都的语音电话。
“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想到她接起电话后居然问的是这一句，刚刚清过嗓子想以最好状态面对她的皓都愣了愣：“没、没有。”
“哦，我听到你一直在清嗓子，还以为你累到了不舒服。”乐嫣的声音糯糯的，还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我有带喉糖，不然明天你吃两颗。”
热血一直往皓都的头上涌，他这次捂住了眼睛：“没关系，不用吃，我很好。”
“那也还是给你找出来。”
然后皓都开始了长达3分钟的沉默。
皓都听着乐嫣小声嘀咕着自己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怎么喉糖就找不到了。还听到她找到喉糖后开心地哼着小调，献宝似的说自己的喉糖多好用、多难买、多好吃……
“你还是要吃一颗的，”末了乐嫣故作严肃地说，见他不回答便哼了一声：“皓都，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又聋啦！”
他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把这个摄像机后褪去腼腆的外壳，展露出小姑娘的娇气和温柔，又带着些许骄纵的乐嫣好好藏起来。
“皓都！”乐嫣的声音带了些焦急，然后他听到墙壁传来轻轻地叩击声。“你、你睡着了吗？”
皓都走下床也敲了两下：“没有，没睡着。”
“那你又不说话。”乐嫣哼了一声，听上去又委屈又生气。“不说话打电话做什么，我数一会儿羊不好么……”
“我没想到你会来，就……也……”他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倒引得乐嫣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什么也什么？我们嘴巴超毒的喷王皓统领怎么说起话还吞吞吐吐的。”
“……我很开心。”停顿良久，他终于冒出了这一句。
皓都没办法告诉乐嫣，自己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是在心中斩杀了多少自卑和懦弱，又给自己重塑了多少次信心。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怕自己停下了，曾经想过的话就说不出口，忙忙道：“你会来参加节目，我真的很开心。”
“开心什么开心。”乐嫣停了几息才闷闷地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为了你才来的。”
这次轮到皓都笑了，他虽然捂着嘴强忍着，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散逸出来。乐嫣听到他笑不由得恼羞成怒：“笑什么！再笑、再笑我就、我就……”她“就”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我就打你！”结果语气软软的，听上去就是在撒娇。
“打，随便打。”皓都在黑暗中望向窗外那轮月亮，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怎么打都行。”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本来无意义的对话原来也会这么有趣，有趣到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脱离水面太久的鱼，终于回到熟悉的那片水域后忍不住从胸膛、从嘴边噗噜噗噜地吐着泡泡。
“皓都，”乐嫣情绪不高。“我这次来，是要……是要和付文凯炒……”
“我知道。”他不以为意。“看你前几天就没有睡好，要给大家做钥匙扣，飞机上也没怎么睡吧？要不然我——”
“你、你不介意吗？”乐嫣的声音显得那么小心翼翼。“我是说，在节目里，我不能和你说太多的话，因为制作周期缩短了，所以电视剧要提档，可能要压着暑假尾巴就上……”
“我不介意。”
“我都没正眼看过你几次。”
“没事。”
“我都没给你带礼物。”
“我不是已经有了小狼羊毛毡吗？”
他听到电话那边穿了一声细细的笑，然后她说：“所以，你都知道。”
“嗯，我都知道。”
于是乐嫣开始好奇宝宝似地问皓都，这几天中餐厅里都发生了什么故事。早已经被乐嫣锻炼出来的皓都紧急调动脑筋，把记忆中这二十天里有趣的事情都回忆起来，然后尽量用不刻板的话转述给她听。一开始她还是不是跟随着故事内容发出一阵阵闷笑，或是小小的惊呼，但是渐渐地，她的回应越来越弱、越来越细，直到皓都连喊了三次她的名字也未得到回应。
皓都松了一口气，她终于睡着了。
他一向知道乐嫣是有些容易失眠的，有次她不小心说走嘴，讲她有段时间经常追他的直播，是因为他切菜的声音很催眠，后来又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也很催眠时，他还暗自窃喜他似乎终于有了点用处。
这次，他真的有用到能让她慢慢睡熟。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小而均匀的呼吸声，皓都掌心覆上墙壁，仿佛这样做，就能把一墙之隔的那个小姑娘的温度攥在手里。
【皓嫣】长腿冷峻大厨x软萌甜妹明星<应是故人歌>-25-（现代+rps融梗）
Chapter 25 雪梨银耳琉璃冻
在乐嫣于第二天被杨依敲门叫醒后第9分钟，她的老苹果手机终于能开机了，而她也惊觉自己昨晚这8个小时是她近一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在桌边围成一圈，看到她素着脸一脸迷茫地走下楼，大家都露出会意的笑容。“睡得还好吧？”巫鸿鸣带着慈父光环看着乐嫣。“我听依依敲了得有1分钟的门。”
杨依就差点被咖啡呛到：“真的，我敲到后面自己都烦了，还是师姐说你手机可能是没电了，因为昨天不是说还要一起去买菜嘛。”
“我手机真的没电了。”乐嫣好不容易回过神，揉揉眼...
Chapter 25 雪梨银耳琉璃冻
在乐嫣于第二天被杨依敲门叫醒后第9分钟，她的老苹果手机终于能开机了，而她也惊觉自己昨晚这8个小时是她近一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在桌边围成一圈，看到她素着脸一脸迷茫地走下楼，大家都露出会意的笑容。“睡得还好吧？”巫鸿鸣带着慈父光环看着乐嫣。“我听依依敲了得有1分钟的门。”
杨依就差点被咖啡呛到：“真的，我敲到后面自己都烦了，还是师姐说你手机可能是没电了，因为昨天不是说还要一起去买菜嘛。”
“我手机真的没电了。”乐嫣好不容易回过神，揉揉眼睛递上手机：“你看，我刚充了一会儿，现在有15%了，要不然都开不开机。”
“快、快充上！”网瘾少年付文凯一惊一乍地抢过手机给她充上电。
师湘怡把一份厚蛋堡推到她面前，又给她倒了热牛奶：“是昨晚睡得早忘了，还是光顾着玩手机啦。”
“睡得早，忘记了。”乐嫣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却在想，任谁不充电打几百分钟的语音电话手机都会没电吧！何况自己的还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苹果7代，早都老得不像样。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横了皓都一眼，狠狠咬了一口，结果却发现这份蛋堡意外的好吃，连啃三口，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才作罢。
始作俑者皓都开始装失明。
杨依此时注意到了乐嫣手机上的挂饰，立即被这只圆滚滚的羊毛毡小兔所以吸引了。“乐嫣，这个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是她做的啊。”付文凯喝了口牛奶顺下厚蛋堡。“之前拍戏的时候她宝贝得不得了，碰都不让碰一下。”
“是因为你拿它去蹭土——”
“我才没有拿它蹭土，我只是想给她摆拍一下！”
“你明明就是……”
“我才没——”
杨依捂住自己的脸，连喊“瞎了瞎了，我被闪瞎了”。巫鸿鸣和师湘怡相视一笑，都是摇摇头。唯有皓都从付文凯背后怼了他一记：“吃不吃饭，堵不上你嘴？”
莫名挨了一记的付文凯泄愤般狠狠又塞了两口蛋堡，悲愤难以说明。
——————————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乐嫣来到科尔马的第二、三天的节奏依旧忙碌，但是愈发熟悉的运营流程、桂花山药小兔糕的成功和同伴们的友善，都让她忙却快乐着。
而对她来说艰难的入睡，也在夜幕来临后皓都温柔的声音之中悄悄变成了一件值得她去期待的事。
他听她悄咪咪地说八卦，从模仿巫鸿鸣说话的腔调，到羡慕师湘怡前凸后翘的身材；从付文凯走路时迈的是J家步，到杨依每次都会被付文凯一激就跳脚……
她听他讲科尔马本地人的故事，从蔬菜店门口的人体雕塑家，到耳熟能详的《最后一课》；从他喝不了但据说评价很好的科尔马白葡萄酒，到这里德餐做的比法餐正宗的怪状……
然后他给她读书。
起初是因为晚安酒环节他们玩小游戏，皓都输给了乐嫣。摄相机前乐嫣连说“皓大厨是我师父嘛算了算了”，回到房间里就要皓都给她读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于是皓都读的满头大汗，乐嫣笑得出了一身汗，第二天不得不定了早早的闹钟再冲了个淋浴。
但是乐嫣真的很喜欢听他的声音，喜欢他偶尔读错单词时沉沉地叹一口气，又或者读到羞耻处磕磕绊绊地破了音。而他的声音也总是那么有魔力，一本《巴黎的忧郁》只读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已经陪她度过了两个黑甜的、一夜无梦的夜晚。
她睡得一直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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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餐厅营业结束，就这样只剩下了两天。
虽然只来了三天，但乐嫣已经喜欢上了美丽的科尔马小镇、温和的天气和朋友间的打趣玩笑，也习惯了皓都不远不近地就在她的身边。
原本今天是安排师湘怡、付文凯和乐嫣一同外出买菜顺便揽客的，但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杨依强留、很有自知之明的付文凯假意哀求下，皓都就这样被巫鸿鸣从厨房里带了出来，推到了师湘怡和乐嫣中间，还美名其曰什么“今天是师徒日”之类的鬼话。
师徒有鬼，尴尬才是真。
他拼尽全力，才没有给巫鸿鸣一个“巨大”的白眼。
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多，加之还要揽客，开车没有步行方便，三个人就漫步在了夜雨后科尔马凉爽的街道上。
一米九高的个子，便是放慢了脚步也还是让两位女士不得不小跑着跟上。直到师湘怡喊了他一声，说道“在这样乐嫣要跟不上了”，他才彻底慢下步子，不得不将这难熬的行程拉长。
皓都并不傻。
他听到师湘怡有小声和乐嫣交流之前录制《星厨预备营》时的故事，也听得懂她在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的关系。他觉得有些烦躁，但又碍于此时的情况无法言明。
过去也不是没有和他示好的女生，有的情感强烈、有的悄然无声。师湘怡选择的是最安全、也最让他无法直接拒绝的方式，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入侵他的生活，偏偏又聪明克制，不曾触及他真正的防线。
他欣赏有野心和明确目标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便是做小人，也是明目张胆的真小人。但是他不喜欢暗地里的悄悄试探，与其这样，倒不如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他再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拒绝说清。
他的心很小，小到几年来也只装下了一个乐嫣。
可至少在此刻，在被几个机器包围的此刻，他不能透露半点。
因为录制的时间较长，从《中餐厅》有了路透开始，就已经有些欧洲本地的华人粉丝或是来法旅游的国人，为了看自己喜欢的明星特意来了科尔马。巫鸿鸣和师湘怡的国民度、杨依和付文凯的流量都是揽客利器，要不是节目组要求至少要有一半以上的非国人，光是来看热闹的华人就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了。
但是邀约本地或是非国人游客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光是语言一关就难倒了中餐厅的各位。好在作为旅游城市，大部分游客都能对英语听得七七八八，可还是有很多人只懂法语或是德语。因此为了达到节目组的邀约要求，师湘怡现在几乎已经达到了见到一个看着像游客的人，都要上前搭话的地步。
于是老友相见这种场景，就在她的搭话之中顺其自然的发生。
“皓大厨，我们又拉到一组客人！”
皓都本来正在琢磨着今天买到的鱼不错，是要做个红烧还是清蒸来吃，师湘怡已经拉着一位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白人走了过来。看到皓都，这位浅棕色头发的大高个惊讶地开口道：“（法语）我不是看错了吧，是你吗，都？”
“（法）你认识我？”皓都端详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法）奥利弗？”
“（法）是我，老天，你瘦了好多！”名叫奥利弗的法国男人给了皓都一个拥抱。“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你还好么？”
“（法）我很好，倒是你……魁梧了不少。”皓都少见地爽朗笑起来，引得乐嫣和师湘怡都啧啧称奇。师湘怡小声问她：“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听得懂，但是同声传译肯定是做不到了……”乐嫣被奥利弗的口音绕的头疼，有些苦恼地试图翻译这二人极快的对话内容。“他们应该是很久没见了，自从……唔，皓大厨从巴黎离开以后。然后……这位应当是皓都过去的朋友？不、不是，应该是同事……”
“皓大厨之前在巴黎待过很久吧。”师湘怡小声问。“我记得他还在巴黎的法餐餐馆工作了好几年呢。”
乐嫣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说话，并没有太过在意师湘怡的问题，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嗯，对，他是工作了几年……嗯？”
高大的奥利弗正在和皓都叙旧：“（法）……而且自从你走了以后，老汤姆斯一直没找到一个好的甜品师，后面有不少老顾客都问他甜品师为什么换了，他们好多人至今都还怀念你的舒芙蕾呢。”
“（法）巴黎那么多优秀的甜品师，怎么会少的了一个我。”乐嫣看到皓都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不是还经常怪我的甜品做的不够正宗？”
奥利弗夸张地撇撇嘴：“（法）他的嘴里说得出什么好话，无非就是嫉妒你年纪轻轻就比他厉害而已。说真的，都，像你这么年轻的厨师，能用一道舒芙蕾征服老汤姆斯的，恐怕再难找到了。”
“（法）多谢了，奥利弗。”他耸耸肩，笑得灿烂。“你的这句夸奖我就收下了。那么今晚到我们的中餐厅吃？”
“（法）当然没问题。”奥利弗拍拍皓都的肩膀，看看摄像机又看看师湘怡：“所以，这是你在为你们的餐厅拍摄宣传片。”
“（法）不不，只是一个真人秀。”皓都摇头。“别在意这个，今晚诚挚邀请你和你的家人们一起来，你说过你们是全家来度假的。”
奥利弗显得很高兴：“（法）当然，你一定会喜欢我们的孩子瓦妮莎，她长得和玛丽非常像……”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说起自己三岁的可爱女儿，皓都笑着听，还不时地点头附和。
甜品师……老汤姆斯……舒芙蕾……
“乐嫣、乐嫣？”师湘怡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从回忆中惊醒。“想什么呢？他们在说什么啊？”
“哦！”她听了两句，有些敷衍地回答：“是皓都在邀请他们一家来吃晚饭。”
师湘怡眼风带了一下乐嫣的失神，并未有太多表示：“那正好，我把邀约卡片发一下。”说罢便大大方方地走上去，待奥利弗主动停下话头和皓都询问，她才笑着用英语做了自我介绍。
他们的年龄相当、气场相和，甚至连身高看上去都是那么刚刚好。师湘怡举止得体气质优雅，哪怕身穿平底鞋，背影看上去也是那么高挑，又带着一种飒爽的英气。她亲手将邀请卡递到奥利弗手中，又侧头问皓都对方一家是否有哪些忌口的东西。而皓都微微侧倾身子去听她话的样子，就像刚刚他与奥利弗的对话一样，狠狠地动荡着她的心。
乐嫣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跨步走上前，就正看见奥利弗对着师湘怡和皓都眉飞色舞地八卦：“（法）你的女朋友？哇哦，都，你的口味可真的变了不少……”
“（法）奥利弗！”皓都立刻截住话头。“只是朋友，不要闹。怎么当了爸爸，还是这么没有正形。”
师湘怡敏锐地发现他们似乎在讨论一个和自己有关的话题，于是她问乐嫣：“他们在说我什么？”
乐嫣有些艰难地笑了笑：“他们在……我是说，他以为……以为你是他的……”
“女朋友？”师湘怡极快地接上话，又看向乐嫣，似乎是在寻求一个肯定。
而乐嫣的头有千斤重，仿佛她一旦点下去，就抬不起来了。
但是师湘怡并没有刻意等待乐嫣的回答，而是对着奥利弗笑了笑，用英语缓慢地说：“不，先生，不是女朋友，只是‘伙伴’。”
奥利弗愣了愣，回了一句师湘怡听得懂的“好吧”，然后又转回到皓都面前：“（法）看来是我推测出了错误，我以为她是喜欢你的，你知道，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法）你如果再罗嗦一句，我就给你的汤里放辣椒，信不信？”皓都无奈地笑着给了奥利弗一肘。“今晚7点钟，迟到一样放辣椒！”
“（法）好的，我会准时！”奥利弗翻了个大白眼。“不要辣椒！”
那个像小山一样的男人走了，师湘怡在邀客笔记上记录下这一家到访的时间，看了看表发现他们已经耽搁了一些时候，便催促着快点回去备菜。
乐嫣这次独自跟在他们后面，她觉得脑子一时之间有些乱，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口的酸涩和苦辣咽回肚子。
直到她的手忽然被师湘怡拉住。
“昨晚没睡好？今天一直在走神儿呢。”乐嫣抬起头，看到师湘怡的笑脸。“走吧，皓大厨都走了很远了。”
手指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她乍然才反应过来，周围至少还有三个机位正在把镜头对准着自己，便连连点头：“嗯，有一点，但现在好多了。”
“那快点。”师湘怡拉着她迈开步子，乐嫣赶紧跟上。不远处回头等她们的皓都见状才转过身去，这次他放慢了脚步。
回到餐厅后，乐嫣已经收敛好了自己的波动，重新变回了那个腼腆、爱笑的李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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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市的忙碌过后，中餐厅的大家挤在厨房里，就着泡面锅一起吃着杨依煮的芝士泡菜锅当午饭。甜辣的泡菜锅让师湘怡直呼过瘾，却又担心今晚过后要长痘痘。
于是饭后的半小时休息时间里，每个人都收到了一盅冰镇的冰糖雪梨银耳羹。付文凯喝银耳羹喝得吸溜吸溜，一边逃脱杨依打他的手，一边夸奖乐嫣：“我们珍珠真是心灵手巧啊，刚吃完泡菜锅再来一碗银耳羹，人间美味！”
杨依对着她飞了个眼，示意她一会儿把菜谱发给她；巫鸿鸣喝了一口又一口，一脸慈父笑地对她竖起大拇指；皓都喝了一口点点头，微笑里带着鼓励和赞赏。唯有师湘怡对着自己眼前的这一块晶莹剔透的雪梨银耳琉璃冻，不知道怎么下勺子才好。
这是乐嫣用凉粉做出来的新甜品，当她端出来只请师湘怡一个人品尝的时候，被眼馋的付文凯和杨依好一顿批评，不得不答应他们这些供应过晚市后再做些给他们。而这块琉璃冻透过浅茶色的Q弹冻体，能看得到里面的雪梨块、无花果片和一小片薄荷，再淋上一点点蜂蜜，光是瞧着都觉得一股清甜扑面，消散了一腔的暑气，也难怪两个小的想吃。
“只给我一个人尝还、还怪不好意思的。”等到皓都把恨不得把头长在操作台上的两个小怪物请出去，只留下师湘怡和乐嫣后，师湘怡终于忍不住开口。“而且这也太美了吧，我都不敢下手了。”
她端着碟子左看右看，口中啧啧称奇。
“师姐你快尝尝吧，也算是帮我忙了。”乐嫣轻轻推推她。“早上我做的时候皓大厨也尝了，这个琉璃冻是用茶包煮的，会比较解腻也不会上火，然后凝固剂用的是白凉粉，他说味道还行，能吃。”
她的话不知触动了师湘怡的哪根神经，只看到师湘怡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甜品碟，用勺子剜下一块琉璃冻，不吃，只是端详着看里面的一块雪梨，笑着、却又带着一丝艳羡地说：“乐嫣一定是家里父母的掌上明珠吧，想要什么都会给你，对不对？”
乐嫣没明白怎么忽然就问到了这个问题，只觉得她真美，连看着一份甜点的样子，都能展现出十分风情，便下意识地答道：“我父母都很宠我，要不然，也不会让我进演艺圈……”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说得多了些，不仅有些懊恼地瘪瘪嘴。
“我就说，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就感觉，你一定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所以才会觉得大家都是好人，都会喜欢你、都会帮你。”师湘怡放下勺子看向乐嫣，嘴上笑着，眼里却一片宁静：“要是别人嘴上答应了，却又不帮你呢？”
乐嫣被那双十几年前就曾惊艳过两岸三地、甚至一度冲刺过国际大奖的眸子盯着，背后竟霎时生出一线寒意直逼后脑。然而还未等那寒意迫上眉头，却又见师湘怡两眸弯弯如水：“愣什么，你这样看着就好骗，好骗的人做这一行，是会吃亏的。”
被师湘怡的表情变化惊了两惊的乐嫣茫然地答道：“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一路来遇到的好人很多。”她在心里细数着十几个给予过她帮助的人，又觉得说出他们的名字不太好，便点点头：“反正，大家对我都很好，师姐对我也很好。”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师湘怡终于把这一口琉璃冻送进嘴里，冻体带着乌龙茶的清香，和着雪梨的清甜与脆爽，让她美丽到尖锐的脸上展现出一丝柔和。“我入行的时候比你现在要小很多，这个圈子，从来不会因为你小就对你友善，有时候年纪小反而会成为他们欺负你的说辞。”
“师姐你……”乐嫣张张嘴想问，却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应该聊的话题，便闭口不言，只看师湘怡垂眼把琉璃冻用勺子切成一个个小块，露出最里面的那片无花果来。“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都是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们看重你，只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信任他们，往往就会成为他们的垫脚石，根本没办法达成你想要的目标。”
“但——”
“我多少算是个不信命的人。”那片无花果终于被她剖了出来，师湘怡把它用勺子盛起。“我想要，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指望别人或者太过善良，是绝对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算看开了点，如果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就把过程看得比结果重要点。这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日子就不会显得难捱”
这次她对着乐嫣俏皮地笑起来：“我特别喜欢吃无花果，先把它剖出来吃了，好想吃的有点独辟蹊径啊。”
“没、没事。”乐嫣眨眨眼。“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我小师妹做的甜点这么好吃，谁会不喜欢呢。”她一勺勺斯文地把琉璃冻吃进肚里，又喝了半盅银耳羹，这才满足地拍拍手：“好啦，该叫外面那些偷懒的人进来备菜了，开始干活吧？”
乐嫣点点头，走出去想要叫人，却差点和皓都撞上。皓都一把扶住了她，看着她没有说话，乐嫣却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关心。
“我没事。”她对他笑了笑。“师姐喊大家来帮忙呢。”
“没事就好。”皓都这才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抿了抿嘴唇，看着她快步走出门外，喊着“路遥哥快点进来帮忙”，不由地笑了一笑。然而再抬头，却瞧见斜靠着操作中岛的师湘怡正双手插在围裙的口袋里，对着他温柔地笑。
“怎么了？”明明师湘怡的目光并没有往日那样大胆，却让皓都觉得有些脸热。听到他的疑问，师湘怡只是耸耸肩：“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反正厨房里有我和乐嫣，还有文凯他们，也忙得过来。”皓都走进厨房穿上围裙，随口说到。
“算了，也没有那么的累。”师湘怡站直身体，走到水池旁边打开龙头清洗晚上要用的老虎虾。“也没剩下几天，总不能到这儿就半途而废。”
正在切菜的皓都落刀的力度微微一滞，但终究没停：“那个雪梨银耳琉璃冻好吃吗？”
“又不是没尝过，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