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流景 流景 的推荐 xiaoxuehua919.lofter.com
霓虹洋踯躅

嗯。大概。呃。支持此男亚文化塑纯手法画的让我有点生理不适长太帅了画不出味。呃。


二编:造密码的 这手法角色我玩一辈子


三编:三视图咋这萌。?是纯白吗我们有救了


四编:恭喜怀兹未出道即✓字辈 建模师我喜欢你

嗯。大概。呃。支持此男亚文化塑纯手法画的让我有点生理不适长太帅了画不出味。呃。


二编:造密码的 这手法角色我玩一辈子


三编:三视图咋这萌。?是纯白吗我们有救了


四编:恭喜怀兹未出道即✓字辈 建模师我喜欢你

六杠_(缓慢回血版)

【燕云十六声】从长安到凉州:和亲公主是谁?

全新预告中的美人惊艳亮相,文案透露她"从长安奉旨前来和亲"。而在唐朝历史上,与凉州有关的和亲公主主要有两位:弘化公主与金城县主。


1. 弘化公主:飒爽英姿"大女主"


作为唐朝首位和亲公主,贞观十三年(639年)下嫁吐谷浑首领慕容诺曷钵。这位公主可不是深闺弱质,而是位飒爽英姿的"大女主",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最惊险的一幕发生在吐谷浑内乱时:丞相宣王密谋叛变,欲将她与可汗献给吐蕃(吐蕃人大家在河西已经见过了,游戏中使用了鸟型怪物进行代指)。

危急时刻,弘化公主临危不乱,与丈夫带着亲兵连夜奔袭至鄯城(今西宁),...

全新预告中的美人惊艳亮相,文案透露她"从长安奉旨前来和亲"。而在唐朝历史上,与凉州有关的和亲公主主要有两位:弘化公主与金城县主。


1. 弘化公主:飒爽英姿"大女主"


作为唐朝首位和亲公主,贞观十三年(639年)下嫁吐谷浑首领慕容诺曷钵。这位公主可不是深闺弱质,而是位飒爽英姿的"大女主",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最惊险的一幕发生在吐谷浑内乱时:丞相宣王密谋叛变,欲将她与可汗献给吐蕃(吐蕃人大家在河西已经见过了,游戏中使用了鸟型怪物进行代指)。

危急时刻,弘化公主临危不乱,与丈夫带着亲兵连夜奔袭至鄯城(今西宁),在唐军协助下平定叛乱。


吐谷浑亡国后,她与丈夫率残部退守凉州。武则天时期,68岁高龄的她获赐武姓,封西平郡大长公主。


这位传奇女子在凉州生活九年,最终长眠于此(今武威青嘴喇嘛湾),其墓志铭现存武威博物馆(志盖有“大周故西平公主墓志”九字)。


2. 金城县主:低调的宗室明珠


作为弘化公主的儿媳(嫁其子慕容忠),这位宗室女的记载相对简略。墓志仅载其"幼闻令淑,早敦诗礼",享年76岁,葬于凉州南阳晖谷北岗。


虽无在凉州的具体事迹,但游戏文案中"归身凉州"、"登望乡台"等描述,与这位公主的结局颇为契合。


3. 人物原型是谁?


从现有线索看,我倾向于认为新角色是两位公主的"融合创作":取弘化公主的传奇经历,合金城县主的终老凉州。因公告信息有限,具体是谁只能等更新后才能知晓。


(所以如果都不是,我将滑跪:D)


私以为这种创作既尊重史实,又为角色注入更丰富的故事性。就像预告中那座望乡台,既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又寄托着艺术的遐思。

无论原型是谁,这位从长安走向凉州的女子,都在游戏世界里获得了新的生命。她的故事,正在历史与想象的交界处,等待着玩家们去发现。

谢

【图奈】政敌是怎么变成妻子的

基于原作的奈费勒革命线扩写,预计将会涵盖该线所有剧情。

  

宿敌就是妻子啊!我要看二位携手共赴美好新国度!

  

阿尔图非常包容。

  

所以就算银纵欲只有两天的时限了阿尔图依旧选择在密会上和奈费勒谈谈。

  

阿尔图总是这么包容,不论谁来,不论苏丹卡的时限,如果来者要谈谈,那么他就会先去和他们谈谈,即使在同一天会有一个妓女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杀死。但毕竟来访的人先请求了不是吗?

  

密会当日阳光正好,奈费勒安静地坐在树荫下看书,身边没有任何人,他听到阿尔图来了,等读完一句...

基于原作的奈费勒革命线扩写,预计将会涵盖该线所有剧情。

  

宿敌就是妻子啊!我要看二位携手共赴美好新国度!

  

阿尔图非常包容。

  

所以就算银纵欲只有两天的时限了阿尔图依旧选择在密会上和奈费勒谈谈。

  

阿尔图总是这么包容,不论谁来,不论苏丹卡的时限,如果来者要谈谈,那么他就会先去和他们谈谈,即使在同一天会有一个妓女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杀死。但毕竟来访的人先请求了不是吗?

  

密会当日阳光正好,奈费勒安静地坐在树荫下看书,身边没有任何人,他听到阿尔图来了,等读完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才缓缓起身引人进来,穿过树叶的零散光影落在他身上摇曳生姿。

  

阿尔图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带上银纵欲,他那个总是在朝堂上和他唇枪舌剑,甚至每个观点都要反驳他足足三次的,强势又恼人的政敌此刻如此放松淡然,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渴望。

  

当阿尔图还在想奈费勒严实衣袍下的皮肤是否会更加白皙,如果把他的衣袍剥离,摁在石桌上阳光又会投下怎样的阴影的时候,奈费勒出声突兀地打断了阿尔图的思绪。

  

当然只有阿尔图这样想,实际上他并不能这样谴责一个正常开口说话的人。

  

奈费勒详尽而露骨地向阿尔图阐明了他弑君的计划,仿佛已经在脑子里想过千百万回。他对阿尔图的震惊依旧平静处之,也许这场密会他也想了几十回,而阿尔图在朝堂上对君王的怒斥让这个失望的人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将对阿尔图的邀请付诸于行动。

  

阿尔图那一丁点的后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惋惜,就在刚刚,他好像爱上这个人了。

  

但对一个这样怀有理想抱负的人你还能做什么呢?

  

阿尔图对奈费勒的底色早有察觉,只是奈费勒在一开始就老是反对他,弄得自己也莫名其妙较起劲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政敌,命运总是莫名其妙。

  

所以说,对于这样踌躇满志且失望麻木过一回的人,你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承认自己的志同道合并与其合作还有别的选择吗?谁忍心再让这样一个人绝望第二次?

  

秘密的盟约在双方交握的手中诞生,从此二人的命运彻底交联,密不可分。

  

阿尔图在走出大门的最后一刻又回头看了看奈费勒,那个恬静的人又沉回到书中去了,只不过看书的位置挪到了屋檐下。

  

也许是因为起风了,树下光影多动得晃眼睛,阿尔图想。

  

奈费勒并不能公开地帮助阿尔图,所以他依旧在朝堂上反对阿尔图。

  

但现在的阿尔图不再是以前的阿尔图了,在密会的第二天他就在朝堂上与萨达尔尼妃折断了那张让他和奈费勒在脑中有一曲短暂春宵的银纵欲,他帮助了这个又怀了孩子又爱上近卫的妃子,也许这也会成为弑君计划的一股助力。

  

阿尔图已经彻底地加入这个荒谬又狂妄的革命,所以当他的政敌反对他,让他不得不被苏丹猜忌时,他会偷偷地观察他的政敌、他的心上人脸上是否会有一丝丝担忧,而他以前只会甩一个愤怒又不屑的眼神回去。

  

可阿尔图只最初偷看过一次,奈费勒脸上真的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但他看得出来。这位臣子深皱的眉头向上平了一些,忧虑中和了一点他的严肃与庄严,让阿尔图的心狠狠揪起来,他宁可奈费勒用戏谑的眼神看他,这样好歹自己被君王的戏弄的剧场还能让心上人从中得到一点儿乐趣。

  

所以阿尔图再也没偷看过奈费勒,直到他下一次路过奈费勒的偏僻宅邸。院子里一反常态,充满了喧哗的人声,这让阿尔图不得不害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毫无准备地闯了进去,和坐在正中央的奈费勒来了个大对视,他差点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了,连忙在心中默念三遍我们是政敌,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阿尔图。

  

阿尔图只好装作不以为意地大笑,挑了个离奈费勒最远的尾端位置坐下,让仆人给他上好酒。

  

奈费勒用十分冷淡的语气给阿尔图的闯入安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但阿尔图一想到他们私下里无话不谈就感到骄傲,甚至起了情欲。

  

阿尔图只好抿了一口酒,顺便把腿翘起来遮一遮他傲人的小兄弟。

  

不得不说,奈费勒家的酒真好喝啊!阿尔图又让仆人斟了一杯酒,不出多时,他就有点醉醺醺的,牙齿咬住酒杯的边儿看着奈费勒发愣。

  

他正直得不可方物。

  

即使聚在奈费勒身边的人都有着差不多的政见,对人民怀有相同的仁慈,但醉酒的阿尔图眼里就只看得见奈费勒。自从二人坦诚,阿尔图看奈费勒哪哪都觉得好,听他说话哪哪都觉得对,密会上的奈费勒是那么鹤立鸡群。

  

阿尔图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二人世界里,直到一个年轻人大呵他的名字,质疑他为什么不拒绝苏丹那荒谬的游戏。阿尔图想起了自己还在一个宴会上,勉强找回一点理智,熟练地扮演起苏丹的走狗。甚至还有一个胖男人问道苏丹的女人是什么滋味,阿尔图有点尴尬,他已经爱上奈费勒,他不想对心上人不忠。但理智尚存,阿尔图谨记自己扮演的角色,开始谈起那些女人是多么爱苏丹帝王的权柄,如何在权柄上享受,描述之详尽之色情让极致好色的胖男人都感到羞耻面红。

  

奈费勒生硬地轻咳一声,挥挥手让仆人把阿尔图桌上的酒和酒杯都收走,情色话题到此结束。阿尔图没敢看他,尽管他知道奈费勒明白他的胡言乱语。然而话题转向了一个更不可控制的方向,众人开始斥责苏丹对灾民的残忍,痛骂他的冷酷无情,言辞激烈到被任何有心之人听见恐怕都是要被苏丹全部抓起来用各种不人道的手法折磨杀掉。

  

阿尔图的酒突然就全醒了,万一隔墙有耳,奈费勒作为组织者岂不是第一个玩完?所以他大摇大摆地站起来,揪住开始这个话题的老者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大骂一番又扔回去,疯疯癫癫地又向奈费勒讨酒喝。

  

这一闹腾让酒宴不得不提前结束,阿尔图假装醉得不行倒在奈费勒身上,但是没把握好力度将人撞得一趔趄。

  

他也太轻薄了!

  

不实的指控。如果奈费勒能看见阿尔图内心的想法的话,他一定会这么说。

  

而现实是奈费勒黑着脸命令仆人把阿尔图架出去,扔到马车里送回家。

  

马车上阿尔图不禁想起宴会里有一道刺人的目光,里面全是窥视和打探,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明显觉得目光的主人没有什么善意。

  

所以阿尔图在下一次见面时告知了奈费勒他的发现,然后看到奈费勒神情变了好几下,最终奈费勒先感谢了阿尔图,并坦白这些人并非他的势力。

  

“ 我只是提供一个供人说真话的地方。” 奈费勒看着阿尔图的眼睛说,“ 从前的想法罢了。”他又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阿尔图从漆黑深邃的瞳中看到了信任与决心,但他也感受了奈费勒语气中的无助,或者说曾经的无助。也许奈费勒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自己为这份真实付出代价,这样倒也算是一个属于文官的、荣耀的死亡。

  

奈费勒放下了那只从不离身的漂亮鹦哥儿,郑重地面向阿尔图,向其请求道:“ 不论发生什么,这件事都让我去处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在明面上牵扯进来。”

  

短暂的沉默,也许是因为他不擅长讲一些煽情的话,他需要酝酿一下:“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奈费勒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从没有移开过阿尔图的眼睛,即使他感到一些窘迫。

  

“ 你是……对的,我们在谋划更重要的事,我们需要一只更纯粹的队伍。” 奈费勒注意到阿尔图盯着他看却没有回应,以为是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让盟友依靠,又说道:“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只是阿尔图还是没有回应,他听见奈费勒说的话了,听得很清楚,实际上也完全信任奈费勒能做好这件事,但那像宝珠一样的眼睛让阿尔图不想离开,而且奈费勒说 “ 我们 ” ,这让阿尔图感到被依靠,他想让奈费勒就这样一直在他旁边说话。

  

终于,奈费勒察觉到了阿尔图的走神,神情明显不满起来,眼看他就要开口骂你了!可天天在朝堂上和政敌吵架的阿尔图可太懂如何消除 “ 政敌的不满 ” 了,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

  

阿尔图连忙点头,向奈费勒承诺道这件事听凭你的安排,并拿出了一本自己刚刚从书店买好带过来的书送给他。

  

这下没骂出口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奈费勒再不满你的走神,也只好和你说:“ 不论如何……谢谢。”

 

TBC. 

景杀

这边也抽一本无料吧,不要钱我连邮费都包了,让我纯为爱发电一把

推荐+赞+评,我看缘分抽,14号抽

昨天和老k说要不然扔本无料在他摊上,今天就排完版做完封设,我就是最会滑铲的人()

cp31现场在陆w21领


这边也抽一本无料吧,不要钱我连邮费都包了,让我纯为爱发电一把

推荐+赞+评,我看缘分抽,14号抽

昨天和老k说要不然扔本无料在他摊上,今天就排完版做完封设,我就是最会滑铲的人()

cp31现场在陆w21领


Lovettelysium
赵匡胤感受到一种 充实感。 他...

赵匡胤感受到一种

充实感。

他不是一个会患得患失的人,他的安定感像是满满一大罐水,平静的放在他心里。

但是满满一罐安全感也可以因为弟弟在看着自己笑而再滴进去几滴。

溢出来就溢出来,也没关系。

因为他们是兄弟,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温热的交织在一起。

他会拉着弟弟向前走,或者有一天自己老了,就让弟弟拉着自己向前走。

他看着弟弟的眼睛,就像弟弟也在看着他的眼睛。

他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被太阳晒过的石墩,想到了街边自己爱吃的热汤面,洗的发白的旧衣服,自己木头凳子磨花的凳脚,想到了牡丹和雏菊。想到了弟弟爱自己。

赵匡胤感受到一种

充实感。

赵匡胤感受到一种

充实感。

他不是一个会患得患失的人,他的安定感像是满满一大罐水,平静的放在他心里。

但是满满一罐安全感也可以因为弟弟在看着自己笑而再滴进去几滴。

溢出来就溢出来,也没关系。

因为他们是兄弟,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温热的交织在一起。

他会拉着弟弟向前走,或者有一天自己老了,就让弟弟拉着自己向前走。

他看着弟弟的眼睛,就像弟弟也在看着他的眼睛。

他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被太阳晒过的石墩,想到了街边自己爱吃的热汤面,洗的发白的旧衣服,自己木头凳子磨花的凳脚,想到了牡丹和雏菊。想到了弟弟爱自己。

赵匡胤感受到一种

充实感。

景杀

【主贺ABO】一等情事(16)

❤️贺然O装A入亲卫营,被少东家发现,两岁年龄差的时间线。


清河辽阔,返程时少年便牵着马,同贺然并肩慢慢走。

风时不时吹来些杨絮,少年就迎着悠悠的风,问贺然道:“知道我是刻意接近你,占你便宜时,你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贺然反而笑了。

“我很开心。”


“嗯?”少年看向那侧脸,“因为有人喜欢你,所以开心?”


“不是,是知道了小主子想得到什么也要费尽心思,会有些开心。”


青天暖阳,静静走着,贺然声音很轻,说得却很干脆,“我讨厌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会显得曾经拼尽全力想要再见将军的我,很可笑。”


像是思索了一阵,贺然才又下定决心开口道:...

❤️贺然O装A入亲卫营,被少东家发现,两岁年龄差的时间线。


清河辽阔,返程时少年便牵着马,同贺然并肩慢慢走。

风时不时吹来些杨絮,少年就迎着悠悠的风,问贺然道:“知道我是刻意接近你,占你便宜时,你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贺然反而笑了。

“我很开心。”


“嗯?”少年看向那侧脸,“因为有人喜欢你,所以开心?”


“不是,是知道了小主子想得到什么也要费尽心思,会有些开心。”


青天暖阳,静静走着,贺然声音很轻,说得却很干脆,“我讨厌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会显得曾经拼尽全力想要再见将军的我,很可笑。”


像是思索了一阵,贺然才又下定决心开口道:“所以小主子对我有欲念,想要我,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我会比所有人都听话。我不怕痛,小主子喜欢怎么玩都好。”


“你这样说,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换我的喜欢。”少年没生气,只说:“见我爹那天跪在那里害怕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贺然摇摇头,“小主子见过清扫战场吗?”

肠穿肚烂,垂死呻吟,马蹄踏过会把伤兵的头颅踩穿,靴子陷在血水里,会被湿腻腻地浸透。


“你想说你是会害怕的?”少年不禁想着,一个被抢了馒头都默不作声的人,是如何可以像现在一样面不改色说起生死的呢。


“不,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很多事情是记不得的,我没记得有害怕。”


贺然顿了一下,又说:“我想说的是,论功行赏,要看你割下了几个敌人的耳朵,来算你杀了几个敌,所以在清理战场时,是要抢尸体的。怕的不是血肉成泥,而是残肢里扣不出讨赏的耳朵。”


贺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紧紧握着剑穗。

“我小时候太瘦了,抢不过他们。后面长大了些,为了进亲卫营,战场上什么都敢打。他们抢不过我就叫我疯子,要我去探路赴死。”


“我不太争气,升到亲卫营,用了七年时间。每天除了练剑杀人,只有幻想将军可以看到我这一件事。如果把我从军营里轰出去,我要去哪里。”


七年,足已让生命里的一切都打上血色。


“上战场不是打擂台,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贺然说着,望向少年,“我没骗小主子。我不在乎别人怎样说,更不怕死。但我不敢去想如何没有希望的活着。我不想你可怜我,可我那天,真的太怕了。”


停步握住贺然的手腕,少年只觉得这人真是养不胖,明明他现在也没有多大,怎么说的尽是些生杀的事。

“小时候吃不饱,被人欺负时也会这样向人讨饶吗?”


少年感觉得到贺然想挣开被握紧的手,可过了一会,他还是没真有什么动作。

“会,会比小主子想象中更卑微。我这条命……很多时候活得都不太像个人。小主子见我时,已经是我最光鲜的时候了。”


怕什么呢?能把那些不堪说出来,已经比从前好太多。

一想到贺然比自己大,一想到自己错过了他好多样子,少年就无由的有点难过。

从前他的恐惧怯懦都是给将军的,将军没在意,就没人见过。


可此刻贺然的卑微,是给少年的。

伸手揉了揉贺然的头发,少年只觉得等等回军营,要再让翟煦替贺然看看身子。


“怪我爹没好好养你,以后不会了。”按着贺然的后脑深吻,唇舌探入,比起暧昧与安抚,更像是在堵贺然的嘴。

一吻终了,少年把指尖搭在贺然的唇上,又说,“不许再说不怪将军。”


可贺然还是执拗地回道:“真的不怪将军,将军又没让我拼命,是我自己选的。”


……

喔。

非跟他争这个做什么。


没等少年感时伤逝,贺然就又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本来就没人养,小主子在心疼我吗?”


勾着贺然的手指,少年一边捏着他的指尖一边说:“是啊,心疼你,不行吗?”

贺然就静静地由着少年玩他的手指。


“我都因为你挨打了,我这辈子都没挨过几回打,你都不心疼我。”


“心疼的。”


“嗯?”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还,我身上的东西不多,已经都给您了,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


都给了吗?


为什么有种人,卑微到底,谄媚却还是要自己来教。

若是没遇到贺然前,知道有人暗自喜欢将军数年,却连走近一步都不敢,撒娇卖惨都不会,少年怕是也会暗自感叹一句可笑。


对待贺然,软的和硬的一样有用,也一样没用。


直到上马启程,少年没再搭话。


一路走马观花,等回到军营又过了好久。


翟煦其实也没想到能在军营里待到现在,全然不是因为月前将军家那小崽子被打他才留下。


只是这地方业绩着实刷不完,算得上个风水宝地。


“可别太惯着他,他这人最会得寸进尺。”第二次替贺然把脉,翟煦发觉这人的信香已经闻不见,后颈被咬得乱七八糟,谁占的便宜哪还用多说。


从脉象上看,纵欲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不用吃压信香的药了,好好吃些补身子的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翟煦随手开了个温补的方子,塞到少年手中,“好好休息吃饭,把他养胖点,不难吧。”


少年从善如流接过药方,“我就说小翟大夫是个济世救人的神医。”


翟煦只觉得这语气可和真诚搭不上边。

“你最好真是这么觉得的。”


少年只让贺然先回营帐等他,转身和翟煦说道:“启程回开封吧,杜重威上次来赏了不少东西,你挑些回去,你那药庐也该好好修修了。”


翟煦一边收着药箱,一边说:“怎么还赶客?”


“这地方不安宁,有人冲在前面,图的不就是你们能退后些。”


少年说着,反是笑了,“回开封吧,叫你来是想你,现在看你也看够了。杜重威那些东西赏人也不是,退回去也不行,给你正好。”


“那我还真得多拿点。”翟煦只觉得这人嘴里没几句可信的,“不过你那心上人浑身上下旧伤可不少,看着能撑,可禁不住你真折腾,别太欺负人了。”


”小翟大夫妙手仁心。”少年只问:“如果他还要上战场的话……”

“那么害怕,就跟着去啊。”


“临阵前,进退都要听令,由不得我逞英雄。这可不是打几板子就能过去的小错。我爹说了不准我去,我就不能去。”


“那就去求将军啊,他不是最疼你?”


顺手帮翟煦收拾着行李,少年又说:“将军要是真的疼我,就不会成为将军了。”


送走翟煦,下场仗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总让人觉得下一刻便会落下来。可少年没想到那一刻来得那样晚,并不是一日两日,是整整四个月过去。


久到少年习惯了每天被贺然唤醒吃他端来的早饭,知道了贺然喜欢可以吃饱的东西,不止是馒头。

久到没事就去逛清河,清河逛得都快比军营熟了。


为了怕随手种的桃核不发芽,少年闲着没事就又种几棵,若是各个都生根,怕是一个桃林也有得。


还好少年没什么种地的天赋。


其间少年缠着贺然打过一次,他才发现贺然那并不工整的招式,实战起来虽不是杀伤最大的打法,却称得上灵巧顺手。

那是无数次拼命过后才调改成如此的,并不是一开始就没学对。


其实在打架这种事上,贺然并没有哪里是需要他来教的。

他能教贺然的,不过是痛了要说出口,说出口就会有人心疼。


这几个月贺然的情期来的难得的规矩,少年也是一点便宜没少占,他喜欢看贺然哭泣讨饶,温柔比痛有用得多,为此一来二去技术倒练出来的不少。


仔细算算倒该是贺然做了他的老师。


刚入七月,王清便接令去易州送粮,依旧做副将,主将却不是杜重威,而是与王清齐名的名将,皇甫遇。


前线战乱,随杜重威按兵不动已是贻误战机,此刻偏偏要两元大将去做往后方运军粮之事,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但少年却很开心,毕竟易州与清河毗邻,那地方是大后方,比起此刻待的邺城军营都要更安稳些。


少年又问贺然还想不想与将军同去,贺然答的依旧是——


愿意。





love9331

少东家给江晏送了玉雕小狗做生日礼物‖主晏

🔥『江晏0419生日快乐』🔥



刻刀歪歪扭扭刻下最后一笔,水浸去浮灰,阳刻的图案映着光可以看出是一只蹲坐着的圆眼睛小狗,深深浅浅的刻刀痕迹颇显稚气,由于下刀力度不一样,小狗的眼睛略显滑稽。少东家迎着光看了看,略有些气馁,不过转头又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废料还是打算忽略这小小的瑕疵。并不是他不想给江叔最好的,只是这玉雕实非一日之工…也非一月之工,要不是买来的看上去心不诚,他早上玉饰商那儿定上七八块小狗牌让江叔换着带。


江晏并不很注意生日,也有很多年没有过生辰,对他来说一天只是十二个时辰,每一天都没什么特殊,所以在少东家像只小狗一样冲过来兴致勃勃的要他猜手里是什么的时候他有些疑惑,但他...

🔥『江晏0419生日快乐』🔥



刻刀歪歪扭扭刻下最后一笔,水浸去浮灰,阳刻的图案映着光可以看出是一只蹲坐着的圆眼睛小狗,深深浅浅的刻刀痕迹颇显稚气,由于下刀力度不一样,小狗的眼睛略显滑稽。少东家迎着光看了看,略有些气馁,不过转头又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废料还是打算忽略这小小的瑕疵。并不是他不想给江叔最好的,只是这玉雕实非一日之工…也非一月之工,要不是买来的看上去心不诚,他早上玉饰商那儿定上七八块小狗牌让江叔换着带。


江晏并不很注意生日,也有很多年没有过生辰,对他来说一天只是十二个时辰,每一天都没什么特殊,所以在少东家像只小狗一样冲过来兴致勃勃的要他猜手里是什么的时候他有些疑惑,但他从不拂兴,耐着性子猜小孩子爱玩的东西。从雀车到松子儿猜了个遍都不对,他就只好向他认输,少东家张开手指,一块红编结穗的圆形玉佩出现在他面前。可以看出上面歪歪扭扭蹲着一只小狗,短圆的身子小尾巴,眼睛刻的深度不一样,被光一照像在歪着头偷看他。江晏抬眼看向少东家,那是一双同样亮晶晶的眼睛,小狗一样,看神色背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快把地上的灰扫净了,仰着头等他摸。


江晏伸手摸了摸那头柔软的发,果然像小狗的毛发一样厚实温暖,他捉住少东家起茧带伤的手,无奈地抓他回去上药。油润的脂膏在他手指上化开,少东家仍不老实地将玉佩系在他腰间。


“赠以琚佩,用以彰德,不过此玉无德,只有小犬一只,能长伴江叔左右,以同行江湖。”


江晏的眉眼软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少东家要他带上的是玉佩还是少东家自己。

月御静夜

艳遇十六叔 男少X贺然(九)

现代au,私设众多,ooc致歉。

“轰隆一声。”外面打起了雷。

贺然的心也随之一颤。

尽管早有预感,可当这句轻微、破碎、饱含痛苦的话语真正落入耳中时。

那份冲击力依旧让他胸口发紧。

少年那阳光活泼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贺然……”

少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然后又没了下文。

只有压抑的,细微的喘息。

贺然没有催促。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雨声,听着少年的呼吸,听着那份沉甸甸的痛苦。

“我已经……没有家了。”

终于,少年再次开口。

“救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贺然能“看”到,那孩子此刻一定低着头,肩膀也许在微微颤抖,脸上或许挂着泪,或许…...

现代au,私设众多,ooc致歉。

“轰隆一声。”外面打起了雷。

贺然的心也随之一颤。

尽管早有预感,可当这句轻微、破碎、饱含痛苦的话语真正落入耳中时。

那份冲击力依旧让他胸口发紧。

少年那阳光活泼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贺然……”

少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然后又没了下文。

只有压抑的,细微的喘息。

贺然没有催促。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雨声,听着少年的呼吸,听着那份沉甸甸的痛苦。

“我已经……没有家了。”

终于,少年再次开口。

“救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贺然能“看”到,那孩子此刻一定低着头,肩膀也许在微微颤抖,脸上或许挂着泪,或许……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剩一片空洞。

少年是在求死。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贺然脑海。

他太明白了。

这种感觉,这种眼神,这种弥漫全身的死气。

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在无边黑暗与绝望中挣扎,无数次想要了结一切的自己。

失去至亲的痛,剜心刻骨。

午夜梦回,那些熟悉的面容会找上门来。

带着怨怼,带着不甘,带着未了的心愿。

可无论他们带着什么。

最终伤得最深的,永远是那个被留下的人。

活着的人,心口会留下一个永不愈合的洞。

“不羡仙......红线、刀哥......大家都死了。”

少年再次开口。

“寒姨不见了,江叔也不在。”

“贺然,一切都没了,都结束了。”

贺然慢慢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放在了少年颤抖的脊背上。

“你还有我。”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后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似乎想忍住什么。

但却失败了。

细微的呜咽声从他喉间溢出。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起初只是低低的啜泣。

很快,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

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贺然只是听着。

任由那悲恸的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唯有让这孩子哭出来。

把积压在心底的痛苦,用眼泪冲刷出来一部分。

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雨还在下。

少年的哭声混杂在了雨声里。

贺然的手就那样轻轻搭着。

一下一下,笨拙地拍着少年的背。

为少年,也为曾经的自己。

他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呢?

说节哀?

说会过去的?

他自己都不信这些话。

有些伤痛,是永远不会过去的,只会随着时间,变成一道丑陋的疤,时不时提醒你曾经失去过什么。

他只能陪着。

用自己这残破的身躯,陪着这个同样破碎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

雨声渐歇。

少年的哭声也慢慢低了下去,变成了断续的抽噎。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

那双曾经像盛着阳光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贺然……”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贺然沉默片刻。

他收回手,摸索着回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他再次走到少年面前,将水杯递过去。

“先喝点水。”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递过来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

明明看不见,却能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

少年迟疑地接过水杯。

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暖意。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份干涩。

贺然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然后呢?”

他问。

少年捧着水杯,有些茫然。

“什么然后?”

“家没了,人没了,然后呢?”

贺然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想怎么办?”

少年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

他还能怎么办?

他想去找那些毁了他家的人报仇,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可他没办法。

他甚至都不知道屠杀不羡仙的人是谁。

那酒楼门一关、火一放。

徒留下了冤魂惨案。

刀哥拼死将他送离了酒楼,他拖着残破身躯找到贺然。

然后呢?

他能怎么办呢?

贺然看着面露迷茫的少年,叹了口气。

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啊......

“先送你去医院吧。”

贺然听着外面抢救车传来的声音。

“后面的事我们再讨论吧。”


观火

主贺晏/天不老、情难绝

是岁月自无忧的1v2点梗!

之前的梗写了七千字但是!感觉不好看!

今天突然想了一个好爽的故事但是懒得写,

梗概一下(以后再说咪)

———————————

summary:我会在故事开始前就告诉你,我对你的爱直到死前仍旧未曾停止。



江晏在三十五岁那年与少东家交手之后再没有见过他。

若是单纯的担忧与思念,江湖上的传闻比起远赴万里去亲自确认更快,于是只要知道对方安好江晏便不再担忧。

直到他终于从自己的事中抽离出来,直到寒香寻告诉他少东家失踪了很长时间。消息最为灵通的角落也搜寻不到一丝关于少东家的踪迹。

寒香寻早已掘地三尺找遍清河开封,甚至想要动身前往河西,说不定少东家真的在...

是岁月自无忧的1v2点梗!

之前的梗写了七千字但是!感觉不好看!

今天突然想了一个好爽的故事但是懒得写,

梗概一下(以后再说咪)

———————————

summary:我会在故事开始前就告诉你,我对你的爱直到死前仍旧未曾停止。



江晏在三十五岁那年与少东家交手之后再没有见过他。

若是单纯的担忧与思念,江湖上的传闻比起远赴万里去亲自确认更快,于是只要知道对方安好江晏便不再担忧。

直到他终于从自己的事中抽离出来,直到寒香寻告诉他少东家失踪了很长时间。消息最为灵通的角落也搜寻不到一丝关于少东家的踪迹。

寒香寻早已掘地三尺找遍清河开封,甚至想要动身前往河西,说不定少东家真的在那里。

江晏不担心。少年人想必是在外闯荡,或许已经游历到南方去了。说不定背着他在哪儿成家立业,做快乐神仙了。

寒香寻从边关传来消息,去往河西的道路不曾开启,也没有商队接过少年人。

江晏回信他已到江南,会好好寻的。

又是三年。天南海北遍寻不着,杳无音信。

江晏整日心神不定,能搜集到关于少东家的踪迹都在数年前,那之后一无所有。越往后痕迹越少,时间流逝的每一秒都是离线索远去。

最近的踪迹显示少东家正启程回清河祭拜,至于到底去了哪里,后续有没有再回来,一点消息都没了。

江晏又沿着路线北上往清河去,可清河就这么大,有人烟的地方就这么几个,江晏翻山越岭几年之内几乎来回问遍所有人。

寒香寻去了契丹,传回来的信件里只言片语不外乎“无线索”。

从江南到清河这段路江晏反反复复走,反反复复问,村庄,商队,旅人,天涯客,旧识,仇敌,有恩有怨,所有人都说“眼熟”,但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线索”。

江晏五十岁,长出白发和皱纹。他浑浑噩噩在竹林旧居合衣躺了一会,毫无理由的梦回自己某次偷完绣金楼驻地逃亡的那天。

身后追兵渐近,地道昏暗前路难辨,几乎是生死一线。他又一次绝处逢生,见天光破晓。

江晏大汗淋漓从梦中醒来,先是茫然,再是惴惴不安,最后狂跳的心脏似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驱使着他再往那个早已废弃的天工地窟去。

沿着过去的路走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江晏又走回原点,从绣金楼的角度走,地窟四通八达。

这本毫无意义,但江晏还是去将每条路通向的角落搜索一遍。

这个猜想太过荒唐且痛苦,所以江晏在每次一无所获时都会松一口气。

直到在出口的另一个岔路,侧身而过一个半开放的密室里,自岔路分去就有满地尸骨,洞口处被一柄大刀钉住的尸骨堵住,江晏把东西一脚踢开,进去里面空旷些。

所以一眼就能看见最里面有一具裹着绣了金燕子的蓝袍尸骨,看身形刚及冠,手边有一把剑,侧身背对着洞口,弓起背蜷缩,是紧紧捂着肚子的动作。

欺骗自己不会让坏事变好,于是江晏很冷静地上前翻过已经白骨化的骨架,除了衣服和剑身上只一些配饰,胸口放了封信,早就被血糊烂了,只落款有一个“晏”字。

于是他闭着眼睛去摸头骨,用轮廓来确定死者生前的样貌。

所幸少东家死的早,十九岁的年纪刚开始发育没多久,身形外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少东家十九,江晏五十岁。他已两鬓斑白,才发现孩子早就死在三十年前。

江晏收敛完尸骨带回竹林居,把人端端正正摆齐放在床上,又盖上被子,然后在床边坐了一整天。

他给寒香寻写了份信,说人找到了,就是得麻烦你了。也是他的错,希望寒香寻能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赶得上的话,他想去追上小宝。

所以不要把他葬得离小宝太远。

【当然了!故事到这里肯定没有结束!】

脱了外衫把孩子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入睡,睡前吵闹着要亲亲的小宝很不安分,江晏于是无奈凑过去亲了亲额头,说我会陪小宝一起睡的,也会陪小宝去闯荡江湖的。安心睡吧,不然等明天太阳升起又要找借口赖床了。

再睁眼怀里空无一物,江晏心慌意乱从陈旧的草席上爬起来,房间破败不似现实但他不曾注意,只知道小宝不在这。于是推门出去要去找人,却看见破门板和门口地面上一大滩血迹,正对上打水回来冲洗的少东家。

如果这里就是死后世界的话那江晏欣然接受,但少东家问他是谁,为什么在他屋子里。

江晏心想你怎么能不知道我是谁能,又想他走了三十年,小宝认不出他很正常,于是江晏过去伸手要抱,却被少东家推开。

16岁的少东家嫩的脸能掐住水来,江晏看着自己的手又抹了把脸。

他五十了,小宝是嫌弃他了吗。

少东家似乎看出了门道,问江晏是不是他江叔的远房亲戚,不然眉眼怎么这么像。

江晏看向地上的人头。

他认识这些人,人头腐烂程度不高,他记忆中这些人死掉是在小宝16岁的时候。

少东家对他拔剑,剑法稚嫩。身后的屋脊没有经历过三十三年的雨雪,50岁的江晏回到了16岁的少东家身边。

不过他现在是个老头。

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江晏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江湖上没人能认出他就是江晏。

毕竟谁会信一个老头子称自己是江晏。

但好在少东家对他有所疑惑,暂时让他跟在身边。

在日常里发现小宝对他的江叔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感。

但江晏只想知道19岁的小宝发生了什么,以及既然这里真的是三十三年前,他又不需要分心去干别的事,那就专注去保护小宝。

只是留在少东家身边并不简单。

贺然找上了门,贺然跟小宝纠缠不休,比起他小宝更信贺然这个外人。

江晏很不舒服,但他没有那个身份,只能写信给35的江晏,一边说些他还记得的事件细节,一边暗戳戳让他回信,叫少东家少跟不三不四的人玩。

贺然以前就背地里崇拜,现在还是对将军念念不忘,做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姿态求小宝可怜他。可小宝不是将军,他与上一辈的恩怨无关,贺然不能那么自私。

江晏只能用长辈的口吻给少东家说自己小时候的事,用江晏这个名字困住少东家泛滥出的同情心,警告贺然不要妄想把少东家当成将军玩弄感情来满足他自己。

一路牵扯不休,眼睁睁见着少东家对江晏放下多余的心思,见贺然在某天从少东家那儿偷来一个吻。

而他现在连喝酒都要慢慢喝了。

没事的。江晏安慰自己。小宝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只要能好好活着,快乐一点就行。

他陪了少东家三年,19岁的少东家不听他的话,为了救贺然死在落石堆里。

江晏看着鲜血从石缝涌出,等他把人挖出来只有个剩了口气的贺然,死死抱着少东家在死前最后一刻求他把两人葬在一起。

江晏把人葬了,偷偷打了一下贺然,但还是埋在一块。

再睁眼江晏来到开封,16岁的少东家从租来的房子厕所出来,看见满身血污的53岁江晏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流泪。

江晏找同样的借口留下,贺然以之前相差无几的方式出现。

江晏又写信给从不回信的江晏,贺然又认出少东家而控制不住地靠近。

这一次他陪了少东家三年不到,最后少东家死于奇毒,他跟贺然联手杀光了所有与这件事相关的凶手,接着将殉死的贺然埋进少东家同一个棺材。

江晏56岁了。

再往后他睁开眼见到的少东家年纪越来越大,但没有一次活过19岁。

贺然有时候在他之前就来到少东家身边,有时许久之后才来,却永远心甘情愿留下。

三十多岁的江晏永远在外面奔波,偶有信件,是他想尽办法逼江晏寄来的。可不过杯水车薪,少东家对江晏的思念和思慕会在日复一日的失望和贺然的深情里渐渐转变为亲情。

也许是因为贺然。

是不是因为贺然所以少东家总是会死?

年过花甲的江晏杀不死正逢壮年的贺然,而他的身体也没法再陪着少东家在外闯荡。

他的小宝永远那么年轻。

他只能替少东家看家,然后在某一天时间突然静止,江晏知道少东家又一次没有活过19岁。

他已经没法生龙活虎地行动了。

少东家好心带他回去,替他擦了擦脸和手,裹着围裙的贺然端上来一些米汤,说老人家,喝点充充饥吧。

如果他无论如何都救不下小宝,如果他竭尽全力都只能替小宝收尸的话,那么这一次,让他先走一步吧。

江晏再睁眼在地窟里面,少东家背对他站着,旁边正有一个刺客偷袭。江晏已老态龙钟,只能扑上去替少东家挡刀,而少东家打斗中艰难回身,满目震惊地看着他。

让他死在小宝还年轻的时候。

合眼的最后一刻是小宝悲伤的眼神,江晏想这才是…这应该就是他最初的愿望。

在死前能看见小宝活着。

他将死去,却在死去前一秒看见更多的绣金楼涌进来。

如果能和小宝死同穴,是不是也算是好结局?

【当然还没有结束!还有第三部分!】

他被人喊醒。

陈子奚问他酒量怎么不行了,不是说好千杯不醉吗。

江晏闷头闷脑地从桌子上爬起来,像是刚睡了一觉,却仿佛过了几辈子那么长。

桌子对面坐的是五十年前的一个江湖前辈,江晏从模糊不清的记忆里翻出此人相貌,又看见嫩的发傻的陈子奚。

他捏了一下脸。

柔嫩水滑。

他问陈子奚这是哪一年,问自己多少岁。

陈子奚口中喊着江晏喝酒喝没救了,成傻子了,双手合十求将军千万别杀他,江晏变成傻子不是他害的。

那前辈乐呵呵地说了,于是江晏知道今年他16岁。

一个过于古早,过于充满希望的年纪。

江晏发愣,接着举起前面的酒碗朝头上砸,速度快到无人来得及阻止,江晏已经把自己砸的头破血流。

不是梦,不是走马灯。

江晏连滚带爬地朝军营跑去。

所有人都还在,所有人都来得及。所有错误都可以避免,所有苦难都不会发生。

江晏用自己的尊严和性命向王清担保,将往后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王清,求王清一定要相信他。

好消息是一连三年,江晏说的事情都对上了,王清不由得相信他并且做出计划安排。中渡桥损失并不惨重,活下来的人多得不能再多。

坏消息是柴荣依旧死去,周还是灭了,晋还是亡了。

他们换了个地方居住,至少江晏在乎的这些人都还活着,那就从长计议。

19岁那年江晏兴致勃勃地去见王清夫人,没算错的话小宝要出生了,这次他可以好好带大,不需要再时不时离开小宝。

这次他们不会再有分离。

江晏坐在会客厅。其实他不该这么急切又冒失地前来拜访,但他控制不住。

夫人面色红润身材苗条地出来了。

江晏怔愣看她。

夫人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不高兴,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人又背地里说你不好的了,叫王清去替你骂回去。

“…小宝呢?”江晏问。

“什么小宝?”夫人摸不着头脑,见江晏看向她腹部,似懂非懂。

“阿晏是想要弟弟了?”夫人笑问他,“阿晏也该成亲了,若是喜欢孩子,不如生一个自己的?有钟意的对象吗?”

所有人都活着,但是小宝并没有出生。

王清说他年纪大了,再让夫人生也是受难,有江晏他已心满意足。

江晏看向王清身后,贺然满面红光、兴致高昂地为自己当上将军亲卫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那些记忆是假的吗。

他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江晏不知道该恨谁,他总不能去恨夫人为什么不生,恨将军为什么不要。

他只是泪水一瞬间决堤,又忍不住对着贺然暴怒。这个一无所知的贺然在无数次未来里得以与小宝情深缘浅,生死同穴,却在如今丝毫不为小宝的不存在而难过。

他突然对贺然发作吓了所有人一跳,王清难得对他严厉,得来的却是江晏颠三倒四地将他的记忆说完。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江晏状若疯癫的样子被人看见,于是大家都说小将军疯了。

甚至连夫人都忧心忡忡地问将军是不是她真的该生一个弟弟给江晏。

王清已经顾不上为什么江晏记忆里五十来岁的他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被江晏抚养长大,又对养父起心思,并且长大之后跟自己的亲卫搞在一起。

贺然则是非常生气地质问他,质问江晏还想怎么样。将士们都好好的,将军也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你到底在痛苦什么。

他在爱一个世界上没出现过的人。爱一个以后也不会出现的人。

爱一个只存在他记忆里却过了这么多年的人。

江晏无话可说,最后离开这里,跑去江湖。

第二年夫人写信叫他回去,说给他生了个弟弟。

江晏在茶馆喝了一整碗酒,接着骑马一路不停歇回去。

新生的婴儿皱皱巴巴哭声响亮,长得很像夫人和王清。

夫人想让江晏抱一抱孩子,江晏后退一步,愣愣看着手指乱抓的婴儿。

“…这不是…这不是小宝。”

他的小宝不会闹,不会哭个不停,不是这样的。

他照旧在外游历很少回来,过年过节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再远远望一望这个孩子。

越大孩子越不像。

所有人都喜欢将军的孩子,宠着他爱着他呵护他,只有江晏永远远远站着看,从来不靠近。

贺然像对待祖宗一样对待将军的孩子,王清其实有点忍不住想起江晏嘴里的他的孩子,但如今见江晏的神色,似乎又不是这个。

那他孩子还会跟贺然搞在一起吗。

不对不对,做家长的不能这么早就开始在意这个。

王清叹了口气,他还是想想怎么让江晏不再沉溺在回忆里吧。

既然不存在,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呢。

说不定那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江晏听他说完,然后向他辞行了。

“我去清河,去不羡仙。那里…我去那里等他。”

也许有一天会有一个少年推门而入,看见他等了他那么多年。

湛泽洋

【男少东家×赵光义】奇怪房间

间接性迟钝木头小狗和使尽浑身解数偶尔被暴击的赵二

1.1w一发完,ooc预警


(一)

“好大侠,你有事说事。”

盈盈和少侠坐在屋顶,手里编着小乌龟,略显陈旧的竹篮摆在一边。

这看上去确实不太尊重特意来谈心的少侠,但没办法,这位少侠从天而降,把自己拉到屋顶,吹了半天冷风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少侠吭哧半天,左右扫视了一圈,才敢背后说人坏话:“东……盈盈,你有没有觉得府尹大人他有点……”

“自来熟啊。”

盈盈刚想说你要么叫东阙要么叫盈盈,东盈盈实在是难听了点,下一秒就被震了一下。

“什么?”

少侠其实想说府尹大人怎么嬉皮笑脸的,但这话有侮辱朝廷命官的嫌疑,于是委婉道:“我说你...

间接性迟钝木头小狗和使尽浑身解数偶尔被暴击的赵二

1.1w一发完,ooc预警


(一)

“好大侠,你有事说事。”

盈盈和少侠坐在屋顶,手里编着小乌龟,略显陈旧的竹篮摆在一边。

这看上去确实不太尊重特意来谈心的少侠,但没办法,这位少侠从天而降,把自己拉到屋顶,吹了半天冷风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少侠吭哧半天,左右扫视了一圈,才敢背后说人坏话:“东……盈盈,你有没有觉得府尹大人他有点……”

“自来熟啊。”

盈盈刚想说你要么叫东阙要么叫盈盈,东盈盈实在是难听了点,下一秒就被震了一下。

“什么?”

少侠其实想说府尹大人怎么嬉皮笑脸的,但这话有侮辱朝廷命官的嫌疑,于是委婉道:“我说你觉不觉得府尹大人他有点自来熟。”

盈盈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是疑惑:“难道当日在樊楼他喂你的真是毒药?但这都过去多少个七日了……”

“哎呀我没病。”少侠着急自证,“我说的是真的,我前几天又遇见他了。”

少侠本来对赵光义的看法只有两个字。

危险。

相当危险,最好远离。

结果前几天在宝津楼遇见对方后,彻底打破了少侠之前的认知。

盈盈这才来了兴趣:“遇见他然后呢?”

“他上来就套近乎,我不小心骂了他他还很高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

虽然知道府尹大人这般能屈能伸是为了找他帮忙的客套话而已,但少侠真的想反问一句——

咱俩是这能帮忙的关系吗?

少侠在熔炉剑指府尹,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到底还是有点心虚。

赵光义是何等人物,是官家的亲弟弟,是开封府尹,说白了这天下官家老大他老二,那可真是尊贵无匹,别人都捧着供着,就自己莽上去干大不敬的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位府尹大人看在赵大哥的面子上不跟自己计较,但也应该恨得咬牙切齿,半夜睡觉想起来也要发个“下次见面必取那贼人首级”的毒誓。

可没想到在宝津楼,府尹大人看到自己居然就像看到了熟悉的老友来救场一样,上来便是“今日少侠在座,岂非天助我也”,仿佛在熔炉你死我活的对峙就是一场梦。

府尹大人笑眯眯的,少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怀疑这不是要宴请使者,而是自己的鸿门宴。

后来知道是有事相求,即使少侠心里疯狂暗示自己不要口出狂言,但还是没忍住甩了对方一句:“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你可真好意思。”

这破嘴。

但是!

府尹大人这都没生气,被骂了还很得意,落在少侠眼中简直就是嬉皮笑脸。

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张嘴就是“窃国者侯”,不是,这句话是他一个开封府尹该说的吗,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府尹大人说完还放声大笑,听得少侠龇牙咧嘴,恨不得戳聋双耳,暗骂这真是狐狸成了精,心眼多成了筛子。

不是哥咱俩真不熟啊!

往大了说还算结了仇。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开封府尹这等一品大官心胸如此宽广?

……倒也确实宽广。

盈盈听了,沉默下来。

说实话盈盈作为东阙公子没少跟这位年纪轻轻城府极深的开封府尹打交道,这位大人怎么个性格她大概也清楚,于是她偏过头,看了看嘟嘟囔囔的少侠莞尔一笑。

他们这些泥潭里爬出来成日勾心斗角的人,谁不喜欢干净纯粹的少侠呢。

盈盈安慰他:“可能是起了惜才之心吧,毕竟朝廷最喜欢招安了不是吗?”

“那可不行。”少侠很坚决,“我出门讨生活是有底线的,帮忙就算了,招安是不可能招安的。”

少侠也就来吐槽一番,吐槽完了跟着盈盈一起编小乌龟,编了两个后,少侠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路过房前。

他立刻跳起来很开心地冲屋下大喊一声:“阿原!”

被称作“阿原”的公子仰起头,一脸单纯无害,如同真的只是无意路过:“少侠,别来无恙。”

盈盈不由自主地顺着少侠招手的方位看向站在下面的人,顿时两眼一黑。

晋中原和盈盈对视一眼,目光中火花四溅。

少侠对两人的刀光剑影无知无觉,很开心地和盈盈告别:“盈盈,我去和阿原玩了。”

盈盈叹气,无视晋中原暗含警告的眼神,幽幽吐出一句:“好大侠,你不会没看出来底下这位阿原就是自来熟的府尹大人吧?”

那天轻功卓绝的少侠直接从屋顶摔在了地上,摔成了骨裂。


(二)

“我、我我、我这都是小毛病,自己会好的。”少侠左支右绌无处可逃,他被府尹大人用强硬手段连哄带骗地带回了府邸养伤,“不用这么精细。”

紫色朝服的府尹大人笑得端庄典雅:“是本官吓到少侠了,当然要负责到底。”

少侠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当日在熔炉四通八达,赵光义要是下令把他剁了他还能轻功逃命,可现在他瘸着腿被弄进了府尹大人自己的老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人让自己去偷图纸,还要治人家使臣的罪,现在他人在府邸,姓赵的不会诬陷他是刺客砍他的脑袋吧。

难不成他要把五牙大舰炸了的事要算在自己头上?

冤枉啊,他还被容将军打了呢。

果然当官的心都黑。

赵光义俯身,狭长的狐狸眼自带三分笑意,他伸出食指勾起少侠的下巴,用晋中原才有的温柔声音问他:“少侠,这么怕我呀。”

好看。

好听。

好香。

少侠吸吸鼻子,被美貌和香味冲击得大脑发昏。

等等。

少侠狂甩差点混沌的脑子:“可是是你先骗我的啊。”

赵光义又靠近些,将自己的脸放大在少侠面前:“明明是少侠没认出我。”

少侠闻言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其实不怪他认不出来,他和晋中原关系很好,但却很少见赵光义,樊楼一次熔炉一次宝津楼一次,每次见面说几句话就散了,他也不怎么敢直勾勾地看府尹大人的脸,忒有压迫感。

而且府尹大人虽然没易容,但妆一定是改了的,晋中原和赵光义的眼型与眉形都有不同,声音也清脆些,穿衣风格更是南辕北辙,整体看上去就是相像但不同的两个人。

当然,少侠要是壮着胆子多看看赵光义,那肯定是能认出来的。

少侠不服气,又不敢大闹一场,憋屈地继续埋怨:“而且,你既然是晋中原,为什么要在樊楼那么对我啊。”

谁让你搅和到生金瓯里去了。

当时一群身份显赫之人在场,偏偏就少侠拿到了包裹,开封府尹也不能睁眼说瞎话,硬说跟少侠无关。

但解释无用,毕竟小狗委屈极了。

“那可怎么是好?”赵光义拢了袖子坐在他身边,“怎么才能让大侠消气?”

许是赵光义好声好气的态度给了少侠晋中原的感觉,小狗刚刚的害怕一下子消失不见,顺杆往上爬:“那你坦白从宽。”

“好。”

“你为什么要换一个身份与我交好?”

少侠很喜欢晋中原的,毕竟晋中原脾气超好,给他风筝,请他吃饭,还和他兴趣相投。

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好友成了给他喂药的府尹后,少侠天都塌了。

那些过往,只有自己是真心的吗?

府尹大人是不是在耍他,冷眼看他被骗的团团转,会不会背后嘲笑他?

赵光义没有一丝迟疑:“自少侠在浮戏山救了我,我便与少侠一见如故,自是想亲近。”

“只不过倘若我坦白了身份,少侠可还愿来升平桥蹭饭?”

那想必是不愿的。

少侠一开始也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

这个理由勉强接受,少侠见赵光义并不会找自己麻烦,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赵光义进而挠了挠他的掌心,又轻轻握住少侠的手,继续道:“若不换一个身份,如何能与少侠交心?”

少侠从小就知道男女有别,不能和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勾肩搭背走得太近,但很可惜,他对男人没这个概念,所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只是觉得赵光义小动作有点多。

少侠眨巴眼睛:“不是耍我玩?”

“少侠。”赵光义又挪近一些,已经悄无声息地和少侠握着手贴在一起,“晋中原与少侠的情谊是我本心,我……”

少侠恍然大悟:“那你是想招安?”

“……”

路漫漫其修远兮。

赵光义深知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还是温水煮青蛙更稳妥一些。

“不是招安。”赵光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是想继续和少侠一起在升平桥吃东西。”

少侠有些别扭。

明明和晋中原相处得很好,但如今一坦白,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一身紫色朝服积威甚重的赵光义坐在桥边吃小摊的场面了。

少侠别的不好说,但看人脸色的本事一流,自从知道了府尹大人对他抱有善意后,便安心住了下来,府尹大人送来什么吃的玩的,照收不误。

赵光义心想,倒是好骗。


(三)

前脚想完,后脚打脸。

少侠跑了。

吃住这么久,伤一好就跑了。

小没良心的。

晋中原和少侠见面的机会不多,赵光义很忙,即使现在人就在他府上,也只能趁晚上空闲的时候才能交流几句,少侠这些天看上去和他亲近了,实际上还有所保留,最起码不像以前,见了他就冲过来抱着他胳膊撒娇喊“阿原”。

对于少侠怎么想的,赵光义心里也没底。

但赵光义有脾气,他的脾气就是挺长一段时间没再去升平桥,他倒要看看小狗去哪蹭饭吃。

正当他在心里暗自出了一口毫无杀伤力的恶气后,头顶上发出了细微的“咔嗒”声。

赵光义耳朵一动,听到了房梁上有人踩瓦片一路走来,然后跳到了窗外草地上的声音。

小狗探头。

被无视的侍卫四人组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少侠蹲在窗户下面,少侠悄悄伸出半个脑袋,正好和转过身来的赵光义对视,于是挥了挥手:“你最近怎么不去升平桥了?”

他愿意到府邸来找自己,看来是接受了开封府尹这个身份做朋友。

赵光义整个人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板着脸掸了一下袖子,语气听不出情绪:“少侠不告而别,本官以为是要一刀两断呢。”

明明还算正常的控诉,少侠却仿佛挨了训一般,脑袋一点点降下去。

“那……那我走了……”

赵光义气笑了。

他是看明白了,他这辈子在少侠面前的威风全都在樊楼耍完了,现在的他但凡语气稍微硬一点,这小狗就要抬腿跑路。

赵光义无可奈何,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揉了揉蹲在草地上的少侠的头:“可惜本官还备了佳肴美酒,看来少侠是不稀罕了。”

“哎呀,怎么会。”少侠扒在窗户上卖乖,“若是赵二哥不离,我定然不弃呀。”

赵光义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少贫。”

“我是有原因的。”少侠摸了下被敲的地方,挺直背支楞起来,“我还帮了你忙呢!”

赵光义有些意外:“哦?说来听听。”

少侠头头是道:“就你们开封府的王捕快,委托我易容假扮契丹探子销毁鬼市弄来的情报,我可是现学的易容术,还没管你要工钱呢。”

赵光义拱手:“知道了,大侠英勇无比,救天下于危难,本官无以为报,请大侠进来吃饭。”

“好嘞。”

氛围不错,赵光义有心再拉近一些距离,但天公不作美,事情太多,自从说开了赵光义就是晋中原后,他就再也没找到机会扮作晋中原出去过。

“怎么不找你的阿原玩了?”

盈盈又坐在了房顶。

“说是查出来有人吃空饷,府尹大人在生气。”少侠晃悠着腿,“我就不凑上去给他添堵了。”

从某种层面来讲,府尹大人已经穷疯了。

少侠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他嘴甜,却并不会阿谀奉承,大多数时候是他口出狂言,而府尹大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看着他胡说八道。

万一他撞枪口上,说不定会被府尹大人赶出去。

盈盈诧异地问:“你真那么怕他?”

少侠一脸高深莫测:“我只有怕他,他才会想尽办法对我好啊。”

盈盈:“……”

活久见,小狗长心眼了!

话虽这么说,但少侠思来想去还是跑到了樊楼,樊楼繁花紧簇,盛景天下无二,少侠这儿问问那儿看看,左右脸被人掐了无数下,要来了好些赏心悦目的名贵花种,还趁机问了种花的心得。

啊,醉花阴的姐姐们人美心善。

少侠小心翼翼包好花种,溜到了赵光义的窗外。

赵光义被一群蠢货气得吃不下饭,又想起某个没良心的小狗两天看不见人影更是咬牙切齿,他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经书出来,随手翻阅平心静气。

窗外传来了用小铲子铲土的声音。

这动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几个侍卫看着胆大包天来府尹大人府邸刨坑的少侠,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表情一言难尽。

赵光义一见他,天大的火气也灭了下来,挥手示意侍卫先下去:“怎么跑来翻土?”

“我看你窗外只有红墙。”少侠蹲在草地上,脸上蹭了土,倒更显无拘无束,“给你种点花吧,你看了会心情好吗?”

赵光义怔愣片刻,皱了几天的眉头微微放松:“当然,但若是能每日得见少侠,更是会喜不自胜。”

瞧瞧府尹大人这花言巧语。

真是太有用了。

少侠心里美滋滋的,十分卖力地挖土。

赵光义倚靠在墙边,专注地看着忙碌的少侠,此刻他的眼中没了权利与争斗,只剩夕阳打在少侠睫毛上投射出来的栅栏影。

清风拂过,他手里拿着经书,窗外那颗桃花树微微晃动,花瓣悠荡飘来,有些撞碎在窗棂,有些则停在书页里,赵光义伸出手,粉色的花瓣便落入掌心。

少侠似有所感,抬起头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府尹大人如画中仙,此刻赵光义与晋中原重合在了一起。

少侠和他四目相对,脸突然红了,大喊了一声“我再去找点花种”,就扔下铲子乱七八糟地翻墙跑了。

“美色误人啊。”少侠蹲在河边洗脸降温,“好没出息。”

顺手采了几枝玉楼春,少侠回去时赵光义还靠在窗边,眼神放空,一看就是在想事。

“怎么这么为难?”少侠坐在墙头上,手里拿着一枝玉楼春,瞄准后“嗖”的一下扔进窗户,花枝精准地落在了赵光义的书案上,“几个贪官而已,我帮你杀了他们吧。”

少侠纯良,这毋庸置疑,所到之处无论谁来相求,他都有求必应,按理来说这般见不得人间疾苦的心软之人怕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但少侠却不同,他每每遇到该杀之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长剑脱手一转,瞬间便将人割了喉。

这份果决才衬得上一声大侠。

赵光义摇头否认了这个建议:“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天下人看清楚他们的罪行,当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好吧。”

不用杀人,但可以做点别的,等少侠种完花,拍拍身上的土坐在赵光义身旁:“给我个名单。”

赵光义不吭声。

少侠知道赵光义心思重,也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府尹大人既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情谊沾染上利用,又实在需要少侠这样一个手段诡谲的帮手。

金明池那次,还能趁少侠没看出来赵光义和晋中原是同一人而寻求帮助,这会儿少侠刚给他种了花,有些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为了百姓啊府尹大人。”少侠悄悄用赵光义的衣摆擦手,“他们贪的钱都是百姓的税钱呢。”

怎的还要让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少年给自己递台阶。

赵光义提笔写下名单,叠好交给了少侠:“少侠大义。”

少侠一个杳无形去偷罪证了,等他离开,赵光义起身,和衣摆上的灰手印面面相觑。

那几枝玉楼春被妥善地插在了花瓶中。

少侠善隐身善躲藏善机关,都是偷师练出来的真本事,贪官家里的侍卫不够看,那点藏在各种暗室暗格里的罪证被少侠两天就搜刮了个干净。

“交差。”少侠把东西往赵光义的书案上一堆,“你忙吧,这段时间我要出去找材料。”

赵光义拿起那些册子翻了几下,又看向意气风发的少侠。

“怎么这么看着我?”

“少侠无所不能,本官钦佩不已,心向往之,岂不是人之常情。”

要不说人家是府尹呢,这恭维的话真是张口就来,听得人无比顺心,少侠一下子被逗乐,眼睛笑成月牙:“咦惹,好肉麻。”

赵光义:“……”

小呆木头。


(四)

府尹大人这次动作很大,待少侠再次回到开封城内,一系列的处决已经落下帷幕。

开封府也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今日不忙?”少侠在房梁上转了几圈,感觉赵光义没什么事,“能跟我出去吗?”

晋中原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赵光义刚想答应下来,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几天去哪了?”赵光义招手让他站近一些,“受伤了?”

少侠漫不经心地打哈哈,心想自己明明换过衣服了,府尹大人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没有,去隐雾林弄了点淬毒散,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

那可太多了。

少侠只是笑,并不回答:“可是嫌我身上的味道呛人,那府尹大人借个房间让我洗洗?”

赵光义确认他真没受伤,便让他去了,正好自己也要收拾一下。

结果少侠全身上下都洗完一遍了,赵光义还在忙个不停,他换上了晋中原的衣服,手里拿着精致的雕木盒子,正在往脸上抹些什么。

少侠凑过来闻:“是孙老说的面脂吗?”

“怎么?”

赵光义侧过头,这个角度极好,日光洒在他身上,泛起朦胧柔和的暖意。

少侠没听懂赵光义等夸的暗示:“所以要抹多久啊?”

知道的明白少侠只是单纯地好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等不耐烦了催人呢。

赵光义闭了闭眼,“嗖”地把头扭回去了。

府尹大人收拾妥帖,和少侠出门,到门口时不经意伸出脚,给少侠绊了个趔趄。

少侠七扭八歪地飞出去老远才稳住身体,回头一脸茫然:“你是不是绊我了?”

赵光义疑惑地“啊”了一声:“什么?”

少侠挠挠头,感觉府尹大人应该不是能干出这种幼稚事的人,那就是自己不小心踢门框上了。

倘若少侠知道了真相,想必会感叹自己看人真准,府尹大人确实心眼不大的样子。

“今日陪我去寿昌坊吧。”少侠神神秘秘的,和赵光义分享自己的线索,“据我观察,那里有个地下密室,咱俩去看看。”

赵光义自然随他:“密室在哪?”

“一个屋子里,那屋子很小,什么都没有,就有一个地下的暗室入口。”

赵光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地方,少侠要掀开那泛着红光的盖子时,这种预感到达了顶峰。

少侠一无所知,但赵光义可是多少了解,于是他拦住少侠道:“想必就是个储物地下窖子,没什么东西,不用下去了吧?”

“不不不,我每次找到这种地方都有好东西,无一例外。”

少侠一把掀开,然后兴致勃勃地跳了下去。

赵光义无奈跟随。

果然,暗室里触目满是红光,一个被绑着的男人,一个浴桶和……奇怪的东西。

少侠撒欢地跑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不可置信道:“什么地方啊,连个宝箱都没有。”

赵光义背着手,头仰得高高的,正仔细地研究房梁,不愿再看面前这辣眼睛的一幕。

少侠不得已,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被绑的男人身上,可惜他官话都说不利索,勉强能搞明白他是因为偷东西被关在这里的,不过此人实在聒噪,连带着嘴里不干不净,被少侠一剑鞘敲晕了。

“阿原,你看……”少侠一回头,大惊失色,“阿原你落枕了吗?”

赵光义只好把头低下来:“没有。”

“那就好。”少侠举着男人脚边的药瓶问赵光义,“好多个空了的药瓶……有异香,这是什么药?”

赵光义打开扇子遮住半边脸,不去看少侠求知若渴的眼神:“想必是给那人治伤的。”

少侠又跑到浴桶旁:“浴桶直通向床……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

“想必是空间狭小放不开。”

似乎有些道理,少侠被说服了,进了里屋自言自语:“翻倒的花瓶……这屋里发生了什么?”

赵光义跟在他身后:“想必是贼人负隅顽抗发生了打斗。”

最后少侠拿起了床上的皮鞭,举给赵光义看:“床上放了条绳子,这是做什么用的?”

赵光义沉默,可能一时没编出来。

少侠看向赵光义:“阿原,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怎么表情怪怪的。”

赵光义:“……”

赵光义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好东西,出去吧。”

在府尹大人的忽悠下,少侠不得不承认自己判断失误,成功以为那个房间就是个私人关小贼的牢房,于是抛之脑后,去别的地方有探索了。


(五)

出门一趟要逛个够本,少侠在前面买东西吃,赵光义在后面付钱。

这个年纪倒是饭量不小。

“阿原。”少侠一个汤包塞进赵光义嘴里,“我记得开封府也有府牢。”

赵光义紧闭着嘴,小心翼翼地嚼了半天,才避免当众不雅地把汁水喷出去,他咽了包子,抬手给了少侠后脑勺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能进去看看吗?”

他知道开封府有府牢,但没进去过,今天看了那个暗室,他有点好奇府牢是什么样的。

赵光义不明白府牢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少侠什么人都见过,想必不会被一些凶神恶煞的犯人吓到。

再说了少侠问他一句完全是出于礼貌,他要是不同意难道少侠就不去了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可以。”

少侠顿时得意起来,对赵光义偏爱很是高兴。

这大概就是赵光义的目的,现在的少侠已经完全不再怕他,以及良好地适应了赵光义和晋中原是同一人这件事。

赵光义还算了解少侠,去府牢也就是参观,再说犯人关得严严实实,看守也尽心尽责,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当他回府后,就见躺在床上的少侠仿佛经历了什么重大挫折般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生无可恋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

赵光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一切正常,那就是遇到事了。

“跟我说说?”

少侠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又砸了下去:“你知道,旁边府牢里,关着一个叫洪辛的人吗?”

赵光义回忆了片刻:“好像知道。”

赵光义身为府尹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跟府牢里的犯人打什么交道,之所以听过这个名字,是因为开封府的捕快和府牢看守似乎对这个人都颇有微词。

但有什么微词却不明说,只是表情很难看。

少侠双眼发直:“我一进去,他就让我打他。”

少侠多助人为乐一孩子,虽不解但尊重,用剑鞘给了他一下。

“然后他让我再打他一下,一共让我打了他三次。”

赵光义:“?”

什么毛病。

这时少侠弹起来“咚”地敲了一下床:“你知道他在我打完他之后说什么吗,他说爽。”

“天杀的,我被骚扰了。”

少侠哭天抢地,转而矛头指向了赵光义:“你看看你这府牢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赵光义:“……”

这怎么能赖到他头上。

少侠坐在床上无理取闹:“我不管你要负责你要负责你要负责——”

负责啊,这好办。

赵光义弯腰,双手撑在少侠的大腿两侧,在他不明所以时,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这一招把少侠打了个措手不及,少侠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赵光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然后他看看赵光义,再看看自己的指尖,看看赵光义,再看看自己的指尖。

“你……”

少侠呆愣片刻后成了烧开的热水,脸上疯狂冒热气。

赵光义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这样负责可好?”

少侠下意识用手背挡着嘴唇,侧过脸去,整个人红得不能看了:“你……登徒子!”

这羞涩的表情也让赵光义忍俊不禁,他拉长语调:“少侠这么说,可真叫我伤心。”

还好,少侠并没有推开赵光义落荒而逃,而是偷偷看他,对视上后又受惊般移开视线。

那一刻赵光义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一只小猫伸出毛绒绒的爪子,然后试探性地搭了一下他的靴子。

“少侠。”赵光义做都做了,自然不可能再糊弄过去,他几乎破釜沉舟,握住了少侠挡在面前的手,“不喜欢?”

少侠眼神飘忽,在这冒泡泡的氛围中直截了当道:“能……能再亲一下吗?”

要了命了,赵光义想,他俩到底是谁钓谁?

是愿者上钩。

少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前几天他还相当矜持,都等着赵光义主动,结果没多久就原形毕露,把脸皮扔出了二里地。

下了职刚换上常服的赵光义还没站稳,就被饿虎扑食。

“来亲!”

少侠一下子把人扑到床上,用力胡乱地亲,赵光义天旋地转间被糊了一脸口水。

胳膊攀上了少侠的后背,赵光义摸索着抓起少侠的马尾辫,轻扯了一下:“轻点!舔什么!小狗吗?”

“哦。”

少侠很听话,放慢速度轻吻,低声呢喃道:“喜欢。”

喜欢。

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两个字,赵光义心跳如鼓鸣,立即追问:“喜欢什么?”

少侠似乎很难为情,只是一个劲儿地亲人逃避问题。

赵光义难得这样迫切,食指抵住少侠的额头,语气加重:“说话。”

少侠扭捏,将头埋在赵光义身上:“喜欢亲亲。”

赵光义眯起眼,右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少侠的后颈:“重说。”

少侠咳了一声,半天才很不好意思地缴械投降:“喜欢你。”

“是喜欢你,赵二哥。”


(六)

不知你侬我侬了多久,少侠又想起了洪辛。

少侠不挑食,什么都吃,但就是不吃瘪,于是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找回场子。

但见了人少侠就后悔了——他并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正常怎么教训一个人?

当然是暴打对方一顿。

那少侠为什么要教训洪辛?

因为对方骚扰他。

对方怎么骚扰的他?

他打了洪辛之后,洪辛说“爽”。

……

好家伙,闭环了。

少侠骂了句脏话。

没想到对方被骂了也很爽。

少侠气得直炸毛,就这么放过对方还不甘心,于是盘腿坐在地上,忍着气问对方为何如此,结果聊着聊着少侠就提到了那天的房间,说起了房间里被绑着的人。

洪辛一听,眼神一亮:“细细说来。”

“就一个地下密室啊,红彤彤的,绑着一个大叔,一张床一个浴桶一堆药瓶。”

“哎呀,你怎么会觉得那是个牢房呢。”洪辛挥手让少侠看周围,“这才是牢房的待遇啊,正常牢房怎么可能有浴桶呢。”

洪辛一拍大腿,滔滔不绝地给少侠解释了房间的妙用。

“那个药是……”

“那个浴桶……”

“那个皮鞭……”

洪辛口若悬河,完全不在意他给少侠带来了怎样的冲击,说完对着呆滞的少侠感慨:“啊,我也想被绑在那样的房间里。”

洪辛一脸荡漾,少侠尖叫着跑开,回头就和赵光义告状。

“你说的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个关小贼的牢房!”

赵光义正端着茶盏,听完少侠的转述呛得直咳嗽,他面无表情地抽出少侠背后的长剑,一脚踹开房门:“本官去宰了那个胡说八道的贼人。”

那天少侠用了好多个吻才绊住了府尹大人亲自去砍人的脚步。

两人拉拉扯扯,半天都没出了房门。

少侠气喘吁吁:“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光义早就不再往门外走,而是气定神闲地背手站在那,等着少侠凑过来亲他。

“怎么会?”赵光义见小狗反应过来,坐回书案旁,“明明是少侠安抚了我的怒火啊。”

少侠倒不跟他掰扯这个,而是小碎步蹭到他面前,斟酌着开口:“赵二哥,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赵光义不祥的预感又来了:“你问。”

“你先保证你不生气。”

赵光义指节叩了下书案:“问。”

“就是我后来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寿昌坊你一直不让我进那个地下暗室,想必你早就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少侠看了看,见赵光义的表情不变,才继续小声问道:“而且更早之前,金明池那次,你让我拿图纸,我不小心骂了你,你听完后表现得也挺高兴的。”

少侠迂回婉转地铺垫了一堆,终于向赵光义发出了致命一击:“赵二哥,你也有这种爱好吗?”

赵光义:“……”

尽管早就做好了少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准备,但真当少侠问出这个问题后,赵光义还是有一种历经沧桑四大皆空的释然。

呵。

“闭嘴。”赵光义从容起身,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塞进少侠嘴里,“从今日起,你就是一块木头,本官不与木头说话。”

少侠“呸呸呸”地把手帕吐出来,立刻亦步亦趋跟在赵光义身后:“为什么我是木头?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赵二哥,你是不是嫌我话多烦了?”

“那你直说嘛,我少说点话。”

“真不理我啊。”少侠追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语气低落,“你就知道欺负人。”

赵光义心想你还就知道气人呢,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少侠失落,刚想转身安慰,少侠就又凑了过来:“不说话的话,还可以亲亲吗?”

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不是木头,赵光义想。

是小狗呢。

小狗迟钝一点怎么了,毕竟你只要对小狗好,小狗就会很黏人,围着你转圈摇尾巴。

真是冤家。

赵光义甘拜下风,在少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亲亲。”

日月行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景杀

【主贺ABO】一等情事(4)

❤️ABO,先标记后爱,贺然O装A入亲卫营

将军还没死的时间线,主贺年下两岁年龄差

❤️这章怎么又没怎么跑剧情,光瑟瑟了


酒桌总是虚与委蛇更多,深夜少年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贺然还没睡着。


就蜷在床里面,剑摆在面前,抱着膝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少年毫不怀疑,若是旁人掀开了床帏,贺然一定会强撑着出剑同旁人打一架。


走之前特别替贺然叫的那桌颇为丰盛的饭菜,此刻凉在桌子上,一口也没动。


“睡不着吗?”少年上榻时,两手一搂就把人圈进了怀中。


贺然还在潮热里,浑身都是烫的,却乖乖地回抱了回去。

“睡得着,可是你走的时候说要我不要下床,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我怕你走以后会...

❤️ABO,先标记后爱,贺然O装A入亲卫营

将军还没死的时间线,主贺年下两岁年龄差

❤️这章怎么又没怎么跑剧情,光瑟瑟了


酒桌总是虚与委蛇更多,深夜少年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贺然还没睡着。


就蜷在床里面,剑摆在面前,抱着膝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少年毫不怀疑,若是旁人掀开了床帏,贺然一定会强撑着出剑同旁人打一架。


走之前特别替贺然叫的那桌颇为丰盛的饭菜,此刻凉在桌子上,一口也没动。


“睡不着吗?”少年上榻时,两手一搂就把人圈进了怀中。


贺然还在潮热里,浑身都是烫的,却乖乖地回抱了回去。

“睡得着,可是你走的时候说要我不要下床,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我怕你走以后会有别人来,不敢睡。”


所以连下床吃饭都不吃吗?

这乖得也太过头了。


少年只觉得酒桌上和使者阳奉阴违的烦躁都被贺然熨烫平了,分明不是自己帮贺然度过情期,而是贺然在抚慰自己。


看到贺然手上渗血的深咬痕时,少年浑身的恶劣一瞬间都被调起来了,贺然为了怕睡着或是因情期昏迷,宁可狠狠咬自己维持神智,也要挺到少年回来。


少年突然觉得贺然真的很适合做个臣服者,接受指令乖乖满足别人欲念。


于是少年沉下声来轻轻说着,声音都有几分像起了将军。

“难不难受,我想听实话。”


贺然被扯开身子压住的时候,好像很难为情,过了好一阵才说,“被子湿了,明天我会去洗的。”

他的小主子只是笑笑,“不要担心这种事,这些小事我来做就好。”


下一刻,穿透骨子的那阵酥麻又从后颈一点点蔓延开来,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垂上,像羽毛拂过。

贺然死死握住少年的手,却没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气来,身子越发软了。


牙齿咬破皮肤时,贺然感觉胸口也被揉搓着,后颈溢出的血珠被湿热的舌头一点点舔掉,贺然浑身都止不住的打抖。


下一刻,滚烫的手掌便搭上了他的腰窝。


贺然的腰一下子就绷直了。



“不……唔……”贺然强忍着没有挣扎,却压制不住喉里溢出的一声如小兽般的嘤咛。


不允许彻底标记,少年只能一次次咬贺然后颈那块软肉,短短一日里那里结痂了又破,一如某处合上后又会被马上撕破占满的地方。


“今晚我不想做,就想抱着你睡,给你打个标记,你能舒服些。”


说罢少年便松开了贺然,躺到了一边去不再碰他。

少年是故意的,他偏要把人勾起来后又不直接给个痛快。他要明天贺然自己忍不住了,来求着要。

他要听贺然和小主子要。


情期时间那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


而且白日里,杜重威的人更容易来听墙角,那时候宣淫看起来才更荒唐。

少年想着,他爹还被杜重威扣着,军中无人之时,他得放肆到让杜将军满意才好。


第二天少年醒来时,贺然果真早就挺不住了。

贺然刚开口说了句帮帮他,少年就迫不及待扑了上去,缠着人喊小主子给他听。


这一闹就从早晨闹到了下午,直到傍晚使者志得意满要走时,少年才起身相送。

一路上又是说了些虚情假意的话,没得让人恶心。


再回来时贺然已经睡着了,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眼睛红红的,少年抱他时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贺然看起来像是快要哭脱水了。


才20岁尚且稚嫩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负荷,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贺然从小就受了欺负也不吭声,此刻刚刚抽条淬炼出了一点锋芒,这能忍的毛病却一时半会改不了。


少年没说话,去厨房熬了些骆驼奶,回来叫醒贺然时,只说着:“喝了再睡吧,不然明天会难受的,我熬的时候加了点草药,是安神的。”


贺然哑着嗓子搭不了什么话,小口抿完了一碗奶,唇角还沾着白渍,他就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又昏睡过去了。


第二日贺然的情期还是很汹涌,他根本受不住什么,却还是缠着要。

像是有什么受虐欲,非得痛才舒服。


少年陪着他闹了一上午,下午却惊奇地发现,贺然的情期就这么过去了。


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便一点信香也闻不到了。


少年可以确信,贺然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临时标记时自己随便压一压,贺然的信香就会被梅花香吞没。


是吞没,不是交融,贺然自己的味道,一点也闻不清。

尽管那草木香本就清浅,这也算不得正常。


可少年却还没忘记正事,见贺然睡得正熟,他出门同侍卫说道:“明日清晨帮我摆个擂台,吩咐下去,能赢我的赏五十贯。”

将军不在军内的日子,总要有人来管杜重威刻意搞出的乱摊子。


少年要让所有人明白,他在的时候,他就是主子。


而不是沾了将军光的什么小主子。


少年抱剑倚着门,笑着说:“我立生死状,告诉军里的兄弟们不用收着手,出什么事都是我的一意孤行,将军怪不到他们头上。”

少年在阳城突围时便仔细观察过军内上上下下的人,正因如此,他才得以发现那晚贺然的异常。


所以少年几乎可以确信,除了将军和江晏,这些兵痞子悟性有限,没人能打得过他。

包括床上那位。


少年有这份自信。


“是,明日清晨,擂台会摆好在您帐前。”

少年想着,他明日一定要和贺然也打一场,好问清楚军营上下都是实战的规矩打法,兵刃多是用刀用枪,为何只有贺然用的是并不常见的九剑剑法。


这剑法连将军都不怎么会,又是谁教他的。


——————

下期大夫到了,少东家be like 他情期时间太短了,能治坏吗?


大夫:?不好,这是冲着我来的


将军上线倒计时,还有三四章就能发现小情侣背着长辈偷偷打标记(应该吧)


watermelon

【假如少东家(男)穿越回江叔年少时(又名吃干抹净后就狠心抛弃的负心汉)】

(五)

阴雨连绵,江晏解下外袍,在大门口抖落一身水汽,他因城中百姓的惨状眉头紧皱。

行至小院,想到走廊下等待着的少年那半边露出的清俊面容,江晏的眉头才稍微舒展。

可转过拐角,今日却不见少年身影。

江晏心中一悸,唤来婢女。

“他走了吗?”

婢女自然知道他说的谁,摇了摇头:“今日一早起便不见少侠的身影了,那位少侠没有给少主您留口信吗?”

江晏顾不上回答她,直接近乎急促地闯进了少年的房间,房间空无一人,已然是人去楼空。

空旷的失落涌上心头,江晏抿了抿唇,四处又看了看,终究没找到任何少年留给他的东西,哪怕是一封书信。

他心想少年好没人情,哪怕是要走,也该告知他一声。

却又转念一想,......

(五)

阴雨连绵,江晏解下外袍,在大门口抖落一身水汽,他因城中百姓的惨状眉头紧皱。

行至小院,想到走廊下等待着的少年那半边露出的清俊面容,江晏的眉头才稍微舒展。

可转过拐角,今日却不见少年身影。

江晏心中一悸,唤来婢女。

“他走了吗?”

婢女自然知道他说的谁,摇了摇头:“今日一早起便不见少侠的身影了,那位少侠没有给少主您留口信吗?”

江晏顾不上回答她,直接近乎急促地闯进了少年的房间,房间空无一人,已然是人去楼空。

空旷的失落涌上心头,江晏抿了抿唇,四处又看了看,终究没找到任何少年留给他的东西,哪怕是一封书信。

他心想少年好没人情,哪怕是要走,也该告知他一声。

却又转念一想,是自己害他断腿,不怨恨自己已经是宽容,顿觉没有立场指责少年。

江晏就着脸上的雨水抹了把脸。

也罢,就当……妄想一场。

他失落地准备转身回屋,却在转身片刻,身体僵直。

“少主?可是来寻我?”

少年浑身湿透了,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

“我去参加了天泉的试炼,以前稍微练过一点武术,三天的试炼,我今日一天就完成了。”

少年挠了挠头,乌黑发亮的眸子紧锁江晏:“少主,以后,我就能一直留在天泉了。”

江晏心口发烫,他没有体会过这样陌生的情绪,不知道这就是失而复得,只知道心里充满了喜悦。

一直。

一直留下。

留下干什么呢。

为了谁呢。

江晏没有问,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回答。

“好啊,好啊……”江晏一向不善言辞,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嘴笨,说不来恭喜的漂亮话。

“可有住处?”

“有,教头分配了住处,就在训练的营地。”

“那有些远了……”

江晏话一出口,自己都惊了一跳。

有些远了,离哪里远了?

他在想什么?

天泉入门弟子都住在训练营地,他为什么会觉得少年住在那里就太远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晏心里一团乱麻,他从未体会过这样复杂的感情,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奇怪。

“是远了。”少年凑近一步,他比江晏大两岁,也稍微高一头,将江晏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没关系少主,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爬上来,一步一步,来到你身边,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江晏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这句话生出一丝……羞涩。

“那很好,家国动荡,我们也不能不求上进,不管是为了个人还是天下,都确实应该勤奋苦练,有朝一日能匡扶天下……”

江晏心里懊悔,他都在说些什么呀……

少年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道:“如果那是你的理想,那也就是我的理想了。”

江晏不敢看他的脸,却因为他这句话一整晚没有睡着。

少年很拼命。

他与少年训练的地方不在一处。

可神差鬼使,他总是偷偷去看他。

每次都见少年在勤耕苦练,汗水湿透了衣衫。

他兑现了他的诺言,仅仅只用了一个月,他就从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混到了能够站在江晏身边的左膀右臂。

少年不仅负责在战斗时为他清除敌人,还一力承担了江晏所有的日常琐碎。

江晏有时候觉得,他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自己的习惯。

他不知道少年的用心险恶。

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在少年一步步处心积虑里,他已经渐渐离不开这个人。

“南边有座小镇,山上闹匪寇,我打算明日带人上山清除。”

少年在给他整理刀枪,顺便擦拭,闻声回应道:“嗯,我都会安排妥当,阿晏,你早点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少年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已经不叫他少主了。

而是更加大胆的称呼他阿晏,而他也毫不抗拒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江晏打趣他:“你都要快把我架空了。”

少年只是盯着他,专注柔情:“舍不得你累。”

江晏眼眸闪了闪,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早点睡,明天是场硬仗。”

(嘻嘻,下一章少东家就要吧小江晏搞到手啦~)

岭城十点。

其实是大人哄小孩玩的一种游戏,顶额头比力气。

(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回炉重造哩)

其实是大人哄小孩玩的一种游戏,顶额头比力气。

(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回炉重造哩)

泡芙西芹🍹
补档一下刚入坑的时候画的江叔喂...

补档一下刚入坑的时候画的江叔喂奶哈哈哈

小小的老子的妈妈!

补档一下刚入坑的时候画的江叔喂奶哈哈哈

小小的老子的妈妈!

观火

主晏/泡冷水泡到厌倦

主播和亲友半夜睡不着胡侃……我草恶俗啊


————————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开悟很早。

时间流逝的比想象的还要快,原本只到他膝盖的少东家已经长高到能用脑袋顶他肩膀,不过他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也许是江晏忘记了孩子需要独立,或者是因为竹林居根本没有第二张床。直到那天,过了这么久江晏还是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的少东家在他身旁睁开眼,懒腰伸到一半突然顿住,接着疯狂瞥他又低下头假装没看。

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做错了事的慌张。

江晏脸上还带着睡醒的松懈懒散,见平日从不赖床的孩子突然支支吾吾不肯下床,遂捏住少东家的脸问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少东家不躲,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变红起雾,睫毛颤动不敢眨眼,委...

主播和亲友半夜睡不着胡侃……我草恶俗啊


————————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开悟很早。

时间流逝的比想象的还要快,原本只到他膝盖的少东家已经长高到能用脑袋顶他肩膀,不过他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也许是江晏忘记了孩子需要独立,或者是因为竹林居根本没有第二张床。直到那天,过了这么久江晏还是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的少东家在他身旁睁开眼,懒腰伸到一半突然顿住,接着疯狂瞥他又低下头假装没看。

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做错了事的慌张。

江晏脸上还带着睡醒的松懈懒散,见平日从不赖床的孩子突然支支吾吾不肯下床,遂捏住少东家的脸问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少东家不躲,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变红起雾,睫毛颤动不敢眨眼,委屈的像是即将涌出泪。江晏还以为是自己把人捏痛了连忙松开手,少东家见他上当,反抓住他的手立刻开口先一步道歉:“江叔对不起我好像不小心尿床了。”

江晏愣了一下,伸手往少东家身下那块床单摸了摸,并没有湿。少东家这时也意识到他并没有真的尿床,只是这触感确实奇怪。

少东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江晏站在床边即将冷下脸严肃皱眉的时候,少东家英勇就义般把犊鼻裈脱下来扔给他,接着钻进被子盖住脑袋躲起来。

江晏拿着裤子沉默。他这才意识到少东家已经很大了,大到他们早就应该分床睡。不,首先要紧的是告诉少东家这不是尿床,是年纪到了身体的自然现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江晏略带沉默的讲述中少东家大致明白自己不是尿床,要是十多岁还会尿床那真的太丢人了。发现自己并没有丢人的少东家心情明朗,扎了许久马步还能自得其乐地哼歌。

“怎么这么高兴?”江晏端着盆路过正好看见少东家脸上洋溢的笑,少东家也乐意回答,“因为我马上就能长大然后跟江叔一起去江湖了!”

江晏失笑摇头,正想说这算什么长大。

“我还梦到了江叔!我长大是因为江叔呢!江叔对我来说最重要了!”

江晏离开的脚步一顿。虽然说第一次会梦见熟悉的人很正常,但好像也不对吧…?他倚在屋檐下看少东家嘿哈挥拳的背影,暗中思考该如何教育少东家生理知识。以后若是自己不在了少东家还一知半解的话,总觉得很容易被人骗身骗心。

但暂时也想不明白。江晏摇摇头不再思索,先支起窗给房间通通气,再拿了药材出来坐在外头捣药。江晏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来时少东家趴在他背上玩闹,还时不时凑近来嗅他的发。

江晏感觉有点奇怪。也许是孩子好久没这么亲近过他了,也可能是因为孩子刚发生了这种事再亲近他……总之,江晏觉得自己该跟孩子保持距离。他抬手把少东家挥开,让他去练剑别来惹人烦,少东家却张着他那双水润的眼睛,满是天真懵懂地夸赞江晏身上有香香的味道。

江晏心中警铃大作,他从少东家身上看见了天泉铁铁的身影,这太恐怖了。但少东家随即又自然地将目光移开,注意力集中在飞来飞去的鸟雀身上。江晏感觉背上一轻,接着少东家追了出去。

应该是他想多了,童言无忌,小孩哪知道自己说的话什么意思。江晏略微自嘲地想,少东家还小呢,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等一下。江晏突然停住捣药的手,觉得还是该有备无患一下,拿出册子在门派介绍旁给未来的少东家做了点标注。

别去天泉!!!

然后江晏就把这件事略过了。甚至在分床第一天少东家就抱着枕头站在他床头盯他,一句话不说目光却哀怨到像是指责。江晏毫无反制办法,闭着眼装睡一刻钟,最后叹了口气让少东家上床睡觉。

放任的结果就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有一天江晏睡醒察觉到腰上有东西热热的硬硬的,躺在他身上睡觉正迷蒙揉眼的少东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却下意识地朝他挤了挤。

然后被江晏一把从身上拽了下来。

少东家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身体顿时手足无措,疑惑又茫然地看向江晏,江晏怕他小小年纪就沉溺放纵,于是骗少东家绝对不可以碰。少东家连忙举起手,但下面哔哔硬硬的不舒服,他只得用无措又哀求的目光看向江晏。

“江叔…我难受…”

江晏出门打了桶凉水把少东家提进去,然后告诉他什么时候不难受了再出来擦干穿衣服。少东家乖乖听话,当真泡到血都凉透了才出来,擦干换上衣服浑身冰冰凉凉,抖着扑进江晏怀里说江叔这也太冷了,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对,在你成亲之前都只能这样。”江晏谎话连篇不打草稿,反正少东家就这么大,等到年纪了他自己估计也明白这些内容。现在就先骗骗小孩得了,免得多生事端招麻烦。

之后江晏便找了个借口把少东家扔到寒香寻那儿,转头远离清河去了契丹。眨眼三年已过,江晏心想当年错误的启蒙开端应该被纠正了,少东家应该也已经忘记他当年随口一骗的谎话。

孩子鬼灵精怪的估计不会信他当年的小谎话这么久。

江晏送完田英又抢玉佩,转头拉远刺客和探子,等终于躲了一段时间出来和悬剑的人接完头,悬剑的人好心在他们分道扬镳前给江晏提供了少东家最近的行踪。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忒大,什么迷宫密道都敢闯,就是怎么不知道防备呢?”悬剑的人对此万分不解,“陌生人的马车说掀就掀,路边的骗子一哭就上当,危险的地方说去就去,甚至敢单枪匹马地去见没把握的敌人。有时候我真怕这孩子还没去开封就折在清河了。”

江晏汗颜,心想早知道当初再磋磨磋磨,“多谢几位对我家孩子的照看。他毕竟从小在不羡仙长大,人单纯了些。”

“称不上照看,那孩子机缘丰富,我们不常出手。不过他对江湖的经验虽然浅薄,一颗赤诚之心到是难得珍贵。”

拜别悬剑的人后江晏显然得了空,打算顺着情报去看看少东家。紧赶慢赶终于遇到,就看见少东家被众人围着连喝三碗酒迷迷糊糊地被抬去打白狼主。

这孩子真是。

江晏偷偷跟在后面看,一起去的两个手忙脚乱地给少东家添堵,少东家则想尽办法抵御猛烈的进攻。不堪入目。直到少东家被连拍几下打晕过去,江晏才一个跃步出来把人接走。

少东家半是醉半是晕的被江晏背在身后,江晏掂了掂,发觉少东家身体大了好几圈,现如今整个脑袋栽在他脖颈里,呼出来一股血气酒味。

不省心。

少东家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晕晕,眼前一片重影里晃荡着一截劲瘦腰肢,接着那人靠过来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和脑门,少东家顺着他的手臂看上去,江晏和他记忆中没什么区别,仍旧是顶着张显嫩的脸,倒是和他想象中沧桑的样子区别很大。

少东家都安慰自己接受江晏也许长胡子了的事实,结果江晏看起来甚至更有魅力了是怎么回事。那个看着就发软的脸颊,那双柔和又明亮的眼睛,以及似乎比以前看起来更润的嘴。

江晏确定少东家的脑子没有出问题。所以少东家为什么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他又不说话?江晏忍不住摸了摸少东家的脑袋,并没有摸到伤口。

“江、江叔…?”少东家堪堪反应过来,抬手抓住了江晏还没收回去的手,“…你回来了啊。”

江晏嗯了一声,准备好接受少东家的欢呼和拥抱,毕竟以前都是这样的。但是没有。江晏于是又看着他等待。

没有等到。

少东家从地上爬了起来,头还有点晕,他捂着脑袋晃了晃,另一只手倒是一直抓着江晏不放,甚至用力到江晏觉得自己的手被铁钳夹住了,动一下就要血肉模糊。

也许是少东家大了,表达方式变了吧。江晏拍拍少东家的手背提醒他放开自己。少东家非但没有放开,还抓住了他的肩膀。少东家神情激动,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憋了一肚子的思念和倾诉欲却在江晏突然出现时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脱口而出了最重要的事。

“江叔!我想成亲了!”

这不该是他再见到少东家时得到的回答。江晏大脑空空荡荡,准备好的所有安慰和补偿都被这话冲击到发不出声。他直愣愣站了好几秒,最后僵硬地抬手拍了拍少东家的手臂。江晏不敢直视少东家火热的眼神,垂下眼用余光去瞥,只能见到少东家脸上的喜悦和洋溢的热情。

像是在期待他的首肯。

江晏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最后艰难说了一句:“是吗。”

你想要有家了。

少东家拖拽江晏去开封租来的房子里,江晏则沉默地跟着。相认的喜悦都被少东家的一句话冲淡,江晏侧头去看喧哗热闹的大街,十多年来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孤寂。

少东家引江晏在房间内坐下,出去找茶酒喝,于是江晏一个人低着头沉思。

很正常,少东家已经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如果他想的话,哪天带人回来让他见见也行。

可孩子这么早成什么家,少东家才多大,他有多少人生阅历,知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可他早晚要成家的不是吗?总有一天会搬出去的,然后偶尔来看看他江叔。江晏想起野狗一样的小少东家,记忆里胡乱玩闹的孩子偏偏可爱了起来。

……少东家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像小时候那样呆在他身边,天天守着他回去,绕在他身边说要一起去闯江湖。

少东家提了两坛酒,浑身泛着凉气,发梢还湿漉漉的进来。江晏接了酒坛,摸到少东家冰凉的手背。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少东家顿了一下,然后说他去外面买点下酒菜来,让江晏再等等。

江晏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少东家推着他不让他出门,也许是怕他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于是江晏看着少东家飞快离开,自己则在院子里转了转。院里种了一颗很大的梨花树,像少东家小时候拉着他幻想的那样,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在竹林居门口种,规划的屋子也才堪堪造出大致轮廓。

少东家已经离开他独立很久了。

像是经年闭塞终于打通了四肢筋脉,从找不到出路的困扰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接着江晏清晰体会到了再度失去家的惶恐。他不是一味庇护的溺爱者,他很早就想过终有一天少东家会在属于他的天地里大展身手,成为新的传奇,拥有光辉灿烂的人生。

江晏只是想到自己先后失去亲父和义父,在十九岁那年所拥有的一切急剧减少,留到最后不过三五好友,一个少东家。他在过于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庇护者,又错误的把家全部归属到了少东家身上。

即使江晏远赴万里,一想到回家,就会想起少东家,想起他不算漫长的十三年。少东家是江晏对于家这一概念的具象化,所以如果有一天少东家搬出去,和别人结为夫妻共处一室,有自己的家和孩子,有自己的生活。

那么他呢?

江晏站在梨花树下,过了季节的梨花开始凋谢,风一吹就大片大片的掉下来,纷纷扬扬像是一场不冷的雪。

只有雏鸟才恋家,少东家是正在展翅的燕子,总有一天会飞出他的竹林,另外寻地方衔枝落巢。一个只该属于少东家和伴侣相守一生的家,不应该有江晏长久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记忆回到了少东家第一次迈向江晏的开端,那时候的少东家是懵懂的,只知道抱着江晏说要跟他过一辈子。

一辈子啊。

江晏还在树下感怀。少东家推门进来先张望一圈,确定江晏没走才放下心,提着食物进来。他身上的水汽又重了些,甚至发尖上滴下水晕湿衣衫。

江晏还有些魂不守舍,接过少东家手里的食物随手放在石桌上,拉过少东家压着他的肩迫使他坐下,接着垂眸问话,“想清楚了吗?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

少东家直挺挺的背立在他掌心下,坚韧到像是没人能阻止他想达成的一切。江晏在心底叹息。

“我明白的江叔!成亲了就什么都可以做了!还能直呼名字,还能一起吃饭睡觉,还能一辈子都呆在一块儿!”少东家声音有些急促却字字清晰,震得江晏心跳擂鼓。

那个曾经拽着他衣角让他别走,满眼依赖的孩子如今已长成了独当一面的男人。江晏垂下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少东家紧紧攥住他手时的温度。他本该欣慰,可心底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酸胀得发疼。

那个曾经对他撒娇、依赖他的少年,终究要走向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江叔?江叔?你同意了吗?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少东家还在他耳边催促,江晏耳边嗡鸣作响,看见少东家期待地望着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小时候江晏答应给他买蝴蝶灯笼。他一阵恍惚,那句“好”就这么脱口而出,再也来不及后悔。

少东家欢呼着抱住他,狠狠收紧了圈住他腰身的手臂。江晏被他抱的一个趔趄,少东家凑过来把脸埋在他脖颈里,江晏能感觉到他贴在自己脖子上笑。

“……这么开心吗。”江晏轻轻环住他的背。

“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江晏……”少东家贴在让耳边疯狂喊他的名字。

“?”江晏懵了一下,甚至来不及问他怎么知道,或者应该先问不停叫他做什么。但少东家直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摸。

“可以碰了!你碰碰我好不好?”

江晏被拉着摸到了火热硬挺的哔哔,少东家还在叭叭说铁铁们都是自己搞的,但是江晏说得成亲才行,所以他只冲凉水。江晏想起来刚进门的少东家湿漉漉的,是不是没换衣服?不对,现在是不是不该想这件事。

少东家说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亲但是他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江晏只觉得掌心的哔哔滚烫,他的脸颊也热眼睛也热脖子也热,浑身都热。可他开口又说这件事是要跟成亲对象做的,不是谁都可以。

“对啊,你不是答应跟我成亲了吗?所以可以做啦!”少东家嘴角翘起抿着嘴笑,掰着江晏的肩膀就要凑过去亲他。江晏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到,本来就心神不定,这下更是恍惚,只知道往后退,被少东家轻而易举地抵在梨花树上。

“别躲呀江晏——江叔——你答应我了,我们明天就去,不,我们等会就去成亲。”少东家急切匆忙地在他脸上亲,抓着江晏的手却只知道毫无章法地乱摸。江晏在这时候还在想还好少东家没有交到不三不四的人,从来没被拉去做过什么坏事。

等一下。他好像是少东家的江叔吧?他们这样是对的吗?不对吧。江晏出窍的魂魄终于回来,用力过猛惹得少东家闷哼一声,他半是推拒半是小心从少东家手里逃出来,跃上屋顶胸膛起伏惊疑不定。手上黏黏的,江晏本来想拔剑,但他愣愣看着自己手心。

拔剑的话剑就沾上了。

底下的少东家仰头看他,应该是想做出被抛弃了于是特别委屈的表情,但是因为第一次爽到所以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眼神锐利明亮到几乎是锁定般盯着江晏,就等着抓到把他吞吃入腹。

江晏只觉得荒唐。并且说了半天少东家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跃跃欲试还想上来抓他。再三强调下才勉强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冷着脸来来回回车轱辘般地劝,最后少东家一句“你一直说不能不可以,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不喜欢?”彻底把江晏说破防。

“江晏,你不爱我吗?是随便养大我的吗?是可以不想要了就把我扔下不管的吗?是我未来结局如何都接受的吗?我怎么样…你都不在乎吗?”

当然不是,可这是偷换概念,江晏只觉得头疼,他明明是在讨论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合理性,为什么少东家非要和他说爱不爱?

“爱,但是爱不是全部。如果人生是这座房子,爱就是院子里这棵树!对我来说有没有都可以,爱不会成为我人生里的必需品。我承认你很重要,但这种爱和…”江晏又看了眼手心,“和欲望无关。”

“爱就好。你是爱我的就可以了。”少东家却笑着,不再继续与他要个终点。逼急了对谁都不好,鱼死网破得不到想要的好结局。

少东家让江晏别走了,留下来吃点吧,他们还能好好叙叙旧。江晏遇到这种事已经无心叙旧,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少东家就先一步离开。大门敞开着,少东家匆忙离去的背影比起他更像是逃走的那个。

总之这是不对的。怎么能这样呢。江晏皱着眉在心底怒斥少东家的荒唐,接着坐下来打算把少东家买来的食物全都吃光。就当是少东家孝敬他的。

不过发育的真好啊。

江晏正喝酒着就被自己突然而至的想法呛到,又想起来少东家那个逃窜离开的背影。是不是孩子难过了。江晏无奈,但对此束手无策。


少东家此时在泡开封河。


————————

到底谁抢到了徽章?是不是黄牛?说话!网易黄牛哥!是不是拿机器抢了!到底谁抢了我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