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藕饼】校霸就不能一见钟情了吗? (1)
校霸玩世不恭藕X兵二代好学生饼
校园小年轻谈恋爱
私设杂多 非主角人物原型有借鉴
-或许本当鲁莽凡人 才敢爱敢恨
01
哪吒至今仍都不知道家里车库的摩托是哪儿来的。
摩托很风火,后座斜飞向上,车身上的火焰贴纸有些褪色。
这个家里哪吒就数跟它相处时间最长。
哪吒踢一脚蹬子,十七年了,只能看不能骑的道理让他看得眼睛都生茧,还不如卖给收破烂的拿钱去搓一顿烧烤。
他拉了车库门,今晚父母都不在,注定要留摩托车看家护院。
手机尖锐叫了声,哪吒掏出来看了一眼,低电了,又翻了翻消息通知,五六条。
全是殷母发的微信。
-儿子!明天就要开学了...
校霸玩世不恭藕X兵二代好学生饼
校园小年轻谈恋爱
私设杂多 非主角人物原型有借鉴
-或许本当鲁莽凡人 才敢爱敢恨
01
哪吒至今仍都不知道家里车库的摩托是哪儿来的。
摩托很风火,后座斜飞向上,车身上的火焰贴纸有些褪色。
这个家里哪吒就数跟它相处时间最长。
哪吒踢一脚蹬子,十七年了,只能看不能骑的道理让他看得眼睛都生茧,还不如卖给收破烂的拿钱去搓一顿烧烤。
他拉了车库门,今晚父母都不在,注定要留摩托车看家护院。
手机尖锐叫了声,哪吒掏出来看了一眼,低电了,又翻了翻消息通知,五六条。
全是殷母发的微信。
-儿子!明天就要开学了,东西都带全没?
-升高二了吧,知道自己被分到哪个班了吧。
-猫猫疑惑.jpg
-妈今天不回了,早点休息明个儿别迟到哈,爱你!
-猫猫笔芯.jpg
原来明个儿就开学了。哪吒嗤笑,不错不错一家三口好歹有一位活在正常时间线里。
老爹的手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关机。
找他不如直接拨110,喂我找李靖同志,座机转线座机,再掐断,也不知道转没转得到。
哪吒滑着滑板,轮子金红闪着光,在黑夜里拖出一道逶迤绵延的光线。
路过一家KFC,哪吒想起来晚饭还没吃,随便点了个蜘蛛侠套餐,碰上几个穿校服的对他挤眉弄眼。
哪吒多看了两眼,发现是一个班的,聚在一起估计狂补作业呢,点的堂餐改外带了,不想和这群聒噪大嘴巴坐在同一个屋檐下,遂又滑着滑板溜进网吧。
老板,包夜,哦对了再来包中华。
哪吒随手把烟盒揣进兜里,打着哈欠啃完汉堡,双腿叠在显示器旁就要睡了,又想起来手机没电,困倦中掏出插头插上。
第二天被续费通知吵醒,九点半,还能趁大课间溜进校园。
哪吒在滑板一端踩了脚,两侧火纹贴纸像翅膀一样带着滑板跳到哪吒怀里。
漫不经心地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校服披上,双臂一支,轻松越过大门隔离护栏。
哪吒翻着群,这才知道自己分去了哪个班,班群里聊得很火热,哪吒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名,更多是不认识的。
雨他无瓜。哪吒翻窗进了教室,一眼就瞄到自己的座位,最后一排、还是豪华双人座,班主任太懂他了。
想到这儿,哪吒来上学总算能少点抱怨。他把滑板立在桌边,趴在靠窗边儿的座位上蒙头大睡。
吃完午饭也接着睡,睡满下午四节为止,然后若无其事抱着滑板提着书包向外走。
陈塘关第一中学实行素质教育,学生起早贪黑披星戴月辛苦万分,其中不包括陈塘关小霸王哪吒,晚自习谁爱上谁上,他可不奉陪。
他慢悠悠地晃出校园,金灿余晖铺在他身上,连凌厉眉眼都有被柔化的错觉。
体育生的加训也不准备去,哪吒哼着不成调的曲滑出校门口,门口保安眨眼间一道风便窜出去。
巷子里幽深,影影绰绰晃着两个人影,哪吒看其中一个背影很熟悉——好像叫什么青鸾,高一时候分在一个班,很娇小的女生。
哪吒啧声,把脖子上的乾坤圈收到衣领里去,连助跑都不用,少年躯体里藏着野兽,呼吸间肌肉脊背都绷紧了,飞快地冲向女生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今天穿着硬底板鞋,两三下急促脚步声之后便跃起来踢向男人的腰窝。
哪吒踢中了,踢得却不是目标人物。
他只看见自己视野里疏忽闪过蓝色的水汽,像雾一样凝在他的晶状体上,滚过波浪捧起簇簇的白花儿。
紧接着浪打下来,浇熄他心里一股子冲动。
蓝色头发是散开的,甩过一道优美弧度,避开了哪吒的偷袭,哪吒唏嘘一口气,正中踹上两人挡住的第三人。
真正的混混意外被踹翻,脑袋狠磕到垃圾桶上,骂了句操。
咸湿咸湿的空气让哪吒冷静下来。
青鸾躲在漂亮蓝头发后面,让哪吒觉得自己很多余,怀疑是不是插足了他们的三人世界,就算真是个混混,他也不该管他们小情侣的事,这不是赶着来吃狗粮么。
“小情侣来这么僻的巷子谈什么恋爱,出去左转五十米如家,慢走不送。”
哪吒心情非常不好,说话都像是呛了火。
“我们不是情侣。”
“谢谢你啊,哪吒......”
否认的是男生,道谢的是女生。
火又不声不响地熄了。
混混又爬了起来,哪吒心想这总归是没揍错,风景画还是立那儿就好,幸亏他多管闲事。
哪吒抬脚就去踹混混膝盖,又抓着混混头发把他摁进垃圾桶。
“你是什么垃圾,干的湿的?”哪吒邪笑,体内的暴虐因子毕露,最近的烦闷都在此释放出来,化作阴暗的拳头。
拳背火辣辣的泛红,还欲挥下,这一次是蓝头发拉了他袖子一把。
“我叫敖丙,这次谢谢你了。”
*我是印调 麻烦大家填一下谢谢!!
你一填我一填 卑微小柒有本钱
你不填我不填 小柒弟弟不敢宣
ToT
《校霸》在着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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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31)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叁拾壹】
“绝无此事!”哪吒用力握住敖丙的手。
他回头对西王母冷笑:“什么红鸾星动!我就这么一个心上人!偏偏是妖!妖没有命盘,我的红鸾星能应到哪里去!用这等说辞来摆布我的姻缘,荒唐至极!当真认为我李哪吒是团泥巴,随意便想拿捏不成?!”
西王母皱眉:“中坛元帅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司星官掌三界星象,星象入宫乃天道显化,岂容你质疑!红鸾,现星象。”
红鸾应了声“喏”,伸手祭出天河星象图施法,从图中拉出两道命轨,夫妻宫红光大盛,中有一道红线相连,果真是红鸾星直入彼此宫位之象。
...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叁拾壹】
“绝无此事!”哪吒用力握住敖丙的手。
他回头对西王母冷笑:“什么红鸾星动!我就这么一个心上人!偏偏是妖!妖没有命盘,我的红鸾星能应到哪里去!用这等说辞来摆布我的姻缘,荒唐至极!当真认为我李哪吒是团泥巴,随意便想拿捏不成?!”
西王母皱眉:“中坛元帅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司星官掌三界星象,星象入宫乃天道显化,岂容你质疑!红鸾,现星象。”
红鸾应了声“喏”,伸手祭出天河星象图施法,从图中拉出两道命轨,夫妻宫红光大盛,中有一道红线相连,果真是红鸾星直入彼此宫位之象。
成仙得道者的命盘皆存于天河星域,只有司星官方能进入,外人若要看,只能由司星官从星象图中抽出缩影一窥。
哪吒攥着敖丙的手越发用力,敖丙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他握碎了。
可是这股力道就像纸鸢的那根线,任风如何烈,要将他吹走,却始终牢牢拽着他,把他拽回哪吒身边。
他仰脸看哪吒,中坛元帅看着那红光大盛的命宫,脸色铁青阴沉。
王母道:“李哪吒,你与红鸾的星动合作一处,直入彼此夫妻宫,便是天命眷侣,已生因,岂有不结果之理。见了这星象,还要执迷不悟,你是要违逆天道?”
“直入夫妻宫?!”哪吒怒道:“不相干的人入我劳什子的夫妻宫?!结什么果!滚出去便是!”
红鸾闻言,浑身剧震,抬眸看去,李哪吒看她的眼神阴沉冷酷,逼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此刻宝阁中鸦雀无声,众仙眼神全都聚在她身上,如芒在背,那些目光,怜悯者有之,看戏者有之,嘲讽者有之。
她往日恨不得在女仙中时时众星拱月、鹤立鸡群,今日却头一回觉得,这些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一道道凌迟的刀,令她无地自容,竟连手脚也不晓得如何安放。
她难堪至极,竭力压着要发抖的手,又惧又怕,竟连话也有些不成调:“哪吒,你……宁要妖物,不信天意?”
“你一小小司星,敢直呼本尊名讳!”哪吒打断她,他想起天命书,越发怒火难抑,“什么天意,在我这里,只认本心!”
“李哪吒!”王母呵斥他,“瑶池盛会,岂容你放肆!千年来你居功自傲,今日已狂妄至此,竟敢闹到瑶池盛会来,公然藐视天意,该当何罪?!”
“为何哪吒和谁在一起要看星象?”敖丙听了这么久,终是忍不住了,“他……”
“轮得到你说话!”王母怒喝。
她一直将哪吒和他身边的小妖那些不见得人的小动作收在眼底,然而这天庭,谁没有养过几个灵宠,如同杨戬的哮天犬罢了。哪怕带到瑶池盛会来逗玩,他一个圣人,千年来战功赫赫,狂妄些也无碍,自可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红鸾星合,便是天命所在,理应顺应天道,合契为道侣,李哪吒却违逆星盘,选妖弃仙,大逆不道。
如此,置星象于何地,置她女儿红鸾于何地!
上神威压瞬间加诸敖丙,如同巍峨巨山轰然落下,将他重重压在山底不容他挣扎反抗。
他一声都叫不出来,立刻倒下,连手指头也动不了。
眼见要当众被迫化原形,被哪吒一把揽住,给他挡了上神威压。
饶是如此,他也被这一遭逼出了一些蛟鳞。
珍珠色的小鳞片覆在他的脸颊、眼角、额头、颈侧与手腕的一些地方波光粼粼,与他蓝色的角一道,尽是妖色。
这般半人半妖之姿,宝阁内众仙一片哗然。
他出了一身汗,欺霜赛雪的脸惨白,显得发丝和眼眸的蓝愈发的冰。冷汗沾湿鬓边长发,乱糟糟黏在脸上,发丝下隐约可见脸颊的珍珠色鳞片。
敖丙支着哪吒的手臂,吃力地从哪吒怀里坐起来。
他低头看看手腕上的鳞片,又摸自己的脸,并不把鳞收起来,只这副模样抬起头,把话说完:“可哪吒是人,又不是颗星星。”
“放肆!”西王母越发恼火,往敖丙眉心处弹了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眨眼间刺向敖丙,竟是奔着取他性命而去,幸而在下一刻被哪吒抬手一挡,将那道金光握碎于手心。
这点金光如同一滴油落在烈火上,哪吒勃然大怒,他召出火尖枪,怒喝一声,直刺西王母:“谁敢动他!”
他本不欲与王母撕破脸,旁的事咄咄相逼无所谓,唯独不能对敖丙出手。
那是他捧在手心的灵珠。
“元帅三思!”值日神周登恰在王母身边记录,见哪吒持枪发难,立刻抽鞭迎上抵挡。
巡天灵官许良岂容中坛元帅瑶池盛会当众枪指西王母,亦召来法宝相迎,挡在西王母面前:“大胆!这是瑶池盛会!”
“滚!”
二人被哪吒一枪扫开,竟是一招也接不住,双双飞出上百尺远,撞上宝阁白玉柱,顷刻七窍流血,立时没了意识。
西王母大怒,捏指掐诀一片金光如同天罗地网,铺天盖地罩向中坛元帅。
哪吒双眼猩红,抬左手硬生生擎住这道金光罩,瑶池另外两位巡天灵官董珉和王鸿已经一左一右将刀砍来。
“哪吒!”敖丙这边正跟殿内其他神将打起来,回头一看哪吒撑着金光罩腹背受敌,立刻踢开一神将,飞身一锤子砸向董珉。
盘龙冰锤击中董珉胸口,董珉护心镜“砰”地粉碎崩散。
饶是如此,董珉胸口依旧受这锤一重击,立刻喷出一口血,被敖丙飞腿踢开,砸到身后神将上,五六个神将也未能接住董珉,倒了一地。
哪吒支着火尖枪,抬腿扫开王鸿。
这一下可不得了,便有功曹连滚带爬,要往外去寻救兵。
杨戬眼尖见着了,捡起桌上一颗仙果飞弹出去,将那功曹弹跌在地不省人事,哮天犬化作一道白光,窜至宝阁殿前,谁要出去便扑咬谁。
哪吒见这压在头上的金网,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尽是两千年来受人摆布欺骗的苦楚和恨。
平时不想便罢,如今想起的每一处,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烈火浇油。
“破!”他五指一收,那金光网被他硬生生撕裂,被吞噬在他的红莲业火中。
西王母见金光罩中坛元帅徒手撕开后在红莲业火中烧得一点不剩,大惊失色之际,哪吒的火尖枪已经冲她刺来。
关键时刻杨戬揉身上前,三尖两刃刀一把架住哪吒的火尖枪,四两拨千斤地化开他的杀招,笑道:“好了,师弟,再闹就不好收场了呀。”
哪吒的火尖枪撞上三尖两刃刀,迸发一道火光,西王母身边几个仙女俱被震倒在地,惊惧不已。
红鸾何曾见过中坛元帅这般凶煞之相,眼前青年与她梦中英姿勃发少年将军判若两人。
好颜色成了狰狞杀相,温柔化作咄咄逼人的锋利杀机。
“滚开!”哪吒盛怒之下,哪里听劝,抿着唇一言不发便挑开三尖两刃刀。
杨戬一脚踢偏他的火尖枪:“你倒是看看你媳妇儿在做什么呢?”
哪吒一愣,回头一看,便见到敖丙持着一双盘龙冰锤正跟席上神将斗成一团。
这些废物们不敢来迎战中坛元帅,便只围剿敖丙,此刻正打得昏天地暗。
五彩描金桌尽数翻倒,佳肴美果掉了一地,被踩得稀碎,汁液混着仙酒佳酿糊满白玉砖,好好一场瑶池盛会,转眼已满殿狼藉。
怒火与士气一样,都是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衰,哪吒这口气被杨戬打断两回,已恢复不少理智。
只听杨戬道:“红鸾星动错了就动错了,何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成何体统,不如找找红鸾星何故躁动乱入你的夫妻宫?查清楚,不就没事儿了?”
哪吒一想起西王母弹向敖丙额头的一点金光,难以咽下胸中怒火:“今日这事,必不能善了!”
杨戬意有所指:“你也不能善了,她也不能善了,你往后的路,是不走了?”
无数思绪翻腾不休,哪吒最终咬紧牙关压下怒火,当即收枪,回头对敖丙道:“来我这儿。”
敖丙听他唤自己,立刻双锤荡开七八个神将,飞身往哪吒而去,翩然落地背对着他,持着盘龙冰锤回首道:“别担心,他们都不是我对手。”
哪吒横臂:“上来。”
敖丙会意,也不恋战,立刻化作一条小白蛟,缠上哪吒的手臂,盘踞其上。
方才盘上,哪吒立刻飞身离开。
红鸾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中坛元帅的混天绫冲自己而来,仓皇退避。
谁知混天绫如同游龙,眨眼间缠到她身上,将她牢牢捆住,径直飞出去,红鸾连忙求救:“母亲,救我!”
话还未说完,人已被拽了出去,不见踪影。
西王母亦是盛怒,见哪吒把百年一回的瑶池盛会搅了个天翻地覆,竟转身就带着他那小妖便走,又将她女儿捆去,便怒喝:“来人——”
“娘娘。”杨戬打断她,挡在前面拱手行了一礼,朗声微笑道,“我这师弟,平日看似张狂无状,实质不过是真性情。他心有所属,是死脑筋,眼里揉不进沙子,哪怕红鸾星动,也动不到旁人那儿去,此事必有蹊跷,娘娘不如卖本君一个面子,万望容他查清楚,再做定断。”
*****
哪吒搂着敖丙,停在瑶池上方,脚下风火轮熊熊燃烧,下一刻,混天绫已捆着红鸾来到跟前。
“开星域!”哪吒一个字都不想对她废话。
“不开!”红鸾被他混天绫一路捆来,惊怒交加,不停挣扎,“你既不是司星,也不是星宿,无职无权,凭什么进星域!”
“凭什么?凭你动了手脚妄想摆布天尊命盘,把手伸到我的夫妻宫里去!”哪吒冷笑。
红鸾吃了一惊:“你胡说,我没有!”
“我的红鸾星不可能动,就算动,也不可能无端入你的夫妻宫,荒谬至极!”哪吒道,“别逼我动手!”
“什么无端,”红鸾道,“所有星象自有因果,四百年前我看你一眼,你就成了我情劫……”
“我不管什么因什么果!你的情劫与我无关!我夫妻宫若有红鸾星,只有他一个!哪里轮得到你!”哪吒不再与她多言,抬手虚按她发顶,磅礴的神识如洪流而入,红鸾惨叫一声。
她不受控制地抬手结印,空中划开一道裂缝,内里是另一方世界,三千万星子散在星域中如瀑布流淌,星象迭起,星轨交缠。
哪吒借她的手,抽出无数星辰,最终找到自己的命盘。
只见他的命盘果真夫妻宫上红光熠熠,耀目璀璨,中有一道缠绵交织的红光凝成线,往其余星子中延展而去。
他看那红光,便怒火难抑,执枪往命盘飞去,悬空踩在命盘之上,火尖枪毫不犹豫往那红线一插,用力挑起,竟然让他生生将红鸾的命盘从众星中抽出。
“不要!”红鸾大呼,飞向中坛元帅。
哪吒抬手便是一束红莲业火,将她逼退。
双方命盘在瑶池上不停轮转,中有一道红光勾连,彼此落在夫妻宫中,绽放出夺目红光,余下各宫位亮暗不一。
此刻,斗部一些星君已闻风而来,王母惊见李哪吒站在自己命盘之上,张狂傲慢,手中握着二人命盘勾连的红光,那红光在中坛元帅手上绷如满弓。
“他要断红线!还不阻止!”王母厉喝。
然而这话已经说迟了,下一刻,哪吒用力一拽,将红线从二人命盘夫妻宫中蛮力拔出。
红鸾的命盘夫妻宫位立时龟裂。
她道行浅薄,被人震裂了命盘宫位,便反噬自身,捂着心口呕出一口血来。
数位斗部星君立刻持着武器上前,敖丙从哪吒手臂游出,化作五十多尺长的白蛟,一声嘶鸣,将几个星君一尾巴扫开。
“不要过来。”敖丙张牙舞爪,盘踞半空。
“孽畜休得放肆!”角木蛟柏林一声怒喝,化作一条青龙,张口往敖丙咬去。
敖丙还记得上回瘴林蛊雕的教训,这次灵活躲开,回头一口咬上角木蛟的咽喉,死死咬住,修长的蛟身方才一圈圈盘紧青龙。
柏林痛得尖啸,他没想到一条小小的白蛟,身体只有他一半粗,竟如此矫健有力,牙尖爪利,这一口下去竟能扎破他的龙鳞。
幸亏敖丙没有杀意,否则此刻已被咬穿咽喉。
成年龙体健壮有力,不停翻滚,带着敖丙坠入瑶池,顿时波涛冲天。
一龙一蛟缠斗砸在池底缠斗,激起尘土,清澈的瑶池池底顿时一片混沌。
“你也是蛟,凭什么喊我孽畜!”敖丙用爪子紧紧按住柏林的身体,生气地质问。
“我已化龙成星宿!”柏林在水底不停翻滚怒吼,“与你岂是一类!”
“连自己来自何处都不承认了!忘记来路,怎见前途?!”敖丙在瑶池里长啸,再次咬紧柏林,带着青龙破水而出,将他狠狠甩到岸边。
巨大的青龙砸在瑶池边上,翻了个身变回人形,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竟爬不起来。
敖丙返身游回哪吒身边,化作人形,凝出一对盘龙冰锤:“谁还敢上来!”
在他身后,哪吒手上红莲业火沿着红光烧去,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那红光寸寸焚尽,最终烧到尽头,在二人命盘夫妻宫上露出一对定星锥。
那对定星锥紧紧钉在二人命盘夫妻宫位上,在红莲业火的灼烧下不停抖动,仍旧顽强地扎在命盘上,最终抵不过上神神力,从宫位飞出被哪吒握在手上。
“这就是娘娘说的天命眷侣?!”哪吒握着那对定星锥问西王母,“把红鸾的星位钉在我的夫妻宫上伪造天命?!”
王母显然也是不知此事,吃了一惊,看向红鸾:“谁给你的定星锥!怎么做这种事!”
红鸾见他面目冷硬,无悲无喜,立时泪流满面:“我有什么错!四百年前看你一眼,我便红鸾星动!你的红鸾星硬如磐石,纹丝不动,四百年来不曾回应一次!我还以为你是孤煞命,生受这么多年的情劫渡不过去!”
敖丙眨了眨眼,自从吃了三个蟠桃,越发能感到与灵台里往生镜的联系。
他看着红鸾,忽然看到令他心醉神迷的一幕。
哪吒踩在风火轮上星飞电掣而来,一身金甲红袍,手执长枪,臂绕红绸,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中营神兵。
中坛元帅宛若一道张狂的火,从南天门直烧进云楼宫。
他回过神来,愣了一愣,意识到自己竟然能用往生镜窥道行不如自己的人的过往了。
紧接着才明白,刚刚那一幕是四百多年前,哪吒率兵回天庭,留在红鸾眼中的惊鸿一瞥。
哪吒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我红鸾星硬如磐石纹丝不动,就该想办法斩断情根来渡这情劫,而不是用这种手段伪造天命妄图摆布我。”
红鸾道:“你能看他,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为我动一动你的红鸾星?!四百多年啊!”
敖丙沉默了片刻,跟她说:“你心动那日,哪吒真好看,连我看了,也挪不开眼……可你喜欢哪吒什么啊?”
他飞身到红鸾跟前,翩然落地,蹲下来看着她。
“是他大名鼎鼎、威震三界的诸多尊号?”
“是他漂亮的皮囊?”
“是他张扬自由,桀骜不驯的性子?”
“还是他以一挡万的通天法力?”
红鸾恨他入骨:“这又与你何干,那你又喜欢他什么!你不过是低贱的妖,跟在他身边,享受了无数的天材地宝!难道你不爱他这些?!”
“我爱啊。”敖丙轻声说,“我首先爱他的好颜色,还爱他的诸般好。”
“但我也爱他入魔时的难以自控,爱他未曾生肌的白骨。”
他将手指点在红鸾额头上,驱动往生镜与她分享一千五百多年前的鸿蒙秘境魍魉池。
红鸾记忆里那红衣金甲的青年将军,变成了浑身血污,没有一块干净皮肤,头发被血打湿成一缕缕的麻木杀神。
他还不是踩着风火轮,驾着祥云直过南天门的中坛元帅,而是拖着一杆同样脏得看不清模样的长枪,拎着一颗硕大的、狰狞的妖兽头颅,一步一个血脚印向她走来。
下一刻,那张龙眉凤目、皓齿鲜唇的脸不知道被什么啃食得坑坑洼洼,颧骨和下颚露出森森白骨,粉红的鲜肉慢慢长出来,覆盖住白骨。一张脸,半是白骨半是人,狰狞可怖。
红鸾如见厉鬼,惨叫一声,被脑海里的惨状吓得往后连滚带爬。
“你怎么害怕了?”敖丙迎上她惊惧不已的眼神。
红鸾眼里是他脸上温柔至极的表情,与他身后中坛元帅冷酷的眉目。
“你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哪吒,喜欢了四百多年吗?”
敖丙温柔地说:“哪吒是吃了许多苦头,才修出如今成圣的金身,获封尊号,成了你心悦的模样。许多人都因这些而爱他敬他畏他……”
“只有我……”他哽咽道:“没有欢喜,只难过心疼得想哭,他每一次白骨生肌,我都忍不住哭很久。好痛啊,你知道吗?魍魉池的阴魂,上千张嘴,一次次啃他血肉,才炼出的金身,你不心疼吗?”
“好了!”哪吒道,“回来。”
混天绫缠上敖丙的腰,猛地将他卷到哪吒跟前,被哪吒伸手紧紧勒住腰搂在怀里:“和不相干的人说那么多做什么!给我留点面子!”
敖丙觉得气闷,直流泪不止,把头埋在哪吒肩膀上。
哪吒垂眸看向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红鸾,冷笑一声,五指虚空一握,红鸾的命盘夫妻宫便被他捏碎。
红鸾什么都来不及说,化作一颗星,往凡间坠落。
哪吒在王母发难之前冷哼道:“司星官红鸾,掌三界红鸾星,却监守自盗,用定星锥伪造红鸾星合象,妄图左右本尊姻缘。既然犯到本尊身上,而娘娘又未曾察觉,便由本尊代为薄惩,斩情根,碎夫妻宫,往凡间轮回,重养命盘,望能顿悟,重新得道。”
哪吒看向震惊的西王母,将手中的定星锤扔给她:“谁给红鸾的法宝害了她,娘娘自己查清楚,本尊不便代劳。”
红鸾一走,被扯出的命盘和星辰便重新归于天河星域,裂缝闭合。
说罢,他抱着敖丙,转身离开。
*****
回去一路,敖丙都伏在哪吒肩头。
他似乎一直在哭,虽听不见声音,但是眼泪一直在流,沾湿了哪吒的颈肩,冰凉冰凉的。
他抱着他的小灵珠,腾云驾雾,往云楼宫飞去。
不知怎么的,哪吒想起两千多年前那个雨夜。
他抱着他,那么冰冷,那么轻。
身体化成沙,从指尖散去,越是用力握,越是从指缝洒落,最后魂魄也抱不住了,风一吹,怀里空空如也,眼睁睁看他化在雨里,化在风中。
可如今怀里的身体是暖的、鲜活的,能被他紧紧把在臂间,还会用双臂将他搂住。
再大的风,也吹不走、吹不散,只要略偏过头,熟悉的一点点暖香便飘进他呼吸里。
他的小灵珠,从一缕残魂,变成如今这般会说、会笑、会发脾气也会撒娇,伏在他肩头黏糊糊地与他说话或是趴在他身上流泪。
哪吒承认刚才西王母往敖丙额头弹的那一点取命金光,那一瞬间肝胆俱裂,动了杀心。
他知道不能动西王母,因西王母上还有三清和玉帝,一动王母,他们必定出现,或许便会认出敖丙。
这些如今都还不能惹,可是那一刻,他什么都想不到了。
两千多年,他心里口里始终含着恨,谁要动他的小灵珠,他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取其性命。
“好了,别哭了。”哪吒进了云楼宫,方才停下。
中坛元帅拨开敖丙的长发,摸了摸那节白玉一样的后颈,捏住那层薄薄的皮肤,轻轻提了一下,把将脸埋在自己颈肩的人弄起来。
敖丙眼睛红彤彤的,含着一汪泪泉,只要一眨眼,泪水便要落下。
“哭这么久?”哪吒吻掉他的泪,“哭什么呢,这么伤心?你讨厌的仙子也被我扔到凡间去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和她说那么久的话。”
“我不是难过这事。”敖丙说。
哪吒问他:“那你难过什么?”
“他们都忌惮你、讨厌你、防备你。”敖丙说,“爱你的人,爱的也并非是你,你这么好,怎么他们都不爱你。”
“小傻子。”哪吒失笑,“那些都不重要,我有你就行了。管那些旁的人作甚,谁要他们爱我,还不够烦人的。”
敖丙捧着他的脸,白皙的手指轻轻描过他锋利的眉和凛厉的眼角。
“这一千五百多年,他们是不是都这么欺负你?”他问哪吒。
“何出此问?”哪吒笑了,“谁敢欺负我?”
“可他们算计你,压着你低头,你还好好的跟他们理论。是不是顾虑我?”敖丙问他。
“我用往生镜,在红鸾记忆里看见了,她对你心动的那一刻,旁人看你都觉你意气风发,只我看你,即使凯旋也并不快意。”
“你像一把刀,”他说,“从来没有回过鞘,快要卷边了。”
敖丙吻他的唇角:“你不要顾虑我,我会努力修炼,很快很快变得厉害起来。”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叫他们再这样欺负你。”
——————
下次更新恢复周二晚^_^
别较真天庭各种设定,全乱写的,有不同就是我私设(・∀・)
我一开始画草稿只是觉得搜狗皮那个摇滚大藕右边缺个主唱,怎么一转眼直接唱上了??
还让我loop了好几夜的冰与火之歌,好在今天终于被《少年携手》给干下来了。
我都想象得到今年qq年度报告——“3月6日凌晨4点你把《冰与火》听了xxx遍,夜深了,是有什么心事吗?”了……
只要不翻车就带去广州23号的藕饼观影团当无料,到时记得来找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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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打开一次冰箱——
就有一对混元珠被分开又重逢。
库迪的冰箱贴这几天真的各种被玩坏了hhh
说来他俩知道是元始天尊计划把他们从同一体分开的吗??
虽然说了魔丸要挨天劫、灵珠要考公,但俩师父会把这么深层面的事告诉他们吗??会不会只是从两个珠子被分开之后才说啊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是知道的!他们第一次牵手就想起一切经历沧海桑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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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迪的冰箱贴这几天真的各种被玩坏了hhh
说来他俩知道是元始天尊计划把他们从同一体分开的吗??
虽然说了魔丸要挨天劫、灵珠要考公,但俩师父会把这么深层面的事告诉他们吗??会不会只是从两个珠子被分开之后才说啊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是知道的!他们第一次牵手就想起一切经历沧海桑田了!
他俩是不是住在好6我不知道,反正我住在好6的cut里了……
以前的表演和这次预告我就注意到了敖丙跳得好,没想到正式一出吒儿也跳得牛极了,而且他跳得时候敖丙就超可爱乖乖地在后面拍手打call啊!!
感觉能脑补出唯粉开撕水冰冰没本事只能蹭礼拜一的资源,结果冰冰转身就上前跳了套超厉害的动作打他们的脸的戏码hhh
而且人偶的中之人老师太厉害了……怎么能做到既有才又不ooc,还能顶着那么重的装备跳那么灵活的舞的??那个动作甚至连10啊不性格都分得一清二楚啊?
我之前就奇怪那个人偶的手指怎么能动得那么厉害的,因为那个手其实比人类的手大得多,但他们做手势仍然灵活,感觉有加什么黑科技吗??
他俩是不是住在好6我不知道,反正我住在好6的cut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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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我恨仙骨无死生(30)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二哥:师弟,教媳妇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都会变成回旋镖,正中自己哦。
【叁拾】
哪吒牵着敖丙,杨戬带着哮天,二人一妖一狗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入宝阁。
杨戬一边走一边逗敖丙:“好久不见,弟妹。”
敖丙:“也没有很久?我睡醒就来这儿了。”
杨戬:“上百天呢,每次带哮天来云楼宫找你玩,都说你睡着。师弟双修起来真猛,弟妹修为是否大有进益?”
敖丙如实回答:“没有双修,真君,我受伤睡过去了。不过哪吒说,等蟠桃盛会完了我们就双修,双修过后应能有进益。”
哪...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二哥:师弟,教媳妇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都会变成回旋镖,正中自己哦。
【叁拾】
哪吒牵着敖丙,杨戬带着哮天,二人一妖一狗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入宝阁。
杨戬一边走一边逗敖丙:“好久不见,弟妹。”
敖丙:“也没有很久?我睡醒就来这儿了。”
杨戬:“上百天呢,每次带哮天来云楼宫找你玩,都说你睡着。师弟双修起来真猛,弟妹修为是否大有进益?”
敖丙如实回答:“没有双修,真君,我受伤睡过去了。不过哪吒说,等蟠桃盛会完了我们就双修,双修过后应能有进益。”
哪吒皮笑肉不笑:“师兄看来兴致挺高,要不出去切磋切磋?”
敖丙一听要打架,来劲儿了:“我也想跟真君切磋。刚才大圣给我吃了个桃子,我悟道炼化了一千年修为,想去鸿蒙秘境试试身手,哪吒说要先双修,不许我去。既然真君要切磋,就不用去秘境了,真君对我不用手下留情。”
哪吒:“……能别什么都跟杨戬说吗?我也是要脸的,小祖宗。”
杨戬笑眯眯:“那不是弟妹觉得我可靠,是个知心人么?”
敖丙有点小脾气了:“这也不能说吗?到底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倒是说清楚呀?”
杨戬落座,他的席位在哪吒旁边,笑道:“能说啊,怎么不能说?你家三太子是真的很急着双修,弟妹让让他,别老想着去什么秘境了,与他双修,进益也甚快。”
敖丙也在哪吒席位上坐下,他素来有问有答:“是很急啊,不知为何总有事耽搁。我还没修出人形的时候,就说要双修,如今修出人形,又说我受了伤不跟我双修——”
“就你话多,吃桃子。”哪吒拿起桌上蟠桃塞进敖丙嘴里。
敖丙:“唔——”
宝阁是宴会之地,开宴在即,仙女往来,端上佳肴美酒和仙桃,仙人们鱼贯而入,各自按照封号坐下,低头小声交头接耳,视线有意无意,总往敖丙身上瞟。
敖丙吃着桃子,无暇说话,便观察起这瑶池宝阁。
他没有见过这等天上盛景,宝阁里琼香缭绕,上排着九凤丹霞扆,八宝紫霓墩,席位上百张,具都是五彩描金桌,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千花碧玉碟,盛着各色珍馐百味、异果佳肴。
敖丙看得目不暇接,桃子不知不觉吃完了。
哪吒正和杨戬灵台传音,说天命书的事情,说着说着,听敖丙嘴里又发出咔咔的声音,立刻回头看他。
果真见他又把桃核扔进嘴里了。
方才大圣在时顾着说话没制止,这回哪吒连忙捏住他的脸颊:“桃核吐出来,这个别吃了,不难吃吗?”
敖丙含着那桃核,说话糊糊的:“挺难吃的……没有味儿还硬……嚼碎了扎嘴儿,像湖底的碎石子。”
“那你吃什么啊。”哪吒张开手放他嘴边,“吐出来吧。”
“不吃光会不会少些修为?”敖丙还含着那桃核不舍得吐,长个好几十年修为也是好的呀。
“不会,修为在桃子肉里呢,少不了你的,快吐了吧。”哪吒已经没脾气了。
两千多年前敖丙也是这样,他在海底炼狱里长大,本就没什么好吃的;申公豹又说什么剪欲则神全,打小便让他辟谷修炼,因而吃过的东西很少。后来来了人间,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吃到嘴里便不会浪费。那会儿自己就很喜欢带着他到处吃好吃的,也是养了许久,才教会他愿意把不好吃的部分吐出来。
如今又要重教一遍,已经驾轻就熟。
“哦。”敖丙这才把嘴里被咬成三瓣儿的桃核吐到中坛元帅手心。
哪吒也懒得扔了,直接在手心里把桃核一把红莲业火烧个精光。
这二人这番腻歪,杨戬早就见怪不怪,吃东西变吃嘴子也是常事,吐个桃核在手心算什么?
可那些独善其身的神仙却何曾见过这等亲昵,他们即便结道侣也是各有利益,因而相敬如宾,也只有双修时稍微亲近一些。但大部分是连双修都不曾双修,只怕道侣从自己身上抢修为。
这蟠桃来赴宴的仙人并非都能吃上,如今见中坛元帅不但将珍贵的蟠桃给了自己小道侣,还拿手去接他吐的桃核,顿时惊得整个宝阁鸦雀无声。
上百双眼睛都盯着这两人,又碍于方才宝阁前的那场惩戒而不敢议论一句。
敖丙没注意这些,他的目光都被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吸引了:“哪吒,这是什么?像个手掌。”
哪吒看了一眼:“熊掌。”
“这个呢?”“猩唇。”
“这个?”“龟心。”
“这个?”“虎肝。”
敖丙看了看四周的席位,宝阁席位上百,桌桌都是这些珍馐百味。
哪吒问他:“怎么了?”
敖丙道:“杀一头才取这么点东西,这得杀多少才凑出这么一次宴会啊。那剩余的呢?”
他虽然并非吃素,但若要为了口腹而杀生,那必定都全部吃尽了才不叫人家白死。这世间所有生灵都是这般的,没见过什么是猎食后咬几口便扔了的。
哪吒倒是被他问倒了:“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拿去喂了别的东西或是扔了吧?”
敖丙沉思片刻:“难怪他们看我,看的都不是我。他们眼里看的只是我的一部分,可以炼护甲的鳞,可以入药的角,可以炼鞭的筋。原来看其他生灵,也是如此。”
“不用管这些人,我们与他们道不同。”哪吒捡起一颗浅紫色的小果子喂进他嘴里,“吃这个,好吃吗?”
敖丙嚼了嚼,生脆生脆的,还有甜丝丝的汁液:“这个长修为吗?”
“你先说好不好吃。”
“好吃。”
“不长修为。”
“哦。哪个长修为?”
杨戬扔过来一颗蟠桃:“这个长修为,送你了。”
敖丙问:“真君不吃么?”
哪吒道:“他也是肉身圣人,吃这个没用了。”
敖丙:“真君真厉害,跟大圣一样。”
哪吒:“我也是圣人,怎不夸我厉害?”
敖丙:“你不是不许我在外人前夸你厉害?”
杨戬摇头叹气:“原来我忙这忙那,反成外人了,真令人寒心。”
敖丙:“真君,吃嘴子的才是内人,我不跟你吃嘴子,只能委屈真君当外人,但我们都喜欢真君。”
哪吒:“谁喜欢他。”
杨戬:“中坛元帅怎么乱教?”
敖丙看向哪吒:“不是这样的么?”
杨戬痛心疾首:“弟妹要不平日还是多跟旁人聊聊天呢?总只跟你家三太子厮混,也不是个事儿。”
哪吒:“行了行了,话这么多,还不快吃你的桃,这可又是一千年的修为呢。不吃就还给杨戬。”
“我说错话了?你怎么生气了?”敖丙听他语调略有拔高,忙把桃子放下,伸手摸哪吒的脸要亲他。
哪吒避他:“没生气。”
中坛元帅本就比敖丙高许多,两人坐着,他若不低头,敖丙便亲不到了:“没生气为何避我?”
敖丙虽不明白哪吒在气些什么,但还是想赶紧吃个嘴儿让他消消气,便直腰半跪去亲他。
哪吒连忙仰头躲避,这一亲,便亲到下巴上。
哪吒只觉得自己下巴尖忽然被软软暖暖地碰了一下,蟠桃的清香甜美飘进鼻尖,向来直挺的腰莫名有一瞬间竟软了。
他塌腰,便被敖丙追了上来,膝盖恰好顶在腿间。
敖丙亲错了地儿,困惑不解,探身按着他的脸:“元帅低低头,吃不到嘴子了。”
这一探身,便顶着了不该顶之处。
杨戬咳嗽一声,别过脸。
看你不把媳妇儿教好,这瑶池盛会呢,真是没眼看。
敖丙跪趴在他身前,探身讨吻,左腿屈膝逼在他身前,点了火,可纯澈漂亮的脸近在咫尺,那双眼眸比耳垂别着的雪水精魄更干净明丽,叫人看一眼便忘了呼吸。
“这么多人,吃什么嘴子!”哪吒赶紧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道,“回去再吃,叫人看了笑话……快……快坐回去!”
敖丙半张脸被他的手遮着,露出的一双蓝眼儿眨了眨,忽然想起之前捂着哪吒的嘴时哪吒舔在他手心的那一下,也轻轻舔了一下。
这一舔可不得了,敖丙立时觉膝上被烫着,他低头看了看:“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三太子红着耳朵,低头恶狠狠用力咬了他的唇一下,咬牙切齿:“等会儿回云楼宫你就完了!”
敖丙:“?”
哪吒转头,只见宝阁上百张脸全是震惊,有不少竟然还面红耳赤,顿时怒了:“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他这一骂,把人都骂得低头的低头,别脸的别脸。
敖丙还想说什么,哪吒从旁边抄过桃子塞进他嘴里:“嘴子吃过了,还不坐回去?给我老实点儿……再这样,往后不带你出来了!”
敖丙“哦”了一声,又端端正正坐回他身边,捧着蟠桃开始吃起来。
他想着方才的事,有点心不在焉,小小啃一口,偷眼看哪吒,只见得中坛元帅泛红的耳尖。
又小小啃一口,这次见到的,是刚才不小心亲到的中坛元帅锋锐张扬的下颚。
再啃一口,偷眼看去,正好撞上中坛元帅看向他的目光。
两人视线一碰,俱都慌张移开视线。
敖丙的心莫名砰砰直跳。
他咀嚼着桃肉,食不知味,慢慢琢磨,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方才的关窍,脸便红了。
他吃完了桃子,这回知道自己把桃核吐出来放在桌上了,只是手指上沾了些汁水,正想舔舔干净。
敖丙看向中坛元帅,杀神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那双丹凤眼垂着,不敢看他,只专心给他一根根拭擦手指。
都擦干净了,方才放开。
敖丙想了想,在桌下小心翼翼地、试探地摸到哪吒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握着那几根修长的手指。
过了片刻,三太子别扭地小声说:“你乖乖的……下回还带你出来。”
敖丙却是脸更热了:“……元帅,想回云楼宫了。”
话音刚落,敖丙的手被紧紧攥在元帅滚烫的手心里用力握着,哪吒拉起他便要走。
正在这时,一阵仙乐响起,李哪吒气恼地复又坐下。
敖丙不解地看向他:“不是要走么?”
“王母娘娘来了。”哪吒偏过脸:“……忍忍,等会儿就回云楼宫。”
话音刚落,果真王母娘娘踏祥云而入。
众仙连忙起身相迎,两人放开交握的手,也起身行礼。
伴着一阵香风,王母娘娘越过众仙,落座凤位。
因哪吒封位高,离王母娘娘便近。众仙行过礼后,敖丙便去看王母娘娘。
只见上首处是一容貌绝世的女神,头戴朝阳五凤冠,身披金羽仙袍,胸前是赤金盘螭璎珞圈,凤仪赫赫。
她身边跟着的,是那红衣女仙。
那女仙换了身华贵无比的衣裳,刚刚宝阁前的闹剧仪态尽失,如今也已经收拾好了,一身的珠光宝气,姿容显贵,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王母娘娘在上首处说话,说了些什么,接着众仙一阵笑,又不少恭敬的话语轮番奉承着。
这些,敖丙压根儿没听。
他坐得端方,脑子里却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哪吒那句“忍忍,等会儿就回云楼宫”。
膝盖余热犹在,好像红莲业火烙在肌肤上,久久不散。
他的视线忍不住偷偷往中坛元帅那处飘去,翻覆的衣袍下不见任何端倪。
胸膛里的的心噗通噗通,越跳越快,越跳越用乱,敖丙慌忙拿手捂着膝,用力搓了搓,要把那余热搓掉。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王母娘娘那威仪的声音道:“近日闻中坛元帅在鸿蒙秘境斩杀九尾狐,可谓大功一件。”
敖丙听到哪吒的封号,连忙回神聆听。
哪吒站起,不徐不疾,拱手道:“不敢居功。”
西王母道:“九尾狐自违逆天命,逃窜入鸿蒙秘境,屡次现世,伤我天兵天将无数,罪大恶极,天庭奈她不何,如今元帅将之斩杀,去我天庭心腹大患。”
敖丙听着十分茫然,这说的是辛媖吗?
可掉到迷阵中的天兵天将,明明是没守住心神,自作孽而殒命,并非辛媖杀的啊,若是保持心性清明,专心御敌,也未尝没有机会离开迷阵。
思及此,他不太确定,看向席末的天喜星帝辛。
帝辛脸上也没甚表情,似在听一件不相干之事,敖丙便更困惑了。
哪吒道了句“不敢当”便坐下。
其余仙人多有奉承,你一句我一句,又说了一阵元帅英勇的好话,哪吒不冷不热地都受了。
王母道:“赐瑶池玉露。”
红鸾应“喏”,便捧着寒霜琉璃盏,袅袅婷婷地走来,弯腰将醇香佳酿为中坛元帅满上。
敖丙看她不知何故,又犯眼疾,倒个酒的功夫,那勾了红线的眼对着哪吒眨个不停。
哪吒倒是没什么反应,只垂目看自己面前的玉杯。
那仙子眼波流转,得意地看向敖丙,眼里四分轻蔑九分得意。
敖丙忍不住对她龇起牙。
谁料这一龇牙,她竟更得意,倒完了酒,又袅袅婷婷地回到了王母身边。
哪吒听到敖丙龇牙的嘶声,回头看他,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要握他的手安抚,又被他躲开。
中坛元帅见他垂眸,不愿看自己,额上一对蓝色小角倔强地支棱着,脸上压抑着气呼呼的恼怒,形状姣好的唇紧紧抿出一抹朱红。
虽在生气,却格外生机勃勃,鲜活可爱,忍不住便笑了。
哪吒想起方才他非要跟自己吃嘴子,害自己丢了好大的脸,竟起了小心思,想欺负欺负小灵珠。
心随意动,混天绫从袖口滑出,飘过去缠上敖丙小指。
敖丙正恼着呢,藏在袖炮里的小指头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竟是混天绫。
他扯了扯,没扯开,不解其意,茫然抬头看哪吒。
谁想中坛元帅端坐,宽肩窄腰,身姿笔挺,宛若青松,目不斜视,似乎没有发现混天绫缠到了自己手指头上。
敖丙看看小指上的混天绫,又看看目不斜视的元帅,张了张嘴,想说,你的混天绫怎自个儿缠我手指上来了,却又碍着王母娘娘正与众仙说着什么,只好把话儿咽回肚子里,低头跟那混天绫较劲儿,去解救自己的小指。
因在席上,敖丙动作不敢太大,只暗地里跟混天绫搏斗半晌,谁知那红绸好像有自己意志,专是缠紧他便不放。
他看了几回哪吒,元帅都面目肃正,似乎没发现身边的异样,他越是扯不出,便越是着急,扯了半天,那混天绫竟是将他双手手腕给捆到了一处。
他额头沁出汗,急急去看元帅,却见哪吒唇边没来得及藏起的笑意,方才恍然大悟,元帅竟是在戏弄他!
敖丙这一身衣袍是哪吒专给他换上的,袖子宽大,倒是遮住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手腕。可是手腕被捆在一处,动也动不了,方才的焦急便成了委屈。
来前答应了不同那红衣仙子说话,结果来后,第一个见着就是这仙子。
引路时哪吒还哄他,进去后再不见这仙子,却又是说话,又是斟酒,没完没了。
元帅嘴里果真没有一句真话,尽是哄蛟高兴的假话。
他不过小小地生会儿气,竟把他手腕捆起来了!
明明是自己言而无信,还不许他生气了?
这么一想,他也不挣了,就着这被混天绫并在一起的手腕,挺直腰端坐。
感觉到敖丙真生气了,哪吒连忙召回混天绫。他仍是目不斜视,手却悄悄伸去,将敖丙握拳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
手心里的手想逃,被哪吒握实,过了一会儿,那拳头渐渐放松了,哪吒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
哪吒微侧头看他,只见这一番戏弄,把人气得一脑门的汗,眼角都红了,像抹了点胭脂,实在可怜又可爱,只想把人搂过来亲他哄他,便越发坐不住,只恨不得这盛会立刻结束,好一把抱起他飞回云楼宫去。
众仙方才你一言我一句地声讨了半天九尾狐,又并雷部众将声泪俱下地说损了多少将领,王母一一听完了,便道:“如此大功,岂能不赏?我便替玉帝赏中坛元帅吧。”
哪吒闻言,握着敖丙的手,收起旖旎心思,皱了眉。
怎么今天这话题就是绕在自己身上不放了,到底有完没完,不过是个九尾狐,也值得在蟠桃会上一直说来说去的么?
王母身边的红鸾便展宝册,念道:“赏莲花圣人三太子、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通天太师、三坛海会大神李哪吒龙血石一双、天罡地煞图一册、五行旗二面、玄金宝甲五副、碧海银刃三柄、金符令十张、寒魄精十粒……”
敖丙仍在生闷气,心口堵得厉害,脑子里乱糟糟的,别提此刻又是那女仙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宝阁里,洋洋洒洒念着要送元帅的东西,更觉得堵心了。
红鸾好不容易念完了,王母又道:“吾儿红鸾,温良敦厚,淑惠质嘉;中坛元帅李哪吒,千年来征战四海八荒,降魔伏妖无数,战功赫赫,功德昭彰。今二人红鸾星动,二人星位正合,今日便赐你二人一桩好姻缘。”
“一桩好姻缘”五个字好像一道雷,顿时把敖丙劈懵了。
他愣了愣,仔细回想,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可谁跟谁有好姻缘?哪吒跟那红衣仙子吗?红鸾星动又是什么?
他困惑地看向王母娘娘身边的红鸾,那仙子脸色绯红,含情脉脉看向自己身边的中坛元帅。
他又去看哪吒,中坛元帅嘴边露出一抹他看不懂,也从来没见过的怪异浅笑。
敖丙有点懵,不太明白哪吒在笑什么,也不太明白现在发生着什么。
他晕乎乎,哪吒跟那个女仙要成亲?
不对啊,不是他要跟哪吒成亲的么?
这是早就说好的,说好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
哪吒说过他们在一起好几千万年了,只是分开了两千年。
这两千年里他转了好几世,现在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当然是要成亲,往后一直在一起。
但是大家怎么都在贺喜,如此笃定哪吒要跟那女仙成亲?
敖丙听着那乱糟糟的贺喜,又不太确定了。
他突然又想到刚才,因那仙子来倒酒,又胡乱生了元帅的气——他最近不知为何,性子越来越大,以前不是这样爱生气的性子——元帅就拿混天绫捆他的手腕以作惩戒。
所以他们是真的要成亲?
他突然心慌起来,他们若是成亲了,也会做他跟哪吒一起做过的事情吗?
哪吒也会让她盘在自己身上吗?
给她烤肉、烤鱼、做火锅,把她喂得饱饱的吗?
他们会一起下凡去玩儿,然后给她买糖葫芦,如果她不想走路,会背她去最好吃的酒楼吃上好几个时辰?
还会手把手教她写字?
不对,这个仙子应当会写字的吧,不像自己,现在还不会写元帅的名字。
敖丙想到这里,大悔,只学了那一回,还没学会就搁置了,早知道便多学几次……
哪吒还会给她煅骨,陪她修炼吧……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心口痛得要命,快不能呼吸了。
正是疼痛难忍之际,敖丙又听王母笑道:“星轨交合,乃天命良缘,有司择日,往月老三生石上记名,合作道侣,是为佳偶天成。”
杨戬一手撑着下颚含笑看好戏,本来轻轻敲着五彩描金桌面的手指停下来,额上第三只眼慢慢睁开。
伏在他腿边小憩的哮天犬也睁开眼,皱着鼻子龇牙低吼,被杨戬拍了拍脑门,方才闭嘴。
哪吒沉下脸,手中握着的玉杯“啪”地碎了。
他回头,正对上敖丙一片茫然的脸和那双澄澈困惑的眼:“什么佳偶天成?元帅何时和她有了良缘要成亲?”
“是不是因为我在凡间蹉跎太久……回来晚了?”
——————
饼饼只是七情六欲的程序刚加载好,突然信息过载,乱码了而已^^
下次更新应该是周四晚吧……不确定,有点忙;主要是下章藕开大,有些难写,8点半前没有就是没有更新啦,之后随机掉落
[藕饼]论如何让自己的呆瓜竹马开窍
一个小甜饼,小情侣如何成功谈上恋爱的故事。
1.
“你躲我做什么?”哪吒威风凛凛立在东海上空,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敖丙。
敖丙不语,见闹事的是哪吒,扭头就要往东海钻。
哪吒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手一挥,混天绫便瞬间追上敖丙,准备将人死死绑住。
敖丙自然不肯轻易被绑,化作原形,仰头向天空逃去。
眼看混天绫险些追不上敖丙。
哪吒一闪身追到敖丙面前,红缨枪闪着冷冽的光,险险停在离敖丙眼球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敖丙猛地瞪大眼睛,看着被吓坏了。
哪吒收回红缨枪,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的小龙。
“现在愿意跟我聊聊了?”
哪吒冷冰冰地开口。...
一个小甜饼,小情侣如何成功谈上恋爱的故事。
1.
“你躲我做什么?”哪吒威风凛凛立在东海上空,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敖丙。
敖丙不语,见闹事的是哪吒,扭头就要往东海钻。
哪吒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手一挥,混天绫便瞬间追上敖丙,准备将人死死绑住。
敖丙自然不肯轻易被绑,化作原形,仰头向天空逃去。
眼看混天绫险些追不上敖丙。
哪吒一闪身追到敖丙面前,红缨枪闪着冷冽的光,险险停在离敖丙眼球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敖丙猛地瞪大眼睛,看着被吓坏了。
哪吒收回红缨枪,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的小龙。
“现在愿意跟我聊聊了?”
哪吒冷冰冰地开口。
敖丙垂下眼眸,依旧不语。
哪吒也不再说话,也不肯召回混天绫,作势要直接将敖丙绑着带回云楼宫。
“疼,”敖丙有些干巴巴地开口。
“不许再跑,”哪吒看敖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到底心软了些。
一边召回混天绫,一边警告小龙。
混天绫一走,敖丙便恢复人身,一个猛子向东海扎去。
“不自量力,”话音未落,混天绫便结结实实将敖丙绑住。
鲜红的绸缎绑在敖丙白皙的手腕,脖颈,将人牢牢束缚,平白增添几分颜色。
哪吒眸色更加深沉:“喜欢被绑着?”
“放开我,哪吒!”
敖丙终于忍不住,冲哪吒喊到。
“怎么,再让你跑一次?”
“我疼!”
“忍着。”
2.
云楼宫烟雾缭绕,众仙们望着紧闭的宫殿大门,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原因无他,就在刚刚,三坛海会大神绑着华盖仙君招摇过市,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大家赶来准备看热闹时,却发现宫殿早已大门紧闭,一丝缝隙也不留。
“这两位,怕是要打起来啊。”众仙议论纷纷,不少好事的小仙还拿了俸禄压起谁输谁赢。
只是在众人口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人,如今却沉默的吓人。
“放开我!”
敖丙终于受不了这份沉默,率先开口。
哪吒嗤笑一声:“华盖仙君,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敖丙扭头,一副不愿服软的样子。
啧,这小龙也太犟了些。
“那就疼着。”
哪吒冷冰冰地开口。
只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敖丙被磨红的手腕,心念一动,收回了混天绫。
“为什么躲着我,”哪吒坐在凳子上冷冷开口。
刚刚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如今只好自己倒茶。
敖丙沉默地接过茶杯,闭口不言。
上一回庆功宴,哪吒烂醉,缠着敖丙,将人里里外外欺负了个遍。
幸好敖丙残存理智,没纵容着人做到最后。
否则,凭借哪吒那股粘人劲,怕是此时,自己肚子里都有了龙蛋。
哪吒断片,什么也不记得。
既不记得自己冲敖丙说的那些黏黏糊糊的话,也不记得自己对敖丙过分的举动和敖丙的过分纵容。
敖丙却不能不记得。
那一夜,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都被挑在了明面上。
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在所有人最毫无防备的时候被挑破。
原来,他有着这样的心思。
原来,他那位心悦之人,是我。
于是平静无波的海面掀起狂风暴雨,永远也无法归于平静。
敖丙从出生以来,身上就背负着全族殷切的期望。
就连命运都被规划,成为灵珠,修炼法术,成功封神,解救族人。
所有人都这样期盼他,于是他自己也这样认为,这就是命运,属于敖丙的命运。
可命运偏爱捉弄于人,东海之畔,灵珠与魔丸做了朋友。
魔丸告诉他: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信了。
自此一步步行差踏错。
只幸得命运垂怜,他到底完成了族人们的愿望。
成功封神,也解救了族人。
近千年的时光,他从不曾真正了解情爱,也不曾有长辈教导与他。
于是,事情发生的第一刻,他只想着逃。
这一逃,便是三天。
哪吒日日来找他,皆被拒之门外。
终于被惹恼,使了些强硬手段。
直到今日,他依旧没能得出任何有关那夜的答案。
他不明白自己对哪吒是什么心思,也不明白哪吒到底是不是喝醉,才胡言乱语。
于是他只好沉默。
可这样的沉默到底还是惹恼了哪吒。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哪吒的所有耐心终于耗尽,他死死盯着敖丙的双眼:“还不愿意说,是吗?”
敖丙借低头喝茶的动作,躲开了哪吒如有实质的目光。
“好,好得很,”哪吒站起来,将敖丙生拉硬拽地按到床上。
敖丙瞪大眼睛,看着哪吒从床头拿起的留影石,嘴唇颤抖,几乎失去了开口的力气。
“被吓到了?”哪吒到愉悦地笑起来,低头有些怜惜地吻了吻敖丙颤抖的嘴唇。
“我脾气不好,树敌良多,为了避免夜里将行刺之人反杀,却被人反咬一口的情况,日日在床头摆着留影石,”说到这里哪吒俯下身,贴着敖丙的耳侧笑意盈盈道:“没等来行刺的人,到是记录了点有意思的,想看看吗?”
“华、盖、仙、君?”
几乎哪吒每说一个字,敖丙都难以抑制的抖一下。
在听到哪吒最后一句话,想象中铺天盖地的绝望没有来,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敖丙突然卸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哪吒利落地起身坐到一边,甚至还颇为悠闲地替敖丙理了理凌乱的衣摆。
正是因为全都知道,所以第二日备了礼品,欢欢喜喜地上东海提亲。
却被拒之门外。
本以为是敖丙一时害羞,便每日添些礼品,谁知一连被拒三日。
再迟钝也明白事情不对,所以干脆将人绑了回来,顺便昭告天下,这人是自己的。
“所以你躲我做什么?”哪吒委屈巴巴。
敖丙双颊粉红,嗫嚅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哪吒化作幼年模样,蹭到敖丙怀里坐着。
“不明白,”敖丙顿了顿:“什么都不明白。”
哪吒叹了口气,往敖丙怀里蹭了蹭。
“我是心悦于你,明白吗?”
“你也应当心悦于我,”哪吒回响从留影石内看到的片段,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晚上,你都没拒绝我。”
“怎么才算心悦呢?”敖丙将哪吒稳稳护在怀里,虚心求问。
“嗯……”哪吒歪着脑袋想了想:“心悦就是,不论发生什么,都愿意陪在那人身边,看见他高兴就高兴,看见他不高兴就想让他高兴,看见他受一点点伤都会心疼,只想保护他,心悦就是,不论如何,你都想和他携手走完这漫长的一生。”
四海八荒,黄泉碧落。
神的一生,真的漫长到了可怖的境地。
可只要想到能与那人一起,便也变得灿烂热烈,充满期待。
敖丙失神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原来,这就是喜欢。
一起抗天劫是喜欢,时时刻刻的惦念是喜欢,每一回哪吒出任务,都心惊胆战生怕他受一点伤害是喜欢,想永远留在他身边也是喜欢。
原来,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身边这个赤诚的少年。
“这样啊,”敖丙终于笑了起来:“那我好像明白了。”
“我亦心悦于你,”敖丙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早就心悦于你。”
只是我不明白,于是竟白白错过这些年。
“我早就知道。”
哪吒变回成年形态,将敖丙高高抛起。
“走,咱们今日就去禀明玉帝,结为夫妻!”
“不可,这些还需禀明双亲。”
“对,去东海提亲!”
“上回提亲的礼品我又添了些,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哪吒风风火火拉开私库大门,礼品如同海中的浪花一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这也,太多了,”敖丙利落地躲到一边这才避免了被礼品淹没的命运。
“对了,我听孙悟空说太上老君最近又研究出个新鲜玩意,我这就去给你弄点来。”
“不可以!”
宫殿外等着吃瓜的众仙都准备散了,只见殿门被哪吒一脚踹开,火急火燎向东边赶去,身后华盖仙君面色赤红,穷追不舍。
“我现在压华盖仙君赢还来得及吗?”“不行不行!我早就说华盖仙君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