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你关注的写手要更文啦(bushi
【南以颜喻|71h七夕联动】心动计量法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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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以颜喻的心动
是太阳滚过的盛夏和蝉鸣
是暧昧不明的碳酸与甜蜜
是可以被计量的恋爱单位
是我们一同创造的 不限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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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动参与人数:89位
联动主要内容如下:
✨ Part.1 :8.21-8.24四天不定时惊喜掉落
✨ Part.2 :8.25-8.27三天71h文画频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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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𝓗𝓪𝓹𝓹�...
奶奶你关注的写手要更文啦(bushi
【南以颜喻|71h七夕联动】心动计量法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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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以颜喻的心动
是太阳滚过的盛夏和蝉鸣
是暧昧不明的碳酸与甜蜜
是可以被计量的恋爱单位
是我们一同创造的 不限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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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动参与人数:89位
联动主要内容如下:
✨ Part.1 :8.21-8.24四天不定时惊喜掉落
✨ Part.2 :8.25-8.27三天71h文画频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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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𝓗𝓪𝓹𝓹𝔂 𝓥𝓪𝓵𝓮𝓷𝓽𝓲𝓷𝓮'𝓼 𝓓𝓪𝔂
𝟮𝟬𝟮𝟬𝟬𝟴𝟮𝟱-𝟮𝟬𝟮𝟬𝟬𝟴𝟮𝟳
永无岛记事
月亮从来没有那么圆过,像一只眼睛,空洞而明亮地俯瞰着夜晚。
能见到这样月亮的夜晚必然是周震南没有睡觉的夜晚,他既不数羊也不数饺子,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正因为没有闭上,所以他才能看见那颗亮得诡异的月亮。
他敲敲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听它们无声地抗议一番,说周震南你能不能让我们躺一下?我们非得这么傲骨铮铮到天亮吗?周震南只好依言趴到床上,用枕头盖上自己的脑袋扮演一只失眠的鸵鸟。
言论真伤人,他悲伤地想,但悲伤的关键不在于言论攻击,而在于言论本身。他觉得言论怎么会这么有杀伤力,人和人之间的对话搞得像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世界大战又何必轰轰烈烈拉开呢?
胡思乱想老半天随手想摸过手机,一探却摸到了两张...
月亮从来没有那么圆过,像一只眼睛,空洞而明亮地俯瞰着夜晚。
能见到这样月亮的夜晚必然是周震南没有睡觉的夜晚,他既不数羊也不数饺子,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正因为没有闭上,所以他才能看见那颗亮得诡异的月亮。
他敲敲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听它们无声地抗议一番,说周震南你能不能让我们躺一下?我们非得这么傲骨铮铮到天亮吗?周震南只好依言趴到床上,用枕头盖上自己的脑袋扮演一只失眠的鸵鸟。
言论真伤人,他悲伤地想,但悲伤的关键不在于言论攻击,而在于言论本身。他觉得言论怎么会这么有杀伤力,人和人之间的对话搞得像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世界大战又何必轰轰烈烈拉开呢?
胡思乱想老半天随手想摸过手机,一探却摸到了两张薄薄的硬纸板。
“张颜齐,张颜齐,醒醒,嘿。”他跳上隔壁房间的床铺,还被柔软的床垫弹起来一下。
房间拧开一盏小台灯,张颜齐迷迷糊糊睁眼时就看见墙壁上巨大的影子,周震南在玩手影,得意洋洋凹造型,“看,是孔雀。”
张颜齐:“......你最好有一些比孔雀更重要的事情让我知道。”
等周震南把孔雀收起来,再把两张门票递到他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张颜齐就彻底醒了。他看看门票又看看周震南,像是无语凝噎,又像有千言万语但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在玩我?”
卡纸上用金箔大大印着几个字:永无岛邀请函。
周震南着急起来:“不是不是,它自己出现在我床边的。你看,上面还有邀请发出日期,不就是刚刚吗?”
“一年只有一个愚人节,周震南,下一次愚人节得等明年。”
“我们去吧?上面写的,还有半小时永无岛通道就要关闭了。”周震南见他昏昏欲睡又要闭眼,把他用力晃醒,“我有两张票呢!这么大一个趴活都不捡迈?”
人就是这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颜齐思考两秒,为趴活翻身下床换衣服,换了上衣,准备脱裤子时回头看周震南,“周老师,给点空间好不好?”
周震南闻言退开几步,缩去床角。
张颜齐气死,“我的意思是你别看我!”
周震南哦哦哦抬手捂住眼睛。
他们在凌晨不知道几点反正就是月亮还很亮的时候出发,周震南没戴墨镜和口罩,张颜齐也没有戴,两个人跟下楼下公园买菜的大爷似的大摇大摆走在街上。路边有一跃而过的小动物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周震南眼尖,在黑夜看着黑猫愣了一下,“七哥?”
“不是七哥啦。”张颜齐也打量一番,“不过真的有点像。”
“它是不是在带路?”
“真的吗,要跟它走吗,上一次我跟着七哥走它带我进了小区楼下垃圾堆。”
黑猫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最终站到了一个红色电话亭前面。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电话亭?周震南推门进去,张颜齐还在开心玩猫,周震南又啧一声把他扯进来。
两人站在电话机前面研究半天,也只能想出要拿起听筒听一下这样的无聊行为,张颜齐先听了一会儿,脸上表情有点微妙,又把听筒贴去周震南耳边。
里面没有人声,周震南听上老半天,开始逐渐听到一种奇妙的电流声,撞入耳里让神经酥麻起来,像刚出炉的蛋挞胚。周震南迷茫地听着听着,觉得眼前的电话座机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变回原样,不,不对。他睁大了眼睛,发现之前顺着排的数字如今倒着来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就结束了?我们的永无岛之旅?”张颜齐眼角不开心地耷拉着,他打了个哈欠,拽着周震南出电话亭。黑猫早就无影无踪了,他们手里的两张硬纸板在月光底下泛出富贵的金光,这让张颜齐好歹有点安慰,“还行,不亏。明天去看看这个能不能换钱。”
第二天早上周震南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是懵的,他睡眠时间因为昨夜的乌龙大幅度被压缩,连梦都只来得及做一个就要起床。他刷牙时看着镜子里自己倔强翘起的头毛,用手沾了点水开始努力往下压。
有水他就要想到别的,比如那个短暂且孤独的梦。梦里就是一大片海,但是海面很低,灯塔站在中央高得就像圣诞树顶端的星星。周震南在这样的海边听到了奇妙的声音,他努力踮起脚尖往里面看,终于看到了一条鲸鱼。它在海水里浮浮沉沉,像一块即将沉没的岛屿。
洗漱完走出去,周震南想冲一杯咖啡,他起得太早了,以至于经过桌边时差点没被自己绊倒。周震南皱眉地看着坐在桌边喝冰美式的张颜齐,说你怎么清早八神就想谋害我?我摔个四仰八叉你就高兴了?我告诉你我摔了你就得来跳我那part舞蹈,怎么样是不是很恐怖?
张颜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最后轻飘飘说:“神经病。”
周震南被激怒,“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就没必要再说出来。”
他们昨晚扔骰子惨败,十一个人里面张颜齐和周震南纷纷摇出了两个一,赵磊最幸运,赵磊当时正在削平果,让张颜齐帮他点一下,骰子滚滚滚居然滚出个六。这事儿张颜齐直到今早都没想明白。
正想着赵磊呢,赵磊本人就神清气爽地出现了。他穿着半透明的白色外套,周震南端详了好一会儿,说你这像穿了个保鲜袋在身上。赵磊选择性没听到,走过来拿起周震南刚冲好的那杯咖啡开始品尝,“你们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张颜齐不明白,“呃,做妆发啊。”
“对啊,我问的是你俩为什么这么早起床,你们昨晚不是扔到了一吗?”
张颜齐犹豫,“这是一种羞辱还是......?”
“你睡醒了吗?”赵磊奇怪地看着他,“扔到一可以最后去妆发啊。”
周震南重新泡回来一杯咖啡后赵磊已经出门了。他和张颜齐面面相觑,不明白赵磊哪根神经搭错,规矩从来都是谁扔到最小的点数谁第一个出门妆发,为此周震南才会只来得及做一个梦。
他们还没想明白,翟潇闻打着哈欠就出现了,他的哈欠在半空因为看到了桌子边的两个人生生停住,“你俩起这么早?”
桌子底下张颜齐悄悄点开群聊,仔细确认三遍翟潇闻的点数,的确是继赵磊之后的第二大,点数五。难道是规矩改了吗?不应该啊,界面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也没人告诉过他。张颜齐迷茫地抬起头,和同样迷茫的周震南对视在一起。
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成员出现,每出现一次就惊叹一句:“哇你们起这么早。”
等最后扔出点数二的焉栩嘉和夏之光也离去后,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空气里静悄悄的,面前的咖啡喝到一半,此刻已经凉透了。
工作人员来敲敲门,示意可以出发了。两个扔到点数一的人沉默对视一眼,慢慢起身跟上。
世界好像被翻转了。
这个认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逐渐在脑海里形成,周震南蹲在拍摄场地,看着红彤彤的暖炉卖力运转,他鼻尖冒出一滴汗,看看手机,天气预报却显示现在是负二摄氏度。但暖炉吹出来的风明明是冷风,六月份的蝉鸣还喳喳喳个不停,太阳晒到发白,发烫淋在地面冒出滚滚热气。
刘也张望老半天才找到他,“南南,蹲这儿干嘛呢?”又看看他额头,“哟出这么多汗,冷着了吧?”
周震南站起来,不可思议看着他,“你是在说冷吗?”
刘也挥着手给他扇风,“怎么了?不过今天好晒,确实,我也觉得挺冷的。”
轮到他去拍摄了,周震南站到幕布前,听摄影师吩咐摆出表情,他盯了那个黑乎乎的机器好一会儿才发现相机是被反着拿的,摄影师从那个硕大的镜头往里看,平日里用来看成品的小屏幕反倒对着他。
棚内吵吵嚷嚷,还有人在听广播,本来是摄影道具的收音机居然真的能放出声音。完成拍摄后周震南也挤进自己那堆伙伴里面,他今天的造型很特别,头发上坠着好几串珍珠项链,沉甸甸地晃来晃去。
张颜齐还在调频道呢,一转身就被他的某一颗珍珠勾到了衣服。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生怕把品牌方的限量版搞成灭绝版,马上颤颤巍巍开始处理线头与珠链。收音机因此被暂时搁置下,发出滋滋几声噪音,好像信号终于接通,几秒后里面传来某个电台里千篇一律的女播音腔。
“预计建通1号线未来会在五月份全面运行,届时将为交通高峰期减轻一定的压力......”
衣服与珍珠终于平安分开,两人却还屏息着靠在一起听收音机里无趣的新闻播报。建通1号线是哪条线?管它哪条线。周震南手指头戳一下张颜齐的肩膀,“听到了吗?未来五月份,五月份怎么还在未来?”
“或许她说错了。”张颜齐决定再听多一会儿。
既然有听众,电台又继续兴致勃勃播报:“明日预计有强降雨,希望各位出门享受双休日的朋友们可以做好防雨措施......”
“今天星期几?”周震南问。
“星期一。”张颜齐说。
强降雨好像要提前。下午转场去录制时乌云无精打采压下来,司机抬头看一眼,嘟嘟囔囔天气怎么这么好。
这算哪门子的好天气。
周震南望向窗外,粉丝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倒一如既往地热情,挥着大大小小手幅,恨不得把脸印在车窗上跟他走。周震南悄悄把车窗下了一条缝,外界的声音就纷涌进来,他听到无数陌生人嘈杂的声音,喊着自己名字,说周震南,我爱你,你要开心。
他想起前几天双方拉锯战的时候,觉得或许自己又有点太过分了。
这样想着周震南又心软,把车窗再摇下来一点,马上就被更大的尖叫声包围。他挥挥手,问你们热不热啊?快回去吧。这话刚问出来,人群诡异地瞬间小了一层声音,紧接着大家好像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起来。
“南南好可爱,是故意反着说话吗?”几个已经汗流浃背的女孩逗他,还把印着他照片的小扇子招招给他看。
周震南语塞,幸好车子正在缓缓启动,于是那群热情的人被迅速抛向身后,天上响过一阵闷雷,然而路上基本没有人撑伞。周震南奇怪地看着,虽然已经明白今天很奇怪,但不撑伞又难免更奇怪。
“他们为什么不打伞?”等红绿灯时周震南问,他看见几个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路人,头发都狼狈地贴在脸上,却无动于衷依然站在暴雨底下。
司机闻言也无所谓地看了外面一眼,“我们不是一直都不在下雨天撑伞吗?”
周震南摇下车窗,马上有雨丝斜斜飘进来,他忍着冰凉的雨水递出去一把伞,那个男生转过脸来,周震南才发现这人长得好像张颜齐。长得很像张颜齐的人隔着厚厚的雨和他对视两秒,然后摆了摆手。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动作,“你在干嘛?没有人会要的。”
“为什么?”红灯即将转绿灯,周震南突然用力一甩,把伞甩去了那个男生怀里。男生吓了一跳,接住伞后又看他一眼。
“大家都不撑伞啊。”司机确保他把车窗摇上后踩下油门。
周震南不说话了,他趴在车窗边使劲往后看,直到完全看不见时他也没见到那人打开伞。可是周震南非常确定,那就是张颜齐,又或者是一个与张颜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去到录制现场时张颜齐率先冲他挥挥手,“我跟你说一个事情。”
原来半路上张颜齐也见到了路边一个与周震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暴雨淋得像只落汤小猫,却固执地不愿意要一把伞。张颜齐没有办法,最后竟然也选择把雨伞丢出去,然而直到车子开出很远,那个周震南也没有撑开那把伞。
两人交流十分钟得出惊天结论,我们会不会不属于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死了吗?”周震南问。
“不至于这么极端。”张颜齐连连摆手,“你这个人就是太容易冲动。”
“大哥莫说二哥。”周震南回嘴。
“我觉得我还好,你就欠一点儿,不太成熟。”
“真的是放屁,我还不成熟?”
“有时候说话有点伤人嘛......但我都包容你,所以你不觉得。”
“我也很包容你,你上次打游戏输了还嘴过我你记不记得?”
“我说你什么了?”
“你说我嘴炮达人,遇事先动嘴皮子不动脑子才会让你被对面一招带走。”
“那你的确,如果你选择先来救我而不是先蹲在草丛打字骂那个人老阴逼,我还能逃掉。”
“我们现在是在吵架吗?”
“不行吗?”张颜齐理直气壮,“反正吵完都会和好。”
话题完全偏离轨道,两人双双降智,最后气鼓鼓分头去同一个舞台上演出。
回家的时候他俩还是逃去同一辆车里,但气还没消,所以谁也不理谁。
粉丝送完这个送那个,轮到他们时就在喊:“明天周末啦要开心!你的白鞋子很好看!”
周震南低头看,自己的黑色皮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一点点灰。他拿了张纸巾擦干净,然后说:“明天是周二,还有我的鞋子是黑色的。”
粉丝们愣了几秒,然后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哈哈哈哈为什么不喜欢白鞋子呀?好我们听你的,明天是周二。”她们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藏在口罩与相机下的脸模糊不清,但周震南感到很不舒服。
又有粉丝喊,“张颜齐!你今天好帅哦!翻跟斗好帅哦!”
周震南诧异地看过去,今天的舞台张颜齐压根没翻跟头。他莫名生起气来,“我的鞋子就是黑色的。”
其实粉丝很多,说的话如同石沉大海,谁也分不清谁说了些什么。但相同的字句总会被比较相似地融合在一起,周震南看到有个粉丝翻了个白眼,说你嘴硬什么,我们都看的是白色啊。
似乎发现他气鼓鼓的样子很有趣,大家干脆喊起了口号:“白色!白色!白色!白色!”
周震南烦躁地蹬一下脚,“黑色!”
“嘴这么硬,你是不是没遭过社会的毒打啊。”有人冒了一句,周围人都笑起来,接着纷纷接话,“是我们给你自由过了火吧,干嘛不承认,有人逼你这么说的吗?”
周震南觉得自己头顶在冒烟,他还想再反驳,突然感到衣摆被扯了扯。张颜齐在旁边冲他点点头,然后说:“黑色。”
终于轮到他们的车子启动,呼喊声全部被抛到身后。
前不久还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冰雪消融,周震南在黑暗里拽着他的小尾指,眼睛却盯着自己的鞋子,心想我的鞋子我还能不知道什么颜色吗。他明白这个世界很奇怪,但他不愿意因为别人奇怪自己就要随波逐流来彰显出自己的合群。
“你刚刚为什么帮我说话?”周震南面无表情看向他,“想出来一起挨骂吗?”
“不是帮你说话,是给你撑腰。”张颜齐咂咂嘴,很语重心长开始讲,“虽然吧你这个小孩缺点好多,然后呢我又那么仗义,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唉哟你怎么打人!别打我了别打我了别打我了别啊——”
“你今天也没有翻跟斗。”周震南收回手。
“那废话我又不是夏之光......”
“所以你今天不是翻跟斗很帅,你是唱那么长一段词都不换气很帅。”
“谢谢夸奖,你今天开场嗷那一嗓子也很帅。”
两人谢来谢去老半天,把毕生所学彩虹屁都蹦完了终于没得再谢。车子到达,两人下车,各自回房间前周震南终于把最想谢的那句话扭扭捏捏讲出来。
“还......谢谢你给我撑腰。”他把手捏成小拳头,轻轻捶到张颜齐胳膊上。
“不客气。”张颜齐笑得好灿烂,“我永远都会为你撑腰。”
“我以后会先去救你再打字的......”
“算啦。你才十九岁嘛,我爸说过要关爱儿童。”张颜齐拧开门把手,“晚安。”
今晚的月亮也非常的圆。
周震南洗完澡后扑倒在床上,结果刚倒下去就被什么硌了一下。
仿佛时间倒退,张颜齐刚睡着又被周震南奋力薅起来,这次周震南明显比上一次要兴奋,张颜齐被他抱在怀里像电视剧里抗战受伤的战士,脑袋都在无语地晃来晃去。
“又看孔雀吗......你们十九岁怎么这么烦......”
“张颜齐!看!翅膀!”周震南把东西几乎盖到他脸上展览。
“你在我面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张颜齐哀嚎,“拿远一点行不行啊铁汁!”
那真的是一双翅膀,张颜齐震惊地研究它时周震南在床尾“哎哎哎”起来,张颜齐抬眼,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扒拉出了一副,扬着它时简直像登上月球的第一个人类那样兴奋。
翅膀上面有很小一段说明文字,两人就着小台灯来看,脑袋都恨不得挤成共用一个。
上面写着这是去往永无岛的交通工具,恭喜两人通过了今天的测试,翅膀是这个世界上人们对他们爱意的具象化,当他们积攒到足够多的爱意时就会诞生一对翅膀,只需要把翅膀装上,永无岛的大门即刻为他们打开。
“还好我没卖那张门票......”张颜齐说。
谁不想去永无岛呢,那个象征着永远自由的梦幻乡。
他们把翅膀拆出来后却犯了难,周震南难以置信地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也只看到翅膀平滑一侧上的薄薄刀片。张颜齐再看看说明书,发现的确只有这一个安装方法。
“所以我们不是要装上它,而是要被它刻进去吗?”周震南不愿意,“很痛啊。”
“你不敢吗?”张颜齐问。
“我不敢,我也不想你戴。”周震南比划比划,“刀片哎,插两片刀片进你后背,你翅膀每动一下刀片就会在你骨头旁边划一下,痛死了。”
“我也舍不得你戴。”张颜齐摸摸他平整的后背,“放弃吗?”
放弃吗,去往象征着自由的机会。
从古至今好像谁都在追求自由,所以人们向往永无岛。
永无岛只有快乐,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快乐,自由饱和的时候。
张颜齐和周震南都是恨不得把自由融进血液里的叛逆先锋,纵使被束缚被压制,两人也还是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对自由的渴求。他们从来都没有去过永无岛,也不知道永无岛在哪里,他们被世界雕刻成一个近似自由的形态,却又无可避免被世人的爱意敲碎自由的边角。
想要被爱就要忍受痛苦吗。
如同今天翻转的世界,人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我要随波逐流吗,我就要认命吗。
这份用爱意凝聚出来的翅膀究竟是想让他们天高远阔的飞,还是鲜血淋漓地妥协。
“我不愿意。”周震南终于作出决定,“我不愿意这样。”
“决定了啊?决定了好,决定了睡觉。”张颜齐飞速躺下,拍拍身边的空地,“今晚勉为其难让你拥有一下哥哥的温暖。”
“你会后悔吗?”周震南问。
“我觉得我俩现在是想着同样的东西。”张颜齐说,“我们想去永无岛是因为永无岛自由,但如果去永无岛的条件是先放弃自由,我和你都不会愿意。”
周震南静静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点孩子气的忧伤和迷茫。
张颜齐想了想,“如果再不睡觉我才会后悔,明天我俩是不是得第一个去妆发了?”
“算你狠。”周震南也飞速躺下,蹭蹭蹭去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腰,“敢睡到半夜把我踢下去我就起来揍醒你。”
“你松点劲儿......你怎么劲儿这么大......”张颜齐被他勒得有点气紧,“我肋骨要断了。”
“你永远爱我,我就永远自由。”周震南把脸埋在他棉质的睡衣上,觉得心里悄悄划过一滴眼泪。
当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海平面恢复如常,那个微妙的莫名的声音终于由远及近,周震南才发现跟电话亭的听筒里是同一个声音。鲸鱼如同他失落的岛屿渐渐归来,带着与他灵魂中相同的频率,还带着那个他最喜欢的人。
张颜齐在梦里朝他伸出手,说我来给你撑腰了。
熟睡的两人呼吸绵长,他们不知道那两对翅膀在黑夜里悄悄幻化成了无数颗碎星,落在他们身边,形成了一片岛屿的形状。两张永无岛的邀请函静静躺在他们枕边,上面的字一点点变成了:Welcome to Neverland.
他们放弃了奔向永无岛。
他们终于变成了自己的永无岛。
【南以颜喻】好想急死你
给@尤野 的生贺
题目代表了我的心情(⁎⁍̴̛ᴗ⁍̴̛⁎)别忘了你立了什么flag哦~
她点的男团对家主题。
男团队长N X 男团rap担当7
01
今天,好像更喜欢麻酱了呢。
张颜齐僵硬着脖子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在心里呐喊。
谁说工作跟感情能分开的!尤其你俩还是所谓对家!
此刻,某打歌舞台的一位公布舞台上,1937男团rapper张颜齐同志,脖子僵硬,眼睛酸痛,脸上挂着努力了但看着不太明显的营业微笑,被队友毫不留情地往后背拍了一巴掌,“你没必要不高兴地这么明显吧。”
折磨,太折磨了。
张颜齐不敢回嘴,只能努力勾起嘴角笑出八颗牙不知道该怎么跟队...
给@尤野 的生贺
题目代表了我的心情(⁎⁍̴̛ᴗ⁍̴̛⁎)别忘了你立了什么flag哦~
她点的男团对家主题。
男团队长N X 男团rap担当7
01
今天,好像更喜欢麻酱了呢。
张颜齐僵硬着脖子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在心里呐喊。
谁说工作跟感情能分开的!尤其你俩还是所谓对家!
此刻,某打歌舞台的一位公布舞台上,1937男团rapper张颜齐同志,脖子僵硬,眼睛酸痛,脸上挂着努力了但看着不太明显的营业微笑,被队友毫不留情地往后背拍了一巴掌,“你没必要不高兴地这么明显吧。”
折磨,太折磨了。
张颜齐不敢回嘴,只能努力勾起嘴角笑出八颗牙不知道该怎么跟队友解释。
脖子僵硬是因为要忍住不让自己的头往左偏,眼睛酸痛是因为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牢牢盯着左边那个今天打扮得像舞池里最闪耀灯球的人,至于笑嘛,骚凹瑞,出道几年了至今都整不明白营业微笑。
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跟周震南写成对家啊。
呜呜呜呜呜呜。
张颜齐叹了口气,看向隔壁团拿到一位被队友们簇拥起来的小队长用力捶了捶自己不争气已经开始浮想联翩的脑壳。
除了大点,你有啥子用。
“张颜齐,你叹气的声音还要再大点吗?”
“颜齐我也知道你不想和对家一起回归,但这……不是撞上了嘛……”
啊喂,不是啊,你们别误会我啊!
说起和周震南成为对家这件事,张颜齐想起来就后悔自己练习生时期为什么没有好好上表情管理课。
但凡自己没有上课摸鱼写歌词,也不至于被人把怦然心动心花怒放的心动微笑解读成心里很讨厌但不得不配合营业。
后悔,很后悔,总之是相当后悔。
张颜齐委屈巴巴地鞠着躬被队友推下舞台,给今天的一位-西门少年留出安可的空间。张颜齐回头看,视线落在被纷纷扬扬地纸花掩住的周震南,发现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地带着些认真。张颜齐愣愣地呆站在原地,努力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因为,他刚刚好像看见,不怎么会wink的西门少年小队长,冲着自己这个方向,努力地wink了一下。
*****,谁不喜欢周震南啊!我最喜欢!
今天的齐酱也是元气满满的面瘫尖叫鸡呢。
02
张颜齐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周震南了。
久到他俩那时都还只是一盒泡面分着吃,一瓶矿泉水分着喝的练习生时期起,张颜齐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鬼迷心窍,鬼使神差。
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动感觉,也无法描述,自己发现自己对一个男孩儿心动的理由是什么。
大概,是他一言不发从自己手里抽走矿泉水瓶的样子很帅,又或许,是他发现自己没吃饱把手里剩下的半碗泡面推到自己面前的样子很酷。
总之,在还没有搞清楚公司这个新晋练习生叫什么名字时,练习生张颜齐同学就已经是个心有所属的男同学了。
直到,那个练习生再一次出现在荧幕上,羞涩地微笑着自我介绍,他叫周震南时,张颜齐惊慌失措地按住怦怦乱跳的胸口,躲开议论纷纷的人群,不自觉地想起那瓶和周震南一起喝过的矿泉水,想起还沾着水珠的嘴唇和被水浸湿的衣领……
张颜齐适时停止了自己的想象,却发现,自己这个接情书接到手软的校草级别帅哥,对另一个男孩,心动了。
再次见面时,周震南已经是某娱乐巨头旗下首推男团的团长,而自己则只是个刚有了点名气用了两年才拿到第一个一位的男团的rap担当。他握着话筒和台本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心里盘算了好几遍该怎么和周震南打招呼。
-嗨,你还记得T社练习室里那瓶矿泉水吗?
-周震南,好久不见啊!
-前辈您好,我是来自1937的rapper张颜齐。
……
然而,有些人,怂是一辈子的事。等到真的见了面,张颜齐缩着脖子磕磕绊绊挤出一句问好,鞠躬握手一气呵成,传说中有梗话还密的梗王就这么站在角落里装鹌鹑。
一起主持音乐节目的前辈以为张颜齐认生(其实是以为他被周震南那副猛虎模样吓到不敢说话),用他混迹歌谣届二十年如鱼得水的人生经验给两人拉关系,“诶,我记得南南之前在小齐公司做过练习生来着,那时候没接触过吗?”
“有……”
“没有。”
张颜齐壮着胆子迈出第一步,刚伸出一只大脚趾就被周震南斩钉截铁的回答吓得急急退出去好几米远。
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
这话像弹幕一样从张颜齐的眼前一遍遍划过,天天青铜开心从容的帅气rapper齐酱就像是超市门口没了气的气球人,肉眼可见地丧了起来。
见过大风大浪的前辈第一次在后辈们面前遭遇了滑铁卢,看着波澜不惊的周震南和早已化身流泪猫猫头的张颜齐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把扯过两人的手合握在一起,“没关系,今天之后就熟了,一起努力吧。”
然后,然后前辈就看见,新人主持张颜齐带着“你旁边的人欠我钱好气哦但还是要努力微笑”的表情和周震南互动。
于是,“西门少年队长和1937rapper不合”的流言变成了“练习生时期周震南欠张颜齐钱”又变成了“练习生时期周震南张颜齐为钱大打出手”传到了1937其他成员耳朵里。他们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按着太阳穴刷新闻的张颜齐的肩膀,一切疑惑都有了解答。
“怪不得那时候,齐哥一看见电视上有周震南就走啊……”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算西门少年的对家了吗?”
“我们配吗?顶多齐哥算周震南对家吧。”
???
诶,不是,我也不配啊!
莫名其妙,一线男团都算不上还在二线男团摸爬滚打的男团rapper成了本赏大赏拿奖拿到手软的顶流男团小队长的对家。什么叫对家?大概就是他粉丝看你不顺眼,但凡有你和她家爱豆同时出现的地方就会看到轰轰烈烈缠缠绵绵的撕逼,撕逼内容也没什么营养,无非就是“你家爱豆碰瓷”“你家爱豆不配”这样的车轱辘话来来回回地说。按理来说,作为一个二线小爱豆,张颜齐粉丝本该是被周震南家粉丝吊打的,怎奈rapper粉丝吵架功力也不错,本就没什么资源争夺的两人粉丝的嘴仗倒是打了很久,久到1937也拿了本赏成了和西门少年比肩的一线男团,两边的头花还没扯清楚。
就
怪无语的。
音乐节目放送结束,张颜齐瘫在休息室里等外出买咖啡的队友回来,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地点开了今天的实时趋势,果不其然在热搜前十位看见了自己和周震南的名字:#周震南张颜齐同台#
......
还能不能行了,CB撞一起我也控制不了啊。
张颜齐无语到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白眼之大以至于焉栩嘉带着周震南闯进他们休息室时都没来得及收回来。丑相被人结结实实看了个遍,甚至还被焉栩嘉拍成表情包津津有味坐在他身边品。
“嘉嘉……”
“那个,嘉嘉啊……”
“你……能不能……”
好兄弟和“对家”同时出现在你的休息室,他俩还是一个团的。这样的事实让张颜齐再次发动秘技:表面面瘫实则尖叫鸡,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做起了央求型大哥,扯着焉栩嘉的衣袖求他删图。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飘向站在一边叼着根棒棒糖活动脖子的周震南。
想吃他,
嘴里的棒棒糖。
03
他,张颜齐,一个当了三年爱豆,舞蹈和表情管理还是老大难的rapper。
而他,周震南,一个不管什么都做得很好,才19岁就挑起大梁的小队长,一个其实很可爱却在努力装严肃的男孩。
可是,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除开相似的职业,他俩好像也没什么共同点了。更何况,他们还是所谓的“对家”,他还忘了曾经一起同饮一瓶矿泉水同吃一碗泡面的情谊。
只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耿耿于怀到现在。
“你想吃吗?”
张颜齐这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周震南的嘴唇看,而那人漫不经心地含着棒棒糖懒洋洋地也看着他,粉红色的糖果被放在齿间把玩。
蹭地一下,张颜齐耳朵红了,他惊慌地错开自己的目光,怂的本能再一次占领高地,他回答,“不了不了。”
“哦。”周震南也没什么反应,咬碎了糖果把糖棍扔进脚边的垃圾箱,越过靠在张颜齐肩膀上玩手机的焉栩嘉,从张颜齐手里抽走被他喝下去小半瓶的矿泉水,无比自然地拧开瓶盖喝了下去。
??????
是梦吧是梦吧是梦没错吧?
张颜齐凝固了,他看了眼已经远远坐下玩手机的周震南,又看了眼沉浸在快手里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些什么的焉栩嘉,总有种自己上当被骗了的错觉。
他悄悄拿肩膀撞了撞靠着他傻笑的焉栩嘉和人咬耳朵,“你刚刚看到没?”
“喝你点水怎么了?张颜齐你不是这么小气吧?”焉栩嘉生怕悄悄话别人听不见,视线还是牢牢锁在手机上,头也不抬地嘲笑他颜齐哥。
“不是,诶,我......”前辩论队队长也有被人怼到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的时候。他心虚地看了眼让他大惊小怪的罪魁祸首,发现人正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好像并没有在意这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张颜齐再一次大着胆子往焉栩嘉身边凑,又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周震南怎么跟着你一起来了啊?”
“不知道啊,就跟着我一起过来了呗。”视线还是停在手机上,身子却好像远远地挪开了,“你自己去问呗,怎么了,真的是对家啊?”
“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俩练习生的时候打了一架?”
谣言之离谱程度已经让张颜齐无力吐槽,气得他一把扯过焉栩嘉的衣领子妄图通过物理方式把人脑子晃清醒点,“我没事跟他打架干嘛?”
焉栩嘉疑惑了,问出了所有人想问但一直不敢问,从认识他齐哥第一天起就想问的问题,“那你那天为什么表情那么扭曲?”
“我看见他紧张不行?”眼看着谣言越传越离谱,已经到了他和周震南练习室打架导致周震南被开除转身被现公司安排出道,吊打老东家和张颜齐的剧本了。
实不相瞒,编剧界少了你们,真的是一大损失。
“你紧张啥,又不是你偶像。”焉栩嘉仔细回想着张颜齐整天在他耳朵边念叨的那几个偶像,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张颜齐跟他提过“很欣赏周震南老师”这种话。
“你还不许别人紧张了啊,我紧张还不行啊?”张颜齐一心虚就喜欢眼神乱飞,手上就忍不住想抠点啥,又怕把妆抠花就只能对着穿了破洞裤的焉栩嘉的破洞下毒手,把人挠得直往后缩,还回头看了好几眼仿佛和他俩的世界有壁一般的周震南。
焉栩嘉忽然懂了些什么,他笑嘻嘻凑到他齐哥身边,冲他勾勾手指头,露出神秘莫测的笑,“你不会是喜欢我南哥吧。”
这一刻,焉栩嘉拍戏得来的为数不多的情感经历全都派上了用场,他看了看被张颜齐盯着对眼前状况一无所知的周震南,又看看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的他齐哥,恍然大明白。
哦,这就是导演所说的,暗恋时候的表情啊~
“是啊,怎么着吧。”少男心事被看穿,张颜齐索性破罐子破摔,躺平任嘲。
确实,暗恋被解读成有仇,是有够好笑的。
“那我南哥又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自豪的?”焉栩嘉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只敢在他面前横,一面对周震南就成了缩头乌龟。
我……
得不想跟你说了。
再一次被各方面吊打的张颜齐双腿摊成一个大字状,抬头无语望天花板。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周震南摘了耳机,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对象是谁。嘴向来快的张颜齐,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
“我说我喜欢你。”
可以,不错,牛逼,哇哦。
张颜齐分明看到了焉栩嘉眼里的赞叹,以及端着饮料叠在门口凑热闹的队友们眼里的惊讶。
歪,神秘博士,你时光机器借我用用呢?
04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复读机卡带,再也凑不出一句主谓宾完整的句子来。张颜齐此刻的表情十分难以言喻,如果有什么确切的形容词去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高高兴兴去参加综艺节目临开拍走流程之前被告知今天改成了水上项目的委屈。
扫码,救我。
“那你什么意思?”耳机被周震南捏在手里,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紧盯住张颜齐,就好像,他是即将入猫口的小鱼干。
张颜齐咽了咽口水,完全顾不上把叠在门口凑热闹的队友哄走,“就,就,就那种喜欢嘛。”
“哪种?”显然并不能蒙混过关。
张颜齐眼睛一闭,脖子一伸作视死如归状,“就是对偶像的那种崇拜!”
“拉倒吧你。”焉栩嘉不干了,张颜齐的队友们也不干了。听过离谱的,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
偏偏当事人好像是信了,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问,“那我送你张签名专辑?”
“好好好。”张颜齐点头如捣蒜。
“用拍张认证照什么的吗?”
“不用不用,谢谢谢谢谢谢。”
得,对家倒不是对家了,成偶像了。就是跟暗恋对象没半毛钱关系。
张颜齐捏着周震南给他的签名专辑,盯着上面那颗歪歪扭扭的心发呆。
可恶啊,今天的齐酱也是惨败的一天呢。
05
打歌期过了半个多月,除开每天都能在舞台上见到周震南之外,张颜齐还总是在休息室里遇见和焉栩嘉成双成对出现的周震南。
嘴里永远塞着cody姐姐们偷偷给他的小零食,坐在离自己两个人远的距离里听音乐,还总是,无比顺手而自然地摸走他手里的矿泉水喝。
为啥子?
爪子?
啥子意思?
这样的困惑一直萦绕在张颜齐的心头,直到偶像运动会时两个团被分在了同一个方队时,这个困惑达到了顶峰。
问:你“对家”老拿你矿泉水喝是什么意思?在线等,挺急的。
答:可能想在你水里下毒吧。
啷个阔能,不阔能。
如果脑内os有声音,那张颜齐的一定是重庆方言款。
他握着手机眼皮一掀悄悄往又从他手里摸走半瓶矿泉水的周震南那里望。他穿着和自己同款的运动服,嫩白的手指缩在卫衣袖子里,手里握着的,是张颜齐喝了一半就被他顺走的水瓶。
天呐,他真的,好可爱啊。
鬼迷心窍,张颜齐打开相机被前置镜头下自己忽然出现的大脸吓得弹了一下,手忙脚乱换成后置,把坐在自己两个位置远的周震南小心翼翼框进镜头里。然后他看见,被他偷拍的对象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扭过头来,看向了他,伸出手比了个小小的耶。
这一刻的张颜齐,是全世界最尴尬但幸福的人,幸福到忽然得到反馈了还是忍不住手抖,于是“周震南大片赏”就这么被他拍成了一团模糊的残影。
以至于周震南凑过来看成片时,张颜齐哭丧着脸把手机塞进怀里不让周震南看。他已经能想到明天的新闻标题了。
“偶像运动会上,张颜齐周震南因手机大打出手”
靠,狗情侣,小学鸡。
交际了一圈回到原位的焉栩嘉刚踏上台阶就远远地看见整个人缩在张颜齐怀里的他家小队长,一时间不知道是媒体更狗还是这两个别别扭扭的人更狗。
能不能行了,幼儿园暗恋戏码能不能完了?
即将高考的准成年人焉栩嘉同学如是想到。
06
手机是没抢明白,周震南累得趴在张颜齐身上,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问他,“你就不想问问起为什么老是抢你水喝?”
我就知道!
他是故意的!
他不会真想毒死我吧?
在沙雕这一点上,当代网友在张颜齐面前也只能自愧不如。
周震南当然不知道张颜齐心里那么多的小九九,毕竟在他看来,从自己扑倒在张颜齐怀里的那一刻起,这人就已经尬住了,脸上写满了“难道要我继续笑吗”。
周震南急了,他深刻怀疑焉栩嘉说张颜齐喜欢他是在耍人。别自己钓了这么久的鱼,结果鱼儿非但没上钩反而跳起来甩甩鱼尾巴浇自己一脸水,贱兮兮地跟自己说,“骚凹瑞。”
“你不记得我之前喝过你的水了吗,你还欠我半碗汤达人诶。”焉栩嘉傻了,眼睁睁看着幼儿园恋爱往《精武门》发展,已经完全预想到明天“周张二人的爱恨情仇”会怎样在论坛里发酵。
当然,沉迷于小学鸡斗争的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的。现在的张颜齐像极了没开扫描就脸探草丛的己方打野,脚趾头刚伸到草丛边缘就被龟缩在其中的敌方猛男们抓住一顿猛gay,“周震南,你搞我?”
完了,完了,料是真的。
焉栩嘉猛拍脑门,已经完全能想象到明天两边粉丝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谁搞你了?”周震南真的很委屈,为什么别人久别重逢双向暗恋都是台湾小言味儿的,到他和张颜齐这儿怎么就成了碟中谍?
“你不是喜欢我嘛,为什么不跟我说?”人一旦上头了嘴就没个把门,周震南挽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
谁要跟你“左顾右盼不自然地暗自喜欢”了啊,喜欢你为什么不说啊!
“那你凭什么说我俩之前不认识,你明明记得!”张颜齐感觉血全往脑子里涌搞得人有点点膨胀,“你咋不说你还欠我半瓶矿泉水呢,哦不对!你欠我一箱了!”
“……”周震南语塞,无声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吵不过眼前这个辩论队队长,眼珠子一转迅速改变策略,低下头害羞地抠抠手指,又故作紧张地把手指放在嘴边啃,过了良久才回答,“你还不许别人害羞了啊?”
嘎?
这一点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行,可以,没问题。”上头了的张颜齐泄了气,盯着周震南看向他闪闪发光的眼神,再次回复到了“我莫得感情”状。
“然后呢?”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熬夜追剧,下一秒男女主人公就要牵手告白打啵,结果镜头一黑打出三个大字“全剧终”一样。周震南被张颜齐的反应梗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他不甘心地一把揪住张颜齐的卫衣绳子,暗示他再不好好回答就把人勒死。
“没然后了啊?”张颜齐手一摊,整个人往后仰,好像不太在乎周震南到底会不会把自己勒死。
“都这样了你都不打算跟我表白?”周震南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上蹿下跳火烧屁股。他真的快急死了。
“吼,我之前都快急死了,你也急两天吧,没事嗷。”
齐哥是真的不怕上头条啊。
就着小学生互掐已经下了一大堆零食的1937成员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拉着焉栩嘉坐下一起吃零食。
“你以为我之前不急啊!我都暗示你这么久了,你就是个木头!张颜齐!你个木头!”
“谁木头了啊,你不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了。”
可以了可以了,该结局了。
1937成员卷吧卷吧摊在面前的垃圾袋,重重拍了两下被骚操作惊到嘴角沾着爆米花碎屑都来不及擦的焉栩嘉的肩膀,示意他差不多可以散了。
焉栩嘉不死心,抓了个抱枕想接着往下看。
于是他看见,两个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的人红着脸面面相觑。他家南哥错开张颜齐看向他的目光,喃喃,“看出来了你还不跟我表白。”
“那我不是也不好意思吗。”张颜齐比他还不好意思,缩在卫衣领子里双手捂住通红的耳朵,却还是鼓起勇气盯着周震南看。
“哼。”恋爱经历全部来自于拍电视剧时当男女主人公背景板的焉栩嘉看见,周震南,就那个西门少年最凶的崽,伸出小指悄悄勾住他所谓“对家”的小指,“那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汤达人啊?”
Rua,
救命,
跪求以后不要给我接恋爱剧本。
小学鸡恋爱有毒。
07
这还不算完。
在焉栩嘉目睹了挎着鸡蛋兜的周震南,拿着手机偷拍站在赛道上做热身运动的张颜齐,还抿着嘴巴翻拍进另一部手机里点了最爱时,他心态崩了。
啐。
早知道不告诉你齐哥喜欢你了。
急死你。
END.
马上要答辩了所以最近会很忙,更新会非常非常非常缓慢,等答辩完了就回来啦!
狗狗领养手册 下
这样相处也蛮好嘛。次日早晨周震南在被窝里被闹钟吵醒,睁着眼看天花板思考人生,和自己探讨爱与自由。他晓得昨晚肯定是张颜齐把他带回房间睡觉的,最好是抱着回来,那自己怎么不睁眼看看呢,错过了,好可惜。他跟自己斗气,从床头翻到床尾,把脑袋挂在床边倒看世界。
然后就看到门被推开,一双拖鞋倒着闯入眼帘。
张颜齐当他在晨练,提醒一句小心脑袋充血,又说早餐放桌子上了记得吃。周震南见他像要走,挥舞起两只手试图挽留。
狗狗都很单纯,真的就过来,蹲在床边跟他对视。颠倒的镜像看久了头晕,周震南翻回身,把两条胳膊挂他脖子上,说我好累喏,你帮我去工作好不好?
张颜齐很单纯,但不是傻狗,当场就拒绝,说我不配。说完见...
这样相处也蛮好嘛。次日早晨周震南在被窝里被闹钟吵醒,睁着眼看天花板思考人生,和自己探讨爱与自由。他晓得昨晚肯定是张颜齐把他带回房间睡觉的,最好是抱着回来,那自己怎么不睁眼看看呢,错过了,好可惜。他跟自己斗气,从床头翻到床尾,把脑袋挂在床边倒看世界。
然后就看到门被推开,一双拖鞋倒着闯入眼帘。
张颜齐当他在晨练,提醒一句小心脑袋充血,又说早餐放桌子上了记得吃。周震南见他像要走,挥舞起两只手试图挽留。
狗狗都很单纯,真的就过来,蹲在床边跟他对视。颠倒的镜像看久了头晕,周震南翻回身,把两条胳膊挂他脖子上,说我好累喏,你帮我去工作好不好?
张颜齐很单纯,但不是傻狗,当场就拒绝,说我不配。说完见他可怜,眼下真的好大一个黑眼圈,又心软,说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吃你那份早餐,今天有脆皮小香肠,溏心荷包蛋。
怎么这样。周震南哈欠连天,哼哼唧唧不愿起,申请把早餐端进房间吃。张颜齐摇摇头,说申请驳回,哎呀快点起来嘛,你今天不是要去做完整个编曲?早去早回。
商讨半天,最后的结果是周震南挂在张颜齐身上,像只树懒一样被带去洗脸刷牙。
刷牙的时候周震南含着满嘴牙膏沫沫,觉得这样相处真的是蛮好,也挺符合自己以前对于养一只狗狗的设想。没有狗的时候周震南就想,狗不会像猫一样来给他大早上踩奶,但应该可以来叫他起床。不开心的时候狗也会来蹭蹭自己吧,虽然猫也会,但自己养的猫都好凶,除了喂营养膏的时候会喵喵喵,其他时候都喜欢追着周震南来打。
“张颜齐。”他喊。
外面没人答应,张颜齐刚才把他扔在洗手间就出门了。
周震南放下心来,摇头晃脑,“齐齐!齐齐!齐齐!”
“干爪子?”张颜齐的声音突然从玄关处传来,周震南被呛了一下,差点吞了口黑人牙膏。
张颜齐气势汹汹去而复返,回来拿忘记带的耳机,路过周震南的时候凑过去闻了闻,满意点点头,说不错,今天没有化学清凉油的味道。
周震南喜欢喷香水,每天出门前就跟公主挑水晶鞋那样挑香水,张颜齐虽然闻着也会头大,但比起油漆与榴莲,周震南的香水充其量就是提神醒脑,跟清凉油一个效果。
“赶!紧!走!”周震南被抓包,脸都红透,握着牙刷的手改而去捶他。
折腾了这么一下,出门时周震南还真的忘记喷香水了。
曲子编的比以往顺利,大家开个小小的庆功宴,跑去了老远的一个地方吃海鲜。在重庆吃海鲜那要跑多远,远到周震南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卡卡角角。
吃完就散伙,好容易回到市中心,周震南想着去买杯珍珠奶茶,跟大家分开,去了商场里面。问题来了,买完他觉得自己有点迷路,连地铁口都找不到,出租车这里也不让停。
总归还是打电话给张颜齐,还好张颜齐今晚没得演出,说好嘛我来接你,你在哪点儿?
周震南说我也不知道哦,这里好大,有三个商场连在一块儿呢。刚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周震南不以为然,轻易找到街电,看到二维码才震惊地定在了原地。
哦豁,试问一个没电的手机要怎么样去扫一部街电出来充电嘞?
这下好了,他真的只能等张颜齐来接他。因为没有手机,他一坐不了地铁二叫不了滴滴,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连导航都没有了,周震南坐在商场外面的大理石建筑上发呆,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没告诉张颜齐自己究竟在哪儿呢,他要怎么来接自己?
但也还是要等。周震南戳开珍珠奶茶喝,嚼嚼嚼一把珍珠,嚼嚼嚼又一把珍珠。大半杯珍珠奶茶空下去后,远远的居然真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张颜齐冲他兴高采烈挥手。
市中心不好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两人决定待多一会儿,等晚一点车少了再走。
周震南嘬着奶茶,问你怎么找到我的嘞?难道真是缘分千里一线牵?
张颜齐说我牵你个头,老子找了好久哦,要不是你没喷香水,我可能要找到凌晨十二点。
市中心人多得要了老命,张颜齐印象中有两个地方都是三个商场连在一块的,他就站在马路中间嗅来嗅去,闻到脑壳都快缺氧才辨别出一点周震南的气味,然后就发现自己走反了,应该是另一边。
和张颜齐聊天时周震南就不喝珍珠奶茶了,可以走的时候才发现还有小半杯,不舍得扔,只好带着走。张颜齐把拉风标配停在一个奇怪的角落里,又黑又小,解锁都得费老半天劲,周震南跟他蹲在一边儿解,光线太暗,两人越凑越近,就快亲到那个锁上面了。
“个摩托车啷个还要系个自行车的锁?”周震南满头问号。
“偷了车轱辘也能卖好多钱的。”张颜齐终于嗒一下解开,头一抬,才发现周震南就扒拉在自己边边,拿把尺子量都不过三五厘米的距离。两人贴好近,不像要亲锁,倒像要亲人,想歪了去,心都跳得快起来。
他们沿着江边走,风还是呼呼的,跟第一次张颜齐载周震南回家时一样大,还沾了水汽,周震南这次主动伸出一条胳膊揽着他的腰,觉得掌心都被江风吹得潮乎乎的。
“你找得到我,也找得到别人吗?”周震南问,“那去做寻人启事任务不就好轻松?”
“那怎么一样?我记得住你味道才找得到你嘛,别个的我记不到。”
“那你也可以记住别人的味道啊。”
“我是不是好闲?我还去记别个。找到你就了不起咯。”
车子下坡,风更大,一股股砸过耳边。周震南再说话,张颜齐“啊?”了一声,周震南又说了一遍,张颜齐放弃了,说听不到,风好大,头都快给我吹歪咯。
这样啊。
周震南借着下坡惯性把脸贴在他后背,看旁边一闪而过的石墩墩,觉得人生还是活在当下。于是他就说,说什么呢,反正说什么张颜齐也听不清,所以他才敢说,张颜齐,你是我最喜欢的狗。说完觉得不对,像在骂人。
最后浓缩成为,“我喜欢你。”
自从两人住一起后,周震南顺带买下的车位终于有了用途,停车场里一溜的四个轮,中间空出一块,大材小用停入一辆两个轱辘的,显得别出心裁。
“这叫鹤立鸡群。”周震南评价。
“不错,我这个是鹤,别的都是鸡。”张颜齐把车停好,
还要去快递柜取个件,周震南上网下单的一袋顶级牛肉干,买来给张颜齐磨牙。快递柜一格格紧闭着,张颜齐犯困,靠在柜上看周震南输收件码,结果几秒钟后“哐”一声,脑门边的小铁门应声弹开,张颜齐“嗷”的被撞到眼泪汪汪。
好可怜,周震南想笑又不敢,牛肉干还是张颜齐拿出来的,边拿眼泪水边往外冒。再看看,哦真的好可怜,额头都被撞起红红紫紫一小块,肿了。
“哦哟乖乖。”周震南就心疼了,没拿奶茶的那只手捧着他的脸看来看去,嘴上发出啧啧啧的无意义声音。
张颜齐抱着牛肉干呜咽,说我也想喝珍珠奶茶,还想吃喜之郎吸吸果冻。
好嘛,顺着竹竿子爬是不是。周震南和他回家,从冰箱里找出一罐午餐肉,没有小毛巾,就翻了块没用过的洗碗布包着贴他那脑门上。张颜齐盯着他那小半杯珍珠奶茶,问那我可不可以喝一小口呀?
当然不行。周震南搬出他那套over理论,背过身去药箱找云南白药。张颜齐躺在沙发上哼唧,说我真的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小狗,怎么会这样。
周震南把药找出来后就让张颜齐把午餐肉罐头摆下,“把鼻子堵上哈,呛。”
张颜齐赶紧屏主呼吸,连眼睛也闭上,可他这样周震南就会产生一些其他想法,狗狗闭上眼睛就是让你亲他。云南白药凉凉的,沙沙沙喷好,张颜齐还是吸进去一口,“阿嚏!”
珍珠奶茶被吸到底了,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周震南把最后一颗珍珠嚼嚼嚼,说你看着我干嘛?你不能喝,就算能喝也没有,我喝完了。
“不管,那我就要喝。”张颜齐耍赖,扑上去抢。
好在周震南当时买沙发时想着能在上面睡觉最好,特意买了张大的。张颜齐力气很大,轻轻松松就把他放倒,周震南把奶茶高举,两人嘻嘻哈哈在闹。沙发还堆着昨天周震南换下来的外套,张颜齐膝盖一压上去,险些就要滑到,还好胳膊及时着力,撑住在了两边。
但一下就把两个人距离拉得好近。
张颜齐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像白雪公主和王子,周震南推推他,说你好重喏你快压死我了。张颜齐又靠近一点,说那我喝一口珍珠奶茶呢?
说完还没等周震南回答,飞速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
下坡风大,等下完坡就风平浪静好多。张颜齐听觉超级好,隔着头盔也清楚听到了告白,激动得差点一拧油门铲飞出去。
爱与不爱是一个世界级别的命题,得追溯到好几百年前,莎士比亚虽然写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但也只算是把这个题重抄了一遍。那先不探讨这个,毕竟万事开头难,退一万步讲,可以试试从比较表浅的喜欢不喜欢入手。
其实一万步是夸张手法。
顶多只退了两步,一步他退的,一步周震南退的。
张颜齐掰着手指头算,周震南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哦,周震南会给他买牛肉干磨牙棒,会rua他耳朵,还会陪他玩游戏。
狗狗天性爱玩,有时候一根擀面杖都能滚上老半天,不过张颜齐还是更喜欢玩switch,周震南回家后不太累就陪他玩一会儿,累也陪他玩一会儿,虽然有可能玩到一半就睡着。
南南味道也很好闻,虽然太浓的香水会让张颜齐脑袋晕晕的,为什么人要喷香水呢,张颜齐总想不懂,南南本身的味道对他而言就已经是最好闻的小香水了。
好嘛,已经从周震南变成南南了,你说有什么不值得喜欢的呢?
“你可不可以和我签订契约呀?”张颜齐准备给他科普个新知识。
“不......不行!”周震南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是什么嘛就不行!”张颜齐撇下嘴角。
“夏之光告诉过我了。”周震南捉过他的手捧住自己的脸,“我没有想到你也喜欢我嘛,但就算你喜欢我,那我们互相喜欢就好了,我不想签。”
“啊?为什么啊?”张颜齐去蹭他的脸蛋,“你不想我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人吗?”
“痒......”周震南被他碎发扫到耳朵,躲了躲,“这样很不公平呀,以后的事以后谁说得清楚哦,万一你以后想喜欢别人咧?我不想让你想喜欢别人的时候却没有quota嘛。”
“这算什么?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那你为什么要说喜欢我咧?虽然本来我也喜欢你哈,但你说出来的那一刻难道没有做好要永远爱我的准备吗?我觉得自由这个东西不需要别人来给,可能以后我们真的没有再互相喜欢了,但不能否认现在的我们互相喜欢吧,难道就要我为了以后的自由来放弃现在的自由吗?”
狗狗都是一根筋,爱一个人就要从永远开始爱。
周震南被他叨叨一通都念晕了,但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恐怕连自由这个形容都不应该有吧,当自由有了名字后,哪怕这个名字叫自由,自由也显得没那么自由了。周震南想了一堆,又把自己绕晕了。
“你真的想和我签吗?怎么签啊?”
张颜齐得到这句类似的首肯后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了,从他身上翻下来,蹬蹬蹬跑进房间,又蹬蹬蹬跑出来,献宝似的捧出两颗尖尖的雪白的牙齿,
“这是你的哪两颗牙?”周震南沉思了一下,觉得应该是犬齿,不对,他本来就是犬类。
成年那天爸爸告诉他,你年纪小外面世界很危险,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尽量不要和人家签订契约,喏这是你的契约所有物,收好。
“像我们犬科的契约所有物就是小时候的两颗乳牙,像宁宁的话,兔子我记得是,哎呀不记得了,反正都那么回事儿。”张颜齐宝宝贝贝捧着两颗小乳牙,“你收下的话就证明和我签订啦,不能后悔了哦。”
周震南觉得此情此景此话还蛮有点求婚的雏形,下意识也庄重起来,展开掌心,看张颜齐小心地把东西放到他手里,放好后还借机亲了他额头一下。
牙齿碰到皮肤时微微发烫,不过周震南在被亲,意乱情迷也没在意。亲完后两人黏黏糊糊,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口,周震南要打圆场,想老半天,倒是张颜齐先起身,说看来我以后都要这样喝珍珠奶茶才好,对了,你喜欢喜之郎吸吸果冻吗?
“......”周震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觉得养狗狗真的是麻烦,推了他一下,“你可真行!”
张颜齐本来站得好好的,他话音刚落,狗狗就扑通一下坐回来了。
周震南莫名其妙,张颜齐也莫名其妙。几秒钟后张颜齐的表情发生了一点点改变,先是恍然,然后是惊恐,最后是懊悔。
契约生效后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口令。
“类似于一个承诺......吧,唉。”张颜齐哀哀怨怨叹气,“就等于你们人类结婚时说什么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我们这个可比你们那些实用多了!”
周末周末,飞快地过。
他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开心,晚上跟张颜齐的朋友们吃饭,其实现在也变成了周震南的朋友。
翟潇闻计算器摁得噼里啪啦,说给你们打个折吧,9.98折怎么样,是不是好厉害!
夏之光说哪怕你倒过来也行呢?
翟潇闻又摁一遍计算器,说哦8.99折四舍五入一下就是9折再四舍五入一下,咦,那不就是不用打折?谢谢夏老板,消费555元请问怎么支付?
夏之光说我真的是要555了,你也太抠。
张颜齐和周震南在旁边看热闹,张颜齐看了一会站起身来,说我去把空调的风打低一点我真的好热,小翟可以吧?
小翟对着入账喜笑颜开,嘴都咧成一朵喇叭花,看都不看张颜齐,说你开心就好,你把空调放倒都没问题。
倒是周震南不同意,说你昨晚还吃999感冒灵,不能吹,我不准你去!不准!
这个时候张颜齐就扮听不到了,耳朵都不带抖一下的。空调被打下来,呼呼送出冷风,张颜齐又欢欢喜喜走回来,得意地看着周震南。
你莫跳。周震南气鼓鼓,眼刀嗖嗖的,吐出四个字:“你可真行。”
“扑通”张颜齐成功坐下。
张颜齐敢怒不敢太言,只能言一点点有的没的:“可恶啊。”
夏之光在旁边震惊地张大嘴,哇哦几声,觉得这事儿可太突然了。但又不太信,等张颜齐站起来后自己也试一试:“你可真行。”
“那得比你行吧。”张颜齐凉凉看他一眼,“想什么呢?只有南南说了有用哈,你说了没得效果,你这个叫东施效颦。”
走的时候张颜齐去取车,夏之光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背影,悄悄和周震南感慨。
“他也太爱你了。”
“还行吧,就那样。”
周震南很谦虚,如果不配上他那个抑制不住的笑容,可能信服力会强一点。
我爱我的小狗,我的小狗也很爱我。
狗狗领养手册 上
火锅店就应该永远这样烟熏火燎。
头顶越过一只手,目光凌厉的嬢嬢飞速甩下两盘鸭肠,嗓门大起来方圆八十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五十八号桌加两份肥牛。吼完又脚下生风走远,来去匆匆,毫不留恋。
辣椒翻滚在红油之上,沉浮又沉浮,和生鲜食物纠缠一起,勾得人心动荡。
周震南把土豆一股脑倒入锅里,面前摆好辣椒面,气势十足准备风卷云残。他架子摆得太好,愣是让满座的人都没想起来,他们压根没点土豆这回事。
等待土豆成熟的时候要耐心,周震南嘴里嚼着刚烫熟的鸭肠,饶有兴趣环顾四周。他第一次来这种防空洞里的火锅店,朋友再三保证能鲜得让他舌头也吃进去他才大驾光临,环境一般,味道还好,氛围却能打个很高的分数。
这桌是一家...
火锅店就应该永远这样烟熏火燎。
头顶越过一只手,目光凌厉的嬢嬢飞速甩下两盘鸭肠,嗓门大起来方圆八十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五十八号桌加两份肥牛。吼完又脚下生风走远,来去匆匆,毫不留恋。
辣椒翻滚在红油之上,沉浮又沉浮,和生鲜食物纠缠一起,勾得人心动荡。
周震南把土豆一股脑倒入锅里,面前摆好辣椒面,气势十足准备风卷云残。他架子摆得太好,愣是让满座的人都没想起来,他们压根没点土豆这回事。
等待土豆成熟的时候要耐心,周震南嘴里嚼着刚烫熟的鸭肠,饶有兴趣环顾四周。他第一次来这种防空洞里的火锅店,朋友再三保证能鲜得让他舌头也吃进去他才大驾光临,环境一般,味道还好,氛围却能打个很高的分数。
这桌是一家三口,那桌是情侣,哦还有下班穿着制服的,那不就是人间大杂烩嘛。周震南一一观察过去,再转眼,却蓦地和别人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看起来即将睡着,或者刚刚睡醒的眼睛。眼角耷拉着,让他变得可怜兮兮的,再往下,鼻梁却很挺,嘴角还是上扬着的猫猫唇。虽然这样的组合很奇怪,但倒是一张帅哥的脸。
周震南和坐在隔壁桌的狗狗眼帅哥沉默对视。
朋友打捞起一块土豆,苦恼地皱起脸,说谁点的土豆哇?怎么现在就放进去,汤要浑掉的呀。在座各位面面相觑,都表示没有点土豆。周震南终于舍得抽回视线,淡然地把土豆夹入自己碗中。朋友恍然大悟,哦是南南点的。周震南只吃不认,说我可没点。
“那是我点的。”声音自身后慢吞吞响起。
周震南嚼嚼嚼,回头看,狗狗眼帅哥举起一只手,表情无奈,他旁边坐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子,正望着自己这桌,“你怎么吃了我们的土豆呀?”虽然这样问,但语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更像是单纯的好奇。
这家店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周震南默默把这里拉入blacklist,原来嬢嬢不止送错了土豆,还送错了一盘肥牛和鸭肠。不过张颜齐倒没什么所谓,土豆被周震南吃了也不生气,还热情同他探讨了一番土豆的最佳下锅时期,结果和周震南朋友达成了愉快的共识。
张颜齐就是那个狗狗眼帅哥,坐在他旁边的大眼睛叫何洛洛。
好奇怪的名字,有人提出疑问。张颜齐就解释,哎呀不是,这是他艺名,他本名叫徐一宁,他过来这边玩吧啦吧啦。周震南却注意到了他们的锅底,清清白白鸳鸯锅,看起来红锅都没碰过,碗碟里面一丝红油也没有。
后半顿饭周震南全程在偷偷看张颜齐吃,他发现这人吃东西的样子也可爱,东西吃进去,先用一边大牙咔嚓咔嚓咬一咬,比起使用筷子夹起更善于用嘴去够碗里的菜,喜欢嘬骨头,嘬完了吐出来,骨头就像新的一样干净。
男孩们熟络得好快,半顿饭下来已经心连心成葫芦七兄弟。散场时还互换了微信,朋友惊奇地喊起来,哎原来是你啊。周震南悄声问谁啊?朋友趁张颜齐去扫别人微信的时候凑过来悄悄提示,说就那个,我们之前去看过的live的那个,你还蛮有兴趣那个AKA妖娆。
周震南默默睁大了眼睛,那场live其实已经蛮远古时期,不过提起妖娆这个名头还是能让他恍然大悟一番。真是缘分千里一线牵,欣赏人家音乐,到头来还吃了人家一盘子土豆片。不过这些周震南都没讲出来,扮作真的是初来乍到的样子,把张颜齐扫进了自己的好友列表里。
饭席散后大家各走各,周震南家住得远,要截出租车走,徐一宁也要截出租车走,他的五星级酒店好远。张颜齐推着自己的炫酷机车出来时就看到两个人在嘀嘀咕咕,这边不好截车,好容易盼来一辆,周震南本着地主之谊还是让徐一宁先走。
于是周震南又再次开始等,张颜齐觉得没必要这样浪费时间,“你住哪边?我带你走嘛。”
这还是周震南第一次坐这么炫酷的交通工具,张颜齐给他把安全头盔戴戴好,说可以抱我腰,但不要挠痒,否则就可能两人一起栽下嘉陵江。
耳边的风呼呼吹过,周震南想和张颜齐聊天,想来想去还是问,“你们是不是不吃红汤?”
“洛洛是杭州人嘛,你要一个杭州人吃重庆辣锅,就等于要一个重庆人吃番茄锅,未免太违反人类生理构造。”
“那你是重庆人了,你怎么也不吃?”
“我更加不能吃啦!”张颜齐觉得匪夷所思,“狗狗吃辣会over的嘞!”
周震南觉得更匪夷所思,还觉得他在诈骗,因此有点生气。他觉得张颜齐真奇怪,不想说可以不说,怎么要骂自己是狗,又怎么要用这么蹩脚的说辞来骗自己。
后来他就没再说过话了,张颜齐在前面专心致志飙车,周震南的手老老实实圈在他腰上,。开始周震南还别别扭扭,当张颜齐一旋油门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就抱上了,为此张颜齐还笑他是西南惜命王。
不是吹,原来周震南家真的好远。
炫酷机车停在豪华小区门口,张颜齐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油表,觉得今晚怎么着都要推车回家了。周震南把机车头盔摘下来,也探头去看,“哦哟,这附近没有加油站哦。”
“我知道哦,走了哦。”张颜齐学他说话,把机车头盔放回车座底下,惆怅地叹了口气。
“你家远吗?要走好久?”
“不算太远。”张颜齐估算一下时间,“走到天亮应该就能到哈。”
“那未免也太不远。”周震南好笑地看着他,递出橄榄枝,“要不要住我家?”
周震南今天刚搬的新家,家政工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张颜齐一进去还以为是样板房。
周震南翻出一件黑色金边浴袍,说你洗完澡可以穿这个,衣服扔洗衣机吧,自带烘干的,明天就能换回去了。张颜齐脸红了红,说我还是下楼一趟,旁边有个便利店,买点东西吃。周震南不懂,刚刚吃完火锅怎么又要吃,但新朋友嘛,客套点也是要的,因此抓起外套,说走吧,我陪你去。
便利店灯火通明,收银小哥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看宠物节目。张颜齐进去拿,周震南就在门口一起看宠物节目,小电视屏里一群小拉布拉多堆堆起,然后再扎入一只柴犬,耳朵竖起,追着主人要东西吃。主人边躲边对着镜头科普,千万千万不要给狗狗吃辣哦!
知道了知道了,周震南想起张颜齐搪塞自己的那个借口,又有点郁闷。
张颜齐搜刮回来,把东西“哗”倒在柜台,周震南凝视两秒,尴尬地转开了视线。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张颜齐要来买东西了,毕竟他俩也还不是能好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收银小哥给他扫价钱,张颜齐等的时候抬头去看那台小电视,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说拉布拉多诶,好久不见。收银小哥看他一眼,周震南也看他一眼,又觉得可能是之前张颜齐养过拉布拉多,也没多问。
回去的路上周震南感慨,说其实我也蛮想养狗,以前只养过猫。
张颜齐抱着东西,歪头问为什么啊?猫和狗都是宠物啊。
“狗的耳朵看起来蛮帅。”周震南想起了警犬。
“真的吗?”张颜齐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挺高兴的,他们到了家门,周震南在摁指纹锁,随意嗯了一声,锁开后就推门。
“不过你怎么能把第一天认识的人带回家里面啊。”张颜齐跟在他身后进门,喋喋不休,“太危险啦,你没有学过儿童安全防护守则吗?”
“那是什么?”周震南噼里啪啦把所有灯都开起来,“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原因。我第一天搬新家嘛,没有人气,我怕有鬼嘞,所以找个人来陪我压压阵。”
“靠,你不早说,我比你还怕鬼!”
“那刚好——!”随着啪一声响,刚开好的灯顷刻间全都熄了,四周黑乎乎的,骤然陷入黑暗里,两人都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寂静了几秒,周震南率先发出一声尖叫,张颜齐才被黑咕隆咚的吓一跳,紧接着又被他吓一跳,整个人都弹起来,手忙脚乱去开门。
周震南的尖叫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练家子,连外面走廊里的声控灯都被他叫亮了。两个人哇啦哇啦夺门而出,分别靠在两面墙上好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回过神。
“不能住!我去找酒店!明天就搬家!”周震南脸色苍白。
张颜齐冷静下来,心里默念十遍阿弥陀佛才想到,应该只是跳闸了。
“你一下子开太多灯啦,负荷过重,它就要跳闸。”张颜齐让周震南给他打着手机电筒,找到总开关,用力把它掰上去后,客厅又啪一下亮回来了。
周震南长舒一口气,转头一看张颜齐,突然下一口气就没提上来了。
啥子叫瞳孔地震,这个就叫瞳孔地震。周震南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张颜齐头顶,“你这是个啥子?”
啥子?张颜齐不明所以,顺着他指的方向抬手一呼噜,下一秒也凝固在了原地。
完球,耳朵跑出来了嘞!
新家新灯泡,周震南在崭新的五百瓦白炽灯下和张颜齐面对面,颇有种升堂的威严。
张颜齐又变回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对多出来的毛茸茸的耳朵也应景的耷拉下来。周震南努力想保持严肃,但眼睛里又藏不住惊奇,最终还是先忍不住提出请求:“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耳朵?”
谁的地盘谁做主,张颜齐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低下头去。周震南小心翼翼地捏了捏那对耳朵,软绵绵的,手感好可爱,竟然是真的耳朵。
“你是......狗吧?”问完又觉得很没有礼貌,像在骂人。周震南心虚,张颜齐却大大方方承认,还把自己的纲目一并列出来给周震南看,周震南边听他科普边觉得抱歉,原来他没骗自己,狗狗真的不能吃辣。
“像我们这种呢,比较复杂哈,不过我们也是有办好手续的,犯事儿了也是会被抓走的。”张颜齐耐心给他讲解,“平时的话我们跟你们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啦,你看你也一直没有发现我是半妖对吧,同理你也没有发现徐一宁是兔子。”
“他是兔子?”周震南插话,然后想了想,是蛮像的,“怪不得也不能吃辣哦。”
“对,我们一般也不会主动暴露身份啦,像你刚刚就被我吓到了,这样其实挺违反妖怪法则的,我们不能主动去伤害和恐吓人类。”
“哦——”周震南拖长音,若有所思看他,最后还是提出同样的请求:“我能不能再摸一下你的耳朵?”
“不可——好吧可以。”张颜齐被他亮晶晶的眼神打败,妥协地又低下头,然后继续叨叨:“我们平时耳朵啊尾巴啊翅膀啊都会收收好的,今晚是意外,你的电闸太吓人了,把我耳朵都吓出来了......”
“哦,那对不起嘛。”周震南随口道歉。
“虽然听起来你挺没诚意,但没关系。”张颜齐在他放开自己后又支棱起两只耳朵。
“耳朵收起来会怎么样?”周震南好奇。
“就像刚刚那样,头发可能看起来会更蓬松一点点。”
既然被发现了,张颜齐就不藏着掖着了,借周震南家浴室洗完澡后就顶着一对拉风的耳朵招摇过市,头发湿漉漉也不擦,周震南默默看着他小狗甩水那样试图把头发甩干,觉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吃宵夜吗?”周震南坐在客厅的钢琴边上叮咚叮咚,目光却跟着张颜齐走来走去。
“不饿了。”张颜齐的耳朵很好玩,听到声音就会抖一抖。
承蒙周震南强大的接受能力,两人真的玩到了一起,本来周震南就觉得张颜齐讲话蛮有意思,长得还帅。主要是张颜齐坦诚自己是半妖这件事让周震南感到了被信任,一来二去,彼此渐渐越混越熟,连带着身边朋友都认识不少。
周震南的朋友玩音乐,张颜齐也玩音乐,找到共同语言自然玩得开心。
张颜齐的朋友就蛮不一样,周震南第一次接触被震撼到,聚会开在小包厢,进了门放眼望去简直像动物园cosplay。张颜齐有个拉布拉多朋友,叫夏之光,眼下有颗泪痣,戴着金丝眼镜,端详了周震南两分钟,犹豫得出结论,说你该不会是黑猫吧?
张颜齐在旁边哈哈大笑,说他不是猫,不过你是真的狗。
传闻夏之光小时候被黑猫追着挠过,从街头追到街尾,又从街尾追出街边,最后打了个呲溜掉进水沟里这才算数。张颜齐笑得很欠,说这就叫痛打落水狗。
说这话时他头顶的耳朵也在开心的抖抖抖,周震南看得心痒,又伸手去捏。张颜齐已经习惯了,这边还和别人说话呢,那边周震南一伸手他就低头,坐旁边的一圈人看到哇哦哇哦地起哄,说不是吧张哥,搞得像耙耳朵一样!
周震南被闹得脸都红了,赶紧缩回手。张颜齐护着他,说去去去一个两个没大没小,打狗也要看主人。说完哪里又不太对,被周震南捶了一下,夏之光在旁边凑热闹,说打你也要看南南,晓得了晓得了。
夏之光自来熟,几分钟就从周震南转成南南。张颜齐拉不下面子,改而去捶他,边捶边嘟嘟囔囔,南南也是你叫的迈?老子都没得叫过,轮得到你?
tbc.
可樂樽 11
初夏已经有了端倪。
这次月考和期末的时间凑得很近,学生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投入学海,浮浮沉沉都是命。
班级里静悄悄,自习课上只有头顶的吊扇有节奏地嗡动着。周震南趴在桌面算题,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方根和函数图纠缠成毛线团,脑海里精确排列着每一个解毛线团的步骤。
还有十分钟下课,坐在隔壁组的姚琛终于伸个懒腰,胳膊往后一抡,夏之光的水壶“啪”就被打倒在地,轱辘着开始翻滚。
“广播体操别在这儿做啊。”夏之光小声埋怨,他的题还有最后一点就做完了,此刻却要站起来去追一个快乐翻滚的水壶。
“德智体美得全面发展。”姚琛笑嘻嘻的,把算题用的草稿纸撕下揉成团,丢去砸周震南。
“别烦。”周震南头也不回,跟...
初夏已经有了端倪。
这次月考和期末的时间凑得很近,学生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投入学海,浮浮沉沉都是命。
班级里静悄悄,自习课上只有头顶的吊扇有节奏地嗡动着。周震南趴在桌面算题,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方根和函数图纠缠成毛线团,脑海里精确排列着每一个解毛线团的步骤。
还有十分钟下课,坐在隔壁组的姚琛终于伸个懒腰,胳膊往后一抡,夏之光的水壶“啪”就被打倒在地,轱辘着开始翻滚。
“广播体操别在这儿做啊。”夏之光小声埋怨,他的题还有最后一点就做完了,此刻却要站起来去追一个快乐翻滚的水壶。
“德智体美得全面发展。”姚琛笑嘻嘻的,把算题用的草稿纸撕下揉成团,丢去砸周震南。
“别烦。”周震南头也不回,跟机器人上发条似的继续唰唰唰动笔。
一点小插曲就像蝴蝶效应,空气终于渐渐泛起涟漪,教室氛围一点点松动下来,交头接耳声音不绝,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放学做准备。
学生时代,天大地大放学最大。
周震南现在对月考没什么感觉了,他正全心全意准备期末考。
对此大家评价不一。何洛洛很崇拜,星星眼都要冒出来,觉得周震南太强了,目前为止最遗憾的事是还没有和周震南同一个考场考过试。刘也觉得他太拼,说学习嘛太辛苦了也不好,要注意休息。翟潇闻建议他可以学,但不能熬夜,熬夜就必须得保养,背单词的时候可以同步敷面膜。姚琛就觉得这算啥,这有啥,周震南这是第一名半永久,甭操这个心,大家有空来看看我养的Hakuna,它最近会越狱了。
月考过后马上就期末了,学生会最近也停了,每天放学铃打后的十分钟张颜齐就准时出现在周震南班上,周震南要还在写题,他就坐旁边跟同学聊会天,周震南要写完了,两人就一起走。
“你俩为啥非得天天黏一块儿?”夏之光很不解,今天周震南还没做完题,所以张颜齐就坐一边跟他聊天。
“怎么是天天呢?一个星期有七天,我们只一起走五天。”张颜齐比出个手掌。
“那是因为你们只见面五天。”夏之光也比出个手掌。
“周震南夜盲,我怕他做题做到昏脑壳,要栽进水沟沟里头。你也知道,他不会游泳。”张颜齐把手掌伸过去和夏之光击了个掌,两人呵呵傻笑起来。
周震南虽然埋头在写题,但也听到了。他眼睛还盯着卷面,嘴角却微微翘起。其实两人一同走也就是出校门,然后过几个路口去坐公交车而已。
说得轻巧,而已。周震南笑着摇摇头,哪里是而已,分明自己开心,每天都盼着这一刻,他一站在门口,整颗心都要跟着他飞走。
“我夜不夜盲不知道,但你是真色弱。”周震南写完后才开口,边整理东西边搭腔,“所以其实我是保护他,要不然怕他认不到红绿灯。”
张颜齐连连点头称是,半点被揭老底的脾气也无,笑着和周震南一前一后走出门口。
临近大考试,周震南又开始变得有点废寝忘食,张颜齐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刚认识他时不吃饭,现在也不吃饭。
这样一想才发现时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秋天过了,冬天也过了,马上春天一结束,就迎来夏天了。
“我昨晚梦见我考试交了卷,然后郭老师说我答题卡填错,我一看,真的填错,问老师能改吗,老师说不能。”周震南跟他走在校主干道上,“醒来我还吓得不行,回过神想起试还没考,这才松口气。”
“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张颜齐劝他,“放松点,别自己吓自己,你老跟我说问心无愧就好,那你问心无愧没有?该做的做好就行了,别那么怕。”
“也不是怕,怎么说呢,算了,也是怕。”周震南叹气,“不可避免发生的事嘛,怕也要考,不怕也要考。比起说怕考试本身,我更怕等待考试前的那个过程,一天天过去,距离越来越近,就越来越没底。”
“在我这里,你看起来底气还挺足。”张颜齐很认真,“不过怕也是人之常情,你就这么想,考试肯定要考的,考试在周一,周一会来,周二也一定会来。总有过去的那天。”
“郭老师对我期望太大了。”周震南还是不安,“其实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我现在状态挺好的。”
“老师嘛,看得肯定比我们远,而且郭老师是年级主任,还是要听一听。”张颜齐知道他精神紧张,有意识岔开话题,“考完试干什么?去旅游吗?”
“我弟暑假想出国玩,我也不知道去不去。”周震南成功被吸引注意力,“你嘞?”
“我啊?我想想看,去麦当劳打工怎么样?你来我给你加量不加价。”
天气晴朗,连星星也清晰可见,他们讲着些没有记忆点的话,多是在笑着,就算偶尔敛起眉头,下一刻也还是神色温柔。
日子会一直这样走吗?他们会一直这样走吗?
张颜齐听他絮絮叨叨讲着话,有几句周震南声音小了,他还要微微弯下腰听清楚一点。人生漫长,那些细碎的苦闷与惆怅本不该如此令他们左右为难,然而周震南沮丧地垂下头,张颜齐也要跟着一起发愁。
这样一点儿也不自由。
可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你把不自由变成感同身受,能让你往前奔跑,也能让你回头。
张颜齐想,他愿意。
这个念头很轻很轻,轻得好像一阵风,轻得好像从来没有。但这个念头真的出现过,它萌芽在少年人青涩的眼中,它降落在少年人柔软的心头。
它是张颜齐尚未察觉,却早已情根深种的夏日葱茏。
期末考试犹如防空警报,一旦拉响就大事不妙。
篮球场终于消停了几日,考场外多的是学生临时抱佛脚,翟潇闻最努力,都快抱上佛祖大腿根了,哗啦哗啦翻着数学书背公式。任豪又阴恻恻出现在一边,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今天考数学昨晚却复习错英语。
姚琛在喝豆浆,吸管戳到没豆浆的角落,呲溜呲溜作响,跟翟潇闻的哗啦哗啦形成扰民二重奏,本人还浑然不觉,笑得幸灾乐祸,说翟潇闻还好没回头复习语文,要今天一回来发现自己复习了个考过的科目,估计立马就能去办退学手续,明年再来过。
“就一个期末,别搞这么紧张好不好?”周震南游魂似的飘到他们附近,眼下挂着巨大的黑眼圈。夏之光“哇”一声,说校门口老铁烙饼今儿没烙铁上烙你脸上了?
“周震南明明自己最紧张。”姚琛毫不留情戳穿他,“又大半夜才睡的吧?”
“昨晚四点半睡的。”周震南双眼发直。
“我谢谢你大哥,那已经是今早四点半了。”焉栩嘉争分夺秒吃小笼包,一口能塞仨。
“哈哈哈哈哈哈今早四点半,哈哈哈哈哈。”何洛洛开始发笑。
“郭老师要你这回破哪条分数线?”赵磊问。
“他希望我直接毕业。”周震南有点崩溃,“救命啊。”
整个过程张颜齐一直笑着看他们聊,也不说话。直到铃声打响后,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进考场时他才走到周震南身边去,把手里的课本卷起来,不轻不重敲敲周震南的小脑袋,“别紧张,别在考试时想歌词就行。”说罢又吐吐舌头,“我就经常会这样。”
“啊你干嘛啊......”周震南哀嚎,“我本来没这个想法的,你一说我肯定要想。”
“我故意的。”张颜齐冲他眨眨眼。
“你烦人喏!”周震南捏拳头去捶他肩膀,“打你!”
好像没有那么焦虑了,打完人的周震南身心愉悦,神清气爽迈入考场。
他们是按照成绩分考场,来来回回都能凑齐这帮人,一个个轻车熟路,雷打不动。
笔下是烂熟于心的题干,该套哪个公式一目了然,周震南写得顺利,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多小时就已经可以交卷。他大大松口气,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简笔画,描出一只呆头呆脑的小狗,下垂眼,趴在函数图边上看着抛物线。
今天挺热,监考老师把电扇调到最大档也无济于事。胳膊一直覆在桌面,再抬起来都闷出黏糊糊的一小片。周震南有点昏昏欲睡,他干脆真的去想歌词,跳着写当下出现在脑海里的东西。
Ripping the pillows up slow
Sending the feathers away with the whispering snow
台上监考老师终于站起身提醒,各位同学检查一遍,我们还有十分钟交卷。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周震南恍惚想起来,哦,下一句还没能听完呢。他和张颜齐在公交站分别,人一走远耳机就自动断电,歌手呓语般的声音被撕拉成一段医用棉线,下一句被上一句自动重叠,除了幻觉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
张颜齐在他背后咬着笔帽,因为坐靠窗的位置,所以能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就探头去看看云。周震南发尾有些长了,怎么不去剪头发?张颜齐无所事事地思维发散,好像也瘦了,是不是最近忙着复习又不好好吃饭?这件驼色的短袖T恤是新买的吗?
还有三分钟就能交卷了。
张颜齐把文具整理好,蓄势待发。但三分钟也很漫长,他无意识把笔帽合上拔开,心思又飘去千里之外。我们好久没牵手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牵手?那个晚上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你还爱不爱我?
守恒定律总分布在奇妙的地方。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相隔几月,两人居然在同样的地方想了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欲望,同样的得不到回答。
张颜齐发誓再也不酒醉,次日上午醒来头痛欲裂,他只记得自己在做梦,梦见又回到小时候跟爸爸跑外务的日子,但这次爸爸忘记了要带他去。张颜齐迷迷糊糊,洗澡时又依稀想起来一点,想起周震南也似乎出现在梦中,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拍自己的背,说不哭了,不哭了,我也想你。
当然他发誓再也不酒醉不是因为做梦,而是因为缺德鬼姚琛把他和夏之光在马路中央扮演迪迦奥特曼的视频发到了群里,又截成了表情包,让张颜齐日日受到耻辱的鞭打。
夏之光倒觉得无所谓,他还沉浸在上一次满世界喊欢迎光临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学期终于又一次结束,夏天大张旗鼓,强势入驻。
考试结束的那天晚霞落了整整一片,由远及近,深深浅浅的火烧云蔓延至眼前。
明年的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呢?
张颜齐单肩挎着书包笑眯眯跟同学们说再见,今天刚好轮到他做值日生,擦完黑板才能慢慢悠悠往外走。走廊空荡荡,落日余晖被切割成浓稠的芝士片,整整齐齐码在他的脚边。
远远的那边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姚琛扬着手里的小音箱,哎哎哎的喊他,“你快点好不好啊!天都要黑啦!”
他们又约好一起吃晚饭,张颜齐本来告假,因为学生会回来还要做值日,能走的时候不定几点了,但没有人同意,为了防止他跑掉,还留下两个人来做守门员。
姚琛随身带的小音箱正放着无敌响的摇滚,张颜齐迈入教室门时就看到他和周震南两人拼命甩头,音乐很嗨,但环境不巧,让他们看起来像小区里喝大了来跳广场舞的小疯子。
“嗨!起!来!”姚琛举着音箱在绕整个教室奔跑,周震南蹦得满脸通红,扯过张颜齐的手继续跳跳跳。
是蛮好玩的。张颜齐被迅速同化,跟着音乐节奏情绪高涨,短短几分钟肾上腺素急升,有种义无反顾的精神快感。他们三个关着教室门,窗也拉上,在夕阳下蹦蹦跳跳,都感觉自己很傻,但更感觉自己很快乐。
把这场莫名其妙的迪蹦完后天都暗了,三个人又急匆匆跑起来,翟潇闻撂下狠话,今天谁敢迟到,要么买单,要么把头伸进汤底里面搅一搅。
好恶毒,好厉害,好有效。
明年的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呢?
踏出校门时张颜齐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学校,里面静悄悄的,即将又沉寂过一个夏天。然而下一秒,周震南突然出现在他视野中,小小一张脸,笑意盈盈,像夏夜里初生的星,不偏不倚落入了他的青春里。
我们是好多好多年前就已经注定要相遇了吗。
明年,后年,大后年,我未来拥有的每一天。
想和你朝夕相见,想和你岁岁年年。
tbc.
【南以颜喻】 多赏一晚
陪你走过深夜的人,也会和你共赴天明。
周震南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深到跟初晨即将要接壤的晚。
他回别墅完全是临时起意,除了被他抱歉叫醒起来加班的司机之外,没人知道。他甚至没带任何行李,只是顺手拿了他那个黑色的圣罗兰拎包。
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只有两个手机和一个充电宝,还有不知道从那个角落疙瘩里扒出来的一个白色耳机。
耳机是张颜齐的。
估计是上次他跟人一起去长沙录制《朋友请听好》的时候,随手塞在他包里了。他记得后来人还翻天倒地的找了好久,结果没想到在自己包里。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团打结的耳机看了很久,最后又把它塞了回去。
反正这人丢的...
陪你走过深夜的人,也会和你共赴天明。
周震南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深到跟初晨即将要接壤的晚。
他回别墅完全是临时起意,除了被他抱歉叫醒起来加班的司机之外,没人知道。他甚至没带任何行李,只是顺手拿了他那个黑色的圣罗兰拎包。
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只有两个手机和一个充电宝,还有不知道从那个角落疙瘩里扒出来的一个白色耳机。
耳机是张颜齐的。
估计是上次他跟人一起去长沙录制《朋友请听好》的时候,随手塞在他包里了。他记得后来人还翻天倒地的找了好久,结果没想到在自己包里。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团打结的耳机看了很久,最后又把它塞了回去。
反正这人丢的耳机也不止这一副。
他从车上下来,给司机道了声谢又给人发了个微信红包,司机跟他推辞,被他拦了回去。他今天心情着实说不上好,也不太想跟人多说话,司机跟了他挺久的,知道他性格,也不再多说,笑着说了句谢谢就开车走了。
周震南走到别墅门口,从窗外瞥见室内的灯光,愣了一下。
这么晚还有人没睡?
他推开门的时候,有一小片光透出来,勾勒着玄关鞋柜投影在木质地板上的轮廓。影子里有他自己还有另一个人。
张颜齐踩着一双人字拖,正站在冰箱前,维持着喝水的姿势。
张颜齐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影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很惊讶。周震南有一段日子没回别墅了,这次回来也没有提前在群里发消息说要回来,不然不管多晚,客厅总会给他留一扇灯,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从谁先开始培养的,反正日子一长就有了默契,只要有没回来的团员,最后一个休息的人会留一盏灯。
而此刻有灯,纯粹是巧合。因为他失眠,又正好想喝水,所以周震南回来的时候,是有灯亮着的。
“还没睡。”周震南将包放在鞋柜上,开始换鞋。
张颜齐嗯了一声,把刚要出口的失眠改成了“睡到一半想喝水。”他放下杯子走过去“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周震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着换完两只拖鞋才说“就是突然想回来了。”
张颜齐看着人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张了张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今天人心情不好,也大概能知道背后的原因,但并不是所有事都是知道因果就能有解决办法的。
他其实心情也不怎么好,原因他不清楚,可能是因为疫情引起的低落氛围还没完全过去,也可能是因为最近复工,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改革开放前,舞蹈动作练得他很是痛苦,又可能是因为他面前这个人。
周震南发歌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件高兴的事,只是开心还没来得及尽兴中途就因为一些不那么美好的插曲让人情绪直线坠落。过程简直比他那会儿做的几何圆规曲线题还让人猝不及防。
他又叹了口气,抛出了那句经典此刻又显得十分淳朴的话题“你饿吗?要不要我给你煮个面。”
放在往常,周震南肯定摇头说不饿,然后进房间把自己关起来待个一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干,不乐意跟人说话也不想见人,就是把自己扔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待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但是今天他摇头,也不是拒绝,他只是问,“除了面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看着张颜齐,“我不想吃面。”
张颜齐想了一下,“好像还有饺子,玉米虾仁馅的,行吗?”
周震南点头。
热水没几分钟就开了,张颜齐剪开一包水饺,问周震南吃几个。
周震南坐在餐桌上,撑着下巴开口:“十个。”
张颜齐转过身看他“只要十个?你确定?”
周震南跟他对视着,过了几秒又改口“二十个。”
张颜齐没动,“一包就三十个,四舍五入,全下了吧。”
“我吃不完。”
张颜齐这才转身过去下饺子“吃不完比吃不饱好。”
周震南看着人的背影,又开口“张颜齐你给我调个酱碟吧,我蘸着吃。”
厨房的人应了一声好,看了一眼灶台上的瓶瓶罐罐回头看他“家里没有大蒜了,做不了蒜蓉,就调个最简单的?”
周震南嗯了一声,张颜齐没听见,他又声音大了点说了句“好。”
张颜齐调酱的手艺比他做饭的手艺好多了,做饭偶尔还会有糊锅的意外,但调酱没有,再少的材料,他都能给你捣鼓出一碟有模有样的酱出来,当然这其中不乏老干妈的重要参与。
周震南看着摆在面前的饺子和碟盘,夹了一个饺子放在酱碟里滚了滚,大概是刚出锅水分没干透,饺子鼓鼓胀胀的太滑,周震南在碟子里滚了半天都没夹起来。
张颜齐坐在他对面看不过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筷子,将饺子戳了个洞给他串进了碗里。
“吃吧。”
周震南没动,只是盯着饺子上的那个贯穿的筷子洞。
“破了,”
“嗯?什么?”张颜齐凑近了一点。
周震南抬头重复了一遍“破了。”
有一瞬间,张颜齐的神情没能崩住,“反正……”他对上周震南的眼睛,舌头打了个卷习惯性做了个弹舌,然后咳了一声又重新给人滚了一个饺子放进碗,这回没破。
“破了的给我。”他夹起那个破洞饺子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连同把刚刚要说的那句“反正都是要吃的,你管他破不破”一起咽了下去。
然后他把筷子搭在碗上,推开椅子起身。
周震南看着碗上那双筷头方向朝向自己的筷子,没有动作,直到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响起。他抬头,看着张颜齐重新坐下来。
“你吃,我给你蘸料。”张颜齐手里拿了一双新筷子说。
周震南盯着他看了几秒,瞳孔里倒映着张颜齐的脸。他们头上开着的那盏顶灯,瓦数并不大,光线洒下来刚好囊括一张餐桌的范围,其中一部分零散的落在张颜齐身上,在脸上投出阴影,折出人英气的面部轮廓,张颜齐垂着眼,嘴巴微微抿起,很认真的在给他蘸饺子。
“你刘海该剪了。”周震南莫名出声,看着人啊了一声抬手抓了抓头发“是挺长时间没理了。”然后又看向自己说,“你也是,头发都盖眼了。”
周震南哦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看他,慢慢吃着碗里的饺子。
一顿饺子吃的时间挺长,一是饺子数量确实不少,另一个原因是周震南吃东西慢,一个水饺他得分两三口咬,吃到后面,饺子都有些凉了,他其实平时不这样,但今天他兴致不高,做什么都显得慢吞吞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拖。
但张颜齐也没有催他,饺子给他蘸四五个又停一下,等到快吃完了他再继续蘸。
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除了周震南轻微的咀嚼,就只有张颜齐偶尔蘸饺子时筷子跟碟碗的一两声碰触。
吃到最后,周震南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把一包饺子都吃完了,除了最开始破了的那个进了张颜齐肚子。他放下筷子看着张颜齐,发现对方在笑。
“你笑什么?”大概是胃里有了东西,他看起来精神了点,眉眼间隐隐恢复了温度。
张颜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欣慰。”
他端着碗站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你能吃东西就代表还好。情况没那么糟。”
他将碗放在洗碗池里,挤了点洗涤剂进去,麻利的把碗洗完,关了厨房的灯走出来。
“夜宵也吃完了,该睡觉了。”
嗯,周震南站起来,往房间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往玄关走,张颜齐跟在他身后哎了一声又意识到现在太晚压低声音问“你干嘛去?”
“等一下,我找个东西。”周震南将鞋柜上的包打开翻找,张颜齐几步迈过去“你找什么?”
周震南从包里抽出那根白色耳机线“喏,你的。”
张颜齐看到眼熟的耳机,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接过“我说怎么就找不到呢,原来在你这。”
“我可没拿,肯定是你自己塞进去的。”周震南闷声道:“我也是刚来的时候在车上发现的。”
“我知道,”张颜齐一边解着那团耳机线一边说“是司机送你来的?这么晚,人家应该都睡了吧。”
周震南从包里拿出个手机。“嗯,我给人打电话让送过来的”他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人发红包了。”
张颜齐停下来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他后脖子上的软肉“挺好,算是给人加班费了。”
张颜齐手劲很寸,捏了几下周震南觉得挺舒服,刚想说肩膀也可以来几下时,张颜齐就松开了手。他不瞒的看了人一眼,结果发现对方低着头还在跟那团耳机作斗争,压根没看他。
于是他咳了一声。
“怎么?”张颜齐终于抬起眼,和人无声对视几秒后,他反应过来“还想捏?”
周震南主动侧了侧身子,低头将后颈对着他“肩膀也要,力气大点。”
张颜齐啧了一声,“你还真不客气。”他把耳机塞到周震南手上“一码抵一码,帮我解了。”
他按了按周震南肩膀“这里?”他捏了几下。
周震南手里握着那团耳机线没忍住发出“嘶”的一声,张颜齐立刻停下来“怎么,捏的太重了?”
“不是,”周震南摇头“本来就有点酸,你突然一捏我没缓过来。”
张颜齐抬了抬下巴让他把头稍微往后仰起来一点“你这就是平时低头玩手机玩多了,颈椎负荷太重。”
他俩站的近。周震南一仰头,后背几乎就靠在了人怀里,张颜齐说话的呼吸来回在他耳根扫。
他愣了一下,转了个面对着张颜齐“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上班时不也是一天十二个小时有十个小时不是对着电脑就是手机?”
张颜齐反应神速“那我也有两个小时给自己放松,再说,我肩膀又不酸。”
周震南冷飕飕的开口“是了,你不酸,你只是学个wave肩膀硬的跟个板板一样。”
张颜齐一口气没提上来,脸都憋出了几丝腮红效果。
“不是,周震南你这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呢?”他郁闷着开口,手又伸到面前人的脖子后面,周震南躲了几下没让他碰“不要了。”
“嘛呀,”张颜齐一口东北腔说的得心应手“我是不是在关心你,是不是为了你好。”他把人按回来苦口婆心“你回来我又给你煮饺子又给你按摩的怕你生气还不敢问你,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兄弟去?”他重重的捏了几下人脖子“没良心的小狼狗。”
周震南听到他那句怕你生气动作就停下来了,再一听他那句小狼狗,联想到什么,脾气噌的一下又冒上来了。
“谁是狼狗了?你说清楚?”他扭过脸质问,张颜齐拧着他下巴又转回去“没说你!我说别人不行!”
“别人是谁啊?”
“空口造谣你的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
造成今天一天的负面的根源终于在此刻被提起,两个人维续的表面的平静也跟着被这一句话撕裂开来。
张颜齐有点后悔,他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背对着他的人突然往后仰,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将人接住。
“张颜齐,我没有生气。”
但也不开心。
他倒在人怀里的说,张颜齐垂眼看,只能看见黑黝黝的发顶下小孩露出来的下巴尖尖。
他嗯了一声,用手拨了拨男孩的刘海,好让那双带着几分倨傲眼睛露出来。
但周震南闭着眼睛。
“张颜齐你听我的歌了吗?”
“听了”张颜齐调整了下姿势又偏了偏头让人靠的更舒服一些“听了好多遍,听得我都会唱了。”
“那你唱一个听听。”
张颜齐发出一声浓重的悲鸣“唉,我可以申请看词吗?”
周震南笑了一下,张颜齐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腔的颤动,说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小孩的笑意。于是他跟着勾了一下嘴,哼出一段旋律。
周震南听着那段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旋律,说实话就这么一小段他身后这人还哼的还有些跑调,但是他挺感动的,能把调记住,至少说明这人给他转发和评论的那些话不是打出来给人看看的,张颜齐是真的有在好好听他写的歌。
他睁开眼,喊了一声张颜齐。
被他点名的人咳了一声“有点跑调是吧,我知道,我这不……”
周震南打断了他的话“我看到你给我的评论了。”
他转过身看着人,“张小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远处灯管里面的灯芯可能爆了一下,张颜齐这么想,因为他觉得周震南的眼睛好像有花火闪过,就像他以前玩过的仙女棒,呼啦一声,没多久,但是很好看,好看得让人沉迷。想要继续看下去。
他慢慢收敛表情,认真开口“小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低头看着周震南的眼睛“说无条件支持就是无条件支持。”
“周震南,你自己的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反正我觉得你很牛逼。”
几秒之后,他看见面前人露出笑容。
“我也是。”周震南轻声道“我也觉得我很牛逼。”
这就对了,张颜齐伸手弹了一下他额头,顺手揉了一把人的头发,他看着那双从刘海里露出来的上挑着的眼睛,心想,这才是周震南,
强大又牛掰的周震南。
“真的不剪头发?我给你剪个瓜皮头啊,用碗一扣,咔咔几下就行了。”
“滚!”
夜色渐渐翻白,嬉闹之外又是一个崭新的晨曦。
陪你熬过深夜的人,也会跟你一起迎接天明。
fin.
南颜/毛绒绒物语 04
私设多
ooc,禁止上升
趁机发展一下感情线(bushi
4 “一直做同桌吧。”
不知道是因为旗开得胜士气大振,还是他们今年训练效果真的太好,篮球队最后真赢了个第一名回来。
不过周震南更在意最后一天的接力赛。张颜齐是最后一棒,接近终点的时候反超前面的人,观赛区那里多半个班的人扯着嗓子彻底喊出了大犬班的气势,混在里头的周震南也攥着拳头喊得嗓子疼。
可能气氛热烈,跑完回来的都在跟同学拥抱,分享胜利的喜悦,于是周震南站在...
私设多
ooc,禁止上升
趁机发展一下感情线(bushi
4 “一直做同桌吧。”
不知道是因为旗开得胜士气大振,还是他们今年训练效果真的太好,篮球队最后真赢了个第一名回来。
不过周震南更在意最后一天的接力赛。张颜齐是最后一棒,接近终点的时候反超前面的人,观赛区那里多半个班的人扯着嗓子彻底喊出了大犬班的气势,混在里头的周震南也攥着拳头喊得嗓子疼。
可能气氛热烈,跑完回来的都在跟同学拥抱,分享胜利的喜悦,于是周震南站在高一级的台阶,张开双臂也获得了一个拥抱。
他伸手摸了下张颜齐的脑袋,又揉了一把耳朵,“你好厉害哦。”
“哪里哪里,还是南哥更厉害。”张颜齐笑着顺手摸了一把布偶蓬松的尾巴,被周震南攥着拳头追,跑上几级台阶又累得要坐下。
少年人想,其实夏天平平无奇。
不过也是被日复一日的生活推着走,然后气温变化,季节交替,日历也一页一页翻过去。
初三毕业的时候大犬班大概是哭得最惨的,一个个都哭得真情实感,周震南其实泪点也不高,毕业典礼刚开始立刻就红了眼圈,仰着头吸气眨眼也拦不住正在工作的泪腺,眼泪流下来又被他用手抹掉,藏在队伍后面以为自己动作很小,结果被张颜齐逮个正着。
“别揉眼睛,”张颜齐从口袋里掏纸巾给他,看他哭得好可怜,红红的眼睛像兔子,耳朵也一抖一抖,好像自己的情感也被轻易触动,“……给我留两张。”
周震南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好重的鼻音,但是用起纸来还是一点没客气,擤鼻涕的时候还被憋得咳嗽,被张颜齐拍着背顺气又按着他灌了两口水。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回头又看到张颜齐也要哭了似的,眼泪汪汪扁着嘴一会抬头一会低头。
“……你不是吧,”上次见张颜齐哭鼻子还是六年级刚认识那会,时间过了太久他甚至忘了这人哭起来一点也不比他差,顿时有些慌乱得不知所措。
张颜齐皱着脸哭起来,跟几年前好像,只是个子更高了,长尾巴垂下去,看起来有种跟身高不匹配的脆弱。
“纸纸纸,”周震南庆幸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包纸巾,赶紧抽出来塞到他手里。
“我也要我也要呜呜……”夏之光也转过头来朝他伸手,哭得看不到眼睛,跟张颜齐还挺像。
周震南顶着双还泛红的眼一边递纸一边不忘嘴欠:“夏之光你哭得含蓄一点啊。”
扭头看张颜齐还揪着纸巾在哭,伸手又抽出一张直接糊到他脸上帮他擦。
“你哭得好丑。”周震南说。
“我都没嫌弃你。”张颜齐顶着哭得发肿的眼看他,带着哭腔不满地反驳。
“行行行,都丑都丑行了吧。”周震南觉得怕了他,怎么哭成这样还要说话,听着就觉得可怜惨了,只好飞快地应付过去。
小朋友们终于尝到了分别的味道,被泪水和不舍浸泡的夏天充满了水汽和淡淡的苦味,只好用漫长假期里更多的相聚来缓解。
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大太阳在晒,地面都发烫好像他们是走在烧烤店的烤盘上。
“我们去吃凉的,”周震南白得能反光,好像永远也晒不黑,细的胳膊抬起来遮在脸前面,侧着头同张颜齐讲话。
“……嗯,”张颜齐也被晒蔫,热浪扑得整个人都发晕,黑色的头发和毛绒的尾巴是重灾区,感觉随时要热得烧起来,“想喝可乐。”
“快走,”周震南的尾巴晃了晃,他抓着张颜齐的手腕拽着人快些走,后边这人好像多晒一秒就要融化。
张颜齐有点中暑似的,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椅子上不肯动,“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好热。”周震南只好把他丢在门口。
“喏,可乐,”过一会就有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饮料罐贴在皮肤上,凉得张颜齐打了个激灵,整个人脑子都清醒很多,作势要伸手打周震南,却被轻易躲过去,只有手背蹭到了毛绒绒的尾巴尖,轻轻扫过皮肤让人觉得有点痒。
“干嘛?请你喝可乐还要打我哦。”周震南咬着冰糕站在旁边笑他。
张颜齐的手指扣着拉环“啪”地拉开又用指腹按下去,喝了一口便在长椅上挪了挪屁股,拍拍旁边的位置,“坐着嘛。”
冰凉的碳酸饮料把他整个人从燥热里解救出来,饮料罐外壁的水珠都沾在手上,可是感觉挺好,惬意得尾巴也一甩一甩,被坐下来的周震南抓住。
“你尾巴好长,”他嘴里的冰糕还没化,说话都口齿不清,尾巴被他抓着搭在腿上,手掌贴着一下一下地顺毛,好像在摸宠物。
“对猛兽的尾巴放尊重一点哈,”张颜齐已经懒得反应,反正尾巴他也控制不了,周震南他更控制不了。
“哦哟,不得了,还猛兽,”周震南笑他,“你不是大狗狗吗?”
“你厉害,小狗狗,”张颜齐不甘示弱地回嘴。
“给我喝口,”周震南叼着冰糕棍朝他伸手。
“那我给你再买一罐。”张颜齐说。
“不要,我就喝两口。”最后还是递给他,没有最开始那么冰了,好像喝久了就会觉得有点苦。
“你刚才吃的什么味道?”张颜齐突然觉得馋,想吃点甜的。
“橘子味的。”周震南捧着半罐可乐答他。
最后在小卖部门口赖到太阳快下山才准备各回各家。
两个人一起沉默着走了挺久,走到要分开的路口只好都停下来。张颜齐好像在走神,又好像有心事,周震南猜不准,只好说自己的。
“再见面就是开学了,”他低着头,踢走脚边的一颗石子。
“嗯……要到新班级了,”张颜齐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一中,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分到一个班里。”
“不知道呢,”周震南被他说得心里也有点烦躁了,“不能不在一个班吧。”
“说不准,听说会打乱分班,而且还会有其他学校考进来的,”张颜齐的影子被挡住,只看到垂下来的尾巴,尾巴尖勾着,“好想继续做同桌啊。”
周震南觉得心里有奇怪的感觉,空落落的好像需要什么来填满,抬起头看他,只看到他垂着脑袋看地下,自己的影子跟他的叠在一起,只有两条尾巴能分辨。
他突然想起初三的时候跟张颜齐夏之光三个人午休补习,学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清醒,张颜齐跟夏之光都趴在桌子上犯困,阳光好刺眼,透过窗户洒满教室。
他们俩一个冲前一个冲后,挤在张颜齐桌子上,胳膊肘底下压着练习册,两颗毛绒绒的脑袋枕在手臂上。张颜齐的尾巴尖悄悄在动,有自己的意识似的。
他独自跟阅读题较劲,张颜齐好像睡懵了,醒来以后揉着眼睛跟他说:“周震南,我们俩是一个影子诶。”
听上去就奇奇怪怪。
“但是有两条不一样的尾巴,”张颜齐又说,“那它比我们厉害哦,它有两条尾巴。”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一人有一条?”周震南伸着懒腰,暂时把烦人的题目扔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也对,”张颜齐笑起来,“那是我们比较厉害。”
周震南分不清是阳光刺眼还是他笑起来怪好看,反正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心脏却砰砰直跳。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又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该放进来。
只是那天没有这么燥热。
他甚至记得初春的风里有花的气息。
张颜齐坐在他旁边傻乎乎地跟他说影子,你说它会是什么性格它会是男的女的它会不会爱吃火锅,他也跟着张颜齐发挥奇思妙想,没一会夏之光也参与到讨论里来。
他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乱七八糟地说,好像一个影子就真的要活起来。
好像时间都可以静止。
真是神奇啊。
“那就,一直做同桌吧。”周震南说。
Tbc
番外之布偶猫与大狗狗班:
大狗狗班有很多可爱的小孩,男孩女孩都很像狗狗的性格,有些安静有些活泼,但是都很热情。
所以习惯了小猫班的周震南刚开始觉得很不习惯,但是身边就有一个大猫猫,所以觉得比较放心,就会更多跟张颜齐交流。
结果张颜齐完全被大狗狗班同化,他其实有点郁闷,但是时间久了又觉得还好。
因为大狗狗班是永远不会孤单的,即使你自己待在教室里没有同别人说话,也觉得被周围的人陪伴了。
这种感觉是让人很安心的,独来独往如小猫也会觉得动摇。
小猫在大狗狗班很受欢迎,一是因为是唯一的小猫(张颜齐是同类的观念在大狗狗班根深蒂固),二是因为大家大多觉得周震南真的可爱,看上去高冷其实毫无攻击力,真的小猫一样。
有同学跟别的班说过周震南可爱到他们整个班都服气的程度,被误解是周震南在大狗狗班成功称霸。
番外之该死的校园传说:
小猫跟小狗班打过架,不过是保育班时候的事了,布偶猫追着小狗跑,还挠了小狗的鼻子。
因为比其他布偶猫活泼(?)太多,所以经常被保育班的训练员和护士姐姐特别关注,在保育班的大人之间留下了好战的名声。
小猫班时期一直比较高冷,跟别人说话也酷酷的惜字如金,反正很多不熟悉的同学一直以为他不好相处。
转班其实只是因为小猫班还在低年级的时候老师恰巧知道张颜齐的事情,觉得大狗狗班可能对周震南的环境融入和与人相处更好,所以才有了建议。
不过研究所认为这是不能草率决定的事情,观察了好几年才决定尝试。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尝试还是很有效的。其实小猫不是不爱跟人说话,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说,觉得说不好就干脆不说了。结果到了狗狗班被追着聊天,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自闭只好追着大猫聊天(陌生环境里跟同类交流比较有安全感),但是大猫周围都是狗狗,最后还是躲不开跟大家慢慢熟悉。
好处就是融入大狗狗班之后彻底解放天性,布偶有多粘人他就有多粘猫。
番外之大狗狗班篮球队:
关系很好。
而且狼犬哥哥贼喜欢小猫(大概也有点猫控),跟张颜齐学会叫周震南南哥。
大家经常跟周震南勾肩搭背着南哥南哥地叫,说实话校园传说的版本不断更新跟篮球队总有逃不开的关系。
大狗狗班时期告一段落,即将开启新篇章。
(即将解锁新人物
我也不知道在写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