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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嗯”，扬帆从春梦中醒来，差点高潮。不知道睡了多久，身背后的人又硬邦邦地往他臀缝里顶，扬帆握住那只在他小腹周围推波助澜的手，转身就看到了胡歌那张让人心醉神迷的帅脸。胡歌抱住他拥吻，挺立的鼻梁在他脖子耳后蹭来蹭去，亲热良久，又缓缓向他热辣辣黏糊糊的下身摸去。

“混蛋”扬帆喘息未定，嗔了一句，“你也考虑考虑我的年纪啊”。

胡歌翻身把扬帆圈进怀里，呢喃细语传入耳朵：“对我来说，老师永远都在最好的年纪”。

扬帆眼圈儿一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羞赧的笑，表示他放纵了情人的予取予求，“只是可惜了那两张票”，扬帆想。

 

音乐剧都快结束了，庄恕和季白也没见扬帆和胡歌的影子，他们旁边的两个座位一直空荡荡的。

电话还是没人接，昨天晚上阿辉带话说胡歌晚上不回庄园住，但是到现在连个消息也没发来，徐佳在歌剧散场之后没看到自家少爷，未免开始担心。

“他跟帆哥在一起，不用担心”季白说着掏出手机给扬帆打电话，还是关机。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庄恕安慰徐佳。

“最近移民越来越多，搅的市区也不太平，还有很多小偷专门偷亚洲长相的人”，徐佳皱起眉头，越联系不上就越觉得是不是出事了，随手发了一条信息给银行，要求查阅胡歌那张信用卡的使用信息，“这样，我先带你们去Rote Bar餐厅，订好的位置，我们边吃边等”。

庄恕点点头，国家歌剧院前的广场上游客众多，环境嘈杂，不如去餐厅，坐下来想想他们会去哪儿。

季白虽然觉得徐佳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但是也同意先去吃饭。

Rote Bar是维也纳市区的一家老字号餐厅，因为餐厅的装饰以浪漫的红宝石色为主要基调，所以取名为红色酒吧，餐厅内环境十分优雅，除了品尝地道的维亚纳美食之外，还有钢琴师现场演奏钢琴曲，带来视觉、味觉和听觉的多层次享受。

徐佳刚坐下，手机便发来了一条短信，显示胡歌的信用卡在萨赫酒店消费过，就在昨天，她随即放下餐巾，离开餐桌往总台走去，留下庄恕季白和一个英俊的服务生看菜单选酒。

“胡歌、胡歌”徐姐敲了敲房门。

过了半天，里面才有人答应一声，胡歌穿着浴袍把门打开一道缝，伸出脑袋，“姐，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想吓死我吗？”徐佳说，“玩疯了你”。

“哎呦，忘了忘了”，胡歌转脸偷偷往房间里瞄了一眼，“姐，我又不是十几岁小孩子了，别担心了哈”，说完胁肩谄笑，卖弄乖巧。

徐佳白了他一眼，“收拾一下，下来吃饭吧”。

“我还...”胡歌有些为难。

“还什么，你想一天都腻在房间里？”徐佳低声说，“出来透透气，大家都等着呢”。

“好，就下去”胡歌笑了笑，关上了门。

 

原来rote bar餐厅就在萨赫酒店里，穿戴整齐的扬帆跟着胡歌来到楼下，进入装饰豪华的餐厅，季白正向他们招手，三人已经选好了酒和菜正在聊天，胡歌和扬帆坐下，那个英俊的服务生又来了，胡歌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就集中精力帮扬帆点菜，他的视线和手一分钟都没离开有些拘谨的扬帆。

“咳咳”徐佳咳嗽一声提醒胡歌这是在公共场合，胡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扬帆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随手合上菜单，递给那位金发碧眼的服务生。

庄恕低头喝了口酒，季白忍着没有笑出来。

五个人聊了聊博物馆、歌剧和建筑艺术，不一会儿，服务生就开始上菜了。庄恕要的小米时蔬配枸杞做开胃菜，一个海鲜汤，一份香煎牛肝菌和一份胡萝卜小羊排做主菜，甜品是莫扎克巧克力球配草莓。季白要了土豆莴苣蔬菜沙拉做开胃菜，维也纳特色清汤肺脏卷，一个温鹅肝配无花果和一份香煎牛排做主菜，甜品要了萨赫酒店的招牌巧克力蛋糕。胡歌明显饿了，要了一个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做开胃菜，一个奶油蘑菇浓汤，一个维也纳炸鸡配小番茄，又要了一份炸牛排做主菜，甜品选了大份的巧克力慕斯配甜奶油和蔓越莓。另一个医生，扬帆选了鸡胸肉芦笋沙拉做开胃菜，三文鱼肉蔬菜汤，一份煎鳕鱼和一份柠檬香煎鸡扒，甜品只要了一份蓝莓酸奶布丁。徐佳下午还要去酒庄，只要了一份蔬菜沙拉，一个海鲜汤，一份煎三文鱼配扇贝肉。

五个人一边交谈一边吃饭,时间过得飞快，徐佳吃完后早早地离开了，服务生来结账的时候，胡歌把自己那张信用卡递过去，放在铺着红绒布的托盘上，还回来的时候信用卡下面却多了一张纸巾，隐约看得见有几个数字，扬帆觉得奇怪，想拿过来看看是什么，胡歌抬起手好似不经意的拦了一下，把信用卡和字条放在他那一侧。庄恕没有注意，季白却瞥见服务生向胡歌递了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

用完午餐，庄恕和季白决定继续去逛美术馆和大教堂，扬帆则想去布恩顿大街给子轩买个纪念品。于是兵分两路，扬帆和胡歌乘车去购物，庄恕和季白乘地铁去史蒂芬广场。

他们来到圣史蒂芬教堂却被告知，教堂今日要举行婚礼，游客止步，季白和庄恕只好在广场上拍拍照，喂喂鸽子，在公园的花圃里闻闻花香，在一旁的咖啡店里，喝喝咖啡，打发时间。

圣史蒂芬教堂是维也纳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从1433年建成之后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欧洲的最高的建筑，华丽鲜艳的锯齿马赛克拼成的双头鹰图案的屋顶，哥特式锥形塔尖高耸入云，登上343级台阶便可到达塔顶俯瞰整个市中心的风光。当那幢著名的Pummerin大铜钟敲响的时候，声音能响彻整个维也纳。

新娘抱着婚纱在一群伴娘的簇拥下，牵着新郎的手走出教堂，上了一台白色加长礼车，虽然庄恕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却也从的他们恩爱无比，雀跃非常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到了喜悦与幸福。

“你要是羡慕，我去给你租一套”季白放下旅行画册，踢了庄恕一下。

庄恕收起看向伴娘团的笑容和目光，悄悄在桌子下面夹住季白的长腿，“租一套什么？”

“婚纱啊”季白把画册放在小圆桌上，脑补起庄恕穿上婚纱的样子，忍俊不禁。

庄恕凑过去在季白脸上亲了亲，虽然他和季白都没有什么坚定的宗教信仰，不过若让他选一个人，牵手走过漫长的甬道对神坛发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都能不离不弃相知相守，那个人也只能是季白。

“可惜已经关门了”，季白推了推紧闭的教堂大门心想，平时只营业到下午四点，今天因为有两个婚礼要举行，已经比往常晚歇业两个小时。街灯亮起，游客渐渐离开冷风飕飕的广场，钻进暖和和的酒吧和夜店。

围着教堂四周转了转，突然庄恕一把拉住他的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季白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教堂的一个偏殿正在维护装修，干活的工匠还没有下班，管理人员在教堂后面留了个小门供工人们进出，庄恕是想从这里偷偷溜进去。

趁人不注意，两人悄悄穿过还没拆掉的脚手架，绕过铺在地上的塑料布，潜入了大教堂。走过一段台阶正要往大殿方向去，忽然听见几个人争论着什么往他们方向走来，季白猛地把庄恕拽回来，两人贴在拐角的石头砖墙上，心跳加速，待等几个穿制服的工人走过，才放下心来。

虽说此时整个教堂灯光昏暗，两人相视一笑也不觉得有何畏惧了，季白想起了小时候跟庄恕一起去邻居奶奶的院子里偷菜的往事，林欢放风，庄恕哥翻墙而入，他在矮墙外接着红色的番茄和白色的香瓜。

他们从具有罗马建筑风格的北塔穿过，经过镶嵌着巨大的石头雕塑的走廊，金碧辉煌气贯长虹的中堂，纹饰繁复的唱诗班坐席和一排排古朴厚重的木质座椅，来到神坛下方。首先映入眼帘便是巍峨的几何结构穹顶之下，背负着十字架，被高高吊在头顶的天主，金色的水晶灯和四幅笔触细腻，色彩艳丽的壁画，教堂外的灯光透过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的彩色琉璃窗，在冷峻的大理石雕像，金色的烛台和深浅交错的地板上投射下鲜艳迤逦的光影。

整座殿堂气势磅礴，威风凛凛，有深深的压迫感，阳光普照的白天都让人肃然起敬，更不用在夜幕降临，四处空旷寂寥，鸦雀无声的夜晚。季白见惯了血雨腥风，也亲眼目睹过很多惨绝人寰的现场，无论早晚从不知害怕为何物，而此时此刻，无形无体的天父威严赫赫，壁画里惊心动魄的天堂和地狱之战直指人心，看久了竟然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他转过脸去看地上漂亮的琉璃光影。

“这下面还藏着欧洲最大的地下墓穴”庄恕凑到季白耳边，还用脚尖点点地板，“哈布斯堡的历代皇室就葬在这里”。

季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过于发达的想象力已经让他脑补出了成堆绑着破布条的干尸和嵌满整面墙壁的头骨遗骸，季白打了个冷战，抬头发现庄恕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气的推了他一下，庄恕自知玩笑开大，拉住季白的手臂讨好认错。

离开主殿，庄恕和季白非法越过铜铸的围栏，登上三百多级台阶，来到哥特式塔楼的塔顶，从这里鸟瞰整个维也纳的夜景。“恐怕维也纳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维也纳吧”，庄恕想。广场上灯光辉煌，周围古堡和钟塔里的灯光璀璨夺目，古香古色的街道上车如流水，远处影影绰绰的公园和色彩绚丽的摩天轮给这个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现代气息。

两人肩并肩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和难得的宁静，庄恕一边看风景，一边悄悄伸手握住季白修长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季白笑了，不似胡歌和扬帆的那种粘稠到让人无法呼吸的爱恋，庄恕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最合适的温度。

“还在想凶杀案的事？”庄恕问。

季白摇摇头：“怎么，我又走神儿了吗？”

“没有”庄恕靠近季白，“是我想你了”，说完吻上季白的嘴唇。

“我哪也不去”季白环住庄恕低声道。

维也纳的秋风带着城里独有的咖啡豆的香味拂动两人的衣带和头发，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沉醉。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塔楼响起，而且大有连续不断的趋势，季白赶紧离开庄恕温暖的怀抱，匆匆忙忙摸出手机，调成静音，不幸的是为时已晚，两人立即听见有人在塔楼外面喊道：Hallo, wer ist da? Hallo.....

 

庄恕季白气喘吁吁的穿过广场，直到跑进一个街巷里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教堂保安的“追踪”，安全的逃了出来，两人笑成一团。缓了缓，季白在街灯下打开手机，笑容渐渐凝固了下来。

依然沉浸在夜闯大教堂的刺激之中的庄恕，心脏突突直跳，随口笑问：“怎么了？”

“局里需要我马上回国”季白望着庄恕说。