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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宥 Crimes And Forgiveness(二十三)
ID482361125 2018-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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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下课了,医科大学的讲台上,还剩下两个人。

       傅博文面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陆晨曦,这个深得他真传的学生这两年经历了很多工作上的钉子和生活里的不易,先是意气用事离开胸外,感情挫折,母亲又遭遇了车祸,还眼睁睁的看着钟主任在她的抢救下去世。陆晨曦那双纯净乖巧的眼睛里也染上了被现实磨砺过的痕迹。她今天不是来听他给新生做学前教育的,她想知道他是不是跟记者说了谎,把庄恕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她还想知道当年庄恕母亲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

       傅博文避开了陆晨曦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庄恕说的都是真的。

       陆晨曦得到了答案,却没有如释重负。她曾经把傅博文当成偶像和目标,发誓要成为像他那样技术精湛,德高望重的医生。在她心里,傅博文从不像扬帆那样“只关心论文、职称和评级,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就算身体再差,就算行政工作再忙,傅博文都没有忘记医生的本职工作,他依然给自己排手术,也不断给实习生教学。陆晨曦相信傅博文不会做出庄恕说的那些事,但是庄恕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辗转反侧,决定到医科大找老师问个清楚。结果却让她失望至极,原来自己最敬重的老师跟扬帆也没有那么不同。

       陆晨曦拿起板擦,把黑板上“实事求是”四个大字一点点的擦掉,她当年入学的时候,傅老师就像今天这样在黑板上写了这四个字,这也是她做人处事的原则。擦完之后她已经泪流满面。

        傅博文理解她,更觉得对不起她,对于一个理想主义者来说,有什么比理想破灭更让她伤心的呢。

 

       仁和普通病房里,扬子轩有点手足无措,他本来是找楚珺去看电影的,昨天还听老胡抱怨他母亲醒了以后,每天公司里来探病的络绎不绝。这都两个星期了,应该好些了吧。为了顺路看看胡董事长,他还专门从医院门口买了个水果篮儿。刚推门进来就看见胡歌正在和母亲正在争吵,两人见他进来同时收住声音。

       现在胡歌的老妈正在把他往死里夸,就是不跟自己儿子说一句话。

       胡歌呢,只问他和楚珺的事,也不愿意搭理自己老妈。

       他本想寒暄几句,问问病情就走,可是现在眼瞅着离电影开场只有不到半小时了,他还没有找到离开的节骨眼儿。扬子轩只好偷偷发短信,把楚珺叫来解救自己。楚珺来了,没想到董事长更是开心,拉着楚珺的手就夸,夸得楚珺都不好意思了,又让胡歌回头把他的那个未婚妻叫来,都是年轻人,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扬子轩随声附和着,偷偷看了看胡歌,胡学长在旁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扬子轩跟楚珺走了,病房里又恢复到之前压抑的气氛。

       胡董事长没有消气,索性拿起手机,边输液边“指点江山”。自从清醒了以后他的母亲就迅速召来了她的秘书团和律师团,一周之内,胡董事长身体无碍,即将康复的信息传遍整个诺华,股价也涨了,合作的订单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入,新产品的资金投入和研发速度也恢复到了以前水平。这周估计是能拿得起来东西了,胡董事长就让秘书把它的手机和pad拿来,让胡歌帮她把病床升上来一些,就要在病房办公。

       胡歌拗不过她,只能照办,平时都是她的秘书过来陪着,胡歌只是在下班以后才回仁和看看。即使相处的时间不多,两人也是天天吵架,大前天是因为他自作主张卖了部分公司股权,说他这是软弱的象征。前天因为胡歌让他的秘书买了两份午餐,一份送进了董事长的病房,另一份不说,她也知道给谁送去了。昨天是因为胡董事长得知安吉已经跟他解除婚约回美国了。今天是因为她给安吉和安叔叔打电话,没得到她想要的......

        胡歌从病房里出来去行政楼,被告知院长已经下班了,扬帆还是没有接他的电话,也没把他的微信加回来,他突然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开车去自己公司,喂猫。

       “没走啊?”胡歌拉开仓库门,发现门没锁,灯还亮着,“不走也没有加班费啊”。

       “我不要加班费,你把黄小花送给我呗”一个带着灰蓝色围巾的女孩摸着一只圆滚滚的正在抢猫粮的橘猫说。

       那只叫Adam的短毛一见他就蹿上他膝盖,胡歌拿了一小盆猫粮喂他:“这名字谁起的,那么接地气”。

      “我啊”,女孩笑了,就是那个雨天替胡歌送扬帆回家的女孩。今天她值日,铲屎喂猫,所以走的晚了些,她很惊讶老板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自从老板跟他老师重燃旧情以后,公司就来的少了,“我走了,记得收拾盆,锁门”女孩看胡歌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更没有把黄小花送给她的意思,只好下班。

       胡歌给自己倒了杯酒,躺在沙发上看独眼儿Adam在茶几上吃饭,Adam从来不跟大家抢饭吃,非常高冷,平时也很难在仓库看到他,他喜欢在旧厂区溜达,巡逻地盘似的。今年年初,他偷偷回国来看朋友给他找的地方,捡到了受伤的Adam,把他带回了这儿。大半年过去了,其他流浪猫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Adam却总是觉得仓库太小太喧嚣,他喜欢独自一只在厂区爬高上低,喜欢在废弃的楼顶上安安静静的呆上半天,他们给他起了个外号:那只孤独的猫。

       他突然羡慕起了Adam,Adam的孤独是自成一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而他的寂寞让人抓心挠肝地想逃离,对他来说是一个牢笼。Adam吃饱了就躺在胡歌怀里,胡歌摸着Adam的脖颈,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扬帆的头发,眼眶湿了,你比我幸运啊Adam。

 

       季白又一次婉拒了伊师兄的好意,推掉了饭局,安排赵寒他们陪着局长,自己开车离开警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敲门声来的突然,扬帆一个人在家,把洗碗手套摘下来就给季白开了门。

      扬帆把客厅的灯打开,又给季白泡了壶茶,两人坐下。

    “斌哥的病犯了,这几天一直在卧室呆着,不想起床,也不好好吃东西”季白说,“庄伯父过来看了,说要带他回美国治疗”。

      “怎么会恶化的那么快”扬帆知道庄恕有抑郁症史,他背着季白和傅博文一起要求庄恕给修敏齐的女儿做肺移植手术,也想过可能的后果,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修敏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家的地址,上周末来家里当面要求斌哥给他女儿做手术,斌哥 什么也没说,拿出了阿姨当年的工作证,让他给阿姨道歉,但是那个老东西不但不道歉,反而说可以理解斌哥的心情,但是当年的真相就是他说的那样,没必要信那些阴谋论”。

          这个老修,扬帆恨恨的想,也不打声招呼就给庄恕来个突然袭击。

       “我一看斌哥情绪不对,就把人请走了”季白说,“那天晚上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傅博文领着卫计委调查组把他从仁和解聘了,前一阵子你和傅博文又求他回去,这个修敏齐又过来让他回仁和,条件是他同意给他女儿做手术,所以他心里憋屈”季白捏了捏茶杯,“第二天早上他就没有起床,嗓子哑了,说不出来话,饭也不想吃”。

       “我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虽然向傅博文透露过你家地址,可是我以为他会好言相劝小斌,或者答应在仁和的庆功大会上他和修敏齐一起给他道歉,谁想到”扬帆叹了口气,不敢看季白的眼睛,“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一个前院长,一个现院长,虽然也要退休,可是批复没下,我....”扬帆的话被季白打断。

      “您为了我们跟领导顶撞不值当的”季白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你这叫什么话?”扬帆拦住季白。

      “不是吗?难道解聘书上没有扬院长的签名?”季白反问。

      “我这个院长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不是也是摸爬滚打多年,弄的一身伤病才做了大队长吗?”扬帆也有些生气,“难道让我拼着院长不当,也要帮你留住他吗?”

        扬帆一席话问的季白哑口无言,他什么也没说,拿起车钥匙,打开门离开了。

        季白走后,扬帆胸中烦闷郁结,摔了杯子。

 

 

      “还是不吃?”庄伯父问。

       季白摇摇头,他回来的时候让人片了个烤鸭带回来,庄伯父也亲自下厨做菜,可是庄恕还是不肯起来吃饭。

       庄伯父叹了口气。

     “要不......你们明天就回美国”季白给庄伯父盛了一碗汤,庄恕现在急需一个他信任的心理医生,他不吃饭,也不睡觉,实在顶不住睡着了就起不来,这让季白心急如焚。

       庄伯父接过汤,道了声谢,“我问过他几次,可是他不愿意走”,他招呼季白一起坐下,“庄恕这孩子跟我们夫妻俩去美国的时候都十岁了,其实那年我们本想收养一个四岁 以下的孩子,就去了北京市孤儿院,院长给我们介绍了所有四岁以下孩子的情况,也许是没有缘分吧,我们都没能做出决定。在回美国之前,我们去找了老战友也就是你父亲。向东知道了我们俩的心思,就把庄恕的情况跟我们说了,又把他领来给我们看。你伯母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有礼貌的孩子,非常喜欢。向东说孩子年龄不小了,而且又经历了这些事,恐怕不好照顾,他怕给我们添麻烦,但是孤儿院一般不要这么大的孩子,自己已有三子,又下海经商,一天三顿饭都没有个准点儿,况且向东觉得把他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领养,所以我们夫妻俩倒成了很合适的人选。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天意。为了打消顾虑,我们跟他相处了几天,最后才决定办收养手续,给他改名叫庄恕,带他去了美国”。

        季白放下了筷子,鼻子有点酸。

      “庄恕这孩子什么都好,懂事好学,行动力强,还富有正义感,就是这个童年的阴影,他一直无法释怀,小时候就常常在夜里惊醒。等他拿到了奖学金去了大学学医,我和你伯母都松了一口气,认为这孩子总算是长大成人了,没想到,离开家的第二年,他就得了抑郁症,而且试图自杀,万幸被晚归的室友救了”,季伯父眼中含泪,“后来我们就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那个恕儿才回来了。他回到学校,完成学业,成为一个胸外科医生,论文拿奖,断断续续的也交往了几个女孩,可是我知道,他从没真正开心过,过去的事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所以当他跟我说:‘爸爸,我想回国’的时候,我答应了,我想如果他能解决这个陈年旧案,也许从此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活着,但是我也担心,他陷入的过深,最后事与愿违。”

        季伯父给季白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我没有想到你们能在这么大的北京相遇,这半年来,他每月都跟我Skype几次,每每说到你,总说他在北京很快乐,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还帮他找到了妹妹。他在美国可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所以如果这次他真的不愿意走,我也能放心把他交给你,只是往事给他造成的影响过于深刻,要让他从这个泥淖中走出来需要时间和耐心”。

      “我有这个耐心,也可以请年假陪着他”季白的刘海在他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他抬起头,满眼绯红,“伯父,请你相信我”。

      “好”,庄伯父点点头:“我这次来给他带了一些他在美国用的处方药,再让他按时服用一阵子,等到他愿意吃饭休息了,多给他吃水果蔬菜,最好拽着他出门运动,见见太阳,呼吸些新鲜空气”。

      “嗯,我记下了”季白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却看见庄恕幽灵似的,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下来。

      “哥?”季白放下碗,走到庄恕面前,轻声问:“怎么下来了?”

      “饿了”庄恕对季白笑了,又望着饭桌旁的父亲笑了笑。

        季白犹如见到了数日阴雨后终于放晴的天空,既意外又欣喜。慌忙给庄恕挪椅子,拿餐具,盛饭,盛汤,三人在圆形餐桌旁坐下吃饭。

      “慢慢吃,别噎着”庄伯父说。

      “哦”庄恕应了一声。

      “哥,碗拿来,再给你盛碗汤”季白说。

      “给”庄恕把他的汤碗递给季白。

        .........

       今天他还是没有胃口,又让那个孩子失望了,季白的焦虑和沮丧都写在了脸上,眼中也没了往日的神采,于是他挣扎着下床,下楼,跟季白和父亲一起吃晚饭,能让他们安心也好。心理医生让他把重点放在他爱的人上面,现在他爱的人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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