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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1月14日更新了aph露中同人/ 电影au

10岁子露 & 大学生耀的友情

重制版《Le Papillon 蝴蝶》第12章

三次元太忙了，抱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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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12 放弃 Cдаться

“耀——！！！”

小伊万急得简直要哭了，扑过去一把抱住大哥哥，脸蛋紧紧贴住王耀的胸口！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童话故事，王耀一定是被坏巫师施了魔法……怎么办！

男孩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他已经是小学生了，又不是幼稚小孩。王耀生病了当然要看医生，和魔法肯定没有关系？必须马上把大哥哥送到医院去抢救才行！救护车的电话是多少来着？小伊万茫然地望着帐篷上方，努力回想着课上老师是怎么说的……他不记得该怎么叫救护车了，只好向大哥哥求助：

“王耀，怎么叫救护车啊？是不是要打电话？”

“呃啊……”王耀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没想到一头小熊竟然这么有力气，“别、别那么紧张。我们在山里，也不可能有救护车啊。况且我只是发烧，不是要死了……”

“什么，没有救护车？！那怎么办……别离开我！！你千万要挺住……呜呜……”

“不会不会，诶呀……让我再睡会儿就好，不哭啊，乖，没事的。”

王耀明明已经烧得昏昏沉沉的，浑身都发疼，脑子也不太清楚，但还得打起精神摸摸这个嗷嗷哭的小熊崽。“你肚子饿不饿？自己先吃一点饼干……”

“王耀，你等着，我马上救你——！”

小伊万毅然决然地站起身，紫眼睛里还噙着泪水。既然救护车来不了，那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救王耀的命了！小伊万决定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救自己喜欢的人，绝不能失去王耀，不然他也活不下去了。等他救了王耀，王耀一定会愿意永远最喜欢他，故事里都是这么安排的。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着我！”男孩刚要跑出帐篷，立刻就被大哥哥一把抓住。

“喂，你要哪儿？”

王耀揪住男孩的裤腰带，像是揪着小熊的尾巴。

“我要去给你摘治病的草药！”

“……”

“王耀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

男孩已经在心中给自己暗戳戳地封了一个“钢铁丈夫”的称号。

“啊，天哪，小宝贝你到底看了些什么电视剧啊，”王耀疲惫地扶住额头，指了指帐篷角落里的登山背包，“谢谢您，但是不必了……背包里有药……”

“好！！”

小伊万马上把一整个背包拖过来，像是使劲翻找玩具箱一样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扒拉出来。现在可是他展现自己成熟可靠的优秀品质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生病的大哥哥照顾得好好的。

“谢谢万尼亚，你把医疗包给我，我来找药。“

“不用！我来拿药给你吃！”

小伊万很坚持。他拿着药盒，左看看右看看，谨慎地眯起紫罗兰色的眼睛，严肃得像主治医生在构思治疗方案。

“呃，你确定……？要不然还是……”王耀欲言又止。

“让我来！！”

“好吧。”

王耀躺下来，看着焦急的小熊在一堆药盒里翻翻找找。既然孩子是在关心他，他也不好打击小朋友的热情。

过了一会儿，小熊泄了气，沮丧地转向大哥哥：“王耀，我看不懂药盒上的字……”

“那是肯定的啊，小朋友，这是中文啊！”

王耀忍不住笑出来，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小伊万愣了一下，急忙把大哥哥扶起来，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王耀难受得不行，弓着腰捂住嘴咳嗽，“咳咳咳……！”

“呜！”

小伊万紧紧握住了王耀的手……凉冰冰的。小伊万低头，看到王耀的手指修长又漂亮，指节的形状那么优美，甚至比女孩子的手都好看……而他自己的手和大哥哥的手比起来那么小，似乎毫无力量。小伊万打心底难过，他不想当小孩子，一分钟都不想当了……好想要当大人，能把生病的大哥哥背起来、带他去医院的大人。

“耀……”小伊万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王耀好一些，就学着妈妈的样子，伸手轻轻贴住大哥哥滚烫的脸颊，仿佛这样能分担他的痛苦。“我在这里，耀，我陪着你，乖啊乖……”

过了一会儿，王耀终于缓过来了……琥珀色的双眼泪盈盈的，好看的脸颊烧得泛起红潮，几缕发丝汗涔涔地贴着额角……耀疲惫地喘息着，脑袋靠在小伊万肩膀上，像个生病的孩子。“谢谢，万尼亚……我真的没事。”小伊万搂住王耀，心中燃起了更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现在他是这个家的支柱了……！就这个家，在这个天蓝色的小小的帐篷里，他是成熟稳重的熊仔医生，要治好一只生病的小黑猫。

小伊万抱着王耀，想着以前爸爸妈妈是怎么照顾他的。他给大哥哥喂了一点水，让王耀把退烧药吃下去。矿泉水瓶快见底了，他们快要没有水了。这可不好办……他们在山里，荒郊野外的，没有电也没有水。晚上气温又会降低，小伊万倒是有信心能自己一个人生火，他已经学会了，可是篝火肯定不足以让大哥哥暖和起来。

怎么办？

山野中风声呼啸，帐篷微微晃动，阳光透过天蓝色的帐篷顶部，看起来今天很晴朗……但是小伊万没有心思出去玩耍或者抓虫，因为躺在睡袋里的王耀看起来这么难受。

王耀缩在睡袋里，额头上全是汗。“万尼亚你别担心，我再睡一会儿……下午肯定就没事了……你先去吃点饼干吧，别把小熊饿扁了。”

这个傻瓜，为什么生了病还要担心别人啊！而且王耀之所以发烧，都是因为昨晚把外套给了他……小伊万自责又伤心，跪坐在睡袋旁边守着大哥哥，像是望着一只生病的猫。

“耀，我有一个意见……”

王耀的长睫毛晃了晃，勉强地睁开眼，发烧让他的双眼有些浮肿。“我在听，万尼亚……怎么啦？肚子饿了吗？”王耀艰难地侧过身，和男孩面对面地说话。

这个场景让小伊万看了难受，王耀是因为他才生病的，都是他的错……他紧紧攥住手里的小熊木雕。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是一个成熟的10岁的大人，他要为这个家负责！小伊万深呼吸，勇敢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耀……我们应该下山，我们必须回去！你早上先睡一下恢复一下体力，我们中午就出发。得马上离开阿尔卑斯山。”

“不，万尼亚，你别担心我。今晚是最后的机会，我还想看看蝴蝶今晚会不会来……”王耀坚决要坐起来，又被小伊万按住肩膀躺了回去。男孩的紫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

“听着，王耀。你发烧了，在深山里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我们必须去医院，我要带你去医院。”

“这不要紧，我已经吃了退烧药。今晚是最后的机会，我必须拍到伊莎贝拉。”

“王耀，别固执了！我们必须下山，你得去医院！”

“伊万·布列津斯基，我们上山的时候早就约定好了：你不许胡闹，不许到处乱跑，要好好听我的话。”

10岁的小伊万站起身，试图让自己显得高大一点，更有气势一点：

“王耀，是你自己在胡闹！你已经发了高烧，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山里，你要是病得更厉害怎么办？放弃蝴蝶吧，你需要看医生！你不要幼稚了，现在情况已经超出了你的掌控，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走了！”

王耀也急了：

“小鬼，你别管我！不拍摄到伊莎贝拉我绝不会回去！我准备了那么久，从中国千里迢迢来法国……如果就因为生了一点小病就临时放弃，那我就是逃兵！发烧算什么啊？你一个小孩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别瞎担心！”

说完，王耀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凶一个孩子。小伊万只是在担心他，况且这孩子最讨厌被大人轻视。王耀愣了一下，想和男孩道歉……可是他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紫眼睛。

小伊万努力昂首挺胸，坚定而决绝地凝望着他的双眼，仿佛在劝说一个执迷不悟的孩子：“王耀，我不生你的气。”男孩嘴角紧绷，委屈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又忍住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要不……要不我们就放弃蝴蝶吧。”

“……”

小伊万继续说：

“王耀，你想一下现在是什么处境：我们在山里，你发烧生病了，要是发生紧急情况，周围没有人能立即来救你。况且你还带着我……一个总是给人添麻烦的小孩子。是的，我现在只是小孩……王耀，对不起，我真的很愧疚。你是因为我才生病的，如果有可能，我想现在就背着你去医院看病……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拍摄不到蝴蝶就算了，今年拍不到，我们可以明年再来……那时我就11岁了，长大了，到时候我一定可以更好地帮你。算我求求你：我们下山吧……要是你在山里出了事，我要怎么原谅我自己呢？”

小熊又想哭了，不过他忍住了，他要做勇敢的万尼亚。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19岁的大学生而已，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小伊万揉了揉眼角，开始把收拾野营的东西，把翻出来的药盒、毛巾、还有各种设备一一收进登山背包里。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带王耀下山，立刻带大哥哥去医院。

王耀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

“王耀，”小熊背过身去，不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红通通的眼圈，“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失去了能够实现愿望的蝴蝶……这事都怪我。王耀，从今往后，我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这是我的责任。”

“伊万，真的没必要下山，我还可以忍一忍……”

“耀，我也想让你能拍到传说中的蝴蝶，达成所愿……可是你病了，我真的不能让你冒险……所以算我求你了，我们下山吧，让我带你去医院。”

小伊万一边揉眼睛，一边冷静地收拾帐篷里的东西，准备等中午就带着大哥哥下山。他摘下了自己的围巾，给王耀严严实实地围上，生怕王耀再次受冻着凉。

“万尼亚……”

“王耀，”小伊万始终背对着他，手里攥着那只木雕小熊，“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如果星星真的爱着我，就不要再一次离我而去，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界上。”

“……”

王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久久地望着这个小小的背影。

夏日的风吹拂不息，草地上的矢车菊静静绽放，暖风钻进帐篷里，男孩浅金色的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滴，他仿佛在背对着星星祈祷。

小熊低下头，他对自己失望至极……他既不聪明，也不够勇敢，甚至远远不如大哥哥坚强。到头来，他也没能帮喜欢的人找到那只能带来幸福的蝴蝶。他必须放弃了。

可是……

“耀，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伊万笑了一下，泪水掉了下来。

……

小伊万一再坚持要下山去医院，王耀还是同意了。

他也觉得自己身体情况不太妙，还是该趁着还有一点体力赶紧下山。要是他倒下了，这个10岁熊仔怎么办？王耀虽然万分不甘心，但他不能让一个孩子跟着自己冒险。

可能有的事情注定无法实现吧，他努力过了，也足够了……蝴蝶已经给了他答案。

王耀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等到中午，他们一起吃了简单的干粮，王耀觉得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两人就收起野营的帐篷，踏上了归途。小伊万坚持要替王耀背那个又大又沉的登山包，不同意就原地跺脚。王耀拗不过小熊，就试着把沉甸甸的登山包给男孩背上，他以为这种重量对于一个10岁的小学生来说是不可能的，结果小熊崽的身板简直比许多大人都强健。

“什么嘛，王耀，这个包一点都不重啊？”

小熊拉住登山包的两个肩带掂了掂，又把自己的小书包挂在王耀肩膀上，两个人交换。王耀有些惊讶，将近三四十公斤的巨大背包，大人背着都吃力……对男孩来说却简直像是小菜一碟。

“……”

王耀不甘心，捏了捏小伊万细细的胳膊……这孩子胳膊上的薄薄的肌肉竟然还挺硬的？

“怎么啦？”

“没事，没事……”王耀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暗自对比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呃……算了，熊类幼崽嘛。”

“走吧耀，我牵着你。”

小伊万拉住他的手，走在前面。虽然王耀还是烧得厉害，身上忽冷忽热，头也昏昏沉沉的，不过牵着一只结结实实的小熊似乎确实能给人一点点力量感。王耀不由得笑了，“好呀，那我跟着你走了。”

“嗯！！我记得回去的路。”

男孩获得了自信，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人一起穿过夏日的森林，走走停停，向着山下走去。

……

不过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麻烦。

正午时还是烈日当头，到下午两三点，山里忽然开始下起了暴雨！

王耀本来就因为发烧而没什么体力，走路都两腿发软，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小熊拉着大哥哥的手跑到树下躲雨。

“……”

两人穿着雨衣在大树下站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天很快黑下去，他们今夜又得在山里度过了。可是雨还在下，森林里湿漉漉的，地上没一块干的地方。如果在这种环境下露营，王耀会病得更厉害的！小伊万急得转圈。

好在他们很幸运，在天黑前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得以躲避外头的狂风暴雨。

“耀，你冷吗？”

小伊万忧心忡忡地摸摸大哥哥的额头，还是那么烫，完全没有退烧嘛！可恶，人类的退烧药果然还是没有魔法草药管用，熊仔相当不满。

“我不冷，没事的。”

耀笑了笑，可他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嘴唇都苍白得毫无血色。小伊万更着急了，急匆匆地在山洞里生起一团篝火，让王耀坐在火边暖一暖。

王耀也不是对野外毫无经验，他把湿透的上衣脱了下来，保持身体干燥，让篝火先把衣服烘干……现在是夏天，气温不算太低，篝火也能让他们保暖。不过王耀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身上忽冷忽热……这时，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钻进他怀里。

“？”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冷。”小伊万脱掉了冲锋衣外套，温热柔软的毛衣轻贴着王耀的胸口，暖呼呼的，像一个小熊暖炉。“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谢谢，确实暖和多了。”

王耀微笑，和小家伙依偎着坐在一起。

天色昏黯下来，暴风雨连的咆哮仿佛被隔绝在很远的地方，山洞仿佛一个安详又环抱。两人坐在一起，篝火暖呼呼的，速食牛肉汤也快做好了。

小伊万有些困了，软趴趴地瘫在王耀的臂弯里……这也正常，毕竟今天小熊勇敢地承担了责任，背着很重的登山包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孩子没体力了要睡觉了。

王耀搂着小家伙，不让他困得倒下去。

浅金色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倚在耀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而欺负，软毛熊弄得他痒痒的。

耀忍不住用手指拨了拨小伊万的发梢，那金发比耀想象的还要柔软，就像幼小猫咪的绒毛。山中大雨滂沱，风中夹杂着泥土与针叶的气味，山洞里的空气也湿乎乎的，火焰明亮，男孩的金发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温柔的月光。

小家伙睡着了，乖巧得像一只安心的小动物。

伊万再怎么逞强也只是孩子而已。耀叹气，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

“睡吧熊仔，晚安。”

耀低头，亲了一下小伊万的额头。

TBC

大家好，1月9日更新了aph露中同人/ 电影au

10岁子露 & 大学生耀的友情

重制版《Le Papillon 蝴蝶》第10-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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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10 碎片

 Осколки стекла

“伊莎贝拉！”

小伊万瞬间大喊着跳起。耀转头，望向小伊万所指的地方——

传说中蝴蝶，绮丽的扇子一般展开翅膀。

竟然真的出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奇迹。“啊……”王耀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相机，赶紧低头看了一下相机设置的参数，一切都没问题。这绝对是天赐良机，王耀先谨慎地试拍了两张……效果不太好，只能大致拍出蝴蝶翅膀的形状和阴影中暗淡的闪光，距离太远了。

试着靠近一点点就好……！

“……”

王耀屏住呼吸，蹲下身小心地向着幕布靠近。

“耀，或许我可以帮忙。”小伊万低声说。

“嘘……！”

王耀根本顾不上孩子，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蝴蝶，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王耀都怕这点声响会惊动蝴蝶……一阵晚风吹过，伊莎贝拉竖起翅膀抖动了几下，像是马上就要飞走了。

“！”

王耀赶紧再次举起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连续拍十几张！蝴蝶慢悠悠地晃了晃翅膀，香薰的烟在风中飘散，伊莎贝发即将离开停歇的白幕布——王耀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时机不好，他没有拍到能看的照片，要是能……

就在这时，一个敏捷的小小身影迅猛地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还不等王耀反应过来，小熊已经扑向了白色幕布！

“喂——！”

“你别走！！！”

小伊万大叫一声，飞速地就用自己的外套罩住了即将飞走的蝴蝶！男孩快得像闪电，动作却十分小心，只是用外套把蝴蝶轻轻笼住。“耀，我成功了！！！我帮到你……”

话音未落，白幕布向后倒去——小伊万慌了，赶紧想挽回，然而他脚下恰好有一块半露在泥巴外面的的石头，他被绊了一跤！小伊万本来能站稳的，可是昨天受伤的膝盖疼痛起来，结果就是整只小熊连同白幕布一起摔倒在草地上！

“诶呦！”

“万尼亚——！”耀顾不上什么，赶紧跑上去查看孩子有没有受伤，“傻小熊，你……”

“呜呜……”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泪眼汪汪地望着身下外套和白幕布。他刚刚不小心压到了罩住蝴蝶的外套，结果可想而知。小伊万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耀一眼。而耀也愣在原地，秉住呼吸。他们谁都没去看一眼伊莎贝拉到底怎样了，只是维持着难堪的寂静。

最后，小伊万深呼吸，颤颤地试着揭开外套看一看。

薄薄的鳞翅破碎地散乱在白幕布上。一阵微风，青金石色的鳞粉就细细碎碎地飘飞而去……

除了残骸，已经再没有什么蝴蝶了。

“啊……”

男孩的眼睛渐渐湿润，他只觉得委屈又无助……明明只是想要帮忙的，明明只是希望能让稀有的蝴蝶先不要走，为什么会这样……泪光模糊了视线，残破的碎片仍然在篝火中泛着美丽的金属光泽。

小伊万一直没敢去看王耀的脸。大哥哥肯定生气了，非常生气，就像所有大人一样……男孩的鼻子发酸，他知道了，自己果然做什么事都只会让大人失望，自己根本帮不上忙。男孩生气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想要大喊大叫！

“……”

耀忽然拉住小伊万的胳膊！

“！”

小伊万吓得赶紧闭眼，王耀一定是要打他了，就像姐姐那样打他！

但等待以久的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小伊万感觉手腕被松开了。

王耀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走开了，留下小伊万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脚边散落的伊莎贝拉的碎片，被风带向更深的山谷。

男孩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Глава. 11 喙蝶科 Libytheidae

看着蝴蝶的碎片，男孩低着头，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滚落。

山风从背后吹来，帐篷在不远处哗哗摇动，月亮照亮了银白色的旷野。

王耀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帐篷里去了。他在生闷气，但是也努力克制住情绪。

“……”

小熊委屈地站在原地，泪水嘀嗒嘀嗒，在白幕布上晕开。

他又搞砸了，又让所有人失望……

让妈妈失望，让爸爸失望，让姐姐和妹妹们也失望……

老师们说得对，他是个讨人厌的孩子，只会破坏别人的心情。他在学校总是笨手笨脚，玩闹时也经常不小心弄疼别的男孩……老师说了，他什么事都做不好，他就是一头又傻又粗鲁的小熊。

现在呢？自己不仅没有帮到大哥哥，还不小心弄死了可怜的蝴蝶。

“对不起……”

小伊万缓缓蹲下身子，眼泪滴在膝盖上。蝴蝶死了，它本来好好地生活在森林里，可是现在它死了……男孩用石块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小心翼翼地把蝴蝶放进土坑里，又埋上土。

他想起了葬礼那天，大人们也是这样把爸爸妈妈放进了土坑里，让大地给他们盖上被子睡觉。

那时伊万和安娜才三岁。小伊万记得，当时自己抓住妹妹的手一直哭，安娜则看上去很坚毅的样子。奥尔加姐姐抱着还是婴儿的娜塔莎。

「阿尼娅，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着，万尼亚……还记得爸爸给我们写的故事书吗？我们是勇敢的骑士，所以……」

安娜也哭了，双胞胎手拉着手。

爸爸妈妈死了。

现在，带来奇迹的蝴蝶也死了……小伊万用手抓起泥土，给蝴蝶做了一个坟，眼泪滴融进了湿软的泥土里，凉冰冰的。

都怪他害死了蝴蝶。这样一来，王耀的愿望就再也没办法实现了，都怪他。

“对不起，呜呜呜……”

小伊万用袖口抹去泪滴。王耀从帐篷里走出来，喊他回去睡觉了。可是男孩不想回去，他难过极了。

王耀叹了口气，走到小熊身边：“过来，万尼亚，回去睡觉了。”

“我不去！！！我才不去呢！”

男孩歇斯底里地大叫，脸蛋涨得通红。

“那你还想怎么办？”

王耀本来就心情不好，好不容易压抑住脾气不和孩子发火，结果现在又有些忍不住了。

小熊大喊大叫：

“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回家，别管我！！我要回俄罗斯，永远一个人过一辈子！谁都不见，谁都不理！你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

王耀实在忍不住了。他费尽心思准备，本来可以顺顺利利拍摄到珍惜的蝴蝶，结果就因为半路遇到这么个任性的孩子，完全影响了他的行程。现在好了，这个淘气小熊扑蝴蝶，一熊掌下去把人家好端端的蝴蝶给压碎了！王耀心里发火，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又不是人家孩子的保姆，凭什么就要被小学生大吼大叫。他严厉地说：

“伊万·弗拉基米罗维奇·布列津斯基，好呀，那您现在就回俄罗斯去，去！没人拦着您！”

小熊一听，大怒：

“王耀，你嫌弃我！你觉得我是小学生，给你添麻烦，对不对！”

“这不是您自己说的吗？不是您说再也不想见我？”

“我可以说，你不能说！”小熊气得跳起来，急得左右跺脚，脸蛋和耳朵憋得通红。“算了，算了……您说吧，您尽管说！王耀，反正您也和其他人一样！你们都觉得我是坏孩子，没有人喜欢我……根本没有人喜欢我！！”

“好了，万尼亚……我们不吵架了好吗？天凉了，回去睡觉吧。”

王耀消了气，摸摸小熊软乎乎的头毛，结果反而被暴躁小熊咬了一口。“诶哟！你这野生熊崽怎么还咬人！”

“呜呜呜呜……”

小伊万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委屈地哭起来，就像是被大人狠狠打了一耳光。

“没有人要我……！我什么都干不好，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是讨厌的坏孩子……根本没有人要我呜呜呜……再见王耀，我不和你一起了。”

小熊哭着就想往别处跑。

王耀赶紧拉住男孩！

这可是荒郊野外，还是大半夜，山里那么冷那么危险，他绝不能把人家的孩子陷入危险。

“万尼亚，别闹！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我不要！我讨厌你，王耀……呜呜呜对不起……呜呜，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放开，让我走！我们分手了！”

小熊嗷嗷哭起来。

“……”

王耀哽得一时无语，他都觉得好笑，自己和小学生计较什么？瞧，这孩子又开始模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电视剧情节了……不过王耀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和姐姐吵架时也是这样，死活不愿意和姐姐在一起，非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叹了口气，孩子生气时还是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可是大半夜的，还是在山里，这怎么办？

王耀没办法，摸了摸后脑勺：

“这样吧伊万，你回帐篷里去，我在篝火边坐着，怎么样？”

“我不要，我要永远离开这里！和我在一起只会不幸，我们已经分手了，王耀！让我走！”

小熊仔哭着又把台词重复了一遍，似乎很喜欢这句话。

走去哪儿？你会在山里冻死的，这什么孩子啊！

王耀气得想骂人，又忍住情绪。他左右环顾了一圈，气哼哼地指着帐篷旁边的一棵大树说：

“你不是熊吗？那你就爬那棵树上去坐一会儿，反省反省，等消了气再下来！”

“爬树就爬树，我再也不要回来了，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小熊哭着，灵巧地一下子就爬到了树梢上坐好，乖乖抱着树干，吧嗒吧嗒流眼泪。

“……”

王耀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不过似乎爬树能让伤心熊崽好受一些……他感觉自己今天大概已经叹气了八百次了。他也不是没带过孩子，以前嘉龙、濠镜、小梅小时候都很淘气，可是眼前这头倔脾气熊崽简直比任何小孩都难带。

风吹着，小熊难过地哭，时不时还看两眼草地上他给蝴蝶做的坟墓。

“半夜太冷了，把这个披上。”

王耀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树枝上。小伊万抽噎着，乖乖把大哥哥的外套穿好，暖呼呼的。

“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王耀，你别管我，我是外星人！！”

“好好好……您是小熊星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耀觉得头疼。

他走过去捡回男孩的外套，用山泉水把孩子衣服上沾着的残骸和鳞粉清理干净，带到篝火边晾干……幸好买的是登山用的冲锋衣，衣服干得很快，明天应该就可以穿了，王耀心想。

收拾了一会儿，王耀听到树上还是传来熊崽呜呜的哭声。

“诶……”

这能怎么办呢？也不可能把孩子放在树上不管吧？半夜山里这么冷……王耀有些冷，他的外套拿给小熊去穿了。不过也还好，自己能把握情况。他泡了一杯热乎乎的速溶果汁，来到大树下。

“万尼亚，你要喝果汁吗？”

“我不喝……！！”小熊抱着树干，小脑袋无精打采地垂着，身子缩在王耀的外套里。“王耀你喝吧……别管我了，呜……”

“那我真的喝喽？”

王耀喝了几口热果汁，坐在草地上背靠着大树，陪伴这个伤心的熊崽。

小伊万低头看王耀，吸了吸鼻子：

“王耀，你走开……我只会让大家不开心……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爱任何人了！”

“小学生。”

“我要把我的心封住，把我的爱锁起来，然后永远——孤独地度过一生！”

10岁的俄罗斯男孩认真地点点头，紧紧握住拳头。“王耀，这个世界太让人失望了，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从古到今……！我算什么东西？我只会给所有人带来不幸……”

“我只听说过能带来幸福的蝴蝶，还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会带来不幸的小熊。”

王耀继续喝热果汁，热饮让他感觉好一些，但还是很冷。他决定赶紧把孩子哄好，带熊崽回帐篷里去睡觉，在山里要是失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谢谢你总是安慰我，王耀……但是真的足够了，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是我搞砸了，谋杀了蝴蝶……”

“倒也没那么严重，不至于是谋杀。”

“它死了！！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呜……人家本来好好地生活在森林里，有自己的蝴蝶妈妈，蝴蝶爸爸，他只是半夜出来玩一下，结果就死了……呜呜……”

小熊伤心地哭起来。

诶，这孩子。

王耀想了想，继续说：

“万尼亚，你看，半夜出门玩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都不要半夜出门……”

“王耀，你认真一点！！！你的蝴蝶死了！！”

小熊生气，抱着树干嗷嗷大哭。“喝酒不能开车！姐姐说了，喝酒不能开车！呜……可是我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我也把别人弄死了……爸爸妈妈呜……”

呀，王耀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他知道男孩的父母死于交通事故，原来具体的原因是对方酒驾。

“万尼亚……”

小熊嘀嘀咕咕说了一段俄语，可能是在给自己鼓劲儿，马上又含着泪说：

“王耀，你数到3，数到3我就不哭了！”

“万尼亚，你不用勉强自己，难过就哭，没关系的……哈啾！”

王耀打了个喷嚏，轻轻揉揉鼻头，有点冷……他赶紧把剩下的果汁趁热喝了，让身子暖和一些。

男孩撅起嘴，哽咽着数数：

“1……2……”

王耀也和他一起数：“3。”

“好的，我不哭了。”

男孩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滴，紧咬后牙，强行忍住抽泣。伊万·布列津斯基说到做到，10岁的成熟男人可以在3声以内止住眼泪。他转而看着树下的王耀，居高临下地宣布：

“王耀，之前都是你在安慰我，现在轮到我安慰你了！”

“哦？你要怎么安慰我？”

“你讲一个伤心事给我听听，我来安慰你。”

小熊坚强地抱住树干，拼命吸鼻子。

这又是什么操作？

王耀忍不住笑。好吧，反正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在异国他乡的夜里受冻……自己都这样了，王耀心想……算了，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外国男孩说说真心话也没什么不行的。虽然小学生可能也没法理解他，但他愿意说给伊万听。

于是王耀说：

“那我给你说一个伤心的故事……这是我小的时候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没有心的小熊，他和别的小动物都不一样，因为他的心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小动物们举办联欢会，大家都开开心心，他却感觉不到快乐。大家一起玩耍，他也没法理解别的小动物。因为他是一只没有心的小熊。动物们不欢迎他、害怕他，就把小熊赶出了森林……小熊就一直流浪，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孤零零地生活……没有人理解他，他也不理解任何人。”

“后来呢？”小伊万已经不哭了。

王耀继续说：

“没有心的小熊孤独地生活在世界上，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既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他什么也不相信，谁也不爱，小熊的心口空荡荡的，风就从空洞吹过去……他是一只没有心的小熊。”

“他都没有心脏，那他怎么进行血液循环？这不科学。”

小伊万皱起眉头。

“小学生您能不能好好听故事！是谁说要安慰我的！”

“好吧好吧，王耀你接着说……好啦，没有心的熊也能继续活，真的哦！”小伊万撇了撇嘴，像是哄小孩那样对树下的王耀说。“你说什么都对，我都认真听。”

王耀无奈叹气，继续说：

“后来有一天，流浪的小熊来到一片旷野上……他看到了一颗星星从天上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像纸片一样，落在了草丛里。没有心的小熊就走过去，轻轻地用爪子把落下的星星捧起来……原来这是一颗许愿星星。星星已经实现了太多人的愿望，他就要熄灭了。”

“呜……”

“快要熄灭的许愿星星对小熊说：‘你别管我，把我放在草丛里，等到白天我就会变成更大更亮的白昼。’但是小熊不想让星星消失，他就对许愿星星说：‘小星星，你快要熄灭了……我要把你放进我的胸口，让你成为我的心，这样你的火焰就可以多燃烧一会儿。’许愿星星不同意，因为假如他成为了小熊的心——那么当星星熄灭时，小熊也会一起死掉。”

“……”

小伊万深呼吸，眼睛始终望着坐在大树下的王耀，璀璨的星空在他们头顶上浩瀚如海。

王耀也仰头望向星空：

“然而小熊对快要熄灭星星说：‘我是一只没有心的小熊，我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爱与平静……星星啊，请你努力为我停留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活下去……这就是我的愿望，这就是我的愿望，善良的小星星。’”

小伊万用指头捏住树叶又放开。男孩沉默了很久，接着问：

“那后来呢？”

“后来，许愿星星实现了小熊的愿望，他再也不是一直没有心的小熊了……而落下的星星也有了归处，他们彼此都完整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小熊把星星放在心口，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看见了很多壮丽的风景，留下了许许多多美丽的回忆。他们永远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永远在一起……小熊还为星星作曲，让其他的星星在夜空中演奏……这样一来，所有孤独的孩子们在夜里都能听到这个温柔的旋律……万尼亚，这就是你所听到的旋律，你不是孤独的小熊，世界上所有的星星都爱着你。”

王耀站起身，温柔地笑了一下，仿佛回忆中永恒的太阳。

“啊……”

坐在树上的小伊万怔住了，紫罗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滚滚的泪水忍不住又掉下来。

王耀没想到自己瞎编的故事竟然又把孩子逗哭了，赶紧又去哄小熊：

“诶呀诶呀，怎么又哭了？你是哭包熊吗？不是说好了要做10岁的成熟男人吗？不哭，万尼亚，不哭。”

“王耀，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

男孩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泪水却仍然一颗颗滚落。

“万尼亚，我编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坏孩子。任何人，即便是一只没有心的小熊，也可能为别人带来幸福，实现某个人的愿望……所以许愿蝴蝶的传说并不重要。今天你只是不小心把蝴蝶弄坏了，你也对它道歉了……这很好，万尼亚，你尊重每一个生命，哪怕是一只脆弱的蝴蝶。但是也别太自责，你没有拖累我，也没有影响我的计划……我是一个成年人了，即便没有奇迹的蝴蝶，我也要为自己的人生与愿望努力。”

“耀……呜呜……”

“听着，万尼亚：蝴蝶并不重要，你就是带来幸福的小熊，你就是实现愿望的小熊。来，从树上下来吧。我们和好了，行不行呀？”

“嗯嗯……”

小伊万胡乱抹掉眼泪，从树杈上爬下来，一下子抱住了王耀的腰！

“诶哟，小熊撞我！”王耀笑着揉乱男孩的金发。“嘿，还是只稀奇的软毛熊！你是不是软毛熊熊呀，万尼亚？”

“……”

小伊万闭着眼，安安静静地感受着那个人的怀抱……暖暖的，柔软的，他回忆中的安心感。让他想起了那个短暂的、充满爱的夏天。

王耀捏捏孩子的小脸，又揉揉小熊的耳朵。

“怎么还哭啊？不哭了万尼亚。没关系的，你没有干坏事……今天我们没有拍到好的照片，那我们可以等明天嘛。说不定明天蝴蝶还会来的。到时候记得许愿，蝴蝶还是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王耀，你的愿望是什么？上次你没有说清楚。”

“我吗？我只是希望……”

王耀把小伊万搂在怀里，仰头望向星空：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应该怎么选择，该走什么样的路……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可以给别人和别的动物带来幸福的人，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诶，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太抽象了。但是……我不想这辈子只是为了赚钱。我希望做更多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和动物……万尼亚，我的名字‘耀’，在中文里的意思是光明，这是我外公给我取的名字。我外公曾经去朝鲜打过仗，保卫过国家。他希望我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一个可以照亮别人温暖别人的人。如果问我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样的人，为别人带来幸福……不管是为了我的姐姐、弟弟妹妹，还是为了其他素不相识的人。万尼亚，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小熊蹭了蹭王耀的肚子，把眼泪擦在人家的黑毛衣上：

“我的愿望是……我想成为一个成熟的、上班的男人……每天下班都能给喜欢的人买小蛋糕和冰淇淋。”

“哈哈哈，真好！万尼亚，你要加油，一定会实现愿望的。你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你也爱她……你会长大，成为受人尊重的人，成为一个有责任心有正义感的人。小熊，你会长大的。”

王耀蹲下身，额头贴了贴小伊万的前额，就像姐姐以前常常做的那样。他握住了男孩的手，两个朋友静静地相拥。

小伊万感觉王耀的手凉冰冰的，不像之前那么暖……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耀把外套给了他，上身就只是穿着一件羊绒毛衣而已。山里半夜气温低，王耀已经冻得打喷嚏了。

“哈啾！”

“啊，耀……！你怎么不早点说你很冷！”小伊万慌慌张张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王耀肩头。“快点快点，我们去烤火，然后暖暖地去睡觉！”

看到男孩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耀很开心：

“诶哟，你也是只会照顾人的小熊嘛？以后你也一定能把喜欢的人照顾得好好的，对不对啊？”

“王耀，别耽误时间，你会感冒的！”

小伊万拽着王耀的胳膊，把大哥哥带到篝火旁让他取暖。，王耀为了逗小熊开心，给他讲起了自己以前做过的蠢事：偷吃姐姐的点心，翻墙出去学校只为了吃一顿火锅结果回来就被老师抓到，和嘉龙一起假装参加比武大会结果不小心把濠镜的眼镜给弄碎了。

两人有说有笑。

“你以后应该来中国找我，”王耀把手掌靠近篝火取暖，笑盈盈地望着小伊万，“到时候我带你去玩。”

“嗯，我一定会来的。”

男孩说。

小伊万望着星空，试图找到最亮的一颗……在明亮的银河中，他始终没能找到一颗星星能代表自己现在的心情。

或许，最明亮的那颗星不在天上，而是……

小伊万在心中默默许愿，脸颊烧得发烫。他只希望星星们不要笑话他，也不要把他的秘密告诉那个人。

总有一天，他要亲自告诉那个人。

“万尼亚，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蛋那么红？”

王耀忧心忡忡，用手背贴了贴小熊的额头。小熊紧张极了，拼命晃脑袋！

“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了？你刚刚在想什么？”

“秘密……”

男孩羞得低下了头，像是灌了伏特加的酒心小熊软糖，亮晶晶的紫眼睛还不住地往大哥哥那边偷瞥……但是小伊万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王耀看起来很不舒服。

“耀，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冷，我们刷了牙就回帐篷里去睡觉吧。”

王耀疲倦地摇摇头。

“嗯。”小伊万还是不放心，总是偷看王耀。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了帐篷里钻进睡袋，沉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小伊万起得很早，王耀却一直没起床。

男孩以为王耀是在赖床，自己先起床去玩了。小熊把营地周围的野花都摘了一遍，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想着一会儿给大哥哥戴上。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王耀还在睡觉。

“不应该啊？之前大哥哥醒得都很早，今天怎么睡懒觉了？王耀，王耀……起床了！”

“呜……我没事，伊万……让我再睡会儿……”

王耀难受地皱起眉头，翻了个身。

“王耀！”

“嗯……”

“你别动，让我看看。”

小伊万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贴了贴王耀的额头……好烫啊！这不对劲，王耀是不是病了？

“呀！！”

王耀发烧了……怎么办？！小熊慌张得把花环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