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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说这人啊还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空气刘海的护士在更换病床上的床单被褥。
“可不是”,另一个斜刘海护士在给病房消毒,这个病房里的病人,一个去世,一个已经办理了出院,消毒以后就可以腾出来给其他病患住了,护士长还特别嘱咐了消毒要仔细全面。房间里顿时泛起一股浓烈的双氧水味儿,她见空气刘海的护士要给蔡伟睡过的床换褥具,便好意提醒她:“你小心些啊,听说这个病人是艾滋病感染者”。
“艾滋病有啥好怕的”,那个护士说,“见多了,再说我这不是带着手套儿呢吗?”
这话倒是讲理,斜刘海护士给柜子喷了几下配好的消毒液,反复擦拭几遍,又随手打开柜子一看,“这怎么还有东西没拿走啊”,那是个眼镜盒子,里面还有一副看起来很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儿。
空气刘海的护士也凑过来看,“是病人家属的吧”。
“应该是的,怎么办,交护士站?”斜刘海的护士问。
“这么点儿小事儿,放护士站,一忙起来就忘了,病人家属这两天办出院,要不就放回去,应该会有人来拿的吧”空气刘海的护士说。
“行吧”斜刘海护士把眼镜盒放回抽屉里。
“弄好了么?弄好了走”斜刘海护士说,“这味道呛死我了”。
“好了好了”空气刘海护士把蔡伟的褥具往不锈钢制的车斗里一扔,“俗话说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你都来多长时间了,还没适应啊”。
“没有,每到这时候我都特别羡莉莉那个瞎鼻子”斜刘海护士打趣了一番,两人说说笑笑地推着车走出了病房,谁都没留意病房外面还站着个人。
林欢身上这件衣服穿了两三天都没有更换,头发也没顾得上梳洗,有些凌乱。她跟母亲整理了父亲遗物,她真的很不喜欢听母亲说这个词。在整理父亲物品的时候,她发现老爸常带的那副金丝边眼镜儿不在箱子里,于是折回医院,想到病房找找,就这么偶然地听到了两个护士的对话,其中有件事情让她格外在意,父亲的临床,那个后来入院的叫蔡伟的患者竟然是个艾滋病人。林欢马上想到父亲被感染的时间和蔡伟入院的时间,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无法忽视的联系,这种意味不明的怀疑牵引着她。她悄悄跟在两个护士后面,等到她们把车子推到消毒间离开以后,林欢随手找了个塑料袋,偷偷进去把从蔡伟床上换下的床单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