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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点

他他

*吴韬第一人称 伪现背 禁上升

*4.4k 一发完

 

“宇宙间有许多问题是无解的,就像熊猫只吃竹子,无尾熊只吃油加利叶,蚕宝宝只吃桑叶,蛀虫只吃木头。”

 

就像,我和他。

 

 

01 北京

 

北京,一座矛盾的城市,它傲慢又谦卑,冷漠又包容。它慷慨地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招引着源源不断的人踏入城门、企图获得它永久的收留。我在几年前仓卒到访,也成为了这里普通的一员。

 

早上八点,我坐在并不宽敞的木桌前看窗外的景象,频频照面的雾霾又开始盘旋笼罩住大片的道路,陈旧的出租屋............

*吴韬第一人称 伪现背 禁上升

*4.4k 一发完

 

“宇宙间有许多问题是无解的,就像熊猫只吃竹子,无尾熊只吃油加利叶,蚕宝宝只吃桑叶,蛀虫只吃木头。”

 

就像,我和他。

 

 

01 北京

 

北京,一座矛盾的城市,它傲慢又谦卑,冷漠又包容。它慷慨地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招引着源源不断的人踏入城门、企图获得它永久的收留。我在几年前仓卒到访,也成为了这里普通的一员。

 

早上八点,我坐在并不宽敞的木桌前看窗外的景象,频频照面的雾霾又开始盘旋笼罩住大片的道路,陈旧的出租屋陷在浓厚的白气堆里,玻璃窗一度失去意义。楼下攒动的人影有些好笑地吞云吐雾,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挎包,囫囵喝了口水,然后熟练地关门下楼,从善如流地加入满街的行色匆匆。

 

我挺满意现在的这份工作,天赋与热爱推着我摸索前行至今。我的运气似乎也不错,第一部商配过后,更多的邀约接踵而至。生活就这样单调且充实着漫过好几个春秋,我几乎每天两点一线地进出于各个录音室,时间久了,我甚至可以敏锐地发现哪块隔音板的一角又褪了颜色。

 

我没有太多闲暇来开展并维护新的朋友关系,亦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性格,于是那些被动且频繁出现在我工作中的,便逐渐成为了我无法忽视的存在。

 

也不是没有别的人选,但他偏偏成为了特殊的一个,我好像总是不知不觉在他身上投注了太多在意。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早已自己悄悄跑了偏。工作时会被我关注到的不再只是录音本身,而是又多了些别的什么。我和他共同参与的项目并不算少,于是录音棚不知何时开始被隐晦地赋予了更多的含义。我似乎能清晰记得哪些录音棚是我们一起呆过的,哪些又是我们还不曾一同经历的。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然而六部合作主役剧的跨度,我和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起初是因为不熟。

 

他不是没有邀请过我,但那时的我习惯了在外戴上透明的壳。做乌龟并没有什么不好,坚硬的舒适圈帮我阻挡了不少无意义的谄媚。因此,尽管大脑传递出我亦不甚明了的想要接近的冲动,我的嘴仍先一步有了动作:“你先去吃吧...我还不是很饿。”

 

后来则是因为问心有愧。

 

当初的冲动在如今得到了确切的注解,自发的暧昧像巨大的幽灵困住我,于是我更加没了一起出去的勇气。

 

 

 

本以为我们的交集会在合作结束后戛然而止,我却意外获得了工作之余仍能同他碰面的理由。

 

我和他开始频繁地在北京的各个密室馆见面。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言过其实,实际上这是十几个人的聚会,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共友。

 

密室馆常常会设置仅够一人通行的狭窄走道,有几次我也会幸运地恰巧排在他的身后。我在黑暗中安静地看他的背影,很主观地把这短短的单向通道当作我们难得独处的时刻。光线无法光顾的角落,我能依稀抓住的只有他偶尔晃身时带起的风。如此场景,仿佛整个空间只剩我们彼此,这实在不能怪我误会。

 

我素来不热衷于集体活动,密室也只是存在于朋友口中的陌生游戏。直到我和他有一部刑侦题材的合作,文中也提到了类似的桥段。渐渐地,我发现恐怖与未知对我来说似乎也有着独特的吸引力,所以当我再次收到朋友的邀约,我没有拒绝。

 

第一次在那里见到他的时候,我有些愣神,也许是因为没吃午饭,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处正在微微发晕。我想说北京什么时候也这么小了,小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密室碰见。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清晰地在我耳畔响起、推翻了我原本的假设:“好久不见,听小A说你今天也来,难得。” 

 

我的头更晕了。

 

我迟钝地消化了他将会是我这整个下午游戏搭档的事实,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堪堪开口:“啊...我不知道你也在。”

 

话音刚落我就有些后悔,我看到他闻言有些顿住,随后又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我意识到刚才的自己似乎暴露了太多狼狈,口不择言的回答听起来也显得毫无礼貌可言。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刚才的话,迟来地补充了一句。

 

“...好久不见。”

 

 

 

短短两个月,从这个恐怖本到那个恐怖本,从没兴趣到上瘾,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被当初合作的那部剧潜移默化了。好吧,看来那些所谓的宣传语也不全是鸡汤,艺术与文字的力量真的很神奇。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N回熟。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了北京各大密室游刃有余的常客,我还从中发掘了新的乐趣。我喜欢夸张地配合npc们,美其名曰为他们的敬业报以狡黠的善意。偶尔我也会生出些别的心思,我自以为是地把恐怖的音效、npc骤然放大的鬼脸混着我浮夸的尖叫声一同递到他面前,难得坏心思地也想看看他被吓到的样子。然而对方似乎根本不屑于品尝我精心调制的恶作剧,他神色如常地侧身走过,我分明从他略微上挑的眉毛中读出了一句“无聊”。

 

经过与npc短暂的斗智斗勇,我们同行几人挤进了其中一个隔间。我习惯性地站在人群的最外沿,一个低低的声音此时突然靠近我:“人走了,别怕。”

 

“我没怕,我假装配合他们呢…”

 

我的演技似乎出人意料地好,他居然以为我是真的这么胆小。其实之前一起录音的时候,我在访谈小游戏里说过我并不怎么害怕这些,不过他记不得我说过的话也是正常的。我也不会误会他突然的关心,他总是很擅长这些。

 

一室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恍惚间又觉得他笑了笑。

 

“那也跟紧点吧,一会儿走丢了。”

 

语毕,他主动上前带路,招呼大家跟上。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在我身上放置了古怪且多余的比较心理,他似乎什么都试图比过我。不过还好,我向来宽宏大量。我其实也能承担起队内领路人的任务,但此时我依然假意顺从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听话地去追他的脚步。

 

 

 

第一次密室,朋友A给大家拍了合照,她很贴心地在我们脸上打了码,以至于我都差点认不出。不过粉丝们似乎比我们更加熟悉我们的特征,她们很轻易地辨认出图上的人,还有的在评论里求原图。说来惭愧,我其实和她们一样,在小A的微博里才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我和他的合照少得可怜,真正意义上的合影也仅有一张。我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底下的评论,心里有些发痒。

 

图片上我们的距离似乎还挺近的。

 

想去要原图了。

 

不过很显然,这不是我会做的事。所以我只是保存了被模糊了脸的照片,然后关机睡觉。后来我们十几个人拉了微信群,我不费力气地得到了之后每一次的高清合照。美中不足的是,之后的几次我都没能分到一个像第一次一般离他近的位置,不过也无所谓了。

 

 

 

02 西安

 

十八岁起的四年里,我开始慢慢认识西安这个城市。

二十八岁之后,我却对其陌生起来。

 

大学时期,我总是不太合群的那一个。我习惯了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长安城的街头,这就是我与这里相处的方式。室友们同我一样都是外来的学子,于是我像一个匆匆的过客,并没有和哪个当地人长期地打过交道。

 

再后来我认识了他。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以至于连带着他的家乡也在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也许是太久没回去看看,我对那里的印象开始变得稀疏,而那些我丢失的关于西安的记忆却在他身上重新具象化起来。

 

我和他作为主役合作的最后一部剧,主角就恰好是西安人,因而录制的过程中他显得格外得心应手。然而真正到了他需要用到方言的部分,他却开始显得有些抗拒。我看着难得脸热的他,想说他平日里明明也会时不时蹦出些乡音。这种时候,他总是格外鲜活。

 

内心的自言自语不知怎的脱口而出,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他开口:“那可不得鲜活吗,不鲜活就出事了。”

 

气氛被打断得突然,棚里的人纷纷被他逗乐。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也跟着他们笑了笑。

 

他刚才那句又是西安话。

 

 

我们的话题在他知晓我曾在西安读大学之后变得丰富起来。他像个思乡的小孩,总是自豪地和我分享他家乡的古建与美食。我听着他的滔滔不绝,收拾出一个期待的表情,然后逐字回应:“哇,这样啊,如果那时候能尝尝就好了。” 我随后打开备忘录,像个积极做攻略的游客,把他刚才报的一连串名字填进去,尽管我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实践的机会。

 

偶尔也会在他口中听到我熟悉的店名。

 

我早已忘记去到那些店要穿过多少条蜿蜒的小路,也不记得菜品的味道,但这种时候我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远。

 

四年里,那时还陌生的我们是否也曾坐在同一屋檐下,然后擦肩而过呢。

 

 

 

03 广州 · 北京

 

我们一同进行线下活动的次数不多,一次在广州,一次在北京。然而从第一次的广州再到后来的北京,我始终不知道如何在台上与他相处,毕竟台下的社交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难了。笨学生没有技巧,只能在无数次练习和碰壁后才学会举一反三,然而现实没有太多模拟题,我们一同暴露在大众面前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广州场,我们站在舞台的角落听大屏幕播放我们录制的歌。我听到他对我说:“唱得很好。” 我并不认为这是真心的夸奖,顶多算得上客气的安慰,不过我却依然很受用。

 

我永远懂得笨鸟先飞,也很擅长虚心请教。当时正式录制之前,我难得大胆地问他能不能录demo一句一句教我。所幸他总是很热心,在我还忐忑自己会不会麻烦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录完了所有的段落。

 

第一次线下我们没有合唱。

第二次唱了。唱得挺烂的。

 

五月三日的北京,身后大屏上的歌词隐去。我放下话筒,听台下粉丝们的欢呼与掌声,却觉得这是对我们这段难以言明的关系的最好的讽刺。尴尬的相处状态顺着我们断续走调的声音再也难以掩饰。我觉得自己几乎可以透见台下众人的腹诽:难听、毫无默契、不熟。

 

我想解释说不是这样的,这次是因为没有准备,我们并不是这样差劲的关系。然而思绪辗转,我却又没了辩驳的底气。我们在舞台上展现的亦是最真实的一面,只是这个真实令我同样不想面对,只是回想起台下众人隐隐的失望时还是会有些难过。

 

 

 

04 杭州

 

我和他同日同城的活动完全是没有预谋且无用的巧合,但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名为雀跃的情绪还是短暂地在我大脑里盘踞了一会儿。

 

我对杭州的记忆是贫瘠的,很一般的餐馆和很拥挤的人潮构成了我对它的全部印象。这次的清明又逢连日的雨天,景区的人流却始终不减。我被困在酒店的房内,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明明知道他的酒店就在附近,却全然没有主动联系的勇气。明明已经是比较熟悉的关系,一句巡演顺利却还是难以启齿。

 

也不是没有祝福过,只不过那时我的声音混在ktv嘈杂的背景音和朋友们推杯换盏的打闹声中,他也许根本没有听清。

 

签售时,有不少粉丝似乎是还要接着赶赴他晚上的演出,我了然于心地祝她们愉快。她们想让我在海报上写下的祝福我也再熟悉不过,因为类似的话我不久前才对收祝福的本人传达过。

 

刚才候场的间隙,我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和他的聊天界面。我遣词了好一会儿,发了几句鼓励的话过去,然后就合了手机被催促着上台。

 

晚上九点半,当天的行程结束,我终于有空打开被冷落了大半天的手机。我并没有太期待得到他的回复,因为他应该一整天都在为演出奔忙。

 

然而现实有时也会诞出偶然的惊喜,我打开微信,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他18点17分发来的消息:谢谢吴老师,你也加油!别签到太晚了。

 

————————————————————————

 

我不再抗拒社交,他却似乎比以前失了些棱角。我好像更喜欢现在的他,有时又觉得之前的他更好。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靠他逐句的demo来勉强完成一首歌的录制,我们都习惯了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奔走、改变。

 

床边的手机这时响起消息提示:“下周六小H生日,他们让我通知你老地方见,别忘啦。”

 

“好的,到时候见^ ^” 这次我回复得很快。

 

我们的故事似乎仍在继续。

真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我朋友多呢。

 

 

Fin.

流川枫快嫁窝

【王周】滚蛋饺(九)

•  17年旧文,一个厨艺爱好者王杰希靠美食拐走吃货小周的故事

 •  时间线混乱,私设和原创人物均有,ooc出没,注意避雷

 •  前文点我


由于日常赛程决定了王杰希隔三差五就要跑外地,因此他对B市机场的熟悉程度堪比自家小区。可眼下,尽管有江波涛留下的寻人攻略,他还是足足绕了三圈才发现枪王大大的藏身之处。

一瞬间,王杰希再次对轮回人的严谨作风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或许实在是百无聊赖,周泽楷在等待救援的功夫悄咪咪打起了瞌睡——背包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小小的企鹅抱枕上,为了掩人耳目,还把白色卫衣的帽子拉上...

•  17年旧文,一个厨艺爱好者王杰希靠美食拐走吃货小周的故事

 •  时间线混乱,私设和原创人物均有,ooc出没,注意避雷

 •  前文点我


由于日常赛程决定了王杰希隔三差五就要跑外地,因此他对B市机场的熟悉程度堪比自家小区。可眼下,尽管有江波涛留下的寻人攻略,他还是足足绕了三圈才发现枪王大大的藏身之处。

一瞬间,王杰希再次对轮回人的严谨作风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或许实在是百无聊赖,周泽楷在等待救援的功夫悄咪咪打起了瞌睡——背包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小小的企鹅抱枕上,为了掩人耳目,还把白色卫衣的帽子拉上来,一直遮到额头。

毫不设防的睡颜,让他此刻看起来如同一只乖巧绵软的大兔子。

太犯规了——王杰希暗自吐槽道——这么大个人,居然仗着自己可爱就肆无忌惮地卖萌。

但这丝毫不妨碍一贯理智从容的魔术师被萌得死去活来。

出于个人形象需要,周泽楷的头发比联盟里多数男性选手都长。此刻他乌黑的刘海自前额垂下,跟纤长的睫毛纠缠在一起,给眼窝处涂抹了淡淡一小片阴影。

他的皮肤如此白皙——只需稍稍靠近,王杰希便能看到他额角的蓝色血管,连同右侧脸颊上小小几粒雀斑。

整个人因此有种不可思议的透明感。

鬼使神差之下,王杰希伸出手,轻轻拂开了那些在他看来有些碍眼的头发。

来自对方肌肤的触感比想象中更加细腻柔软。

要达到这种程度,每天得花多少时间保养皮肤啊。脑补了一下周泽楷每晚敷着面膜陪队友们加训的场面,王杰希突然就乐得不行。

“嗯……”感受到来自额头的温度,周泽楷一脸惺忪地睁开眼睛,又花了十秒钟调整好焦距,才犹犹豫豫地开口,“……王队?”

由于时间紧迫,王杰希出门前只能匆匆戴上一副黑框平光镜权作伪装,他自己没觉得怎样,却在事后被黄少天点评为“精英气质爆表,还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那挂”。

王杰希缩回手,摘下眼镜笑了一笑,“怎么,吓着你了?”

“没有……”周泽楷羞涩地摇摇头,清亮的眼神对上他的,小声说,“好看。” 

“谢谢。”还是没忍住,又隔着帽子在人家脑袋上揉了一把。

周泽楷彻底清醒过来,将帽子扯下,抱枕也塞回背包里。看到王杰希手里拎了一个纸袋子,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用眼神示意对方坐。

王杰希小心翼翼地将纸袋放在木凳上,敞开风衣,从内袋掏出个擦蜡的蓝灰色皮质钱包,“给,快看看东西少没少。”

周泽楷点点头,接过钱包迅速查看起来,见各种证件,特别是身份证和账号卡都好好地躺在里面,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尔后他扬起脸,喜笑颜开地弯起眼睛,“都在。”

王杰希想说那就好,以后千万长点儿心,然而对方的念头却不知转到哪个角落,一张白净的脸骤然红得犹如刚出锅的大闸蟹,周身上下都散发出腾腾热气。

于是他干脆没开口,只扬起眉毛耐心等待着。

如同深海搜救员,正竭力把只言片语逐一从身体内部向上打捞一般。此时周泽楷的神情便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鼓起勇气与王杰希对视,却又立马慌乱地移开视线,像是生怕为对方的眼神所蛊惑。

“给王队……添麻烦了,谢……”

“不用谢。”王杰希赶紧打断他。

原本就是他自发主动心甘情愿的事情,而且对方这副害羞到脚趾都蜷缩起来的样子,让王杰希怀疑自己并不是助人为乐的道德模范,而是在村头调戏黄花大姑娘的恶霸。

周泽楷嘴巴张了张,眼神有些茫然,随即懊恼地垂下头。

平生第一次,他对自己匮乏的表达能力痛恨不已——明明内心的感激之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可化作语言后,却只剩下零星几个干瘪无趣的字眼。

“心意我领了,”瘪起的嘴巴让王杰希大致揣测出他的心理活动,便半逗半哄地在他脸上捏一下,轻描淡写道,“实在过意不去就寄打签名照过来,省得柳非整天惦记。”

“好呀。”周泽楷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全然不在意自己又莫名其妙被吃了豆腐。

“你中午吃东西了么?”王杰希说着,在他身侧坐下。

周泽楷认真思考了一下牛肉干能不能算午饭,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有啊。”

——其实肚子是饿的,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相距不远,自己还能刷脸的M记,但落单时被一群女粉丝缠住求合影的恐怖经历帮助他成功战胜了生物本能。

“那正好,”王杰反倒有点高兴的样子,拎过纸袋放在腿上,“给你带了些吃的。”

“诶?”周泽楷探过脑袋,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

“来的时候路过我姐店,”王杰希解释道,变戏法似的掏出个装满水饺的大号塑料餐盒,“……就打包了两份海鲜水饺。”

魔术师,真正的魔术师。

温热的饺子捧在手上时,周泽楷反而有片刻的失神。

他不是不知道王杰希的好,可这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好得远远超乎自己想象,好得甚至有些暧昧——不说什么多余的话,却替自己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而对于这样的暧昧,自己非但没有抗拒,反倒甘之如饴。

仿佛有暖流蓦然涌过全身,连心跳都为之微微一顿。

王杰希见他许久不动,才想起还没把筷子给人家,赶紧找出来递上。

周泽楷对此置若罔闻,依然是那副呆愣愣的模样。

王杰希只好在他胳膊上拍两下,“……小周?”

对方这才转过脸,不错眼珠地看向他,黑漆漆的双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

在这双饱含情绪的眼睛里,王杰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为什么”。

比起单纯的困惑和疑虑,此刻的周泽楷更像是急于印证一些东西。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真正喜欢的人可能出现了啊。

王杰希在内心微笑着回答,神情里却没有泄露一丝一毫,还若无其事地拿出平日管教自家孩子们的腔调,催促道,“快吃吧,不然饺子就凉了。”


 

周泽楷大概是真的饿了,一口气扒拉掉半盒饺子才抬起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欢喜的气息从眉梢一直流淌到嘴角,“真好吃。”

那一刻,曾担任过半年历史课代表的高中肄业生王杰希,突然理解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心情。

——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嗯,”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去买喝的,你要什么?”

周泽楷歪着脑袋思考一下,“午后奶茶……麒麟……”

“添加剂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好喝呀。”周泽楷不服气地争辩,心想你还整天喝可乐呢。

王杰希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等他拎着两瓶饮料回来时,周泽楷已经把剩下的饺子一扫而光了。胃口可真够好的,王杰希不禁感叹道。

拧开奶茶盖子递过去,“给。”

“谢谢。”周泽楷不客气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表情惬意得如同冬天睡在阳光里的猫。

王杰希不禁产生像撸纽扣那样把他搂到怀里揉一顿的冲动。

“小周,手伸出来。”待周泽楷将餐具收拾好,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时,他不紧不慢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对方脑袋一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给你看个手相。”王杰希正色道,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原来神棍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啊。迟疑片刻,周泽楷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

计划得逞,王杰希便假公济私地捏着人家的手把玩,从掌心的纹路一直抚弄到线条匀称的指节。骨架修长的手,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韧感,掌心有长期使用鼠标而磨出的细小的茧,以及被冰镇奶茶染上的一丝凉意。

对于这个意义不明的举动,周泽楷本能地觉得不能太当真,而且对方圆润的指尖挠得他手心一阵一阵发痒。

但鉴于王杰希在玄学方面的素养跟他的魔术师打法一样出名,周泽楷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对方是个手持魔杖的巫师,下一秒就会有焰火自他们交叠的掌心绽放开来。

王杰希也像是故意要吊足对方的好奇心一般,把周泽楷的手当成水晶球,翻来覆去端详老半天才沉吟着开口,“你小时候,一定经常生病。”

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周泽楷小时候体质不算好,特别是扁桃腺,非常容易发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得吃药,去医院打针挂吊瓶更是家常便饭。

“嗯!”周泽楷猛点头,半信半疑的眼神全部化作崇拜的光芒。

“还有……”

“什么?”周泽楷眨眨眼睛,耳朵支棱得跟呆毛一样高。

王杰希险些被他逗乐,却继续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从感情线来看,你今年会命犯桃花。”

这纯粹就是瞎扯了。周泽楷默默吐槽,今年明明还剩不到三个月就过完了。

他性格单纯却不傻,明白对方另有所指,也乐得有机会陪他一起贫,便很配合地瞪圆了本来就大的眼睛作无措状,“……怎么办呀?”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他们身后的墙壁涂成两种泾渭分明的色彩。围绕周泽楷的光线像慵懒的小动物,有着毛茸茸的触感和轻浅的鼻息,给他整个人勾了道金色的边。

这么快就学坏了啊,王杰希勾起嘴角,正要开口,却听见机场广播响起,通知前往S市的旅客办理登机。

魔法在刹那间失效。

“时间到了,”王杰希转而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一下,“走吧。”


TBC

流川枫快嫁窝

【王周】滚蛋饺(八)

•  17年旧文,一个厨艺爱好者王杰希靠美食拐走吃货小周的故事

 •  时间线混乱,私设和原创人物均有,ooc出没,注意避雷

 •  前文点我


“小周你就坐在这里哈,千万别到处晃,免得再出什么事情。”方明华叮嘱道。

“王队说他已经拿到东西了,正开车往这边赶,”江波涛挂断电话,用目光安抚一脸懊丧的自家队长,“估计很快就过来。”

周泽楷沮丧地盯着鞋尖,一声不吭。

——他属于极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类型。平时参加活动,哪怕工作人员帮忙倒杯水,他接过以后都会认真道谢。如今因为一时疏忽而捅下这么个娄子,自己被困机场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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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线混乱,私设和原创人物均有,ooc出没,注意避雷

 •  前文点我


“小周你就坐在这里哈,千万别到处晃,免得再出什么事情。”方明华叮嘱道。

“王队说他已经拿到东西了,正开车往这边赶,”江波涛挂断电话,用目光安抚一脸懊丧的自家队长,“估计很快就过来。”

周泽楷沮丧地盯着鞋尖,一声不吭。

——他属于极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类型。平时参加活动,哪怕工作人员帮忙倒杯水,他接过以后都会认真道谢。如今因为一时疏忽而捅下这么个娄子,自己被困机场也就罢了,还连累队友们跟着提心吊胆。

真是想想都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杜明捏捏他肩膀,“没事儿的队长,不用担心。”

“行了周泽楷,你别这副表情,”孙翔从包里翻出最后一袋灯影牛肉,硬塞到他手里,“多大点事儿啊,一个人坐飞机又不会死。”

“对了,经理说会安排谢师傅到机场接你。”江波涛翻翻手机短信,补充道。 

“那我们去安检了,”方明华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一把,“晚上见。”

“嗯。”周泽楷咬着下唇,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无助,仿佛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

“怎么办……”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后,吴启揽住吕泊远肩膀,无比痛心地说,“感觉咱们跟法制节目里狠心扔掉孩子的父母一样。”

吕泊远点点头,表示心有戚戚焉。

“你俩瞎操什么心,”杜明忍不住插嘴,“等会儿王杰希就来了,要论带孩子,谁比得过他啊,人家那可是专业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虽然隐约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

他们几个游戏宅极少看小说,自然也不知道,眼下的情况在小说里往往用一句话就能准确概括——“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而被命运之神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周同志对此同样毫无知觉——他只盼望救命恩人能够尽快出现。

 

较之于张新杰那种强迫症般的严谨,王杰希的日常作息顶多算得上有规律,并不妨碍他在休息日睡到日上三竿。

掀开窗帘,明媚到近乎热烈的秋日阳光扑面而来,瞬间打消了他窝在家里种蘑菇的念头——去父母那儿蹭顿饭吧,新买的猫罐头和零食在储物间堆了好久,正好一起捎过去;如果时间充裕,还能带纽扣去宠物店洗个澡。

“哟,希希回来啦。”

正在客厅择菜的父亲,听到钥匙响动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笑眯眯地朝大门口看去。

只可惜宝贝儿子的身姿被巨大的快递箱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顶一撮翘起的呆毛。

“哎,又买罐头了?不是上次那种吧,那个牌子的纽扣一点儿都不爱吃……”

“爸,都说过多少次了,”王杰希一脸无奈,“别这么喊我。”

“臭小子,真是半点儿不可爱。”

父亲这般说道,脸上却挂着典型溺爱儿子式的笑容。

“你要是被同学嘲笑半个学期,人人都追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叫‘嘿嘿’的弟弟,你也可爱不起来。”王杰希在沙发上坐定,大衣脱下来随手一折,扬声朝厨房喊道,“妈,你忙着呢?我帮帮你呗。”

母亲笑盈盈地从厨房走出来,递给他一盘山核桃,顺势在他后脖颈亲昵地摸了摸,“不忙,冰糖肘子已经炖好了,就剩俩素菜,让你爸炒得了。”

“哦。”王杰希乖乖点头,捏起颗山核桃丢进嘴里,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懒,”母亲见状拧起眉头,作势要抽他,“夹子在手边都不用,非得用牙咬,就你牙口好是吧,属驴啊你……”

“哎,纽扣呢,我来了都不迎接一下……”王杰希顾左右而言他,起身飞快逃掉了。

 

当母亲说出“我同事介绍了个不错的女孩子,大学刚毕业,你要不要见见”时,王杰希正咽下最后一口汤,准备回复许斌刚发来的消息。

作为在工作岗位上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的杰出代表,王杰希自打接任队长以来,每天除去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基本都在训练室度过。而不允许在训练室使用手机,这是微草内部虽然不成文,但却人尽皆知的规定。为了不与外部世界彻底失联,他只能在午餐和晚餐的间隙刷一会儿手机,久而久之,便不自觉地养成了习惯。

“啊?妈你刚才说什么?”

“觉得你老大不小了,应该抓紧时间谈个女朋友。”父亲夹起一块炖得酥软的肘子肉,慢悠悠地解释道。

“我……”

“倒不是急着让你结婚,或者非得怎么样,”母亲用目光制止了他的辩解,“就是觉得恋爱也是一种重要的人生体验,你不能光埋头搞电竞,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顾啊。要是你从来都没谈过,万一哪天你真正喜欢的人出现了,你知道怎么跟人家相处,怎么表达感情,遇到问题又怎么解决么……”

纽扣舔完最后一口罐头,跑来扒着王杰希裤脚细声细气地“喵”一声,也在附和母亲的话似的。

“万一哪天你真正喜欢的人出现”——王杰希默不作声地弯下腰,揉揉纽扣的脑袋,把这句话放在舌尖上仔细咀嚼了一番。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周泽楷的脸——严肃的,认真的,喜悦的,羞涩的,一本正经的,有些惊慌失措的……

他从不否认周泽楷的英俊,尤其是光彩潋滟的一双眼睛,使得任何表情都鲜活生动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然而他却无法理解,为什么那种立刻见到周泽楷的愿望会犹如野火般骤然燃起,四处灼烧、爆炸,险些连同他的理智一起焚烧殆尽。

“爸、妈,万一……”情急之下,王杰希猛然抬起头,冲口而出的话语大胆到超乎自己想象,“我是说万一,将来我喜欢的是男的,你们会怎么样?”

王氏夫妇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你愿意就行啊。”

“呃……”

有时候,父母过于开明也不见得是桩好事,直球来得太快,简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王杰希看一眼来电号码,说句“我接个电话”就匆匆奔到阳台。关上隔门,他努力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按下接听键,“喂,小周……”

 

“啊?你把钱包落在酒店了?”

“……嗯。”

“钱包里都有什么?”

“钱……银行卡……账号卡……身份证……”对面的声音越来越低。

王杰希顿时将方才的满心缱绻抛到脑后,只觉得喉头一甜,同时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小瞧这些乖孩子——毕竟你拿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就会一声不响地报复社会。

“飞机还有多久起飞?”

“不知道。”掷地有声的三个字,诚实得令人抓狂。

“算了,”考虑到此刻时间宝贵,王杰希揉着太阳穴,颇为无奈地说,“你把手机给小江。”

“……啊?”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语气。

“乖,我有事问他。”

“……知、知道了。”好嘛,直接被吓磕巴了。

一阵低语过后,江波涛的声音传来,透着按捺不住的焦躁,“王队,你找我?”

“嗯,”王杰希省去了客套,直奔主题,“小周的钱包落在哪家酒店了?”

听江波涛报出名字后,他迅速查了一下酒店的位置,发现离父母家并不远。

“航班离起飞还有多久?”

“五十分钟吧,柜台差不多快要停止办理登机了。”

“那这样,你把小周的机票单独改签一下,其他人还是乘这班飞机走。”

“……啊?!哦哦,”悟出对方的意图后,江波涛无异于看到救世主降临,但惊喜之余又不免带上几分歉意,“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王队?难得有个完整的周末……”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什么其他要忙的,”王杰希轻笑道,“就当尽地主之谊了。”

这地主当得也太够意思了吧,请晚饭请夜宵还负责失物取送,真不愧是单亲好爸爸,人民的好队长——王杰希展现出的舍己为人精神让他在江波涛心目中的形象瞬间伟岸得高山仰止。

“那小周的机票改签到几点合适?”

电话那头,王杰希噼里啪啦地敲了几下键盘,“下午三点以后吧,这样时间比较宽裕。”

“OK,我马上改签,等下就辛苦你了哈王队。”江波涛千恩万谢。

只可惜隔着电波,他无法看到对方脸上正隐隐浮现出一丝名为“计划通”的笑容。

“应该的,不用客气。”

眼见事情谈妥,王杰希刚打算挂断电话,却听那头传来一阵细密的呼吸声,挠得人心里痒痒。

他试探着问道,“小周?”

“嗯。”

“我跟小江商量好了,他会给你改签机票,你在机场等一会儿,我去酒店拿了钱包就马上来找你,好么?”

跟所有土生土长的B市人一样,每当王杰希讲话语速快起来,便会不自觉地掺上许多卷舌音和儿化音,因此往往会给其他地域的群众们造成一点信息接收上的困难。

可即便如此,周泽楷依然感到他的声音里有种令人无比心安的力量。

仿佛在漆黑幽暗的森林里迷了路,正惊慌失措时看到有人穿透潮湿迷蒙的雾气走来,手中握着明亮的火把。

“……小周?”见他许久没有做声,王杰希再度开口道。

“好呀,”周泽楷回过神,语气柔软得好似羽毛拂过,“我等你。”


TBC

流川枫快嫁窝

【周泽楷生贺/王周】白日梦之吻(一)

•  全世界最可爱的楷楷生日快乐,终于十八岁啦!!!

•  无责任脑洞,ooc有,依然可能是坑(不愧是我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有阳光自窗帘和墙壁间的缝隙涌进来。却是白寥寥一片,既不明亮,也感受不到什么热度。

十有八九又是个雾霾天,王杰希想。

梦里他和方士谦并肩走在S市窄窄的马路上,正值春末夏初,两侧的梧桐树燃烧一般疯长出新绿色的叶子,在半空中连成片,几乎要把整条街遮蔽起来。即便在梦里,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氤氲的水分,却丝毫不觉得闷热。

S市随处可见的洋房,一栋紧挨一栋,沿着街道铺陈开来,间或有装修风格或文艺清新或浓墨重彩的小店。也许不久前刚...

•  全世界最可爱的楷楷生日快乐,终于十八岁啦!!!

•  无责任脑洞,ooc有,依然可能是坑(不愧是我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有阳光自窗帘和墙壁间的缝隙涌进来。却是白寥寥一片,既不明亮,也感受不到什么热度。

十有八九又是个雾霾天,王杰希想。

梦里他和方士谦并肩走在S市窄窄的马路上,正值春末夏初,两侧的梧桐树燃烧一般疯长出新绿色的叶子,在半空中连成片,几乎要把整条街遮蔽起来。即便在梦里,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氤氲的水分,却丝毫不觉得闷热。

S市随处可见的洋房,一栋紧挨一栋,沿着街道铺陈开来,间或有装修风格或文艺清新或浓墨重彩的小店。也许不久前刚刚下过雨,地上还积着一个个小水洼,花园里的植物也兀自散发出香气。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没有行人,没有车辆,也不见灌木丛中探头探脑的猫咪,方士谦脚踩凉拖的“啪嗒”声因此听起来格外响亮,几乎声传十里。

王杰希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打扮也不遑多让——卫衣,短裤,脚上是一双黑白格子的帆布鞋。他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对方却抢先开口了。

“所以你跟他表白了?”仿佛谈论的是某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人。

“嗯。”王杰希点点头。

“他答应了?”方士谦本着朝阳区群众的热心,非要寻根究底。

王杰希面色如常,“没有。”

人行道实在太窄,勉强容得下两个人并行,每当遇到树木、路灯或者邮箱时,他就不得不下到马路上,走几步再回来。

“为什么?他到底怎么回答的?”

“他说要考虑一下,我说没关系。”王杰希匆匆一口气说完,唯恐对方再追问下去。虽然以俩人的亲密程度,谈论这些细节并不会让他感到丝毫羞赧。

“大眼儿你行不行啊,人家说句考虑一下你就认怂,靠,我真替你臊得慌,微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为了充分表达他的不满,方士谦干脆转过身子面朝王杰希,边往后退,边比了两个中指。

这家伙向来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豪爽又仗义,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却动不动把嘴角扯出一个鄙夷的弧度,一副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随时准备好跟整个世界干一架的模样。

王杰希跟他同队好几年,早摸透了他是什么操行,自然没去计较他的不说人话。

“方士谦,你能不能好好看路?”果断扯开话题。

“这不有你呢么,你肯定不舍得让你的副队摔到手吧?”

你丫还是摔个狗吃屎吧,王杰希有点恶毒地想——真磕到嘴的话,大家耳朵根子都能清净一阵儿。

随后两人没再讲话,只是并肩匆匆向前走,似乎已经就去处达成了某种默契。及至画面一转,王杰希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老式公馆宽大的前厅里,方士谦却不知去向。巨大的水晶灯悬在屋宇正中央,如同一棵被倒吊的流光溢彩的树,四下里人声喧嚷,一片衣香鬓影。虽然无法判断是什么场合,可他认识的人大都在场,包括退役多年的孙哲平,西装革履地站在露台上跟于锋聊天,手里还端着小半杯淡金色的香槟。张佳乐黏在他背后,没骨头似的,死乞白赖地要给人扎小辫。

低头打量一下带着污渍的鞋尖,王杰希愈发感到这身扮相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即便他的性格向来跟“尴尬”二字无缘,却也不希望因此引得旁人注目。正打算找个僻静的角落藏身,肩膀却挨了一记猛拍,回过头,看到是方士谦,他脸上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气急败坏。

“磨蹭什么呢,人家等你老半天了,还在里面给你留着位置……”方士谦推他一把,动作甚至有些粗暴,“你丫倒好,光跟这儿瞎转悠。”

又来了,王杰希想,又是这种打哑谜似的讲话方式。可他并不觉得厌烦,丝毫没有,也并不焦躁,反而从心底涌起些无从判断的欢喜与紧张。

“好,”他踌躇一下,把几乎遮住眉毛的额发拨回去,平平静静地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像是为了应和王杰希的话,背景音乐陡然一转,由轻柔的香颂变成了欢快的华尔兹,更多人涌进来,手牵手加入起舞的行列,大厅里原本就人头攒动,顿时更加水泄不通。

王杰希费力地拨开人群,嘴里一个劲儿嘟囔着“劳驾”“借过”,不时有熟人与他擦肩而过,语调高亢地招呼道,“干嘛去啊老王,一起喝一杯呗!”

一旦身处梦境,往往难以对时间有真正的概念。王杰希时而觉得已经走了许久,时而又觉得似乎只有片刻。但他丝毫不觉得惶恐,因为知道对方一定在某处,一定在安静地等候着自己。

穿过最后一层人墙,他终于再次看到那个少年。

对方依旧是十七岁的模样,身穿藏蓝色制服,衬衫领口洁白,胸前系一条精致的斜纹领带,正坐在款式老旧的藤椅上专心翻看杂志。听到王杰希自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微微仰起头,两束目光就这样在半空中无声地相遇。

这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啊,孩子气的脸颊圆鼓鼓的,皮肤光洁紧绷,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也看不到任何瑕疵。眼神纯净而清冽,仿佛山间积雪融成的第一缕泉水,让人不忍触碰。

王杰希一时间百感交集,刻意放缓步伐,短短几步路走得像当年参加出道新闻发布会,眼睛更是不舍从对方脸上移开分毫。周围明明人声嘈杂,他却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像极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几乎要为此感到羞愧起来。

他在少年面前站定,用眼神爱抚对方乌黑柔软的发丝,少年也轻轻歪过头,回以满含柔情的目光。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屏气凝神的,仿佛都不愿意惊扰这短暂的宁静。王杰希感到内心在此刻成为一个容器,注满了温柔的酸楚,并且因为无法承受而溢出些苦涩和悲伤来。  

“为什么等我?”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对方眨眨眼睛,原本抿着的嘴唇线条舒展开来,像一朵迎着春风徐徐绽放的花朵。他朝身侧一抬下巴,“大衣要还你的呀。”

“嗯。”王杰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轻轻拂落心头欢喜与失落参半的余烬。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对这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也同样毫无印象。他弯下腰,想把衣服拎起来搭到肩上,少年却抢先一步,试探般地伸出手,带着羞涩温柔的笑容,缓缓捏住了他的手指。

此时此刻,指尖似乎还被浸泡在三十七度的温水里,王杰希一动也不敢动,放缓呼吸,希望睡意能再次降临,好继续这个美梦。然而事与愿违,身体像是得到某种信号一般,先是左侧小腿抽搐一下,辘辘的饥肠也随之发出持续的“咕噜”声,仿佛都在强调白昼的到来。

他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会儿,待到所有情绪都退却得一干二净,才慢腾腾穿好睡衣,起身下床。


TBC

流川枫快嫁窝

【王周】Sugar(6)

•  依然是话痨而毫无营养的一章。

•  前文点我


较之长期奉行军事化管理模式的微草,轮回的氛围可谓轻松得近乎散漫。譬如早训,既然明文规定九点开始,那么只要不迟到,即便八点五十九分式还身处异次元,也绝不会有人来多加过问。

这一政策无疑极大造福了各位起床困难症患者,当中首推吴启。此君号称“风一般的男人”,每天雷打不动地睡到八点五十,五分钟穿衣洗漱,剩下五分钟蹿到食堂叼个馒头花卷之类边吃边跑到训练室,风雨无阻,分秒不差。

可是今天,他觉得自己铁定要因训练迟到而被扣工资了。

训练室所在的主楼是一栋宽大的老式洋房,四层高,木窗木门,楼梯也是全木质,...

•  依然是话痨而毫无营养的一章。

•  前文点我


较之长期奉行军事化管理模式的微草,轮回的氛围可谓轻松得近乎散漫。譬如早训,既然明文规定九点开始,那么只要不迟到,即便八点五十九分式还身处异次元,也绝不会有人来多加过问。

这一政策无疑极大造福了各位起床困难症患者,当中首推吴启。此君号称“风一般的男人”,每天雷打不动地睡到八点五十,五分钟穿衣洗漱,剩下五分钟蹿到食堂叼个馒头花卷之类边吃边跑到训练室,风雨无阻,分秒不差。

可是今天,他觉得自己铁定要因训练迟到而被扣工资了。

训练室所在的主楼是一栋宽大的老式洋房,四层高,木窗木门,楼梯也是全木质,踩上去吱嘎作响的那种,据说是土豪老板祖上留下的产业之一。在大片相连的花园洋房区里,哪怕挂了“轮回俱乐部”的金字招牌也丝毫不显眼,颇有种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吴启迈开长腿一路狂奔到三楼,在拐角处支着腰稍作停顿,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刚提起真气,就听“吱呀”一声,经理办公室的门朝里旋开,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哎呀小吴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训练要迟到了吧?”

经理日理万机,每天各项工作安排恨不得精确到秒,因而坐镇俱乐部的时间极为有限。能在周一撞到他老人家,还是大清早,估计双色球中奖的概率都没这高。

吴启被唬了一下,先是愣,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不会,可跟您再聊下去就难说了。”

经理“呵”地笑出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赏他一记脑瓜崩,“天天赖床,你怪谁呀,早饭又没吃吧?”

吴启是跟经理同年来到轮回的——确切地说,是经理全面掌管轮回战队后,拍板买下的第一名选手。对经理而言,吴启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自己事业崛起之路的见证人,因此对他多少有点不一样的感情。

“吃了,真吃了。”吴启一咧嘴,展示出牙缝间来不及清理干净的菜叶,证明所言非虚,“香菇菜包,就是凉了,馅儿又太甜。”

“行,那赶紧去训练吧。”经理拍拍他肩膀,略一迟疑,又补上一句,“我刚打算去找小周来着,正好你替我把他喊下来。”

“好嘞!”吴启应一声,掉头就跑。

将要踏上四楼最后一级阶梯时,他意识到眼下剧情的走向有些蹊跷,赶紧刹住脚步,从木质栏杆间探出脑袋,喊了经理一声。

经理抬起头,表情仿佛在看自家二哈,“怎么了?”

“江副今天上午不在,看牙去了,方哥也请了半天假,要不您下午再找队长?”

“哦,不碍事儿,”经理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我就是要找小周一个人,跟他说我在会客室等他。”

周一。早上。经理约谈。没有江波涛。

嗯,不碍事儿。

吴启顿时觉得,假如一本《我叫周泽楷》的小说以这几个关键词开头,十有八九是部魔幻现实主义巨著。


周泽楷端坐在会客室据说六位数价格的真皮沙发上,面前是一杯香气袅袅的西湖龙井,而手里的广告策划书也被他前前后后翻了三遍。

策划书是先前合作的电子产品厂商递交过来的,纸张显然是特殊定制——米色,哑光,质感极佳,甚至还透着凛冽的木质香调。可惜周泽楷对一切香水味过敏,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前密密麻麻的黑字明明他每个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彻底看不懂了。

或者说,不想看懂。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轮回队长此刻正面临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大危机——这群无良商人垂涎他的美色也就罢了,竟然还蹬鼻子上脸,对他冰清玉洁的肉体动起歪脑筋!

什么“蓝牙无线耳机”,什么“音乐无界运动无界”,什么“雨天游泳皆可佩戴”,根本都是套路,吹得再天花乱坠也包藏不住那颗想要自己半裸出镜的祸心。

“咳,小周啊……”经理轻咳一声,打破会客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目光灼灼,“要是觉得策划书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我好继续走流程,让对方拟正式合同出来。”

周泽楷显然觉得很有问题,否则也不会整个人都红得像要烧起来。然而嘴癌晚期如他,嗫嚅半天,愣是没能组织出一句铿锵有力的拒绝,只好自暴自弃地把策划书一丢,双手掩面,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我不要……”

经理心尖儿一颤,感觉事态远比预想中来得棘手。

众所周知,周泽楷是五亿颜值彩票的中奖者,是广告商的宠儿,是轮回俱乐部乃至整个联盟的摇钱树。较之过硬的实力和人气,更难得的是人美性格甜,商业代言也好,联盟推广也好,对于俱乐部的各种安排,周泽楷向来都是乖乖服从,而且配合度极高,一度引得其他战队负责人艳羡不已。

周泽楷眼下的反应可谓让人始料未及,然而如此天价的代言合约,已经不是煮熟的鸭子了,而是鸵鸟。经理纵然性格温文尔雅,可说穿了也是商人本性,哪里会坐视它飞到别人家的锅里。

况且根据他多年的观察,周泽楷的心性是同龄人中罕有的平和,很少会为了什么事情上火着慌,更别提像其他毛头小子一样掀桌子摔鼠标地发泄情绪了——在他这里,抗议及不满都是用一言不发和面无表情来表达的。

那么——经理在内心打个响指——既然小周肯用撒娇耍赖的语气跟自己闹别扭,就说明事情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为什么呢小周,”抱定主意后,经理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笑呵呵地说,“难道就因为有在泳池里拍摄的镜头?那个,年轻人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都3120年了,连五六十岁的阿姨们游泳都穿比基尼,你们这些小年轻反倒越来越保守,这怎么行的啦?”

周泽楷张开嘴想要反驳,经理见状,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表情,抬起两手往下一按,继续和颜悦色道,“而且策划书也只是提出一个思路啊,具体到了拍摄阶段要怎么落实,这期间都是可以再沟通的嘛。要是小周实在害羞的话,那我就跟对方讲,只拍到肩膀部分就好了,对不对?毕竟你是轮回的头牌,哦不对,招牌,我们挑选代言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市场形象和社会影响,不然岂不是得不偿失,你说对伐?”

经理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很显然,他把这份策划书琢磨透了,也把周泽楷琢磨透了。

两波攻势下来,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内心防线已然土崩瓦解。算了,他听天由命地想,就当去游泳了。

经理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摇摆,立马乘胜追击,“对方还邀请了王杰希,所以这支广告应该是你们合拍。微草给王队挑选代言的标准有多苛刻,我用不着多说,这些年下来大家有目共睹。你看,这就等于上了双保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王、王杰希?”周泽楷把这三个字在舌尖上滚一遍,抬起眼睛,向经理投以惊诧的神色,同时用力在耳朵上搓两把——香水味让他眼晕也就算了,他生怕连耳朵都被熏出新毛病。

“是啊,而且听说王队已经点头了。”经理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钢笔,连同策划书一起推到周泽楷跟前,循循善诱道,“签字吧。回头我跟小方说让他解了你的甜食禁令,每天稍微吃一点,怎么样?”

周泽楷咬着嘴唇踌躇片刻,最终拿起钢笔,在策划书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周真是好孩子,识大体,知大局。”经理竭力抑制住仰天大笑的冲动,仿佛看见虚空中有无数金条,正咣叽咣叽地往俱乐部屋顶上砸。

周泽楷捏着策划书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小声补充道,“生日蛋糕要红宝石,栗子夹心。”

“没问题没问题,”经理笑得如沐春风,转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收据,举起朝他晃晃,“喏,十六寸的,双层,已经订好了。”

周泽楷木然地扫一眼,内心飞过五光十色厚厚一层弹幕——

套路,都是套路。逼良为娼的套路实在太深了。


临出会客室,经理喊住周泽楷,关切地问道,“对了小周,你会哪几种泳姿啊?”

“只会蛙泳……”周泽楷摸摸鼻子,神情透出几分不安。

他有轻微的恐水症,手脚又欠协调,当年光是学个蛙泳就险些呛掉半条命。在露天泳池里泡了一整个夏天,脖子到后腰都被晒得脱皮,回到家还被老妈打趣说像块没烤匀的叉烧,只有屁股是原来的颜色。

屁股……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周泽楷尚未理清思绪,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抢先陷入当机状态,周身刚褪掉不久的红色重新漫上来,迅速把一张白净的脸填满了。

——王杰希素日的着装风格如同他本人一样,严肃齐整,一丝不苟。除非在自己家里,否则哪怕是三伏天,他也定然会把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上一颗。

前天参加活动时,造型师在他风衣里面搭一件V领T恤,心机地露出两根锁骨,被拍了生图,不多会儿就登上微博热搜。老中青三代粉丝疯狂舔屏之余,抱成一团惊恐地尖叫:卧槽,这是什么大到超乎想象的尺度!

而拜这个广告所赐,他们很快就要半裸相对了;若是运气再好一些,没准儿还会在更衣室里坦诚相见。

从一丝不苟的前辈,到一丝不挂的前辈。

王杰希。

噫——

经理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无暇顾及自家队长内心江洋翻覆山呼海啸般剧烈的情感起伏,只一个劲儿美滋滋地苍蝇搓手,“蛙泳啊,好呀,蛙泳好,蛙泳好……”

周泽楷几乎是同手同脚回到训练室的,迎面撞上到茶水间拿饮料的杜明,面红耳赤的模样吓了对方一跳。

“队长你怎么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队医啊?”

周泽楷深吸一口气,近乎涣散的眼神勉强对上焦。他苦恼地把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喃喃自语道,“来不及了………”


TBC

流川枫快嫁窝

【王周】Sugar(5)

•  时隔半年,沙雕脑洞又回来了,本章老王24K金镶钻单箭头

•  前文点我


作为联盟中罕见的拥有女性选手的战队队长,每回面对柳非时,王杰希即便摸着一颗已经偏到肚脐眼儿的心,也不得不承认,较之其他猴崽子,他对这个便宜闺女可谓是相当溺爱。

比如柳非拥有整个微草——甚至可能是整个职业圈——独一份儿的生理假,而且每逢后勤部采购,都在王杰希的叮嘱下买红糖和暖宝宝买到手软。

再比如被职业选手们视为消耗品的护手霜,连王杰希本人都只用五块钱出头的隆力奇,可某次柳非无意中抱怨了一句味道不好闻,霸道总裁,哦不队长王杰希,在咨询了自家表妹后,隔天就到某宝下单了十...

•  时隔半年,沙雕脑洞又回来了,本章老王24K金镶钻单箭头

•  前文点我


作为联盟中罕见的拥有女性选手的战队队长,每回面对柳非时,王杰希即便摸着一颗已经偏到肚脐眼儿的心,也不得不承认,较之其他猴崽子,他对这个便宜闺女可谓是相当溺爱。

比如柳非拥有整个微草——甚至可能是整个职业圈——独一份儿的生理假,而且每逢后勤部采购,都在王杰希的叮嘱下买红糖和暖宝宝买到手软。

再比如被职业选手们视为消耗品的护手霜,连王杰希本人都只用五块钱出头的隆力奇,可某次柳非无意中抱怨了一句味道不好闻,霸道总裁,哦不队长王杰希,在咨询了自家表妹后,隔天就到某宝下单了十支欧舒丹。

类似的案例不胜枚举,日子一久,原本就实至名归的“单亲好爸爸”名号下,免不了又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多了个“女儿奴”的脚注。刘小别为此在月黑风高夜对墙饮泣了一百零八回,只恨没能生成女儿身。


对于这件事情,王杰希本人给出的解释很简单——“小非进青训营的时候才刚刚十四岁,人家爸妈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既然交给微草,那我肯定得好好照顾,让人家放心不是。”

彼时正值夏休期,他跟黄少天和喻文州每人屁股底下一个蒲团,围坐在自家冷气十足的客厅里。黄少天搞不好是哈士奇投胎,空调吹得王杰希都忍不住想去披件衬衣,这货还一直喊热。

他们在家拼了一天乐高,饿到不行也没人想动,最后便以猜拳的方式决定由喻文州掏钱点外卖。茶几被五种口味的小龙虾占去大半,再加上烤串和冷饮,堪称夏季夜宵的不二选择。

“大眼儿您真是越来越不实诚了,”黄少天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官腔打成这样行不行啊,也不怕出门被人当成冯宪君的大侄子……”

蓝雨剑圣自以为已经把握住了B市方言的精髓,奈何舌头先天条件不足,硬拗出来的“大眼儿”怎么听怎么像“大眼鹅”,高贵冷艳指数瞬间破灭得只剩下三成。

“少天大大您也省省吧,”王杰希把剥好的小龙虾丢进嘴里,老神在在地陪他一起贫,“就凭您这捋不直的口条,这辈子基本告别儿化音了。”

喻文州已经吃到八分饱,索性摘了手套,把一直趴在他脚边打滚撒娇的纽扣捞进怀里,边撸猫边笑眯眯地听两位大神互喷垃圾话。

“滚吧你,鹅化音多了不起啊,有本事来一段粤语顺口溜……”

“溜什么溜,”王杰希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榴莲牛奶’能说对嘛您……”

眼见battle内容已经从小学生水准沦落到幼儿园级别,喻文州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杰希既然这么宠柳非,那将来结婚以后,肯定也想要个女儿吧。”

面对这道送分题,王杰希非但没接茬,眼底反而掠过一抹近乎沉郁的神色。他抿着嘴摘下已经破掉的一次性手套,又表情严肃地扯过纸巾,将手指上滴滴答答的油一点一点擦干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南京市长,江大桥。

“哎队长,你拿瓶可乐给我……算了算了,还是七喜吧……”

借着这个走位,联盟最佳搭档迅速交换了一记不明所以的眼神。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吧,鬼知道王杰希突然发什么神经。”

“我想了一下,告诉你俩应该也没什么……”再度开口,王杰希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宣读夏休期加训安排,“我是弯的。”

生怕两位岭南人民听不懂似的,还贴心地补充道,“就是你们说的基佬。”

听到前半句时,黄少天在脑内飞快地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以为对方充其量就是打算坦白自己早已变节,瞒着他俩给微草的一众小崽子们物色好了后妈人选。

然而万万没想到,魔术师不仅在赛场上招式诡谲出奇制胜,即便是面对感情问题,解题思路也如此清新脱俗。一记直球打出来,杀伤力堪比银光落刃,当场将蓝雨剑圣砸得头晕目眩。

这位原本就含着块龙虾肉将咽未咽,猝不及防之间一口真气走岔,小龙虾被生生梗在喉咙口,呛人的辣味顺势直奔气管,引出一阵划破夜色的咳嗽。

反观喻文州,面对好友突如其来的剖白,其反应可谓处变不惊。倒是被黄少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吓得眼角一跳,赶紧把纽扣从怀里放下来,上前又是捶背又是递水。

“一言不合就放大招的王八蛋……”黄少天感觉扁桃腺都快被咳出来了,他把额头抵在茶几上,恨恨地嘟囔,“砍死你算了。”

这工夫王杰希去冰箱里掏了罐八喜,打开后,连同小勺一起推到黄少天跟前。他动用了洪荒之力才勉强抑制住脸上和语气里的笑意,省得拉来更多仇恨,不可谓不辛苦。

“给,吃口冰的压一压。”

撇去已经退役的方士谦不提,放眼整个联盟,跟自己最要好的就数蓝雨正副队长,在他俩面前这个柜早晚要出。

以王杰希向来算无遗策的行事风格,想着既然话头已经扯到这一节上,那不如干脆借坡下驴,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黄少天闲来无事就拿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同人二设开涮。

——只可惜没掌握好火候,一不小心把坡铲得有点儿陡,驴虽然下来了,可其中一头险些被摔成残障。

“王杰希我顶你个肺啊,”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三魂七魄归位后,黄少天以剑定天下的气势拍案而起,“你对本剑圣到底有什么误解,居然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弯的?我看起来像是知识面那么狭隘的人嘛?!……不对,这不是重点,你怎么会是弯的?什么时候弯的啊?”

“……天生的,强生的?”王杰希四两拨千斤。

“靠靠靠靠靠靠,”黄少天拨开喻文州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继续痛心疾首地控诉道,“王杰希你怎么说也是微草的头牌吧,多少女粉丝想睡你你知道嘛,愿意给你生孩子的能从东直门排到公主坟,结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说弯就弯了,我的心好痛……咳咳……”

悲苦含冤的语气如同他本人也位列其中。

王杰希心情复杂地往手边瞟一眼——他不太能吃辣,方才盛了碗凉白开涮小龙虾来着——纠结要不要薅住黄少天的后脖子颈,给他掰开嘴灌进去。

“诶,不过杰希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呢……”喻文州冷不丁开口道。他左手托腮,目光专注地看向王杰希,嘴角噙着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魔术师脑内瞬间警铃大作,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十有八九是喻文州要作妖的前兆。

果不其然,后半句一出,黄少天立马被炸得连鼻毛都差点儿竖起来——“按照小说里的情节,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跟我们当中的一个表白了?”

天知道这手残每晚的睡前读物都是些啥。

片刻前还气焰嚣张的黄少天抱着八喜缩到客厅角落,一脸“祖宗放过我?”的表情:“王、王杰希你……不不不不不是吧……”

“喻队多虑了,”王杰希淡定地摆摆手,“我可不想夹在热门CP里高唱电灯胆。”

“怎么会呢,”喻文州平和的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恶趣味,“喻王黄的热度明明很高啊,既可以白月光硃砂痣,也能相爱相杀修罗场。”

“嗯………”王杰希摸摸下巴,看起来似乎颇受触动,“这么一想的确有点儿意思,要不我爬个墙?”

“那杰希最中意哪对呀?”喻文州兴致盎然地追问。

王杰希目光微闪,随即掩饰般地勾起嘴角,“北极圈CP,不值一提……“

“王杰希你就老实说吧,到底看上谁了?”黄少天舔掉最后一口冰淇淋,坐直腰杆,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这场心脏斗法,“柜门都被你一脚踹开了,再兜圈子还有什么意思啊。”

——尽管不嗑同人文,但出于机会主义者的敏锐,从只言片语间捕捉有效信息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周泽楷。

看似出人意料的答案,可仔细想来,分明又在情理之中。

“周泽楷人是还不错啦,可是他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字的脾气你真能受得了?而且除了常规赛你们也没什么交集了吧,他平时肯定不会找你聊天,就算聊搞不好也只会发'呵呵'……”黄少天不歇气地疯狂吐槽道,“所以王杰希你到底看上他哪一样啊,不会真的只是色迷心窍吧,我鄙视你诶………”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杰希直到此时才发觉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似乎也用不着。

——他喜欢上周泽楷属于天经地义,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他理应在第一回见面时就被对方迷得死去活来,纠结意义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然而面对两位蓝雨朋友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他犹豫再三,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并且象征性地沉思十秒以示尊重。

再抬起头时,王杰希从语气到表情都十分诚恳,“各个方面吧,他害羞的模样多可爱啊……”

黄少天的连珠炮瞬间哑火了。

“是真爱了。”喻文州一锤定音。

出于多年搭档的默契,蓝雨双核不由自主地琢磨起同一件事——

该不该告诉江波涛,他们轮回最甜美可人的小白菜可能要被一头大小眼的猪拱了。



TBC

LOFTER次元执事

【已开奖】丞哥生日快乐!——《撒野》同人作品征集活动

图片类

一等奖:球总签名卡+实体书

Fleecetann

二等奖:丞飞人形小立牌(随机)+《撒野》实体书

虾汤

老马途知

蜜柑香草拿铁

三等奖:《撒野》实体书

山青花欲燃

泛连央

-Scryne-

白滇

漆斩


文字类

一等奖:球总签名卡+实体书

十七道

二等奖:丞飞人形小立牌(随机)+《撒野》实体书

琅然喻乔

皋月

八二七

三等奖:《撒野》实体书

云横秦岭🍂

齊謌

消耗一只奶黄包

绯渡渡不是渡渡鸟

千玥临


感谢 @恬 老师授权用图=3=


生日快乐丞哥。

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生日快乐丞哥。

希望你永...

图片类

一等奖:球总签名卡+实体书

Fleecetann

二等奖:丞飞人形小立牌(随机)+《撒野》实体书

虾汤

老马途知

蜜柑香草拿铁

三等奖:《撒野》实体书

山青花欲燃

泛连央

-Scryne-

白滇

漆斩


文字类

一等奖:球总签名卡+实体书

十七道

二等奖:丞飞人形小立牌(随机)+《撒野》实体书

琅然喻乔

皋月

八二七

三等奖:《撒野》实体书

云横秦岭🍂

齊謌

消耗一只奶黄包

绯渡渡不是渡渡鸟

千玥临


感谢 @恬 老师授权用图=3=


生日快乐丞哥。

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生日快乐丞哥。

希望你永远都笑得像一束阳光。

生日快乐丞哥。

希望你以后想起这段日子的时候没有遗憾。

生日快乐。

 

丞哥和大飞的生日官宣啦!!!LOFTER联合磨型小说采用征集“丞哥&大飞生日快乐”同人作品的方式给丞哥庆生,我们准备了球总签名卡、飞丞人形小立牌、《撒野》实体书……为丞哥和大飞庆生。

 

活动期间,在LOFTER上发布“丞哥&大飞生日快乐”相关内容的《撒野》同人作品并打#撒野 tag,即视为参与活动。

 

【活动时间】

2019.7.8 - 2019.8.2

【评选时间】

统计时间截止至2019.8.2,评选时间为8.2~8.9

【公布时间】

结果将于2019.8.8-.2019.8.9公布


【参与方式】

活动一:《撒野》同人作品征集

  1. 参加同人作品征集活动的所有投稿均需在7月8日0:00后发布,并且带上#撒野 tag

2、本次活动奖项评选分为两种类别:

a.图片类(包括插画、漫画等手绘作品;COS平面作品等)

b.文字类(包括同人文、书评等)

 

【奖项设置】

图片类、文字类奖品:

一等奖1名,二等奖3名,三等奖5名(图片和文字各计)

一等奖:球总签名卡+实体书

二等奖:丞飞人形小立牌(随机)+《撒野》实体书

三等奖:《撒野》实体书

 

【评选规则】

奖项评选机制为作品质量与作品人气综合评选。每个类别中我们会先根据热度排名选出热度前二十的作品,再在这些作品中根据作品质量选出一二三名。同一类别中参赛者不能重复获奖,如参赛者同时入围同一类别中的两种奖项,则依照奖励最高的奖项予以颁发。


【其他说明】

1、作品需为作者本人原创。严禁抄袭,作品及封面不得侵犯他人利益,若出现纠纷,则由作者本人承担责任。

2、活动严禁刷票,一经发现,立即取消获奖资格。

3、获奖作品版权归作者、LOFTER和磨型小说所有,所有作品投稿即视为允许主办方在相关专题、官网、微博、微信等公众渠道署名推广。

4、本次活动的最终解释权归磨型小说及LOFTER所有。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元和皇帝是个矛盾的人,尤其晚年,心胸狭隘、懦弱多情。

顾昀从小被送到他身边,又聋又瞎,可怜得很,这小侯爷流着武皇帝的血,又是玄铁三部的正根,于情于理、于家于国,元和帝都必须善待他,自欺欺人,也要给天下人看。元和皇帝一开始存着做戏的意思,但那可悲的老男人天生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总是容易动摇,一生都在后悔,时间长了,假戏就成了真。虽然顾昀和老皇帝算是平辈,但元和帝是拿他当儿子养大的,还是最受宠的“儿子”,李丰与魏王加在一起,受的宠爱不及顾昀一个人多(李丰小时候各种羡慕嫉妒恨)。

老皇帝不可言说的忌惮,是顾昀身后甩不脱的阴云,而老皇帝不遗余力的宠爱,也给了顾昀恃宠而骄的资本。

顾昀的整个少年时代...

元和皇帝是个矛盾的人,尤其晚年,心胸狭隘、懦弱多情。

顾昀从小被送到他身边,又聋又瞎,可怜得很,这小侯爷流着武皇帝的血,又是玄铁三部的正根,于情于理、于家于国,元和帝都必须善待他,自欺欺人,也要给天下人看。元和皇帝一开始存着做戏的意思,但那可悲的老男人天生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总是容易动摇,一生都在后悔,时间长了,假戏就成了真。虽然顾昀和老皇帝算是平辈,但元和帝是拿他当儿子养大的,还是最受宠的“儿子”,李丰与魏王加在一起,受的宠爱不及顾昀一个人多(李丰小时候各种羡慕嫉妒恨)。

老皇帝不可言说的忌惮,是顾昀身后甩不脱的阴云,而老皇帝不遗余力的宠爱,也给了顾昀恃宠而骄的资本。

顾昀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在这两根细丝上艰难地寻找平衡,所以他敢在明面上任性,阳奉阴违、敷衍皇命,干过好多“不似人臣”的破事,闯完祸让老皇帝给他兜着,甚至连皇子们叫他“皇叔”、“义父”,也敢大喇喇地僭越答应(沈易都吓尿了,没想到元和皇帝为了保护处境尴尬的小儿子,没有见怪,后来还很离谱地顺水推舟了)。同时,他私下里又绝不越雷池一步,把肝胆剖开,涂在皇城九门之外,在朝中装聋作哑、独来独往,除了落魄贵族沈易,满城世家名门示好,他一概不理会。明知道李丰与他政见不合,也遵从元和帝的意思,在新君继位时及时雨似的赶回京诚,镇住魏王。

 

后来李丰当了皇帝,顾昀就不这样了。

一方面他跟李丰没什么私人情义,两人更像纯粹的君臣。

一方面也是他长大成熟了,知道传国玉玺与玄铁虎符之下没有肉体凡胎,九五之尊与三军统帅都是“非人”,他找到了自己的路,明白了自己的下场。而宠他又怕他的人不在了,于是宫墙之下、汽灯之间,也就没有他曾经寄存于此的……痛苦的爱憎了。

不扯淡啦,我去吃期盼了一宿的荷包蛋啦,么么~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吁——”沈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子熹!子熹!”

顾昀拿着千里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眼睛仍没离开蛮人那一队悄然离开的斥候:“十几大车的紫流金,地上的车辙一掌深,好!好个北八郡校尉,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那是元和二十七年,顾昀接到密旨,前来北疆,寻访流落民间的四皇子下落。

四皇子生母是北蛮人,顾昀从小耳目受损,都是拜蛮毒所赐,整个玄铁三部,没人敢触他的霉头,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敢。

元和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小皇子流落民间多年,一下子让他惊逢剧变,心里一定惶惑不安,叫顾昀护送他这一路,也是结个善缘,让上一辈的恩仇都留在上一辈。


老皇帝按着头“结善...

“吁——”沈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子熹!子熹!”

顾昀拿着千里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眼睛仍没离开蛮人那一队悄然离开的斥候:“十几大车的紫流金,地上的车辙一掌深,好!好个北八郡校尉,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那是元和二十七年,顾昀接到密旨,前来北疆,寻访流落民间的四皇子下落。

四皇子生母是北蛮人,顾昀从小耳目受损,都是拜蛮毒所赐,整个玄铁三部,没人敢触他的霉头,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敢。

元和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小皇子流落民间多年,一下子让他惊逢剧变,心里一定惶惑不安,叫顾昀护送他这一路,也是结个善缘,让上一辈的恩仇都留在上一辈。

 

老皇帝按着头“结善缘”,顾昀也不方便抗旨不遵,于是消极怠工,派人“寻访”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要不是察觉到蛮人有异动,他这会还稳稳当当地坐镇西域,区区一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小皇子,万万不可能劳动他的大驾。

 

“季平,你来得正好,”时年未及弱冠的顾昀嘴角露出一点坏笑,把千里眼扔进沈易怀里,“明天你就回去,从玄铁营调一队玄鹰过来。”

沈易一脑门热汗:“先不说这个,小皇子……”

顾昀正是年少轻狂时,这回北境一帮不听他调配的武将们算是犯到了他手里,他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兀自说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北八郡校尉不着急抓,咱们在这多待一阵子,让蛮人多出点血,倒要看看他们这个‘蚀金’能蚀出北境多少蛀虫,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流进来的紫流金正好充公。”

沈易大步追上他,试图插话:“小皇子……”

“哦,就说没找着呢!”顾昀睁眼说瞎话,“再让这金枝玉叶在野地里长一会,反正都长这么大了,多个一年半载的也没什么,不着急。没他,我以什么名义老往北边跑?接了密旨,那帮御史台的碎嘴子还没完没了呢。”

 

沈易忍无可忍,以下犯上,一把薅住顾昀的肩膀。

顾昀:“干什么你?”

沈易:“小皇子不见了!”

 

顾昀不耐烦地吊起长眉:“不见了?那你派人找去啊,跟我废什么话?”

沈易:“玄鹰打听到,那孩子好像自己跑到关外来了!”

“啧,”顾昀回头瞄了一眼遥远的天际,黑沉沉的,酷厉的北境似乎又在酝酿着一场白毛的风雪,他皱了皱眉,“麻烦死了,可别再让狼吃了。”

沈易怕了他的乌鸦嘴:“祖宗,你盼点好行不行啊!”

“走,看看去。”

 

大雪说下就下,转眼间,天地苍茫一片,厚实的狐裘都挡不住凛冽的朔风,顾昀用力眨了眨眼,眨掉了睫毛上沾的雪渣,他喝了一口烈酒暖身,心里没好气地想道:“小崽子,作死吗?”

“大帅,”一个玄鹰从风雪中落下,“西北四里外有蛮人驯养的狼群,我借着风雪才敢飞一段,怕他们发现,没敢靠近。”

“养的狼?”沈易一愣,转向顾昀,“北蛮只有贵族才能养狼,那些蛮族贵族恨不能离我大梁边境八丈远,怎么会把狼群放到这来?”

“唔,我倒是听过一个谣言。”顾昀若有所思地说,“北蛮的世子……那个叫‘加莱荧惑’的,好像跟他们神女有一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四殿下是神女和皇上之子。”沈易脸色一变,“要是加莱荧惑知道小殿下离开胡格尔的视线,会不会……”

“哎哟,”顾昀看热闹不嫌事大感慨一声,“碧波千顷、绿意滔天啊。”

沈易怒道:“大帅,说句人话吧!”

“狼群附近一定有主人,都别跟过来,省得让他们察觉,我去看看。”说完,顾昀狠狠地一夹马腹,飞掠而出。

 

风雪越来越大,横冲直撞地往人七窍里灌,呛得人气管生疼,顾昀和沈易快马加鞭,不多时,已经能听见风声中传来的凄厉狼嚎。

沈易哆嗦了一下,心道:“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万一真陷进狼群里……”

那还有命在吗?

可那是皇子!

 

他不由得偏头看了顾昀一眼,顾昀裹着雪白的狐裘、雪白的大氅,连马也是白的,一个错神,他就仿佛要连人再马地融化进大雪里。

马快,却一点不慌,有那么一瞬间,沈易忽然意识到,十二年前玄铁营事变,侯府里的小纨绔胚子一夜之间从锦绣堆里摔了出来,他心里怎么会对蛮女的孩子毫无芥蒂?也许他肯过来看看,都只是敷衍皇命而已,也许顾昀根本不在乎这个皇子是死是活。

假如那孩子运气不好,就此夭折了,顾昀在皇上面前,也不过只是需要费心找个借口罢了。

皇上毕竟老了,年轻的鹰狼之辈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玄铁铸就的爪牙,打算在西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一个内无母族、外无亲故的小小少年,纵使身负皇族血脉,又能仰仗他父亲那份遥远又虚无的眷顾几何呢?

 

就在这时,凄厉的狼嚎在他耳边炸起,沈易激灵一下回过神来。

顾昀:“季平!”

几头油光水滑的公狼在高处警告着靠近的不速之客,纵身扑了过来。他俩虽身着便装,马却是战马,并不畏惧狼群,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就撞了过去,有蛮人在附近,沈易不便露出割风刃,一俯身拉起一对铁马蹬,“呛啷”一撞,金石之声在空旷的关外传出数里,大狼们纷纷畏惧地弓起后腰。

 

沈易压低声音问:“子熹,杀吗?”

“杀什么杀?咱俩可是路过的文弱书生,”顾昀从嘴角挤出几个字,随后,他倏地提高了音量,“大哥你别怕,不是有驱狼的药粉吗?你再撑一会,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沈易:“……”

顾、子、熹!

这货扮演起临阵脱逃的小白脸怎么这么逼真?就跟千锤百炼过一样!

 

关外的白毛风随时换方向,这会正是顺风,机不可失,沈易没顾上跟姓顾的打嘴仗,抬手甩出一个药包,扔到半空,用马鞭劈开,朔风把刺鼻的药粉卷了出去,劈头盖脸地砸向狼群。

狼群呜咽着后退,而隐藏在暗处的蛮人大概也看出来了,有这两根搅屎棍,今天他想干什么恐怕是不成了,远远一声狼哨响起,狼群夹着尾巴退散,落下一地狼藉……以及一个小小的身影。

 

沈易心里一紧,不等他看分明,身边微风掠过,顾昀已经催马过去了。

 

“怎么样了?”

“有气。”顾昀冲他一伸手,“酒壶拿来。”

 

沈易凑近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瘦得不成样子,被顾昀抱在怀里,只有很小的一团,他一身的血,一只小手软软地垂着,似乎是骨头断了,另一只手还不依不饶地攥着一把刀。

顾昀轻轻扣住他握刀的手,男孩的神智倏地清醒片刻,漆黑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年轻将军的,像一对含着火光的燧石,垂死也不肯熄灭。

顾昀一愣。

 

“酒!”

沈易把酒壶抛过去,顾昀回过神来,一把接住,送到男孩嘴边:“张嘴。”

男孩不知听懂了没有,顾昀把那口酒灌进他嘴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顺从地吞了下去。

 

沈易飞快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还好,背后一道狼爪抓伤,腿上被咬了一口,都不重,剩下可能是跑动时摔的……怎么这么多血?”

顾昀:“是狼血。”

“啊?”

 

顾昀没吭声,将男孩裹进大氅:“走,去雁回落脚。”

 

顾昀话音没落,就听一声轻响,男孩方才攥得死紧的手松了,沾满了狼血的刀落了地,然后他挣扎着、战战兢兢地攥住了顾昀的衣服。

 

“这么相信我吗?可你又不认识我。”顾昀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一动,又低头看了一眼陌生的男孩,忖道,“好轻啊。”

他这么想着,手劲不由自主地松了些,仿佛怕捏坏了怀里细小的骨肉。

 

很多年以后,安定侯府王伯整理旧物,从箱底翻出了一对皮护腕,做工很糙,像是那些乡野猎户们戴的,一看就不是侯府的东西。王伯没敢乱扔,便逮了个顾昀休沐的时候拿去问他。

“这个啊,”顾昀一看就笑了,“是个跟狼对着咬的野孩子送的,那狼死得,真叫一个惨,好好一张狼皮,被他砍得跟狗啃过似的,最后就这么一点能用的,将将够做一对护腕……哎,干什么?”

长庚正好经过,一眼看出这伤眼的手工是出自谁手,伸手便抢,顾昀轻巧地避开。

 

“什么破烂你都留,”长庚道,“赶紧扔了,今年秋狩,打块整皮给你做副好的。”

“那敢情好。”顾昀一边说,一边把皮护腕揣进怀里,“那是大美人送的,这是小美人送的。”

长庚:“……”

 

“小美人可害羞了,给我送点东西,说话还结结巴巴的。”顾昀手很欠地勾了一下当朝皇帝的下巴,故作嫌弃道,“不像这个,管天管地的,脸皮比狼皮还厚。”

长庚“嘶”了一声,去捉他的手,没捉到,便扑了上去:“没你厚,快拿来!我当年那个明明是送给沈先生的……”

顾昀:“送给谁的?你再说一遍。”

 

王伯笑呵呵地退了出来,不打扰主人们嬉笑打闹。

 

“陛下,你当年攥着那把刀,一脸宁死不松手的狠样,怎么睁眼一见我,就把刀扔了呢?”

“可能是因为大帅比狼英俊一点吧。”

“你是不是皮痒了?”

“英俊很多——很多,可以了吧?”

 

也可能……

我的将军,是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命中注定,一眼见了,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流川枫快嫁窝

【微草/王杰希中心向】反正不是我

• 终于把这个沙雕脑洞填完了,字数比预计翻了一倍,跪

• 大概就是圈中大手戴妍琦和带了一群熊孩子的老王,ooc出没,注意避雷

• 原本是写来给老王当生贺的,结果从老王的生日一直拖到了自己的生日。Anyway,祝我们生日快乐。


其实多年以来,就总体情况而言,整个荣耀职业联盟的气氛一直比较和谐,并非各家粉丝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大家比赛时喊砍喊杀,其余时间则称兄道弟,一团和气,不太受赛场上刀光剑影的影响。

比如蓝雨的剑和诅咒,俩人对微草粉来说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可是私底下跟王杰希的关系却是出名的好,常规赛结束后常常约饭唱K也就算了,每个夏休期还要流窜到B市...

• 终于把这个沙雕脑洞填完了,字数比预计翻了一倍,跪

• 大概就是圈中大手戴妍琦和带了一群熊孩子的老王,ooc出没,注意避雷

• 原本是写来给老王当生贺的,结果从老王的生日一直拖到了自己的生日。Anyway,祝我们生日快乐。


其实多年以来,就总体情况而言,整个荣耀职业联盟的气氛一直比较和谐,并非各家粉丝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大家比赛时喊砍喊杀,其余时间则称兄道弟,一团和气,不太受赛场上刀光剑影的影响。

比如蓝雨的剑和诅咒,俩人对微草粉来说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可是私底下跟王杰希的关系却是出名的好,常规赛结束后常常约饭唱K也就算了,每个夏休期还要流窜到B市蹭吃蹭喝。

再比如叶修,明知道自己在张佳乐心目中约等于碧池的n次方,却依然坚决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每年春节都锲而不舍地给对方发红包,以期能够成为职业圈的一段佳话。

——如果他发的不是口令红包,而且口令是“谢谢爸爸”的话。

联盟中女选手属于珍稀物种,因此彼此之间更容易熟络起来。第八赛后,楚云秀干脆建了个QQ群,把苏沐橙、柳非和戴妍琦都一股脑儿拉进来。四个人时不时线上小聚,交流的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新买了什么唇膏香水护肤品,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哪部好看哪部辣眼睛,老韩前阵子去钓鱼了吧怎么晒这么黑,周队的新广告好帅啊同款买买买,诸如此类。

楚云秀和苏沐橙由于年龄相仿又同期出道,关系最为亲近;而柳非和戴妍琦则因为某种不为直男们所理解的爱好而一拍即合,引为知己。以至于肖时钦曾数次在熄灯后还听到戴妍琦跟柳非视频,并且夹杂着种种不可名状的笑声。但只要他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一声,戴妍琦就会跟柳非道晚安,然后飞快地把本子合上,悄无声息地爬上床。


第十赛季常规赛第十三轮,雷霆客场对微草,雷霆胜。

戴妍琦看到自家队长明显心情不错,便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半是恳求半是撒娇地搂住他胳膊,小声问道,“队长,今晚我不回酒店可以嘛?”

这话听在肖时钦耳朵里,无异于当爹的听到正值青春期的女儿说“爸,我今晚跟男朋友到酒店开房行么”,手一哆嗦,直接把方学才塞给他的每日坚果扔到了地上。

他有些尴尬地弯下腰,借着捡东西的工夫调整好表情后,才咳嗽一声,目光严肃地看向戴妍琦,“不回酒店你要去哪儿?”

戴妍琦笑得天真无邪,“去微草啊,柳非姐说我可以住她宿舍。”

“这个……”肖时钦摘下眼镜,在太阳穴上用力揉了揉,“不大方便吧?”

戴妍琦想要反驳,嘴巴还没张开,就看到微草一众人从对面的休息室走出来。打头的是王杰希,脸上带着几分被记者们拿长枪短炮围攻后的疲惫,而柳非走在队尾,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

“肖队,”看到他们几个,王杰希收住脚步,客客气气地招呼道,“准备回去了?”

肖时钦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来,“今天微草的表现很出色,虽然我们赢了,但还有很多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

王杰希听得出对方言语间虽然有商业互吹的成分,但绝大部分还是发自肺腑,所以也微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

不想肖时钦刚一松手,原本躲在他身后的戴妍琦乘机杀出,两手拽住王杰希的衣袖,大眼睛一个劲儿忽闪,“王队,我可不可以到微草借住一晚呀?”

后者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可看到肖时钦捂着脑门儿,一脸“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傻闺女”的表情,登时就明白了个大概。

当晚的比赛被雷霆抢走两分,王杰希虽然不会介怀,但出于某种恶趣味,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给肖时钦添堵的机会,当即笑着点点头,“可以啊,反正柳非那屋空着一张床。”

“还是算了,王队……”肖时钦语气虚弱地劝阻道,“你别这么纵容她。”

“哪儿的话,”王杰希听后,脸上的笑容更盛,嘴角左侧隐隐露出一个小酒窝,“小姑娘不就是要宠着嘛。”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戴妍琦脑袋上拍拍,“就这么说定了,赶明儿带你到聚宝源吃火锅。”

眼见最大的boss成功被自己攻略,戴妍琦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朝肖时钦做了个“略略略”的表情,然后一溜烟跑到柳非身边跟她唧唧喳喳起来。

目送微草队员悉数登上大巴后,肖时钦缓缓转过头,白净的脸上满是悔不当初的神色,“小戴这姑娘真是被咱们惯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准确地说,是被你。”方学才纠正道,两手一摊,“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慈母多败儿啊。”


王杰希前一晚回了家,所以留在俱乐部的几个熊孩子都乐得睡到日上三竿。刘小别叼着油条晃晃荡荡回宿舍的路上,想起队长叮嘱过他们几个要好好照顾戴妍琦,迟疑片刻,他走到柳非的屋前,敲了三下门。

“谁啊?”房门吱呀一声,柳非睡眼惺松地探出头来。

“你哥哥我,”刘小别回答得言简意赅。“小戴呢?再不去食堂可就没得吃了。”

柳非看戴妍琦已经裹好睡袍,干脆把门打开,“今早吃什么呀?”

“豆腐脑灌饼茶叶蛋,还有现炸的油条,”刘小别把半根金黄酥脆的油条捏在手里,逗猫似的晃两下,“可香了。”

说话的功夫,他走到柳非床边,屁股一抬就要金刀大马地往下坐,立马被对方用拿抱枕狠抽:“你裤子干不干净啊,别坐我床!”

“靠……”刘小别只好退而求其次,拖了把凳子过来,“愿意让我脱了裤子坐他床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队长还没有第二个。”

“原来王队是能让你乖乖脱裤子的男人啊,”戴妍琦笑得一脸诡秘,“受教了。”

刘小别甩给她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么”的眼神,话锋又转向柳非,“你俩今天想去哪儿玩儿啊,要不要我和薄情儿陪你们?”

“还没想好,”柳非甩了甩刚绑好的马尾辫,“可能待屋里看剧吧。”

一句话噎得刘小别脖子梗了半天,然后换上难以置信的神色,拿眼神在她和戴妍琦之间来回逡巡,“好不容易有机会凑一块儿,就为了看电视剧?”

“对啊,”戴妍琦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糖就是要一起嗑才有意思嘛。”

“糖?什么糖?”刘小别开始怀疑这个早晨的打开方式有问题。

“兄弟情。”

“河蟹。”

“采菊东篱下。”

“归剑入鞘。”

“行行行,”刘小别咽下最后一口油条,决定不再放任她俩在自己知识体系的边缘疯狂试探,“那二位爱干嘛就干点儿嘛吧,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女人……”

戴妍琦翻个白眼,不屑于跟他争论,“愚蠢的直男。”

“……愚蠢的直男?”刘小别把这句话重复一遍,沾了油的手在裤子上蹭蹭,突然露出一个坏笑,“那我预祝你将来每一任男朋友都不是直男。”

在柳非的第二记抱枕攻击到达之前,他飞快地跳起来,夺门而逃了。


王杰希起床后先带自家猫主子洗了个澡,赶到俱乐部时已经临近饭点儿了。隔着老远就看袁柏清和刘小别一瘸一拐地从健身房出来,后者不但扶着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职业选手们由于长期伏案,肩膀和颈椎往往都是重灾区,偏偏这些宅男们还个个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儿,向来没有锻炼和健身的自觉。王杰希有段时间颈椎也不舒服,被医生告知颈部曲度有些变直后,他痛定思痛,向经理建议把一直闲置的储物间改为羽毛球室,并勒令队员们每天至少运动四十分钟。

“来了啊队长,”袁柏清招呼道,伸手搀了把龇牙咧嘴的刘小别,“咱们现在去吃饭么?”

“我预定的是十二点,”王杰希朝他笑笑,“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刘小别闻言,干脆顺着墙直接滑到地上,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薄情儿你至于么你,使出吃奶的劲儿干嘛啊,赢了又没人给你发奖状!” 

“明明是你先挑衅的,”袁柏清一脸无辜,“而且不是你说越使劲儿越好,不要留情的么……”

“你大爷的……”

戴妍琦和柳非本着吃瓜不嫌事儿大的精神,从房间里溜出来看热闹。

“哎呦喂,这俩人今天也很~激~烈~哦~”

“可不是嘛,”柳非看向刘小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你多少回了,没那个能耐就别老撩薄情儿,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一顿心里爽还怎么着啊……”

刘小别恶狠狠地瞪她,“把你的脑洞给我收敛收敛。”

“对了,上次买的北冰洋还剩了一箱,”王杰希冷不丁开口指挥道,“等会儿你俩休息好了就搬到楼下,我叫车。”

“队长啊,您就饶了我吧,我屁股疼啊!”刘小别几乎要抱住自家队长的大腿哭求了。

他的惨状让王杰希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调转目光,带着询问的神情看向袁柏清——后者正努力往墙角里缩,试图化作一株默默生长的蘑菇。

“我……我腿疼,”袁柏清颤声道,“屁股也有点疼。”

“好吧,”王杰希一脸无奈,“那我喊英杰他们来。”

他刚要迈步,想起两个姑娘还穿着睡衣,便回过头嘱咐道,“小非,你和小戴赶紧换衣服,咱们很快就出发……小戴人呢?”

刘小别往地上一指,“跟那儿笑着呢。”


作为赫赫有名的老字号火锅店,聚宝源向来以价格实惠和生意火爆而著称,到了饭点儿可谓一座难求。王杰希本来掐准时间,心想怎么着也能提前个十分钟到,不想三环上出了交通事故,一通狠堵,众人赶到店里时刚好在预定被取消的边缘。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二楼的大包间,结果推开门之后,刘小别第一个不干了,“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什么时候把包间里改成单人火锅还不带打招呼的?太坑爹了吧……”

袁柏清从背后戳他一下,“行了吧,队长还没说什么呢。”

刘小别闻言,立马乖乖闭上嘴,换上一脸诚惶诚恐的神情,活像在公婆面前摔了碗的小媳妇。

王杰希轻轻咳嗽一声,抬眼看向众人时,目光难得地带上几分窘迫,“是我考虑不周到,这家店平时不怎么过来,预订时忘了多问一句,难得小戴来一趟……”

“王队,我没关系,”戴妍琦截住他的话头,“小火锅也挺好,而且我又不是以后再也不来了。”

“就是,先这样吧,这会儿换地儿也来不及了。”许斌在王杰希肩膀上拍拍,并示意其他人也赶紧落座,免得给队长留下纠结的余地。

王杰希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后,转手就要递给身边的戴妍琦,“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戴妍琦跟柳非正对着手机比比划划,脑袋都凑到了一块儿,闻言直起身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里我也没来过呀王队,还是你们点吧,我不挑食的。”

“那……”王杰希只得缩回手,沉吟道,“有忌口的么?”

“她女汉子一个,能有什么忌口啊。”刘小别不失时机地挤兑道。

戴妍琦弯起食指和中指,比个了要把他眼睛挖出来的动作,背后传来高英杰有些慌张的声音,“哎,小心……”

“谢谢,还是英杰哥哥好,”戴妍琦接过餐具,给了高英杰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继续瞪刘小别,“不像你,就会欺负我。”

“嗯,我看也是,”王杰希抬起头,神情严肃得活像居委会大爷,“这一点儿你该好好跟英杰学学。”

“我去……”刘小别忍住想要炸毛的冲动,倒了一杯北冰洋,恭恭敬敬地递到戴妍琦跟前,笑得咬牙切齿,“姑奶奶,您慢用。”

王杰希微微侧过脸,不动声色地跟戴妍琦交换了一个wink。

另一头,袁柏清举手申请道,“队长,可以每人来个烧饼么?我真的好饿啊……”

“已经点了,”王杰希说着,以做赛前战术部署的严谨态度把菜单从头到尾又审视一遍, “……对了,糖蒜你们要么?”

“要要要!!!”

“那就先这样吧,”王杰希在“糖蒜”一栏写了个“8”,菜单交还给服务生,带着微笑叮嘱道,“麻烦稍微快一点儿,谢谢。”

结果众人望眼欲穿的芝麻烧饼迟迟不见踪影,倒是糖蒜先上了桌,戴妍琦盯住王杰希夹给自己的一整头端详半天,眼神里明显惊恐多过好奇,“王队,这东西看起来好奇怪啊,真的好吃么?”

“好吃啊,”王杰希笑笑,把手中刚剥好的一颗递给她,“又酸又甜,还很脆,不信你尝尝看。”

这一幕看得刘小别几乎目眦尽裂:“为什么!队长从来没有给我剥过糖蒜!”

“来来来,哥哥剥给你,”袁柏清二话不说,立马把自己手中那颗塞到刘小别嘴里,顺势在他脑袋上摸摸,“乖啊。”

三秒后,刘小别含着糖蒜跳起来,“袁柏清你大爷的,你拿哥的头发擦手呢吧!!!”

戴妍琦此时完全沉浸在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快乐中,以至于对眼前这基不忍看的画面视若无睹,待第二道菜上桌时,她已经凭一己之力解决了大半盘糖蒜。


刘小别饿肚子的时候还算老实,一旦满血复活,立马又恢复了他得瑟的本性,嚷嚷着只吃饭没意思,“玩游戏玩游戏啊,队长也来吧?”

王杰希拿湿巾擦了擦嘴角的芝麻酱,没有立刻答话。

从担任微草队长起,多年来,他一直维持着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高冷人设,原本只是想进行威望加成,却一不小心有些矫枉过正,不但整个战队的画风偏严肃,多数队员对他也是又敬又怕。

有方士谦做副手的时候还好,至少时不时能有个人跳出来插科打诨调节气氛,而这位治疗之神退役后,近三年来,别说跟队里的年轻孩子们没大没小地玩到一起,王杰希连他们私底下组织的饭局都是能推则推。

不为别的,只怕大家当着他的面放不开。

这导致他每次看到黄少天跟小卢勾肩搭背的照片时心态都有些崩坏,忍不住暗搓搓地拿垃圾话戳黄少天,好几回惹得蓝雨剑圣半夜三更打来电话怒骂。

高英杰的座位正对王杰希,因此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捕捉到队长犹疑中透露着期待的神色后,他拽着刘小别和袁柏清咬了一通耳朵,最后还是刘小别拍板道,“玩儿谁是卧底,怎么样?队长应该也会吧?”

“这个还是会的,”王杰希笑着点点头,“不过咱们用手机还是……”

“别搞那么麻烦了,直接写纸条呗。”梁方一听就是爽快人。

“我有我有!”柳非立刻丢下筷子,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一蓝一黑两支中性笔。

刘小别把本子拉到自己跟前,撕下一张纸,大爆手速将其裁成了八等份。

“谁来出题?”王杰希托着腮,修长的手指在桌沿轻叩两下。他看着这群因为自己同意加入游戏而兴奋不已的年轻孩子,笑意从眉梢一直蔓延到嘴角。

“刘小别上啊,”袁柏清和柳非拍着桌子起哄,“平时顶属你鬼点子最多。”

刘小别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高英杰有些害羞地开口道,“我来可以么?”

“好好好,给你。”刘小别赶紧把纸条一股脑推过去。

从高英杰出的题目就可以看出这是个乖巧,老实,并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孩子。

两轮下来,包括王杰希在内,所有人都面露菜色。许斌绝望地摇摇头,“不行了,实在描述不下去。”

刘小别:“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文盲。”

袁柏清:“不要误会,你就是。”

柳非:“大家完全都是在自说自话啊,这也太烧脑了吧。”

戴妍琦:“嗯,可以说是相当刺激了。”

王杰希揉揉额角,感觉哪怕以守擂大将的身份出战擂台赛时也没这么心累过。他端起手边的北冰洋喝了一口,“英杰啊,我看你还是直接公布答案吧。”

高英杰局促地低下头,两只耳朵红得如同刚出生的兔子,“卧底是努尔哈赤……其他人是,嗯,成吉思汗。”

“你牛逼……”刘小别带着由衷的敬意竖起大拇指,随即转过头看向柳非和戴妍琦,“你们谁来出道接地气点儿的?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啊……”

戴妍琦略一沉思,拿过笔飞快地写好纸条,然后带着诡秘的笑容把纸条分发给众人,“前方有惊喜哦。”

“惊喜个……”打开纸条的瞬间,刘小别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随即浮现出一种融合了牙痛和便秘的表情。

“我去……”袁柏清也是一声低呼。

被这俩货一搅局,忙着从锅里捞肉而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纸条的王杰希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待到看清楚纸条上的字后,微草队长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手套”,果然很接地气啊。

而戴妍琦已经乐不可支地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了,“你们谁先来?”

“副队先来吧,”刘小别忙不迭地甩锅,“上次不就从您那儿开始的嘛。”

“别别别,”许斌直摆手,谦逊地推辞道,“应该多把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

“哪儿的话啊副队,”袁柏清也凑上来帮腔,“能者多劳啊。”

眼见这场“从谁开始”的争执很可能演变为一段群口相声,王杰希忍不住换上命令的语气,“袁柏清,就从你开始吧。”

“听见没有!队长发话了!”刘小别在袁柏清背后猛拍一巴掌,全然不顾俩人刚刚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嗯……”袁柏清瞪着天花板思索了五秒钟,“这种东西可以在超市买到。”

柳非淡定地接下去,“分大小号。”

“可以用,也可以不用。”梁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没用过……”高英杰说完,简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他的表现让王杰希心生疑虑,认定题目内容一定有诈,而戴妍琦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更是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不过事后回忆起来,王杰希还是要感叹一下自己实在是too young too naive。

“我也没用过!”听完高英杰的回答,刘小别顿时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我警告你端正态度啊刘小别,”柳非阴恻恻地开口,“小心一会儿把你按在地上做俯卧撑。”

“我错了我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小别赶紧告饶。他思考片刻,突然露出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用。”

许斌耸耸肩,作自暴自弃状,“也许有人喜欢用两个呢。”

轮到王杰希时,一屋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却听他清清嗓子,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沉声道,“这类东西可以有许多种材质。”

刘小别闻言,难以置信地张开嘴,下巴仿佛可以直接砸到脚背上。

“怎么样朋友们,”戴妍琦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能确定卧底是谁了么?还是需要再来一轮?”

“我……我知道了……”刘小别颤巍巍地伸出手,直指王杰希,“卧底应该是队长。”

“什么叫应该?你到底有谱没谱啊……”袁柏清对他的判断持有疑虑。

“信我,绝对是队长。”刘小别冷静下来,态度变得十分笃定。

这下连高英杰都抬起头,好奇地看向他,“为什么?”

刘小别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虽说我孤陋寡闻,但也从来没听说过那玩意儿还有许多种不同的材质啊!”

“优秀优秀。”戴妍琦鼓掌道,她拿起王杰希的纸条看了看,表情十分遗憾,“王队,这一局确实是你输了。”

刘小别开心地跳起来和队友们击掌相庆,“看!我说什么来着!”

“原来队长拿到的是手套啊,”柳非瞅一眼王杰希的纸条,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太正经了吧,跟我们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那你们的是什么?”王杰希掀了掀眼皮,一脸“我就不信你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的神情。

“安*全*套。”戴妍琦笑嘻嘻地抢着回答。

“噗……”她的话音未落,王杰希就把刚入口的北冰洋喷了半张桌子。


周一早上,踏进训练室后,王杰希立刻察觉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包括高英杰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无心训练的模样,眼神时不时在他身上飘来飘去。极个别同志,比如许斌,为了憋笑干脆把拳头咬在嘴里。

王杰希只当他们还沉浸在前一天的欢脱气氛中,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开机,登陆QQ。

选手群的图标史无前例地一大早就在疯狂闪动,打开对话框,只见群里欢快得仿佛过节,十里八乡的群众都来凑热闹,而且一条条飞快闪过的消息里,基本都带有“微草”“老王”“王大眼儿”这几个关键词。

“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的娘来,万万没想到大眼儿居然这么禽兽。”

“看到老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以为他只是闷骚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微草已经开始内部消化了都?这操作果然骚不过啊……”

“我去,王杰希你行不行啊,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这家伙不但吃,还一吃吃俩,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万一哪天肾虚了可别怪本剑圣没提醒你。”

“少天,做人要善良,这种时候祝福就好了啊。”

“…………”

王杰希转过身,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离他最近的刘小别,“出什么事儿了?”

刘小别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脚边,涕泪横流,“队长!你要为我和袁柏清做主啊!!!”

“哈?”王杰希拧起眉头,努力想把腿从刘小别两臂之间抽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戴给你们剪辑了一段音频,今早发到群共享里了。”许斌捂着笑出腹肌的肚子走过来,把他的手机递给王杰希,“喏,你自己听。”

对于即将听到的内容,王杰希自觉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而当往日熟悉的声音以一种引人遐想的方式传到耳朵里时,他还是像被雷劈中似的,从头一直哆嗦到脚。

——“队长啊,你就饶了我吧,我屁股疼啊!”

——“袁柏清,就从你开始吧。”

——“我……我腿疼,屁股也有点疼。”

——“好吧,那我喊英杰他们来。”

“………不错嘛,”沉默半晌,王杰希再度开口时,竟然对戴妍琦的技术水平表示了肯定及欣赏,虽然语调干巴巴的,“能把几段支离破碎的对话拼接得这么天衣无缝,微草目前还没人能做到吧。”

刘小别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吓得忘了哭,回过神之后,他继续搂着王杰希的腿边晃边嚎啕,“队长,求你跟肖队好好交涉一下,这种行为绝对要杀一儆百啊……”

“得了,”王杰希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跟一小姑娘较什么真儿,就当是娱乐群众了。”

刘小别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就看王杰希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反正腿疼屁股疼的人也不是我啊。”

而从那天起,除了两冠得主,微草俱乐部在江湖上又增添一个新名号——“东直门7号基佬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